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妖》【全文完】--短篇小说--王雨辰（异闻录 作者）

云雾飞舞

6
城内的安逸和城外的残忍截然不同。
就好像一道分界线把天空都切成了两半，城内与城外的人如同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只不过黑棋永远无法战胜白棋。
这里的人自从从战乱之中苟活甚至安稳下来后开始变得日益懒散和骄纵，每天无所事事的我偶尔也会想到，这样表面一片生平的世道究竟到了夜晚会不会有另外一番景象。
现在想起来这种思维真是可怕，人偶尔产生的念头很可能会有无法估量的后果，那天夜里被这个念头折磨的我终于悄悄爬起来，在二更的时候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衣服，搬来椅子垫脚从后院的矮墙爬了出去。
长街阴冷，秋风萧瑟，虽然刚刚立秋但深夜已经非常冷了，我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新鲜感很快过去，当我感觉有些困意的时候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城主规定，二更以后街道上不可以有人，所有人必须待在屋里。
我恐惧地躲藏到了一出黑暗的墙角，刚刚藏好身体就看到一队士兵模样的家伙走了过来。
有七八人吧，相貌看上去非常丑陋，神色间也多是狠毒的样子，更奇怪的是我看到了他们的肩膀上居然都扛着麻袋。
他们没有注意我的存在，当我发现他们即将过去的时候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我认识这些人，他们是神大人的直属亲兵，平时非常嚣张跋扈。
这时候走到队伍末尾的一个家户忽然摔倒了，麻袋掉落在地上，紧扎着的袋子口也松开了。
有活物从里面蠕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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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体瘦弱，皮肤上满是结成黑色硬块的污垢，头发散乱，嘴被布塞住。
关键是他还活着，惊恐的大眼睛四处看着，就像刚发现掉入笼中的猎物。
“废物！还不赶紧收好！”为首的兵士呵斥道。
他们将那孩子重新塞入袋子里。
少年无奈地反抗着，终于他看到了墙角阴影处的我。
我知道他瞪着我，期待着我的援助。那双大眼睛燃烧着活下去的希望。
可我退却了，悄悄地把身体隐入更里面。
我就看着那双眼睛慢慢消失，最重回到麻袋中。
“他在看什么？”一个兵士似乎注意到了孩子的眼神，我吓坏了，双手死死地抠着冰冷的墙面。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也许是猫狗吧。赶快回去，大人还在等我们！”为首者命令道。
兵士走远了，而我却惊恐和内疚得无法自已。
咬着手背的我慢慢瘫坐到在地上，知道觉得大腿没那么颤抖了才飞快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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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去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心脏的跳动仍然很剧烈，那一夜我都无法入睡，等到了清晨起床我才发现随身携带的玉佩弄丢了。
可能是在惊吓的时候腰间摩擦墙体滑落的，那是块特有的玉佩，因为上面有我的名字。
我回到原处，可是怎样也无法找到。
恍惚之间我却来到了城主的住所旁边，那正是午饭过后城主的仆人倾倒垃圾的时间。
“那是什么？”旁边的兵士问道。
“昨夜城主和神大人夜宵吃剩下来的牛骨头。”仆人回答道。然后将它扔到了运送垃圾出城的大车上。
我紧随着大车，即将出城的时候喊住了拉车人，并塞给了他一点儿银两。
“家中用人无知，把一些旧书扔了，我想找一下。”
这借口还算合理，于是我立即翻找起来。
我找到仆人扔出来的袋子，打开一看，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努力地鼓起勇气超袋子里看去，可是那的确是牛的残骨，鲜明的牛骨头很清楚。
“看来没有，回去吧。”我这样说道。
复杂的感情围拢上来，既有欣慰又有失望，还想到了那块玉佩。
这时候，垃圾车再次朝前缓缓驶去，一些互相追逐的孩子撞在了垃圾车上。孩子跑得太快了，几乎没有任何刹住脚步的迹象。
剧烈的晃动让垃圾车差点儿翻过去了。
我看到从横板的缝隙处似乎掉下来什么东西。
一颗带着血丝的眼球。
和昨天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绝对无法忘记这双眼睛。
但现在那种求生欲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的死寂。
还没等我走过去，在一旁的野狗突然跳起，飞奔过来把眼球一口吃掉。
没有人看到，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
我仿佛掉入了一个身边完全和我不一样的群体之中。
不知道何时回到家中，父亲的脸色非常奇怪。
“你的玉佩呢？”他这样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谎，只能推说丢了。
父亲从袖口里拿出了玉佩放在桌上。
“大人派人送来的，说实在街上捡到了你的玉佩。”
我的心狂跳起来，桌上的玉佩仿佛成了一道催命符。
但我仍然抱着希望。
“他还说，下个星期希望请你去他府邸游玩，神大人想见见你，这可是荣耀啊。”父亲的脸上居然略显得意。
无需做任何幻想了。
我已经被发现了。
吃人的谣言是真的，对于他们来说，吃完了城外的穷人难民，接下来就是城内的我们了。
安逸无忧的我们比起城外的家伙更加可口和易于捕捉吧，如同被饲养起来的猪羊鸡鸭。
我们只是更好的煮菜罢了，站在高高城楼上的那些家伙可能每天都留着口水看着我们？
不得不说了。
父亲听完了没说任何话，只问了一句。
“你发誓全是真的？”
我立即发誓。
他长叹了一口气。
“只能有一个办法了——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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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行远的脚步永远只有一个节奏，不紧不慢。
但武鸣觉得有时候他很慢，自己可以毫不费力地跟着。
但过了一会儿武鸣又觉得他很快，稍稍不留意就被落下一大段。
“为什么？”武鸣这样问。
“我的脚步从来不变，你之所以觉得快慢不一，那是因为你自己的脚步时刻在变化。”行远的回答一直都是干巴巴的。
武鸣觉得很对，难怪很多人老说别人变了、世道变了，却从来不说自己变了。
“我们去哪？”
“去找这里的城主，也是节度使大人。”
“找他干吗？难道跟他说我想问下你身边的神大人是不是吃人的妖怪？”
行远停了下来，转过头手扶着斗笠的边缘。
“不，我只是要告诉他，很快就会有人围城。”
武鸣不可置信地看着行远。
“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都打过一次了吧？”
“出家人一天之内不打第二次诳语。”
武鸣摇了摇头。
“你觉得节度使会相信？就算相信了，重兵之中你能在他的府邸里干什么呢，只要稍有动作我们俩，哦不，你到时候就算想当佛跳墙也会被剁成肉饼。”武鸣指着行远。
“所以我需要能让他相信的东西，相信的人，物证和人证是让对方相信事件的两个基本条件。”
“在哪里？”武鸣伸出手遮着额头四处看着。
行远指了指武鸣的腰间。
“物证是你的木剑，人证则是我。”
武鸣笑了起来，手紧握住剑柄。
虽然在笑，可眼睛却突然充满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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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到底是谁？”
站在高楼处穿着官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看着街市上的僧人和佩戴着木剑貌似小混混的家伙。
“禀告节度使大人，他们是今天才入城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在一旁的军官回答道。
“哦？那你怎么看呢？神大人。”
节度使用手捋了捋胡子，另外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放在后背腰间。
身后的黑暗处响起了脚步声。
一只大手从节度使身后帷幕中伸出来放在刚才答话的军官脑袋上。对方立即满脸的汗水。
“是细作，不，应该是杀手！”
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可他们好像连兵器都没有啊，进城的时候我的属下搜过他们。”
军官颤着声音解释道。
头上的大手开始用力，紧紧握住了青铜制的头盔。
军官发出了哀号声。
“蠢货！那不是木剑，那上面的族徽是身份的象征，最强的杀手集团。这个男人一定是敌人派来暗杀大人您的。”
“哦？那会不会和李复父子有关？好像之前进了李府吧？估计他的儿子应该也只是诈死而已。”
“只要需要，统统抓来就是了。”
大手缩回帷幕之后。
“报告，有个行路僧人求见。”
一名兵士走上前来。
“这种事也来告诉我？”节度使有些不悦。
“不过他说抓到了敌人派来的杀手，并把木剑作为证物呈上，而且一再解释说只要大人您看到这个木剑就会见他了。”
兵士将木剑双手举高。
节度使没有伸手。
因为木剑已经被另外一只手拿起来了。
“果然是他们，不过没了这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今天或许可以试试杀手的肉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是啊，说不定还有得道的高僧。”
另外一个猥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低沉的笑声汇成一片，节度使转过身，俯瞰着这座城市。
只要，只要作出一点点牺牲而已。
只要他们留在这，这城池就是我的，说不定，这天下也会是我的！
只是一点点牺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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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从来没享受这种待遇。”武鸣坐在轿子上，低头看着走在一边的行远。
“那就趁还活着多享受一下。”
“我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你说服了交出木剑。”
“现在后悔也晚了。”
“本来想趁机掀开你的斗笠看看你的模样。”武鸣耸了耸肩膀。
“可惜。”武鸣的双手被铁环牢牢固定在扶手上，双脚也是。
“会有机会的。”
两人的军士的包围下走进节度使的宅邸。
出乎意料，这里非常简朴，当然是相对而言，必要的排场还是要维持的，但的确是非常简单，甚至李复家里也比这里奢华许多。
他们被带进高塔，在塔的最高层是一个开阔的房间，坐在房间正对面中间的正是节度使，两侧站着一些文武官员。
节度使的手里把玩着那把木剑。
“你是刺客？”
“是。”被放在地上的武鸣笑了笑。
“但你被抓了。”
“是。”
“你会死。”
“那可不见得了。”武鸣继续笑着。
节度使也笑了笑，转过头看着行远。
“大师是行路僧人？”
“云游四海，为世间生者祈福，为亡者超度。”行远低头。
“这个房间里的人，哪个需要祈福，哪个需要超度呢？”
“如果大人不相信我的话，很快全城的人都需要超度了。”
“放肆！”周围的军士抽出长剑架在行远的脖子上。
节度使挥了挥手。
“说下去。”
“西南方很快就会来一支反军，他们被军官追剿，一路烧杀抢掠，这里是他们通往南方的必经之路，而且城市富庶，粮钱众多，以你的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应对。”
行远解释道。
节度使笑了笑。
“朝廷那边也不会帮你，各地节度使也根本不会为了你出兵，他们会等到反军冲破城池杀了你之后才会赶来名正言顺地接收你的地盘，所以你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行远的话让旁边的官员全部变了脸色。
“哈哈哈。”节度使大笑起来。
“所以这刺客就是反军派来的？天下闻名的杀手集团，倘若剑在手也许我还会有所忌惮，但剑已经在我的手上了，至于你说的反军，只要神大人在我这边，谁也攻不破这城池。”
节度使的脸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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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神了，他们已经被逼到绝路，对他们来说冒犯神也是死，被身后的军官追上也是死，相比起来，神似乎要比人的惩罚来得慢一些。”
“哈哈，那就让他们来吧，正好也让其他人开开眼界。”节度使的笑容从脸上慢慢干了下去，用手指捋了捋八字胡。
“我想给大人讲个故事。”行远盘腿坐在地上。
“我有的是时间，大师你可以说来听听解解闷。”节度使伸出手示意说下去。
“以前有一条蛇，它以捕食青蛙为生，周围的青蛙王国很害怕它，但是它终究还是会衰老，总有无法捕捉到青蛙面临饿死的日子，于是蛇找到了青蛙的国王。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神人告诉我，因为吃了太多的青蛙要接受惩罚，我心甘情愿成为陛下的坐骑。’
“蛇在青蛙王的面前低下头，吐着芯子表示恭敬。
“青蛙王非常高兴，它小心地坐在蛇的芯子上，骑着蛇四处炫耀，所有的青蛙都赞叹王的伟大。
“可是难得有这么好的坐骑，怎么能让它饿死呢。
“所以王下令，每天都选出两只青蛙给蛇吃掉，以喂养王的坐骑。
“这样，这条蛇就快乐地活了下去。”
行远说完了。节度使没有了笑容。
“你是说我是那个王？”
行远没有回答。
“神大人只是条老蛇？”节度使继续问道。行远依然沉默。
“那不可能！那时候叛军围城数年之久，如果不是神大人赶来怎么可能解围？城内都已经出现人吃人了！”旁边的一位军官喊道。
大家都附和起来。
行远站起身。
“我决定，也许你们的因果关系搞混淆了。”行远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说什么？”
“真的只是因为所谓的神大人的出现叛军才离开了吗？”
“你们知不知道，在城内出现人吃人的时候，城外的叛军更加恐惧混乱？”
“你们在吃人，他们连人都没得吃了！不，应该在互相吃着，开始开始吃战死的同伴，接下去只要是丧失战斗力就会被吃掉！这种状况下不想死的人只有离开，内部的崩溃只需要短短的一夜就行了，恐惧会传染，这些家伙不过是一些把握机会来到这里希望钻进羊圈的狐狸而已。”
行远一句不停地连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大。
行远伸出手握佛珠的手直指节度使身后的黑色帷幕。
那厚厚的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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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就算是如你所说，那之后呢？这里平安无事、无人侵扰可是事实！”节度使手按着自己的佩剑站了起来。
“大人刚才说一直以来无人侵扰是吗？”行远问道。
节度使愣了一下。
“无人来侵扰，也就代表着从来没有人来进攻过对比？就连您也对这所谓的神大人信服，其他的反军节度使们不也是一样吗？朝廷虽然名存实亡，但如果这时候贸然进攻一旦失败恐怕是自己的地盘也保不住，这种乱世，奇迹是最可怕的武器，被围困一年之久的城池突然一下子自己解了围，谁能不相信这可怕的神之力呢？”
行远高声说道。
“一派胡言！”节度使已经是去了冷静。
“大人大可以杀了我们，等待数月，看看是否能应对得了那十万反军。”
行远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
“比起那帷幕后的伪神，这十万人才是真正的可怕的妖怪。”行远指着节度使说。
帷幕掀开了。
走出来的家伙足有两个行远那么高大，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同伴。
大都一个样子。
赤红色的皮肤，犹如兽类的脸，还有额头凸起的角。
“神、神大人！”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为首的大家伙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手抓住旁边的一个文弱官员，将他的脑袋一下子扭了下了，犹如扭掉树上的一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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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喷涌而出，身后其他的家伙立即像看到食物的猎狗一般扑过去舔食起来。大家伙把那个还保持着惊吓面容的头颅放在嘴边啃食起来。
所有人都吓得逃离了房间，连戴甲的士兵也扔掉了剑。
房间里只剩下节度使和行远以及武鸣。
“说得没错啊，行路僧，我们的确只是路过而已，碰巧遇上这么个机会，对付一两个人类还可以吧，如果要我们对付十万恶鬼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实在太多事了。”
发出低沉如兽语的话，巨大的家伙靠近了行远。
啪，武鸣挣开了镣铐。
“剑拿来。”他伸手从吓呆了的节度使那里拿过木剑。
丑陋的脸上的小眼睛缩得更小了。
“剑？”
“是的，盛世杀人，乱世除妖。”武鸣笑嘻嘻地拿在手里，
“这种时代，人的生命已经不值钱了，唯有妖怪才值大价钱啊，所以嘛，做杀手的自然也要学会适应潮流见风使舵才对。”
“蠢货！不过是个人类杀手罢了！”
妖怪带着部下冲了过来。
“不好意思，请把人累两字吞下去吧。”
武鸣的人和剑同时扑了过去。
房间里的鲜血像鲜花般绽放开来，天花板、墙壁、地板上全都是。
犹如爆炸了一个血红色的焰火。
回过神来的节度使跪坐在地上。
他看到满身是血的武鸣站在一堆妖怪的残肢面前毫发无损。
“你看，就像和尚说的一样，他们只是群弱家伙而已。”武鸣转过头对着节度使嘻嘻笑了起来。
“完、完了，都完了……”节度使满脸苍白，双手无力地颤抖着，身体朝后退去。
咔嚓！
一把刀从后面砍掉了他的透露，圆睁着的双眼到死也没看到是谁杀了他。
尸体倒在了地板上，踏过尸体的人拿起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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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结帐了吧？”武鸣擦拭着剑上的血，却未去擦脸上的血。
“原来你不是城外村民请来的。”行远说。
“那当然，那些穷鬼怎么请得起我？”武鸣一脸不屑地说。
“是啊，果然是天下第一杀手，不仅是人，妖怪也能毫不费力地干掉，可以的话不如留下来帮助我吧，夺取这天下也不会是难事。”
行远站在妖怪的尸体边，蹲下来口中默默念经。
“李员外你还真是野心勃勃呢，原以为是远离官场养老在家，其实是逃避纷争隐忍等待时机是吧？不过我找个人只对钱感兴趣，所以还是算了吧。”武鸣摆了摆手，又看着行远。
“我说和尚，难道吃人的妖怪你也要为他超度吗？”
“这世上的活物皆在轮回之中，都可以超度。”
“哈哈，那什么时候来超度超度我呢？”
“那得等你死了以后。”
武鸣又笑了起来。
“二位居功甚伟，我会将此人头颅公之于众，也勾结妖人祸害百姓的罪名昭示天下。”李复指着节度使的头颅说。
“是啊，本来你回到这里就想要挤掉他做一方大员，结果没想到杀出这么一群想吃人却苦于抓捕猎物的妖怪，结果节度使的威信与日俱增，而你又没办法除掉妖怪，所以自然想到我了。”
武鸣将干净的剑插回腰间。
“你脸上和衣服上都是是血，剑却擦得很干净。”行远说。
“那是因为脸和衣服都不如这剑重要，有污秽的衣服可以扔，有污垢的脸可以洗，但一旦剑有了污垢就杀不了人了，杀不了人，我就得死。你说哪个更重要？”
两人之间一问一答，完全没把李复放在眼里。
从后面上来的李元连有些不满。
李复毫不在意，二十拿着节度使的人头站到了高塔外。
下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李复高喊起来，不外乎是节度使勾结妖人，捕杀人作为食粮喂养妖怪之类，今天李复替天行道杀了他取而代之之类的。
下面的百姓议论纷纷。
“其实如果真的能保一方平安，送几人给神大人吃也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