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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驼峰航线》--航空救国那段历史里的秘密--作者:金万藏--(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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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2 08:0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明镜止水 分享,辛苦了,+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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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08:0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的飞机用的是甚高频第四频道,工作频段不一样的话,那就接不到其他频道的信号。韩小强既然能收到信号,那就说明那个女人用的频段与我们一样,应该就是在飞机上呼救的。可我想来想去,都不记得有女飞行员,也没有搭载女性去印度那边。
  
  张一城首先质疑耳机是否在飞机颠簸时坏掉了,声音因此失真,男人的声音就变成了女人的声音。韩小强承认这有可能,但失真后的声音能听得出来,这完全就是柔和的女声。胡亮为了确定,于是走过去,戴上韩小强递过来的耳机,仔细听了一会儿。胡亮点头承认,耳机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会有错。张一城不信,又过去听,当他都不得不承认后,我们才相信真有一个女人在求救。
  
  根据韩小强当时的描述,那女人的口音是陕北一带的,耳机里的声音有嘶嘶声,像是电流对冲的感觉。女人求救的原话是:救命啊,额在一个雪谷里,飞机掉下来啦!额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有人听得见吗?快来救额,飞机外面有怪东西,死了好多人啦。
  
  女人说话像子弹似的,听得出她很害怕,可韩小强对话筒喊了几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不知道是我们的话筒话了,还是那边收不到信号。持续了几分钟,女人的求救声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声枪响。最后,耳机里恢复了平静,听不到任何人声了。韩小强又试着联系其他友机,想问一问有人收到这样的信号吗,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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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08: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女人是存在的,那很可能就是其他13架飞机里真的有女人。只不过她身份特殊,或者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因此我们没被告知。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按理说有人求救了,我们就要去营救,可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韩小强分析,女人的呼救不专业,肯定不是随机报务员,也不是飞行员。甚高频有时能够收到几千英里外的信号,我们就算想飞过去,油也不够用。
  
  不过女人提到了“雪谷”,那可能真的就在喜马拉雅山一带,但这一带的范围实在太大了,我们不可能每一处都搜索一遍。除非女人事先报告了具体方位,以及附近的特征,显然这个女人连呼救都不会。胡亮把事情翻译给格雷听,格雷摆手不干,这时候去救人等于自杀。关键是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又没报任何信息,无法确定她搭载的飞机是我方的。
  
  韩小强满脸担心:“如果真是机密的重要人物,我们不就错过了,干嘛不试一试?”
  
  我回头道:“小强,我也想救人,可在喜马拉雅山怎么降落,这里又没机场。”
  
  张一城觉得这个问题荒谬,于是轻笑道:“要想降落那就只能坠机,下面都是我们兄弟的英魂,你这么着急去陪他们,我可不想。”
  
  胡亮心细,回忆女人的求救内容时就说:“那个女人说‘外面’有奇怪的东西,死了很多人,这么说来她肯定是在飞机里发出求救信号。这一带太乱了,山里面有些地方几千年,几万年都没人去过,谁知道有什么怪东西。刚才你们都听到了吧,那三声枪响?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在雪山里千万不能造出巨响,否则雪崩出现,还能往哪里逃?”
  
  我心说这话没错,那个女人纵使求救不专业,但依身处的地理环境来看,她应该能够明白雪谷里不能开枪,除非遇到了非开不可的紧急情况。胡亮接下来分析,女人是在飞机里发出求救信号,那飞机就可以当暂时性的避难场所。如果遇到雪谷里的狼群等野兽的袭击,完全可以用飞机抵挡,不至于要用枪来自卫。
  
  张一城冷冷道:“那你老胡的意思,是说她见到妖怪了?现在不是危言耸听的时候,能不能讲点科学,你当我没文化啊!”
  
  胡亮坦言:“我只是根据情况猜测,没说有妖怪,那你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张一城不以为然地说:“猜测管个屁用,能猜得对吗,我不猜!”
  
  信号断掉后,韩小强连续试了几分钟,我看他又开始出现高空缺氧的状况,赶紧提醒他戴上面罩,别去联系那个神秘的女人了。就算我们找到那个女人的位置,也不可能去救她,只能联系地面导航站,让那帮人来想办法。不过,我们一直联系不到地面导航站了,想来还处于关闭中。格雷和我想的一样,他用英文说在雪山里降落,成功几率太小,即便成功了,到时候也没有地方让飞机助跑升空。
  
  C-47脱离了强风暴后,舱内的温度渐渐回升,除冰机已经能够解决机身结冰问题了。我递了两瓶酒精给胡亮,让他和张一城把后舱的冰霜抹掉,至少要让我们通过挡风玻璃看见外面的情况。坐在副驾驶位置,我也拧开了一瓶酒精,开始去除附在飞机内部的冰块。过了一会儿,舱内全是酒精味,冰霜也除得差不多了。冷不防地点,我却看见有一架飞机在旁边,看那机型应该是C-53运输机,是今晚同行的一架友机。
  
  后舱的韩小强看见了,急忙对话筒大喊,试图联系那架飞机上的报务员。看到战友还活着,张一城和胡亮都很高兴,甚至欢呼起来。那种兴奋的情绪,只有在当时在能体会出来,每一架飞机都心心相连,血液全部交织在一起的啊。现在天气稳定,没有强气流也没有风雪,正是看清地形的好时机,幸运之神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两架飞机靠得很近,就这么平行地飞着,距离近得能够看见对方飞机里的人。我们透过舷窗,朝那间飞机的驾驶员挥挥手,结果手还没放下来,那架C-53忽然从5000多米的高空疾速降落,不到十秒就触山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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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08:04:02 | 显示全部楼层
  宁静的雪山轰隆一声,飞机爆炸的火光在黑夜里如一朵花,但很快就凋零了。
  
  那架C-53运输机刚才好好的,现在忽然坠毁,这让我大吃一惊。他们肯定没有遇到下降气流,因为我们就飞在它旁边,距离这么近,如果真遇到下降气流,C-47肯定也会被拉下去。欣喜瞬间转换为悲痛,我们五个人都来不及施援手,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战友遇难更痛苦的事情了。
  
  大家都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机舱内只有“嗡嗡”的声音在回荡。韩小强忘记了呼叫,似乎在等待幸存战友的回应,可惜没有等到。胡亮还在看外面的夜空,就好像那架飞机还在那儿,并没有坠落。张一城干脆坐回位置,不再往外看,省得想哭。格雷和我忍住悲伤,把飞机的方向调偏,迅速远离刚才的区域。C-53的神秘坠落并非偶然,天空中虽然空无一物,但隐藏了一个看不见的凶险——真空袋。
  
  说起真空袋,每一位在驼峰航线上飞过的人都知道,并且亲身经历过。真空袋是在驼峰航线上特有的天气现象,当年的飞行员都这么叫,至于这学名是否专业,那我就不清楚了。这种现象是在驼峰航线上的对流层中,当几种要素都具备时,在某一个特定的区域里,会忽然出现一个真空。飞机在空中飞行时,是靠机翼对空气产生的升力使飞机浮在空中,一旦没了空气,即出现真空袋,后果可想而知。
  
  进入真空袋后,一直沉重的发动机噪音会立刻变得轻飘飘的,螺旋桨也旋转得有气无力,飞机急速跌落。这时候,任你怎么加大油门,发动机的转速就是提不上去。不仅如此,螺旋桨好像还与飞机脱离了,一摇一摆,有点像转不起来的竹蜻蜓。空气袋和风雨雪雾不同,你是看不见的,很多飞机没有警觉地钻进去,悲剧就马上发生了。
  
  我心说难怪刚才夜空变得清晰了,原来那里有个真空袋,天气好时最容易出现了这害人的东西。我们在空中盘旋,一直俯视下面C-53运输机的坠落位置,希望能看生还者在下面招手呼救。下面的雪山一片黑暗,偶尔被C-47的灯光照射,反射几道金光上来,很难看见生还者,只能隐约看到飞机的残骸在冒烟。
  
  格雷用航行灯照射,大约搜寻了几分钟,实在无果后就要继续往前面飞。老天对我们的战友太狠心了,连把黄土都没有,我趁C-47倾斜时,迅速拉开舷窗把雪白的飞行围巾丢出去,让自己的围巾永远陪着将要长眠雪山的英魂。当飞机平稳后,刚被丢出去的白色飞行围巾居然飘上来,晃到了飞机头舱前面。
  
  格雷心中起疑,顿觉不对劲,围巾那么重,怎么可能飘得起来,应该往下掉才是啊。我也很纳闷,难道外面的风有这么大,居然能吹起围巾。一秒还没到呢,飞机下面就冲上来一团内部有金红色光芒的黑云,可怜的白色围巾马上就被烧成了黑色的灰烬,一下子就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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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08:0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出发不久,我们在夜空就遇到了几团诡异的黑云,它们的速度远超过了C-47,就连当时很先进的“零式机”也望尘莫及。格雷发现怪云后,立刻又扭转飞机方向,侧身飞到左边飞过去。黑夜里,哪一朵云都是黑色的,直叫人心惊胆战,万一被奇怪的黑云撞上,那飞机不是要烧起来。
  
  韩小强惊问:“那团云是什么,今天见了几次了,你们以前飞的时候,也见过吗?”
  
  我回头说:“没见过。对了,小强,你现在还是一个人都联系不上吗?”
  
  韩小强愁道:“是啊,除了那个女人的求救信号,什么都没有收到过。”
  
  张一城坐着说:“不用那么麻烦,如果有飞机在旁边,难道会看不见,肯定都出事了。”
  
  我担心道:“那三架‘零式机’跑哪儿去了,但愿他们走了,要不我们遇上了,那可不好办。”
  
  胡亮答道:“日本鬼子不会飞到这里来的,你又不是没飞过,这都忘了?”
  
  可我觉得今晚不能用常理推断了,从起飞到现在,没有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天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追出来,居然还肯放过我们,并继续往前飞。我提高警惕,打量夜空的情形,一边注意是否有奇怪的黑云靠近,一边观察有没有别的飞机在旁边。格雷发现我分心,便朝我打个手势,叫我集中精神管好操作台。
  
  不料此话一出,C-47的“嗡嗡”声就没了,螺旋桨的旋转速度也变得很慢。我心说妈的,飞机钻进真空袋了,看来我的运气用尽,准备下去陪战友们了。格雷拼命拉升飞机,可这回掉得速度太快,比结冰那时还要严重。现在别说跳伞,可能降落伞没拿出来,飞机就先着地了。
  
  有时候,真空袋范围下的话,飞机只要掉出它的范围内,还是有机会扭转乾坤的。怕就怕真空袋太大了,数秒内做不出有效的措施,神仙都救不了我们。眼睁睁看着C-47掉下去,这回真的无能为力,我回头看了一眼胡亮等人,想要记住战友们的模样。可头还没转回来,飞机就产生了剧烈的撞击,整个机身都像要散架了,后舱绑着的油桶都震得散开,砸到韩小强和张一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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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08:04: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以为飞机掉到地面上了,可飞机还在空中,并翻转了几下,每个人因此都被撞得鼻青脸肿。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和格雷抓住机会,立刻控制住翻转的飞机,尽量把它保持在3000米的高度上。我们全身发麻,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明明撞到东西了,为何又被弹回高空之上。
  
  “What happened?”格雷惊问。
  
  我还想问别人呢,于是摇头表示不知,格雷看我不出声,又扭头去看后舱。我没有回答,主要隔着面罩不好说话,跟穿棉衣游泳似的麻烦。后舱一片狼藉,在刚才的猛烈撞击中,张一城被油桶砸得嘴角破裂,韩小强更被砸晕过去了。幸而胡亮没有大碍,待飞机暂时稳定后,他就去看韩小强是否重伤。
  
  混乱中,我张望前面的情况,猜出了其中的玄妙。有几团黑云又从下面升上来,刚才我们可能与黑云撞上了,因此弹回空中。可黑云是气体,哪有这么强的力量,能被飞机弹回空中,并让飞机恢复动力。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就算有那闲功夫,以我的认知水平也搞不清楚黑云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飞机变得更奇怪了,舱内好不容易恢复的暖气,竟慢慢变成了高温。格雷脸色很差,当打开自动驾驶仪,让飞机自己飞行后,他就到后舱查看情况。韩小强陷入昏迷,胡亮没能叫醒他,格雷经过时就甩了个巴掌,硬把韩小强扇得醒了过来。我啧啧地回头看,那巴掌肯定很疼,格雷真下得了手。
  
  可我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再往仪表盘那边看,他娘的,居然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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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08:04:29 | 显示全部楼层
  黑云里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把飞机一撞,内部就起火了。格雷在后舱也发现了烟雾,可这时候又不能泼水,这样会更糟糕的,何况我们也没水可泼。看着驾驶舱内浓烟四起,整架飞机都窜出火苗,我就知道这架C-47彻底完蛋了,只能跳伞了!
  
  韩小强还觉得头晕,当知道要跳伞,马上吓道:“可我不会啊!“
  
  张一城急躁道:“这有什么难的,穿好伞包就往下跳,不会跳老子就在你屁股上踹一脚!”
  
  胡亮和我都没说话,谁都知道在这里跳伞很危险,没走到绝境不会选这条路。飞机下面是什么地方?是喜马拉雅山!在茫茫雪谷里,我们纵然跳伞成功了,没被冻死也会葬身于野兽腹中。而且,喜马拉雅山太偏僻了,被人遇到的几率比芝麻还小,很难遇到救援力量。
  
  没办法!虽然我们不想跳,但这是唯一的求生机会,不能跳也要跳!
  
  胡亮把韩小强从通讯座位拉起来,帮他穿上伞包,并说了要注意的事项。张一城不忘吓唬人,说胡亮以前开客机的,到底有没有跳过伞(这里要解释一下,航空公司明文规定,客机一律不配降落伞,只有货机才配降落伞),别教错人家。时间紧迫,我就叫他们别开玩笑了,赶快穿好伞包,飞机很难把这个高度维持得太久了。
  
  韩小强不敢第一个跳伞,张一城却不怕,大嚷“干死日本鬼子”,然后打开舱门后就跳了出去。一股强风刮进来,我们直觉得肺部刺痛,像是有针在扎着一样。下面是雪山,我们如果有幸生还,必须要有食物补充,以及武器防身,所以格雷一直提醒跳伞要带点必需品在身上。按照规定,身为正驾驶(或称机长)的格雷必须最后一个离机,那时候没人能帮他,生还率最小的就是他了。
  
  这时候,我们都不去劝格雷,如果劝他提前跳伞,那就等于侮辱了他。从我们决定加入这项任务开始,每个人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早晚不一样罢了。我拿了一些药品、食物以及枪弹,并叫韩小强先跳,我会跟在他后面。韩小强两腿打架,根本不敢跳,但飞机开始剧烈颠簸了,手一松他就咬牙跳了下去。
  
  我和胡亮紧张地往下面望,生怕韩小强一紧张,把怎么打开降落伞的程序忘记了。不一会儿,韩小强的降落伞打开,在空中慢慢飘落下去。我放心地笑了笑,然后和胡亮紧紧拥抱,格雷也过来抱住我,说了句“I love you”。我脑子空空的,眼睛很热,听到格雷这么说,我也回了一句“I love you too”。
  
  五个人,一起待了数小时,感情竟像亲密到如此地步。我很不舍得,想再看飞机一眼,于是就让胡亮先跳。再怎么说,我是副驾驶,必须倒数第二个跳。胡亮笑说别忘了,他也是副驾驶,然后又抱住我,最后说了“刘安静,再见!”就跳出了舱外。轮到我了,格雷必须去控制失控的飞机,他坐回驾驶舱,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催促道:“Go!”
  
  我点点头,答道:“Be careful!”
  
  深吸一口气,我站到冒黑烟的飞机舱门旁,右手握住开伞拉把,左手抓住舱门框、蹲下,左手再一推舱门框,人马上就来到空中,并向下俯冲。默数十下,我就拉开降落伞,可风实在太大,拉开伞时,头上飞行帽就被吹掉了。我的耳边风声大如响雷,就这么在飘向雪山,可当我低头看下面时,先行跳伞的三个人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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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3 17:59:11 | 显示全部楼层
该不会降落伞破了,整个人直接掉下去了吧。深夜里,雪山狂风吹个不停,我摇摇晃晃地在空中飘荡,心里五味杂陈。没了飞行帽,冷风刮过来,人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全身不是一般的冷。为免在夜里失散,跳伞前每个人都把手电系在身上,以便大家能互相发现。可是,夜空里竟看不到手电的光束,现在风雪太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风雪挡住了。
  
  C-47还在头上,格雷仍未跳下来,我被降落伞挡住视线,仰头后看不到情况。上面不时地掉落火点,那都是C-47上被烧掉的残片,很快地夜里就下起了“火雨”。我拉动降落伞,拼命地离开C-47下面的范围,不然火点掉在降落伞上就麻烦了。穿过层层云雾时,我惟恐碰到古怪的黑云,所幸一路无碍,就是冷得命根子都缩进肚里了。
  
  往下飘了一会,旁边就有三个降落伞陆续掉下来,我左右看了看,这不是先跳下去的那三个人吗?在空中风声如雷,无法对话交流,因此我没能问他们刚才去哪儿了。烧起来的C-47终于撑不住了,着火的残片越掉越多,不一会儿就从高空狠狠地跌落。C-47拉着长长的黑烟,在我们旁边激出了一道很强的气流,我们四人像被溅起的水花,彼此间的距离荡得更远了。
  
  我无暇顾及其他三人飘哪儿去了,只是低下头张望,看着C-47坠进雪谷。C-47和先前的C-53一样,一触山就发生了爆炸,冲天的火光扰乱了雪山的宁静。空中仅有四只降落伞,我没看到格雷,想必他坚持到最后一刻,没有机会跳伞求生。我急忙从空中记住坠机位置,如果有幸生还,一定要埋葬格雷的尸骨。恰好C-47坠落的位置靠近那架C-53,降落后可以把兄弟们的尸骨也好好安葬,不让这些英魂在雪山里受冻。
  
  喜马拉雅山范围广,飞机坠落前我从无线电定位仪看出大概位置是它的北带。北带是喜马拉雅山系的主脉,由许多高山带组成,宽约60公里,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数十个山峰的海拔在7000米以上,其中包括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北带的各山峰终年为冰雪覆盖,可以说是银色的海洋,要徒步走出去可比登蜀道难多了。
  
  终于,我快到地面了,于是集拢伞绳,收起双腿,护住头部,毫发无伤地降落地地面上。其他三人降落到别处去了,不过距离不算远,只要没受重伤肯定能找到彼此。喜马拉雅山的雪常年不化,每一处雪都很厚,踩一脚上去感觉地上很硬。割断伞绳后,我从背包里找出一件长衫,然后包裹头部,免得被严寒侵蚀脑袋。
  
  我降落的位置靠近C-47,能看到数百米外的山脚下有淡淡的火光,残骸的黑色影子在白色的雪地上拉得很长。其他三人落地后,肯定也会来找残骸,虽然飞机是空的,但里面仍有不少急救品和食物。只要飞机没有全部烧毁,我们就能找到应急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从腰间抽出手电,我就想冲到C-47那边,可刚一迈步就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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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3 17:5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扫开地上的积雪,原来脚下有一架飞机残骸,是C-46运输机。这架残骸深埋雪中,一定是很久前就失事了,可却没人发现它。在雪山上,坠毁的飞机太多了,遇到一架残骸很正常。我难过地想,何止是这架飞机,航线上坠落失踪的飞机数都数不清。现在的史料记不全,到底有哪些人葬身驼峰航线,坠落的飞机残骸都在哪些地方,只留了个问号给世人。
  
  我用力地扫开紧紧的白雪,想找到战友们的尸骨,但残骸舱内都被白雪填满,没有一小时都挖不动。权衡之后,我就决定先去C-47那边,搞不好格雷大难不死,还有一口气在呢。正要走过去,我却发现残骸上有古怪,于是又蹲下来将积雪全部扫开。过了一下子,这架残骸的机翼被我清理出来,在机翼上有两个暗红色的字:危险!别降落!
  
  这是用血写成的,早就在风雪中凝固了,战友们可能是想警告其他飞机这里有危险。雪山上不是白色就是灰色,用鲜红的血做标记,这样很醒目。可雪山地形险峻,有凶猛罕见的野兽出没,飞行员们早就知道了,根本没必要写。当时的我看了那句话,心中就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恐惧感,战友们用血警告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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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3 17:5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战友们既然能写下警告,肯定离开飞机舱内了,但雪地附近找不到尸骨,不晓得他们有没有逃出去,又或者尸骨被野兽刁走了。C-47的火还在烧,我见状就不安地离开了雪里的飞机残骸,头也不回地奔过去。C-47爆炸了一次,我担心燃烧时又再爆炸一次,所以提心吊胆。
  
  这时,对面的风雪里有一个人蹒跚地走过来,我抹掉脸上的雪花,当人影清晰后,这才发现是胡亮。我们相顾无言,默契地走到C-47残骸旁,想要找到格雷的尸体。可火势仍未变小,我们很难进入机舱内,只能在外面干着急。韩小强第一次跳伞,生死未卜,我又想要不现在去找韩小强。
  
  胡亮听了就答:“刚才我看见张一城了,他自告奋勇地去找韩小强,让我先来找你!有张一城在,你放心吧!”
  
  我苦笑一声:“那就好,就怕韩小强吓得尿裤子了。现在飞机在冒烟,如果张一城找到韩小强,也能一起找到这里。”
  
  说话时,我看地上有那么多雪,何不用来灭火,要不然飞机得烧到什么时候。胡亮认为此法可行,二话不说就和我一起把地上的雪抛到机身上,好不容易才把火势扑灭。灭火时,我还想问胡亮在空中为什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火一灭,韩小强和张一城就找来了,他们小命还在,但都受了轻伤。我们四人聚到一起,唏嘘不已,而我心中的疑问就暂时搁着了。
  
  韩小强看见被烧黑的C-47,于是就问:“格雷没跳出来吗?”
  
  “格雷这蠢货,干嘛不跳,非得做英雄才开心!”张一城痛惜道。
  
  我摇头道:“还不是为了给我们争取跳伞的时间,万一刚跳下来,飞机就坠落,很容易砸到我们!”
  
  火灭后,胡亮就说:“现在进去找格雷吧,然后把飞机上还能用的东西清理出来,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巍峨的雪山上空气稀薄,我们降落后就觉得头疼,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高原反应。现在不能戴氧气面罩吸氧气,全靠自身调节,如果不能适应高原气候,那别想走出喜马拉雅山。一进飞机,胡亮就想找打火工具,以及后备燃油,可这种东西在爆炸时都烧光了。好在飞机上有个应急箱,里面有药品、打火机、军刀以及指南针,箱子没被炸毁。
  
  至于飞机上的无线电仪器,还没坠落前就全部坏了,现在想要发求救信号都办不到。我们不能报告位置,机场方面就不能派人出来营救,总不能让他们天天冒险出来一处处寻找。我们四个人都清楚,所以对救援不抱任何希望,要想活命就要靠自己。不过,在飞机失事前,我们曾收到一个陕西口音的女人发来求救信号,如果能找到她的那架飞机,那还有机会与飞过上空的友机联络。
  
  在舱内找了一会儿,我们都没找到格雷的尸体,哪怕一根手指都没找到。张一城奇了,猜测格雷是不是在爆炸中被炸成灰了,否则怎么会找不到他人。我也觉得费解,不管爆炸还是燃烧,尸体总该留下痕迹,绝不会消失得这么干净。韩小强握着手电环顾机舱,怀疑刚才没仔细找,格雷的尸体可能压在某个角落里。可胡亮却很肯定,刚才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不会漏掉任何细节。
  
  这么一来,格雷就真的失踪了,可是他如何消失在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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