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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驼峰航线》--航空救国那段历史里的秘密--作者:金万藏--(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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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8: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正纳闷那人是不是戈沃罗夫,却听到胡亮喊了一句不是英文的洋话,好像和面前的那个人是同一种语言。那人提着枪对着我们,听到后答了几句,胡亮接着又说了几句。我和张一城都一头雾水,原来胡亮懂那么多国的语言,难怪和空姐们混得来,听说胡亮还和外国空姐有一腿。

张一城看那人一直提枪对着我们,不禁怒火中烧,想要打死这洋鬼子。我们有三个人,每人都有枪,难道还怕一个人不成。可是,我们穿过裂缝时,为了方便,把枪插在屁股后面了。现在拿枪的话,那个人恐怕要先发制人,爆了我们的头。可我也不愿意那么窝囊,便想抽出后面的枪,打死这跋扈的洋鬼子。

这时候,胡亮交流完了,马上制止了我,那洋鬼子也放下了枪,并放下了他的手电。我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楚,这真的是一个洋鬼子,不过分不清他是美国人还是苏联人。这人的毛发很长,全身狼狈,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比乞丐还难看。不过,这都掩盖不住他的俊帅,眉宇间的英气让他看起来仍很精神。我在裂缝里看见的蓝眼睛,就是这个洋鬼子。

“怎么回事?你们刚才说什么?”张一城先我一刻追问。

“他是德国人,叫库恩,是9年前和戈沃罗夫一起坠落在喜马拉雅山上的。”胡亮对我们说。

我奇道:“德国人?你还会说德语?不对吧,苏德不是打起了吗?”

“9年前还没打呢,我也不清楚库恩怎么和苏联的戈沃罗夫搅在一起了,这可能就是戈沃罗夫外逃的原因了。”胡亮解释道。

接着,胡亮又说:“库恩精神也有问题了,他好像坠机前跳伞了,一直躲在雪山里。他以为我们是苏联派来捉他的人,现在知道我们是中国人了,所以才放松警惕。你们别把枪拿出来,不要刺激他。”

我和张一城点点头,纷纷惊讶雪山上藏龙卧虎,有中国人、日本人、苏联人、还有德国人。这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雪山上神秘的力量在吸引我们?库恩从那块黄色的石头上跳下来,跟我们握手,然后讲了几句蹩脚的中文。我对库恩会中文很好奇,可能因为戈沃罗夫的关系,库恩跟赵菲学过几句中文。可掉在雪山后,库恩和赵菲肯定没再见面,否则不会分开,他们应该是友非敌。

库恩跟我们握了手,然后叫我们都靠后,接着不知从那里摸了个手榴弹出来。我吃惊地看库恩,在山洞里引爆手榴弹,很容易引发坍塌,到时候谁都别想跑。 一眨眼,库恩就把手榴弹扔进我们穿过的裂缝里,炸掉了那个通道。原来,库恩是想堵住裂缝,不让裸女石像进来,想必库恩也知道裸女石像的厉害。

德国人在1943年已经和苏德交战了,在国际上,德国和日本一样不受人待见,都是法西斯国家。说到底,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里,没有直接侵略中国,惟独日本肆虐了中华大地。因此,我们对日本的憎恨,要比对德国强烈。现在或许有人说我们小心眼,有些仇恨不应该记在心中,但如果你亲眼见过日本人屠杀你的同胞,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份仇恨。这不是斤斤计较,忘记那份仇恨,就等于忘记你的同胞。

言归正传,当我们知道库恩的大致底细后,没有太为难他,他也把我们当朋友。我看库恩一身军装,那是苏联的军装,他极可能是当年德国派去苏联窃取情报的特务。但看在库恩在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下,仍把中国人当朋友,我和张一城一起摇了摇头,没去计较国籍的事情。

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我马上环视了这边的山洞,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跟一个会议厅差不多。既然库恩在这里出现,那么他肯定知道另一个出口,于是我就催胡亮叫库恩带我们走出山洞,快点与韩小强和杨宁会合。胡亮一直试图和库恩做进一步交流,想知道雪山有什么秘密,可库恩似乎没有正面回答。我急了,便叫胡亮先问库恩打哪儿来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胡亮看了看我,然后把我要问的话翻译成德语,当库恩郑重地回答以后,他才对我讲:“库恩说——我从地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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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08:05:41 | 显示全部楼层
24.无人营地

地狱?

我嘀咕了几句,外国人和中国人一样,都他妈信地狱和地府这一套。山洞就是山洞,哪有地狱,库恩的话绝对不能信。张一城听完,还质疑胡亮翻译错了,这里明明很正常,根本不像阴森的地狱。的确,山洞跟普通的山洞没区别,连之前的壁画都没有。山洞里没有明显的出口,我看了好久,才发现这里又有一条裂缝,估计都是地震时撕裂的。
       
库恩没看出我们的怀疑,招呼大家一起钻归山缝,似乎要介绍前面的一处地方。胡亮叫我们放心地跟去,既然库恩活下来了,这里就比较安全。我点头同意,现在计较地狱没必要,先找到出口才是头等大事。这一次的裂缝比较大,我们穿上衣服后,很轻易地就走过去了。库恩很高兴发现了其他人,先走出去以后,就在那边亲切地叫我们慢点,注意别划伤了。

“这德国人挺好说话的嘛!”张一城笑道,“老子向来不和敌人交朋友,今天看在库恩会一两句中文的份上,就当他是朋友了。”

我看张一城说得那么得瑟,刚想笑呢,却发现这边的山洞太大了,大到让人类感觉自己像蚂蚁一样。手电根本触不到山穹,照不到尽头,空旷得让人呼吸都变慢了。这么大的范围,要找出口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我们急也急不来。库恩亮起手电,晃眼间,一个很大的营地就出现在眼前。

营地里有数十座帐篷,帐篷外有很多生活器具,还有一堆刚熄灭不久的火堆。我看见这么多帐篷,感到不可思议,都说喜马拉雅山上鲜少有人上来,怎么有这么多人隐藏在雪山深处。可胡亮却说不太对劲,因为营地那边死气沉沉的,不像有很多人住在这里。张一城看了那堆刚灭的火,打包票说这里只有库恩一个人住,结果证明他们是对的。

那处无人营地并不在山洞大厅的中央,只在边缘处,可我们却走了两分钟才到达。营地里的帐篷是墨绿色的,上面早就积满了絮状的雪灰,有的一碰就破了。这种帐篷和现代帐篷不一样,更像是蒙古包的帐篷。营地里有很多火堆,可很容易看得出来,那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了。

帐篷里有不少生活用品,都是被褥和锅碗,足够我们取暖保温之用了。我掀起一床被褥,那上面有一股臭味,看花式不像现代的东西。营地里的东西没有赵菲搜集的多,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直接确认营地的来历。直到胡亮从一床被褥下面找出一张银票,这才大致地确认,营地可能早在一百年前就存在了,因为那银票就是晚清时期流传的。

“一百年前?居然有人比赵菲还要先到这儿?”张一城乍舌地叹道。

我猛地想起,一百年前,也就是1841年时,英国人乔治•额菲尔士(又译为埃佛勒斯)曾非法对珠穆朗玛峰进行测量,并得出一份中文、一份英文的测绘地图。在那份中文地图上,那位英国人就把喜马拉雅上叫作圣母山。可通常大家是把珠峰叫作圣母山,而不是把一条喜马拉雅山脉叫做圣母山。

这件事早在发现杨宁手上的地图时,我就想到了,看来这可能就是当时测绘者留下的营地。然而,早在英国非法测绘前,清朝的康熙皇帝也曾派人测量过珠峰,那时有55个犯人被带去做背夫,后来那55个来自岭南的犯人却在雪山上失踪了。想起这事,我就又想起了杨宁口口声声提起的蒙面人,那个蒙面人就是广东话口音,难道那时的人都繁衍下来了。

胡亮看我想得入神,便问:“是不是在想杨宁?”

我脸红起来,辩解道:“那是我的战友,我当然想了,我不仅想她,还想韩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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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08:0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一城对营地不关心,只想离开,所以就催道:“老胡,快问库恩出口在哪儿,别让我们留在这里陪他啊!”

库恩忙着把火堆重燃,当胡亮走过去问出口在哪时,他却激动地站起来,一股脑讲了大长篇的德语。胡亮一句话都没说,皱着眉头听完库恩的话,然后转身对我们说库恩不让我们出去。至于原因嘛,库恩说现在雪山外面十分危险,出去的话就没命了。库恩精神状态不好,说的话不能全信,不过刚才有裸女石像追赶我们,想来外面真的不太平。可现在韩小强和杨宁还在山洞里,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石像袭击他们,那该怎么办才好。

张一城先看了看宽阔的山洞,实在找不到出口,便想先找个帐篷躺下,让胡亮继续交涉。我根本没心思睡下去,着急地想跟库恩解释,外面还有战友。胡亮把我的话转述了,库恩依旧不同意走出去,一直疯狂地摆手。就在我觉得库恩的理由不可理遇时,躺进帐篷里的张一城却吓得跳出来。

“老刘,你快过来看,帐篷里有什么?”张一城大呼一声。
       
我心说,难不成里面有黄金,可走过去一看,里面竟趟一具枯老的干尸。再往其他帐篷看了看,几十座帐篷里,竟有十几具干尸。干尸身上的衣服都是晚清的褂子,他们都留着鞭子头。干尸们的死法都出奇的一致,皆是头颅整齐地断开,因而死在帐篷里。从干尸的姿势来看,他们都没有挣扎,仿佛是瞬间毙命。我跟张一城相顾无言,这不就是那只雪豹的死法。都过去一年来了,难道当年的凶手还活着,在今天又用同样的手法杀了雪豹?

库恩好像对尸体的事情不了解,事先也没去翻其他帐篷,估计他躲进这里时就已经疯了。到现在,库恩还担心苏联人要抓他回去,却不知现在世界大变了。我们都看得出来,库恩不是凶手,因此都不去计较。

接下来,我又企图叫库恩把出去的路线指出来,只要把杨宁和韩小强找到,我们就马上回到这个山洞大厅里。库恩打死不干,然后开始说他刚从地狱回来,地狱里多么可怕。说到后面,胡亮都不想转述了,可库恩依旧说个没完。除了说地狱就在附近,库恩没有说别的了,连他身份也没多讲。

“跟疯子讲话真他妈累!”我叹道。

胡亮瞪了我一眼:“我更累!”

张一城没心思再躺进帐篷里了,干脆说:“库恩不肯说就算了吧,我们有腿,不会自己找出口吗。我看这里应该很太平,不会有事的!”

胡亮不太放心:“我看先缓缓,等我问清楚库恩,四周有什么危险再去找出口。”

张一城恼了:“你就那么信这德国人的话?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你还真把他当正常人看了?”

“算了,别吵了!”我站出来打圆场。

这时候,库恩忽然拔出了一把枪,对准山洞大厅里无边的黑暗。我们全都停住了争吵,转而盯着那边的黑暗,看见了一对青光闪闪的眼睛。张一城猛拍大腿,低声说那是一头雪豹,要是发现晚了,估计要被雪豹吃了。张一城和我们一起都抽出枪,想要射杀在山洞里出现的雪豹,这时候黑暗的尽头却闪过一道金红色的亮光——接着就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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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08: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25.骨城

那头不知从那里钻进来的雪豹,想要偷袭我们,却在金红色亮光闪现时,头颅硬生生地从身体上断开了。先前,已经有一只雪豹死在雪谷里,我们都没有看见是谁杀死了它。这是头一次看见雪豹被杀害的场面,可却看不到凶手,除了那道忽现的金红色光芒。

库恩一见雪豹死了,便放下枪,转个身继续去弄火堆。我一声感叹,望着库恩的背影,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现在苏德交战,谁有空到喜马拉雅山抓他,他大可以回德国了。都过去了9年,苏联方面肯定早就放弃追捕了。可库恩的心灵创伤太大了,一时半会儿说不透,现在叫他回德国未必是好事,世界上多少人想躲避战火,他们估计都宁可待在无人的雪山上。

胡亮看到山洞大厅里死了只雪豹,对我小声说:“既然有豹子闯进来,肯定还有出路。不如我先稳住库恩,你和张一城去把韩小强他们接过来。这里总比山洞那边好多了。”

我点头应允:“那你先和这疯子待着,我在这附近找出路,要是几个钟还没回来,你再想办法去把杨宁他们带过来。”

张一城不以不然地说:“你们别搞得生死离别那样,多不吉利,不就是接两个人到山洞里,能有多危险?”

我懒得出声,张一城嘴上逞强,其实他心里都清楚。那只雪豹就死在面前,大家亲眼看见了,这不是危险还能是什么。可库恩一直躲在无人营地里,相对而言,这里应该算比较安全的地方。对于雪豹怎么被扯断头颅,以我们当时的认知水平,一下子搞不清楚。大家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生怕人头落地,跟雪豹一个下场。

因为还要回到这处山洞大厅,所以张一城没有马上把雪豹的尸体拖回来,打算折返时才将它烤了吃。雪豹在交配时期,往往不会单独出现,有时会公母同居一穴,甚至几只混居。张一城把这点告诉我,叫我时刻提放着,不然雪豹跳出来咬人,那就自认倒霉了。在雪山上,关于如何对付野兽,听张一城的不会有错。我点了点头,带了两把枪在身上,然后就悄悄跟他出发了。库恩和胡亮在用德语交流,不知道说点什么,总之胡亮成功地把库恩的注意力引开了。

这处洞穴大厅里堆满了圆滑的石子,有黑色、绿色、红色,黑暗中用手电照上去,反射出很美丽的光泽。我捡起一颗石头观察了一眼,原来那些石头都有冰膜包裹着,难怪看上去很滑溜,还会反射手电光。张一城见我分心了,便催我跟紧他,别他妈为了几块破石头而走丢了。

我们都是沿着洞穴边缘走的,一直没有踏足洞穴中央,一来是出口应该在石壁上,二来雪豹惨死在那头,恐怕那里藏了肉眼察觉不到的危险。绕着洞穴边缘走一圈,估摸有几里长,至少花十分钟。不是我们走得慢,而是地形的问题,洞穴里面并不平坦,光是边缘地带就经常大幅度起伏。再加上要警惕四周的埋伏,以及光线不明亮的因素,十分钟已经算快了。

问题是,我和张一城绕了一圈,屁眼大的裂缝都没有见着,根本就没有出口。

胡亮还在跟库恩说话,我远远看见那边营地的火堆,愈加焦急起来。杨宁还在发烧呢,在高原发烧很危险的,韩小强能够照顾得了她吗。张一城也很急,他用枪柄到处敲满是棱角的石壁,以为真有机关呢。我吐了口气,看了看洞穴中央那团黑暗,发现又出现了两只冒着青光的眼睛——又有一只雪豹出现了!

张一城听我轻声叫了他,马上叫要开枪打死雪豹,以免那只凶猛的野兽咬死我们。我心生一计,赶紧制止张一城,然后把手电都关了。张一城很快明白我的想法,只要跟着雪豹,也许就能找到出口,这些野兽总不可能凭空冒出来。幸亏那只雪豹没看向这边,转去盯着营地的火堆了,并没有注意到站在洞穴边缘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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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08: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许久,雪豹都站着不动,由于没有光线了,我们只能隐约看见那两只冒光的眼睛。如果营地那边的火也熄灭了,可能发光的眼睛都会看不见。我倾向于把手电灭了,这样就不会用光刺激到雪豹。那只雪豹沉默地站了很久,然后走到死去的雪豹旁,舔了舔同伴的尸体,低头站着不肯离去。

张一城是急性子,等不及了,便想打死那只不知死活的雪豹。我出声叫张一城别急,敏锐的雪豹终于发现了暗处的人类,它就立刻转身奔进身后的黑暗中。我见状就急奔过去,机会难得,只要跟着雪豹,我们就能找到出路了。这些声响也惊动了库恩,胡亮一直在分他的心,可库恩还是疯叫了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这喊声我认得,就是先前从飞机和裂缝里传出来的惊叫声,原来是库恩是疯喊,老子还以为见鬼了。

胡亮见我们去追豹子了,他就极力安抚库恩,让库恩又把头背对着雪豹出现的地方。我和张一城把石头踩得哗啦哗啦地响,雪豹跑得太快了,一下子就没踪影。当到达洞穴中心时,我就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口气,在高原雪山上奔跑真是要老命啊。张一城在祁连山追猎物是家常便饭,看我停下来休息,他就骂我没出息。我没力气解释,弯着身子喘了好一会儿,却听到张一城又往前面跑了。

这里已经是洞穴中心了,营地的火光触不到这边,我们都没开手电,完全是瞎子般的奔跑着。我害怕有什么陷阱,于是就立刻打开手里的电筒,结果就看见张一城不是跑开了,而是滑进一个石子小坑里了。我刚想把张一城拉起来,却发现前面的情况不太对劲,再直起身子看着前面,立刻惊呆了。

原来,洞穴中心并不是空荡荡的,那里竟有一根粗大的天然石柱,与地面呈约五、六十度的斜角,连接到洞穴的穹顶。说是柱子,其实不然,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阶梯。而在这道大石阶的侧面,绘了一幅幅生动的彩色壁画。可这道石阶似乎被人用冰块冻住了,因此壁画一直被封存在清澈的冰块里,不像先前的壁画已经褪色了。

我忘神地举起电观望,那些壁画没有人类,也没有动物,只有用骨头堆积成的城池。那些骨头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更不乏人类与其他的骷髅头。库恩老说他从地狱而来,估计就是看见了这幅壁画,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地狱。可奇怪的是,那道壁画里的骨城上空,绘了好多黑云,云里隐隐有金红色。长长的壁画里,这座骨城把石阶的侧面都占据了,而在那些黑云的上空,有一道长到覆盖整座城池的金光色光芒。

黑云和金红色光芒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看得痴迷,想要了解冰封壁画的秘密,直到张一城骂咧咧地爬出来,我才醒过神来。张一城见了壁画,一点儿都不好奇,还说这种古壁画在祁连山也有。他听老爹说,那种壁画的颜料都有特别的材料在里面,如果是普通的颜料,在冰块里一样会褪色甚至改变形态。我越发好奇,是什么人在雪山绘出神秘的壁画,他们要记录什么历史事件,这和驼峰航线时常飞机失事会不会有关系?

“你别看了,又不是艺术家,都是粗人!”张一城完全不感兴趣,“你看这个东西,不如去看杨宁!”

我听到杨宁的名字,心跳加快,于是移开了视线,走到大石阶的下面。一抬头,我和张一城都看不见上面有空,这很正常,在雪谷里可能还是黑夜呢。石阶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除了两侧有修饰痕迹,在表面却是坑坑洼洼的,就如荔枝果皮一样。雪豹应该就是从这里跑上去了,我提起勇气,不再去管冰封壁画,与张一城迈上陡峭的石阶。

这道石阶有几十米长,从这可看出洞穴有多高多宽,走到顶上在去看营地的火堆,就跟一颗火星差不多了。我忧心冲冲地回头,感受到前面吹下来一股很强的冷风,尽头果然是个出口。张一城跟我加快速度,一口气跑过了石阶最后的一小段距离,马上就看见了一个石屏风大小的洞口。洞口外是满天的风雪,夜里肆虐着雪山,看情况应该是雪谷里的一处角落。

我正高兴地想,可以去接杨宁了,却看见洞口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朝石洞里喊了几声,虽然我和张一城听不懂,但却知道那是日本话。刚才开着手电走上来,光线穿出了石洞,映现在雪谷里,估计鬼子才发现了我们。一看见有人从石洞口走出来,鬼子就举起枪,趁我们不备就连开了两枪。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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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6 08: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26.不肯现身的救星

枪声在雪夜里异常响亮,被日本鬼子干死,那是莫大的耻辱,下到黄泉都不好意思跟其他战友见面。可我却不觉得身上疼痛,一点儿都不疼,这不是中枪的感觉。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两个日本鬼子就倒在雪地,不能动弹了。张一城也愣住了,刚才都以为死路一条,但峰回路转——两个鬼子被人用枪打中头部身亡。

当然,这不是我们开的枪,鬼子被人从侧面打中太阳穴才死的,血液还冲到了另一边,染红了白色的雪地。有人打死鬼子,救了我们,那就是友非敌。我大胆地跑出石洞口,想要看看是谁救了我们,可雪谷里只有蒙蒙的雪雾,看不到一个人。晚上的能见度很低,空气团余部持续影响着雪山,有心躲起来的话是轻而易举的。

张一城没看见救我们的人,马上就戴起面罩,踢开挡路的鬼子。我没看见那位救星,不禁地失望,难得遇到个朋友,干嘛做不留名的好人。话说回来,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是往雪谷最里,那边就是我们最初选择的山洞。也许韩小强走出来找我们,看见鬼子乱打两枪,然后就跑了。可我不相信韩小强有这种枪法,他现在站都站不稳了,哪有力气拿枪。

石洞是在雪谷的一个低坡下,还未到出口时,就已经有很厚的白雪涌到石阶上了。我们爬上来以后,远远就可以一座雪山上有一只老鹰般的黑影,停驻在半山腰上。我一看就想,那应该是赵菲的飞机,只要继续往里走,就能找到韩小强和杨宁了。张一城和我都不待逗留太久,库恩精神有问题,万一发狂起来,胡亮就没有帮手了。

在出发前,我先蹲下来摸了摸日本鬼子的尸体,张一城看见了就骂:“你摸鬼子干嘛?山里又不是没有女人!”

我是想确认鬼子的来历,看看他们是坠机到这里,还是有基地在喜马拉雅山上。如我所料,这两个鬼子都是飞行员,从他们的着装能够看出来,他们身上也没有重要的军事文件。鬼子的已经很消瘦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估计比我们还早坠毁在这里。但是,飞越驼峰航线时,鬼子通常只在云南那一带围追堵截,没听说也没见过鬼子跑到喜马拉雅山。

张一城回忆道:“我们出发前,不是见过三架日本鬼子的零式机吗,难道那时不是第一次来喜马拉雅山了?”

“现在人死了,估计没法问了。”我惋惜道,其实惋惜也没用,因为我不会日语,不能和鬼子交流。

“鬼子多一点正好合我胃口!”张一城冷笑一声,“我没打算活着走出喜马拉雅山上,在老子去陪雪山上的战友前,多干掉几个鬼子!”

我也想多杀几个鬼子,可在雪山见了几次鬼子,他们真的都是坠机到雪山上吗,跳伞生存率不可能这么高。这点不骗人,那时候的跳伞技术不如现在完善,而且好多人是从没学过跳伞的,这也是驼峰航线死伤重大的一个原因,主要是大家都没时间学了,当时战事紧迫啊。特别是那油桶里的日本人尸体,居然会出现在我们的飞机上,大家都不承认是自己搬上来的,一想到这事情就头大。张一城见没有什么发现,便催我快点去找杨宁了,不要拖延时间。我站起来,没多说什么,拿着枪就往雪谷里走。

之前,见识了好多可怕又费解的事物,我慢慢变成了惊弓之鸟,张一城也疑神疑鬼,总觉得看不透的雪雾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老子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刘安静,你是不是也一样?”张一城隔着面罩问我,声音不清不楚的。

我捂着面罩,点头说:“早就浑身不舒服了,真想舒舒服服睡一觉。”

张一城不耐烦道:“谁问你那个!我是说,你不觉得有人在偷窥咱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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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6 08: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中一紧,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便摇头说没感觉。可经张一城提醒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人偷窥,我觉得如芒在背,雪雾里有几对眼睛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有了这感觉后,我加快了脚步,生怕又来一颗不明的子弹,打破脖子上的脑袋。过了十几分钟,我们好不容易到达赵菲飞机撞上的山崖下,绳索还垂在地面上,可裸女石像却不见了。

我抬头看了看,那上面应该没人了,刚才的经历就像做梦一样。如果有机会走出雪山,跟战友提起石头能动,谁会相信呢?我只看了几秒钟,然后就和张一城继续往雪谷里面走,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只雪豹的无头尸体,还有个五指黑石山。这算是一个路标,提醒我们就快到山洞那边了,一想到马上又能见到失散三个月的杨宁,我情不自禁地有点开心,又有点担心。

小小的山洞里,火光还在摇晃着,杨宁半睡半醒,高烧也没退。韩小强在旁照顾杨宁,不时地伸头出来看我们回来没,当看到张一城和我出现了,他马上问刚才跑到哪去了。我嘴皮子已经干裂了,跟缺水的稻甜一样,回去烧了一口盅热水饮下才有力气开口。张一城比我好不到哪去,他脸上的伤疤结出冰霜,眉毛和胡子都是白的,像一具冰尸。

韩小强知道催不得,便等我们暂时恢复了,才继续问刚才的情况。我将经过简单地讲了一遍,韩小强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杨宁倚靠在石洞里,眼神迷离,叫了她的名字,却没有回应。我们身上没有药物,只能多给杨宁喝点水,吃点食物,其他事情都做不了。杨宁神志不清,喝的水都流出嘴巴外,哪还吃得下,除非给她注射营养液。

张一城等我把水烧热了,杨宁喝过了,他也要了一口盅,边喝边问:“小强,你刚才没出去找我们吧?”

“我一直在山洞等你们。”韩小强否认,“就算我想出去,也不能丢下杨宁吧。”

我疑惑道:“那就奇怪了,刚才是谁救了我们,又不肯露面?难道长得特别丑,不敢见人?”

“会不会是那个赵菲?”韩小强猜测,他已经知道赵菲的事情了。

“也许吧!”张一城不愿多想。

可我却觉得这不太可能,先不说赵菲脑子乱了,单说她那本日记,画了多少肢解尸体的情节。要是看见雪山上有坠机生还者,赵菲估计拿枪先打死,然后再把他们做成肉干,怎么可能出手相救。光从这点上来看,赵菲不是救我们的人,现在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多年来,赵菲一个人生存下来,没有与库恩见过面,这之间也显得很奇怪。

就在我们讨论时,杨宁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眼神比原来要精神多了。我开心地想问杨宁觉得怎么样了,可她却眼睛圆瞪,一脸惊恐地推开我,缩到山洞的里面。我本来想把手搭在杨宁肩膀上,见此状况就惶惶地把手缩回来。张一城放下手里的口盅,骂我是不是想趁机轻薄杨宁,搞得人家那么害怕。

我不服气地呸了一声:“你才会趁人之危!我是那种人吗?”

杨宁嘴唇抖个不停,惊恐地盯着我,那眼神很像她打死鬼子时的样子。我顿时有些心慌意乱,摸了摸腰间的枪,怕被杨宁抽去了,幸亏还插在后腰上。杨宁好不容易清醒,现在又疯癫起来,真是让人痛惜。我想安抚杨宁,可她根本不让我靠近,嘴里还呢喃着“你是鬼、你是”的疯话。

张一城看战友变成这样,也不忍心,于是就叫我退后,让他去安抚杨宁。令我纳闷,韩小强和张一城靠近杨宁时,她却慢慢卸下了防备,没有那么激动了。经过张一城循循善诱,杨宁忽然举起右手指着我,颤声道:“刘安静……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死了!现在这个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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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6 08:02:58 | 显示全部楼层
27.千万别看

我忍不住皱着眉头,好好的女英雄,怎么成这副模样了。杨宁说我是鬼,那就是算我是吧,和战友没啥好计较的。可好歹大家都是当兵的,谁没杀过人,有必要怕鬼吗?张一城和韩小强没把杨宁的话当真,都会意地笑了笑,只有杨宁把神经绷紧。受到笑声的感染,杨宁慢慢不紧张了,还敢与我四目相对了。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便对杨宁说就算自己变鬼了,也不会害战友,何况我和你是好朋友。

杨宁好不容易点点头,放下心中的恐惧,把蜷缩的身体舒展开来。我把人哄好了,又喂这位可怜的战友喝了点热水,心里却赵菲连个朋友都没有,比杨宁还要可怜。可惜我们现在是泥菩萨,没办法帮到赵菲,要不真想带着她一起离开喜马拉雅山。

看到现在,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把雪山上的情况描述得太夸张了,一座雪山应该很容易走出来。诚然,现在爬喜马拉雅山的人太多了,成功登顶的人不在少数。可那些人全身都是专业的爬山装备,事先做足了功课,不仅选择天气最好的时间爬山,还有一群没有受伤生病的伙伴互相照顾。而我们呢?先是跳伞受伤,被神秘危险伏击,又没有爬雪山的东西,食物和药品都无法补给。我们坠机的位置在喜马拉雅山的北带,现在把北带叫作大喜马拉雅山带,海拔都在6000米以上,这里冰川纵横,雪峰林立,根本不是登山者的首选之地。

那天雪夜里,我看杨宁不再抵触我了,又担心胡亮等急了,便叫大家收拾好准备出发去库恩的营地。杨宁哆嗦个不停,高烧持续着,我就把从赵菲那搜刮来的皮毛都包在她身上,接着叫她趴到我背上。一开始,杨宁不肯动,后来我回头催了几句,她才唯唯诺诺地爬上来。张一城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心思——杨宁命不长了。在高原雪山上发烧很危险,现在没有药物治疗,又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大家都束手无策。我们全知道这个情况,可谁也不说出来,害怕一讲就成真了。

我五味杂陈,背着杨宁在风雪里疾行,心里不停地求上天多给杨宁一次机会。

杨宁出身于青岛,家境殷实,是做大生意的。日本侵华时,他们一家本来有机会到英国避难,可后来杨宁从英国留学回来,毅然加入了抗战队伍。杨家俩老拧不过女儿,也放弃了去英国的机会,还把家产捐给在前线打仗的士兵们。杨宁巾帼不让须眉,很多次都英勇杀敌,当了飞行员后更争着接任务。要知道,每次飞驼峰航线,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呼吸空气,是去和死神打交道。

我想起这些,眼睛和鼻子又酸又热,战友们每一个都付出了那么多,他们不应该死在雪山上,更不应该死得那么惨。我渐渐地流出眼泪,冷风一吹,热泪瞬间就冻在脸颊上。我宁愿自己死,也希望能把杨宁送出雪山,能给杨家俩老一个惊喜。三个月前,我亲眼看到杨家俩老悲痛交加,却忍住眼泪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到现在都忘不了。

“挺住啊,杨宁,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我在雪夜里鼓励了一句。

杨宁在我背上,无力地张口道:“我要死了,是吗?”

“你不会死的!”我咬牙背着人,再次加快速度。

“我死了,正好可以去陪你。”杨宁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快听不到了。

我苦笑一声,为了不让杨宁在想她快死的事情,因此转移话题:“我不要你陪我,我要你去帮我报仇,把鬼子都杀了!”

杨宁却在我背上断断续续地说:“杀你的不是鬼子……杀死你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短头发的女人……”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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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6 08:03: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半扭头地问,杨宁却两眼一闭,不知是没有力气讲话,还是再次因高烧而昏迷。在雪谷里,我走最前面,加上杨宁气若游丝,那段对话没有别人听到。张一城背了很多东西,手里还提着雪豹的干粪,和韩小强一样落在后面。我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杨宁真是在说疯话吗,为什么刚才她说话时显得很正常。

路过断头雪豹的尸体时,张一城叫我先等一等,他要拿刀割几块肉下来。我着实饿得慌,恨不得直接趴在雪地上吃肉,所以停下来等张一城。韩小强吃力地跟上来,趁隙问我赵菲的飞机在哪里,他想把赵菲求救用的无线电拿来求救。对于求救的事情,我跟胡亮已经商量好了,不想给战友增加麻烦,驼峰航线运输的物资必须及时运到前线。反正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云南方面知道我们出事了,不如自己想办法。

韩小强很扫兴,可不得不同意我们的决定,但他还是让我把那架飞机的位置指出来。隔得太远,根本看不见飞机的轮廓,我等张一城割好肉了,走出很远才给韩小强指出飞机的位置。一接近那边的区域,我就开始叫张一城负责监视,惟恐石头裸女又出现。所幸一路无碍,我们除了受到几次强风干扰,并没有遇到危险。

回到无人营地时,库恩已经很激动了,一直跟胡亮高声调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库恩还是发现我们不见了,他以为出事了,就一直叫胡亮一起去找人。当看到我和张一城回来,还多带了两个人回来,库恩显得很高兴,马上烤雪豹的肉给大家分享。

胡亮等我把杨宁放下来,就拉我到一边,说:“你们走后,我问过库恩,为什么没跟赵菲见面,或者逃出雪山,你猜他怎么回答?”

“你别卖关子,我累得慌,没力气猜。”我答道。

“库恩说,9年前他们坠机时,有一个人跳伞了,那个人就是戈沃罗夫!”胡亮背着烤肉的库恩,对我说,“当时舱门打开了,有个保险柜掉下去了,跟着戈沃罗夫就跳伞了。接着库恩也跳伞了,可其他人都没来得及背好伞包,飞机就撞到雪山上了。”

“你是说戈沃罗夫没死?”我惊讶地问,“那库恩怎么不去找他,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胡亮小声说:“库恩找过了!你听我慢慢说!”

原来,苏联科学家戈沃罗夫跳伞时,飞机还未飞到雪谷。雪谷外是冰川和森林,那边区域很广,戈沃罗夫跳伞后生死未卜,就此失踪了。库恩跳伞时,飞机已经飞到雪谷里了,在看到飞机撞山后,他以为人都死光了。库恩回头找过戈沃罗夫,可没有结果,还遇到了危险。机缘使然,库恩找到了这处无人营地,住了下来,并不时地去找戈沃罗夫。

胡亮对我分析,库恩和赵菲之所以没有离开雪谷,有一半原因可能是危险在阻拦他们,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他们一直都在在跳伞逃生的戈沃罗夫。我叹了口气,现在这么多人生还,已经是奇迹了。在喜马拉雅山上跳伞,几乎是一跳就死,戈沃罗夫估计早就死了,否则他肯定要到雪山里找老婆赵菲。

我们说话时,库恩在给韩小强和张一城分烤好的肉,我回头看了看,就问库恩他们逃出苏联的原因。胡亮说库恩虽然疯了,但心里精得狠,不肯透露真相。费了很大的功夫,胡亮才套出一些信息——飞机里最珍贵的就是摔出飞机的保险柜,这些年来库恩一边找戈沃罗夫,一边找保险柜,这两样东西过了9年却仍旧没有下落。

“保险柜?难道有钱在里面,或者黄金钻石?”我胡思乱想,似乎逃亡时总少不了把钱财带在身边。

“应该不是,库恩不肯说,可能和戈沃罗夫就职的研究所有关。”胡亮告诉我。

“保险柜那么重,一个人拖着跑,不太方便吧。”我想了想,说,“干脆叫库恩别管保险柜了,已经过去9年了,柜子里面的东西恐怕早就烂掉了。这里有好多物资补给,我们先把杨宁的身体养好,然后带着库恩一起离开雪山吧。不然,库恩迟早会死在雪山上,他虽然是德国鬼子,但救了我们,我们不能不报答人家。”

说实话,我的这个想法放到今天,或许会被人取笑。可那时候,懂得回报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当年去美国受训时,教官对这个道理重申过好多次。尽管我们知道,美国方便是想强调,美国帮助中国抗日,但知恩图报的道理却没错。在我们面临绝境时,德国人库恩收留我们,还把东西分给我们,身体是冷的,心却是暖的。

胡亮同意我的想法,可他却说:“库恩坚持不肯走,我劝了很久,他执意要找保险柜和戈沃罗夫。”

“现在杨宁不适合走动了,不如趁她养病的这几天,我们先去熟悉附近的地形,顺便帮库恩找保险柜和他朋友。”我琢磨了一会儿,又说,“杨宁的那张地图不是画了吗,走出雪谷就是冰川和森林,那里有一架C-54远程运输机。我们可以趁机找一看,看杨宁是说疯话,还是实话。”

胡亮摇头:“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库恩不让人一起找保险柜,还说如果我们找到保险柜了,千万别看它!”

“有那么保密吗?”我轻笑一声,心里却在想,保险柜里放了什么东西,值得戈沃罗夫大费周章地弄出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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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7 08: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28.银河

库恩热心地分烤肉,看到我和胡亮窃窃私语,没有多心,还用德语催我们过去吃东西。天啊,说到这里,我又怀念起那晚的豹子烤肉,那是我这一辈子吃过味道最美的食物了。很香、很甜、很有嚼劲。如果你是动物保护主义者,请仔细分辨,那些雪豹都不是我们杀的,在雪山里没有食物,吃豹子肉在所难免,自然生存法则就摆在那儿。

吃肉前,胡亮问过库恩,有没有退烧药,或者缓解高原反应的药物。库恩早就习惯了雪山的环境,没有保存这些药物,这让我心凉了一大截。张一城听到了就放出大话,明天有力气了,他到雪谷外面找点雪山草药,保证能医好杨宁。我不敢抱太大希望,虽然张一城在祁连山打猎多年,熟知雪山草药的药性,但喜马拉雅山又不是祁连山。杨宁病成这样,不是一日之寒,除非吃仙丹,否则再好的药都不会立竿见影。

我怕杨宁吃了张一城找的草药,反而会恶化,便说:“老张,别捣乱!你顶多会医骨折,别把杨宁当实验。”

张一城的确没治过高原病,只能搞定皮外伤,因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居然被你看穿了!”

胡亮望着杨宁,他也没办法,除了让杨宁多吃多喝,别的都办不到了。来到洞穴营地后,杨宁气色没有太大好转,高烧依旧持续着。我喂杨宁吃了一块烤肉,可她边吃边吐,只能喝下热水。大家看到这样的情况,慢慢地不再开玩笑,全部凝重地望着这位随时会离去的昔日战友。

杨宁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嘴里不知道说点什么,可能是说她要下黄泉陪我了。我轻轻地把杨宁放进一个帐篷里,给她裹了很多东西,就怕她觉得冷。等我走出帐篷后,我就马上问韩小强,1417060255这组号码的事情。还在雪谷山洞时,韩小强已经把1417060255背后的含义解秘了。

韩小强是黑龙江人,后逃难到四川,由于他曾跟苏联学习过无线电技术,因此被召进了中国空军航校。他的一个朋友叫戴飞龙,去美国受训后,驾驶飞机飞回中国。同行的有一架C-54远程运输机,那是美国人开过来的,可却在经过喜马拉雅山时坠毁了。为免军心动摇,这事并没有被记录及公开,仅有那次同行的战友才知道。

1417060255是飞行员手上的方格坐标图里的一块区域,位置就是喜马拉雅山北带。如果飞机坠毁,还有人幸存,他们就会呼出这组数字,报告自己失事的方位。我们那晚刚飞出昆明,曾接到赵菲的求救信号,就因为她求救方式不专业,没有报告方位,我们才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是鬼信号。

韩小强听我又问起,便说戴飞龙是1943年春天从美国飞回来的,也就是说那架远程运输机坠落在喜马拉雅山已经快半年了。这跟杨宁坠机的时间差不多重合了,三个月前杨宁一行人失踪时,就曾一起念了1417060255这组数字,然后就联系不上了。现在一想杨宁在那时侯应该接收到C-54远程运输机的求救信号,而她提到的C-54远程运输机残骸也应该是真的。

我心一沉,这么一来,喜马拉雅山上真有一群蒙面人,他们修C-54残骸想做什么?逃出雪山吗?听杨宁的描述,蒙面人应该很容易走出雪山,而且他们好像不止有一架飞机。

看我想得入神,胡亮就坐到旁边,撞了我一下,问:“你在想什么?”

我欲言又止,现在杨宁危在旦夕,哪来的闲功夫管蒙面人是干什么的。可如果能拿到那架快要修好的C-54飞机,我们就可以很快离开喜马拉雅山,杨宁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想了想,我便对胡亮说:“明天你留下来照顾杨宁,我到雪谷外面去看一看,洞穴外面不远就是雪谷的出口了。”

胡亮洞穿了我的心思,他摇头不干:“这不行,今晚我已经留下来对付库恩了,明天怎么都该换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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