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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十号酒馆:判官》-神秘组织出现,对世界是好是坏?-作者:白饭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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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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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9 13: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7.你们和我们

    涂根这一走,又是好几天不见回来。**出而锻炼,日落而措管,上午十一点,有半小时时间在户外散步。拜奇武会所赐,我这种人畜无害的小混混享有本监狱最高级别重型囚犯的待遇:全限制拘禁之余,就连散步也必须跟其他人的时间错开。

    在WITTY WOLF被关了半年,除了滁根和警卫之外,我还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有时候半夜醒来我在床上坐着,眼巴巴地等待着天亮后涂根来提审我。尽管那绝对不算什么愉快的经历,但至少能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有的人可能会被这种隔离逼得发疯吧,但我说过,我有蟑螂一般的适应力,无论顺境逆境,都难不住我。即使我必须强作镇定,与此同时心怀世界即将毁灭而我无路可走的忧伤。有时候我望着四面雪白的墙壁想着小铃铛,她会每天二十四小时充满期盼,哪怕洗澡时也用安全套包着手机放在近旁。任何时候门铃一响,她都作好全身心投入老公怀抱的准备。那种期待就像持续高烧,慢慢煎熬着她,吞噬她生活下去的能量。倘若我真的回不去一总有一天她会被消耗殆尽。

    我从小到大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切好事,我能甘之如饴却不以为然;一切坏事,我也逆来顺受而无所用心,唯独小铃铛是我感情上的命门。

    有人的爱情是沙碱地里种活的唯一的一棵树,有人的爱情是大海里游着的唯一的一条鱼。我是后者。我的感情就是太平洋的海水,多到爆,连沙蠕虫都能和我相濡以沫。但小铃铛是我唯一的那条鱼。

    她一定哭过好多次。而我不确定是希望她已经认定我死了,哭过一次就不再相信眼泪,还是始终坚持,始终等待,眼泪一次又一次咽回去就为了留着共话巴山夜雨时.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散步的地方是小黑门外那个大草场。这里跟第一次涂根带我走过时,一切都没有变化。这个鬼地方连季节都像在坐牢,无所作为。这天我慢跑了六七圈,感觉身体几乎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状态。小护士还真不是瞎说的,想当年我去打群架,伤了脚踝而已都养了差不多三个月才好,现在这种愈合速度完全跟章鱼一样啊。

    我跑褂气喘叮吁,停下来拉伸身体.仰面看着蓝色天空中的金色太阳,感觉这一成不变的绝望好像是斯芬克斯的终极谜语。(慢着,浑蛋,准是挨千刀的斯芬克斯?)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起初想那大概是幻觉,但是什么样的幻觉不但四维立体,还带着一阵阵销魂蚀骨的香味?

    我懒洋洋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就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准备揉第三次的时候,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轻轻地说: “再揉的话,眼珠子会掉出来吧。”

    那人头发后梳,结成沉重乌黑的发髻,我不记得任何影像或现实中的女子能有她这么典雅光洁的额头,或精致如歌般的微笑。她穿着一件暗绿色的真丝立领旗袍,浑圆的手臂上了一 个纯粹的玉镯,垂手站在我面前。

    她当然是爱神。

    在奇武会给我的宣传册上,我见到过爱神的背影,在一众五人的中间站着,仅此而已。

    我想象过她的容貌和风姿,只是根本无法在脑海中形成任何鲜明的印象,但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明确无误地知道,这必须是爱神。

    她对我微微一笑,像春风吹动了高山之巅上一泓清澈见底的湖。

    “判官,初次见面。”

    我如梦初醒,转头四顾,草坪上还是虫蛇丛生,高处岗亭的哨兵虎视耽耽,枪管乌黑,锁定我的脑门,不因绝代佳人的风姿在这里出现而有一丝的柔软。她和此刻周边的一切,包括我本身在内,都格格不入到极致。

    所以首当其冲的问题当然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很清楚,诸葛带我上那架猎鹰2000私人飞机之前,我问他为什么奇武会没有漂亮姑娘成员,诸葛轻描淡写地说,爱神落网,是董事会核心中被捕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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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汗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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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0 19:25: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但看爱神现在的样子,如果她是囚徒的话,那估计是被上帝关在伊甸园。

    她向我举起右手,修长优雅的中指上紧紧箍着一枚简洁的白色戒指,淡然说: “我订婚了。”

    我挑起一边眉毛心里大犯嘀咕:您什么意思?以身相许哪位达官贵人,人家才把你保出来的啊?

    爱神又说了两个字,我就了然了。“涂根。”

    她和涂根订了婚。

    难怪她能大剌剌地穿着去五星级酒店喝下午茶的衣服来WITTY WOLF。

    我注视了她数秒,确定她没有打诳语,尽管爱神嫁给谁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吃不着葡萄还知道这葡萄特别甜的羡慕嫉妒恨涌上心头,我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 “恭喜你。”

    她笑笑:“谢谢。”

    我指指她,又随便指了指一扇小黑门:“你们俩,这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我不相信身为奇武会核心之一的爱神会被胁迫或收买,只是一旦排除这两个可能性,我怎么也没法把涂根跟爱神扯上关系。就他,就他那头发跟公鸡一样,鞋子跟鸡窝一样的德行?他一年工资买得起爱神现在身上这件衣服吗?

    爱神毫无隐瞒或躲闪之意:“涂根年轻的时候为国际**组织工作,是他们最年轻和杰出的资深探员之一,主导的案件都极为复杂或富于挑战性。他聪明绝代,又清醒低调,永远身先士卒,将危险当作乐趣。

    "他那时候负责追查的某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奇武会的目标之一,因此我注意到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跟随他南北东西,但是没有让他看见过我。直到一次他追捕凶手中伏,生命垂危,我出手救他。之后多年没有再谋面,直到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就是爱神被捕的时候。他们是在WITTY WOLF的审讯室里久别重逢的吗?那时候她是怎么笑的,怎么抬眼看他的,怎么说第一句话的?

    现在的爱神,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涂根绝对是一流的警探,又聪明又清醒,具备人类应当具备的大部分正常优点。但我实在看不出他能对女人有什么吸引力,尤其是对爱神这种——难道因为我不是女人?

    多半是因为我脸上的迷惘之色太赤裸裸 了,爱神笑意更浓,伸手拍拍我的手臂,带来 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尽管我对小铃铛情深如海,身体却忠实地分泌着大量的男性荷尔蒙。

    好吧,就算她只是为求脱身而色诱涂根,后者都会跟罗马的安东尼一样九死而不悔(法克,次数太多了,安东尼又是哪根葱?)。而从她含情脉脉追忆两人前尘往事的模样,简直像是真的对涂根用情咧。

    女大不中留,我老气横秋地这么叹口气,说:“所以你背叛了奇武会?”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柔和地说:“判官,这个世界上,永远存在两个阵营:你们,和我们。如你所说,我也许背叛了奇武会,但在我看来,我忠实的是自己的内心,我从来不是自己的叛徒。”

    我心里一震。

    你们,和我们。

    我叹口气喃喃自语: “你们女人要给我们男人戴绿帽子的时候,是不是都这么个说法。”

    也许她有自己的道理。

    我没读过什么书,老实说不知道忠实心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有所成就吧。”

    说到成就,我自然而然地想到那十二位财团的所有人,他们会不会名垂青史暂且不论,至少在眼下的世界,他们是万众仰望的顶层。

    “就像你们曾经扶植的那些大老板一样,有你们,他们成功得会快一点,容易一点。有你们,我想他们也一样能出人头地,只是时间问题。”

    我见过他们,审视过每张面孔,尽管时间很短,我甚至都没有跟他们逐个说上话。但就像蜻蜓在要下雨的空气中追逐打湿了翅膀的飞虫,他们赤裸裸的野心与抱负,都在我眼中一览无遗。

    那些是真正的大人物,气场强大如海啸,意志坚定如磐石,能够轻易就打败普通人的殚精竭虑。他们应得的人生就是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

    当然,世事很公平。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既然都在爬名利场这棵树,谁也没法担保自己头上不会再有更多的屁股。

    他们也有被欺骗、利用、迷惑或操纵的时候。

    关键是:那不是他们本来的面目。

    爱神似乎已经不是奇武会的爱神,但听到我用这么多好词儿说起那些人,隐隐仍旧触犯了她的禁忌,忽然间她笑容为之一敛,森然说:“判官,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成功的,为了帮助他们,我们,奇武会的人,付出过多少血和汗。”

    她明明娇柔得像一朵花,一板脸却不怒自威。我心尖一抖,强作镇定地说:“你们自愿的对吗?从芸芸众生中发掘他们,扶持他们,控制他们,从他们身上得益,跟蚂蚁养蚜虫产蜜露一样。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呢。”

    爱神睁大眼凝视着我,眼神锐利无比。我头皮一麻,以为她会马上扑上来,以一个手刀砍死我,但瞬间之后她放松下来,抬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恢复了妩媚神情:“判官,你真是纯洁天真得令人发指。”

    随后她转移了话题: “不管怎么样,那些事跟我已经无关了。”

    她褪下手臂上那只镯子,随手玩弄,那玩意儿估计价值连城,我想怕不是涂根去证物室偷给她的吧。爱神眯起眼看着我:“判官,我新婚,想去度蜜月,但你一天不妥协,我男人就一天走不了。我今儿来,就是帮他跟你说说,把该做的事儿都赶紧做了,好不好?”

    我和爱神这个等级的美女如果非要在某件事上拉关系,那估计就是我去虔诚瞻仰人家吐在街上的一口口水。现在她竟然对我软语相求,刹那间脑袋就背叛了组织,坚决地点起头来,还调动声带,发出受宠若惊的“好好好”。妈的,果然一年劳改犯,母猪赛貂蝉,遇到真貂蝉,立刻投了降。

    爱神嫣然一笑,对我点点头: “我们回头见。”随即转身离去。

    我目送她行走如舞蹈的优雅身形,无声默念那几个简简单单却酥到骨子里去的字:“我们,回头见。”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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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汗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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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0 19:25: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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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号酒馆》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由来 白饭如霜以写传奇名动江湖,罗斐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尤物于是热情约稿。两人一拍即合嘀咕嘀咕最后商定要写一群很帅的人有很精彩的故事-
    下一盘很大的棋。

    大家都知道白饭如霜住在广州广州的烟墩路10号没有洒馆反而有个咖啡馆,白饭就喜欢那里 的鸡尾酒。鸡尾酒喝多了喝出了感情后来十号酒馆这个神奇的地方就在她的笔下诞生了。

    十号酒馆是一个拉风又低调的地方+它不会欢迎谁来也不会把谁撵走,从老板到酒保,以及客人,每个人都有一卡车的故事。

    天才医生咪咪自动找上门治死了某个小国的暴君却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于是被人满世界追杀。丁通是个孤儿要没有小铃铛没准儿就向着黑道一路狂奔了,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变 化。约伯倒确实是个酒保可说话做事——腹黑指数直逼酒馆BOSS。摩根看着最正常跟咪咪是最佳拍档,但不说故事的人往往本身就是个事故最应当小心……

    就是这样一群人,如果只是凑一块儿平平淡淡过日子,单纯聊聊八卦喝点小酒.说出去肯定没人信。麻烦事儿就喜欢找上这些人.就要和这样的人勾搭纠缠才有意思嘛。所以,最大神秘组织奇武会来了,表面上点名道姓找丁通,实际上把十号酒馆能拉下水的都拉下水了。

    这到底算是城门失大殃及池鱼,还是一开始就准备一网打尽.除了白饭如霜,谁也说不好。

    各种连环杀人案来了,从一路血腥拼杀死人***的恶性事件,到十二财团首脑接连横死,全世界都开始追捕奇武会,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在白饭如霜笔下却不沾一丝硝烟和血腥,甚至透着轻松诙谐.白饭就有这种本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不容易,丁通当上了判官.而整个大故事的高潮其实才刚刚开始.奇武会的路还长着
    呢,约伯根.眯眯还等着配角变主角.第一本《十号酒馆·判官》.就在2013年的1月崭露头角,告诉我们什么叫超好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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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2-12-22 10:45:1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black白夜 分享,辛苦了,+34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2-12-28 16:2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这个还是丁通和诸葛设置的局~~~~~~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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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3-2-28 00: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号酒馆:判官》柒(《超好看》02月刊手打)

    以下均来自超好看手打组
    扫描:@卡洛
    手打&校对:@猫猫的仙人球


    前请提要:

    丁通被捕,扛住了涂根警探掘地三尺的专业审讯和动情入理的劝降,却终于在加雷斯的刑讯威胁下丢盔弃甲,当了奇武会的叛徒。冥王、斯百德、诸葛纷纷被捕,正在涂根以为一切顺利之时,丁通却以先知的下落为筹码,提出要见十二财团的所有人。于是他被加雷斯的手下收拾得只剩四分之一条命,在涂根的保护下勉强没死,并且终于见到了十二大佬——与诸葛之前的资料不同,他们一个都没死。丁通当面戳穿了金钱的欺诈,回归WITTY WOLF监狱时,却意外地遇到已与涂根订婚的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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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汗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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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3-2-28 00: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1.传染病

    这时候守卫开了小黑门叫我回去,我惊奇地看到除了镣铐之外,其中一个守卫手里还多了一根温度计,顿时警惕心就升起来了: “你要干吗?”

    他估计今天不止被一个人问过这句话,非常粗暴地说:“操,老子对你没兴趣,量体温。”

    真的是量体温,还帮我非常仔细地检查了舌苔和眼底,发现一切正常之后,两位彪形大汉松了一口气,把我铐起来往回送。我喂喂喂地问: “干吗突然要量体温啊?” 这二位守了我不少日子了,像我这么模范的犯人,绝对举世少见。该吃吃,该睡睡,不但不号叫,还常常带微笑,审讯放风前后上下镣铐,我还说谢谢咧!所以人家就告诉我:“最近发生流感,很多人都病了,舌苔只要变纯白色,眼底变青色,就要赶紧送医院,不然再过一会儿就有传染性了。” 难怪他们俩看起来那么惴惴不安,毕竟“再过一会儿就有传染性”,过多少会儿是一会儿,又怎么个传染法,都不靠谱啊。“好在只是流感而已,对吧?”他们就不吭声了。

    我觉得怪,什么时候WITTY WOLF开始这么多愁 善感,连流感都帮大家预防了?我要是监狱当局,巴不得来一场黑死病,横扫各个囚室,然后**们进去收尸即可,不知道能节省多少纳税人的钱。

    尽管我舌苔仍然是一贯火大的黄色,眼睛也水灵灵得黑白分明,但好像命中注定身贱福薄,见不得贵人,也见不得美人。结果跟爱神会面过后没多久,我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想心事,猛然肚子一阵咕噜,打了几个寒噤,就此病来如山倒。一开始只是上吐下泻,跑厕所跟跑接力赛一样,我纳闷打点滴都能打坏肚子这是什么世道,一面纳闷一面就发起烧来,温度飙升,来势凶猛。

    我摸着额头,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地变成一个电磁炉,砸个鸡蛋上去煎个半熟没跑。挣扎着跑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一看,完了,我那俩眼睛,跟鸭蛋壳一样,青得都要滴出来了。我刚要撒腿跑回大门口叫守卫来抬我去抢救,脚一软,摔到地上半身发麻,口舌迅速麻痹,吼都吼不出来。我心里大骂,我这是哪门子的流感啊,鼠疫估计都没这个发得快。

    那天要不是涂根又跑回来找我,我估计就直接病死在那儿了。守卫把门一开,大家都活生生被吓了一跳,只见我抱着桌子腿挠得吱吱响,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舌头吊在外面跟无常似的,有出气没进气。

    涂根要进来扶我,被俩守卫一边架一个胳膊架出老远,再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变身成了太空人:氧气面罩、全身密封的防护服。

    我被按上隔离面罩,抬上担架送到了监狱医院急诊室,一位长得活像李莲英(李莲英?)的白种中年护士值班,也是全副武装。她力大无穷,单手在门口从涂根和**手里接过我,一把甩上检查台,眼底、舌苔轮番检查,然后手段粗暴地用体温计爆了我的菊,吐出冷冷的几个字:“感染,高烧四十二摄氏度,验血。”

    验血就验血,怎么抽那么多啊,再抽多点我都能直接休克过去了。我估计人家肯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来监狱工作的目的不是救死扶伤,而是以所有作奸犯科者为对象报一箭之仇。但大娘你听我讲分明,小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我脑子里像被煮开了似的,热得难受,翻白眼中看见涂根在门外使劲往里打量,满脸焦急。李莲英大娘处理完我,过去门边按下通话器,两句话就把他轰走了。 “你,去201室找医生测试细菌感染,全身消毒。不穿防护服不能接近他,他五天之内没有任何交流能力,有什么话五天后再来问。”

    什么?你说什么?

    我喉咙冒烟,不管怎么舔嘴唇,都舔不出半点口水,好像体内的液体都被烧干了,无论我尝试得多么厉害,声带好像完全坏死了。大娘弄了个被子给我盖好,挂上点滴退烧,我便也放弃挣扎,颓然合眼,耳边听得人家一面操作,一面满嘴脏话嘟嘟囔囔,意甚不平。“****的这是什么病菌,一波一波地来来去去怎么都治不好,治不好你***的又都不去死,累死老娘了。”

    最毒妇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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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汗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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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3-2-28 00:59:35 | 显示全部楼层
    点滴打了两个多小时,我在病床上大汗淋漓,全身好像被一块块拆开了似的,上次被揍完都没这么难受。偏过去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深夜,估计涂根回去了,不知道他今天来有何贵干。大佬们是准备跟我玩儿命呢,还是两眼一闭从了呢?真难说。

    不管怎么样,明天吧。

    可能是点滴的作用,我慢慢觉得舒服了一点,后来就睡过去了。睡眠质量不怎么样,乱梦盘旋,连我根本不记得长什么样的无良父母都以僵尸姿态出镜,向我哭诉当初抛弃我是情非得已,深刻印证了时运低就见鬼这一金玉良言。

    凌晨四点多我就醒过来了,急诊室里很安静。躺了一会儿,忽然人生的各种可能性像涨潮一般涌入我的脑海,其中有一种埋藏在我心里,比装僵尸的棺材埋得还深,却又像深夜荒原中的一点篝火般顽强而鲜明。我抵抗不了这一种前景的诱惑,又不能说服自己尽情地去享受期待它的快感,那种天人交战的挣扎,和柳下惠一样口感独特,粒粒分明。(柳下惠?口感?粒粒分明?)

    九点多,李莲英大娘来了,还是全副武装,摆着一张臭脸和两个黑眼圈,在床头丢下一份营养早餐。我感觉能说出话来了,赶紧问她:“我什么毛病啊这是?” 她吓了一跳: “你能说话?” 喂,我从猴子进化过来很久了好不好。她将信将疑地围着我转了一圈,自言自语:“没见过第二天就能说话的啊。”

    我摸摸自己脑袋: “我退烧了,没事了,能不能回去?”

    李莲英大娘立刻腰板一挺,找回了自己应有的强硬姿态。“退烧?门都没有,一会儿就又开始发烧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发烧。”

    这种咬口甘蔗嚼一年的说话法真叫人着急,您说话的时候信息量能多点儿么?我耐着性子,摆出生平最直率英俊的表情,颤抖着问:“那,怎么个不普通法?”

    她莫名其妙地一笑,森然说:“第一,会传染;第二,每天定时烧,定时退;第三,如果你连烧五天,第六天要不就好了,要不就是死了。”

    我打了个寒噤,和李莲英大娘面面相觑。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根呼啦开始发烫,体温哼着歌儿地往上飙,我眼前一黑,往后就倒了下去,昨天的整轮折磨,原封不动地又来一次。

    天杀的护士大娘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哼着歌儿给我打针,还自言自语地说:“打什么针啊,浪费钱,纯属自我安慰,就让他们这么躺着不好吗?”

    我心想就算你疾恶如仇也不要说出来啊,人家听了心里拔凉拔凉的,都不想好好改造了好吗!

    她一点都没说错,真的连续五天,每天早上准时发烧,烧到晚上十一点收工睡觉。点滴打得我手上全是洞洞,余痛不绝。可能没人告诉涂根我不烧的时候其实可以正常说话,接连几天他都没有来找我。但住进监狱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第五天晚上,护士给我捎来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1x12。

    不能再简单的一个算式。

    第六天一早,李莲英大娘庄严地面对着我,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不知是表示哀悼还是祈祷,表明她粗鲁的外表下还是有着一颗藏着少许善良的心的。尔后,她就把我扶进了重症监护室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据说是给教徒临终前忏悔用的,门一锁,她径直走了。

    我想起她说的,烧到第六天,要不就死,要不就康复,原来这就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刻。心中惴惴之余,又觉得这样的等待实在无聊,我脑袋转着圈儿地四处打量,忽然看到墙角有几样很眼熟的东西。

    两根圆木矮桩子上搭了块原色木板,木板后面的墙上挂了一个架子,上面错错落落地挂着各式酒杯,架子旁边是小酒柜,里面有一瓶龙舌兰、一瓶威士忌、一瓶白葡萄酒。两张高脚凳整整齐齐地摆在木板下头。

    这一切结合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小酒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酒吧。

    我揉了揉眼睛,顿时激动起来,这活生生就是十号酒馆吧台的迷你版啊,所有细节都一模一样,就连玻璃杯上的污迹看起来都那么熟悉。

    我立刻忘记了自己乃待死之人,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小酒吧旁边,这儿摸摸,那儿摸摸,越摸心里越是确认,这绝对就是十号酒馆的翻版。

    谁在这儿?这是谁?约伯吗?木三吗?还是老板本人?想到最后一个选项我尾椎骨上一凉。谁来都好说,这位要是出现,麻烦就大了,WITTY WOLF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我原地转了一圈,没人从角落或柜子里跳出来吓我一个跟头,门后边也空空如也。我头昏脑涨,心里那个纳闷啊,这时候门一开,我条件反射地跳起来,一看,居然又是护士大妈。

    她这回臭脸的程度完全超越了人类能够忍受的极限,我结结巴巴地问:“怎么……怎……怎么您又回来了?我这还没死呢。” 大妈正烦着,不爱搭理我,问了两次才甩出一句:“医生叫我来给你加打一个镇静的点滴。”然后长号一声,“外面还有八个病人排队,你就好好死不行吗?” 呃,这个,我这不正配合着你准备好好死的吗,但这点滴又不是我叫你来打的对不对——啊啊啊啊!没说完我就号起来了。

    她觉得我是要死之人,还浪费她的时间实属不该, 所以接下来我的遭遇之惨,难以用语言形容。

    她往我静脉上丢飞镖的时候,我强打精神,问她: “那边的……啊啊啊……吧台……啊啊……是……谁……搭的啊啊啊,**。”

    最后两个字我及时转换成了中文,否则一会儿就要因为身体末端坏死而被截肢。大妈瞪了我一眼,冷冷地回答: “该死的医生啊。”

    “医生呢?上哪儿去了?”

    大妈恨得牙痒痒:“喝醉回家睡觉去了,让我替班。 什么都要干,****,已经他妈连上三十个小时了!”

    随着她的一声暴喝,点滴终于打上了,我目送她愤怒的胖屁股一扭一扭地离开,心里知道,WITTYWOLF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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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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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3-2-28 00:59:57 | 显示全部楼层
    2.摩根即病根

    这次给的药好像有强力cuimian的作用,我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好像有人在自斟自饮。我蒙蒙胧胧转过头去一看,顿时就清醒了。

    唯一的小窗外艳阳高照,阳光照得满室通明,有人坐在小吧台旁,正专心致志地喝威士忌。他有一个闪亮的额头,一双如艺术品一般的手,还有看什么都专注得想要钻进去研究一番才好的神情。

    他对上我震惊的眼神,露出熟悉的微笑,举杯说:“早上好啊,小丁通。” 摩根,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摩根放下杯子想了想: “嗯,这个故事呢,有一匹布那么长,首先……”

    首先,摩根从芝加哥回到十号酒馆之后,挽救了很多酒精中毒的人。但是,假酒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入十号酒馆,多得大家简直不知道酒馆里面到底有没有真货。后来,酒馆的老板回来会会旧友,结果喝得自己连夜去医院洗胃,于是勃然大怒,勒令把负责买酒的人——也就是我——赶紧弄回来,十号酒馆的老板这个人吧,从来不在乎他要人家做的事情到底有多难或者多奇怪。他的脑筋直通**,只会耍横,说出就要做到。大家对他唯命是从,连约伯和木三这种人类中的奇葩都不例外,因为他发出的威胁都被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过:他要把谁剁成两百块,那人就绝不会只以一百九十九块的形态下葬。

    “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来了这里想把你搞回去啊。”


    “拜托,这里是全欧洲安保程度最高的重型监狱啊,普通杀个一二十人根本就拿不到关这里的批文。在犯罪界来说,被关进WITTY WOLF等死,完全是一种授勋的感觉啊朋友。”

    “所以请问摩根兄,你是怎么混进来当狱医的?”

    摩根耸耸肩,很平淡地说: “约伯带我进来的咯,你见过有约伯混不进去的地方吗?”

    “什么意思?约伯也来了吗?”

    摩根看了看表: “嗯,比我来得早,不过没在监狱内部,他六个月前就开始负责这里的采购和洗衣外包服务,和监狱高层称兄道弟,没事一起打打高尔夫,很吃得开咧。”

    六个月前?我跌回床上,掐指一算,六个月前,刚好是我干完芝加哥那一票,被冥王接到山居别墅调养身体的时候。

    约伯还会算命吗?一看我印堂发黑,嘴唇发紫,知我不日必有一劫应在芬兰赫尔辛基近郊,因此提前部署得当,来搞WITTY WOLF?随时准备着为我两肋插刀?

    话说回来,其实约伯比较擅长**肋骨两刀吧?等我见着他,非要问问那些我和冥王打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瞪着摩根,他很无辜地回看我,一口接一口地抿酒。

    那些十号酒馆假酒喝死人之类的鬼扯就让它随风去吧,我一字一顿地又问一次: “你们?来这儿?干吗来着?”

    摩根对我眨眨眼,露出怪有趣的笑容,说: “都说来越狱了。” 他轻描淡写,我就下意识地吓一跳,赶紧看门,生怕站在外面的守卫马上冲进来扫射:呔,反贼,受死。

    但平安无事,岁月静好。

    摩根还有心情调戏我,捏捏我的手臂,捏捏我的腰,意甚激赏: “身体肌肉和脂肪比例很完美,最近的伙食和生活规律都不错吧。” 我没好气地说: “***真应该尝试一下。”他把他跟鸭子一样瘦的手臂伸出来给我看: “我也有肌肉耶。”

    我让他滚蛋,然后转回正题: “越狱?就是为了帮我越狱?你们全体跑这儿来了?”我口气里的怀疑如此浓厚,要是摩根这会儿划根火柴的话,说不定我们俩就会被爆上天咧。

    他终于适度赧然了一下,很勉强地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时间够的话,也得帮你越一下,不然,是没法跟老板交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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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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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3-2-28 01: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大家一场相好,居然不是专程来救我的?说,赶紧说,到底是谁还值得你这样全情投入?然后啪啪啪,我脑子里一过电,即刻就明白过来了: “奇武会的人都关在这儿?”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我一下子站起来: “奇武会的人?全部关在这儿?”

    谁下的这个决定啊?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WITTY WOLF对我来说就是天罗地网的代名词,我根本摆脱无力,何况还有那些黑洞洞好可怕的枪,但冥王和斯百德何许人也?他们肯定一脚就踢爆栏杆,撞死**,血流千里,杀出重围,不都是顺手的事儿吗!更不用说诸葛了,那家伙连食堂都不能去,他百分之百会端起一盆回锅肉就擞豆威兵,叫大家死得一身豆瓣味——什么?食堂没有回锅肉?那谁愿意来这儿坐牢啊?

    摩根各个方面的经验好像都很丰富,此刻颇不认同我的愤愤不平,他认真地说:“没有臭掉的牛排和烂鸡蛋那才不算一所好监狱呢,你这个人懂都不懂。”

    争论了半天关于经典监狱伙食搭配的话题,我们想起刚才好像不是在说这码事啊。言归正传“喂,说真的,你们准备怎么越狱?”

    “是像美国电视《越狱》里那样高智商步步为营,特鸡贼地这里talk -下,那里talk -下,然后色诱狱医什么的吗?或者像《肖申克的救赎》一样,拿个小勺子挖啊挖,挖几十年搭通天地线然后一身屎就冲出去了?还是像电影《敢死队》里面铺天盖地的重型武器,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子弹不停气,打死所有人就可以走了?”

    不管cosplay哪部影视作品,感觉都好义薄云天、热血沸腾,但最好还是不要模仿《敢死队》吧,我知道自己骨头几斤几两,那种场面下我唯一能干的事就是趴进尸体堆里装死,绝对连毛都不敢竖起来一根。

    ——要是我当时知道后来的越狱场面会是怎么一回事的话.我简直心甘情愿去《敢死队》拍摄现场当替身啊。

    想一想上次回去度假,鬼使神差地我可看了不少跟监狱有关的碟。一定是因为我当时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啊。

    摩根对我嗤之以鼻: “呸,我们都是有学问的人,要玩就得玩高级的,越狱都不能失格你懂吗?”

    我顿时满怀期待: “说说看,说说看,怎么个高级法?”

    他右手按在胸口,望向遥远的东方,神态虔诚,喃喃地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哇,真的很高级啊: “怎么攻心,怎么攻心?你对精神科也有研究吗?”

    他摇摇头: “没有啦,我们就直接攻城而已。”

    呸!

    摩根罔顾我的义愤填膺,伸手点点我前胸,完全是一种本能,他的手指还在周边几个穴位按了按,说:“你什么都别想,等下回去看到涂根,不管他跟你说什么,如果问你要答复,你就再拖住他一个晚上。”

    拖住涂根一晚?他现在的老婆是爱神,我对自己的魅力没什么自信耶。

    摩根很无所谓地说: “拖住他的灵魂就好,我知道你对男人的肉体向来都没兴趣。”

    跟我们在药材市场买虫草看成色一样,摩根就这么七情上脸地表示他给予我无条件的信任,接着慢悠悠地走到门边,呼叫守卫,直接押送我回牢房。

    离开医务室的那一刻,所有生病的症状就如同浮云一样消失了,估计下半辈子也不会再犯。

    事情明摆着的:摩根即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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