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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尸语者》原名:鬼手佛心(第1、2部完结)-法医侦案日志,源自真实案例-作者:法医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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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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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3: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您也知道这个案子!”我非常惊讶。

    “知道,当时也请了我去会诊。”郑大姐说,“当时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候,DNA技术还不是非常成熟,大家都认为是机器的问题。但是后来又发了几起,尤其是一两年前在龙都的一起,也同样无法检出基因型,现在DNA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所以不会是技术、机器的问题。”

    “那您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精液中的酸性磷酸酶可分解磷酸苯二钠,产生奈酚,后者经铁氰化钾作用与氨基安替比林结合,产生红色醌类化合物。这就是精斑预实验的原理。”郑大姐说,“既然精斑预实验呈弱阳性,说明死者的阴道内确定是有精斑的。一般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是有把握做出DNA分型的。”

    “那为什么没有做出来?”我问,“难道不是人的精斑?”

    说完我就后悔了。郑大姐也不过四十岁左右,脸上一阵绯红。我为我能有这种邪恶的想法而愧疚。

    “不会。”郑大姐说,“动物的也可以做出基因型。”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郑大姐接着说:“当时有人问会不会是戴了避孕套。”

    “戴了避孕套,就不会弱阳性了呀。”我说。

    “可能是开始没有戴,后来带的。”郑大姐说,“如果那样,就可能留下极少量精液,但是不留下精子。你知道的,只有有精子的情况下,才能检出DNA。”

    我点点头说:“对啊,除了带套,还有可能体外排精。”

    “这两种可能都排除了。”郑大姐说,“首先,死者的阴道擦拭物没有检出避孕套外侧的油脂成分,说明肯定没有戴避孕套。其次现场附近和尸体其他部位都没有检出精斑,体外排精是排哪里去呢?”

    郑大姐接着说:“我不是医生,所以对医学方面不是很懂,有人提出有一种病,叫做不射精。”

    “不会。”我打断了郑大姐的话,“不射精获得不了性快感,这样的人不可能接二连三去强JIAN杀人。”

    我想了想,说:“结扎可以不可以?结扎是掐断输精管,导致精子不能排出,但是前列腺是可以分泌精液的,精斑预实验检测的酶就是前列腺液里的酶。如果是结扎的男人,排出的前列腺液可以预实验阳性,但因为没有精子,所以无DNA分型。”

    郑大姐说:“你很聪明。当时很多人想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男人结扎了,但是我一直不是很肯定这种说法。一来现在农村很少有男人结扎,都是女人结扎,因为女人戴节育环是可逆的,可以取下来的,男人就不行了。二来即便是结扎了,分泌出的前列腺液也应该是大量的,不应该测出弱阳性的结果。”

    “这个不好说。”我说,“说不准是犯罪分子清洗死者阴道呢?”

    郑大姐说:“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DNA实验室的小吴此时走进了办公室说:“郑科长,DNA检验结果出来了,经比对,死者体内检出精斑,不过,确证不是孔威所留。”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那,那会是谁?”

    “目前不知道。”小吴说,“确定不是孔威、孔晋国的,能不能串并上其他犯罪嫌疑人,这个还不好说,目前数据正在系统内比对。”

    我昏昏沉沉的和大宝一起回到了专案组办公室。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但专案会还没有开始,师父一人在电脑前翻看着现场和尸体的照片。

    “师父,精斑居然不是孔威的,也不是孔晋国的。”我垂头丧气的说。

    师父抬眼瞥了一下我们,说:“我早说嘛,我心里就是有个疙瘩。”

    我见师父并不惊讶,说:“可是我觉得我们开始的分析不会错啊。现场那样的打斗痕迹应该是夫妻吵架才会出现的痕迹,对物不对人嘛。”

    “我很赞同你的分析。”师父说,“但是即便现场有夫妻打斗的痕迹,也不能推断小菜就是被她丈夫杀死的。”

    我点点头说:“按理说是这个逻辑,但是我们看到空调叶板被砸下掉在枕头上后,叶板并没有被收拾、拿走。通过死者体内精斑大量存在的现象分析,小菜被强JIAN以后,直接就被扼死了,没有体位变动。说明夫妻打架后到小菜被杀之间的时间并不应该有多长。”

    我顿了顿,接着说:“关键是小菜身上没有威逼伤,一个杀人凶手可以在被害人丈夫在家的时候,深更半夜,进入室内,强JIAN杀死被害人?这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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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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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3: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命题就错了。”师父说,“精斑的主人和小菜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孔威肯定不在场的。我觉得你分析半天,有点乱,我给你缕一缕。”

    我点点头,确实觉得自己的思路乱了。

    师父说:“现在我们知道的,是小菜很有可能和丈夫发生了打斗,小菜被人扼死,小菜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性关系。”

    师父喝了口水接着说:“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是小菜有姘夫,关系被孔威发现,孔威杀了小菜。”

    “不可能。”我打断了师父的分析,“如果是这样,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捉JIAN在床,二是JIAN夫走后孔威才回来,那小菜的体位肯定会有变化,看见丈夫回来,总不会一直躺那儿吧?那她体内不可能残留大量精斑,而且她的衣服不会被撕毁。还有,打斗形成的空调叶板就不会被小菜枕在头下。”

    “说得对,所以这一种可能排除了。”师父说,“第二种可能,就是和小菜发生性关系的人,和杀小菜的人是同一个人。”

    “目前看,这种可能性大。”我说,“毕竟有衣服撕破、手腕还有约束伤,性行为动作粗暴,这都像是强JIAN。”

    师父说:“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小菜身上没有威逼伤,那么凶手是怎么做到在深更半夜进入一个平时非常谨慎的少妇家里呢?而且还要进入院门、再进入房门。难道是骗门吗?那这个凶手也太有本事了吧?”

    “那个,听你们这样一说。”大宝插话道,“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妻子丈夫打架,丈夫弃门而逃,没关好门,犯罪分子溜门入室。”

    我和师父都点头表示认可,目前看,只有这一种情况能完全解释现场状况和尸体状况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案件貌似就麻烦了。”我说,“除非能在DNA库里比对上人,不然很难破。”

    “是啊。”师父说,“这样的话,随机性太大,目标很难锁定。如果要犯罪分子刻画,除了犯罪分子年轻力壮、是男性以外,其他的刻画都没有依据。”

    “我们推断的对不对,得看孔威怎么说。”我说。

    话音刚落,刘支队推门进来,说:“不早了,你们还在这里啊,快回去休息吧。”

    “不是八点半开专案会吗?”师父抬腕看了看手表。

    “今晚专案会取消了。”刘支队笑眯眯的说,“孔威抓回来了。”

    “抓?”师父问,“你们怎么抓的?”

    “晚上侦查员在走访的时候,看见孔威一个人在村口往自己家里走。”刘支队说,“侦查员上去就摁住了。”

    “你们也不想想。”师父说,“如果真是孔威杀的人,他会在这个时候回自己家?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怕是你们的‘讯问’要更改成‘询问’了。”我说,“刚出的结果,精斑不是孔威的,据我们分析,基本可以排除孔威的作案嫌疑。”

    “那你们分析是个什么过程呢?”刘支队问。

    “我们就不影响侦查审讯了,省的先入为主。”师父摆手示意让我闭嘴,说道,“你们先搞清楚孔威何时回的家,和小菜有什么接触过程,今天一天他去哪里了。”

    刘支队打开本子,记下师父的叙述,转身离去。

    师父伸了个懒腰,说:“今天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虽然目前定的是生人作案,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解不开,解开了,可能会对破案很有帮助。”

    “那个,师父疙瘩真多。”大宝堆着一脸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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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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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3: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了眼大宝,心想你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说:“什么疙瘩?”

    “还没想明白。”师父说,“明早再说。”



    回到宾馆,我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开门的是厅里的驾驶员,我往房间里瞥了一眼,看见了赤裸着上身早已熟睡的林涛。

    “这孩子估计是累坏了。”我笑着走进房间,摸了摸林涛的脑袋说,“昨晚值班,今天又看了一天现场。看来他暂时是醒不过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驾驶员也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回来就睡觉,澡都没洗。”

    “那明天,他岂不是要臭了?”我笑着和大宝回到了自己房间。

    因为在DNA实验室外面睡了一觉,晚上精神倍增。

    我打开电脑,翻看着案件的照片,心里琢磨着,破案应该从哪里下手?如何刻画犯罪分子?这样侵害非特定性目标的案件,总是会为案件侦破加大难度。

    “不过这样的案件也不少。”我心里暗暗鼓劲,“我们优秀的刑警们总是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顺利破案。”

    “我觉得这个案子必破,就是时间的问题。”大宝也在和我想着同样的问题,他说,“我们有嫌疑人的DNA,大不了把村子里的男人都取样,不信找不到犯罪嫌疑人。”

    “是啊。”我点头说,“我们有DNA证据,有抓手,不怕不破案,就是效率的问题。你看,网上都出消息了。”

    “老人少妇裸死家中,警方锁定犯罪嫌疑人。”斗大标题在青乡市的网页上很显眼。

    “估计记者们也以为孔威是嫌疑人。”我摇了摇头,说,“消息不算太灵通。不过这样的题,逼着我们尽快破案。”

    第二天清早,师父打电话喊我们起床,驱车赶赴现场。车上,师父告诉我们侦查员对孔威的询问结束了,并简单把询问得知的情况告知我们。

    孔威被捕的时候,面露惊慌和不解,从侦查员的经验来看,他确实不像杀人凶手。当孔威得知自己的妻子死亡后,先是惊愕,再是嚎啕大哭。同时失去父亲和妻子的他,整整哭了一个小时,才勉强稳定住情绪,开始诉说案发当天的过程。

    案发当天上午七点,孔威就接到了小菜的电话。小菜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结结巴巴表达出的意思就是早晨发现孔威的父亲没气儿了,身体都硬了。孔威从小是被父亲拉扯大的,一听到这个消息,怀疑是小菜没有照顾好父亲,或是故意害死了父亲,于是要求小菜不准动尸体,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自己则立即买了火车票赶回青乡。

    孔威回到青乡,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在父亲的尸体旁恸哭了一会后,孔威就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注射器。他认为很有可能是小菜故意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就上去打了小菜两个耳光。和上次打小菜不同,这次小菜反应非常激烈,称半年以来,自己尽心尽力照顾老孔,到头来却要担上这么个责任,甚至扯断电话线,拿电话砸坏了空调。看到小菜的激烈反应,孔威顿时觉得心虚,但是怒气依旧无法平息,于是摔门而出。到附近网吧对付了一夜,想明白了小菜可能真是冤枉的。于是今天一天他都在市区的殡仪服务商咨询殡仪事宜。

    “孔威今天一天都在到处咨询殡仪事宜。”师父说,“这个都查实了。”

    “那他摔门走的时候,门关好了没?”我问。

    “孔威自称是记不清了。”师父说。

    “看来,又被我们推断中了。”我说,“还真的应该是有人溜门入室。”



    复勘现场是法医的一项重要工作,就像是答题答不上来,过一段时间再看,可能答案就迎刃而解了。

    到现场后,我发现林涛和青乡市公安局的痕检员们早已在现场。

    “这小子昨晚是睡好了。”我笑着向围在现场东侧卧室床边的痕检员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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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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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3: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林涛神采奕奕地拿着一个多波段光源,往床上照射。

    “有发现吗?”我问。

    林涛点点头,说:“有的。你先看看女死者穿的鞋子。”

    我低头望去,床边地上比较整齐地放着一双女式凉鞋。凉鞋的鞋底和侧面沾有淡淡的黄色泥巴。

    “这鞋子怎么了?”我问,“案发前一天下雨了,她在院子里的小菜地里劳作的话,肯定会沾有泥巴。”

    “再结合床上的痕迹看。”林涛指了指床上的凉席中央。

    师父也凑过头来看,说:“不用特殊光源看还真看不到,这是蹬擦痕迹吧?”

    林涛说:“是的,昨晚就发现了,但不确定,早上又来仔细看了看,而且取材回去显微比对。可以肯定这是蹬擦痕迹,而且是这双女式凉鞋所留。”

    “如果这样。”师父脸上洋溢出自信的微笑,“我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一半了。”
    “究竟是什么疙瘩?”我的好奇心又被师父钓了起来。

    师父戴上手套,从物证箱中拿出小菜生前穿着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睡衣模样的连衣裙和一条白色短裤。两件衣服都被完全撕碎了。

    “床上有小菜穿鞋蹬踏的痕迹,对吧?”师父说。

    我说:“是啊。”

    师父说:“说明了什么?”

    我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了,您说的是,小菜被侵犯的时候,是穿着鞋的。”

    “对啊。”师父说,“她是穿着鞋被按在床上遭受了侵犯,但是为什么鞋子会整齐地摆放在床边呢?”

    “凶手为了脱她衣服,所以脱了鞋子?”我说。

    “你觉得衣服已经被撕成了这样,还需要脱鞋子吗?”师父都开已经被完全撕裂的衣服说。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即便是没有撕碎衣物,脱这样的衣服也不需要脱鞋子。”

    “那个,你对脱衣服很有研究啊。”大宝在一旁调侃。

    师父瞪了大宝一眼,说:“严肃点。既然不需要脱鞋子就能完成整个强JIAN、杀人的过程,那么凶手又是为什么要脱死者的鞋子?”

    “是啊,关键是死者身上的抵抗伤并不太多。”我拿起凉鞋看了看说,“这种老式的鞋子直接脱还不太好脱,鞋子的扣袢是打开的。说明凶手是先解开鞋子扣袢,再脱下死者的鞋子。如果这样,凶手就没有其余的手去控制死者。”

    “凶手脱鞋的时候,死者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大宝说。

    我点点头,说:“强JIAN造成的损伤是有明显生活反应的,这说明凶手是完成了强JIAN、杀人行为以后,才又去脱死者的鞋子,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多余动作。”

    “所以我说疙瘩只解开了一半。”师父说,“去殡仪馆,复检尸体。”

    车上,我忍不住问师父:“我们检验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在死者的脚上发现什么痕迹、损伤啊。而且昨天晚上我还仔细看了照片,死者的脚并没有什么异常。”

    “别急。”师父摆了摆手,“如果是轻微损伤,可能并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但是尸体经过冷冻以后,会有显现损伤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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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3:1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点头认可。确实在很多案例中,都是通过冷冻,发现了尸体上原先并没有被发现的损伤。在《中国法医学杂志》上也曾刊登过《利用冷冻显现尸体损伤》的论文。

    一路无语,我们很快来到了殡仪馆停尸间。

    在满耳的冰箱压缩机轰鸣声中,我们找到了停放小菜的尸柜。尸体刚被拉出来,我们都同时注意到了小菜脚趾部位的损伤。

    “居然真的有损伤。”我惊讶地喊道。

    “第一次尸检,我们就该发现的。”师父戴上手套,用止血钳刮擦着损伤位置,“有轻微的表皮剥脱,可是初次尸检时因为和周边皮肤颜色一致,所以没有能够发现。”

    我用止血钳夹起一个酒精棉球擦拭着损伤部位,几处短小的表皮剥脱逐渐显现出来。

    “这是濒死期的损伤啊。”我说,“有表皮剥脱,但是没有明显的出血迹象,只有极其轻微的皮下出血。属于濒死期损伤特征。”

    “那就说明我们推断正确了。”师父说,“小菜在被扼颈窒息死亡后,机体细胞仍处于短暂的存活期。凶手就在这个时候脱下小菜的鞋子,在她的脚上形成了这样的损伤。你们看看,致伤工具是什么?”

    “多处损伤整齐排列,单个损伤长不足0.5厘米,宽不足1毫米。”我的脊梁突然凉了一阵,“牙印!”

    “强JIAN杀人以后,咬她的脚?”大宝瞪大了眼睛。

    “没见过吧?”师父说,“我也很少见到。恋足癖。”

    “可是我听说,恋足癖是只对脚有兴趣,对其他部位没兴趣的。”我说,“这个案子有强JIAN行为啊。”

    “你说得对。”师父说,“不过性倒错心理因为个体差异多种多样,也有的恋足癖会和别人发生性行为,也有恋童癖、恋尸癖和正常人发生性行为。这一种恋足癖,在强JIAN后并不能完全得到性满足,而要通过恋足来继续获得性快感。”

    师父顿了顿,转头对林涛说:“我看这个损伤有条件提取牙模,和DNA一样能作为证据使用。”

    林涛点了点头,转身拿出电话通知市局痕检同志携带提取牙模的工具赶往殡仪馆。



    专案组里,师父公布了我们之前的所有工作,并圈定了侦查范围:“显而易见,这是一起溜门入室实施强JIAN杀人的案件。凶手应该是一名性心理变态患者,更详细地说,是一名恋足癖患者。这样的人,平时会喜欢看别人的脚,喜欢别人的袜子,甚至希望别人来踩踏他。至于侦查范围,应该圈定在附近村落。”

    “为什么不是本村的人所为?”刘支队问出了我的心声。

    “要说依据,不是很充足。”师父说,“可能是直觉吧。我觉得如果是本村的人,想实施强JIAN,总会找到机会,比如白天小菜出门、回家的时候。如果是外村人,过多在本村停留,就会引起村民的注意,那么他就只会在夜间寻找机会。我们知道,小菜为人谨慎,夜里都是紧缩门窗的。相对于因为孔威的一次疏忽,凑巧就被犯罪分子抓住机会的观点,我更愿意相信是凶手经常于晚上在现场附近徘徊。”

    “那好吧。”刘支队说,“重点查邻村、夜间会经过现场或是经常在现场附近徘徊的,可能有恋足癖的青壮年男性。同时小部分警力查本村的人。有了恋足癖这个线索,我相信我们的命中率会很高的。有DNA作为证据,不怕没有办法甄别犯罪嫌疑人。”

    “我有个线索。”一名辖区派出所民警举手说。

    “说。”师父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们所半年前处理过一个小孩,是案发现场隔壁村的。”民警说,“因为有人抓住他在偷女性内衣,被当做色狼扭送到我们派出所的。当时我还在奇怪,缴获的赃物里,除了女人的内衣,还有袜子。”

    “小孩?有多小?”师父问。

    “十五岁。”

    “不太可能吧?”刘支队说,“现在小孩都这么早熟?”

    师父看了刘支队一眼说:“怎么不可能,如果不计划生育,30岁当爷爷也很正常。十五岁,完全可以具备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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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12: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觉得很有可能。”我说,“死者身上的约束伤不重,甚至凉席上还有大面积的蹬擦痕迹,说明凶手的约束能力有限。如果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约束伤会重很多。”

    “看来,这个小孩不仅有恋足癖,还有恋物癖啊。”师父默认了我的观点,“这个孩子什么情况,有晚上出门的条件吗?”

    “有。”民警说,“从小父母都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带大的。奶奶前两年死了,爷爷也没能力管他,天天逃课,在外游荡。”

    “抓人!”刘支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师父带着我、大宝和林涛一起坐在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里,看着电脑屏幕里那个正在接受审讯,眉清目秀的男孩。

    因为DNA和牙模都比对无误,侦查员有了信心。没过几个回合,在侦查员咄咄逼人的攻势下,男孩就败下阵来。

    “我没想杀死她。”男孩在抽泣,“我一直喜欢她,喜欢了好久,可是她不认识我。”

    “你怎么能喜欢她?”侦查员说,“你经常见到她吗?”

    “这几个月来,我一想她,就会爬墙头翻到她家院子里,隔着防盗窗,从窗帘缝里看她,她的脚好美,真的好美。”

    师父看了眼林涛,林涛会意:“如果在墙头找到他的痕迹物证,就更是铁案了,我现在就去翻墙头。”说完,林涛拎着箱子走了。

    “说一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吧。”侦查员说。

    “那天晚上,我在网吧上网,上着上着就想起她了,于是我就溜达到了她家附近。”男孩说。

    “没想到她家的院门是虚掩着的,我心想不用我翻墙了,我就走了进去。”男孩擦了下眼泪,接着说,“走进去以后,我从窗户里看见她正靠在床头哭,我心里着急,就推了一下她家的房门,没想到就推开了。我走进去想安慰她,没想到她看见我,就大声喊叫,还拿一旁的扫帚打我。她越这样我就越兴奋,于是我就把她按倒在床上,捂她的嘴,掐她的脖子。”

    “你是想强JIAN她吗?”侦查员问。

    “开始不是,开始只是想让她别叫。”男孩说,“可是我感觉到她的脚不停地蹬到我的腿肚子,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于是就。。。”

    师父拍了拍正紧攥着拳头的我的肩膀,站起身来打开监控室的大门:“走吧,后面不用听了,和我们分析的一样,知道你最恨强JIAN犯。”

    我也站起身来,狠狠地看了眼监控里这个男孩,摇了摇头,和大宝一起走出了监控室。

    “案件破了,你们就没什么感言吗?”师父说。

    “那个。。。师父好厉害。”大宝在拍马屁。

    “我说对这个事件,有什么感言。”师父又瞪了一眼大宝。

    大宝说:“哦,那个。。。那个。。。关注留守儿童心理健康。”

    “15岁,判的不会多重,只希望他的这种性心理障碍能够得到纠正。”师父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看呢?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情强JIAN犯的。”

    我点点头,故作深沉的说:“原来美丽也是一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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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12: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案  车祸

    对于法医来说,工作上的事情,总没有什么好事。要么就是有人受伤,要么就是有生命陨落。善心的法医总会期盼自己能够闲一些,法医闲了,也就代表着平安。

    但对于这个特别的夏天,法医科有了一件工作上的好事,让全科人高兴不已。

    李大宝终于不负众望地通过了遴选考试,在十七名参考基层法医中脱颖而出。随着公示期的过去,李大宝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省厅法医科的一份子。

    省厅法医科是刑事技术部门中最为繁忙的一个科室,能够多一名独当一面的法医,是一桩幸事。而对于李大宝来说,因为妻子也在省城工作,所以能调来省厅也是一桩幸事。兴奋的感情,只有通过喝酒来宣泄。

    这顿酒,理应是李大宝请客,也理应是他喝得最多。

    酒精是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它的作用是先兴奋后抑制。所以当大排档的龙虾被我们吃了十几斤,白酒也喝了好几瓶之后,李大宝兴奋的心情充分表现了出来,他推了推脸上的眼睛,揉了揉通红的脸,说:“那个。。。走,K歌去!”

    法医科都是些年轻人,K起歌来一个比一个厉害。看着麦霸们一个接一个轮番上阵,我借着酒意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聊起了QQ。这时候我才发现,酒精的抑制作用已经出现,大宝已经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睡得鼾声大作。

    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印现出“师父”两字。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想不会又有什么大案件吧,这都快12点了,难不成要连夜出发?可是我喝了酒,按照五条禁令,是不能再去出勘现场的,可是法医科的兄弟们都喝了酒,怎么办呢?还好省厅没有科室值班制度,不然就犯错误了。

    我连忙起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怎么那么吵,你在干什么?”师父的声音。

    “在,在唱歌。”

    “怎么你们电话都没人接?”师父问。我心想,都在嚎呢,谁听得见电话铃声。

    “哦,今晚科里聚会。”

    “别闹了,赶紧都回家,明早你们派人出勘现场。”

    我的心总算放在了肚子里,只要给我们休息的时间,出勘现场而已,不怕。

    “好的,我们马上结束,明天什么现场,我和大宝去,保证完成任务。”我放下了心,拍着胸脯说。

    “车祸。”师父简明扼要。

    “车祸?车祸也要我们去?”虽然我们是物证鉴定部门,但是刑事技术多是为刑事案件服务,所以我们也经常以刑警自居,对于交通案例也需要涉足,我不是很理解。

    “怎么了?有意见啊?我们是为全警服务的,伤情鉴定不涉及治安吗?毒物检验不涉及禁毒吗?文件检验不涉及经济侦查吗?”师父对我的狭隘感到愤怒,语出连串的教育我。

    “知道了,那明天我去。”总觉得不办刑事案件,心里很不舒服一样,既然开始拍了胸脯,我也只有悻悻地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就张罗着收拾随身物品,打发大家回家了。此时的大宝,已经处于半清醒状态,自己蹒跚着走出了KTV大门。

    出租车上,科里几个人都在好奇地问我明天的案件。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说,“在丹北县的一条偏僻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死了一个人。听师父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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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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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12: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交通事故都要我们跑,岂不是要跑断了腿?”肖法医说。

    “我猜吧,是信访案件。”我说。

    “哪有刚发案就信访的?”肖法医说。

    “说不准是家里人心中疑点很大,所以反应也就激烈啦。”我说。

    此时,大宝突然昂起头,推了推眼睛,瞪着我。

    我吓了一跳,说:“怎么了?看着我干吗?”

    大宝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麦克风,举到我的嘴边说:“来,秦科长,唱一首。”

    我大惊失色:“你到底是醒没醒酒啊,人家麦克风你都偷!师傅,麻烦掉头,回去刚才那里,把麦克风送给人家。”



    第二天早晨,我已经完全醒了酒,精神抖擞地坐上了现场勘查车。等了十几分钟,才看见大宝骑着电动车歪歪扭扭地驶进厅大门。

    看着并排而坐的大宝十分疲惫的眼神,我知道他昨晚是真的喝过了量。

    “你行不?”我问,“不行就别去了,我和肖哥去。”

    大宝摇摇头:“这是我正式来厅上班后第一个案子,不仅要去,还必须成功。”

    “你看你那样。”我笑着说,“昨晚还偷人家麦克风。”

    大宝摇头表示否认:“反正我喝多了,你怎么诽谤我都可以。”

    “反正有好多证人,你想赖就行了吗?”我笑得前仰后合。

    嘲笑了大宝一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丹北县城。丹北是云泰市辖区的一个县,位于云泰版图的最北边,是国家级贫困县。

    驱车经过县城,驶入县城周边郊区的时候,就体现出国家级贫困县的不同,房子都显得破破烂烂。看来这里的人民群众真的过得不好。

    不断的颠簸,颠得大宝连连作呕。颠簸了半个小时,才来到了一条看起来还不错的石子路边。

    黄支队从路边走了过来,和我们亲切的握手。

    “支队长都来了,什么大案件啊。”我笑着说。

    “昨天下午,一个小女孩被人发现死在这条路上,县局法医初步看,符合交通事故损伤。”黄支队说,“可是交警事故部门却认为不是一起交通事故案件,因为有争议,所以觉得还是请你们过来,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嘛。”

    我走到路的中间,左右看了看,说:“可是交通事故现场,我们不擅长啊,交警事故科的同志怎么说?”

    “交警勘查了路面,觉得很奇怪,因为现场没有任何刹车痕迹。”黄支队说,“可是法医却认为尸表的损伤符合交通事故损伤特点。”

    “也就是说,现场和尸检确实有矛盾。”我皱起眉头。

    黄支队说:“是啊,交通事故,尤其是撞死人的现场,现场应该是会有刹车痕迹的。”

    我点了点头,说:“车撞人有两种,一是驾驶员看到人突然出现,会下意识刹车,然后因为种种原因依旧撞了人;另一种是驾驶员在撞人前并不知道有人出现,撞上人以后会下意识踩刹车。所以两种都会留下刹车痕。”

    黄支队说:“是啊,如果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应该会留下刹车痕迹,尤其是这种摩擦力大的石子路面,更应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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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12: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条比较宽的石子路,是村与村之间相通的“村村通”公路,但是位置却很偏僻。

    “这里其实很少有车辆经过,发生交通事故更是非常罕见。”一旁的派出所民警说道。

    路面的正中间,有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人字形轮廓,看来应该是死者所处于的位置。我看了看人字形轮廓,又抬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问。

    “下午六点,有收麦归来的群众发现的。”丹北县的法医负责人是名女同志,姓洪,也是我的师姐。全省公安机关跑现场的女性法医凤毛麟角。

    洪法医说:“我们是六点半赶到的,根据尸体温度的情况,分析应该死亡两个小时左右。”

    我低头思考了一下,说:“确实很蹊跷。”

    黄支队很敏感,伸过头来听我发表意见。

    我接着说:“下午四点多发生的事情,这里视野很开阔,确实不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大宝点点头,咽了口还在往上冒着的酸水,说:“驾驶员能很清楚的看见路面的情况,行人也很容易看到两边的来车。”

    我说:“关键是死者位于路面的正中间,除非横穿马路,不然不会在路中间被撞。在这么好视野、这么笔直的路面的情况下,确实很难发生这种意外。”

    洪法医说:“你们的意思,是要说这是杀人抛尸,伪装交通事故?”

    我点点头:“前两年,在洋宫县就发生了一起案件,当初所有人都认为是交通事故,但是我们去通过损伤,分析认为那是一起凶杀案件。”

    “真的有伪装交通事故的案件啊。”洪法医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我觉得可能这起案件和那一起很相似。”大宝说,“说不准就真的有隐情。”

    “也不能先入为主。”我说,“现场看起来非常简单,什么都没有?”

    “死者处俯卧位,穿着的蓝色T恤后背有一排扣子,后背被刮了一个洞,死者附近发现了T恤后背的其中一枚扣子,仅此而已。”

    洪法医一边说,一边从物证盒中拿出一个透明塑料物证袋,里面装着一枚金色的纽扣,纽扣的中间小洞里还残留着几丝蓝色的缝线残段。

    我戴上手套,拿过物证袋,仔细观察着纽扣。随着物证袋位置的变化,纽扣从物证袋的一端滚动到了另一端,蓝色缝线残段也从纽扣中央的小孔中掉落了一根。

    我拿起放大镜,看了看纽扣中央,皱着眉头挠了挠头,脑子里有些混乱。

    “奇怪了。”我说,“这样看又像是一起交通事故了。”
    “是啊。”大宝也凑过头来说,“哪里有伪装交通事故,还会在抛尸的时候记得把纽扣带到现场的。那犯罪分子也太心思缜密了。”

    “不仅如此。”我补充道,“纽扣中间的丝线还保留着,说明这个纽扣从掉落就没有再被移动过,不然丝线自然会脱落。”

    “如果是在这里行凶的呢?”黄支队说。

    我点点头:“现场没有什么线索,检验完尸体可能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国家级贫困县自然没有像样的法医学尸体解剖室,就连殡仪馆也是破烂不堪。从走进尸体存储间就能闻到的一股味道,可以判断这间殡仪馆的尸体冷冻柜是很劣质的。

    阴森的环境是不会影响法医工作的心境,但是那种夹杂着腐败和骨灰味道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嗅觉神经,仿佛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

    小女孩的尸体停放在一台水晶棺内冷藏保存,说是水晶棺,不过是上面盖着一个透明塑料罩的敞开式冰柜而已。

    小女孩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身材纤弱。乍一眼望去,最显眼的就是她左侧面颊皮肤已经基本残缺,暴露出来的是鲜红的血肉。左眼睑已经倒翻,阴森森的露着苍白的结膜。

    即便这样,还是难掩她右半边脸庞的俊秀。我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脸庞,让人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这么严重的擦伤,不是交通事故难以形成啊。”洪法医急于证明她判断的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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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12: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摆了摆手示意洪法医不要过早下结论,张罗着和大宝穿上解剖服,把小女孩的尸体抬上了一辆停尸车。

    “那个。。。出去看吧,这里的味儿太浓了。”大宝的酒还没代谢完,所以一边作干呕状,一边说。

    我抬肘揉了揉鼻子,转眼看了看窗外的烈日,衡量了一下,还是认为炎热比尸臭更容易忍耐,于是点头应允。

    虽然烈日会把套着密不透风的解剖服的我们晒得汗流浃背,但是有个最大的好处就光线充足,所有细微损伤都能清晰地观察到。

    “死者左侧面部擦挫伤,左下颌骨皮肤挫裂伤伴下颌骨完全性骨折。”大宝一边检验尸表,一边述说,洪法医在一旁奋笔疾书。

    “这是典型的磕碰伤,而且是和地面形成的磕碰伤。”我用止血钳从尸体下颌部挫裂伤口伸进去,探查着下颌骨骨折的损伤情况,说,“应该是下颌骨先着地,然后左侧面部和地面擦挫。”

    “两侧前肋多发性肋骨骨折。”大宝摁压了一下尸体的胸前,说。

    “不知道骨折形态怎么样,又不能随便解剖。”我说。

    大宝沿着从上到下的顺序,又开始检查小女孩的双手:“先看完尸表再说。双手掌擦挫伤,上臂内侧擦挫伤。”

    “这都符合有一定的速度和地面接触、擦挫形成的损伤。”大宝顿了一顿补充道。

    我点点头:“嗯,而且看这么严重的擦挫伤,说明落地速度不慢啊。”

    “鞋子的足尖也有擦伤。”大宝脱下小女孩的凉鞋,看了看足背,说:“足背也有,左侧大拇趾趾甲也有擦伤痕迹。”

    “上重下轻,符合一个头胸先着地的过程。”我翻开小女孩的右侧眼睑说,“看起来这个小孩的熊猫眼很严重啊。”

    熊猫眼就是指眼睑周围有明显的淤血、淤青迹象,排除了眼部受伤,最大的可能就是颅底骨折了。

    我拿起止血钳,轻轻敲了敲小女孩的天灵盖,头颅发出“噗、噗”的像是破罐子的声音。叩听“破罐音”是通过尸表检验确定颅底骨折的方法之一。

    “看来头部也受伤了,可是这么长头发,看不到伤口啊。”我拨弄着尸体的长发,想透过长发窥见头皮上的损伤,可是这个孩子的头发太茂密了。

    “那个。。。也不能刮头发。”大宝说,“目前看,这样的损伤完全符合交通事故损伤的特点。”

    我点点头说:“是啊,擦伤严重,躯体损伤外轻内重,损伤集中在身体一侧。而且这么重的擦伤,也只有非常快的速度和地面擦挫才能形成,这是不可能通过人为形成的。”

    “如果是交通事故,没有发现可能是刑事案件的证据。”大宝说,“那么不经过家属允许,是不能解剖尸体的,刮头发也不行。”

    我蹲在来在盆里洗了洗手套表面附着的泥,说:“脱了衣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

    从小女孩的牙齿磨损程度看,她不会超过十四岁,但是从身体看发育的却非常成熟了。小心除去了小女孩的衣物,我和大宝分工检验,我检验衣服,他检验尸表。

    小女孩上身穿的是一件蓝色的T恤,后背有一个口子,应该是被突起的硬物刮擦所致,尸体对应的部位也有个轻微的擦伤。这说明外力的方向是平行于尸体长轴的,而不是垂直,所以衣服损伤重,尸体损伤轻。

    女孩下身穿的是一件破破的牛仔,可能是艰苦、也可能是时髦。除却T恤、牛仔上的方向明显的擦蹭痕迹以外,胸罩和内裤都是完好无损的。

    “生殖道干燥无损伤,处女膜陈旧性破裂。”我在检验衣物的时候听见大宝报述,摇了摇头,感叹现在孩子们的性早熟。

    检验了约一个半小时,我和大宝早已全身汗透,仿佛能闻见自己被灼焦的味道。

    “差不多了。”大宝说,“从损伤看,的确是交通事故损伤特点,没有什么好争议的,看来我们师姐的结论是对的。”

    洪法医露出释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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