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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作品] 翡翠帝国(蛇从革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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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0 23:04: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矿,在楚山河的经营下,逐渐恢复往日的规模。但是潘家钟一直都没有看到楚山河用他天生的能力去勘察石头。楚山河只是按着矿区的老规矩,把有价值的茅石,贩卖出去。自己从不切开其中的任何一块。
  “我是真的看不到。”楚山河对潘家钟说道,“那本事就是碰运气。”

  短短几个月时间,石矿在楚山河手中,经营得非常顺利。现在楚山河已经不再是当年不名分文的穷小子。现在的楚山河变化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他的面孔。他自己知道,真正改变的,是自己在胸腔内搏动的那颗心脏。

  又过了两月,一天清晨,楚山河和潘家钟随着工人,向着石矿走去。还没有走到大门,就听见矿区里的守卫在纷纷聒噪,间隙还有枪声传来。
  潘家钟立即紧张起来,向着矿区内跑去。
  当楚山河也走到守卫聒噪的地方,就看见所有人都望着石矿上那堵悬崖。楚山河眯着眼睛,看见一个人,正吊在悬崖峭壁上,距离地面几十米。
  守卫们看见矿主来了,拿起长枪,向着悬崖上的那个人瞄准射击,子弹在那人的身边,击打在石壁上,碎石飞溅。
  楚山河和潘家钟对望一眼,“看来不止我们有这个胆识。”
  那人在在悬崖上,进退不得,只能慢慢从悬崖上滑下来。
  “和我们当年做的一模一样。”潘家钟笑岑岑的说道,“可惜他动作慢了,没有赶在天亮前下来。”

  楚山河也嘴角咧了一下,只有潘家钟知道,这是楚山河在微笑。潘家钟立即阻止守卫开枪。和楚山河一样看着那个人的下一步作为。
  悬崖上挂着的那个人,看到已经没人向他射击。于是慢慢的从悬崖上滑下来。滑到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地方,那个人停止下滑,悬挂在上面。看来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矿区里的人,所以犹豫不决。
  “帮他下来吧。”楚山河对潘家钟说道。
  潘家钟从身边的守卫拿过长枪,端起来开了一枪。子弹把悬崖上那人紧紧不放的绳索给打断。那人从悬崖上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一旁的守卫,连忙跑过去,把那人加起来,送到楚山河的面前。
  楚山河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人,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并起也是个汉人。

  “你多大?”潘家钟问道。
  那个年轻人扬头看着楚山河,“十六岁。”
  楚山河和潘家钟对视,潘家钟正在笑。

  “按规矩。”楚山河说道,“我该把你毙了,杀一儆百,最不济,也要挑了你的脚筋。”
  “我运气不好。”那年轻人说道,“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你就算是下来。能看出来那块石头里有翡翠吗?”
  “听说这里的石头,里面都有翡翠。我随便偷一块就行。”

  潘家钟哈哈大笑起来。楚山河已经看出来,潘家钟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他和自己跟潘家钟太相像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运气不好?”楚山河继续问。
  “我饿了很久,体力不够。”
  “不是。”楚山河眼睛看了看潘家钟,然后说道,“你差个帮手。”
  “我不需要帮手。”年轻人说道,“别啰嗦,我认命了。”

  “不惩戒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楚山河说道,“留下来干活吧,没工钱,三个月后就放你走。”
  “干完三个月呢?”
  “脚在你自己身上,爱去哪就去哪。”

  那年轻人顿悟过来,这是矿主在放过自己一条生路。立即跪下来磕头。
  潘家钟本也想不到楚山河忽然网开一面,放过这年轻人。还以为楚山河言不由衷,迟疑的看着楚山河。
  “这人有骨气。”楚山河对着潘家钟说道,“留下他。”


  潘家钟把守卫都驱赶开,对着那年轻人说道,“以后跟着我做事吧,你姓什么?”
  “我叫刘志云。”年轻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来缅甸好几个月了,听说这里的石头,都很值钱。”
  本已走开的楚山河听到这里,连忙折回来,死死看着刘志云说道,“你姓刘?”
  “没必要骗你。”刘志云说道,“我命是你们给的。犯不着说假话。”
  “你到缅甸来做什么?”
  “找我父亲。”
  “你父亲做什么的?”
  “他一直在缅甸跟人做木材生意,很长时间没消息了,我到了腾冲,问了很多木材商人,都说不认识他。”

  “也许你父亲已经死了。”楚山河说道。
  “我会找到他的。”刘志云说道,“无论他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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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0 23: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楚山河和潘家钟没有看走眼,刘志云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也具备着常人没有的坚韧毅力,而且非常聪明,很有远见。很快就成了潘家钟和楚山河得力的助手。在潘家钟的赏识下,身份一跃,开始管理石矿。
  “你该提高工人的工钱。”刘志云一天找到楚山河,“减少他们的工作时间。”
  “所有的矿,都是这个规矩。”楚山河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还能开个新矿坑,我们会非常缺人。”刘志云说道,“你要挣钱,就得对他们好一点。”
  “我凭什么要对他们好。”楚山河说道,“我管他们吃住,给他们工钱,养活他们,我不欠他们。”
  刘志云知道劝说不了楚山河,也就作罢。
  在石矿工作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刘志云在石矿短短的三个月里,就看到了几起事故,死了两个工人。刘志云向楚山河和潘家钟告辞,“三个月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们保重。我会记得你们。”
  “你是看不惯我们对这些土著族人的作为吗?”潘家钟说道,“我当年被他们当做诱饵,让大蚺吃掉我一半的时候,才出来砍掉大蚺的脑袋。”
  楚山河说道:“他们从来就没相信过汉人,只要你稍有疏忽,他们就会反过来干掉你。”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刘志云说道,“从你的脸上,我就看得出来,你们受了很多苦。但是,我不行,我做不到。”

  楚山河看着刘志云,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那副模样,傻傻的在楚宅,在陈家,只知道读书,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的时日。
  “我认识一个人,”楚山河说道,“也许他能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真的!”刘志云惊讶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当初说好了,你要给我当三个月的苦工。”
  “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刘志云说道,“我命好,出门遇到了贵人,若是旁人,三个月前我就死了。我谢谢你们。”
  “明天我带你去老街,见那个人,他也许真的知道父亲下落。”楚山河说完,让刘志云回去休息。


  潘家钟一直站在一旁,见刘志云走了。对楚山河说道,“你打算带他见谁?”
  “张掌柜。”
  “张掌柜到底和你有什么渊源。你一定认识他,是你在来这个矿区之前,是不是他害的你?”楚山河说道,“我们现在掌握了他大半股份,没有我们他的货连老街都出不去。我们早就可以对付他了。”
  “张掌柜和我有旧。”楚山河说道,“他曾经收留过我,就像我们收留志云一样。”
  “这就是你一直不舍不得动手原因?”
  “我一直在犹豫,”楚山河说道,“他记得我的声音。在我被那条大蚺吞噬的时候,我就当自己死了。我不想让任何知道,我从前的身份。除了你。”
  “其实我对你也一无所知。”潘家钟背脊冷汗直冒,“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楚山河说道,“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有些人表面对你很好,但是心里无时无刻在计算你,想着法子想至你死地。我真的怕了。。。。。。也许他们会从张掌柜那里打听到我的消息,然后知道我的身份,我真的怕。。。。。。”
  “我们现在的地位,不用惧怕任何人了。”
  “是啊。”楚山河说道,“按说我不怕了,但是老天爷给了我这一幅脸,不就是让我重生一次吗,我为什么不顺应天意。”
  “你换了身份,无论做什么都会顺利很多,这才是你的真实意图。”
  “还有,一点,我不想和张掌柜在一个碗里吃饭了。”

  “刘志云你打算这么办?”
  “你姓潘,这个姓在果敢太显眼。”楚山河说道,“以后你会继续打仗,这个石矿,需要人打理。”
  “你其实已经选定了志云这小子。”
  “打天下要心黑,守天下要德厚。”楚山河说道,“你当我真的不同意刘志云的提议吗?”
  “你把收揽人心的机会留给他。”潘家钟说道,“可是他要走了。”
  “他不会走。”楚山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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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0 23:1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楚山河带着刘志云到了老街,见了张掌柜。
  张掌柜对楚山河敬畏非常,在楚山河面前说话都唯唯诺诺。时过境迁,两人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张掌柜知道自己在这个容貌狰狞的人面前,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索性连生意都不再用心打理,把所有的权利早就交给了楚山河。
  在张掌柜老街的大宅子里,张掌柜和楚山河二人坐着饮酒。旁边的保镖,早就替换成了潘家钟的部下,张掌柜知道这点,也已经默认,想着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野心,在楚潘二人面前,没有任何威胁,也就心安理得。
  酒过三巡,楚山河才把刘志云叫过来,“这是张掌柜。”
  刘志云急切的问道,“楚大哥说,你知道我父亲的下落。我父亲姓刘,没大名,别人都叫他刘幺狗。”
  张掌柜拿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酒水在酒杯里晃动,泼洒出来。
  “我一把年纪了,”张掌柜说道,“其实我今天就想跟你说,我想回贵州。”
  “如果你早三个月说,我也许就答应了。”楚山河说道,“这是命。”
  “楚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刘志云疑惑的问道,“不是来问我父亲的下落的吗?”
  楚山河向着张掌柜摊摊手。
  “你父亲葬在去腾冲的路上,距离边境不远的那个条小路边。具体地方,我的管家会告诉你。”
  “我父亲原来真的死了。”刘志云眼眶通红。

  张掌柜不再跟刘志云说话,而是把头转向楚山河,“我们从前真的见过面吗?我说的是很久以前。你认识老刘,你在为他报仇,我想起你是谁了。”
  楚山河不理会张掌柜,从身上掏出枪,递给刘志云,“当年你父亲想脱离张掌柜,自己做一票,可是这个张掌柜,没有给你父亲机会。”
  刘志云把枪拿起,手抖动得厉害,对着张掌柜说道,“是你?”
  楚山河说道,“当家的,要说你和我无冤无仇,当年还收留我,不让我饿死在路边,更是放过我一条性命。我一直很惦记。”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张掌柜说道,“所以你找了老刘的儿子来。”
  “我说了这是命。太巧了。”楚山河说道,“是老天把他带到我面前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张掌柜闭上眼睛受死。
  刘志云心情激动,把枪口对着张掌柜,很久过去,并没有扣动扳机。
  “没杀过人?”楚山河说道,“所以连父仇都不敢报?我看错你了,还当你是一条汉子。”
  刘志云把枪扔下,“我不杀手无寸铁的老人。”

  楚山河嘴角咧开,喉咙干瘪的发出点声音,然后带着刘志云告辞。张掌柜呆呆的坐在酒桌边,一动不动。
  第二日,老街传出消息,老街贩烟的大掌柜老张,前晚吞了鸦片自尽。张掌柜一辈子贩卖烟土无数,最后还是死在烟土上,也是报应。更有人说道,张掌柜是被逼死的,被跟他合作的姓林的云南人逼死。那云南人势力很大,连张掌柜都得罪不起,就当年张掌柜请来劫道的土匪。看来张掌柜还真是活该。


  楚山河带着刘志云到了老刘的坟前,看着刘志云给父亲烧纸钱。楚山河站在刘志云身边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家里穷困潦倒,我回去也没用了。”
  “今后矿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楚山河说道,“要是你愿意,张掌柜的生意,也帮我接下来。”
  “为什么要我来做?”
  “我不方便。”楚山河指着自己的脸,“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该做了。”

  “我没亲手杀了张掌柜报仇,你不是看不起我吗?”刘志云问道。
  “能从几百米悬崖上往下爬,溜进矿区的人。我怎么会看不起,没几个人有这个胆识。”楚山河说道,“不过真的没想到你不愿意自己动手杀了仇人。”
  “杀了他,他的亲戚子侄,再来找我报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在这边没亲人,如果有,就全部铲除掉。”楚山河说道,“一定要斩草除根,也许当年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个人,就会在那一天出现,让你无路可走。”
  刘志云看着楚山河,脸上迷茫。
  “这是我用性命换来的生存之道。”楚山河摆摆手,“看来你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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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0:34:24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志云终于知道了父亲的下落,虽然老刘已经去世,但总比在茫茫人海中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去要强很多。楚山河终于松懈下来,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呆在房间里看书,每天的傍晚,楚山河就坐在院落里,看着绵绵的群山,一句话都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刘志云做生意的能力比楚潘二人都强,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是旁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学会本事。两个矿在刘志云的打理之下,产量提高。但是老街那边的烟土生意,刘志云却不怎么愿意打理。潘家钟只好找了一个傀儡,取代张掌柜的地位,自己在幕后操作,烟土的生意发展很快,潘家钟又购买了几十头骡马,加上自己部下的武装扩充,生意越来越顺利。楚潘二人的生意开始向着各自的方向发展,而且势头暗自强大。
  大半年之后,时间又到了秋天,楚山河在账房找到刘志云,对刘志云说道:“我要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走吧,有我在。”刘志云正坐在桌边算账,忙的不可开交。隔了一会,刘志云才醒悟过来,楚山河是真的要走了,而不是短时间就会回来。刘志云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你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楚山河说道,“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我怕我的心会变得跟你一样软。”
  “什么时候回来?”刘志云说道,“我家人都在这里,我想我不会走了。”
  “谁知道以后的事情。”楚山河笑着说道,“幸亏遇到了你,不然我还真不放心潘家钟在这里,他的心思不在做生意上面。”
  “放心走吧。”刘志云说道,“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这世上我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和潘家钟。”楚山河说道,“既然信了,就信到底。”

  潘家钟立即安排,晚上和楚山河大醉一场。翌日一早,楚山河就离开克钦,向果敢走去。到了果敢,潘家钟早已得到了消息,在路上迎接楚山河,亲自送楚山河到了腾冲。
  楚山河在腾冲和潘家钟告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再见面了。”
  “为什么不让我带几个人和你回去。我们联手,什么人不能对付。”
  “家乡不是缅甸。”楚山河说道,“我们在这边做的事情,在那边行不通。更何况,我不想让他们那么痛快。”
  “不管你是否成功。”潘家钟说道,“我所有的财产,还有我所有的手下,都是你的。”
  “够了,够了。”楚山河说道,“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如果不靠我的方式报仇,这些年的苦,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你的仇人到底当初是怎么对你的。”潘家钟说道,“不论是谁,当你的敌人,都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楚山河拍了拍潘家钟的肩膀,“我走了,你保重。”
  潘家钟和他的部下纷纷向楚山河拱手告辞。
  楚山河骑着马想着北方走去,潘家钟等人向相反的方向策马离开。

  楚山河骑着马,看着东方的日头升起,清晨的雾气弥漫在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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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0:42:55 | 显示全部楼层


  陈致庸正在训斥儿子陈良茂,“叫你戒了大烟,你答应我的话呢。”
  陈良茂把跪在陈致庸身前,当着父亲的面,把烟具都折断。陈致庸走到儿子床头,拉开一个小柜,把里面的烟具拿出来,“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儿子知错,我一定不再抽了。”陈良茂看见父亲把烟具都扔在地上,身体发抖。
  “这事传出去,我们陈家的脸面何存。”陈致庸说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留在成都,你做什么我都不管,眼前留个清净。”
  “我下个月就去重庆。”陈良茂说道,“去帮楚家打理生意。”
  “去了,就不要花天酒地,要真心诚意地帮守元做事。”陈致庸嘱咐道,“楚守元的儿子,比他老子聪明。”
  “明白明白。”陈良茂说道,“父亲先回房吧,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是不是烟瘾又犯了。”陈致庸说道,“你记住了,去重庆之前,一定要烟给戒了。”
  陈良茂那里听的进去,身上如同几万字蚂蚁在身体里噬咬,筋骨酸麻,只盼着父亲出去。


  江油陈家,自从几年前,插手楚家的玉石生意,在陈致庸的操持下,重庆楚家的招牌,在江油风生水起。资本实力早已超过了楚家在重庆的总店。陈致庸,慢慢蚕食楚守元的生意,楚家的股份,已经被陈家吞掉大半。楚家的字号,改成陈家的招牌,指日可待。
  陈致庸是江油大儒,做生意之余,营修学堂,名下还有几个积善堂,专门在夏秋交接的时日,设立粥棚,接济流民。在江油一代名声显赫。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儿子陈良茂在成都染上烟瘾。陈致庸得知后,马上把陈良茂叫回家,戒掉烟瘾,重庆楚守元不是个善于经营的商人,楚家的老本,已经渐渐坐吃山空,每月都靠着陈致庸经营的分红,勉强维持。每当家中耗费无法周转,就腆着脸,向陈致庸求助,把楚家的股份转给陈致庸一点,换取钱财,填补亏空。
  陈致庸早已有了接管楚家所有生意的打算,只是儿子不争气,自己一人也不能江油和重庆两头跑,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陈致庸经营翡翠为主,一直苦于不能和缅甸那边矿区接触,每次计算收益 ,就长吁短叹,大部分利润,都让中间的贩子给拿走。

  这几天,突然听到商会里的商人传言,缅甸那边来了一个玉石商人,这个人和普通的中间商贩不同,听说他自己就有一个石矿。而且那个商人已经隐隐透露意图,想在江油找一个固定的合作人,当然需要一个实力足够和他匹配的商人,才会考虑。

  正当陈致庸教训完儿子,回到书房,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楚山河正在你江油县长家中做客。
  楚山河和县长客气完毕,正在一起饮酒。席间,楚山河客套一番之后,把随身携带的翡翠拿了三块出了来,三块翡翠都是上好的成色,精心雕琢的玉佩。
  县长一看,立即笑着说道,“林掌柜的是细心人,知道我有一妻二妾。”
  “可不能让夫人们知道。”楚山河低声说道,“就说只有一块,不然就闹起来。”
  县长把翡翠收下,“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就是。我最喜欢和你这种生意人打交道,更何况你是孙旅长的朋友,我今后可要多多仰仗你。”
  “您说我在江油开个字号,做玉石买卖,和什么人最合适。”
  “江油做珠宝生意的人不少,做大的就那么几家。”县长回答,“你放心,我都认识,时间做的长的有黄掌柜,有掌柜,还有掌柜。。。。。。。。。恩还有个楚家的字号,主事的是陈家老爷。”
  “那就麻烦大人引荐了。”楚山河听到了陈家,胸有成竹。
  “这事,就交给我身上了。”县长端起酒杯,“林掌柜你初来乍到,这些事情本就该我来做。”
  “那三日后,在太白楼我设宴款待各位。劳烦大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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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1: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日后,来自缅甸的大商人林朝幕在江油最大的酒楼太白楼宴请做珠宝生意的大户。这两日,县长亲自下帖到个珠宝商人手中。一些没有被邀请的珠宝商,心中失落,恨自己没有机会和这个大有来头的缅甸商人结识。
  在筵席上,县长逐个把珠宝商人引荐给林朝幕,也就是楚山河。众人看到楚山河一脸的伤疤,都纷纷心里揣摩,这人明明是个商人,为什么脸上有着这些伤疤,看不出任何表情,眼光倒是跟刀子一样在各人的脸上掠过,但是他身着长衫,从他的举手投足和恭敬言语看来,是个一斯文的读书人,身上透出一股书卷气。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一个买卖人。
  席间楚山河向各位同行一一敬酒,并不说明来意,只是向各位客套。一顿酒喝了下来,没有透露任何打算。
  酒宴结束后,楚山河一一在门口拱手相送,他在席间已经记下各人的姓名,送客的时候,每个人的名字都随口而出,一个不错。就凭这份记忆,可知他的心思缜密,绝对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已久的商人。
  陈致庸在酒席上,支持身份,并没有和同行一样,尽力巴结。只是县长把自己引荐给林朝幕的时候,两人点头示意,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但是在酒宴结束后,并不急着走,留到最后。陈致庸表面没有什么殷切,但是把林朝幕的言行都看在眼里,当林朝幕和自己碰杯的时候,林朝幕的眼神和旁人完全不同,心里就明白,自己不仅是生意做的够大,而且名声在外,让林朝幕另眼相看。
  众人都散尽,楚山河看见陈致庸正慢慢踱步,走到酒楼门口,下人正在把马牵过来。
  “听说陈掌柜不仅生意做得好,更是江油的治学大师。”楚山河客气的说道,“我自小在家人督促,熟读四书五经,一直都很佩服读书人。”
  “你是缅甸人,怎么可能也想求得功名?”陈致庸问道。
  “我家本就是汉人,父辈才迁到缅甸。”楚山河慢慢说道,“父亲在绵阳,年轻的时候一心想考个功名,可惜考了十几年,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倒是把家产给耗尽,只好远去缅甸,做玉石生意。”
  “如果你父亲当年是个秀才,”陈致庸说道,“我肯定能够认识,可惜了,人心不古,现在靠读书,挣不到功名。”
  “挣不到功名,书还是要读的。”楚山河说道,“先人诸贤的东西,哪辈子都用得上。就像陈老师您,做生意那是末节,修家齐身才是正道。”
  陈致庸心里明白,林朝幕说的这些,并不是闲话,而是有了和自己联手的意图,也就不把自己的心愿吐露出来,拱手说道,“今日已晚,我们下次再聊。”
  楚山河也拱手,“他日定当到府上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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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1: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陈致庸在家里等待林朝幕登门造访,等了好几日,不见林朝幕过来。忍不住打探林朝幕的消息,知道林朝幕天天在太白楼交结朋友,饮酒作乐。心里不仅想到,这林朝幕多半也是一个纨绔子弟,带了缅甸家中的钱财衣锦还乡。虽然满口的中庸大学,本质还是个贪图享乐的富家少爷而已。
  陈致庸把儿子陈良茂赶到重庆,让儿子去帮助楚守元管理账目。
  又过了几日,陈致庸已经打听到林朝幕开始把随身携带的翡翠,交给向家的掌柜鉴定品色,向家的掌柜拿了三百大洋,把翡翠买下。当天夜里,向家的掌柜拿着一块翡翠来拜访陈致庸,陈致庸一看到向家掌柜掏出来的翡翠,就知道向家掌柜得了大便宜。
  “林少爷说了,他还带了好几块翡翠,”向家掌柜对陈致庸说道,“他就是来看看这边的翡翠行情。”
  陈致庸心中有数,对向家掌柜说道,“可不能压价太低,我们生意人,义字当头,要讲究个规矩。要说这块翡翠,至少值八百大洋。。。。。。都是有脸面的人,不必为这点蝇头小利,坏了诚信。”
  向家掌柜那里听得进去,对陈致庸说道,“这就是一个有钱的败家子,偷了家里的翡翠来江油玩乐,他自己也说了,他本就是绵阳人,刚好父亲和县长有过交情,就打算在江油安顿下来。”
  “也不知道他会在江油呆多久。”陈致庸沉吟道,“他身上的翡翠再多,也扛不住这样抛洒。”
  “他说了,他会看石头。他自幼跟他父亲在缅甸和云南赌石。”向家掌柜说道,“有这个本事,那里都不愁饭吃。”
  “原来如此。”陈致庸说道,“那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向家掌柜说道,“你也知道他向找个大户合伙做买卖?”

  陈致庸端茶送客之后,坐在书房,心里慢慢盘算,看到书房里花瓶旁的那半块茅石,眼睛眯起来。
  第二日陈良茂却回到家里。
  “楚山溪说用不着我在楚家。”陈良茂说道,“他说账目都清清楚楚的,犯不着我们陈家插手。”
  楚山溪是楚守元的儿子,陈致庸看着儿子带回来的账目,果然账面清晰明了,一丝不乱。陈致庸心里怅然,楚守元自己是个糊涂蛋,生个儿子到有出息,反倒是自己的儿子是个脓包。照这个情形下去,楚家和陈家的联名字号,到底落在谁的手中,还不敢定论。
  陈致庸马上吩咐儿子,“明天你到太白楼,把新来乍到的那个林家少爷请回来做客。”
  “你说的林朝幕,从缅甸来的那个人?”陈良茂好奇的说道,“那是个有钱人,您要是傍上这个人物,还去和楚家做什么生意。”
  “你怎么认识他的。”陈致庸问道,“你到底回来几日了?”
  陈良茂这才说了实话,自己两天前就已经回了江油,刚好在太白楼和朋友吃饭,就遇到了林朝幕,和林朝幕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林朝幕出手阔绰,留了他两日,在酒楼喝酒。
  “你不回家里。跑到太白楼喝个什么酒。”陈致庸骂道,“又是你那些狐朋狗友是不是?”
  陈良茂只能垂头听着父亲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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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1:07:24 | 显示全部楼层
当陈良茂极力邀请楚山河到家中做客,楚山河犹豫很久,没有答应。
  “我父亲才是江油的玉石行家,生意大得很,”陈良茂毕竟不是傻子,知道父亲的用意,只是沉不住气,“林兄若是和我父亲联手做生意,才是在江油的立足之本,和向家人来的实在,我父亲虽然为人严厉苛刻,但是他做生意可从来没有失于人,可不像向家那么贪得无厌。”
  “几块石头而已。”林朝幕笑着说道,“在我们缅甸老家,这东西能值个什么钱。”
  “林兄还是答应了吧。”陈良茂几乎在恳求,“否则我回去,非要挨骂不可。”
  “我只是在想,到你家登门拜访,该那个什么见面礼才够得上陈老爷的身份。”
  “林兄这是答应了。”陈良茂欣喜地说道,“您去了就是大礼,何必这么客气。”
  “礼数是要尽到的。”楚山河说道,“我明天来拜访陈老爷。”


  楚山河第二日来到陈家大宅,在陈家宅门前下马,看着陈宅的朱漆大门。这几年过去,陈家虽然做玉石生意,家运昌盛,但是这宅院并没有整修一新,仍旧是几年前的老样子。
  陈良茂正站在门口等待楚山河,见楚山河来了,连忙挽着楚山河的手,走向宅门内。过了院内的玄关,楚山河看见陈致庸,正笼着双手在袖口,站在青石路上等待自己。
  楚山河和陈致庸相见,免不了一阵客套,嘘寒问暖一番。然后陈致庸邀请楚山河走进中厅,下人端上茶水,主客分次坐下。
  楚山河看着中厅的字画,都是陈致庸多年来苦心收藏,比自己当年离开陈家的时候,多出不少。看样子,陈致庸也并非不露财的吝啬鬼。只是家中的家具摆设,还是当年的模样。楚山河想起当年在这里寄人篱下,如丧家犬一般,心里默然。
  “蔽舍破旧得很。让林少爷见笑了。”陈良茂不动神色,“这些字画,倒是我这几年的心血。”
  “陈老爷是学问人,我可没您这等风雅,我只会看石头。”楚山河随口说道。
  “林少爷若是要读书。我这里倒是清静。不妨多来走动。家里房间不少,我安排一间房间,总比太白楼的客房要干净。”
  楚山河笑笑,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我要是再住到陈家,可是枉做为人了。

  陈致庸设宴款待楚山河,在席间将家人引荐给楚山河认识。陈致庸鳏寡已经十几年,陈良茂已经和楚山河认识,陈致庸吩咐下人,把陈家小姐叫来。
  陈淑和到了楚山河面前,看见楚山河一脸的凶相,暗自心惊,做了个万福,就回房去了。楚山河看见自己当年的未婚妻子,几年过去,还是老样子。
  席间,陈致庸询问楚山河身世,楚山河把早已想好的托词慢慢道来。说自己父亲在缅甸做玉石生意,从无到有,渐渐盘下一份家业,和别人合伙开矿。自己从小跟着父亲奔波做生意,也没顾得上自己婚事,当地几个富豪都是土著,父亲不愿意让自己娶一个当地人的女儿。所以三十五岁了,还没有成家立业。
  当陈良茂听到这里,才明白父亲的用意。
  楚山河酒过半酣,把一个玉簪拿出来,当做见面礼,送给陈致庸。陈致庸客气一番,也就收了。大家心照不宣,主宾二人顿时放开了芥蒂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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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1: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楚山河在陈家做了几次客,和陈致庸渐渐熟络,一来二去,成了陈家的常客。陈致庸邀请楚山河到府上住下,提了一次,见楚山河没有表态,也就不再提起。时间长了,楚山河又拿出几块翡翠,让陈致庸沽价,陈致庸一点不含糊,照着实价付了银两。这边向家就在楚山河手里拿不到任何好处。向家掌柜到处跟人诉说,还是陈致庸城府够深,那女儿当筹码,拉拢林家少爷。
  这话说的人多了。陈致庸和楚山河都听到了风声。但是两人在一起,绝口不提这个事情。

  陈良茂按耐不住,去询问父亲的心思,“您是不是有意思把淑和嫁给林家少爷?”
  “放屁!”陈致庸骂道,“哪有把自己女儿主动送人的道理,你还要不要脸。”
  陈良茂挨了骂,不服气的说道,“人家林家少爷早就有了这个意思,你当他不会打听么,他早就知道我们陈家有个女儿未嫁,不然怎么第一次上门,什么东西不送,偏偏送个玉簪子。他又说自己在缅甸没有婚配,就是想听从父亲,在老家找一个媳妇。”
  “话是这么说。”陈致庸说道,“他自己没提亲,我们怎么能主动说起。话传出去,陈家岂不是脸面丢尽了。”
  “您就是口是心非。”陈良茂笑嘻嘻的说道,“心里打着这个主意,却不说出来。幸好有我在,我来帮你提。”
  “你说话主意分寸,我是看重林家少爷的人品,对他的身世倒是不太在意。”陈致庸厉声说道,“别让人家以为我们陈家下贱,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

  陈良茂确定了父亲的心思,马上跑到太白楼楚山河那边,极力撮合,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失礼不失礼。
  “这个。。。。。。”楚山河面露难色,“你家的小姐,我是见过,说句实话,缅甸的女人都容貌粗陋,比不上你妹妹,只是我这个模样,不知道你妹妹肯不肯?”
  “那里轮得到她说话。”陈良茂急了,“我父亲的意思,她有什么道理违抗,反了她。”
  楚山河看着陈良茂一脸谄媚,心里鄙夷到了极点,不过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脸上早就没了任何表情。陈良茂看楚山河不再推辞,大喜过望,向楚山河告辞,跑回家中,给父亲报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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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31 11: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淑和在下人口中,知道了哥哥提议把自己嫁给那个林朝幕,在房里两日不出来,就是坐在床头抹泪。那个林朝幕自己见过一次,脸上几个刀疤,脸庞木然,头发都半白。无论是相貌和年龄,都和自己的期望相去甚远。可惜当年的未婚夫相貌堂堂,却在家道中落之后,负气远走,杳无信息。母亲已经早逝,哥哥看中林家的产业,一心想巴结那个容貌丑陋的林朝幕,现在哪里还有人跟自己做主。
  陈致庸听说陈淑和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吃饭,就把女儿叫到自己书房。陈淑和惧怕父亲,不敢说话,就是低头沉默。
  “男儿在世,样貌算得了什么,靠的是志气和学识。我看林家少爷这两方面都不错。”陈致庸说道,“你也不小了,早就该出阁。女儿家的,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娘家。”
  陈淑和低着头说道:“父亲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已经许配个楚家了。”
  “那个败家子,早就不知所踪。”陈致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离家出走,招呼都不给我打一声,他把我陈家当做什么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后来我好不容易在云南打听到他的消息,有人提起过,一个傻小子赌石,败光了身上的盘缠,跟人去贩卖鸦片去了。去年我还在打听他的下落,听说早就死在鸦片贩子的火拼里。别说他死了,若是他没死,我也不会当他是我女婿!”
  陈淑和知道父亲和哥哥是一个心思,也就无话可说,只能接受父亲的安排。想到林朝幕的那一张狰狞面孔,只能叹自己命苦。

  楚山河这日穿戴考究,到了陈家做客。陈致庸也盛情款待,两人都知道今日的目的,心中有数,面子上比往日更加和气。陈致庸带着楚山河进了自己的书房,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旁人看在眼里,都明白陈致庸已经不当林家少爷外人了。
  陈致庸和楚山河两人坐在书房里喝茶,陈致庸漫不经心问道,“你脸上的伤疤。。。。。。。”
  楚山河一听,身体僵直,腮帮紧咬。
  “这话本不该问,但是你我如今已不是外人。”陈致庸亲切说道,“是不是幼年不幸?”
  “缅甸那边土匪多。我父亲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楚山河说道,“我十岁那年,被绑票一次。。。。。。。”
  “不提了。”陈致庸摆手说道,“少年磨难,不是坏事,也让你知道世间人心险恶。”

  楚山河眼睛在书房里游移不定,最后目光停留在书架上的一块石头,那石头一面平整,正放在书架的顶上。陈致庸看见楚山河一直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很久。
  “那是一块废石。”陈致庸说道,“当年我一个之交,看走眼了,败在这石头上面。”
  “我看这个石头不一般。”楚山河说道,“别看石头表面平平无奇,指不定里面有上好成色的翡翠,您把这个宝贝放在这里,当然不是寻常的东西。”
  “那里那里。”陈致庸要摇头说道,“我把这石头放在这里,就是无时无刻提醒自己,做人不可靠运气行险,我当年的那位挚友,一声英明就毁于一旦,是个教训。”
  “不如这样。”楚山河说道,“我花三千大洋把这块石头买下来。”
  “不可,不可。”陈致庸说道,“这东西是个废物,我送给你就是。”
  “如果这石头有翡翠在里面,我们也是在商言商,没什么好说。”楚山河压低声音说道,“若真是个废石头,这三千大洋,就当是我给小姐的见面礼。。。。。。。”
  陈致庸听到楚山河亲口把这事情给挑明,面露笑容,“都说你林朝幕是个纨绔子弟,只有我不信,我这人从不看走眼,就凭你这件事,就证明我没看错人。”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楚山河一语双关。
  “我可不能亏你。”陈致庸说道,“我认得一个翡翠行家,也是我的旧友,看石头的本事是行业翘楚,我要把他叫来,让他再瞧瞧,才敢放心给你。”
  “那人是什么来头。”楚山河说道,“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他姓毛,原本是南洋的一个翡翠行家,现在在香港开了一个小铺面,我现在就写信叫他过来。”
  “原来是毛大师。”楚山河又说了一遍,“毛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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