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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沙子一袋子

[转帖] 《异行诡闻录》:常人所无法触及的神秘事件[鬼神、异兽、风水、人性],作者:羊行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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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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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7 19: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月饼这个家伙脑子里面肯定没有“不敢”这两个字,而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这刘老汉为什么懂得封魂阵?这封魂阵是他布的么?如果是,那一定要去刘老汉家里看看,讨教讨教。
      想到这里,我见猎心喜。刘老汉已经穿上衣服:“娃子要是敢就跟我继续走。”
      我兴冲冲的就跟着刘老汉接着走。
      奇怪的是,这次月饼却犹豫了。
      “走啊。”我纳闷的喊着。心里想:月饼这是怎么了?
      月饼又犹豫了一会儿,我眼看着刘老汉走出十多米了,不禁着急起来。月饼摇了摇头,却再没有驻足,紧跟上去。

      “这次碰上高人了,能多学几招。”我已经把刚才刘老汉恐怖的样子全甩到脑后,一门心思想跟他学点东西。
      每个人都有弱点,我的弱点就是一旦碰上自己喜欢的东西,基本就不走大脑了。完全没有月饼冷静得几乎苛刻的性格。
      月饼还是没有言语,边走边从包里拿出一根指头粗细的竹节,拔开塞子,仰头往左眼里倒了一滴液体。
      我看得真切,这竹节里面是长白山里极为罕见的雪蛇的眼泪。这种蛇极为奇特,夏眠而不冬眠,夜出而不昼行,完全违背了生物规律。
      据师父生前说:此蛇本来就不是阳间的生物,是由游荡的魂魄被极冷的天气凝聚而成。此蛇性至阴至寒,用它的眼泪,能看到阳间的阴魂。
      月饼用这个干嘛?难道刚才有阴人冲破结界,跟了过来?

      不过月饼并没有回身看,而是仔细盯着刘老汉。刘老汉似乎有所察觉,肩膀耸了耸,我能想到他衣服里面那副骷髅架子抖动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恶心。
      “娃子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呢。”刘老汉依旧执着的往前走着,“不要以为老汉不知道。”
      “刘大爷,您这样活了多少年了?”月饼突然问道。
      刘老汉略微停了停,仰头想了想:“三十多年了。”
      月饼掏出手机,一边摆弄一边问道:“当年是谁帮您布了这个阵帮您?”
      刘老汉长叹口气,叹出了道不尽的沧桑:“哎!到家说吧。快到了,走吧。”
      我的手机在兜里微微震动(刚才在火车上罗警长问话时,我心里讨厌,才说的手机没电。),掏出来一看,一条微信,月饼发的:
      刘老汉已经死了!三十多年前就死了!
      紧跟着又过来一条微信:他的魂魄都留在封魂阵的阴鱼地了,刚才我想错了。趴在他身上的阴人,受阳眼里面的阳气吸引,不是要离体,而是想回到他的身体里。
      那他现在是什么?我拇指如飞。
      怨念人偶!
      又是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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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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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7 19: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槐鬼棺(五)
      这难道又和西域人偶术有关?我心头一惊!
      想到刘老汉苍老的脸和脖子下面的骷髅架子,我心里很悲。
      我可以接受刘老汉靠着封魂地苟延残喘着风烛晚年的日子,但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看上去很朴实的老人竟然已经死了三十多年,被制作成了人偶!
      究竟是什么样的怨念能让他行尸走肉这么多年?
      按时间推算,这应该是姓张的神秘人师父干的!他为什么要把刘老汉制成人偶?
      我心里纷乱杂绪,月饼收起了手机,眼里透出杀机,右手中指与大拇指连成圆圈,另外三指半伸,手掌中光芒大盛!
      我一把拉住月饼的手,摇了摇头。
      月饼怔怔的望着我,我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月饼的脾气,虽然平时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旦碰上刘老汉这种情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消灭。

      “到了。”刘老汉森森说道。
      月饼收回手,我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刘老汉家。
      夜,深沉;星,朗疏;树影婆娑;微凉的夏夜里,一件很大的木屋安静的融浸在如水深夜里。
      宁静……
      安然…… 
      我心里却阵阵酸楚,近乎乞求的望着月饼:刘老汉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还担心咱们出事,把咱们带回来。
      月饼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看看再说。”
      我这才真的放心下来,月饼性子高傲,既然能这么说,刘老汉自然不会有事。
      忽然,在凝溢如水的夜里,我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似乎万千人的哭号声,隐隐从从屋子里面传出。

      凄惶的星光把残破的槐树影斑驳在屋墙上,幻化成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有个巨大的人头,睁着空洞的双眼,紧紧贴在墙壁木然看着我……
      这里是阳鱼的阴眼,又在槐林里,阴气自然要重一些。我心里找着借口。
      随着刘老汉走到门口,刘老汉把推车放到一边,喊了一声:“老婆子,我回来了。带回来两个迷路的娃子。”
      看来刘老汉的老婆也健在?
      “想不到我这样子也会有老婆吧?”刘老汉自嘲的笑笑,推开门,“进来吧。”
      我故意先月饼一步踏进门,把月饼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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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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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7 19: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子里面很简陋,进门左边有一张小桌,右边有一个灶台(我原本想不通刘老汉怎么能够吃东西,但是想到他老婆还是正常人,也就恍然了。后来证明,我其实想错了),里面煮着某种肉类,在厚厚的油汤里翻滚着森白的骨头。
      再向屋子正前方看去,我的头皮阵阵发麻!
      借着煤油灯光,我看到无数个人偶娃娃站在床前,黑洞洞的眼眶里里衍射出死寂的空洞。在人偶娃娃身后的床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端正的坐在床上,散乱的长发下隐约能看到枯黄色的皮肤,五官塌陷,神情非常怪异,就像是在脸上贴了一张假皮。
      我定睛细看,胃里上涌强烈的呕意:那个女的不是在脸上贴了一张假皮!而是一个陶土制作的人偶脖子上安置了一个萎缩的人头。

      老槐鬼棺(六)
      刘老汉眼睛里带着温柔,柔声对那个人偶女人道:“老婆,我回来了。”
      月饼本已经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形,警觉的推到门外。我却傻呆呆的站在屋里,不知如何是好。
      刘老汉从墙角拎出两个马扎子:“到外面说吧。”我机械的跟着刘老汉走出去,满天星光里阵阵的槐花香,让我乱腾腾的脑子稍显安静了一些。
      刘老汉把马扎子展开扔在地上:“坐吧!我坐地上就行。我啥样你们俩还不知道么。”又回屋从灶台锅里舀了碗肉汤,端了出来。
      我和月饼左右围着刘老汉坐下。刘老汉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打开,从里面撮了把烟叶,用均匀的洒在一张纸上,捏着一头卷起,用舌头沿着纸边舔了舔,又用大拇指按了一圈,做成一个纸烟,掏出盒火柴,把烟点上。深抽了口,烟雾却没有从鼻子里喷出,而是从衣服里面四处外冒。
      我忍不住想笑,月饼也有些忍俊不禁。我又看了一眼屋内,黑暗暗的人偶娃娃密密麻麻站在那里,那个女人却好像微微抬起头,漠然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凉,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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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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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7 19: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喝口肉汤,暖一暖。”刘老汉很和蔼的说道,“我身子虽然成这样了,但是抽烟吃肉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这是野兔子肉汤,香!”
      我本来就晕车,再加上最近胃病犯了,只能看着香喷喷的肉汤咽口水。月饼推辞不过,喝了好几大口。
      我的口水差点把我自己呛死。
      刘老汉一边抽着烟,一边挥手驱散从衣服里面冒出的烟:“娃子们见笑了。”说罢,又深情的看着女子:“她是我老婆,三十多年前就死了。她生前跟着我受了苦,哎!死后也不落个安生。让我这个活死人陪着她。你们想听么?”
      “您讲,”月饼伸长了腿,摆出一副舒服的姿势,“我们听着。”

      下面是刘老汉的讲述:
      我成分不好。你们也应该知道,在那个年代,成分不好是什么后果。秀珍是我们村的共青团干事,主抓我的思想工作,一来二去,也许是前世的孽缘,我们俩就好上了。
      这个事儿在当时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儿。我们俩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处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秀珍说县武装部长的儿子看上她了。
      我当时就傻了,本来我就觉得配不上她,心里面就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秀珍是个处大事的人,就商量着我们俩私奔。
      我开始还不同意,想着不能毁了秀珍的前程……
      (刘老汉说到这里,我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当时心里想:你都把人给糟蹋了,想甩手不管啊!那个年代,女人的清白比命都重要。也许刘老汉看出我的想法,补充了一句:“我们那个年代,连拉手都不敢,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我小窘一下,轻咳掩饰。以下接着是刘老汉的叙述。)
      可是秀珍说我要是不和她私奔,她宁可死也不嫁给武装部长那个傻儿子。我一咬牙,当天晚上就和秀珍搭上了火车。
      唉!也不知道当年这个做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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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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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7 19: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一路向南,到了这里,秀珍说这里山好水好,就住了下来。
      那时候社会很混乱,到处是大串联的学生,查户口差的也不严,我和秀珍就在这里安了家。我会点修理,就在这里当了铁路维护员。秀珍上过医学中专,在这附近的村里当上了赤脚大夫。
      小子日虽然苦点,但是也是有滋有味。
      直到那一天……
      我和月饼安静的听着刘老汉讲述三十多年钱的往事。老人的叙述很朴实,可是我们俩听得却挺感动。
      刘老汉沉默半响,才又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是接鬼胎么?”

      老槐鬼棺(七)
      (以下是刘老汉的讲述)
      那天我和秀珍在家吃完瞎黑饭(晚饭),秀珍正收拾着碗筷,一个小伙子连门都没敲就冲进来。我还以为我和秀珍的事情被发现了,结果那个小伙子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说老婆要生了,请秀珍去接生。
      秀珍是个热心人,二话没说就拎着药箱跟小伙子走了。
      那晚我记得月亮特别圆,送秀珍出门时我看到小伙子身边却一点光亮没有。我们那个年代,真没人相信鬼怪妖物。这里民风淳朴,秀珍也不是第一次夜诊,晚上都是病人家给送回来,所以我也没太当回事。
      秀珍路上询问小伙子产妇的情况,小伙子支支吾吾却不说话。这种情况秀珍以前也遇到过,这里有个风俗,待产前产妇的亲人都避免和不是本家的女人说话,怕沾了阴气,产妇生不出男娃。秀珍也很理解,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走。有几次走到山路的缺口处,小伙子回过头来给她照路,因为手电光太强,秀珍也觉得小伙子周遭漆黑一片。
      大约走了不到半小时,秀珍觉得不对:这附近就三个村子,而小伙子带她走的这条路,是往山上槐树林里走,那里就没有人家!就要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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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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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7 19: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谁料到小伙子跪下来说家里祖祖辈辈是住在山上的猎户,很少下山,产妇实在等不住了,又给她磕了几个响头。秀珍看小伙子老实,头上磕起了大包,心一软,就跟着小伙子接着走。
      在槐树林里绕了一会儿,一幢木屋出现在秀珍眼前,小伙子抢先进去了,里面还有女人的号声。
      秀珍她觉得这个地方挺眼熟,听到女人号声,心下着急,也来不及细想,跟着小伙子进了屋。屋里没有电灯,也没有蜡烛。小伙子招呼她坐下,把手电筒放在一张桌子上照着她,便进了里屋。
      秀珍正想着不知产妇咋样了,一个老太太,大概是小伙的妈从里屋出来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递给了她。
      这是这里接生前的规矩。

      等秀珍吃完了蛋,老太太又拿了手电筒,端了一盆开水,领着秀珍进了里屋。
      一切顺利,生了个大胖小子。秀珍要用酒精把脐带剪消毒,但是老太太坚持要用开水烫。她拗不过,把剪刀在开水里烫了一烫,剪断了脐带,把婴儿包好,递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一手接过哇哇啼哭的婴儿,一手递给她一斤粮票。秀珍接过粮票,倒了盆里的污水,便出门往回走。
      秀珍心里还有些不高兴,这家人也不说送送。
      走了大概半里路,她突然想起还有脐带剪没有拿走,便连忙转身回去。来到刚才接生的地方,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木屋?她那只脐带剪正在一座坟头上,反射着白森森的月光。她再往周围一看,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年前难产死去的老张家小儿媳妇的坟吗?坟边的槐树涨高了不少。那个媳妇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娃还没出来,母子双亡。

      这事儿在这里可是不吉利的大事儿,老张家偷偷请道士做了法,村里干部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做法时秀珍也去了。
      秀珍再看她手里的粮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张冥币。她吓得连忙撒手,没命的狂奔,我在院子里码着柴火垛子,看秀珍慌慌张张跑回来,也不说话,拿起瓢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哪知水刚咽下,就见她嘴一张,呕出好多只通红通红的蚯蚓。
      打那天起,秀珍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要带她去医院,秀珍也不让,她说这得的不是病,没得治。
      没过五六天,秀珍就这么走了。
      说到这里,刘老汉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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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2-11-19 08: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沙子一袋子 分享,辛苦了,+9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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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11-19 08: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槐鬼棺(八)
      “那后来呢?”月饼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接着问道。
      “后来……”刘老汉凄惶道,“秀珍死前跟我说是接了鬼胎。我气不过,想给秀珍报仇。就杀了条黑狗,满满灌了一桶黑狗血,晚上带着锄头就偷偷摸摸到了张家儿媳妇的坟头。”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树林里风吹的像鬼号一样。我对着坟包子泼上黑狗血,就觉得那个坟包子往外直冒阴气。我拿着锄头,手里直哆嗦,就这么抽了几颗烟,一咬牙,开始挖坟。”
      说到这里,刘老汉皱皱巴巴的脸变得异常狰狞。
      虽然刘老汉的描述很平淡,但是我依然联想到那个场景:月黑,风高,孤坟,一个男人,站在坟前,拎着锄头,目光狂乱。不由打了个冷战。

      刘老汉舔了舔嘴唇:“我越挖越觉得不对,按理说这坟不是新坟,土应该很结实了。可是我每一锄撅到土,就像是拿刀剁猪肉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铲了土。不过那时候我啥都不顾了,就想着把那棺材挖出来,泼上黑狗血,破了那个恶鬼的修行。”
      “眼瞅着就挖到了棺材,我狠狠心,拿着锄头把那棺材给劈开了。哎……谁曾想是这个下场。”
      刘老汉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苦笑着。
      “我看到张家儿媳妇就像活人一样躺在棺材里,下体全是干了的黑血,一个小娃娃正坐在她的肚子上。棺材里还有一条蛇,有一只黄大仙,那黄大仙嘴里叼着东西,小娃娃从黄大仙嘴里拿过那个东西就往嘴里塞。那条蛇就在小孩腿上盘着,我当时被吓得魂都找不到了。也忘了淋黑狗血,扔了锄头就要跑。”
      “死妇产胎?”月饼皱着眉头沉思着。

      我心里了然,这个胎婴就是秀珍接生下来的。胎婴在张家儿媳妇的腹内,怨气太盛,引来了能通阴的蛇和黄鼠狼,造了幻象,让秀珍着了道。
      刘老汉脸皮抽搐着,眼中满是恐惧:“我跑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喊我,像是秀珍的声音。那时人慌乱,忘了黄大仙能模仿人声,一时迷了心窍,回头一看,小娃坐在黄大仙身上咂巴嘴,那条蛇盘在小娃的胳膊上,就在我身后面。我这才看清楚,小孩嘴里嚼的是蚯蚓。”
      “我吓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那条蛇就爬到我身上来,围着我的身子绕了周遭。我瞅见胳膊被蛇爬过的地方开始冒泡流黑水,倒也不害怕了,心想死了也好,到下面找秀珍去。想到这儿,我就闭上眼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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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11-19 08: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当儿,我觉得眼皮子一亮,就听见几声奇怪的叫声,然后闻到一股糊味儿。再睁开眼,哪里还有那个小娃、蛇、黄大仙。我身边倒是多了一个道士。”
      “那个道士就是下葬那天做法的道士。他算着那个婴儿没生出来就死了,一股怨气撑着婴儿在孕妇肚子里魂魄不散。这几天正是魂魄化成怨鬼,出来寻找接生他的秀珍的时候,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当时我的身子已经被已经开始烂了,皮肉带着脓血就往下掉。那道士觉得欠秀珍一条命,就在这里布了这个封魂阵,续住了我的命。”
      “道士虽然续了我的命,但也告诉我,天地循环,万物生亡,这天理不可违背。我的身体从脖子底下已经全坏了,迟早血肉都会烂干净。这三十多年,我就这样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一块肉一块肉的掉,直到剩下这么一副骨头架子。”
      “大爷?你屋子里面的那些人偶?”我试探着问道。

      老槐鬼棺(九)
      “人偶?”刘老汉显然没有听懂,看了看屋里,才明白我说的人偶是什么意思,“你说那些泥巴人?这三十多年我之所以能看见自己一块肉一根筋的烂掉还能活着,就是有这个念想。那个道士告诉我,那鬼娃的肉身虽然被除了,但是怨灵还在。他让我晚上经常去铁路上转转,要是碰上死人,就背回来。按照他们的样子做成泥巴人,再把尸体埋到坟边,靠这阳鱼里的阴眼之气吸那个鬼娃的怨气,等什么时候凑够九十九具尸体,怨气就能转成灵气,他会把九十九个泥巴人带到这个地方,做法把秀珍还阳。那道士能让我活下来,就一定能救活秀珍。你们看,那个就是秀珍。”
      刘老汉指了指放着秀珍人头的人偶,笑得很幸福。
      “碰到你们之前,我又碰上两个死人,送了过去。那个道士应该快来了,他一定能让秀珍活过来。”
      我恍然大悟:难怪那个道士的法术能让一个死人在阳世没魂魄的情况下活三十多年。其实这刘老汉完全靠着对秀珍的爱形成的怨念支撑着。
      月饼突然锤了自己大腿一下,满脸怒容。
      我心里一冷:问题出在做法的道士身上,那个道士养了个鬼胎!那个坟是个养尸地!

      这种鬼胎,要由生前替他接生的人亲手剪断脐带,才能活下来。
      那个道士利用张家小儿媳妇肚子里成形未出世的婴儿,培育出活的鬼婴(就是俗称的养小鬼)。
      这种鬼婴,必须在每年出生那天到出生地吸死人聚集的尸气才能成活。
      等到吸够九十九道尸气,鬼婴就能转成阳世的人身,虽然身体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却拥有通阴阳、掌神通的各种本领。
      鬼婴只有在每年的出生那天,体内的阳气最强,才敢去养尸地吸尸气。否则就会被养尸地的怨气反噬,大罗金仙也难逃一劫。

      所以刘老汉是最佳的搬运尸体的人选。
      而秀珍,正是这个道士在鬼婴要出世的时候,施魇术诱她到那里接生!又利用刘老汉对秀珍的痴爱,编了这么个谎言,让刘老汉死心塌地的帮他收集尸体。
      我突然间明白了!完完全全明白了!

      月饼猛的站起来:“大爷,那个坟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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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11-19 08:1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刘老汉低着头却不言语。
      “大爷?”我奇怪不已,伸手轻轻拍了拍刘大爷肩膀。
      只听见“噗”的一声,刘大爷周身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在我面前像倾倒的沙土一样,迅速塌陷下去,骨屑纷扬,最后只剩衣裤堆在地上,从衣服里腾起阵阵黄尘。
      他的头骨碌骨碌滚出很远,那双深埋在皱纹下的眼睛仍未瞑目。

      我走上前,捧起刘老汉的头,向屋里走去:“咱们俩的阳气太盛,他的阴体顶不住两道阳气,是咱们害了他。”
      “他三十多年前就应该死了。”月饼低声道。

      我穿过排的乱七八糟的人偶,心里面阵阵寒意,生怕这些人偶突然活过来。有几只人偶之间的缝隙太小,我不得不一手怀抱着刘老汉的脑袋,一手推开这些恐怖的人偶。
      终于走到床前,我把刘老汉的脑袋端端正正的摆放在秀珍身旁,恭敬地鞠着躬。
      哪怕是为了这两人跨越一个世纪(从上个世纪到这个世纪)的生死之恋!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刘老汉和秀珍在对着我微笑。

      老槐鬼棺(十)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
      因为我已经想通了!

      月饼背起挎包冷然道:“这次可能很凶险。”
      我:“操!”
      月饼:“去不去你自己选择。”
      我:“操!”
      月饼:“那个坟地在哪里?”
      “……”我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怒气冲冲的尴尬着。
      “你丫儿就不能冷静点!”月饼摸出根烟。
      “操!”我接过烟,又想起刘老汉浑身冒烟的样子,“我他妈的这辈子就不会写冷静两个字。”
      “那你愤怒的想想那个坟在哪里吧,我对这个不擅长。”月饼又坐到马扎子上,远处传来阵阵鸡叫,“加上今晚两个,九十九个已经凑齐了。天就快亮了,再不去我们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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