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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镜止水

[转帖] 《太平间的恶魔》一边犯罪一边撇清自己的嫌疑--作者:安东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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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5: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禽兽疯狂

在医院的后院离太平间不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专供病人散步的一个大花园,花园中间有一个带喷泉的水池,每天晚饭后水池边座着一排排的病人,乘凉和聊天。

水池旁边有一座20几米高的假山,假山下面是抗日战争时期修的一个防空洞。防空洞的大门常年锁着,谁也不曾进去过,可是假山上面却是人们常常很喜欢散步的地方。假山的山坡上有弯弯曲曲的小路和密密的灌木树林,环境很幽静,有时常有一些恋人在这里约会。有一些本院年轻的医生或护士也会来这里谈情说爱。

这几天,每当夜深人静时,藏豪就悄悄地爬上这座小山,静静地藏在灌木丛里偷窥着一些恋人亲密的举动。

他也曾有过对恋爱的好奇、渴望和追求,可是他谈不成恋爱,他见了女人便木讷地不知怎样好。与女人接近时他的内心膨胀着野兽般的欲望,他身体上的“怪兽”在膨胀、坚硬,像要炸开了似的。因此,几乎每个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女人,都被他那种野兽般的欲望和不雅的举动吓跑了。他的身体里蓄满了无法发泄的亢奋。

有一次他在医院浴池里洗澡,当他在热水池里站起来时,正巧碰到一位中年的外国军事医学顾问坐在热水池旁边搓澡,看到他那浑身圆滚滚的肌肉和*暴胀的青筋,开玩笑地小声对旁边的于长军说了一句话:“他壮得像个 rape.”

藏豪不解地问坐在旁边的药房副主任于长军:“他刚才说我啥?”

于长军嘿嘿笑着说:“他说你壮得像一个rape.”

“什么是-----?像头牛吗?”

“------,嘿嘿,你自己回去查字典吧!”

“你知道我不会洋文,别难为我了!”藏豪看到在一边诡秘地微笑着的洋鬼子,心里有点不自在,感觉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你要不说我把你扔到水池子里。”藏豪抓住于长军的胳膊,像似开玩笑地说。

“呵呵,”于长军小声说:“像一个专门性侵犯女人的罪犯!”

“什么,我像罪犯?妈的,老子长这么大了连女人的一根毛都没碰着过,你说我rape?”藏豪愤怒了,脸红脖子粗地走到那个医学军事顾问的身边,突然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脚,把他举起来,“噗通”一声,把他扔进热水池里,水花溅起好高。

“我只是开个玩笑!”洋鬼子的身体在空中时喊道。

“妈的,你才rape呢!藏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他又在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便狠狠地骂了一句。

那个外国军事顾问被他的粗暴举动吓坏了,从热水池里站起来,用手擦着脸上的水珠,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于科长急忙解释说:“他说他只是开句玩笑,他向你道歉了!”

这是藏豪学会的第一个英语单词,rape,他记住了,他嘴里经常地嘟哝着这个词。以后,每当他想女人兴奋和激动时,他的内心深处总会蹦出这个单词。

其实,那个洋鬼子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真的天生就具有一个罪恶的身体。

大家都认为他不懂得怎样谈情说爱,其实,这是由于他那内心压抑不住的肉体欲望总是残酷地吞噬着他精神上对女人的情感。他确实不懂得怎样谈恋爱,但他也不想去谈情说爱,他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爱,他只是在肉体上渴望女人。在他的躯壳里,本能成为他唯一的需求和满足。

每当他偷窥到别人亲昵时,他几乎克制不住他自己被诱发起来的欲望,他希望他自己能像野兽似地征服任何女人。他天生具有亢奋的身体,他的“怪兽”几乎不受他大脑的控制,他内心深处也充满着强烈的占有女人的欲望。每当他偷看女人时,他内心会产生一种犯罪的幻想,这种幻想会带给他一丝安慰和满足,让他的脸上露出一种*的笑容。每一个在他身边工作的年轻女人,甚至每一个被他偷看过的女人,都在他的意念里被他-------

但是,他又不敢做潜意识要支配他干的事,因为他知道---是犯罪,是犯法,会进监狱坐牢。因此,他那副朴实憨厚的面孔背后和孤独怪癖的性格里面,一直压抑着火一般的rape的念头和疯狂的罪恶意识。

一天夜里,他像往常一样,躲在假山上小路边的一个密密的树丛里,安静地等待着他要窥视的对象。不久,远处小路上传来了男女的嬉笑声,一对青年男女有说有笑的从山下正冲着他的方向走上来。他们走到他躲藏的树丛旁边停了下来。一个白色的长裙几乎飘到了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屏住自己的鼻子,轻声地喘气。

男的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对女的说:“我们坐在这里吧。”

“好的。”他们背对着小树丛,紧挨着一起坐下,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树丛里有一个黑影在偷窥他们。

藏豪认出来,男的是一个骨科的年轻医生,姓白,高个子,瘦长脸,性情爽朗,能说善辩,这个月已经是与第 三个不同的女孩子约会了。女的身材苗条,身穿白裙,声音有点熟,但他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

“妈的,这小子真是个多情种!”藏豪心里骂道。

白医生先开口说话了:“听孙护士长介绍,你是师范大学毕业,喜欢画画,有机会让我欣赏欣赏你的作品。”

“谈不上作品,在学校里学习时美术课是必修课,我成绩还不错。”

“你喜欢画什么?”

“风景和人物。”

“人物吗?听说上课时会有模特,摆出一些造型,让你们练习速写。”

“你还蛮了解的吗。是这样的,男女模特都有,他们都是职业性的。”

“你看我给你做个模特怎样?”白医生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逗得姑娘笑了起来。

藏豪想起来了,这个姑娘正是曾经在中山公园里与他约会过一次的周静岚。他顿时感觉脸上火热,头胀了起来,一种尴尬、羞辱、自卑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心底不自觉地发出一种野性的咆哮。

他闭上眼睛,心中爆发出疯狂的罪恶欲望。他撕开周静岚的白裙,伸出他那双罪恶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身体,任凭她的挣扎和嚎叫,他粗暴地压到她的身体上。

“什么声音?”

白医生和周静岚一定是听到什么声音了,他们向四周望去。黑洞洞的树林里,什么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传出来“沙沙”的声音,好像是风吹动着树叶的声音。

周静岚有点胆怯地说:“我总感觉附近有什么声音,我们还是到别处散散步吧。”

“好的,我领你去一个不会让你害怕的地方。”白医生很自然地拉住周静岚的手,两个人站起来,向山下走去。

他从幻觉中醒来,眼前的石凳已空,周静岚的白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躲在树丛里不敢大喘气的他早已憋得头昏脑胀,他终于可以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出他心中的郁闷。

白医生那种自然的谈笑风生和周静岚清脆甜蜜的笑声,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他感觉到他的自尊心被无情地撕碎。想到自己笨拙的性格,他感觉无比的懊恼。他比任何男人都渴望女人,需要女人,可是,偏偏只有他得不到女人,他感觉不公平。

当假山上的恋人们一对一对地离开了的时候,他呆在静悄悄的树丛里,感觉到一丝孤独。当他看到一对一对情侣亲密地离开,看到有些男人几天就换了恋人,特别是看到一些男人在女人面前幽默的调侃,他感觉无比的嫉妒,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偷窥结束了,他无精打彩地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地。太平间小院里那些狼狗们见到他,摇头晃尾、兴高采烈地跑出来迎接他,这情景让他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孤独,多少感觉到一些安慰。

一条刚生完崽子又大又肥的狼狗冲上来,两只前爪搭在他的双肩上,用力摇着尾巴,亲切地用舌头舔着他的面颊。这条狼狗亲切的举动,再次撩起他野兽般的欲望,他感觉到他自己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压抑在他心底的一种rape欲望突然爆发出来。他紧紧地把狼狗抱住,他要征服这条狼狗,要用这条狗来发泄他那再也无法克制的野兽般的欲望。

在太平间的院子里,他急不可待地脱下裤子骑到狼狗的背上。

聪明的狼狗似乎明白主人的意图,急忙躲开,他措不及防,一下子摔在地上。

他被狼狗意想不到的拒绝惹急了,大喊着:“好哇,连你这条狗都不喜欢我,老子我今天一定要干你!”

他提着裤子回到房间里,找来一条皮带拴在狗的脖子上,把它牵到太平间的宿舍里。

这次,他有所准备地骑到了狗的身上,用两只手抓住狗的两只前腿,让它动弹不得。他感觉到他成功了,得意地学着公狗的样子,快速地在狗背上抽动着。

狗被主人这种不伦不类的行为搞得很无奈,回头看着主人,生气但又不敢发作,痛苦地嚎叫着,不停地扭动着后腰,想挣脱他。

藏豪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开始像一条疯狗似的不停地在狗背上抽动着,他感觉越来越刺激和兴奋,他开始喘着粗气,甚至有一点呻吟。

突然他感觉他的“怪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拧住了,让他动弹不得,一动就感觉剧烈地疼痛。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他和这条狗一下子连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

他回想起,小的时候在农村看狗配对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公狗在狗背上抽动十几分中后,狗的身体里痉挛,与公狗的那个东西拧在一起,很长时间两条狗不能分开。

现在他真的成了一条公狗了,动又动不得,分又分不开,只好和这条狗一起躺在地板上。他安静下来,等待着狗放开他。

可是,狗好像在有意地报复他似的,身体里拧得越来越厉害,他疼得难以忍受,生气地打着狗,狗害怕地躲开,他被狗牵拉着更感觉疼痛难忍。

他再次跳到狗的身上,把狗压在身下,用两只手用力卡住狗的脖子,狗本来是有机会反抗的,可是狗的忠心,不允许它咬自己的主人,狗留着泪看着主人,不一会儿工夫,就没气了,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感觉到狗慢慢地放开他了,他和狗终于分开了。

看到他自己那个肿胀的像个小馒头的大家伙,惨不忍睹,他感到有些害怕,找来热水毛巾敷在上面。

狗死了,死得很惨,被这条公狗奸杀了,它就这样的离开了它自己一群还在等着吃奶的小狗崽子。如果不是后来藏豪犯事了主动交代了上面这些情节,这条狗的冤案可能会永远沉冤大海。

藏豪把这条狗的狗皮剥了下来,做了一个跟活狗很相似的模型,摆在了他的床头。他每天都能看到这条狗,不知他是想念这条狗呢还是可怜这条狗呢?

实际上,他丝毫没有犯罪感,既使是在后来交代其它罪行时,谈起这条狗的事情,他仍然表现出得意的样子,讲起上面这个故事时,仍津津有味。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从这件事之后,他没再敢碰其它狗。

他把狗肉送给了食堂,可是没有人敢吃这个狗肉,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给狗喂过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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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黑暗中的恶魔

北方的十月,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了,北风夹杂着落叶,一夜之间树叶全落光了。每到这个时季,家家户户都忙着买白菜,晒白菜,腌酸菜。

在冰冻来之前,为了屋里子保暖,家家开始用纸条糊窗户缝,把房子门窗封的严严实实的。当地人有一句俗话:“针尖大的窟窿,斗大的风。”有些家庭甚至早早地支起了取暖用的煤炉。因此,在北方到了冬天,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但屋子里的气温却十分暖和,人们在室内穿着单衣单裤,有些家庭在房间里还养着很多开着花的绿色植物,宛如春季。

那个时期,有暖气的家庭很少,绝大多数家里是靠生炉子取暖。这种原始的保暖条件带来最大的害处就是特别容易发生煤气中毒。每年一入冬,只要家家户户门窗一糊严实了,就开始有煤气中毒的事情出现。经常有一家人一家人的发生煤气中毒,冬季里医院急诊室最忙的事就是抢救煤气中毒的病人。

1946年的冬天,这家陆军医院接受的第一批煤气中毒病人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12岁的男孩。他们是中午才被邻居发现煤气中毒的,有个邻居到家里借东西,敲门半天里面没有反应。邻居透过门窗的玻璃看到有人躺在床上不动,马上怀疑他们可能煤气中毒了,急忙喊来其他邻居,大家破门而入。他们看到这家的男主人已经倒在大门里面昏迷不醒,他可能是想爬到门口把门打开,结果爬到门口没有力气站起来,就昏迷了。女主人和男孩躺在床上,也已经昏迷了。邻居们很有经验地立即打开门窗通风,叫来人力车。

所谓煤气中毒就是一氧化碳中毒。煤燃烧彻底时,产生的是二氧化碳,如果燃烧得不彻底会产生一氧化碳。一氧化碳与血液里的血红蛋白亲和力特别高,一旦极少量一氧化碳与血红蛋白结合,血红蛋白就失去携带氧气的作用,人就会因为缺氧而死亡。

一氧化碳很容易散发,在一个空气流通的地方是不会发生一氧化碳中毒的,只有在空气不流通的环境里才会发生一氧化碳中毒。北方冬天习惯糊窗户缝,因为室外太冷不能开窗户,所以,非常容易发生煤气中毒。

送到医院急诊室时,男主人已经死亡了,女人和孩子还有一点心跳。急诊医生急忙开始抢救这母子俩人,吸氧、输液、强心剂、呼吸兴奋剂,一连串的抢救措施用上去了,也不见效。发现的太迟了,母子俩严重缺氧发生了心衰、休克、肺水肿和脑水肿。

到了下午4、5点钟,女人不行了,又过了2小时男孩也抢救无效了。医生无奈地向那几个好心的邻居和随后赶来的亲属宣布了死亡。

男主人呼吸量大,吸入的一氧化碳多,加上又挣扎着从床上爬到门口,消耗了更多的氧气,所以最严重,最先死亡了,女人也很严重。然而令医生遗憾的是最容易活下来的孩子也没能救活。那时候没有高压氧仓治疗设备,一些一氧化碳中毒的重症病人很难救活。

天已经黑了,外面开始飘落着雪花。

好心的邻居买来了新衣服,替他们一家三口穿好,然后把他们送到了太平间。

藏豪在太平间里对尸体进行了接收和登记,然后把这三口人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办理完善后的相应的手续,亲属和邻居们离开了。

死人让活人恐惧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在野外突然看到一个死人,几乎谁都会被吓一跳。生前再英俊或美丽的人,病死后的容貌和表情都有点怪异,有的脸色苍白,有的蜡黄,有的紫黑,有的脸孔干瘪,有的浮肿。求生欲望强的人,还会一直睁着眼睛。临终前痛苦的人往往表情有点扭曲。因此,即使是生前关系很好、很熟悉的人,如果不化妆,活着的人看到也会很难受。

但是,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的人,脸色红润,表情祥和,像睡眠似的,如果再化上妆,更是栩栩如生。

太平间殡仪工作中除了尸体保鲜外,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化妆了。

因为第二天可能要出殡,藏豪给他们三个人常规地化妆。藏豪先给这家的男主人简单地化了妆,接着,给女人化妆。

女主人三十几岁,可以看得出来长得蛮媚气,特别是经过化妆,显得有些漂亮。看着这个像似在睡眠中的女人,这么漂亮而又安详,藏豪不由自主地动了罪恶念头。

他本来就不害怕死人,也喜欢与死人打交道,看到这个女人这么妩媚,他更加心动。

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女人,更没有仔细地欣赏过女人。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瞪着一双贪婪而又色欲的眼睛欣赏着这个不会反感他,也不会拒绝他的女人。

他学着“巴黎圣母院”电影里那个丑男卡西莫多,把脸贴在死去的艾丝美拉达脸上的样子,把他的脸贴在了女尸的脸上,嘴里嘟哝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话。

他不自觉地伸出他那双罪恶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个还残留着体温的女尸,他的手从女人的脸上滑落到胸部,从胸伸向下身,他温柔的好像似个情人,生怕把她弄醒。此时,压抑在他内心中的那种罪恶念头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他出去把太平间的大门反锁上,然后,回来用一张白床单包裹着这个女人,把她抱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他闭了灯,在黑暗中剥下她的衣裤,然后自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紧紧地搂着她那还残留一点温度,而且还没有僵硬的身体。此刻,藏豪自己脸色苍白,表情狰狞,皮肤冰冷,看起来倒像一具喘着气的的尸体。

借着从窗子射进来的月光,他能看清她的面孔,圆圆的额头,细细的眉毛,深深的双眼皮痕迹和长长带些弯曲的睫毛,白色带着红润的脸蛋,连嘴唇都都是像涂过一层淡淡的口红似的,清秀中带点美丽,仍然像睡眠似的安详。他的身体里燃烧起野兽般的欲望。

当他压到她身体上时,她的鼻孔冒出一串气泡,气泡越来越大。他心里发慌,以为她活了过来,打开灯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断定她确实死了,因为她死于急性心衰和肺水肿,所以,她肺里流出来一些带泡沫的血水。

他放心大胆地闭了灯,在这个女人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尽情的发泄着他那野兽般的欲望。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交流,也不会反抗,任他摆布的发泄对象,他满足了,得意了。这是他第一次奸尸,没有任何胆怯、羞耻、厌恶,他尝到了奸尸的乐趣,他完全地变成了一个开始走向深渊的恶魔。

这是一个人不知鬼不晓的夜晚,没有人会想到在太平间里正在发生着这种惊魂的事情,甚至他自己事后都承认,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种既丧尽天良又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很晚了,他开始有了困意,才打算把女尸送回停尸房。女尸已经有些僵硬了,他费了些劲儿才给女尸穿好衣服,脸部重新化了化妆,用白单包裹好。

他夹着女尸顺着走廊来到停尸房门前,推开房门的同时顺手打开门旁边的电灯开关。

晦暗的灯泡在随风摇晃着,地上映出他那扭曲的影子。

阴森森的房间,透出一股寒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让人感到进入了地狱。平常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死寂和气味,没有什么恐惧和紧张,可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进入停尸房,他感觉有一丝不安和心跳,也许是由于今晚他第一次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正准备把女尸放回到床上时,突然,邻床的小男孩“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卷缩着又瘦又小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双眼朦胧地望着他。

“啊!”他惊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手一松,女尸“嘭”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你是人还是鬼?”藏豪一连倒退了几步,他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情景吓了一跳,顺手从墙边操起一根木棍,本能地挥起木棍。

“叔叔,别打!我是人不是鬼。”男孩子害怕地尖叫着,用手挡住头部。

“我在哪里,叔叔?”男孩子开始哭泣。小男孩似乎像刚刚睡醒,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里的灯光灰暗,他没有去注意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也没有注意房间里都有什么。

藏豪他自己就是个魔鬼,所以他从来也不相信鬼神。鬼是不会说话的,听到小男孩的叫声,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举起来的棍子也没有打下去。

他来到小男孩的床边,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很温暖,据说鬼的额头是冰凉的。他又伸手摸着他的脉搏,脉搏也摸得到,他心里放心了,鬼是没有心跳和脉搏的。

“你没死呀!你又活过来了!”

他赶紧趁小男孩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把他抱出停尸房,放到他自己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

“我妈妈呢?我爸爸呢?”小男孩不停地问道。

“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你先坐在这儿别动。”藏豪用自己的军大衣给小男孩盖好,用毛巾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急忙返回停尸房,把女尸放回到床上,用白单盖好,然后再回到自己房间里。

他告诉小男孩,这是医院,他们全家都煤气中毒了,他爸爸妈妈现在都在医院里抢救呢。

藏豪虽然很变态、孤僻和邪恶,但是他很聪敏,他没有直接告诉小孩子真相。

小男孩害怕的哭了起来,说他自己刚才一直都在做一个噩梦,一个描述不清的梦,好像是掉到了水里,在不停地挣扎着,刚醒过来,感觉十分恐惧。

人在心跳呼吸停止时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一些及时被救活的人常会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而没有被救活的人是带着噩梦离开了。

他发现小男孩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刚才所做的事情,他感到很侥幸,放心下来。

接着,他打电话向医院总值班作了汇报。总值班听说送到太平间里的死人又活过来了,马上感到事情的重要性,立即作了安排。

不一会儿功夫,来了一群医护人员把小男孩拉回到病房里去了。

小男孩很快就康复了。他的亲属很感谢藏豪,几次要当面表示谢意,可是藏豪坚决闭而不见。小男孩也来看过他,他也是躲着不见。

“叔叔,谢谢你救了我!我知道你在里边不见我。我今天就出院了。”

小男孩站在门外向他表达了谢意,然后,离开了医院。

白天他总是锁着门在房间里呼呼地睡觉,谁也不见。大家都理解他不愿见陌生人的孤僻性格,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心里有鬼见不得人。

这件事震惊了全院上下,急诊科挨了几次批评,而藏豪又一次得到了医院领导在全院大会上的表扬。病理科的老陶主任也感觉得意洋洋,手下有这么好的一个技术员,给他脸上添了光彩。然而,令老陶主任不理解的是,这件事之后他多次请藏豪陪他喝酒,他都不来。

这事有点儿怪!

其实并不奇怪,他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在太平间里喝酒,酒喝得差不多了,他就趁着酒劲去奸尸。

全院死亡病例讨论时,急诊负责抢救的郭医生仍然不可思议地自问道:“小男孩明明是死亡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专家们认为小男孩是处于严重休克状态,血压没有了,呼吸、心跳极其微弱,表现出一种死亡的假象。

但是,在那个年代里,没有心电图和心脏超声,判定死亡靠的是医生的经验,有时候也难免失误。

尽管如此,小男孩能活过来,也算是一个极少见的奇迹。

这个风波慢慢地过去了,大家已经不再议论了,直到后来又有另外一件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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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难以置信

自从有了第一次奸尸的体验后,在随后的一连五、六个月的时间里,臧豪开始疯狂地奸尸,不管多大年龄,不管生的是什么病,哪怕是传染病,只要是女尸他都要奸。年龄最大的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病故送到太平间后也被他奸过三次。他甚至连一具被福尔马林处理过的无名女尸标本也不放过。平时这个经过防腐处理过的女尸就放在他宿舍旁边的标本室里。

在中国历史传说中,曾经有过极少数盗墓贼干着奸尸的勾当,在民间被千古唾弃,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可是,医院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比历史上传说的盗墓贼更可恶的魔鬼就生活在他们的身边。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这种犯罪行为,因为对于正常人来说,这种事情简直是无法想像的,即使是听说了也不会相信。

医院长官犯了一个他们没有意识到的错误,不应该允许他住在太平间里。老陶主任对他太信任了,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感觉他每一件事做得都是天衣无缝。他已经疯狂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他没有感觉到奸尸是犯罪,而且是一种特殊的犯罪,反而感觉到安全,因为死人没有感觉,不会说话,天知地知还有他自己知,因为他就住在停尸房的隔壁,他有着极其优越的作案条件。

可是中国有句俗话:要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于一切犯罪的人,只要他继续犯罪,这句话最终都会应验的。

直到后来的一桩奸尸案件才让他初露马脚。

1947年夏天快到了,天气变得暖和了,各种传染病也多了起来。

有一天,传染科收治了一个患急性中毒性痢疾的18岁女兵。她来自军队的文工团,她天生丽质,唱歌、跳舞样样都好,大家称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她的父亲是一个上校师长,母亲也是一个少校军官。

那个年月,患细菌性痢疾的人很多,有时甚至是很多人集体发病,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能治好的。得了痢疾,腹泻重不可怕,如果能及时把毒素排出来,就不至于中毒。怕的是,腹泻不重,发热,全身中毒的人,称为中毒性痢疾,治疗不及时的话,很容易死人。

可惜,她的病情太重了,全院上下连续抢救了七天七夜,聚集了许多来自各地的著名的传染病学专家一起会诊,最终回天无力,英年早逝。

她是一个灿烂的女孩,天生快乐、活泼和乐观,一周前还上台演出,唱歌跳舞,没想到突然就走了,她的父母悲痛欲绝。

她下个月就要晋升少尉了,命令已经下来了,可是她没有等到这一天。

他们给心爱的女儿穿上了她向往已久的军官服,还佩戴了少尉的肩章,也算满足了她的一个小小的心愿。

他们在太平间里守在女儿的床边久久不肯离去,他们不肯让女儿一个人孤独地呆在这么一个四面都堆满了冰块的房间里。妈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女儿盖在身上,她说女儿没死,一定是睡着了,她怕女儿冻着,也*天早晨她还会醒过来。妈妈反复给女儿梳着头发,整理着那一身新军装。

一直到天色渐黑了,他们才在医院院长的劝解下离开了太平间。

这一夜太平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不用说,你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女兵同样没有逃出藏豪的魔掌。

自从开始奸尸以来,藏豪一直期盼着有一天他会得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尸,让他尽情地发泄。当他听到传染科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因患细菌性痢疾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后,他早早地来到太平间,把停尸房打扫得比往常更干净些,然后像一匹恶狼似的,悄悄地守候在隔壁的房间里,等待着她家人离开。

女兵,对他有着太大的诱惑和刺激。还在读护校时,他整天和女兵在一起学习,但他龌龊的样子让每一个女兵都瞧不起他。工作以后,医院里到处都是女军官和女兵,有女医生、女护士、甚至女护理员,同样,没有一个女兵搭理他。他心底里自卑的发怒,恨不得去rape那些瞧不起他的女兵。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做违法的事,他害怕活着的人。

在女兵家里人离开后,藏豪急不可待地溜进太平间,来到女兵的床旁,掀开盖在女兵尸体上的白单,扒光女兵的衣服,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像似熟睡着的女兵。

女兵是个舞蹈演员,身材苗条、丰满,皮肤细腻滑润,因为是急病死亡的,而且死的时间不长,身体还柔软,肌肤还保持着弹性,只是脸部有点浮肿,面色有点苍白,但化了妆,面容也显得自然一些。

黑暗中他用一双有力的大手胡乱地在女兵的身上摸索着,他甚至不怕疾病的传染,伸出嘴去亲女兵的口唇。

他刚刚为女兵化妆时涂上的口红和粉爽,粘到了他的头发上、脸上和嘴上,他的头发竖立起来,看起来像一个丑陋的公狮子。

他带着狰狞的面目和极其变态的心理,迫不及待地爬到女兵的身上,在停尸房里直接rape这个女兵的尸体。

半夜里他在隔壁的宿舍里独自饮酒之后,又感到意犹未尽,没有满足,索性再次溜进太平间把女兵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已经无所顾忌了,这一夜竟然忘记了反锁门。

透过半开着的窗户,月光照射到他的床上,显露出他那贪婪的嘴脸和肮脏的动作。后半夜清凉的微风从窗中穿进来,吹干了他湿漉漉的身体,他疲倦地瘫倒在床上,搂着女兵尸体睡着了。

天很快就亮了,这是一个晴天,太阳早早地升起,放出火红色的光芒。

护校就设在医院门诊部的院子里,许多医生都兼职护校老师。第二天早晨七点半钟,护校内科的老师让两个男学员,小刘和小李到太平间的标本室取两个心脏标本,上午教学时要讲解心脏。

两个男学员来到太平间,看到院门没上锁,就直接开门进到院子里。笼子里关着的狗已经认识这两个经常来喂它们的军人,所以没有大声地吼叫。

太平间最靠外面的一间屋子是标本室,专门用来存放人体标本的,他们本想直接到标本室里取走标本,可是,标本室的门锁着,他们进不去,只好到藏豪的宿舍向他要标本室的钥匙。

他们来到藏豪的宿舍门外,隔着门板就听到他振耳的鼾声。他们刚想敲门,可是就在他们的手触到门板的一瞬间,门自动打开了。

小刘走在前面,刚要说话,突然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藏豪躺在床上正抱着一个裸着身体的女尸睡觉呢!他的一条腿还压在女尸的肚子上。

他吓得立即从屋子里退了出来,拉着莫明其妙的小李就往外跑。他们一口气跑回教室,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这件事向老师作了汇报。老师听到后,深感惊愕,也感觉到事情的严肃性,马上给医院保卫科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

医院里的一个姓高的保卫科长立即带着半信半疑的老陶主任还有那两个学生赶到太平间。

他们来到太平间的院子里,远远的就听到藏豪那特有的如雷般的鼾声。他们急匆匆地推开藏豪的宿舍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拉着窗帘显得灰暗暗的,刚从外面进来,一下子不适应,看不大清楚里面的情况。

高科长马上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屋子里立刻明亮了起来。他们看到藏豪躺在床上睡得像个死猪似的,还没醒,可是床上并没有女尸。他向房间四周看去,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只有一条非常仿真的狗的模型站立在藏豪的床旁,十分醒目,那是一条他曾经养过的大狼狗。

保卫科高科长走上前推了他一下,他没醒,还继续呼呼地睡着。

“藏豪!”高科长贴近他的耳朵大喊了一声,叫醒了他。

“女尸呢?”高科长劈头盖脑地冲着刚睁开眼睛的藏豪问道。

高科长叫高篮峰,四十多岁,瘦高个子,三角脸,小下巴,高鼻梁,大眼睛,从表面上看,显得很精干,也很威严,少校军衔,但是,实际上,非常主观、自负、自私和简单,是属于那种情商低智商也不高,小事聪明,大事没脑子的人。

“什么女尸?”藏豪一脸惊异地反问道。

“你床上的女尸,他们俩个刚才亲眼看到的!”他指着站在旁边的两个学生说到。

“女尸怎么会跑到我床上,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藏豪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两个学生怒吼着。

接着,他又扭头对保卫科长说道:“女尸在停尸房里,你们自己去看吧,这是钥匙。”

他从床头取下一串钥匙,甩手扔给高科长。

老陶在一边观察着,没有说话。

高科长和老陶主任用钥匙打开停尸房的大门,一起走了进去。两个学生也抖抖嗖嗖地跟在后面。

冷飕飕的房间里散发出刺鼻的药水味道和尸体的腐臭气味,房间里堆的冰块已经有点融化了,地上一片一片的积水,水汪汪的。如果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藏豪夜里在走廊和屋子里刚刚留下的一串湿脚印,有进去的也有出去的。这一行行的湿脚印,完全可以说明他刚刚进过停尸房,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女尸的方向。只有藏豪他自己注意到了地上的湿脚印,吓得他倒深吸了一口凉气。

他急中生智,马上回了一趟宿舍,从宿舍里拿了两个口罩回来,递给高科长和陶主任。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他这一进一出,在原来留着脚印的地上又重新留下湿脚印,就把这唯一的一点纰漏及时地掩盖过去了。他小心地站在陶主任身旁,观察着。

那天,停尸房里只有女兵一具尸体,女尸身上盖着白单。高科长走上前把白单子揭开,看到女尸军装穿得整整齐齐的,脸上化着妆,没有任何被搬动过的迹象。

“你说的是这个女兵吧?怎么会跑到我床上呢?”藏豪有点儿理直气壮了。

因为天气炎热,女尸散发出淡淡地尸臭,高科长用口罩捂着鼻子,上下打量了一凡,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高科长原本白净的脸孔涨得发红,哑口无言,表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陶主任刚才有点紧张的脸皮松弛开来,浮现出一丝冷笑。

小刘颤抖着站在一旁,脸上显露出不解的惊讶和迷惑。

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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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初露马脚

其实,这时如果仔细检查一下,会发现女尸的内衣裤都还没有来得及穿上,但是,这位高科长才不原意碰死人呢,看了一眼尸体,就把白单子盖上了。

“这两个学生说得话你能相信吗?”老陶主任生气地质问高科长,“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我绝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看你们是吓得看花眼了,纯粹的胡说八道!”老陶主任指着学生骂道,“什么女尸,只有一条狗。”

老陶对高蓝峰科长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没有头脑的处理事情的方式很不满意,但又不能对他发作,只好把气发泄到两个学生的头上。两个学生都只有17、18岁,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既恐惧又不安,一时朦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站在门外没进去,是他说看到了床上有女尸,拉着我就跑。”刚才没进屋子的小李赶忙指着小刘解释道。

高科长再次问小刘:“你到底看到没有?”

这时,高科长自己也感觉刚才有一点儿唐突和荒唐,有点下不了台。

那个刚才开门看见女尸的小刘也被现在眼前的情景弄得一头雾水,不敢肯定自己真的是看到了什么还是看花眼了。

小刘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吗?”

高科长顿时感觉很尴尬,冲着他说了一句:“乱弹琴!”

高科长甩袖走了。

两个学生也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昨晚制作标本,睡得晚了,所有今天早晨睡过头了。”藏豪向头主任撒了个谎,解释了一句。

“误会了,你继续睡吧,我也走了。”老陶主任安慰了藏豪一句也走了。

老陶主任是个很平易近人的老头,诚实善良,平时和和气气的,特别喜欢和一些年轻人打交道,但脾气很倔犟,看不惯的事情喜欢打抱不平。他工作认真但也比较主观,他看得上的人,怎么看都喜欢,他不喜欢的人,怎么看都不喜欢,属于那种智商不高情商也不低的人,最大的缺点是人情味重,有时候缺少点原则。他对待藏豪就是如此牵就。

走在路上,老陶还不停地自我嘟哝着:“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一定是两个学生吓得看走了眼。真可笑!”

大家都走了,太平间小院里恢复了平静。

藏豪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心魂不定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被一个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房门大开着,知道不妙,他马上想到,不好,刚才一定是有人来过了,看到了他正搂着女尸睡觉呢。他急忙下床,鞋都没来及穿就跑了出去。他站在门口向外张望,正好看到两个年轻护校男同学的背影,一瞬间就消失了。

咳,大意失荆州哇!昨天夜里既没有锁门又忘记了拉上窗帘,后半夜,太疲倦了,也没有及时把女尸送回去,竟然楼着女尸睡着了。

看到两个学生远去的背影,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突然想到女尸还在他的床上,他急忙返回宿舍,以极快的速度给女尸穿上外衣,来不及穿内衣裤,就把女尸送回停尸房的床上。他把她的服装整理好,重新给她脸部化了妆,然后把停尸间的门锁好,回到自己的宿舍。

他把女尸的内衣裤塞到自己枕头下面,拉上窗帘,把房间里弄得灰暗暗的,躺在床上假装继续睡觉,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他相信这两个学生一定是进来了,看到他正搂着女尸睡觉,否则他俩不会慌慌张张地跑掉。他猜测他们一定会向上司汇报,说不定一会儿会有人来查看。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真有人来检查,他该怎么对付呢?唉,没办法了,只能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死不承认!

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功夫,高科长就领着陶主任和那两个学生来了。

听到他们打开太平间院门的声音,他有意发出震耳的鼾声。大家都知道他睡觉时的鼾声特别大。

他就这么轻易而举地把他们蒙骗了过去,把一场危机化解了。他心里暗自庆幸,多亏刚才两个学生跑开时发出的声响把他吵醒,否则,真的会让高科长带着陶主任给抓住现行。

他用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锁上太平间的大门,回到停尸房,重新给女兵穿好内衣裤和军装。

下午,女兵的家属来到太平间向遗体告别,很多传染科参加过抢救的医护人员也参加了告别仪式。

遗体告别结束后,女兵的妈妈实在是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悲伤,坐在女儿身边不肯离开。她细心地给女儿梳着头发,她感觉女儿昨天梳的头发今天又有点乱了。她又给女儿整理一下内衣,好像昨天新穿的白衬衣也有些皱褶。

突然她发现女儿的衣服和裤子有一片分泌物的痕迹。她有一点感到奇怪,心里想道:

“难道有人动过我女儿吗?”

她忍不住地指着她女儿的下身悄悄的地问站在旁边的传染科曹主任:“我女儿的衣服和裤子上怎么会有分泌物呢?”

曹主任听了后立刻回答道:“女人病故后常会有一些分泌物流出来,这并不奇怪。”

曹主任是个全国著名的传染病学专家,一直负责组织她女儿的抢救工作,几乎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虽然最终没有抢救成功,但她和她的医生们尽心尽力了,家属也很理解,也感谢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啊!”曹主任“合情合理”的回答立即消除了她妈妈的疑虑。

那时候的医疗环境和医患关系要简单多了。对于重症病人的抢救,那时的人们关注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只要医生尽力了,各种必要的措施都落实到位了,最终不能抢救成功,家属和社会都能理解。

道理很简单,病是自己得的,治不好,救不活,怎么能怪医生呢?

毕竟医生是人不是神,毕竟时代的医疗技术有限,毕竟同一种病在不同人身上会有不同的危害和结果。

像藏豪这种医务人员中的害群之马,没有良知,没有伦理道德的罪犯,也只能说是百年难遇一个。

陶主任也在现场,站在一边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他开始怀疑藏豪可能真的有问题。他用目光寻找着藏豪,藏豪这时已经胆怯地躲得远远的。

藏豪是那种智商很高,情商等于零等人。

家丑不可外扬,老陶主任不想把这件事搞得太清楚。一方面他不敢相信藏豪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另一方面也害怕真有这样的事,让医院、科室和他本人太丢脸面。因此,他事后什么也没说,也没再去追究,只是作出一个强硬的决定:以后再不准许藏豪住在太平间里了。

藏豪心里也明白,老陶主任已经有所察觉和怀疑他了,只是好于科里和他自己的面子,不想再深究。因此,他乖乖地搬回到集体宿舍里住了。

他搬走后,太平间里的宿舍门立即被老陶主任锁起来,贴上封条。

这件事就这样被老陶压了下去。尽管如此,医院还是传得风言风语,只是大家都半信半疑,真正相信的人很少。

尽管如此,老陶主任仍然让藏豪兼管太平间的工作,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愿意干这个差事的人。

第二天,藏豪出现了小腹疼痛、腹泻、发烧的症状,他害怕的要死,自己到检验科化验了血和大便,明确诊断是细菌性痢疾。他头晕,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在集体宿舍床上躺了两天,不吃不喝,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呢,心里后悔不已!不该碰那具传染病的尸体!

但是,他的身体确实太棒了,第三天开始,他慢慢地好了起来,可以喝水吃点东西。一周后,他竟然痊愈了。

狗改不了吃屎,他仍有机会干坏事,只是干得更加隐蔽了。

那个姓刘的学生回到宿舍后想来想去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百思不解。

他不解地对同宿舍的同学说:“我明明是看到了他搂着女尸睡觉的情景,怎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再回去,就全都变了呢?”

小李也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对。我虽然没见到什么女尸,但我进门时屋子里是亮的,可是再回去时,屋子里就变黑暗了。”

“没事总往太平间跑干什么?”

“你以为那是什么好地方啊!”

“他是不是搂着那条狗的模型睡觉呢?”

“我看哪,你俩一定是吓坏了,出现了错觉,以后不要再往太平间那里跑了。”

同宿舍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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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偷肾的惊恐

自从女兵事件发生后,大家开始背后议论他,渐渐地疏远他,见面时没有人愿意主动和他打招呼或说话。在食堂里,谁都不愿意与他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谁都不愿意离他太近,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这股气味会让你联想到太平间和死人。

他也意识到大家的态度变化,因此和大家见面的次数更少了,他用一个小盆子把饭菜打回到太平间里吃。早晨看不见他跑步了,白天几乎不大露面,只有天黑后他才出来活动和锻炼。

他白天睡觉,晚上工作,除了病理科的工作外,他还兼管着太平间的事情,负责给尸体化妆、消毒、冷藏及登记运出和运入,各项工作都完成得很好,只是他白昼颠倒了。老陶主任对他的工作还很满意。

在他的奸尸行为初露马脚后不久,肾内科住进来了一个重要的病人,是西战区一个中将的太太,面部和全身浮肿,伴有急性肾功能不全,少尿。经过几次专家会诊,诊断一直不明确,肾内科诊断肾病综合征,但肾穿刺的病理报告是肾盂肾炎。

肾内科的专家认为这个病人不大可能是急性肾盂肾炎,因为临床症状不像,没有尿急尿频尿痛的症状,而且急性肾盂肾炎不会导致这么危重的肾功能不全。但是按照肾病综合征治疗,没有任何效果,病人的病情不断加重,很快,出现了尿毒症,生命危在旦夕。

将军得知自己太太突然得了重病,不顾战事紧急,急忙从前线回来看望她,西部战区长官要求医院全力以赴抢救。医院院长亲自陪同将军到病房探望他的太太,并亲自主持了全院大会诊。

医院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国内和省内的著名专家,听取了病历介绍,然后各抒己见。一些专家对病理科的报告提出异议,觉得与临床症状和其它检查矛盾,认为病人的病是急性肾小球肾炎。

肾内科张虚主任介绍说:“肾病综合症、急性肾小球肾炎和急性肾盂肾炎是三种不同的疾病,在发病机理和临床表现及治疗方法上,均不相同,因此准确诊断才能及时有效的抢救。为了确定诊断,我们给病人做了肾脏穿刺活检。我们现在困惑的是,目前这个病人的临床表现与病理报告结果不一致。”

一位专家提议:“如果结果矛盾,影响到诊断,可以再做一次肾穿刺活检。”

张主任叹了口气说:“唉!病人的情况恐怕不允许再穿刺了。”

老陶主任坐在一个角落里,很不自在地吸着烟,闷不做声。

每当临床表现与病理结果不一致时,临床专家总是质疑病理诊断的准确性,让老陶非常恼火。这种事情已经有过几次了,明明是对他们病理科技术水平的不信任。

“陶主任,你对肾活检病理的诊断有什么解释?请谈一谈吧。”院长看出他心情不愉快,客气地对他说道。

“在座这么多国内省内知名专家都发言了,我没什么可以说的了。病理报告是我们看到的现象,我们实事求是地写出来,我还是认为病理改变符合急性肾盂肾炎,当然肾穿刺取的活体组织偏小,可能会有偏差,这个结果仅供临床参考。”

最后全院会诊的意见,多数专家认为应该诊断急性肾小球肾炎。

然而,这个病人按照急性肾小球肾炎治疗,也没有取得疗效,最终抢救失败,病人于一周后死于尿毒症。

当天下午,听到这个病人死亡的消息,老陶主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哎!又是一个病人糊里糊涂地死了,要是能尸体解剖就好了,可以把诊断弄清楚。”

孙护士长在一旁说:“怎么可能尸体解剖呢?那可是将军的太太呀!”

“是啊,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藏豪看着老陶主任,心里明白陶主任此刻的感受,他悄悄地出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藏豪拿着一个标本盒回来了,把它放到老陶主任的面前。

老陶主任问道:“这是什么?”

藏豪回答道:“你自己看吧。”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老陶边说边打开标本盒。

“哎,这不是一个肾脏吗?多囊肾合并严重感染,都形成许多囊性脓肿了,还散发着臭味,一定是大肠杆菌感染。”

老陶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个新鲜的肾脏,已经比正常的肾脏大了3、4倍。

老陶问道:“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谁的肾脏?”

“嘿嘿,将军太太的,我在太平房里刚刚偷偷取下来的。”

“什么?你偷偷给她做了解剖?混蛋,谁让你这么干的,你闯祸了!”老陶主任吓得叫了起来。

老陶马上把标本盒的盖子盖上,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然后,悄悄对藏豪说:“有谁知道你干了这件事?”

“我和肾内科的王医生一起干的,他也想弄清楚将军太太的病是怎么回事。以前我俩也干过这种事。”

“藏豪,你想过没有,万一将军发现了怎么办?将军如果发现你把他太太的肾脏给偷偷割了下来,一气之下会枪毙你俩,懂吗?”

听到老陶说到“枪毙”两字,藏豪吓得打了一个寒战。藏豪虽然胆子很大,可也怕死。他像一个干了坏事的孩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老陶。在那个战争年代里,将军的权力要比省长和市长大得多。

“那怎么办呢?”

“你们是怎么做的?会不会被察觉?”

“不会被察觉,他的太太已经换好了新的装老服装,我从后腰切了一刀,把右肾取出来。”

“可是刀口会有血水渗出来,把衣服弄脏的。”

“不会的,我取出肾脏后,塞进去一些棉花,然后,把刀口紧紧地缝好,外面还贴了几层纱布,纱布外面有贴了一层朔料布。”

“衣服有没有弄脏?”

“没有。”

“走,我还是去看看吧。”

老陶不放心,与藏豪来到太平间。

尸体经过化妆,面色红润,表情安详,服装整齐。老陶让藏豪把尸体翻过来,在右腰部外衣上可见一小片已经干了的血水印迹。

“但愿别被她的家属发现,否则真要遭殃了。”事已到此,老陶也没有办法了。

“告诉小王医生别和任何人讲。”老陶又叮嘱了一句。

第二天下午,将军的太太出殡,场面非常隆重,庞大的军乐队奏着哀乐,军队地方大小官员都来了,部队几乎一个团的人马都到场了。

老陶和藏豪亲自把将军的太太搬到礼堂中间的花丛中,然后他俩惊恐不安地站在一边,小心地守候着,等待着遗体告别仪式的结束。

瞻仰遗体终于结束后,老陶和藏豪亲自把将军太太缓缓地抬进精致的木棺里。

“且慢,等等,让我看看。”

就在他俩马上就要把尸体放进棺材里的时候,将军突然把他俩叫住:

“等等!让我看看!”

看着将军带着严肃的表情走向尸体来,老陶和藏豪额头上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不敢睁眼与他对视。

将军绷着脸走过来,拉着太太的手,看着她那安详的面孔,为她简单整理了一下服装,然后扭过头,对他俩摆摆手,意思是入棺吧。

他俩小心谨慎地把尸体放到了棺材里面。

随着木棺的盖子被钉子钉上,他俩的心总算落地了。

将军很满意他们的服务,走过来和他俩握握手。他俩的手心冒着汗珠。

送葬队伍离开医院,消失在闹市中,奔向陵墓。

“谢天谢地,总算没事了。”这件事令藏豪非常后怕。

“走吧,喝酒去。”老陶开心地拉着藏豪回到办公室。

“这回可以证明我们的病理诊断是对的。嘿嘿!”藏豪在办公室里对老陶主任说。

“是啊,这些天我一直很郁闷,他们都不相信我们的诊断。”老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过,以后不许再干这种冒险的事情了。我知道你的好心,想把病弄明白。谢谢你啦!”

老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斟满两大杯,递给藏豪一杯。

“来,我敬你一杯!”老陶这些天来第一次笑了出来。

“嘿嘿!”藏豪也开心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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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膨胀的欲望·

藏豪已经不住在太平间的那间小屋子里了,因为自从上次病理科老陶主任怀疑他有奸尸行为后,就不再允许他住在太平间里了。他不得不搬回到集体宿舍里住,但他仍然负责着太平间的事情,因为除了他,找不着愿意干这个工作的人。

他除了管理太平间外,还管理标本室,负责做一些人体标本,因此,他白天几乎都是一个人泡在标本室里。他还有条件干坏事,他疯狂奸尸的行为还在继续,只不过更加隐蔽,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傍晚。

藏豪30出头了,身体正当强壮,欲望极其强烈,几乎每天都要发泄几次,否则,他的“怪兽”会整晚上的肿胀、坚硬。他讨不到老婆,又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女友,他只能在女尸身上发泄。

他奸的最多的是一具用福尔马林处理过的无名女尸,他把这具女尸放在了停尸房旁边的标本室里。后来,一直到他出事后,这具尸体才被医院送到火葬场火化了。

一段时间过去了,在过足了这种野兽般的欲望后,他开始对奸尸带给他的快乐感到不满足,他还想追求更大的精神刺激,也滋生一种对物质生活追求的欲望。

一天晚上,他外出遛狗回来,在医院大门口碰到徐刚也从外面回来。

“豪哥,你上哪里去了?”

“去对面河边遛狗去了。你呢?”

“嘿嘿,老弟找到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开心、取乐的地方,你保证喜欢!”

“什么地方,告诉我,别神神秘秘的。”

徐刚看看旁边没有人,走到藏豪身边小声说:

“看在我们兄弟在蛇谷里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我就对你说了吧。我刚从北市区回来,逛妓院!”

“逛妓院?那要花很多钱呢?你哪来那么多钱?”

“嘿嘿,我哪有那么多钱呢!不过是看看热闹罢了。豪哥,明天有空我带你去看看热闹。”

“好吧,明天见!”

北市区是这个城市著名的红灯区,有大大小小不同等级的窑子馆十几个。这年初夏,每天夜晚这里都格外热闹,有弹琴卖唱的,有演出木偶剧的,也有耍猴卖艺的。

第二天晚上,他没有找徐刚,他换了一身便装自己一人来到北市场闲逛。他知道北市区在哪里,只是没进去过。

北市区路边一排排妓院的大个招牌灯火辉煌,看得他眼花缭乱。一些妓院的门前还搭着小舞台,有一些女妓在台子上扭动着身体唱着一些低俗的地方戏曲。藏豪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开放的场面,站在那里看得两眼发直,面孔发呆。

唱完戏的女妓,做了几个性感的姿势和动作,就往妓院里走,几个色迷迷的男人也跟着进了院子里。紧接着,又出来几个女妓,继续在舞台上表演。这几个女妓表演结束了,也是边回头摆手边往妓院里走,但这次没有男人被勾引进去,她们站在妓院的大门口不停地向下面的男人招手,抛着媚眼。其中一个女妓冲着藏豪来了一个飞吻,藏豪感觉自己身体里热血沸腾,神经躁动不安,不知觉地向妓院大门走去。

“豪哥!”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他回头一看是徐刚。

“是你?你也来了!”

“豪哥,这个妓院不能进,这是二级妓院,价码高!”

“妓院也分级呀?”

“妓院当然分级了,你以为就你们医院分级呀!妓院也分一级到四级,一级到三级都是高档妓院,价格高,四级价格低,但据说卫生不好,弄不好会染病。”

“嘿!你小子什么都懂,是不是常来呀!”

“豪哥,不瞒你说,高级妓院我从来没进去过,没钱,也不敢进!但是普通妓院进去过,但只是打茶围,看看热闹。”

自从有了这次经历后,一连几天,夜里藏豪总是往北市区跑。高档妓院他从来不敢进去,只是在门口张望张望,看看热闹。傍晚时,有一些窑子里的女妓有组织地出来游街,为妓院拉客和招揽生意。他会跟着这些游街的女妓后面,看热闹。他偶尔会进到四五流的窑子馆,打打茶围。

时间长了,藏豪也明白了,所谓打茶围就是穷人在妓院里寻开心的一种廉价的方式。七八个男人在一起,筹一个包房钱,进到窑子里的一个包房,围着一个女妓,边喝茶吃瓜子,边打情骂俏。但是窑子里也有规定,打茶围的客人说什么、问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动手,时间只有一个钟头。

由于当时处于战争期间,通货膨胀,物价一天一个样,当时市面流通的法币一天比一天贬值,一万法币买不到一包香烟,所以连妓院都不愿意收法币,私下改收美元或黄金了。

有一次,藏豪和九个素不相识的穷小子一人一美元,凑了十块钱,进了一家名叫戏来灯的妓院,来到一个包间里,围着一个叫凤姐的女妓坐好。领班给每个客人沏杯茶,放好瓜子,定好闹钟,就离开了。

他们中间有几个穷小子是妓院的常客,一个一个的练得油嘴滑舌,出口就是黄色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个叫凤姐的女妓,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一张椅子里,嘴里叼着香烟,穿着一件露着大腿的旁开叉旗袍,上身衣扣有意的打开了三四个,露出丰满的胸沟,还不时地有意把大腿露在旗袍外面,做几个诱惑的姿势。

“凤妹妹今天装束真漂亮啊,体型阿娜呦!能不能把大腿露出来让兄弟们一饱眼福呀?”一个穷小子酸溜溜地喊道。

“好哇,看看吧!”凤姐站起来有意掀开裙帘露出半个臀和雪白的大腿,转了一圈,又坐了下来。

“凤妹妹好丰满好刺激哦,能不能再解开几个上衣扣,让兄弟们看看白山的山峰啊!”另一个穷小子色迷迷地喊道。

“那可不行,还是这样好,全看到了,就不美了,怕你们吓跑了。”女妓略微向上拉了一下衣领。

“哈哈,我们不怕,不怕,你解开吧。”几个人一起喊道。

初次见到女妓这种性感、妩媚和迷魂,藏豪感觉全身热血沸腾,欲热难忍。看着女妓那种迷魂般的眼神和妩媚的动作,他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嘿嘿地笑着,向她身边走过去。

“凤姐,能不能让我摸摸?”藏豪笑嘻嘻地走过来。

看到这个刚才傻傻地坐在凳子上不说话,满脸红红的、憨憨厚厚的男人向自己这里走过来,凤姐没太在意,指了一下她自己身边的凳子对他说:“那可不行,你要是动手,小心我把你的手砍下来。坐下吧!离近点看看可以。”

“嘿嘿!凤姐,真美!”藏豪流着涎水。

她哪里曾想到,藏豪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笑嘻嘻地走到她的身前,突然把手伸进她的旗袍,抓住她的胸,另一只手顺着旗袍的大开衩伸到她的大腿里面。

“啊!啊!”凤姐惊慌地尖叫着,“快来人哪!”

藏豪的手没轻没重地在凤姐的衣服里乱抓着,痛得凤姐大声嚎叫。

“哈哈!哈哈!”下面几个穷小子开心地笑起来,“亲她!亲嘴!”

“解开他的衣扣,让我们看看她的奶,哈哈!”

看热闹的不怕事情大!

穷小子们的哄笑声让藏豪胆子更大了,他伸着脖子去亲凤姐的嘴,凤姐左右摇着头,躲开他的嘴巴。

领班在门外听到女妓的叫喊声,立即跑了进来,看到藏豪正把女妓压在椅子里,两只手在衣服里面胡乱摸着,急忙上前去拉他。

“先生,你违反规矩了,打茶围是只许动嘴不能动手的。”

“去你的!”藏豪侧身向领班身上踹了一脚,领班一下子趴在地上,手上拎着的茶壶“当啷”一声落到地上,茶壶里的茶水洒了一地。

领班爬起来再去拉他,可是拉不动,赶紧出去喊人。

这时,三个打手跑了进来。

藏豪一看屋子里来了这么多打手,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放开凤姐,站了起来。凤姐趁机跑了出去。

领班指着藏豪喊着:“你们给我狠狠地打他!”

几个打手围着藏豪,一步一步逼近他。

“嘿嘿,别动手,我没怎么样她,只是开开心。”

藏豪知道他错了,有点心虚,不停地向后退着。

一个打手飞起一脚向他踹了过来,他急忙用胳膊挡住,另一个打手几乎同时一脚踹到他的胸脯,他向后退了几小步。第三个打手飞起一脚踢到他的腰部。

“你们真打呀!”藏豪像个发疯的雄狮,愤怒了,他猛地冲过去,抓住刚才踢他胸口的那个打手,一下子把他摔倒在地上,他骑在那个打手的身上,用拳头用力的回敬他的后脑。

另一个打手从后面上来用肘部勒住藏豪的脖子,用了向后拉。藏豪的手抓住他的一只脚,用力向前一拉,他摔倒在地上,藏豪翻身骑在他身上,举拳就打。

突然,他感觉到他自己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他倒在了地上。第三个打手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擀面杖把他打昏过去。

“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够壮实的。要不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上,一个人还真难对付他。”被藏豪打倒在地上的那个打手摸着自己挨打的脑袋说着。

领班大声喊着:“把他给我捆起来!”

领班在妓院又叫大茶壶,是专门接待客人的,负责给客人倒茶,安排女妓,又负责治安管理,也算是打手们的老板。

他命令三个打手用绳子把藏豪捆得结结实实。

藏豪昏倒在地,被三个打手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领班指着刚醒过来的藏豪说:“给他点教训,看以后谁还敢在这里胡闹!”

藏豪又重重地挨了一顿拳脚。

“哼!穷小子,从来没见过打茶围还敢动手动脚的,没钱还想占老娘的便宜,今天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刚才受辱的那个女妓站在藏豪跟前,用力给了他一个嘴巴子,又用力照着他的裤裆踢了一脚。好在藏豪已经醒了过来,有了防范,没有被踢中要害。

她似乎还不解气,还想再踢他一脚,被妓院里的大妈咪拦住了。

“算了,凤姐,你走吧,让他们男人帮你教训教训他。”

她眼泪汪汪地解开衣服让大妈咪看看她胸被藏豪抓伤的紫印。

“这个畜生,该打!”大妈咪也骂了一句。

其他几个打茶围的穷小子们一看这个情景,都灰溜溜地跑掉了。

几个比藏豪还壮实的打手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最后,给他解开绳子,把他推到到窑子的后门外。

藏豪倒在后门外,大约过了10几分钟后,两个被绳子绑得麻木了的胳膊和腿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好在藏豪身体结实,挨了打,还能站起来,一瘸一瘸地走了回去。

在妓院里挨了打,藏豪自感丢人,又不敢声张,悄悄地溜回到医院,在宿舍里躺了两天。

“妈的,不就是因为我没钱吗!老子要是有钱的话你们敢这样对我么?”

他暗自发誓,如果有一天他有钱了,一定会回来,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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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周密的盗窃计划

有钱多好哇,他可以享受一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女人会主动找上门来,而不是现在这样,需要他去苦苦追求。他最做不来的事情就是追求女人。当然,有了钱可以讨个老婆成个家。

可是,他只是个穷当兵的,没有什么来钱之道。

第三天上班,他的眼睛还肿的乌黑,脑门上还有一个大青包。

孙护士长问道:“藏豪,你这是怎么了,和谁打架了吗?”

“没,没有打架,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陶主任自信地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他自己摔跤了,要是打架的话,谁也打不过他。他怎么可能被别人打伤呢!”

听了陶主任的话,藏豪感到很羞愧地躲到了一边。

他在办公室看到他的一封家信。他拆开家信读着。哥哥信中说母亲生病了,来信向他要钱看病。前几天弟弟来信说结婚要盖房子也向他要钱,妹妹的孩子要上学了,也向他要钱。

“妈的,都把我当成大富翁了!”

他在军队医院里工作,又是个上尉军官,大家都认为他有钱。实际上,他没有多少钱。他每个月才二十几万法币军饷,但是,当时社会合法流通的法币一天比一天贬值。而且,他花费大,他吃饭比别人要多花一倍的钱,因为他饭量特别大,加上他又喜欢喝酒,偶尔抽烟,所以,他每个月几乎剩不了钱。

钱哪!他开始感到缺钱。

怎么才能搞到钱呢?他开始转动他那有点小聪明和鬼点子的脑袋瓜。

他掌握一门技术,制作破伤风抗毒素血清。战争时期,患破伤风的病人非常多,整个西北地区,大部分破伤风抗毒血清都是他制作的。他为医院赚了一大笔钱,可是他自己一分钱也没捞到。

他想到了医院的住院处,那里应该有很多钱,他想到了出纳室,那里也有很多钱。他记得有一次他出差回来报销旅差费就是在出纳室里取的钱。

他想到了他的老乡顾梦得。

医院财务科的出纳员是他的老乡,叫顾梦得,平时他们不大来往。前些日子顾梦得去太平间看他,结果话不投机,自讨个没趣,以后也不再与他来往了。但是,既然是同乡,人不亲土还亲,见了面,总是要说说话,打个招呼。

藏豪性格内向孤僻,平时从不与人主动接触,也不爱和这位老乡接触。可是,这一段时间,他却一反常态,经常往这位出纳员的办公室里跑。

有一次,藏豪进来,正好碰上顾梦得打开保险箱。他看到保险箱里放着一叠一叠的现金。顾梦得看到藏豪进来,赶紧关上了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很大,实际上是个金柜,打开金柜既需要钥匙又需要密码。

“这么多钱啊!”藏豪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不放到银行呢?”

“明天要发军饷了”顾梦得随口回答道,“存银行再取出来麻烦,所以这几天住院处收的钱就没存银行。”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藏豪从这位老乡口里得到了这个重要的信息,每个月发饷的前一天,医院保险箱里会有大量的现金。

他悄悄打量着出纳室,这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办公室,只有南面有一个窗户,但已经用钢板封死了。出纳室与其他房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别的房间都是木门,它是铁门。屋子里也似乎没有报警系统。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藏豪失眠了,他开始思考怎么能巧妙地把这笔钱偷出来。

那几天他对女尸失去了兴趣,整天在策划着盗窃金柜的计划。他想,有了钱,就不愁找不到女人。

藏豪并没有急于实施计划,他不再去出纳办公室了。每次陶主任请他喝酒,他都叫着顾梦得一起,他们三个人都来自于同一个草原,聚在一起吃得来,喝得来,也谈得来。

顾梦得30几岁,长得白白净净,一脸书生气,为人谦和,也老实忠厚。他身体虚弱,有肺结核和气喘病,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家庭负担很重,老母年迈多病,老婆是家庭妇女,有一个6岁的女儿,他是一家人的顶梁柱。

每次喝酒,三人在一起闲聊,也不劝酒,气氛轻轻松松的。

终于有一次顾梦得因为晋升的心情不好,酒喝多了。

“顾哥,这次你提拔财会科副科长,你应该没问题吧?”藏豪有意提到让顾梦得伤感的事。

“什么没问题,是根本没希望!你没看到我们科那个28岁的女妖精,整天往院长办公室里跑吗?”

“可是,她哪有你能力强啊!”

“能力强有个屁用!还不如她裤子一脱。老子干了这么多年才混到一个上尉,可是她三年连晋两级,已经当上少校了。”

顾梦得气得两只眼睛冒火,端起一杯白酒一干而尽。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来日方长。来,喝酒!”陶主任端起酒杯说,“当了少校有个屁用。 我现在是个上校,每月60万元法币薪饷,还不够一家人吃喝呢!我当少尉那时,一个月100块钱,全家花不完。这钱哪,都和纸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医院发粮发物,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我看哪,物价这么膨胀,法币这么贬值,国民党政府早晚要垮台。你们没听说下面战斗部队都不发军饷了吗?为什么?因为钱不值钱了,发了钱也是一堆废纸,所以还是不如不发。你说这样以来,军队还有战斗力吗?”

顾梦得听了老陶主任话后,把嘴巴凑到老陶的耳边说:“老大哥,别担心,从下个月开始,医院开始收美元了,拒收法币,以后发军饷也发美元。”

“嘿嘿!这还差不多。”老陶笑了,“据说有钱的人和那些官僚早把自己手里的钞票换成了美元或黄金了。”

“来喝酒!”藏豪端起杯子敬他俩。

顾梦得喝得酩酊大醉,藏豪扶着他回家。

这一次给了他复制金柜钥匙的机会,他趁顾梦得睡着时,迅速地把顾梦得身上的金柜钥匙和门钥匙压了个橡胶模型。

钥匙模型弄到手以后,藏豪就不再与他来往了,至少在他的计划实施之前的几个月里,没有再接触他。大家也慢慢地淡忘了他们曾经有过密切接触的这段历史。

打开金柜除了钥匙以外,还需要密码。藏豪并不掌握空手盗窃金柜的技术,他清楚,没有密码是不行的。他需要知道密码,但他又不敢问,即使在顾梦得喝醉时,他也不敢问。

怎么才能得到金柜密码呢?

自从有了盗窃金柜的念头,每天夜深人静时,藏豪总愿意在医院大院里转悠,特别是围着财会科的楼观察。

离财会科三十几米,有一个假山,假山下面是个防空洞,平时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医院的院内一共有两个防空洞,一个在后花园附近,大一些,藏豪经常在那里偷窥。另一个就是这个,在前院,离财会科近一些。

有一天后半夜,藏豪正一个人悄悄坐在假山上思考着怎么继续实施他的金柜盗窃计划时,他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防空洞里溜了出来,这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裹,鬼鬼祟祟地沿着小树林向后面的医院家属宿舍区走去。藏豪悄悄地跟上他,发现他是医院看门的老柳,人称瘦猴。身高不足1.6米,体型像个没发育好的儿童。

老柳家在太平房后面的几排平房,与太平间隔了一堵墙。老柳快进自家门前时,回头看到藏豪跟了上来,老柳笑嘻嘻地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肉包子给藏豪吃。

“嘿嘿,我刚到医院外面买了一些包子。”老柳没察觉到藏豪刚才一直跟着他。

藏豪经常半夜三更在外边游荡,所以老柳这个时间见到他并不觉得奇怪。在他的眼睛里,藏豪这种人孤僻、简单,唯一特点就是傻,胆子大。

藏豪不客气地接过肉包,咬了一口,咧咧嘴笑笑着说:“嘿嘿,挺好吃的。”然后,若无其事般地离开了。

藏豪心里清楚,他刚才吃的肉包是病号食堂做的,根本不是瘦猴从外面买的,应该是瘦猴从食堂偷出来的。他要弄清楚为什么瘦猴会从防空洞里钻出来。

藏豪迅速回到了假山,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仔细查看防空洞的大门。防空洞的门锁是虚锁着,用力向下一拉就开了。推开防空洞大门,里面一股霉湿气扑面而来,顺着手电筒的光线,藏豪看见地上还清楚地印着几行瘦猴留下的鞋印。防空洞是个半地下的钢筋水泥结构,里面是一个大厅,大厅四周有几个很小的通气孔。藏豪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暗道和机关,就在他准备出来时,突然发现防空洞大门两道门之间有一个活动门,推开活动门,看到一个一直通向行政大楼的暗道。

暗道有一米多高,人弯着腰可以在里面行走,一直通向办公楼,办公室的地下道是正规的地下暖气管道。他心想,这条暗道一定通往食堂,说不定还通向财物科,因为食堂和财会科在同一个方向,但食堂更远些。

果然,这条地下管道真的通到财会科的下面,在出纳室的墙角处有一个30厘米直径的方形出口,出口上盖着木制的盖子。藏豪顶开盖子,探出头,试了试,这个洞口太小,他的身体太魁梧,上不去。但是,他意外地发现这个地道口的盖子上有一个小孔,透过小孔正好可以看到金柜的密码锁。

藏豪把出纳室的盖子重新盖好,顺着食堂方向继续往前走,在食堂的上方也看到同样大小的出口。他明白了,瘦猴体格小,可以爬上去偷食堂的包子。

意外的发现和收获令藏豪兴奋不已。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盗窃方案了,他感觉到他距离成功不远了。

没几天的功夫,藏豪就得到了金柜的密码。白天他悄悄潜伏在暗道里,通过地道口盖子上的小孔偷窥着,等待着顾梦得打开金柜的机会。

他发现每天早上八点钟顾梦得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金柜。他把金柜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然后旋转密码锁。他先是把密码锁向右旋转一圈、两圈、三圈,停在95的数字上,然后再向左转,一圈、两圈,停下来。藏豪没看到数字是多少,因为顾梦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接下来,顾梦得又向右转了一圈,好像是停在46上。

藏豪的视力极好,他在地道里通过那个小孔仔细观察顾梦得开金柜的动作,观察他旋转的方向和密码。在连续偷窥了几天后,他终于成功了,他确定他已经得到了金柜的密码。

同时,他发现每个星期二夜班饭食堂常规蒸肉包,这天后半夜2点,瘦猴老柳一定会通过这个地道去食堂偷肉包。因此,他想出一个嫁祸于瘦猴和顾梦得的妙计。

他要选择一个行动的日子,即是礼拜二又是发军饷的前一天。

他在正式行动前三天的一个夜里做了一次测试。半夜12点,他悄悄地打开出纳室大门,进到出纳室,用事先配好的钥匙和偷窥到的密码打开金柜。与他事先预料的一样,金柜里面是空的。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现在已经有了出纳室的大门钥匙和金柜的钥匙和密码,金柜里的钱就是他的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着空荡荡毫无警备的出纳室,藏豪的脸上露出了贪婪和得意的奸笑。只要他选择一个好时机行动,这里的钱全都会弄到手。

不巧的是,就在他刚走出来关上出纳室大门,手还留在门把手上时,突然走廊的远处走过来一个年轻人。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马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迎着来人走过去。

走到近处,他认出来这个年轻人正是上次碰到他搂着女尸睡觉的护校学生小刘。真是冤家路窄呀,怎么总能碰到这小子。也许他没看到自己关门的动作,他安慰自己,而且他是空着手,他庆幸今晚他只是做个踩点,并没有偷任何东西,所以不会出任何问题。

在两人擦肩而过时,他狠狠地瞪了小刘一眼。

小刘已经护校毕业了,留在医院电诊科工作,每天晚上都在科里看书看到半夜再回独身宿舍睡觉。起先,看到藏豪站在走廊里并没有感到奇怪,但是,在上楼梯时,在回头看到财会科办公室牌子时,他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不会是要到财会科里偷东西吧?”

男独身集体宿舍就在财会科的楼上,小刘回到宿舍就忘掉了这件事,躺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和医院的采药队一起,去东北的长白山采药去了。

藏豪在外面闲逛了一圈后回到宿舍,他躺在在床上对自己的计划又进行了修改。

12点时正是值小夜和值大夜的护士交班的时候,这时候走廊里人少,但也绝不能拿着大包大包的钱袋子从出纳室的正门出来,否则,万一被人在走廊里看到他手里拿着东西,真就死定了。而且也不能有人看到他,至少不能认出来他,因此他要适当地做点化妆。

准确地说,在测试钥匙和密码三天后,藏豪开始实施了他的盗窃计划。这天既是礼拜二,又是医院发军饷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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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金柜盗窃案

这是1947年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季。

这三天的时间过的格外漫长,藏豪一边等待,一边做着一些必要的准备。他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在天平间标本室的地窖里挖了一个不大的坑,把一个铁皮文件箱放进坑里,作为储藏室。储藏箱的上面压着一块水泥板,水泥板上面放着一些人体标本。即使有人进入这个地窖里,也很难发现这个储藏室。

这个地窖实际上是个没有通气孔、没有窗户的地下室,也是抗日战争时期修建的,冬暖夏凉。由于没有通风装置,所以大家称它为地窖。平时没有人进来,铁门的钥匙由他一个人掌管。他决定把偷来的钱放到地窖里,这里非常安全。从防空洞到太平间的道路只有300米距离,非常僻静,平时白天很少有人行走,半夜更没有人了,他几分钟就可以把钱送到这里。

他连续三天下午五点种,悄悄在财会科附近观察,果然,那几天下班时出纳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每天收费处收到的钱送往银行。

那几天晚上他一反往常,没有外出,吃过晚饭后,早早地回到宿舍,帮助宿舍打开水,听着大家聊天或在一边看着别人下象棋。他每天早早地上床睡觉,很晚起床。

礼拜二晚上,他早早地上床假装睡觉,大约在他上床后不久,同宿舍的几个人也都在他之后很快入睡了。

他躲在被窝里不停地看着手表,他要在11点50分准时行动,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病房前夜班和后夜班护士交班的时候,走廊里不会有人。

半夜里室友睡得正香,他悄悄地溜出宿舍,下楼来到一楼走廊口,躲在楼梯口,竖着耳朵听走廊里是否有脚步声。

医院大院里并排竖立的三座楼房,外表相同,都是二层红砖的欧式建筑,被一条长长的大走廊在中间连接呈“王”字形。长长的走廊铺的红松木地板,夜晚如果有人行走,很远就能听到“咔咔”的脚步声。

在确定走廊里没有脚步声后,他戴上手套迅速来到出纳室门前。他用事先配置的钥匙打开了出纳室的大门,一闪身进入出纳室,随手轻轻把门关上。他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着走廊里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咔咔”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响,最后从出纳室的门前经过,又逐渐地变弱,消失在远处。他知道这不是独身宿舍值小夜班的人下班,因为值小夜班的要午夜12点交班,12点半才能离开。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哪。怎么回事?他心里有点不安。

他站在漆黑的出纳室的门后,感到有些紧张,两条腿有一点儿发抖,心脏扑通扑通的像要跳到嗓子口了。他毕竟是第一次当盗贼,而且又是当大盗。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漆黑幽静的出纳室里,从墙壁上传来了“嗒嗒”的钟表声。他没敢贸然开灯,只是用手电筒对着墙上的钟表照了一下,时针指在11点50分。

他轻轻地走到金柜前,把钥匙插到金柜的钥匙孔里,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旋转着密码锁。由于紧张,他那双解剖尸体时一点都不抖的手,这时却有些发抖,几次旋转都对错了数字,金柜门纹丝未动。

他心里暗自安慰自己,别紧张,就要成功了,发财了。有钱了,没有人敢瞧不起你。他稳定了情绪,再次旋转密码锁。一圈,两圈,三圈,密码终于对上了,他轻轻地打开了金柜。金柜里果然堆满了一叠一叠的美钞,有五元面额,一叠500元;也有10元面额,一叠1000元;也有1元面额,一叠100元。

一看到这么多的钱,他的心情立即激动和兴奋起来,一下子把所有的紧张、不安和恐惧都抛到了脑后。他迅速把钱塞进三个出纳专门用来装钱用的帆布袋子里,麻利地用绳子扎紧布袋子。然后,他打开地道口,将装满钱的袋子扔进地道里面,随后将地道盖子重新盖好。

接着,他擦掉金柜上和地面的痕迹,锁上金柜。

一切都整理完毕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他没有急于开门出来,他站在门里面仔细听着走廊是否有脚步声。他安慰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他经过反复周密思考和精心策划的行动就要成功了。只要走廊里没人看到他,就算成功了。

他把耳朵紧贴在门上,仔细听着走廊里的动静。在确认走廊非常安静后,他迅速从正门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

静悄悄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暗黄色的灯光映现出他那矮敦敦的身影。他快速地溜出大楼,消失在黑夜里。

楼房外面到处都是树丛,他迅速跳到树丛里隐蔽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最后他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

他有些激动,但仍强压着快要成功带给他的喜悦。

他迅速来到防空洞门前,打开活动门,钻进地道。他爬到出纳室的下面,把装得满满的三袋子钱拖了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三轮车,拉到太平间里标本室,藏在他事先在地窖里挖好的储存箱里。

他再次返回防空洞,清理了一下他自己在地道和防空洞里留下的痕迹。

这次行动前后只用了20分钟,他又悄悄地溜回到床上。宿舍里几个室友睡得正香,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躺在床上把整个作案过程仔细地回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纰漏。尽管他做了一点化妆,但他确信,整个行动过程中他没碰到过任何人。很快,他就安心地入睡了。

这一夜很奇怪,他的室友都睡得很好,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被他的鼾声打扰,倒是隔壁宿舍的人被他的鼾声吵得不停地敲墙。藏豪被吵醒后也重重地用拳头在墙上回击了几下。

第二天早晨,藏豪是宿舍里最后一个起床的,起床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晨跑,而是呆在宿舍里假装看书。

他在等待着爆炸性新闻的发生。

第二天上午上班了,出纳员顾梦得打开金柜,准备把钱取出来分装到工资袋里。

打开金柜顾梦得大吃一惊,金柜里空空的,吓得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半响才缓过神来喊了一声:“不好了!金柜被盗了!钱全都没了!”

保卫科高科长跑过来了,院长跑过来了,大家一看都傻眼了,准备今天发工资的14万元美金,一分没剩,全被偷走了。

“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查出来的!顾梦得,你自己管钥匙又管密码,你给我说清楚!”院长瞪着出纳员歇斯底里般地吼叫着。

顾梦得吓得赶忙低着头,脸色苍白,一声不吭。

“大家都出去!屋子里的东西不能碰,也不能摸。”高科长很专业地指挥大家保护现场,等到刑警到来。

刑警队派出最有经验和破案能力的老刑警厉建警长带着他的助手林雨飞和一个小组的人马来到了现场。他们一方面询问出纳员案发时的情况,另一方面,在出纳室里仔细地检查。

出纳室大门没有任何被撬压的痕迹,门锁也没有被动过。窗户是封死的,进不来人,门上和金柜上都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在金柜对面的墙角处有个很小的地道口,引起了刑警的注意。在地道口的边上看到半个不很清晰的脚印。

难道贼是从地道口进来的?老刑警厉建蹲在地道口观察着,可是地道口很小,一般成年人过不来。难道会是儿童作案吗?那么贼哪来的金柜钥匙和密码呢?

刑警决定下到地道里侦查。

医院马上叫来水暖班的班长,询问地道的入口。水暖班长熟练地领着刑警们从大楼外面的一个平时上锁的入口进入到地下道,一路刑警不停地仔细检查和拍照。

在食堂和财务科下面这段地道里发现了很多脚印和手印,有些痕迹明显是刚刚留下的。在出纳室下面地道里,可以看到布袋子在地下的拖痕,顺着这条拖痕,一直走到通往防空洞的地道。刑警们从防空洞的活动门钻了出来,来到了防空洞里面,看到防空洞的地面残留着一些足印。

侦查到此,厉建警长似乎心里有数了。

他分析说:“如果是内贼,首先怀疑的是出纳员顾梦得,他住在后面的家属大院里,完全有可能在夜里通过地道把钱拿走。如果是外贼,那么这个贼是从防空洞的活动门进入到大楼 下面地道的,又从地道口上到出纳室里,但是这个贼手里要有金柜的钥匙和密码。”

“我发现出纳室出口的盖子上有一个缝隙,可以看到金柜的密码锁,能不能是盗贼通过这里窃取了金柜的密码。”高科长提出了这条珍贵的分析意见。这是整个侦破过程中高科长唯一的一次比较靠谱的分析。

“有这个可能。”厉建警长点点头表示赞同。

刑警们经过对比发现,出纳室里留下的半个脚印与地道里、食堂里还有防空洞里的脚印是一个人留下来的。

“食堂里今天凌晨丢什么东西了吗?”林雨飞询问食堂负责人。

“食堂里什么也没缺,就是包子少了一些。”食堂负责人回答。

“难道贼在盗窃金柜同时还偷了包子吗?”另一个刑警悄悄问林雨飞。

林雨飞没有说话。

不过既然要偷钱,就没有必要再偷包子,除非是顺手牵羊。在那个饥饿的年代,有时一只金戒子还换不来一个包子。那个时期,生活很贫穷,贼偷吃的也很合情理。

“以前发生过丢东西的事吗?”

食堂负责人回答:“食堂近来经常感觉到丢包子和馒头,每次丢的还不少,又抓不到贼,后来怀疑是食堂内部人干的,我们也没敢声张。”

其实,除了老柳,其他人也在往家里偷吃的,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食堂只好吃食堂了。

“周二夜班饭常规是肉包,值夜班师傅下班后第二天休息,早晨上班的人不知道夜班剩了多少肉包子,所以,很难发现有肉包子被偷。”负责人补充说。

“今天凌晨夜班人员几点下班的?”

“大约后半夜1点半离开的。”负责人回答。

刑警们对食堂丢包子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通过在食堂的调查,刑警意外地获得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半夜食堂要给值班的医护人员做夜班饭,大概要忙到后半夜1点半才下班,离开食堂,而做早餐的师傅早晨4点钟就来到食堂准备早饭了。贼应该是在2点-3点左右进到食堂,而且根据脚印分析,食堂和出纳室的贼可能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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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栽赃陷害

案件初步的侦查结束了,办案组厉建组长在医院办公室里组织召开了案情分析会,有刑警、院长和保卫高科长参加。

“贼是什么样子呢?”厉建警长给贼画了个像,说道,“身材瘦小,能够通过成年人无法通过的地道口,家庭生活拮据,也许人口众多,有夜里活动习惯和经验。但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一个人作案,也不完全肯定食堂和出纳室被盗是一人所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到食堂偷包子的人,同时也爬进出纳室,并留下脚印。”

听到刑警们对贼的描述,保卫科科长的高蓝峰随口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老柳。”

“老柳是谁?”厉建问道。

“老柳是医院看大门的,专门上夜班,名叫柳爱柳,50岁出头,家里有老父老母,还有三个儿子,老婆没有工作,全靠她一个人的薪水养活全家。”

“他身材如何?”刑警林雨飞关切地问道。

“身高不到1.6米,像个没发育好的小孩子,大家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瘦猴。”高蓝峰得意地看了院长一眼。院长似乎是赞成他的看法,点点头。

“老柳从前是个老兵,打仗时立过功,后来由于左臂受伤留下一点残疾,就被安排到食堂做炊事员。在食堂工作时,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今天拿点米,后天拿点面粉,搞得食堂里的人员经常相互猜疑,大家的关系很紧张。后来大家都怀疑是老柳干的,但没有什么证据,高科长来处理这件事情时,老柳又蛮横地和高科长吵了起来,结果,高科长一气之下向我汇报了这件事,医院把他调离炊事员的岗位,让他去看大门去了。”院长向刑警们介绍老柳从前的经历。

“马上把他先看起来,取他的鞋印。”

刑警们立即来到老柳家门口。

老柳下了夜班正在家里睡觉,听到有人敲门,不高兴地起来,问了一声:“谁呀?大白天地敲门。”

他嘴里嘟哝着打开门,一看是警察,吓得他转身就往屋子里跑,刚想打开窗户跳下去,被刑警们一下子按倒在床上。

一看到他的体型,刑警们就认定了地道里和食堂里的贼一定是他。把他的鞋拿过来一看,果然鞋印也吻合。刑警们在他家里不仅搜查出他刚刚偷出来的包子,而且在床铺下还发现了500元美金,五元面额,500元一叠,正是金柜里的钱。

没想到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笑得高科长嘴都合不拢。

“不仅案子破了,还抓出一条蛀虫,一举两得呀!”院长在一边也松了一大口气。

可是老刑警厉建的心情并不轻松,他心里一直奇怪,金柜是怎么打开的呢?他怎么会有金柜的钥匙和密码呢?巨款在哪里?

刑警在高科长的办公室里立即对老柳进行审讯。

“柳爱柳,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偷东西。”

“你偷什么东西了?”

“在食堂偷包子。”

“几点钟进的食堂?”

“后半夜2点钟。”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

“因为这个时间做夜班饭的师傅刚下班。”

“除了包子你还偷什么了?”

“别的东西没偷,就偷包子了。”老柳小眼睛盯着问话的警察,肯定地回答。

“你放在床铺下的500元钱是哪里来的?”

“那是我自己的钱啊!”老柳神情有点慌张。

面对审问,柳爱柳承认他夜里2点钟从地道里钻到食堂偷包子,可是他不承认他进入出纳室偷金柜里的钱。他坚持床铺下的500块钱是他每个月的军饷攒下来的钱。

刑警们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他每个月只有30几美元的薪水,又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口,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钱呢!明明是出纳室的钱,连捆钱的纸条都带着出纳室的标记,老柳明显是在撒谎。

“你家里怎么会有医院出纳室金柜里的钱?明明是你昨晚进到出纳室里盗窃了金柜,我们在出纳室里还发现了你的脚印。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什么?你是说出纳室昨晚被盗了?”老柳突然反问道。

“你装什么糊涂?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进入出纳室的,怎么打开金柜的?14万美元巨款藏到哪里去了?”

“14万美元?我的天哪!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老柳吃惊的尖叫起来。

“鬼都不会相信你的这套鬼话。”刑警们交还了一个眼色,给他来点颜色看看。

一顿暴打,老柳的小体格吃不消了,连连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全都招!”

老柳说他从食堂偷包子回来,在地道里意外地发现一个牛皮纸口袋,里面装着500美元,他顺着地道口向上一看,发现是出纳室,他猜测一定是谁偷了钱藏在这里的,所以就顺手拿回家里。

“我真的没有进到出纳室,没偷金柜里的钱。”老柳可怜地看着刑警说。

老柳这时说的是实话。夜里他进入地道时他通过手电筒的光线已经发现地面上有一道一道的拖痕。他奇怪,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道,难道还有人通过这个地道偷别的东西?现在听说出纳室被盗,联想自己检到的500元钱,他明白一定有人通过这个地道偷了金柜。

“说实话,坦白从宽,金柜钥匙在哪里?你怎么打开金柜的?谁是你的同伙?我们已经发现你的脚印留在出纳室里,证据确着,你抵赖也没用。”

“真的是我在地道里检到的,我从没进过出纳室,再说,我没有金柜的钥匙和密码,怎么能能打开金柜呢?我这辈子连金柜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更别说开金柜了。关于脚印,我也不知道我的脚印怎么留在上面了。”老柳不停地争辩着。

其实这时老柳心里很明白,他明明在地道下面走并没上去过,怎么脚印会留到出纳室里呢?一定是偷钱的人在陷害他。最有可能偷钱的就是顾梦得,他是出纳员,可以监守自盗。

“还狡辩,给他点厉害点的!”

这下子可让老柳吃不消了。

“唉哟!别再打了,我这次真招了。是出纳员这小子和我一起偷的,他有钥匙,又能打开金柜,他下班时故意忘记锁金柜,让我从地道口进去,打开金柜把钱装到牛皮纸袋子里,扔到地道里,再拖到防空洞里。”

“钱呢?”刑警问道。

老柳眼珠转了一转说:“他让我把钱放到防空洞里,他会来取走,说以后再分点给我。我因为缺钱花,就先偷偷拿了500元回家。”

老柳自以为自己聪明,编了一套圆满的瞎话。他觉得他只能这么说,如果他说是顾梦得干的,和他没有关系,刑警也不会相信,而且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继续受苦。既然他顾梦得偷了钱还陷害我,干脆把他咬出来。

想到这里,老柳显得放松多了,因为他看得出,刑警们对他的供词很满意,不再刁难他了,还给他端来一杯白开水喝。

他心里想,你们这些傻警察,怎么会死盯着我这么个小偷小摸的人呢?我会干这种大事吗?哼!肯定是出纳员这小子自己干的,他有金柜钥匙又有密码,钱肯定在他那里。好你个顾梦得,你想嫁祸于我,我可不像这些警察这么愚蠢!这帮臭警察,我说真话你们不信,那我就编套瞎话,帮助你们这些笨蛋们破案,等破了案子也自然会还我个清白。

想到这里,他竟然感觉自己是个有功之臣,向刑警们索要了一根香烟,坐到凳子上,吞云吐雾,显得很自在的样子。

柳爱柳这个人像他的名字一样,很会爱自己,自私自利,也很会保护自己,每当遇到困难和危机时,他的脑筋灵活,会想出各种鬼点子。但是,小聪明有时也会误大事。

刑警们迅速把出纳员抓了起来,连夜审问。可是不管怎么审,顾梦得就是喊冤,一直没有招供,钱也没搜查出来。

顾梦得反问警察最多的一句话是:“没有钥匙和密码的人就打不开金柜吗?”

他想提示警察会不会有什么盗窃金柜高手不需要钥匙和密码就把钱盗走了。但警察们很清楚,像老柳这样的人,没有钥匙和密码,肯定打不开金柜,所以更加怀疑顾梦得是老柳的同伙,甚至还是主谋。

“怎么没有钥匙和密码,你不是有钥匙和密码吗?”警察故意答非所问。

警察们继续加紧审讯,三天过去了,出纳员还是不认罪,老柳则死咬着他不放。

难道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厉建警长似乎开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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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4: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金蝉脱壳

电诊科的小刘在那天夜里走廊碰到藏豪的第二天,就跟着医院组织的采药队去长白山采药去了。

两星期后,医院的采药队回来了,药房的老王主任亲自来迎接他们。

老王主任客气地对大家说:“你们辛苦了,为医院采了这么多名贵中药材,而且安全返回了,我非常的感谢你们。”接着,老王主任又说:“在你们离开医院这段时间,医院出了件大事,财会科的金柜被盗了,全院职工这个月的军饷都被盗走了。”

听到王主任讲到医院财会科被盗的事,小刘突然联想到出发前的那天晚上,在走廊远处看到一个人站在出纳室的门外,一个手似乎在开门,看到他走过了,把手拿下来,迎着他走过来。走近时一看是藏豪,他当时还感到奇怪,这么晚了,他怎么还要去出纳室。

他急忙问:“财会科是哪天被盗的?”

王主任回答:“可能是你们走以后的第三天吧。”

小刘随口说:“不对吧,应该是我们走的当天吧?”

“不是,是你们走后的事,具体是哪一天我也记不住了。”

尽管时间对不上,但小刘感到事情的重要,他马上赶到医院的保卫科见了高科长,向他作了汇报。

高蓝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报纸,漫不经心地听着小刘汇报的情况。

他对眼前这个矛头小伙子并不怎么感冒,上次向他报告说他看见藏豪在天平间里搂着女尸睡觉的情况差点让他出丑,他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又来报告这种没有什么价值的线索,他只好耐着性子听完。

“首先你说的时间就不对,你看到他的那天夜里医院什么也没丢,金柜被盗是三天后的事情。再说现在盗窃犯已经抓到了,也已经招供了,就差钱还没找到。”高科长直接否定了小刘的猜测。

高科长的主观、简单、自信是众所共知的,他只能是干保卫,直接了当和坏人打交道,如果让他破个案,分析个问题,似乎还差很多。他已经完全相信柳爱柳的供词了。

小刘还想说些什么。高科长冲他摆摆手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小刘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保卫科,心里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有点可疑,藏豪半夜要开出纳室的门本身就值得怀疑,说明他可能在打什么出纳室的坏主意呢,不会是偶然的。

小刘又找到了厉建警长,向他汇报了这件事。

厉建50几岁,中等个,瘦长脸型,小眼睛,眉毛有些吊,有30几年的刑事侦查资历,曾经侦破过著名的“北方碎尸邮递案”和“国际列车盗窃案”,闻名于西北各省市。

厉建警长听了小刘讲的情况后沉思了一会,说:“你讲的这件事很重要,虽然时间上不符合,也还不是直接线索,但还是值得考虑,到目前为止,任何可疑的线索我们都要去调查和分析,因为案子还没结。这个案子线索很少,我们会调查一下。谢谢你!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放心,我不会再和其他人说了。”小刘满意地走了。

刑警们一边加紧审训老柳和顾梦得,一边秘密调查藏豪。

首先,刑警们调查藏豪有无作案时间。

同宿舍的室友都能证明藏豪那天晚上大概九点钟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他平时几点上床?”

“他平是都是后半夜才睡觉,是个夜猫子,那天好象他说有点不舒服,要早点休息。”

“那你们大概是几点睡着的?”

“我们几个每天都是十点钟闭灯睡觉,大概十点半左右睡着的吧。”

“你们中有没有人听到或看到他半夜起来或离开?”

大家都摇摇头。其中一个室友说:“好像听到隔壁宿舍的老刘说半夜2点左右,他被豪哥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他不断地敲墙,结果把豪哥敲醒了,豪哥也敲了几下墙,。”

另一个室友插话说:“我半夜也好像听到他们敲墙的声音,特别是藏豪敲得很重,把我吵醒了。”

刑警们感觉到似乎藏豪没有作案时间,接下来的调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但他们还是悄悄地搜查了他的宿舍、办公室,结果一无所获。调查藏豪与顾梦得之间的关系,大家反映他们虽然是老乡,但他们之间没有亲密的来往。

回过头来再审讯老柳,特别是调查老柳和藏豪的关系,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刑警们在审讯老柳时突然问他:“你是不是与藏豪合伙盗窃的?”

老柳的头摇得像个钟摆似的。

“他这种人这么笨,除了胆子大,敢和死人打交道外,别的什么都不懂,连话都说不来,老婆也讨不到,还能干这么大的事?你要说他敢奸尸我相信,你要说他敢盗金柜,我不信。他呀,你们想都不用想。你们相信我,就是顾梦得这小子干的,钱他都拿跑了,藏起来了,所以他死不肯承认。我要把钱都拿跑藏起来,我也会死不认账。你们像对我那样狠狠地去对付他,他准会交待,把钱交出来,他比我还怕死。”

老柳现在急于希望顾梦得早点交待,他交待了他柳爱柳就清白了。

老柳的话听起来还算有道理,也符合逻辑,所以也误导了这些刑警。但不管怎么说,刑警听了老柳的话,总感觉不舒服,好像他是在嘲笑或讥笑他们。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少说那么多废话。谁狠狠地对付你了,你这是罪有应得,怎么,你干了坏事还要我们像对祖宗那样供着你呀!”

“啪”的一声,老柳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是,是。”老柳立刻老实了。

柳爱柳的话还真起作用了,随后几天刑警们真地下大力气来对付顾梦得,几班人马轮流审讯,严刑拷打。

几天下来,顾梦得已经面色苍白,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了,问什么话也不回答,也不再辩解了,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自己管钥匙和密码,金柜被盗自然怀疑他。可是他问心无愧,他丝毫没有屈服的念头。

他嘴里嘟哝着:“你们冤枉我,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审讯的人开始时还以为他是消极抵抗,还在继续用点手段对付他,后来发现他连一点挣扎和躲避的反应都没有了,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顾梦得,别装死!”

一桶凉水泼过去,他头耷拉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审讯的人慌了,急忙把他往医院急诊室抬。

急诊室的医生翻开他的眼皮,发现他一个眼睛的瞳孔大,一个瞳孔小,怀疑他有脑出血,正准备给他做腰椎穿刺,他突然没气了。

顾梦得死了,因为他一连几天不吃也不喝,绝食,被定了个盗窃罪名和畏罪自杀的罪名。就这样,他不明不白地死了。

老柳听说顾梦得死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嘟哝着:“这下子我可完蛋了,你顾梦得小子好狠呢,真的死了都不放过我,钱你盗走了,罪让我替你扛着,我冤枉啊!”

老柳真地傻眼了,他知道顾梦得一死,他无法洗刷清白了,都怪他自己自作聪明,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虽然后来他又改口说他没和顾梦得合伙盗窃,原来讲的话都是他编造的,但是,没有人再相信他的话。

厉建警长虽然一直心里几点疑问,但也不好再继续侦查下去了。因为他也不想让顾梦得再现清白了,否则他的死也不好向上司和家属交待,还是让他带罪死了好。再说,人死了,有罪和无罪两方面都无法对质了,包括可能被顾梦得盗走并藏起来的钱,几乎都不可能找回来了。

如果是老柳盗窃了金柜,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脚印清除掉?如果是顾梦得和老柳合伙盗窃金柜,为什么不造成一种破坏金柜的假象?他自己又管钥匙又管密码不是最先被怀疑的吗?

可是也有人认为顾梦得在作案前就有所准备了,把钱藏起来了,宁肯死也不交待。老柳就是这么认为的。

老柳被判了有期徒刑15年,全院还开了公审大会。公审会上,老柳似乎还有些不服,但是他的嘴被固定了,说不出话。

金柜盗窃案结案了,但最终被盗的钱没有找到。因为顾梦得不明不白地死了,案子再也无法追查下去了。

老柳承认他确实偷了食堂东西,还在地道里检到了钱,但他没有盗窃金柜,他认为是顾梦得陷害他。他的这些上诉一直持续了近三年,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他也找不出证据证明他无罪。

一直到后来藏豪犯了事,被抓起来,藏豪主动交待了这个案子,事情才真象大白。但是老柳还是被改判了五年,仍然是盗窃罪,还得继续坐牢两年。

藏豪的完美盗窃计划很简单。那天夜里他把一点安眠药放到宿舍的暖水瓶里,宿舍里大家都是共用一个暖水瓶,喝了暖水瓶里的水,同宿舍的室友都睡得很香,因此没有人察觉他半夜里曾经离开宿舍。回来后他又有意地打着呼噜,吵得隔壁人不能入睡,甚至用力敲墙把同寝室的室友惊醒,为的是证明他自己2点钟到3点钟时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第二天早晨又及时把那些放了安眠药的水倒掉。

他在病理实验室工作,很容易把防空洞里老柳留下的脚印移到出纳室里,也很巧妙地把他自己的脚印和手印清除掉,而有意留下拖钱袋子留下的痕迹。他确定刑警一定会发现那条暗道,并且会找到2点钟到食堂偷过包子的老柳。

他知道老柳这个人很诡秘,有些小聪明,夜里2点钟到食堂偷东西时肯定能发现地道里有袋子拖过的痕迹。一旦他知道金柜失窃,他会意识到这些拖痕是盗贼运送钱袋子时留下来的痕迹。但是,他明白得越多,他越脱不了干系。而且,老柳一旦发觉自己被人诬陷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出纳员,他很可能会咬住出纳员顾梦得不放口。

至于藏豪有意放到地道里的500元钱,那就更简单了。像瘦猴这样的人,检到钱肯定会拿回家的。即使瘦猴没有发现这包钱,刑警也会发现这包钱,最后还是会追查到瘦猴的脑袋上去。

唯一可怜的是出纳员顾梦得,藏豪没想到他会落到这个下场。毕竟是老乡,藏豪后来曾经去过一次顾梦得的老家,看望过他那已经哭瞎眼睛的老母,买了一些慰问品,但是没敢留下自己的姓名。

对于这个完美的盗窃案,藏豪似乎并没有感到骄傲,他觉得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轻松地做到和做好,只要他愿意去做。

这个案子结案后,他没敢马上动用那些藏在太平间地窖里的钱,他还和过去一样,上班、夜游,干着原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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