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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作者:笑看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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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9 09: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古镜(6)

“用纸扎成的人子?大爷你说的是烧给死人用的纸人纸马那类东西么?”刘老大和我们一样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古镜与纸人会有什么关系。

“嗯,没错,就是烧给死人用的纸人!”老大爷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这个地方,以前有个老风俗,就是当有老人谢世的时候,不管家境贫富﹑棺椁好坏,都必须要请人扎些纸人纸马的,烧给阴间的人使唤,或当作丫环仆人﹑或当作家畜脚力等等。但在十多年前,这个风俗习惯却不得不取消了!”

“为什么会取消呢?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怪事啊,大爷?”刘老大示意我们几个安静点儿,“总不会是那些纸人纸马的东西,也会作怪吓人吧?”

“哈,要是那些草扎纸糊的玩艺儿,也会作怪吓人,那老母猪都得会一溜烟儿地倒着爬树啦!”大傻兄弟一句话,就把原本死气沉沉的肃穆气氛,刹那间搞得笑声不断。

“诶,笑归笑,虽然说起来这事儿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不过这世上的怪事啊,它还就是真多!大爷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说瞎话骗你们的!”老大爷呆呆地说,“要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也会和你们一样,绝不相信这种鬼事的!”

“大爷你是说,你亲身经历过纸人作怪吓人的事儿?”我对那种纸和高粱秆儿扎成的人子作怪的事很感兴趣。

“咳,岂止是作怪吓人而已,它娘的那种鬼东西,是真正要人命的去害人啊!”老大爷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油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后悔。

我们几个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下文,想要听听老大爷讲讲他那亲身经历的怪事。

因为用他的话说,黄土都已经埋到他脖子啦,他绝对没必要说瞎话骗人,搞不好到阴间被割舌头什么的;另外就是他所说的怪事,竟然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纸人作怪吓人﹑害人的离奇事儿。

只有刘老大冷静地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那老大爷:“大爷,其实这给死人烧纸人纸马的风俗习惯,我们那儿也有。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纸人子还会显灵作怪啊,更没听说过纸人子还能害人的!”

“呵,年轻人呐,老朽我当然知道随随便便弄个纸人子,它是不会作怪吓人的!”老大爷苦笑了一下,痛苦地说,“我们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扎纸人子的方法不一样,不但画得和真人极为相似,而且后来受一个巫师指点,是采用的奇门秘法弄成的!”

“大爷,扎个纸人纸马的,简单的就是直接用高粱秸扎个架子,用纸一糊即成;再复杂点的,也不过就是请个画匠,把那些纸人纸马画得逼真一点而已!你们这儿怎么还会受巫师指点,搞什么奇门秘法啊?”刘老大虽然比我们年长十多岁,一向见多识广,但他听了老大爷所说的,扎个纸人纸马,还要用什么奇门秘法,当然是和我们一样,一头雾水﹑满脸愕然。

“咳,我说那个阿紫的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又扯些纸人纸马的?”大傻兄弟小声的嘟囔道。

“纸人?阿紫?阿紫?纸人?”小李一个人低声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慢慢慢,先别说话!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当初我们都以为是女孩子的名字,肯定是紫色的紫!但我现在想啊,那个阿紫,会不会是纸人的纸,也就是阿纸?”

“哎呀!阿紫?阿纸?它娘的,这事还真难说!”刘老大猛地拍了一下手,“有可能!她只是说她叫阿紫,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儿,但她可能是个纸人吗?”

我们都看着老大爷,怪不得他老人家莫明其妙地讲起了纸人作怪的事儿呢!难道刘永福的被害,真的会与一个纸人有关吗?

老大爷听了我们的话,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脸上古井不波,没有什么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一个劲地抽着他的老烟锅子。

“大爷,麻烦你老人家讲讲吧,讲讲你们这个地方扎纸人纸马的,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的!”刘老大热切地看着老大爷。

“咳!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反正喝点儿酒也睡不着,我就给你们讲讲吧,只当咱们爷几个闲扯瞎聊,至于永福那孩子的事儿,我不敢保证就是纸人子干的;但我敢保证我讲的情况全是真实的,全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老大爷又狠狠地抽了两口烟,缓缓讲了起来:其实给死人扎纸人纸马这个东西,也是老习惯﹑老风俗啦。可能很多地方都有这么回事儿,而且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也不过是手艺有高有低,画的好坏有别,扎的大小不同罢了。

从我记事儿时起,我们这个地方所扎的纸人纸马,都是出自于有名的民间大画家——刘道子之手,他们那是祖传手艺,厉害的很,在我们这一带名气很大!

刘道子其实是个年轻人,虽然姓刘,但真名却并不是叫做道子,那只是绰号而已。因为他画画的技艺很高,人们便比作唐代画圣“吴道子”,给他们起了一个“刘道子”的外号罢了。

刘道子画技高,却并愿出山入仕什么的,只是在家泼墨挥毫,靠着给人画纸人纸马的手艺吃饭。

刘道子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我也不会夸人,只能老实地说,凡是出自于他刘道子之手的画,那绝对是像的很。给老百姓画的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那脸面﹑那身子﹑那打扮,特别是那眼神儿,和真人是不差分毫,让人只怕他会从画上走下来一样!

刘道子给村民们画的纸人子,那可不像别的地方粗制滥造的,他扎的纸人子,和真人一般大小,不但眉目如生,而且衣着打扮也和真人一样!

就凭这一点,我们这儿的纸人子就和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听说有的地方,直接用纸一糊,随便画上个鼻子嘴巴的就算成了!

当然,他刘道子画得再像﹑再逼真,那些纸人到底还是纸人,这点不能胡扯。就算它再像真人,最终它还是假的!

但是,这可是个大前提,喏,就像前面这个油灯一样,油再好,灯芯再大,不碰到火花它也没用,也绝对不会发明发亮的;不过要是用火一点,它发出的亮光就连三间房子也装不下!

那些纸人纸马的也是那样。除了形状大小非常逼真之外,就是有一个巫师在旁指点,对那些纸人纸马采用了一点奇门秘法,结果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当然,要不是那个巫师,也不会出了那么多吓人的事儿,我们这个老风俗也不会被迫取消。千不该万不该,我们不该相信一个游方到村里的那个巫师。

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游方的老者,不僧不道的,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哪门子经,修的是什么道,走到我们这儿,就不愿意再走了。

反正当时我们看他一大把年纪了,也就各家给他一些粮米什么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巫师还真有些本事。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个人冲撞了什么邪物,胡言乱语﹑卧床不起,吃了几服药﹑请了几个神汉也没看好。

那个巫师听说后,主动上门,一不开药﹑二不跳神,也不需要设香案﹑上供品,只是冲那病人叽叽咕的念了些咒语还是什么的,反正那个病人立即就好了!

这一下,全村人都对那个游方到此的巫师,开始刮目相看了。很多人好奇地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说人如浮萍﹑生死不定,还管什么老家不老家的,他早就忘记自己是哪里的人啦!

人们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愿意说,只说是既然你们叫我巫师,那以后就以巫师称呼我算了。

从那以后,我们都把他当成奇人看待,家家轮流请他吃饭住宿,奉为上宾一般。

那巫师倒也不吃闲饭,凡是村里有什么邪病怪事,找他一准能解决。不过,真正让他大名远扬,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却是另外一件奇事。

当时我还年轻,那件事我亲自参加过,所以记的很清楚。那时我们村的老族长还健在,就是他家里出了一件怪事。

说起来事儿也不大,就是比较吓人。老族长家里盖在新房子的时候,在挖地基时挖出来个小石人。

那个小石头雕成的人子,不过二尺上下,也不甚精美,既不是道家供奉的太上老君,也不是佛家供奉的佛祖观音,就是那么一个五官不清的石雕而已。

但那个巫师听说以后,立即赶到现场,对老族长说,这可是个大事儿,这个石人不简单,千万大意不得,让老族长一家人烧香磕头,供奉它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保佑全家不出什么凶事。

老族长一向自视甚高,更何况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石像,又不是什么三清四帝﹑八洞上仙的,要他一族之长当祖宗那样供着一个石头人子,他当然不愿意。

所以老族长根本不听巫师那一套,不但冷冷地让那个巫师走远点,而且直接吩咐人把那个石像扔到旁边算了。

那个巫师见老族长不但不听他的,而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多说,叹息一声转身就走,临走时却留下一句非常刺耳的话:“诶,不听我言,三日黄泉;不听我令,全家没命!”

要不是众人相拦,老族长差点让人打断那个巫师的两条腿!毕竟他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只是由于在场的众人相劝,老族长才算饶过了他。

可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的是,从那巫师说后的第三天,整整就三天,老族长竟然真的撒手归天了。

当时我也在场,老族长家盖新房嘛,全村的年轻人都在帮忙。老族长当天神清气爽﹑身体硬朗,一点有病的样子也没有,好好的突然摔了一跤,就倒地不起了。

在场的众人连忙把老族长扶起来,又叫魂又揉胸的,也有懂些岐黄之术的人,对老族长掐人中什么的,结果根本没等来得及请大夫,他就一命呜呼了。

老族长去世后,大家都很紧张,因为那个巫师当时说的很清楚:“不听我言,三日黄泉;不听我令,全家没命!”

只不过当时老族长不相信,大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老族长不幸被他言中,说明那个巫师不是胡扯骗人,要是再不想法化解,老族长一家,真有可能是凶多吉少!

老族长在村内德高望重,大家对他家的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很多人立即去找那个巫师,说是老族长当初不听大师之言,他如今已经撒手人寰﹑驾鹤而去;现在请大师无论如何也要出手化解,帮助老族长一家人平安无事。

只可惜的是,老族长的大儿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平常以打猎为生,整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根本不信鬼神那一套。

当那个巫师去他家,要他作为长子,供奉那个石像七七四十九天时,老族长的大儿子连打带骂的把巫师轰了出去。

那个巫师再也不愿管他家的闲事,而且告诉众人说,你们要是不信,老族长家一个月之内,一定会再现血光之灾!

众人当然不愿意看到老族长家再出现什么意外,纷纷劝他大儿子赶快按照那个巫师的话去做吧。鬼神之事,我们小老百姓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不要再招惹什么无妄之灾!

只可惜的是,他的大儿子根本不把大家的良言放在心上,说是他爹年老归天,与一个破石头有什么关系?

过了老族长的五七忌日,他大儿子照样上山打猎,这次他几天未归,村里人感到事情不妙,很多人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上山去找,结果在后山发现了他的猎枪刀具,还有破碎的衣服和斑斑血迹。

不用说,这事又不幸被那个巫师言中了!

这一下,一个月之内老族长家连出两条人命,大家全都惊慌失措,立即把那个石像找了回来,清洗干净后,恭恭敬敬地放在老族长家的神位上——这次老族长全家再也没有反对!

那个石像在老族长家里供奉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巫师就主动赶到老族长家里,把那个石像请了出去。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包括我在内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石像竟然诡异地流泪了!

后来老族长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怪事,一家人也就平平安安的了。

这事确实怪得离谱,让人难以相信。于是就有很多人缠着那个巫师,请他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破石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为什么要老族长在家供奉它七七四十九天。

那个巫师任凭众人如何追问不休,只是摇头微笑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泄者有难﹑听者有灾!”

众人自是非常忌惮,再也不敢多问,只怕给自己招来什么无妄之灾——毕竟老族长一家两口人命,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从那以后,全村人对那个巫师奉若神明﹑言听计从,而且我们村里老少爷们一商量,干脆就把村头那座老庙让给他,成为他的落脚点,供他吃喝,让他在庙里修行,以帮助村里的百姓们趋吉避凶﹑化解危难!

村外面的那个破庙,你们见到了吧,那个破庙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建的,原来供奉的是一位忠臣良将,自从那个巫师住进去以后,巫师认为他不过是一古代将军而已,早成鬼魂,会有什么灵识?就拆了它的像,腾空了大殿,弄得很是宽敞。

那个破庙里供奉的将军,也确实没有显过什么灵,当然清灰冷灶的无人上香上贡。所以那巫师弄坏它的塑像,村里人也就不管不问﹑没人反对。

那个巫师住下以后,名气更是与日俱增,因为凡是村里的邪病怪病,或者是坑边河沿不干净,请他处理全部都能顺利解决﹑迎刃而解!

时间长了,村里人对他是更加信服,直把他当作活佛在世﹑神仙临凡一般,对他的话更是百听百信﹑无人敢违!

后来有一次,村里有位老人寿终正寝,他家人自是按我们的老风俗,请刘道子弄了些纸人纸马的以表孝心。

当时那个巫师正好看到那些纸人纸马。看到那些非常逼真的纸人纸马,巫师也是感叹不已,很是佩服刘道子的手艺。

只可惜那个巫师临最后说了一句:“哎呀,这些纸人纸马的,画的实在是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只可惜世人愚昧,此等供品不能被那老人家所享用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在场的一个邻居正好是那死者的门宗后人,他当然明白那个巫师的本事,对他的话更是毫不怀疑,所以立即向那个巫师请教,如何才能将这些逼人的纸人纸马送给老人享用?

那个巫师呵笑道:“那些纸人纸马,虽然十分逼真,但它们也只是没有一点灵识的纸品而已,虽经火化,实难上天堂﹑入地府,被仙逝的老人享用!”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立即围住那个巫师,请求他教个法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巫师笑着点了点头:“此事并不难办,看在各位一片赤诚孝心的份上,我就传给大家一个法子,管保那些纸人纸马追随仙逝之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古镜(7)

在场的村民们听到那个巫师如此一说,当然是大喜过望!

本来给死人烧个纸人纸马的,只是村民们遵循多年以来,先辈们传下来的风俗习惯而已,说白了也只是求得心里得到安慰﹑不被亲邻们视为不孝罢了;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些纸人纸马的,焚烧以后到底能不能到达天堂地府﹑服伺已经去世的老人家!

因为众人都相信那个巫师的本事,既然他说能办到,那就一定能行。所以大家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到底怎么做,才能将纸人纸马的东西,真正送到老人身边,让去世的老人收到它们。

因为当时正好有人家办丧事,而且那些出自于刘道子之手的纸人纸马已经弄好,所以那家人立即请巫师作法,将那些纸人纸马送给仙逝的老人。

那个巫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说这事必须到晚上子时中刻,他才能以其奇门秘法,让那些无知无灵的纸人纸马,赋予其灵识,让它们上天堂﹑入地府,到达老人身边等等,并对那家逝者长子低声吩咐了一番,这才入席就坐﹑单等天黑。

因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当天晚上,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赶了过去等候,想要看看那个巫师,他究竟是如何用他的奇门秘法,能让纸人纸马送给去世老人的。

大家守在灵棚之外,陪着那个巫师聊天等待。一直等到子时初刻,那个巫师才缓缓而起,铜盆之内洗手净面,拿起主家事先准备好的红羽赤冠﹑金足长喙的一只大公鸡,割喉放血,滴在净碗之内。

我们十多个人围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凝神细看他到底会用些什么奇门秘法,能将纸人纸马送给去世的老人。

只见那个巫师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接着一脸严肃地取过那碗鲜红粘稠的鸡血,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支狼毫细笔,沾了些鸡血,在那些纸人纸马的嘴巴上,认真的涂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就放下血碗﹑毛笔,神情肃穆地对着那些纸人纸马大声说道:“各位人马,原本纸扎,今赋汝灵,要听我话。”

等那巫师忙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再看那些纸人纸马时,发现那些本来就惟妙惟肖﹑几可乱真的东西,经那巫师如此一番折腾,竟然像是真有灵性一般,眼波流转﹑十分有神,就是那张涂了鲜血的嘴巴,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诡异吓人!

做完这一切,巫师又吩咐取来火把,说是不必到坟地焚烧,现在就由他送那些纸人纸马给老人家!

主人家当然言听计从,立即拿来一支火把,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那个巫师。

只见那个巫师冲着那些纸人纸马高声说道:“万物有灵,品有高下,速速归去,追随大驾,用心服伺,不可偏差。”,然后将其付之一炬。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红火炽烈﹑黑烟冲天,那股黑烟在到达房顶那么高的时候,不但没有随风吹散,反而是凝聚在一块,向上缓缓飘去;那股烟雾十分浓厚,渐渐聚拢成形,在灯火明月照耀下,看起来极像那些纸人纸马一样栩栩如生!

这种诡异的场面,在场的人们都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个抬着头,看着那滚滚浓烟,幻化而成人马之形,都是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人们对他是更加膜拜,然而那个巫师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不顾主家的挽留转身而去!

当然,如果只是用些鸡血涂抹一下纸人纸马的嘴巴,焚烧时黑烟聚拢成人马之形,那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更不能让人相信那些纸人纸马的,已经追随去世的老人。

但是,在焚烧那些纸人纸马的第七天,那个去世老者的家人,纷纷说自己梦到老人非常高兴地对家人说,已经有仆人在身边服伺,而且出入有马匹充当脚力。

这一下,那个巫师再一次震惊了全村老百姓,几乎家家以请他到家里吃饭为荣!

后来又有几家办丧事时,请那巫师出马处理纸人纸马的事。他却告诉众人说,以前他所用的方法,只能将纸人纸马的送于去世的老人,却不能保证那些纸人纸马,能像自己儿女一样尽心服伺主人,甚至个别的还有可能妨主。

村民们大惊失色,只怕那些有了灵性的纸人纸马,会不听老人的话,甚至是祸害老人。忙向他请教如何是好。

那巫师却是神秘地说,要想让那些纸人像自己亲儿女一样孝顺老人﹑听老人的话,其实不难,反而做起来更加简单,而且不用他亲自动手,孝子贤孙们自己就可完成。

人们听说有此良方,不但简单易行,不用劳烦巫师,而且那些纸人会像自己一样孝顺老人,当然纷纷请教。

他后来所教的方法果然很是简单,那就是仍在午夜子时,用自己食指的鲜血,滴入纸人口中,然后立即焚烧即可。

从那以后,我们村里的风俗习惯就大为改变,除了必须请刘道子弄些纸人纸马以外,还会按照那个巫师的秘法,在老人下葬前一晚午夜子时,用守孝儿子的食指鲜血滴在纸人口中,然后焚烧,送与去世的老人!

老百姓们用这个方法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村里就开始出现了很多怪事。最先发现问题的,就是第一个用自己食指鲜血滴在纸人口中的刘二愣!

据那刘二楞所说,他有一次走亲戚回来得晚些,到村口时天刚擦黑,只见不宽的小路上有一个陌生人呆呆地站在那儿,见他快到身边时仍然一动不动,走又不走﹑让又不让的。

刘二楞子恰巧酒劲发作,见那人不像本村里的,又站在那里不走不动不让路,就骂骂咧咧起来,问他在我们村边,到底是想偷鸡﹑还是想要摸狗?

结果那人一没有跑,二不生气,只是不带任何表情的说了一句:“血不够了,借给我点血吧!”

二愣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又学有几手拳脚功夫,就划了根洋火,想看清对方到底是谁,是想找碴儿还是想怎样?

火光一闪,二愣子说他算是看清了,那人细眉大眼﹑脸色苍白,特别是他那衣着打扮,根本不是民国老百姓穿的样式,反而有几分与前清长袍马卦有些类似,而且三里五村绝对没有那样的人!

奇怪的是,二愣子却对那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稍一沉思,就想起来了:那人和当初烧给他爹的纸人是一模一样!

当时月黑头带阴天的,村头处并无他人,二愣子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酒劲也清醒大半,吓得浑身发抖﹑撒足狂奔,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总算逃也似的到了家里。

如果说二愣子当时有可能酒喝多了,看走了眼,那么同样曾用食指鲜血滴纸人口中的刘老八那人,人家那可是一辈子与酒无缘,从来是滴酒不沾﹑闻酒就跑,但他遇到的事儿,更加恐怖吓人!

刘老八上面有七个姐姐,家里就他独苗儿一根。当年他老娘过世时,他用刀割开食指,一下子滴了八个纸人子口里,要那八个纸人子,在阴间代表他姊妹八个,好好孝敬他母亲大人。

听说当时由于他出血太多,一下子晕倒在地上,让他姐姐﹑姐夫们大为感动!没想到半年后,那八人纸人子差点要了他刘老八的小命!

据刘老八老婆讲,刘老八在清明节给他老娘上坟回来的那天晚上,本来心情就不好,结果半夜里听到院里有什么动静,他就怀疑是有小偷进院,想要偷他家下蛋的老母鸡。

刘老八蹑手蹑脚的跳下床,拿了一把锋利的柴刀防身,就拉开门冲了出去,想要逮住那个偷鸡贼!

但那刘老八出去以后,就在外面很是惊恐地大叫起来。他老婆也很凶悍,以为他老公碰到了硬茬子小偷,于是就一点也不含糊地操起菜刀,叫骂着冲了出去,想要帮助刘老八。

但院里只有他老公一人瘫倒在地,并无他人,大门没开﹑鸡圈没动,院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哪里会有什么小偷的影子?

他老婆将瘫软在地的刘老八扶到屋里,看到刘老八面无人色﹑脸色苍白,两眼中发出惊恐万状的样子,而且嘴里还不停地哆嗦着:“我不借﹑我不借。”

后来等到天明时分,刘老八清醒过来以后才说,他开门出去以后,看到自家院里站了八个人,一个个直愣愣地围住他,向他借血借心。

当时圆月高照﹑如同白昼,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八个人,正是当初他以血涂口,烧给他母亲的那八个纸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像这种奇闻怪事,不到一天时间就传得风风雨雨,全村皆知。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村西头刘二愣家又有噩号传来:二愣子已经莫明其妙的失血而亡!

这一下,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震惊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跑到村西头二愣子家里,想要了解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二愣子壮得像头牛,从来没听说进他害过什么病,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啦?

等我们赶到二愣子家里一看,我们一个个比那二愣子还要愣得厉害!

因为二愣子的尸体放在堂屋,尚未入殓,脸上如同白纸一样,根本没有一丝的血色,更为吓人的是,他脖子主血管处,却出现了一个血洞,皮肉外翻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往外吸着一样。

这一下,全村人算是如梦初醒:原本那个善良的风俗习惯,经那个巫师一折腾,这才生出这么多是非,还不知道以后再会出现什么吓人害人的事儿呢!

在场的村民们,经过一阵商量之后,立即向村外破庙跑去,想要找那个巫师问个明白!

我们几十个人都感到事情不对,急冲冲的赶到破庙一看,那个巫师早已不见踪影!

大家当然不甘心,立即分头村里村外的寻找起来。可惜的是,直到天黑,我们几班人聚头后才知道,那个巫师的确已经逃跑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全村人都非常愤怒,特别是那些曾用自己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的人们,一个个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哪天自己会像刘老八那样被纸人借血借心,更怕自己会落得二愣子那样的可怕下场!

就在全村人又怒又怕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突然身亡!而且死得更惨!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一般,浑身鲜血淋漓,心脏也是不翼而飞了!

而那个人,仍是曾经用自己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的孝子一个!

这时大家已经开始怀疑,当初那个巫师不肯说出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根本就是故意隐瞒,没安好心!

但到这个时候,要怪只能怪自己愚昧无知,人家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再气再怒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赶快想法化解那些纸人的魔咒才是正事!

附近三里五村的神汉半仙们,当然没有那个本事,一听说我们村里的怪事,人家根本不愿出头,只怕给自己招来晦气一样。

天大地大,人命为大!村民们再穷再胆大,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所以经过众人商量,决定凑钱派人,到百里之外的一座紫阳道观,去请那道法高深﹑素有大名的济元道长,看看能不能化解村里的厄运危难。

那济元道长在村内走了一遍,非常仔细地听村民讲了具体的情况之后,略一沉思,告诉众人说,那个不肯说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的巫师,是个以旁门左道进行修炼的全真败类!

而且那巫师进村以后,村里所发生的而又由他解决的怪事,就是他使用旁门伎俩作祟,然后又出面施以援手,以骗取众人相信的!

在大家对他奉若神明﹑百听百信的时候,他才暴露了真正的目的,以邪门法术驱使阴物害人!

至于那些向活人借血借心的纸人,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纸人!而是那巫师彖养驱使的阴邪之物。

据那济元道长所说,那个巫师安排村民在子时午夜﹑阴气最重的时辰,用食指鲜血滴入纸人口中,以招引游荡在外﹑而又不走正道的孤魂野鬼,然后由那巫师作法彖养驱使,最终借助那些阴邪之物致人死亡,他再摄其魂魄,继续害人。

众人听了那道长的话,一个个悔不当初!是村民们自己把妖道当作神明供奉,这才导致惨剧的发生!

最后,那道长告诉众人,虽然巫师已走,但他控制的那些阴物,一定还会再来,甚至是父债子偿﹑祸及子孙,严重的还会害得滴血于纸人的百姓家破人亡!

事情虽然搞清楚了,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化危解困啊!但那道长却是非常无奈地说,凡事因果相报,很难彻底化解,而且是药三分毒,法术也是一样,用之太甚﹑过犹不及!

大家苦苦相求,那道长才拿出一面梅花造型的青铜古镜,让村民们挂在村头的庙门之上,说是这枚古镜本身也是邪物一个,但用它却可以起到以邪制邪的作用,能保证近十年之内,那些阴邪之物不能进村害人!

如果十年之内那个巫师归阴身死,此厄才算是彻底解决,否则仍难保证十年后村内百姓太平;更重要的是,那枚古镜原本邪物,不可在村内久留,否则时间长了,易被它吸魂反噬,十年头上,可把它从庙门摘下来,丢在人迹罕至﹑越远越好的地方。

老大爷讲到这里,我们终于搞清了事情的大致梗概,怪不得他老人家见到这个青铜古镜之后,先要从纸人喝血借心讲起呢!

我们听了之后,是一阵叹息,除了感叹这事儿的复杂曲折之外,更加认识到人性的复杂可怖:原来这好人坏人,真不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当初的善意之举,有可能包藏极深的祸心!

但我们不明白的是,这村里多年来再无纸人吸血借心的怪事,为何偏偏让刘永福弟兄两个碰上?

当刘老大提出这个疑问时,老大爷也是一脸的茫茫然,因为他也无法判断,刘永福的死,到底与那些纸人是否有关?

但是,那个梅花造型的青铜古镜,老大爷却是认得很准,一口咬定就是当年那个道长交给村民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个阶段,我们又面临了一个十字路口。

因为老大爷的话虽然可信,但从中并不能说明,刘永福的遇害,就是当初那个阴邪之物所做,也许那枚古镜,只是恰巧被人扔在那里,遇到刘永福离体的魂魄时,本性复发,摄取了他的一魂一魄而已!

“大爷,你还记得起这个镜子,当初是谁把它从庙门上取下来扔掉的吗?”刘老大仍想从这个镜子作为解决事情的突破口。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大爷狠狠地抽了两口旱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年冬天,是村里的老光棍去处理的,是他不怕什么邪门不邪门的,把那个镜子摘下来扔掉的,好像听他说,他扔的很远很远,是不会让人找到的地方!”

“我们不妨以这个古镜为线索,来个顺藤摸瓜吧,”刘老大兴奋地说,“大爷,那个老光棍家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聊聊!”

老大爷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个字:“老光棍,他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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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9 09: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古镜(8)

本来以为我们找到那个老光棍,向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顺藤摸瓜呢,结果这条线索又断了,一时间几个人倍感沮丧失落。

“诶,刘老大呀刘老大,你们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弟兄们是当兵打仗的,解决问题就用当兵的那一套!”大傻兄弟摸着头不耐烦的说,“要兄弟我说啊,咱也别整那些复杂的,要想解决这事儿,干脆逮到那个巫师,让那老家伙自己处理不就妥了?要是他敢不听话,兄弟我活活的剥了他个害人精!”

“哈,别看大傻兄弟一根筋,关键的时候,他说的很有道理嘛!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确实又不是官府破案的衙役,当兵的就用刀枪说话办事儿,而且还解决得彻底些!”我立即表示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

“嗯,说的是有些道理,否则就算我们能够除掉几个邪物纸人什么的,也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是能逮到那个巫师,可算是釜底抽薪﹑斩草除根啦!”小李冲我们竖了竖大拇指。

刘老大沉思了片刻,犹豫不决的说道:“你们说的没错,就算是找到害死刘永福的那个鬼东西,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十多年了,既然还有邪物出来害人,按那济元道长所说的意思,就证明那个妖道巫师现在还没有死!”

见刘老大这么说,我们都是精神一振,因为折腾我们这么长时间,搞得我们焦头烂额的,全是那个该死的老巫师的把戏,而且他手里绝对不止阿紫一个傀儡鬼魅!

要是能够找到那个妖道巫师,不但能给惨死的刘永福报仇雪恨,而且也算是给当地百姓们除一大害;当然,我们也能解解心头之气﹑积些阴德,真是大快人心﹑名利双收的好事啊!

只可惜刘老大的下一句话又让我们徘徊起来:“不过,我们出来时团长只给了几天的时间,而那个巫师又不是一天半天能够找到的;再说我们的弹药给养也需要补充,我看还是先回团部商量一下再说吧!”

刘老大说的没错,特别是子弹的问题。我们在百鬼楼下大战巨鼠群浪费了不少,现在所剩弹药真的不多,而且没有团长的命令许可,我们愈期不归﹑私下行动,也是有违军规的。

思路明朗﹑精神放松,我们和老大爷打个招呼,立即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简单吃过早饭,我们就辞别老大爷一家人,踏上回团之路。

回到驻地之后,刘老大将我们几个此行的经过,向团长作了一番详细的报告,并表示说,如果近期无作战任务,希望团长能够批准我们前往刘家沟,去彻底解决那些问题。

为了避免团长不批准我们离团前往,刘老大还特意说出了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那刘家沟,正是我们老团长的老家。

我们团现任团长赵胜龙,当初也是老团长李震雄手下的一个营长而已,又是老团长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也算是他赵胜龙的知遇恩师。

刘老大把这个关系一摆出来,团长当然不好拒绝,立即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并给我们充足的弹药食品等等,命令我们五人全力做好此事,不可虎头蛇尾——本来我们团暂无战斗命令,只是守地驻防待命而已。

有了团长的大力支持,刘老大就带领我们几个人迅速离团。

“弟兄们,现在团长不但大力支持,而且命令我们要彻底解决掉那个妖道巫师,这下我们几个可算是骑到老虎身上啦——要么打死老虎,要么被虎吃掉!”刘老大看着我们说,“要知道那个巫师可是离开刘家沟十多年了,我们从哪儿下手才能找到他呢?”

刘老大的话不无道理!这座大山方圆数百里,其中乡镇村落不可计数,我们总不能盲人骑瞎马的满山乱窜吧?

“刘老大,我认为那个巫师肯定不会到什么县城集镇的,他修的是邪门妖术,一般就在高山深谷﹑比较隐蔽的地方,也就是说那老东西很可能就在这山里面!”小李肯定地说。

“真是扯淡,我也知道他飞不到天上去,关键是这么大的山区,到哪去找他啊?”狗蛋不意为然的说。

“要不,我们先到黄家沟找找黄耗子?那小子鬼怪精灵的,又能听懂老鼠叫唤,估计有他帮忙会好的多!”我感到在山里乱转肯定不是办法,还是到黄家沟找找黄耗子,说不定那小子会打听到的。

反正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刘老大他们几个也赞同我的意见,开始大步向黄家沟迈进。

黄四良见到我们几个去而复返,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他只怕我们几个把他牵扯进去。

刘老大将我们的想法向黄四良一一说明,黄四良也深感此事棘手,如果不除掉那个妖道巫师,说不定他黄家沟也难保以后没事。

“感谢长官们能够为民除害,不过我们不像几位长官有刀有枪的,而且拖家带口不容易;要不,我让小耗子帮长官们打听打听,但不要让我们出头露面,如何?”黄四良既盼望我们除掉那个巫师,又不愿承担风险。

“放心好了,黄兄!只要让黄耗子帮我们打听一下那个巫师的下落,我们立即出发动手,决不会拖你下水﹑连累你黄兄的!”刘老大也理解黄四良的苦衷,人家有老有小的,当然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要知道那刘永福的下场可是惨的很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黄耗子自从从那山洞里出来以后,还真的改邪归正了,他再也没有跟老鼠打过什么交道,只怕被什么巨鼠利用要挟。

而且黄耗子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跟一些家鼠联系之后,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这让我们甚感失望。

或许那个巫师不但没死,而且就藏匿在离我们并不太远的山里某处,更重要的是,他或者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想要先下手为强吧。反正就在我们非常沮丧,准备在黄四良家住上一晚,第二天再想办法的时候,他竟然主动出手了。

当天晚上,因为心情不好,虽然黄四良一家热情招待,但我们只是稍稍喝了一点意思一下,也就吃过饭,在他家厢房中睡下了。

我们五个人挤在一间草房里,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动,直到半夜才困极而睡。但我们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是黄兄吗?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刘老大打着呵欠问了一声。

门外并没有任何回音。

我们几个感到情况不对,出于军人的本能立即坐了起来,迅速摸到各自的家伙进行准备。

借着从小木窗透过来的月光,我们看到刘老大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冲我们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们几个不要动,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后等待着。

几个人屏气凝神﹑侧耳静听,紧张而又激动地盼望着那个神秘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过多长时间,“砰”门外又传来几下若有若无的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寂的山村深夜里,仍然显得十分突兀诡异。

刘老大迅雷不及掩耳般猛地开门冲了出去,我们几个自是接着跟了上去。

明月当空﹑如同白昼。黄四良一家所住的主房,房门紧闭﹑黑灯瞎火,显然人家早已睡下,敲门的绝对不是黄四良一家。

我们扫视一圈,发现黄四良家空荡荡的院子里并无一人。就在我们非常失望,准备回屋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冷笑,从大门之外传来。

“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艺儿!”刘老大低声命令着。

小李眼明手快,立即拉开大门的插板,打开了大门,我们几个快速冲出。

朗朗明月之下,在离我们数丈远近的地方,一个长发高挽的女人背对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无法看清那女人的长相面目,但从背影来看,只见她长发高挽﹑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极像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

这偏僻荒凉的穷山沟中,哪里会有如此雍容华贵﹑风姿不凡的女人?就算有这等尤物佳丽,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刘老大打个手势,命令我们不要开枪,然后压低嗓子,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阿紫!”

刘老大的声音让我身上猛地一凉,它娘的,难道前面那个身姿阿娜的女人,就是害得刘永福开膛破肚﹑鲜血淋漓的阿紫?

刘老大声音刚落,前面的那个女人果然慢慢转过身来!

虽然我们相距数丈,在月光下看得不甚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她五官端正﹑甚是美丽,就像我们在画上见过的四大美女一般,只是她脸色苍白﹑没有表情!

我只感到呼吸变急﹑心脏狂跳——当然不是被她的美色吸引,而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这个妖孽邪物,心里十分紧张。右手食指紧紧地搭在扳机上面,只要她敢飞身扑来,我也就顾不上刘老大不让开枪的命令啦!

我看到站在我右前方的狗蛋兄弟,虽然他双手持枪而立,却是身体在微微抖动!

不用说,当人们真的近距离面对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时,肯定远比面对战场上的敌人还要紧张!

因为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她到底会采用什么样的进攻手段。是张牙舞爪﹑疾扑而至?还是张开怪嘴﹑吐火冒烟?抑或是口吐长舌﹑十指暴长。

“她娘的,你到底是不是阿紫?”大傻兄弟忍无可忍﹑怒喝一声。

那个女人没有张牙舞爪,也没有口吐怪舌,更没有猛扑过来。她只是冲我们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将我们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毕竟刚才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现在可是她亲自点头承认:她,就是那个把刘永福变成血人的妖物阿紫!

我们几个迅速侧目看了看刘老大,意思是要不要开枪射杀?

要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既然敢来找我们的晦气,自是不怕我们!与其让她先下手施法害人,还不如我们先法制人,乱枪打死她呢!

但是,刘老大却是非常果断地摆了一下手,表示不能开枪!

与此同时,那个阿紫又转过身去,背对我们慢慢向远处走去。

“跟上,弟兄们!没我命令,绝对不可擅自开枪!”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我这时才算反应过来,刘老大不让我们开枪,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因为就算我们能够射杀前面的这个阿紫,她也只是那个巫师手里的一个棋子而已,反而弄断了寻找妖道巫师的线索,更加麻烦!

但是,她阿紫既然敢前来主动吸引我们,说不定也是在诱敌深入,那个巫师又何偿不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为了找到那个妖道巫师﹑斩草除根,我们明知被阿紫牵着鼻子走,实为兵家大忌,却也不得不冒险跟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奇险怎能成功?

阿紫在诱敌入瓮,我们在放线钓鱼,虽然互为对方的猎物,但我们明显处于下风,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而我们却是在被动的孤注一掷!

清冷的月光照着崎岖不平的蚰蜓小路,四周荒草连天﹑怪树长藤,极为荒凉萧杀。我们五个虽然持枪带刀的,在茫茫深山夜色中,仍然显得如同蚂蚁一般渺小无力!

前面的那个妖物,仍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和我们保持数丈的距离!要不是刘老大有令在先,我真想对准她的后心来上一枪!

只顾跟着阿紫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走紧赶,不知不觉的我们便到了一个巨树密林边缘,林中突然传来几声嘎怪叫,在荒山野岭里显得非常突兀恐怖,让人耳膜生疼﹑心脏紧缩!

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个阿紫嘿两声冷笑,鬼魅一般窜入林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刘老大,不可进去!”大傻兄弟突然惊叫一声,这让原本想快速冲进林中,击毙阿紫的我们急忙顿脚停步。

“怎么回事?大傻兄弟!”刘老大四下环顾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回头忙问是怎么回事。

“刘老大,你们看,那林子里,有好多的女人哪!咦——还有,还有血人和小孩!”大傻兄弟惊恐地指着前面的密林说,“树上,树上有好多啊!”

我们几个瞪大眼睛,极目朝林内树上扫视一圈,却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更没有发现大傻所说的什么女人﹑血人和小孩!

“大傻兄弟,你?”刘老大话说了一半就明白过来,自从大傻无意中得了那颗阴阳珠之后,总能看到听到我们无法看到听到的东西。

“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记住这个地方,等白天再来?”狗蛋心怯得生起了退意。

我们几个都看着刘老大,等他出主意作决定。虽然狗蛋显得勇气不足,其实他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黑漆漆的密林里,谁知道到底藏匿着什么凶灵怪物?毕竟是欺鬼不欺黑﹑欺黑必吃亏!

就在我们几个犹豫不决的时候,只感到身后一阵寒气袭来,背上立即冷得肌肉收缩,急忙回头一看,天哪,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二尺来高的小孩子!

那些小孩子看样子不超过五岁,而且一个个痴呆呆的,直愣愣地盯着我们!

我们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小家伙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的孩子,一定是那妖道巫师驱使的小鬼而已!

明知如此,我们却不忍心向他们开枪射杀,看到他们瘦瘦小小的身子,真的无法扣动扳机,毕竟他们如此幼小,也是被害的牺牲品啊!

然而我们只顾大发慈悲呢,那些小东西们却一个个慢慢向我们逼来,个个目露凶光,细细的小手十指伸直,向我们扑了过来!

“打死它们!”刘老大怒喝一声,提醒我们不要上当,“快开枪弟兄们,它们并不是人啊!”

“砰”数声枪响,离我们已经很近的那群孩子,突然硬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让我直怀疑刚才的那些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的错觉。

可惜还没等我们弄清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的小李痛苦地叫了起来!

我们急忙转身,只见数个阿紫那样的女人长伸怪爪﹑十指如钩,已向我们扑来,小李因为稍有靠后,已被其中的一个抓破了后背!

我们五个人和那几个女人已经混战在一起,根本不敢乱开枪,怕误伤自己弟兄,而刺刀却并没有装上,心里那个后悔与惊慌,自是无法形容!

这几个女人确定不是什么幻觉!因为她们面无表情﹑十指尖利,小李兄弟的衣服已被抓开,其中的一个更是很快扑到了我的面前!

来不及多想,我只能情急生智,把步枪当作木棍用,对准扑来的女人当头扫去!

枪之所及,并没有遇到很大的阻力一样一扫而过,而那个女人的头颅已经应声而落!

刘老大他们几个也是或刺或抡的,把各自眼前的女人扫倒在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古镜(9)

就在我们眼看占得上风﹑扫倒那些女人的时候,突然树林内怪叫大作﹑连绵不绝,令人毛骨悚然﹑如芒在背!而且树稍处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人影在跳跃一样。

“弟兄们,压住阵脚,慢慢后撤!”刘老大低声命令道。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们精神上的压力,远远大于实际上受到的威胁。因为我们毕竟人数太少,而密林中的情况我们又不熟悉,鬼火闪烁﹑哀号刺耳,又加上鬼影乱晃,在荒芜凄迷的深山中,确实让人惊心动魄﹑毫无斗志!

刘老大的撤退命令,事后看来还真是明智之举!

我只感到心脏怦怦跳动得十分厉害,听了刘老大撤退的命令,更是恨不得赶快离开那个鬼地方!

几个人缓缓后退,与那树林拉开了一段距离。或许是那林中邪物也明白我们手里枪杆子的厉害吧,它们倒也并没有追赶过来。

一直离开那片树林有几里地远了,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先看看小李兄弟的后背受伤重不重,好在小李反应迅速,只是被那东西抓破了衣服,划破了一点皮肉而已!

“好险哪,要不是大傻兄弟提醒,如果我们真的进了那林子深处,能不能活着出来还真它娘的难说!谁知道那里面藏匿着什么吓人的东西!”小李后怕不已的感叹着。

“确实是那样,那个巫师之所以敢派阿紫引诱我们到那里,肯定是早有准备的!当时我腿都有点发软!”

但是,一想到那个老家伙竟然敢主动招惹我们,我们就七窍生烟﹑一肚子火气:他也只不过是个旁门左道的老家伙而已,仗着有些旁门法术,会驱个鬼﹑炼个丹而已,如何敢太岁头上动土﹑国军面前嚣张?

所以等我们走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就越想心里越是窝火。

“弟兄们,不要走了,我看离天明也没多久啦,回去后再来回折腾,恐怕他个老家伙早就跑了!”刘老大停了下来说,“……不过是一个懂些法术的旁门左道,竟然还想找我们的麻烦,天明后不连窝端了他真是窝囊!”

“对,等天一明,我们就杀回去,毙了那个狗东西!”大傻兄弟也是火气不小。

“不行,毙了他太便宜他了,害得兄弟我背上现在还火辣辣的呢!”小李气冲冲地说,“等太阳出来后,我们就不用怕那些鬼玩艺儿,逮到那个老巫师,兄弟我要用刺刀活活地挑死他才解气!”

看看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就坐在地上歇歇脚,商量着一下步的对策。

经过商议,我们一致认为,那个老巫师,毕竟不是什么鬼神大仙的,也不过是个不走正道修行,用歪门邪道的方法,摄魂养鬼﹑吸血炼丹的巫师一个,肯定不能抵挡我们的刀枪武器,只要让我们找到他,呵,他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他也已经修炼多年,多少会有些异术在身,使个障眼法,驱使个鬼怪的妖术,肯定也是有的。

可惜他这次主动现身,也算是他的劫数到了,肯定难逃杀身之祸,只要是晴天白日的,我们自是不惧于他!

商量既定,我们就坐在那里稍事休息,等到红日初升,霞光穿云破雾之时,我们几个精神一振,立即起身,向昨晚那片林子奔去。

红日高照﹑朗朗乾坤,我们几个人荷枪实弹的,当然心里全无惧意,走进那片林子里搜寻起来。

只可惜这片林子里,并无任何异常,更无那个巫师的踪影;就连午夜我们打斗的地方,也只是一片被踩踏的草地而已,并无什么尸骨遗骸的,真让人怀疑昨晚那吓人的场面,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幻觉!

“……真是太狡猾了!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老巢,昨晚我们太大意了,要是直接冲进了就好啦,现在上哪儿去找那个老家伙!”小李恨恨地说。

“不,就算昨晚直接冲进来也难见他,他肯定是躲得远远的,驱使一些小鬼小怪的来折腾我们!”刘老大说。

“那现在怎么办,刘老大?这片林子都搜得差不多了,鬼毛也没见一根啊!”大傻和我一样,很是失望,本来以为进到林子里,就能找到那个巫师,彻底解决掉他,只可惜我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样吧,弟兄们,我们这次追那阿紫来得太急,干粮什么的都还在黄四良家,反正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他的老巢,干脆我们回去吃些东西再作打算吧!”刘老大决定先回去再说。

等到了黄四良家里,发现他们全家非常惊恐不安。原来,他们天明起床后发现,我们几个的东西还在厢房内,人却一个也找不到,还以为我们全部遇害了呢!

如果我们这些军人也被那邪物所害,他们一家当然是惶恐不安啦!

黄四良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看着我们吃饭,一脸的愁眉不展。

“我说黄兄,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是吃你一顿饭么,脸色那么难看!”大傻兄弟不意为然的说。

“长官呐,哪里是什么饭不饭的问题,我家虽然没钱,但田地种的不少,粮食年年有余剩。你们几个就是在这吃上个半年六个月的都没问题!”黄四良苦笑着说,“我担心的是,你们斗不过那个鬼东西,过几天你们拍拍屁股走了,它要是来祸害我家,我可是没办法,这不,心里不踏实嘛!”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放心吧黄兄!这次不除掉那个老东西,我们决不收手!”刘老大边吃饭边安慰黄四良说,“而且我现在想到一个好办法,一定可以找到那个老家伙在哪儿!”

“好!刘老大,先放下碗别噎着,告诉弟兄们,到底是什么好办法,能找到那个老家伙?兄弟我背上可是还疼着呢!”小李一听刘老大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立即来了精神。

我们几个也停了下来,和黄四良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刘老大,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那个东躲西藏不露面的老巫师。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我们老是被动地让它牵着鼻子走,不但不可能找到它,而且凶多吉少。毕竟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要是没有别人帮助,这茫茫大山一眼看不到边,我们上哪儿找他去?”刘老大故意卖个关子,接着说道:“所以嘛,必须借势而为!”

“不要扯淡,不要急人!刘老大你就别再吊我们的胃口啦,否则以后我真的反过来喊你大老刘!”大傻兄弟急不可耐地说。

“呵,别急别急嘛,这事说起来还得靠你大傻兄弟呢!”刘老大笑嘻地看着大傻。

“刘老大啊,你不会是想让大傻兄弟当诱饵,吸引那老东西现身出手吧?”看到刘老大一脸笑意地盯着大傻,我真有点不放心。

“那怎么能行!那样的话就是一个阿紫,我怕他就会中招的,还用老巫师亲自动手吗?”刘老大见我们都不吃饭的看着他,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因为他能看到听到鬼鬼神神的东西,所以我想麻烦一下那个鬼差大哥,毕竟这刘家沟,可是他生前的老家!”

我们一个个击掌而笑,刘老大不愧是我们的老大!

要是能得到那鬼差大哥的帮助,一定会打听到那个老巫师的底细,而且鬼差大哥直爽仗义,加上刘家沟是他生前故土,想必他不会推辞的。

我们听了刘老大的话,一个个豁然开朗﹑心情舒畅,赶快吃完饭,就按刘老大的安排行事。

刘老大请黄四良备好香案供品,然后按照当初鬼差大哥交待的那样,焚香烧纸后,念念不停地低声叫着鬼差刘槐大哥的名字,说是小弟有事相请,还请兄台大驾光临。

过了一会儿,那香火原本发出的直直黑烟,忽然无风自动,云雾缭绕一般,接着就成一个旋涡状盘旋起来!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瞪圆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那团旋风说道:“刘大哥,你,你真来啦?”

我们只感到周围阴森森的,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升头顶,心里明白那鬼差刘槐大哥大驾光临,只是我们几个肉眼无法看到而已,所以全都不敢言语,一个个十分恭敬的肃然而立。

大傻兄弟对着那团旋风很是恭敬地自言自语一般,将我们所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并请求鬼差大哥出手相助,只要他能告诉我们,那个巫师藏在哪里即可,不劳大哥动手,我们自会处理等等。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那团旋风才消失不见,焚香所冒出的轻烟也变得袅袅向上,不再盘旋。

我们全都向上拱手,表示感谢;黄四良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虔诚至极!

“大傻兄弟,那鬼差大哥怎么说?他愿不愿意帮我们一把?那个巫师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藏匿在什么地方?”我急切地问着,一连串的问题将大傻兄弟弄得直摸后脑勺。

“呵,彦真哥,你真是太急了!鬼差大哥那么豪爽仗义,当然愿意帮助我们啦!”大傻笑着说,“我先给弟兄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原来,那鬼差大哥说,那个巫师确实学的不是什么正统道法,也不是茅山之术,而是非常邪恶害人的旁门左道!

他妄想用活人魂魄凝聚炼丹,以使自己白日飞升。而要做到这一切,他就先用自己的血,以邪道巫术养了几个孤魂野鬼,然后故弄玄虚,以此骗人﹑取得信任!

接着他就利用老百姓对他的信任,诱骗别人在午夜至阴之时,用食指鲜血涂在纸人嘴上,以此将养那些孤魂野鬼;到了一定程度,他就继而驱使那些他彖养的鬼魂,直接去迷惑害人,以血养鬼,以鬼害人,摄取魂魄,妄炼妖丹。

现在他已经走火入魔甚深,而且多年以来害人不少﹑劫数将至。由于他依靠那些彖养的鬼怪阴物充当耳目,所以消息甚灵,他知道我们要找他除害,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

当然,他绝对不想直接面对我们,所以他隐匿得十分诡秘,我们就是搜遍整个大山,也实难找到他!因为他毕竟修炼了大半辈子,粗通旁门术数,也算知近来当有大劫,故而远离人烟,而是藏身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古墓之中!

那个古墓,不但隐藏诡秘,常人难以发现,而且设计奇巧﹑机关甚多,更重要的是,里面厉鬼冤魂被那巫师控制,确实极难对付!

大傻兄弟讲到这里,我们方是茅塞顿开!怪不得那巫师想设法的骗取老百姓的信任,然后作祟害人,诱惑村民在半夜里用食指鲜血涂抹纸人嘴巴,而且能够未卜先知一般,消息那么灵通。

“管它是什么怪墓大穴呢,想当初我们钻山洞﹑进地宫,打开那红宝石棺,运取红巾军宝藏,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嘛!”小李满不在乎地说,“只要能找到那个古墓的入口,我们有刀有枪有手榴弹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多准备点干粮饮水,马上出发!大傻兄弟你就说那个古墓在哪儿好啦!”刘老大一边收拾照明灯,一边问道。

“那个古墓的开口,就在发现青铜古镜的那个洞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就那么小点儿个洞口,再说我们已经进去过了,根本不像是什么古墓的通道啊!”狗蛋怀疑起来。

“先别管那些,鬼差大哥一定不会胡扯骗人的。说不定里面大的很呢!”刘老大倒是坚信不疑。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老巫师的确切下落,我们当然不再犹豫不决,恨不得马上进那古墓之中,抓住他碎尸万段才解气!

于是我们就赶快收拾好家伙行囊,带上黄四良一家给我们准备的吃喝之物,向其辞别后,就直奔那个洞口而去。

在路上我却忍不住问那大傻:“我真有一点想不通啊兄弟,如果那个巫师带着他彖养的鬼怪邪物,就住在那里,为什么刘永福不能进去,而且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彦真哥,这一点你就不懂了,那巫师就是专门干那行的,些许小事当然不在话下,而且刘永福的魂魄之所以没有被他控制,就是因为他的一魂一魄被古镜收附,魂魄不全,他看不上而已!”大傻兄弟信口开河,也不知是真是假。

等我们赶到那个洞口时,相视而笑,怪不得这个洞口又小又直,原来里面竟然大有文章!

因为我们知道这个洞口里面直通古墓,也知道古墓里面藏匿着那个颇有些妖术的巫师,所以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好在我们弹药充足,干粮饮水更是丰富,除了每人一把照明灯外,还提了一盏黄四良家的大油灯和一把铁锹。

“不用紧张的,弟兄们!谅他一个老家伙能有多大能耐,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沉着冷静,这里面的古墓,就是他的最后归宿!”刘老大给我们打打气,点着油灯带头走了进去。

这次倒没有什么异常,或许那个刘永福知道我们为他如此大费周折,肯定是很感激我们,而不会再打扰我们啦!

这个狭窄的小洞不但是直直的,而且并不算深,走有十多丈远,就已经到底。洞底虽然并无缝隙,但我们在灯光下细看,却是能够发现,中间的部份明显偏松,而不像其它部份的洞壁那样致密严实。

“大傻兄弟,用铁锹上!”刘老大小声吩咐道。

大傻把步枪递给我拿着,双手持锹,倒是非常卖力,不几下就铲出个洞出来。透过那个洞口,可以看到里面黑漆漆﹑冷森森的。

“好了,能够进去就行,兄弟你让开,先替我提着灯,我先进去再递给我!”刘老大见那洞口已经勉强可以钻过,就迫不及待地推开大傻,抬脚弯腰跨了进去,可惜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听刘老大“啊”的一声惊叫,直坠下去!

原来我们一直心急大意,也没有事先用照明灯看一下里面的情况,想当然地以为从这个洞口钻进去,里面就是开阔的墓穴通道,谁能想到里面的地面并未与洞外平齐?刘老大此番掉下去,不知还有命没有!

俗话说粗心大意害死人,刘老大他半生谨慎,这次却在阴沟里面翻了船——毕竟我们不是深懂墓穴结构的摸金之徒啊!

我们心里一惊,却是一时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一墙之隔的里面,到底是万丈深渊﹑狼牙林立,还是暗藏毒虫猛兽﹑嗜血鬼怪?

我们急得团团转,一个个束手无策﹑原地擦掌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老大掉进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想到那刘老大年长我们十多岁,这几年以来亦师亦友,像是父兄般对我们呵护有加,而我们却无力相救,心里的真如刀割一般难受!

关键时刻,还是大傻兄弟胆大冷静,他稍一迷瞪,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打开照明灯,伸过头往下照去。

因为洞口太小,我们三个无法同时挤过头去,只能急切地问着大傻兄弟:“咋样?咋样?刘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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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9 09: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四十章 巫家至宝(1)

“弟兄们,我没事,千万不要直接下来!”没等大傻兄弟回答,从下面就传来刘老大的叫喊声,“这底下到处是鬼火,估计死人不少,洞壁上有一个甬道,想办法用绳子先把东西吊下来吧!”

听到刘老大的声音,我们几个都是非常激动!我推开大傻,伸头向里面看看,只见一墙之隔的里面,果然是一个垂直向下的陷阱,底下蓝光闪烁,像是在冲我们挤眉弄眼一般,应该是有很多鬼火在下面。

我用照明灯往下一照,原来这个陷阱倒并不大,双脚叉开就能撑住两壁,在一丈多深的地方,出现一个水平向里的洞口,想必刘老大就在那个水平洞中!

“刘老大,你别慌,我先把灯给你吊下去!”我安慰着大难不死的长官。

“快,把打包的绳子全拿出来,接到一块,把灯先吊下去,让刘老大在下面看看情况再说!”小李已经在做着准备。

我们很快取下各自的绳子,连接到一块,先把刘老大的照明灯吊着送了下去。

“好了,把绳子拉上去吧,等我看看情况再说!”刘老大解下照明灯,冲着我们喊道。

“弟兄们,这里面还是条甬路啊,看样子里面远的很!你们先把所有的东西吊着送下来,再一个个的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刘老大如此吩咐道。

于是,我们把所有的枪支弹药,干粮饮水及其它所带东西,一件件的用绳子吊着送了下去,由刘老大接着放在那个水平的洞中。

“东西全部送完了,刘老大,你用那把铁锹水平插好,千万不要把我们弄掉下去了!”我冲着下面叫着——要是一不小心掉到那个深不见底﹑鬼火闪烁的下面,那可就凶多吉少啦!

由刘老大站在那个水平洞口,用那把长柄铁锹横直插在对面壁中,作为标记,再加上洞内有灯光照明,就由大傻兄弟带头,双臂两腿叉开,慢慢向下挪动,在双脚接触到铁锹时,就一脚发力,扑进了那个水平洞中,与刘老大汇合。

剩下狗蛋﹑小李和我三个,学着大傻的样子,逐个慢慢下去,终于我们五个人又全部会集到一块了。

“可吓死我了,刘老大,幸亏老大没有掉到底儿,那下面可深着呢!”小李一进去,就拉着刘老大的手感叹着。

“是啊,侥幸着呐,当时我以为这里面是平地,一时大意就就跨了进来,结果一脚踩空,直往下掉,我本能地叉开双脚双臂,正好撑着,结果往下溜了一点,发现有个侧洞,一脚猛蹬,就窜了进来,想都没想!看看下面那磷火,估计下面有害人的机关,以前死人不少啊!”刘老大也是后怕不已。

既然我们已经进来,那就不再迟疑不决,各自背好自己的东西,就沿着那条甬道向里走去。

“刘老大,看样子这可不是古墓的正门啊?”小李左瞧右看。

“管它呢,只要进去宰了那个老巫师就成,反正我们又不探穴盗墓的!”大傻目标明确而简单。

这条甬道斜着向下,而且斗折蛇行的不走直线,弯弯曲曲的一直向下延伸,要不是鬼差大哥刘槐说那个巫师就藏在这里,就算我们闯到了这里,也不愿意再往前走——谁知道一直走下去,到底是通向酆都冥府﹑还是怪兽老巢啊!

“刘老大,这条甬路到底是盗墓贼挖通的,还是当初那些工匠们留的后路啊?”小李好奇地问,“怎么感觉像是往大山肚子里走去一样?”

“这个还真不清楚,听说古时候那些帝后陵墓,为了永保绝秘﹑不被后世发现,会把工匠活活困死在里面的;不过有经验的工匠,也会提前留意方向作后手,多备干粮饮水,一旦正门被堵,就会另凿开口出去的!”刘老大说。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甬道尽头又变得无路可走了,因为前面一道巨石之门横在中间,两边各自有一尊高大的雕像肃立把守。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那雕像面前举灯细看,这两尊雕像甚是奇特,不是石雕而成,却是青铜铸就,虬髯帚眉﹑巨目阔口,非常粗犷古朴,均是一手持斧,一手举一厚牌。

左侧的那个铜人,一手握持长柄大斧,一手向前举着一片铜牌。刘老大轻轻拭去牌上的尘埃,上面赫然出现四个篆字:“巫贤仙府”;我们急忙去看右侧的那个铜像,它所举牌子上面仍是四个大字:“擅入必死”!

“巫贤?刘老大,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是商朝的宰相一类大官吧!”我念叨了几遍,仍然想不起来,只好向刘老大求教。

“巫贤?巫贤?这难道就是那巫贤的墓葬之地?”刘老大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盯着那个牌子直愣愣地一动不动。

“呵,看来刘老大一定知道这巫贤是谁啦!”大傻乐呵地说道,“刘老大快说说吧,他是你哪路远房亲戚?”

“大傻兄弟不要胡扯,要是我说出来这巫贤的名头,会吓得你变成太傻的!”刘老大说,“这个巫贤,我可真是还算了解一些,上古奇人哪,以前没少听说过他的故事!”

“那还等什么,先说说呗!”小李也是对这个有青铜武士守墓的主子甚感兴趣。

“其实彦真兄弟说的没错,这个巫贤确实是商朝的大官,可能就是宰相吧,但他负责的可不是什么兵吏农耕之事,而是天下巫师的总头子!如果你没听说过他,那么他老爹你一定会听说过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巫咸!”

刘老大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以前村里面那些巫婆巫师的,家里都供奉一个牌位,听说就是巫咸;而这个巫贤,就是他的儿子,而且听说在巫术方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老爹更为精进厉害!

记得有个从事那行的亲戚,曾经给我讲过巫贤的故事。说是天下之巫,虽始用于黄帝,但黄帝毕竟是华夏之祖,统领四方;真正集巫术之大成﹑可以代表巫界的神巫,却是商朝的巫咸!

而巫咸的儿子巫贤,比他老爹更加厉害,从小有他老爹悉心指导,加上天赋异禀,在他老爹的基础上,高屋建瓴﹑更上层楼,最终在巫术方面超过了他老子巫咸!

那巫贤虽为宰相,却甚得商王祖乙的尊重,天下大事没有巫贤首肯,商王亦不敢专断。因为巫贤可以上达天听﹑洞悉天意,驱鬼神以助商王。

作为天下巫师的祖师爷,他老人家那可真是撒豆成兵﹑巫术难测,他的墓穴一定非同小可。

但刘老大给我们讲的,却是巫贤另外一件怪事。

说是那巫贤,从小就跟着他爹学得满腹巫术﹑洞悉阴阳,长大后成为商王祖乙的得力助手,帮助商王协调鬼神﹑治理天下。

他除了精通役神使鬼的巫术之外,更兼掌有三件巫家至宝。

其中的一个,就是世人所熟知的赶山鞭,后来辗转流离,落到秦始皇手中,用来赶山填海﹑修筑长城,惊得东海龙王寝食难安,无奈中只得由龙女出面,以美色相诱秦始皇,骗走了赶山神鞭。

而另外两件,据传更为神奇,昼夜不离巫贤之左右,最后被他带入墓中,至今仍未现世!

巫贤仙逝之后,多少方士奇人,都想得到他另外两件巫家至宝,只可惜由于他洞阴阳﹑明术数,所以墓葬之地诡秘莫测,任后世无数能人异人穷其一生,也未能发现。

按民间口耳相传所说的,说那巫贤生前就亲自设计监工,建造自己的身后归宿。建造完毕后他并不杀一工一匠,而那些人出来后,却无法找到他的墓葬,其诡异神秘可见一斑,人家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巫嘛!

后人说是那巫贤采用巫术,使那些工匠们忘记了那段建造墓地的记忆,所以从古至今,不但没有人知道巫贤到底葬于何处,就连他的墓葬方式,人们也是一无所知。

据野史记载,那盗墓始祖曹孟德,一辈子挖坟掘墓无数,虽然盗得大量金银异宝,赢得摸金校尉开山鼻祖的称号,临时之前也曾感叹说,自己竟然没有找到巫贤之墓,与那两件巫家奇宝无缘,否则何以天下三分?从而引为终身憾事!

“刘老大,如果那个巫贤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害人的老巫师钻到这里面,可不只是简单的避祸躲劫啦,他是不是也想找到另外两件宝贝啊?”大傻兄弟急切地说,“那我们就赶快想办法进去,趁早把那个老东西干掉,否则等他真的找到那两个宝贝,我们不就麻烦大了么!”

“对对对,那两件巫家至宝,要是落到好人手里也罢,但要是被那个害人的老巫师得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小李也是甚为紧张,要是对方真的得到那两件上古宝物,恐怕他报仇无望。

“关键是这么大的石门,别说我们带的这点手榴弹,就算是炸药包恐怕也难弄开,总得先想想办法嘛!”刘老大盯着那扇石门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弟兄们,我看这扇石门至少上万斤,绝对不是我们几个用蛮劲可以弄开的,肯定有机关在哪儿,说不定就在这两个铜人身上呢!”小李一会儿看看左边的铜像,一会看看右边的铜像。

“肯定有办法的,要不然那个巫师是怎样进去的?有锁就在开锁的办法,小李你让开,我来瞧瞧!”大傻兄弟蛮不服气地溜来转去。

“……你看看这八个字:巫贤仙府,擅入必死!真是口气不小!让我瞧瞧,他老人家是玩巫术的高手,所以我想这石门的开关,一定与铜人有关!”大傻兄弟摸着那个铜像说道,“咦?这铜像,全身都是厚厚的灰尘,怎么这把斧头倒是干净的?”

我们听了大傻的话,赶紧围了上去。这两尊上千年的青铜武将,除了手中的铜牌被刘老大擦拭之外,全身都蒙在尘埃之中,细看之下,它手中的那把战斧,却是像被人摸过一样,有个明显的痕迹。

“弟兄们先让开,我估计这可能就是开关,有可能是被那个巫师发现的,毕竟他也是巫门中人,虽然只是个败类!”刘老大让我们退后,自己用手试探着摸索起来。

“先闪在旁边,弟兄们,这把斧头果然是活动的,我怕转动后石门打开,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们按照刘老大的话,躲在石门两侧。只见刘老大用力转动那把斧头,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之后,那扇石门果然缓缓打开,与此同时,数十枚箭镞从里面激射而出,深深没入正对石门的土壁之内!

“好险﹑好险!幸亏我们躲在两边,要是正对石门那就完蛋了!”狗蛋后怕地说。

等了好一会儿,见那黑洞洞的石门之内再无动静,刘老大才开口说道“你们先别动,我先进去试探一下,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再上!”

说罢,刘老大就一手提灯,一手举枪,向洞门走去。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感情。虽然知道刘老大此行极有危险,但我们也不能违令与其同行,因为要真是有什么危险,至少我们还能在后救援,比一块冒险胜算较大。

我们提心掉胆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刘老大招呼我们进去。

跨进石门之后,我们几个全都愣在了那里。

因为尽管我们知道这个墓主曾是上古神巫,声名显赫﹑极为尊崇,他的墓穴一定金椁玉棺﹑非同凡响,但让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象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绝非地宫冥殿,而是一片缩小版的万里江山!

照明灯发出的白色光柱下,这座墓穴好像挖空了大山一样,里面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有高山平原,有江河湖泊,有森林草地,有城廓村落。

“啧,真不愧是天下神巫,看看人家这眼界﹑这胸怀,绝对不是一般皇子王孙﹑功臣名将那样,建个大殿什么的,人家这是俯视江山﹑胸怀天下!”刘老大感叹称赞不已。

“没错,没进来之前,我还以为会出现什么地宫大殿﹑巨棺祭台的,结果谁也想像不到,竟然是这般模样!”我随声附和着,“只可惜有一点,这么大的范围,高山林立﹑沟壑纵横,不知到底有多大,上哪儿去找那个巫师?那老东西随便藏匿个地方,都不容易找到!”

“上,弟兄们,先爬上这个山头看看整体状况再作打算!”刘老大指着那个十多丈高的大土堆说。

等我们爬到上面,用照明灯四下一照,发现这里面方圆不下数里,一派荒凉幽暗。

“这个方法真是气死盗墓贼,就算是摸到门路闯进来,这里面又没有冥殿棺材的,谁知道那巫贤到底埋在哪里?这一招真是高明!”小李左看右看,“你们瞧,这和当时我们看到那军用地图上的情况差不多啊!”

我们几个站在“山”顶,发现这里面缩小版的山川河岳,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却和我们所见过的全国军事地图上的相差无几,九曲黄河形态逼真,三山五岳布局如实,只有城廓村落与现实相差较大。

这个山腹墓园,采用的是挖低堆高的方法,河流湖泊内有水流动,想必是已经挖到地下水源处;高山峻岭间绵延起伏,正是华夏江山布局。

这个方法真是十分出奇,不愧是千古神巫所设计的,相比后世大唐开山为陵,建立的皇家陵墓,巫贤的胸怀立意﹑才华气魄,均是千古未有,难以想象!

感叹归感叹,佩服归佩服,但我们不能忘记此行的正事,那就是想办法除掉那个害人的巫师。

“刘老大,这河里都是地下水,肯定冰凉得受不了,上面又没船没桥的,小的可以跳过去,大的怎么办?再说这么大个地方,又黑漆漆的,怎么才能找到那个老东西?”小李看着下面道道河流发起愁来。

“而且我敢说,那个老巫师肯定知道我们进来了,就凭着刘老大手里的这盏油灯,说不定他就在附近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呢,幸亏他不是狙击手,否则我们几个真就成了活靶子!”我对刘老大说,“要不,先吹灭灯?”

刘老大想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行,反正他在暗我在明,要是再吹灭灯,这黑灯瞎火的,更容易中他暗算,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巫贤他老人家还留有什么鬼把戏呢,要知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神巫!”

“咳,这好办!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小李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那个老家伙肯定在这里面也跑不远,也不知这山里水里有什么鬼魅怪物没有,所以呢,我们就把这个灯亮着,放在山头最高处,然后我们悄悄溜下去,以静制动观察一会儿,要是有动静,正好可以瞄准射杀!”

“好!这个方法好!这地方太大,根本没法搜寻,因为这黑洞洞的地方,我们不提灯看不见,提灯吧,就算他就和我们在这周围打转转﹑捉迷藏,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按小李说的,以静制动﹑引蛇出洞啦!”刘老大很是欣赏小李的这个建议,立即把那盏油灯放在最高处,然后招手示意我们悄无声息地溜下来,躲在暗处持枪以待。

第二百四十一章 巫家至宝(2)

幸亏我们很快就爬上那座十丈左右的“高山”,把那盏油灯放在上面一块石头的后面,接着躲在暗处隐藏起来﹑以静制动,否则可真是危险!

因为我们刚溜到下面不久,就听到附近有土块掉落的声音。从声音上来判断,对方至少有两个以上,正在缓缓地向上攀爬着。

我们屏气凝神,丝毫不敢动弹,只怕发出响声把那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吸引过来。因为在这个大山腹内,在一个上古神巫的墓葬之地,方圆数里漆黑一团,伸不见手﹑握不见拳的,天知道那两个向上攀爬的东西,到底是僵尸还是鬼怪?

那两个东西像是非常笨拙一样,蹬得土块哗啦地直往下掉,惊得我背上冷飕飕的,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嘀咕着:那巫贤已经死去几千年了,更何况这地下墓穴之中无光无热的,所以断然不会再有什么活物存在;要说是逃入这里面的那个巫师吧,可他一是不敢直接找上我们,二是就他一人而已,但目前从声音来判断,对方至少是两个,而且体重应该不小,所以也不可能是那个巫师。

那么,冲着灯光向上爬去的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妖孽?怪兽?僵尸。我实在是想不到古墓中会是什么好东西出现!

毕竟处在山腹地下的千年墓穴之中,别说是人,就算是当初放养的什么守墓凶兽一类的东西,也早该饿死完了!

我们几个非常默契地一声不吭,伏在暗处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非常害怕而又非常好奇地盯着前方那盏油灯,盼望着那两个怪物早点上去,好让我们看清它们到底是什么玩艺!

躲藏在暗处大气也不敢出,那种煎熬当真是度日如年,担心而又渴盼着对方的出现!

土块一直在哗啦地往下掉,不一会儿有就有两个东西出现在灯光之下。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东西,握枪的手汗津津的。

等那两个东西离油灯不到两丈远的时候,我们终于看清了它们!

灯光下,那两个东西十分古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四条腿非常僵硬而有力地向上攀爬着,上面伸着两条粗臂,呈环抱状,脖子上面的脑袋更是似牛像马,极为骇人!

“刘老大,是两个怪物啊!看样子它们想要弄坏那盏油灯,”我小声提醒刘老大,“要不,快点开枪打死它们吧,否则弄坏了油灯我们就麻烦了!”

“弟兄们,全部瞄准它们的头部,在它们接近油灯时,听我命令一齐开火!我就不相信几千年了这里还会有活怪物出现!”刘老大也认同我的意见,压低嗓门儿命令道。

那两个东西离油灯越来越近,我们也慢慢看清了它们的侧面,只见那两个四腿两臂﹑牛头马面似的怪物,动作迟缓笨拙而又孔武有力,浑身漆黑而无衣缕随身,断然不是人类!

“弟兄们,准备——开火!”刘老大低声而冷静地率先开枪,我们四个立即数枪齐发,全部打中那两个怪物的脑袋之上。

我心里一阵放松,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对方是何种怪兽,只要我们数枪全部命中其头部,也照样送它去地府报到!

可惜的是,刘老大他们和我一样,还没来得及庆贺一击成功,就全部呆呆地愣在那里了!

因为那两个脑袋上各中数枪的家伙,身体晃了一晃,根本没有倒地的迹象,而是毫不在乎地继续向上攀爬着!

“打中脑袋还能活着?刀枪不入么?”我心中泛起一阵凉意!因为我们一不懂法术,二没有符咒,所仰仗的就是手里的刀枪而已,如果对方不惧枪弹,那我们岂非毫无抵抗之力吗?

“咦,不对呀,就算它们不怕刀枪,但它们至少会寻找袭击它们的对手才是啊?但它们两个,却好像根本看也不看我们一下!”小李低声惊叫道,“刘老大,还打不?”

“开火!”刘老大这次怒喝一声,也不再担心对方听到我们的声音一样!

“砰。”,我们手中的美军制式伽兰德M1半自动步枪,对准那两个怪物身上全部八发连射,每个怪物头上身上所中子弹不低于二十发!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怪物晃了几晃,仍是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的意思,更没有中弹身死的迹像,而是枪声一停,依旧向上爬去。

这个时候我四肢冰冷﹑手脚发软,除了恐惧之外,大脑中就剩下了后悔两个字——连这两个黑不溜球的东西我们都对付不了,还不知这神巫古墓中倒底还隐藏着多少厉害的东西呢,你说我们是不是活腻歪了,干嘛到这种鬼地方啊!

这个时候的大傻兄弟,也顾不上请示不请示了,迅速拉开了一枚手榴弹的导火索,瞄准那两个东西猛地掷了过去。

虽然大傻兄弟没有刘老大的命令而私自扔出手榴弹,但包括刘老大在内的几个人,全部认同他这个应急之举。

因为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那两个怪物全被掀倒在地,全都从上面滚了下来,更为侥幸的是,那盏油灯因为一块石头挡住了气浪,竟然没有熄灭——老式的气死风灯虽然笨拙,真它娘的敦实耐用!

被手榴弹炸中的那两个怪物,从上面滚了下来,摔在我们身边不远处。

等了片刻看到它们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心里一阵放松,同时非常想去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刘老大,那两个怪物看来完蛋了,要不,我们过去瞧瞧,看看它们为何刀枪不入?”小李请示道。

“走,过去看看,注意点儿,它娘的别是诈死诱骗我们上当啊!”刘老大安排我们全部装上刺刀,小心翼翼地领着我们走了过去。

照明灯下,那个怪物被炸成了几块,但奇怪的是它周身并无半点血迹,而是从里到外,全是清一色的漆黑发亮,就像石碳一般。

大傻兄弟过去用刺刀挑了一下它的头部,发现竟然坚固得无法刺破。

确认对方已经死亡,我们也就慢慢放下心来﹑近身细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那怪物绝非血肉之躯,像是石碳雕琢而成!

“刘老大,这,这东西竟然是石碳做的?”大傻惊奇地问道。

刘老大拿了一块怪物的残肢看了一会儿,轻轻说道:“阴沉木,这不是石碳,而是非常宝贵的阴沉木!”

阴沉木这种东西,我虽然从未见过,但听说过不少它的传奇故事。

说是那阴沉木,又叫乌木,因为它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故而十分珍贵,老百姓说是“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可见其珍贵的程度!

“刘老大,你说阴沉木这玩艺儿,年深日久也会成精吗?怪不得它不怕刀枪呢,原来它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

“彦真兄弟,我看这并不是什么阴沉木日久成精,而像有人故意加工成的怪物之形!”刘老大仔细看了一会儿,郑重地说,“你们瞧,这分明有切割打磨的痕迹,这头部,很可能是工匠雕琢而成的!”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几个都捡了块那怪物的残肢断臂打量起来。

刘老大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被工匠们加工而成的!但是,要雕个怪像什么的,为何不用木材或石头?就是用青铜铸成也好啊!

“我想通了!”刘老大长吁一声,“用石头或青铜,以上古的条件不易连接各关节部位;用一般木头,又难保千年不坏。所以才用这万年不腐的阴沉木加工!”

“好加工不好加工是一会事儿,能不能千年不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什么像有生命一样会动?这才是关键!”小李质疑着。

“弟兄们,三国时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听说过吗?就是帮蜀军在山间搬运粮草的那种东西?”刘老大说。

“木牛流马当然听说过啦,刘老大你的意思是说,这阴沉木加工成的玩艺儿,和那木牛流马是一类的东西?”

“当然!后世人们总是无法仿造出当年诸葛亮的木牛流马,那是因为他们只能造出它的形体,而无法造出它的精髓!要知道那诸葛亮可是个大巫师,懂奇门遁甲﹑洞阴阳玄机!”

“它娘的,要是那木牛流马与巫术有关,这里埋葬的可是天下巫师的老祖宗啊,人家肯定比那个孔明厉害百倍!看来这两个怪物,还真有可能是巫贤他老人家用阴沉木造成的呢!”

刘老大的这个解释,倒是能说通它为何能不惧刀枪!

“别急别急,你们两个说的是有些道理,阴沉木可以万年不坏,比木牛流马更加厉害我也相信,但它们为什么总是往我们灯那边爬呢?”狗蛋愣着头问。

“这个,这个嘛,又不是我弄的,我怎么清楚?估计巫贤他老人家考虑到,后世有人盗墓时,里面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一定会提灯而来的。所以造这两个家伙,无光不动﹑见火就上,看到提灯的就会追着他!它又不是血肉之躯,枪都打不死,那些盗墓的更无法打死它,吓也活活的吓死那些盗墓贼了!”

“嗯,有些道理!上古的东西谁能说得清呢!不过,这两个家伙总算处理掉了,也该干正事啦!”小李说,“那个老巫师,到底怎样才能找到呢?赶快干掉他,出去算了,呆在这个鬼地方可没什么好处!”

“这是个问题,当初进来前还以为最多是个不大的地宫,而且有冥殿棺材呢!这么大的范围,靠我们自己一点点的搜索肯定是不行的!”刘老大说,“大傻兄弟,你好好瞅瞅,看那些阿紫一类的东西到底在哪儿,那个老巫师就可能在哪儿!”

刘老大这个方法虽然看似有道理,想要通过找老巫师彖养的鬼魂来找到他,只可惜大傻兄弟东瞅西望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真是奇怪啊,我不但一个鬼魂也没看到,就连一声鬼叫也没听见,难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么?”大傻兄弟自言自语。

“不可能啊,要说这古墓中没鬼怪,还不如说屠户家没腥气儿呢!”狗蛋始终认为墓葬之地没有鬼魂,简直是大白天说梦话。

“嗯,也有可能哦,不要忘了这墓穴的主人,可是最善于役神驱鬼的,估计巫贤他老人家,用尽心力的建造这所墓地,当然不愿意与其它鬼魂同墓而住,而且一般的鬼怪根本也不敢进来或者没办法进来,这也是有可能的!”刘老大说,“否则这么长时间,大傻兄弟怎么没看到听到什么啊!”

我还是比较认可刘老大的说法,毕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缩小版的万里江山墓,是巫贤为他自己设计建造的归宿之地,当然不希望有其它亡灵来分享;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巫术造诣,一般的小鬼小判还真不敢进来呢!

至于巫贤他老人家自己的英魂,数千年来可能早就升入天界或者是再世为人啦!

商讨到这儿,我们都心里宽慰了好多,因为我们终于统一认识,认为这个地方虽然漆黑吓人,却并不存在什么鬼怪,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害怕的理由。

就在这们心情放松,议论着如何找到那个老巫师的时候,黑暗中却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在这个无边黑暗的千年古墓中,显得极为突兀与恐怖!

“它娘的,真是作怪折腾人!弟兄们刚认为这里面不会有鬼怪什么的东西,就出来这个鬼腔儿!”刘老大低声骂了一句,示意我们静听一下再说。《小说下载|wRsHu。CoM》

那个声音听来十分微弱,而且好像很是痛苦的样子,时断时续﹑如泣如诉;仔细判断,好像离我们并非很远。

“刘老大,听这声音,会不会是陪葬的冤魂什么的?怎么感觉到很苍凉悲伤啊!”小李贴近我们说。

“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老是碰到这种东西!大傻啊,你是不是在扯淡?连我们都听到了,你会看不到听不清?”

“我说狗蛋,你还不相信我吗?要是有鬼魂什么的,我早就说啦,可我真没看到什么,你让我怎么说?要不,我们摸过去瞧瞧?”大傻很是委屈地说。

刘老大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弟兄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过去瞧瞧!”

“别慌,先让我给它来个敲山震虎!”大傻兄弟说罢立即高声怒喝:“喂,你到底是什么鬼怪?再敢哼叽叽的吓唬老子,我一个手榴弹炸飞你!”

大傻的大嗓门儿在这里面,显得更是威风凛凛,“炸飞你炸飞你”的回音在不断盘旋激荡。

那个痛苦的呻吟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叫了起来,听得我们毛骨悚然﹑心底儿泛凉——看来那个东西并不害怕我们似的!

“别跟它废话,跟我上,弟兄们!”刘老大猛地打开了手里的照明灯,带头循声找去。我们几个立即压好子弹,紧跟而上。

那个鬼怪真是猖狂,看到我们亮灯持枪的向它走去,它不但不逃遁收敛,反而叫得更欢了,像是故意吸引我们过去一样!

有了声音的定位,我们循声搜寻,走不过数丈远的距离,就发现前面小河边趴着一个黑呼的东西!

那条小河内的水,在惨白光柱下闪射出诡异的青光,显得神秘莫测;就在那河水边沿,一团黑影正在蠕动着!

我们几个顿时停住了脚步,全部举枪进行瞄准。只要它敢稍有前扑,我们立即数枪齐发,小李更是直接举着一枚手榴弹,随时准备拉开导火索——因为我们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那阴沉木所制的诡奇物件,要知道它可是不惧刀枪的,必要时只能采用手榴弹!

那个蠕动的黑影慢慢转过身来,抬头对着我们。但我们却是没有看到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它虽然类似人形,但满头的长发披散开来,正好遮住了整个脸庞!

“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敢乱动我就打死你!”刘老大或许是为了壮胆吧,右手一抬,朝上开了一枪,以示警戒。

我们几个自是食指不离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别,别,别开枪。”那个蜷缩在一块的黑东西竟然口出人言,让我们不要开枪!

“快点说!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否则老子先打断你的爪子!”一听对方显示出害怕我们手中的枪,小李兄弟顿时胆子壮了起来,故意把枪栓拉上拉下的弄出声响。

“我,我不是怪,怪物,是,是人!”那个长发遮面﹑浑身漆黑的东西挣扎着说。

“什么?是人?!”我们几个惊愕的相互看着,接着均是摇了摇头。很明显,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什么活人出现?而且还是那付怪模怪样!

“是活人还是死人?叫什么名字?躲在这里干什么?”小李一连串的喝问道。

“是活人,不过,也快死了。”那个自称是人的黑东西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巫师。”

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只顾紧张呢,竟然没有想起来那个巫师也在里面——谁能想到如此落魄吓人﹑奄奄一息的怪物,就是那个诡异神秘的巫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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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9 09: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巫家至宝(3)

“……看我不活活挑死你这个害人精!”小李一听他就是我们历尽千辛万苦要找的那个巫师,马上火气大作,端着刺刀快步就向那个巫师走去。

“慢着!”刘老大喝住小李,回头看了看我们,冲我们作了个注意警戒的手势,“你们后退,让我来瞧瞧再说!”言罢左手提灯﹑右手持枪,缓缓向那巫师逼近。

我们心里明白,刘老大这是担心那巫师使诈,毕竟他巫术甚高,而且诡计多端,万一他来个扮猪吃虎,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一个个手扣扳机,随时准备开枪。只要他敢突然袭击发难,我们立即给他添上几十个透明窟窿。

“长官,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那个巫师有气无力地说。

刘老大逼近他,仔细地盯了片刻,然后慢慢取下身上所背的干粮和水壶,递给了对方。

看来他确实饿得不轻,也不怕噎着似的狼吞虎咽个不停,不一会儿工夫就吃了好多。

“呃,谢谢长官,总算让老夫做个饱死鬼!”那人吃饱后稍稍缓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巫师!先别发火,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后必将羁押在阴山背后永不超生,所以不用你们动手,老夫等会儿自行了断就是。不过,在老夫魂归地狱之前,还是有些事要交待的!”

看那老巫师说得倒也真诚坦白,佝偻着身子很是老迈羸弱的样子,我们也就稍有放松,向他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他。

只见他吃饱喝足后,精神是焕然一新,长发披面的脸上,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异于常人,看来他还是有些妖术修为的,只是脸色极为苍白多皱,甚为老迈的样子。

“大傻兄弟,麻烦你把那盏油灯取过来,这照明灯毕竟不能长时间亮着;反正这老巫师也找到了,就听听他说些什么,也无甚妨碍!”刘老大说。

油灯一闪一闪的,衬得那个老巫师更加诡异神秘,我直担心他在使诈。

“呵,不用担心的,老夫去意已决,绝无偷生之意,更不会使诈骗你们的!”那巫师头也不抬,好像看透了我们的心思一样,非常平静地说,“老夫害人害己,万死难赎其罪,苟且至今,只为心中余愿未了,今天得遇几位,等我安排安毕,一定自焚而去!”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默默点头,表示这个老巫师所说,可能是其真心话。

“喏,这是我毕生修炼,得到的百魂丹,赠给长官,以后一定会有大用!”那老巫师伸手摊掌,在灯光下现出一枚樱桃般的珠子,鲜红如血﹑妖艳夺目。

看到我们犹豫不决并没有立即去拿,那巫师苦笑几声:“没错,这个百魂丹确实是老夫穷其一生,杀生害命整整一百才得来的;不过,它确实无比灵异,后有大用;老夫实在是飞升无望﹑走投无路,这才想以此遗世救人,为求心安﹑故而相赠!”

刘老大看他说得真诚,不由得伸手接了过去,打量一番后,递给小李,示意我们几个轮流看看。

传到我手里时,我只感到这颗所谓的百魂丹,与一颗樱桃极为相似,血红鲜艳﹑似有灵性一般。

“诶,老先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个刘永福,是你害死的吧?”刘老大长叹一声,尊称那巫师为老先生。

“是的,包括刘家沟那几个横尸暴亡的,都是老夫年轻时造下的罪孽!老夫这辈子确实整整害了一百条人命!”老巫师倒也敢做敢当﹑供认不讳,“这一切,都怪我欲求白日飞升,误入修炼歧途,最终与人做嫁衣裳啊!”

“与人作嫁衣裳?你是说你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我强忍心中的痛恨与厌恶,无不讥讽地问道。

“没错!看在几位让老夫不做饿死鬼的面子上,我不妨讲讲这辈子的经历吧,也算是对世人有个交待!有一点你们尽管放心,老夫虽然害人甚多,倒也坦荡,更何况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老巫师用手撩了撩长发,只见其长目微睁﹑精光外泄,真不愧是苦修终生的妖道全真——尽管他走的是邪路歧途!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们倒也耐下心来,想要听听他到底能讲出什么东西,是想要打动我们饶恕于他?还是他临死之前良心发现?加上我们对这个妖术高深的邪道中人还是相当感兴趣的,所以就坐在旁边,准备静听。

老巫师扫了我们一眼,然后盘腿而坐,对我们娓娓道来:老夫俗家姓李,与那太上老君倒是同姓。不是自夸,老夫自知此生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但人之初﹑性本善,老夫也绝非天生就是邪道恶人!

老夫从小就对红尘俗事不感兴趣,别人追求的是金钱美女﹑位高权重,但在老夫看来,实是白云苍狗﹑转眼即逝而已;惟对修道炼丹一途,非常醉心,期望有朝一日能够驾云步虚﹑白日飞升!

十岁那年,因天灾人祸,家无夜粮﹑无法活命,被父母送入道观。入道修行,不但得以糊口,而且正遂我愿。

二十岁前,跟随恩师道长,埋头苦读道家经典,除了众所周知的《道德真经》这外,像什么《南华真经 》﹑《文始真经 》﹑《冲虚真经》﹑《通玄真经》﹑ 《度人妙经 》﹑《阴符经》﹑《心印经 》﹑《玉枢经 》﹑《悟真篇 》﹑《洞玄灵宝定观经 》﹑《文昌帝君阴骘文》﹑《坐忘论 》﹑《化书 》﹑《龙门心法 》等等均是熟读于心,修真悟道﹑炼丹除魔,无一不修﹑无一不通!

只可惜到了而立之年,除了满腹道经符咒﹑炼丹秘方之外,并没有霞举飞升之能,这令我深感失望痛苦!

想想领我修真悟道的师尊,他老人家已近古稀之年,仍不能蝉蜕变化﹑修得大道,这令我很是失望,遂心灰意冷﹑退出道门,决心自行摸索炼丹飞升之术!

我又苦苦思索了一年多的时间,仍是不得其门而入。再想想那些狐黄柳灰之物,尚能修得异能,自己已入道门十多年,除了符咒炼丹之外,并无一点法术随身,不由得苦恼至极!

就在我躲在山洞中苦思冥想之时,冥冥之中看到一条赤练大蛇向我游来,讥笑我不知修炼真髓,只是在瞎折磨自己而已。

我心里明白,这隐隐有红光罩体的赤练长蛇,绝非俗物,一定是位得道灵仙,忙求它指点迷津。

它倒也大方,告诉我说,凡人肉体,必须有灵物相助,才能实现霞举飞升!

我急忙向他求教,它告诉我只需炼制一枚百魂丹,就可让我长生不死,甚至羽化飞升,并告诉我炼制百魂丹的秘方。

我大喜而醒,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正在我甚为迷惑不解的时候,猛然发现洞外竟然真的有一条浑身赤红的大蛇,与我梦中所见的那条一模一样!

只见那条赤练红蛇看我醒来,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我知道,它肯定是这山里的通灵之物,特来点化于我,连忙冲那洞外灵蛇消失之处拜了几拜,又赶快记下梦中它所说的秘方!

那赤练灵蛇所说的秘方,虽然并不复杂,却有一味药引令我头疼,因为那需要用一百个人的魂魄,用来调和阴阳!

我心里十分矛盾痛苦:要是不按它所说的秘方,恐怕我再修炼多年仍会碌碌无为,和我那师尊道长一样,古稀之年法术平平;要是按它所说炼制百魂丹,只可惜要妄杀无辜生灵上百,实在让我难以忍心!

苦苦挣扎了几天,我终于痛下决心,反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又何必悲天悯人﹑误了自己?那一百个人就算为我炼丹付出吧,等我得道之后,再超渡于他们,值当还债。

我当然不能提刀杀人,只能按照那赤蛇所说,在午夜至阴之时,先用自己的食指之血,吸引彖养几个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然后由他们在暗中帮助,我便出山入世,开始以邪术骗取百姓的信任。

后来便开始用那些愚民的鲜血,进行以血养鬼﹑以鬼害人,最后整整摄取了一百个人的魂魄,作为药引炼成了百魂丹!

那老巫师讲到这里,我顿感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为你一人之私,竟然残害上百无辜之人,还想什么长生不死﹑霞举飞升?我看还是千刀万刮﹑永堕地狱还差不多!

“你这个老不死的!给你来个凌迟也不亏你,而且还得是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刀的!”大傻兄弟指着那个老巫师的鼻子骂了起来,“还想成仙呢,我看你早该成鬼啦!”

“大傻兄弟,先别激动!反正事已至此,他若不自焚谢罪,马上我们兄弟再送他下地狱也不迟!”刘老大安抚着大傻,然后冲着那个老巫师说,“老东西,你这百魂丹不是炼成了么?你不赶快羽化升天,还而躲在这里干什么?”

听那老巫师承认杀害了一百条人命,刘老大也忍不住把对他的称呼由“老先生”变成的“老东西”!

“孽已造成,唯有身报!”老巫师倒是泰然自若,“现在就算后悔,也是于事无补,老夫只能沉沦地狱﹑接受惩罚了!我之所以躲藏至此,一是不想让那蛇妖诡计得逞,因为这百魂丹是它最为需要的;二是想要寻求杀它之物,以解心头之恨!”

“什么?躲藏到这里做个缩头乌龟就能杀掉那条赤蛇?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把天下的牛都吹死了!”小李挖苦说。

“诶,几位长官有所不知啊,人家走旁门左道是走火入魔,我这是被妖物诱惑控制!而这神巫之墓,其他什么邪道妖物﹑鬼怪精灵的,都无法进来;我躲到这里,就是不想让它得到这枚百魂丹,而且试图找到巫贤他老人家的巫家至宝啊!”

“哼,你想得到巫贤的宝贝,出去以后继续作恶害人吧?”狗蛋冷笑着问道。

“哪里哪里!老夫还是有些预知之术的,此为天降大劫,自然无法躲避;之所以想得到那巫家至宝,就是想诛杀那条害我沉沦地狱的妖蛇!”

“你的意思是,这巫贤墓中,并没有什么鬼怪妖邪?”刘老大追问道。

“这点尽管放心!除非巫贤他老人家当年囚禁在此的之外,几千年以来,绝对没有其他阴物能闯得进来的!”老巫师颇为自负地说,“老夫虽然误入邪道,但对这位祖师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好,既然你比较了解他老人家,我问你,他的巫家至宝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刘老大顺水推舟借机问道。

“巫贤祖师有三件宝贝,被后人称之为巫家至宝。其中比较有名的当推赶山鞭!因为后来流传到秦始皇手中,用它赶山填海﹑震惊龙宫,而被世人熟知;而另外两件么,就连许多巫门中人亦不知道。”

说起那巫家至宝,老巫师语气中充满了敬意与自豪,“而老夫身在巫门﹑穷其一生,也只知第二件是枚上古龙骨,也就是祖师当年占卜问天用的甲骨一枚;最后一件却只是听说有块血玉灵匣,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奇物,老夫闻所未闻!”

“哈,关于那条赶山鞭的故事,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啦,只是有的说是观世音菩萨的头发做成的,有的说是一条上古巫器;那些都是传说而已,哪里会有那么神的?至于一枚占卜用的骨头,也算是巫家至宝?我想也不过是磨成粉,能化瘀止疼而已嘛!”大傻兄弟很是蔑视地说。

“这你就不懂了,毕竟是隔行如隔山,你不是巫门中人。那块上古龙骨,绝非普通甲骨可比,而是可以吸魂摄魄﹑威慑百灵的!”老巫师两眼放光,露出十分神往的光芒。

“吸魂摄魄?吸你个头啊吸!你这个老东西就知道祸害人!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祸害人!惹火了我,马上一枪把你的脑袋打成个烂瓢!”大傻恶狠狠地骂道。

“刘老大,我看也别留他了,赶快挑死他算啦,等他自焚了断,我看是不可能的。你没看他现在不但没有丝毫的忏悔之心,反而还在想着害人的事嘛!”小李晃了晃刺刀,只等刘老大发话,他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呵,小长官不必性急,老夫交待完了,会当作你们的面了却残生的。只不过是你们误会了老夫而已!”老巫师看着小李手中闪着寒光的刺刀,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而是接着说,“那枚上古龙骨,虽能吸魂摄魄,但它决不祸害正常之人,而是对那些吸附人体的阴邪之物,物到必除!而对尚有肉体的妖兽,更是厉害无比。老夫想要得到它,就是为了对付那条妖蛇,并无它意!”

“嗯,小李兄弟不要心急,听他说完动手不迟!”刘老大示意小李放下刺刀,继而看着老巫师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害人甚多﹑罪不容赦,但毕竟也是被妖物利用,害人害己而已,要是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两件法宝,或许我们可以帮你除掉那条妖蛇!避免它再找些心术不正之徒,继续害人!”

听到刘老大如此一说,原本盘腿而坐的老巫师竟然躬身而起,然后倒头便拜,吓得我们以为他还要趁我们不备想要对刘老大动手,我们差点就对他开枪射击,却见他拜倒在地,虚惊一场。

“长官,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开口相求,若能得长官如此相助,老夫虽然身死﹑永堕地狱,却也能得解心头之恨而含笑九泉!”老巫师说罢长拜不起﹑泣不成声。

“算啦算啦,你也别自作多情,我们刘老大这样做,只是想为民除害,避免那妖蛇以后害人而已,并不是同情你这个心眼不正﹑害人甚多的老家伙!”大傻兄弟毫不客气地冲着老巫叫道,“要不是你自己心术不正,那条妖物也不会找上你,真是苍蝇不叮无缝蛋﹑鬼魅不欺刚直人!”

“是,老夫根本不值得同情,更没有求生之意,几位长官要是得到那枚上古龙骨,还请到后涯深谷除掉那条妖蛇,那也是我当初遇到它的地方,我现在给你们讲讲那巫家至宝的地方,看看几位是否有缘得到,这就发功自焚!”

“好,你说,那两个东西到底藏匿在哪儿?你为何自己不进去?”刘老大问道。

“诶,我进来后差点死在那两个趋光的怪物之手,好在我灵机一动,扔掉了油灯才得以脱身!那两个东西,两臂四腿﹑非人非鬼的,而且力大无穷,我毕生所学的符咒之术均不灵验哪!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吃的东西又丢了找不到,只能喝些河水度日,差点饿死;我算准会有人进来的,所以才坚持至今!”

老巫说的不假,那两个趋光的东西,就是被我们用手榴弹炸坏的﹑用阴沉木雕琢而成的类似于木牛流马的怪物!

那老巫师像是仍在后怕一样,稍作平静片刻,这才开口说:“另外两件巫家至宝,应该就在这里的吴地乌目山!”

“吴地乌目山?说清点儿嘛,到底在哪儿?”刘老大也不清楚吴地乌目山所指何处。

“咳,你们可能也看清楚了,这巫贤祖师之墓,就是华夏江山的造型,山川齐备﹑位置相仿,那江苏吴地,有座乌目山,他老人家虽然早登仙界,但尸骨仍在,法宝未丢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巫家至宝(4)

“吴地乌目山?嗯,也就是江苏境内的一座小山而已!”刘老大稍一沉吟,恍然大悟,“来,兄弟,你给我好好用灯照着,我记得我包袱里还有张全国作战地图,先查查看再说!”

灯光下,刘老大在一张军用地图上查找了好长时间,终于高兴地说:“找到了,找到了!虽然真正的乌目山离我们很远,但这古墓中的乌目山应该很近!”

我们都很高兴,那个老巫师淡然笑道:“那就好,老夫心愿已了,这就了断残生!”说罢就要抬臂动手。

“且慢动手!就算我们找到乌目山,也实难找到那两件巫家至宝,毕竟我们不是巫门中人嘛!所以还是麻烦你跟我们一块去吧,也算你这辈子做件好事!”刘老大急忙挽留道。

“是啊,说不定你做成这件好事,阎罗王会把你从十八层地狱提升到第十七层地狱的!赶快起来和我们一块去吧,等事情办成了,你想怎么死都行,我们决不拦你!”大傻兄弟也插嘴说。

“诶,好吧!就算是老夫临死前做件好事吧!”那个老巫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刘老大又仔细瞧了瞧地图,爬到山顶确认了一下我们所在的位置,最后用指北针认准了方向,就领着我们向更深处走去。

虽然这个墓葬之地甚为宽广,但造成华夏万里江山的模样后,山川河岳自然按比例缩小得极为厉害。所以几步就能穿县越州﹑跨河翻山。

平地小山倒还顺利,就是一条宽仅数尺的小河拦住了去路。

目视那条小河,宽不逾丈,估计稍有助跑起跳就能跨过,只是那条千年死水竟然无风起波,让我们不由得惊疑起来。

“刘老大,你看,这河水都是死水,又无鱼无虾的,怎么可能会冒泡呢?”狗蛋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后撤!”刘老大命令我们迅速离开那条小河数丈远,这才看着那个老巫师说,“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这河里是地下水,又冷又暗的,根本不可能会有活物生存,怎么可能向上冒泡呢?”

老巫师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一阵哗啦的水响,我们几个人急忙全部打开照明灯对准水响处。

只见几道光柱之下,河水中一块巨石堪堪与河面等宽,直直向上抬起上升着,搅得河水哗作响,很是吓人!

“快!快后退!是异龙是异龙!”老巫师一见那块巨石自己竟然向上升起,一边转身就跑,一边提醒我们快退。

一听老巫师说那巨石是什么异龙,我们几个立即后撤,先避其锋锐,看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

等我们后撤站定,看到那块巨石升有三尺左右高时,竟从下面伸出一头四爪,向岸边爬来。

“它娘的,不过是只大王八而已嘛,说什么异龙吓唬人!”大傻兄弟满不在乎地说。

那个东西确实极像王八,当初它从河里上拱之石,黑灰色的背部如同一块巨石,这才让我们大吃一惊。

“不,那可不是什么王八,就是一只异龙!是癞头鼋的一种!”老巫师坚持说,“这种东西十分凶残有力,耐寒耐饥可活万年!大唐奇书《录异记》中曾有记载,虽然外形类似老鼋,但它实非鼋类,只是形似而已,性残力大寿命长,大家千万不可大意!”

果然不出那巫师所料,那只异龙看到我们举着几把照明灯,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嘶叫一声,向我们直冲过来,两只圆圆的眼睛目射凶光!

“它娘的!打死它!”刘老大率先开枪,我们几个也忙进行瞄准射击。

“嗷——”的一声惨叫,那只异龙张着大嘴还没得来及冲到我们面前,数枪齐发之下,一片红雾,血流如注,仍在垂死挣扎着向我们爬来。

“真凶!”刘老大感叹一声,对准它的脑袋又是几枪,终于打烂了它的脑袋,巨大的身体扭动了一会儿,也就不再动弹。

“好险好险啊,要不是几位长官的火枪厉害,一般人真会成为它的口中之食!”老巫师说,“要是普通的盗墓贼,一定难逃此劫啊,都说是千年王八万年鳖,没想到这种东西真的能活几千年!”

虽然我们凭着杀伤力甚大的武器除掉了那只异龙,心里却并不敢大意。这东西虽然外形与癞头鼋相似,但细看却差异不小,而且果然凶残胆大,看来老巫所言不虚!

“老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刘老大夸奖说,“那巫贤老人家真会选择守墓者,这东西真能活啊!”

“呵,老夫当年遍阅古籍,故而知之!此物善眠能睡,可活万年;加上性残力大,不愧是守墓的好灵物啊!”

我们确认河中暂无异龙潜伏后,迅速助跑起跳,跨过了那条小河。本以为老巫师年老力弱,没想到他修炼的虽是旁门左道,却也有些不凡,只见他也不助跑,只是轻轻一跃,已然跨河而过。

“哟,没想到老先生还有绝技在身啊!”小李羡慕地说,“这叫轻功吗?”

“呵,雕虫小技而已,老夫追求的是霞举飞升啊,可惜。这辈子是没戏了!”老巫师苦笑着摇了摇头,“人生善恶,一念之差啊!”

一路再无太大阻碍,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座不大的小山。

“这就是乌目山吗?”小李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大土堆问道。

“按地图上所显示的,这就是吴地江苏乌目山!”刘老大看着老巫师说,“现在,就看老先生你的啦,总不能把这座乌目山搬走吧!”

“是啊,这座乌目山看着不大,要是让我们几个弄开,估计累死这儿也不行!”小李补充道。

“哈,几位长官多虑啦!”那老巫师笑着说,“如此一说,证明你们太小瞧我们祖师爷了,他老人家目光如炬﹑远看千载,早已料到巫家至宝不可能永睡地下的,肯定要送给后世有缘之人!”

“目光如炬﹑远看千载,只可惜到现在已经好几千年了吧?”刘老大说,“如果他老人家真想送给有缘之人,为何不好好给我们拿出来!”

“长官呐,既然我们能越过重重关口,到达这里,就算是有缘之人,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再为难于我们的!”老巫师很是自信地说。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刘老大吩咐道,“好了,各位注意点,先转一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但一圈转下来之后,我们却是一无所获。

“长官莫急,还是让老夫先试试看吧!”老巫师见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盘腿坐下,闭眼入定。

片刻之后,老巫师睁眼微笑道:“祖师他老人家果然并不愿此宝久藏地下,我已冥感那两件巫家至宝,就在这座乌目山脚!”

说罢在一片并无异常的地方指了指,让我们向下挖挖看。

“幸亏带了把铁锹,大傻兄弟,那就再辛苦你一下啦!”刘老大示意大傻开挖。

那老巫师说的果然不错,或许是巫贤他老人家当年真的认为,以他的法术智慧,如果后世之人能够找到他的墓葬之地,而且通过重重关隘,并且找到这座乌目山,就算有缘之人吧,反正我们在这座不大的乌目山下,挖不二尺,就发现了一块石板。

我们均是大喜过望,看来这传说中的巫家至宝确实存在,而且我们幸好遇到一个颇有造诣的老巫师,否则实难找到啊!

掀开那块石板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青铜所铸的柜子。柜子上青龙白虎栩栩如生,正中一个奇怪的大锁紧闭柜门。

“老先生,你看这?这锁可不好弄开啊?”刘老大并不敢擅自乱动,而是先向老巫师请教——毕竟他是巫门中人,也算是巫贤祖师的弟子门人,而且他确实深明术数﹑有些道行的。

“来,把灯给我,让老夫好好看看再说!”老巫师接过油灯,对那把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突然变得满脸凝重,没有一点儿血色,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啦,老先生?难道这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巫家至宝,而是镇压的鬼怪邪物么?”刘老大惊恐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封上它算啦!”

那个老巫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是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他才长叹一声,幽幽地说:“他老人家果然是巫道圣祖啊!能在他老人家墓中寻一最终归宿,也算造化不小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先生,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要命之物?”

老巫师摇了摇头,起身离开,把灯递给刘老大:“这里面就是祖师爷的巫家至宝,你先瞧瞧吧!”

刘老大提灯,我们几个紧跟而上,只见那几千年前的青铜大锁上面,几个铸成小字还算清晰“巫家至宝,饮血锁开,赵姓逆徒,见此归位!”

抬头再看那老巫师,他已经恢复了古井不波的平静,十分平淡地说了五个字:“我,俗家姓赵!”

短短的五个字,他说的也非常平淡,但我们几个听了却是全部凛然一震!

我们一是佩服巫贤他老人家果然不愧是千古神巫,料知后世逾千载;二是我们不由得对这个老巫师另眼相看,如此看淡生死之人,毕竟不多!看来善人也有过失,恶棍亦有出色之处!

“呵,几位长官不必吃惊。老夫本来就去意已决,临死之前还能让我再做好事一件,实乃幸甚!”老巫师淡淡笑道,“几位让一下,不要正对柜门,老夫这就以血开锁,取出祖师的巫家至宝,交于各位。”

“老先生,咳!本来我们对你恨之入骨,没想到老先生虽然走的是旁门左道,却也并非凡人啊!”刘老大说,“无奈老先生你毕竟作孽甚多,我们也就不拦你啦,我们出去后,一定会诛杀那条赤练之蛇,了你夙愿!”

“好!千万记好,一定要按原路返回!那条怪蛇,就在后涯之处,拜托各位啦”

老巫师言罢,跳在青铜柜前,一口咬破食指,另一只手拿着柜上的巨锁,把血滴进锁孔之中!

这一切,老先生做得非常平静!

我们几个却是难掩心中的惊涛骇浪,大傻兄弟更是叫道:“老先生,这种死法太痛苦啦,到底能不能打开那锁?要不,我送你一程,给你来个痛快的?”说罢就拉开枪栓,瞄准老巫师的后脑。

“不劳你帮忙!我一生害人太多,能多用自己的鲜血喂这把锁,也算还债吧!等会儿喂饱它后,一定会开的!”

就这样,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老巫师举着左手食指,把那刺眼的鲜血注入锁孔这中。或许是他用功之故,那食指鲜血竟然犹如一道红线般,源源不断地注入进去。

过了好长时间,那股鲜血仍在不停地流着,我们几个真的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老人如此痛苦地折磨自己,虽然他是一个害人无数的邪道中人!

终于,只听“咯嚓”一声响,那把巨锁果然掉在了地上!

老巫师颤抖着手,拉开了青铜柜门!柜门打开的同时,只听“噗”几声轻响,老巫师的身体随即往后猛地一顿!

灯光下,老巫师胸口三支箭镞仍在颤动!

“老先生!”

“老先生,你!”

我们全都惊叫起来!

老巫师没有说话,而是尽力把手伸进铜柜之中,取一手抓了一个东西出来,转身递给我们说:“拿,拿着,快,快走,走吧。”

刘老大迅速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老巫师盘腿而坐,双手一震,一股诡异的火焰便包围住了老巫师全身!

火光中,老巫师冲我们淡然一笑,刹那间变得肌肉收缩﹑双目如洞,很快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我们几个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虽然我们苦苦寻找的这个邪道中人已经灰飞烟灭,但我们却没有一丝的快感!

过了好长时间,刘老大才幽幽地说:“好了,善恶已随风吹去,肉身化尘警世人!如果不是他误入歧途,哪里会有今日之苦啊!人哪!真是一念之差,天堂地狱啊。”

我们心里十分难受,大傻兄弟默默地挥锹铲土,堆起了一个小坟头,算是送老巫师最后一程吧!

“出去吧,弟兄们!到后涯诛杀那条赤练巨蛇,我们也该回营了!”刘老大轻声说道,随手把那两件所谓的巫家至宝丢进包袱中去——这个时候,我们根本没心思细瞧那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来时困难重重,回去倒算顺当。我们几个提灯持枪,心情沉重地沿着原路而回。

等出了古墓来到洞外,发现正是红日初升的早上。

活着真好!这是我们的感受!

当然,要想好好地活着,还是不能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否则以那个老巫师的道行法术,最终不也是害人害己﹑历尽痛苦凄惨而死么!

吃些干粮,喝些壶中凉水,我们稍事休息一会儿,终于不得不面对老巫师所托的后事。

“弟兄们,这人性呐,真是复杂莫测!我们千辛万苦地寻找那个老巫师,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没想到最后他的死带给我们的不是快感,反而是沉重啊!”刘老大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这世上的人和事,真是很难说的!就像那些唐宗宋祖﹑千古明君们,他们手上不也沾满了鲜血吗?诶,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赶快除掉那条赤练巨蛇,回营好好喝两杯一醉解千愁!”小李也是感慨万千。

“好!做了这事,也算是对那老巫师有个交待。不过,他那么厉害,也斗不过赤练巨蛇,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狗蛋兄弟说的没错!好在这次得了两件什么巫家至宝,刘老大,赶快拿出来瞧瞧是什么东西吧!”小李催促道。

当时在那巫贤墓中,一是灯光昏暗,二是那种情况下,谁也没心思细看。现在出来了,而且诛杀那赤练巨蛇又离不开它,所以自然要先了解一下嘛!

刘老大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两件东西。

一个是块龟壳似的东西,半透明状,可能就是那所谓的上古龙骨,也就是巫贤祖师曾经用来占卜问天的东西。

另一个却是手掌大小的一个红匣子,在阳光下似乎有鲜血流淌一样红艳夺目,可能就是老巫师所说的血玉灵匣!

那块龙骨并未有什么稀奇之处,无非是沉甸甸的非常坚固,如果不是老巫师说它能摄魂吸魄,可除蛇妖,倒让人不想留它在手里。

只是那块血玉灵匣甚为奇特,不但红艳夺目,似有鲜血流淌,而且设计十分古怪,我们几个轮流试了一遍,均没有办法拉开它,也不知里面到底藏有什么灵物宝贝!

“算啦,弟兄们!这个东西之所以叫血玉灵匣,估计是有些灵性的,不到用它的时候,看来人力无法打开呢!”刘老大又把它装进包袱中去,然后说道,“彦真兄弟,这块龙骨你收好,我们马上出发,到那后面山涯中找那条孽蛇去!”

后面那道山涯倒是好找,就是里面云雾缭绕的比较吓人,亦不知我们能不能除掉那只怪蛇,因为那个苦修终生﹑妖术不浅的老巫师尚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我们几个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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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9 09:52: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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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4-30 19:3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四十四章 阴兵(1)

到达那道山涯之后,我们才领略到上天的鬼斧神功﹑造化无敌。

低头向下一看,只见陡峭的山涯壁上,一株株千年松树虬然横出﹑张牙舞爪,把涯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下面云雾飘渺﹑朦胧神秘!

“弟兄们,我们不能在这上面找来找去的,要是那条大蛇隐藏在下面的洞中或松树上,突然把我们吸下去就完蛋了,得找个地方下去才好!”刘老大看到下面松树郁郁葱葱,简直可以隐藏大队人马,所以非常担心地说。

“好啊,只要我们在下面平地上,就算它再庞大,也挡不住我们几条枪齐射的;要是被它卷到下面或吸到下面,那就摔也摔死了!走,还是到前面找条下去的路吧!”我们都赞成刘老大的意见。

向前走不多远,就看到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直通涯底,而且不是十分陡峭。我们几个沿着那条小道慢慢向下走着,全都子弹上膛﹑手扣扳机,以防那条赤练长蛇的突然出现。

那条赤练蛇看来还是颇有灵性的,或许是害怕我们人多枪快吧,反正我们在涯下走了好久,也没有看见它出现。

“刘老大,是不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赤练蛇啊?要不,这么长时间,它早该出来撵着人咬啦,那些东西的鼻子灵着呢!”小李开始怀疑起来。

“不会的,老巫师绝对不会胡扯骗人的,他都被那条赤练蛇害死了,恨不得亲手宰了它,怎么可能骗我们呢?或者那赤练蛇害怕我们手里的枪,不敢出来也有可能!”刘老大说。

“这好办!刘老大,那个老巫师不是说了嘛,赤练蛇之所以诱惑于他,也只是想通过他来炼制百魂丹。”我接着说道,“要不这样,我们用百魂丹来诱它出来如何?反正要是它躲藏在哪个地方不出来,我们还真是不好找到!”

“嗯,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这小小的百魂丹,又不会发光,而且没有什么香味的,能不能被那赤练蛇发现!”刘老大掏出那枚百魂丹左看右看,只怕无法让那赤练蛇看到或闻到。

“拿来,我试试看!”大傻兄弟夺了过去,捏着百魂丹举过头顶高声叫道,“谁要百魂丹,百魂丹来啦,没人要我就自己吃了它。”

我们笑得一个个捂住肚子!你这个大傻啊,那腔调可真像那游乡的货郎在叫卖,只可惜那赤练蛇不是村妇小儿,它会听懂你的话,立即出来么?

这种方法当然没有什么效果。气得大傻兄弟装腔作势的拿着那枚百魂丹放在嘴边说道:“它娘的,既然这玩艺儿没人要,老子我就吃了它算了,说不定还真能长生不死呢!”

大傻兄弟说着就要往嘴里塞去,吓得刘老大赶快制止道:“大傻兄弟,你。”

刘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前面松林中一道红光闪过,接着就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小李兄弟“啊”了一声,就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发现,那道红光就是赤练长蛇!

而小李兄弟,已经被那条赤练长蛇用尾巴卷了起来,举在前面;更要命的是,那条赤练蛇果然大有灵性,它明白我们手中武器的厉害,故而张开大嘴,躲在小李兄弟的后面!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近距离细看,这条赤练蛇浑身赤红泛光,上面似有肉鳞密布,约有大腿粗细;硕大的三角形蛇头躲在小李兄弟后面,只露出两只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大嘴张开,上下四颗稍呈弯曲的尖牙,抵住小李兄弟的脑袋;因为它用尾部层层缠住了小李的身体,所以我们无法判断它到底有多长,估计至少应该在两丈左右!

我们几个从最初的惊骇中反应过来时,虽然个个荷枪实弹,却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一不小心,没有打死那条赤练蛇,反而误伤小李兄弟,或者是惹恼了那赤练蛇,小李兄弟被那巨蛇咬掉脑袋而殒命!

“我说长虫精啊,你想要百魂丹是不是?赶快放了我兄弟,我还可以考虑送给你,否则一阵乱枪,把你打得血肉模糊!”大傻兄弟高声叫骂道。

小李被那长蛇卷得动弹不得,脸上吓得更是苍白发青。而那长蛇却是和我们对峙着,一动不动,脑袋一直隐藏在后面,把小李当作挡箭牌!

“怎么办,刘老大?”我轻声问道。

“不要惊慌,它的目标是要百魂丹,只要先别让它得手,它不敢害死小李的!”刘老大沉稳地小声吩咐道,“彦真兄弟,你站前面,见机行事!大傻兄弟站我后面!”

我知道,因为那颗百魂丹就在大傻兄弟手中,让他站在后面,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大傻手里的百魂丹不被赤练蛇抢走,它自是不敢轻易取走小李的性命;而让我在前面见机行事,因为那老巫师想要用来对付赤练蛇的上古龙骨,则在我的包袱里面。

刘老大吩咐完毕,立即向前几步,站在最前面高声说道:“这位蛇仙,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那颗百魂丹,你看这样如何?你先把我那兄弟放下来,万一闷坏﹑吓坏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除了得不到百魂丹之外,我们一定会拼命为他报仇雪恨;你先放下他,我把百魂丹放在地上让你取走,如何?”

那赤练蛇好像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虽然卷着小李兄弟不放,却明显得卷得松了一些,将小李两脚挨地,自己仍然躲在小李兄弟后面不肯露头。

“吁——勒死我啦!”小李长出了口气,颤抖地惊叫着,“刘老大,你们快救我啊,我,我真受不了啦!”

不难想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一条冷血的赤练蛇紧紧缠住而无法挣开,肯定是惊魂未定﹑十分紧张!

“小李兄弟,你坚持一会儿,这蛇仙是不会害你的,等我们把百魂丹给它,它就会放了你的!”刘老大安慰着小李,回头冲我眨了眨眼然,后命令大傻兄弟把那枚红樱桃似的百魂丹放到脚下地上。

我当然明白刘老大的意思,可是我不知道那块上古龙骨到底有没有用?应该如何去用?而我又不能当着那赤蛇的面与刘老大商量。

想了一下,我还是慢慢放下手中的枪,将包袱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掏出那块上古龙骨。

与此同时,大傻兄弟也是毫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地把那枚百魂丹放在脚边。

那枚红艳如血的百魂丹一离开大傻的手,赤练蛇立即两眼放光,充满了迫不及待的贪婪之色,恨不得立即丢掉小李,迅束猛扑过来吞服那颗百魂丹。

但是,那赤练蛇毕竟大有灵性,好像知道我们的心思一样,强忍着贪婪的欲望而不敢轻易放下小李,那样的话,肯定会失去依仗而被我们乱枪打死。

“喂,长虫精!百魂丹我已经给你放到地上啦,你赶快放下小李兄弟,否则我这一脚就踩碎它!”大傻兄弟抬起脚,做了个要踩碎百魂丹的架势。

一看大傻那愣头愣脑的样子,或许那赤练蛇真怕他一时莽撞踩坏了那极为难得的百魂丹,只见它立即长身一松,小李就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我们几个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待小李兄弟跑到我们身边,我们就数枪齐发,打死这条可恨的妖蛇!

小李当然明白我们的真实用意,所以他迅速站起来就往前冲,想要快速冲到我们身边,给我们一个开枪的机会!

可惜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有我们的打算,巨蛇有巨蛇的计划。小李兄弟刚起身没跑几步,就见眼前红光一闪,大傻兄弟身边的那颗百魂丹,已经被那赤练蛇迅雷不及掩耳般吸到嘴中!

更可恨的是,那赤练蛇不但是刹那间夺走百魂丹,而且迅速用尾巴卷住尚未逃到我们身边的小李兄弟作掩护,便向远处遁逃!

刘老大他们几个虽然端枪在手,却是并不敢开枪乱射,只怕打不死赤练蛇,反而误伤小李兄弟——毕竟那长蛇头朝前方,尾巴在外卷着小李当盾牌!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其它了,顺手抓起那块龙骨就向赤练蛇逃走的方向猛地扔去!

没想到我这个失去理智的举动,竟然给原本十分被动的情况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改观!只见那块上古龙骨从我手中飞出去以后,竟然借助我的臂力,像长了眼睛一样,白光一闪,就砸中了那赤练蛇的尾巴!

按说那块龙骨,重不过斤许,就算砸中那条巨蛇,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奇怪的是,那块上古龙骨在接触到蛇身的一刹那间,赤练蛇像是被火碳烧了着了一样,迅速松开卷着的小李兄弟,立即回首咬住那片被龙骨砸中的地方,好像很是惊骇痛苦的样子!

小李兄弟挣得自由﹑死里逃生,当然拼命地向我们跑来。

“开枪啊弟兄们!”刘老大一声怒喝,惊醒了愣在那里的我们,几支枪同时开火,那条正在首尾相顾的赤练蛇身上,立即出现了十多个血洞!

我们只怕打不死那条巨蛇一样,根本不管它是不是仍活着,只管对着它的头上身上一阵猛射!

我们几个人把枪中八发子弹全部打光,那赤练蛇的三角形巨头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眼睛嘴巴了!

“好啦,弟兄们,就别冲着一条死蛇浪费子弹啦!”刘老大看到我们几个正在换弹匣,赶快劝我们不要再开枪。

“它娘的,不能便宜它了!那枚百魂丹从我手里丢的,我还得收回来它!”大傻兄弟说完,就朝巨蛇跑了过去,用刺刀对着蛇头捅了几下,确认赤练长蛇已经死亡,于是也顾不上血污腥臭,取出所带的匕首,对着蛇头蛇颈一顿乱割乱切。

我们赶快安慰小李兄弟,询问他身上是否受伤。

“没事没事,就是被它吓了一跳!而且那赤练蛇真它娘的有劲儿,差点勒死我,卷得我根本出不来气儿!”小李虽然仍在后怕,好在并无伤痕。

就在这时,大傻兄弟又从蛇口中找到了那枚它尚未得来及咽到肚中的百魂丹,两手血污地向我们笑着走来。

“赶快洗洗吧,为了这个小东西,整整一百条人命就没啦!”我取下身上的水壶,帮大傻兄弟冲洗着双手。

“何止一百条人命?是整整一百零一条人命!还差点把我们几个捎带进去!”刘老大感叹说,“那个老巫师为此替蛇作了嫁衣,没有享受上,这条罪魁祸首也修炼不成到地狱去了,看来还是不能太贪心啊!要是他们都走正道修行,哪里会到这种地步!害人害己!”

“算了,我们还是赶快回营吧,这次出来又超假了!”刘老大说,“当初谁能想到一枚青铜镜子,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啊!回去团长还不知道会不会训我呢!”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而且我们有惊无险﹑并无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几个人吃些东西﹑稍事休息,就向外走去,准备返营。

等我们赶到团部驻地一看,整团人马早已没有人影儿了。

团部所在地的那棵大树,在一人高的地方被谁剥掉树皮,露出白生生的木质,而且被人用刀刮平,上书数行醒目大字:“朱雀城阴兵作乱,我们已移师驻守,刘子胜见字速归——赵胜龙书”

“刘老大,朱雀城不是一直由友军318团驻防的吗,现在怎么交给我们团驻守?再说我们两个团又不是一个师的!”小李看着那几行字说,“这确实是团长的字不假,可能移师换防等不及我们,这才留字说明。但那阴兵作乱又是什么意思呢?”

“阴兵作乱?它娘的!这真是乱世之秋﹑怪事不断,刘老大,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大傻兄弟愣头愣脑地问道。

“这说的太模糊,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老人相传,那阴间与阳间相似,阴朝地府也养有千军万马﹑雄师百万,俗称阴兵;只是他们一向治兵甚严,很少打扰阳世的。传说中也只有两件,一件是汉末阴兵驱贼夺宫,另一件是宋朝阴兵大将纵兵抢粮。除此以外,极少听说与阴兵有关的传闻啊!”刘老大皱眉想了半天,才低声说道。

“汉末阴兵夺宫?阴兵大将还曾纵兵抢粮?哈,刘老大,好好讲讲,兄弟我最爱听这种离奇怪事啦!”小李兄弟怂恿我们几个一块,让刘老大讲讲那两件奇闻传说。

“没问题!不过不能耽误正事,这次我们出去浪费了不少时间,与团部又失去了联系,要不是团长挥墨留字,我们几个就会成为散兵游勇的,上哪儿找团长他们去?”刘老大根本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意思,而是对我们说,“我说弟兄几个啊,我们还是赶快上路,路上边走边讲吧,毕竟这儿离朱雀城还有那么远呢!”

既然刘老大这么说,我们也只能顾不上一路风尘劳累,马上收拾家伙,向山下的朱雀城赶去。

因为我们五个人,只有刘老大官阶较高,如果这次归队延误,上面见责时,他肯定是首当其冲,所以我们也不能拖累于他,自是匆匆忙忙的下山而去。

为了缓解疲乏,一路上我们边走边听刘老大讲那有关阴兵的传奇故事,第一件就是颇为离奇的阴兵夺宫的传说:说是那东汉汉灵帝末年,大将军何进被那十党侍张让﹑赵忠之流杀害;其后被何进密召进京勤王的董卓进军京师洛阳。

董卓那厮,力大性残素有野心,等他在洛阳站稳脚跟后,竟然废黜少帝刘辩,另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也就是汉献帝,并且毒死何太后,又自封郡侯,拜国相,跃居三公之首。

这一切本来纯属权贵之争,与老百姓关系不大。可那董卓最后竟然纵容士兵到处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劫掠物资﹑无恶不作,把整个洛阳城闹得生灵涂碳﹑人神共愤。

后来呢,董卓霸占宫室﹑淫乱后宫,在洛阳皇宫内住了下来。但他在宫内并没有住多长时间,就匆匆忙忙移都长安,并且将那千年帝都付之一炬。

据野史《大汉遗事补录》记载,迫使董卓仓惶弃宫而逃的,就是那些地府阴兵。

野史上说,根据部份逃出宫去的太监﹑宫女们相传,自从董卓入宫以后不久,那宫内一到夜里,就有人在半空中厉声喝斥,说他生前曾为大汉旧臣,现在地府兵部任职,限他董卓七天之内必须搬离皇宫﹑滚出洛阳,否则定会调来大队阴兵相剿!

起初董卓不信,认为是宫内旧人装神弄鬼的吓唬于他,所以一怒之下大肆屠戮宫室之人,并由其心腹之人严加防范。

但没过几天,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在半空厉声大叫,说是期限已至,他已调得阴朝雄兵,前来驱贼!

当时是红日高照﹑微风轻抚的朗朗白天,突然之间阴风阵阵﹑黑烟滚滚,从宫内的地底下直冲上来,似有千军万马杀入宫中一样,人喊马叫﹑声势浩大,伴随着丝丝寒气,整个皇宫顿时变得恐怖骇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阴兵(2)

深宫之内,那些太监宫女之流的,那里曾见过这等萧杀恐怖的场面!一个个胆战心惊,吓得东躲西藏﹑面无人色。

正在宫内寻欢作乐的董卓,听到外面有混乱之声,又有近侍报告说是阴兵来袭,连忙命令各等侍卫们,跟随他亲自前去察看,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董卓本是草莽武将出身,一向杀人如麻﹑心雄胆壮,平日曾以杀人取乐,见惯了剖腹剜心﹑割舌枭首,自然丝毫没有害怕之意,又加上身边的那些大内侍卫们,个个身高体壮﹑武功高强,全是董卓精心挑选的艺高胆大﹑忠心护主之人,所以董卓在侍卫们前呼后拥之下,起身察看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到底能奈他何。

只可惜他们一出寝宫大门,就看到一片黑烟迎面而来,里面隐隐约约似有雄兵悍将,一个个虎背熊腰﹑青面獠牙,瞪着横死眼﹑呲着吃人牙,手执利刃﹑汹汹而至!吓得那些侍卫们顿时手脚发软﹑浑身发抖!

个别胆大的侍卫,想要在董卓面前表现忠心,仗着武器上前护主,却被阴兵们打得痴呆呆的像是丢了魂一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愣在那里如同僵尸一般。

董卓见势不对,当然不肯吃那眼前亏,毕竟人不与鬼神作对,他混到人间高位,实属不易,今有富贵在身,当然更加怕死,所以在几个贴身侍卫拼死保护下,冲到宫外军营中暂且住下!

后来,董卓实在不甘心被那些阴兵亡人赶出皇宫,又派精兵猛将进宫查看。可惜那些久经战阵的兵将们,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毕生哪里曾见过青面獠牙﹑煞气逼人的地府雄兵啊,进宫以后眼看阴兵势大,一个个惊恐万状,溃不成军的逃出了皇宫。

最后,那董卓实在无奈,只得退出洛阳皇宫,匆匆忙忙迁都长安,并且一怒之下,将整个洛阳城以及附近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等大批建筑物全部纵火烧毁,以泄心头之恨!

古代的正史学家们,秉承敬鬼神而远之,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他们在记录正史时,并不敢听信人言如实记载宫内怪事,而是从政治军事方面说,董卓担心袁绍等进攻洛阳,故而迁都于长安。

其实呢,当时董卓挟西凉雄兵,又收伏大将军何进﹑执金吾丁原所属旧部,兵多将广﹑势力极大,又加上新收义子吕奉先神勇非凡﹑天下无敌,若不是被那吓人的阴兵驱逐,他怎么肯甘心拱手让出千年帝都呢!

这就是野史中所记载的“董卓带甲百万,不敌冥府阴兵,无奈移都长安,仓促搬离皇宫。”

至于另外一个有关阴兵的传说,也就是发生在大宋末年,阴兵大将纵兵抢粮的故事,那就更加离奇骇人啦!

话说北宋末年,金朝名将完颜宗弼,也就是世人所熟知的金兀术,派兵大举南下,威胁宋都开封。为了解决粮草问题,令其手下大将完颜雄,带兵在宋境烧杀虏掠,囤积军粮,以作军资。

[文]当时又逢乱世,宋朝大量扩军,兵民比例达到一个非常吓人的程度。兵多当然就需要更多的粮食来养活,所以当时粮食短缺,堪比珠玉般宝贵。

[人]那年春天,又逢大旱,百日无雨,禾苗枯死,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老百姓夜无余粮,纷纷逃荒。

[书]无奈赤地千里,均是饥民。大部份粮食都充作了军粮,特别是金将完颜雄,到处抢粮囤积,建起了无数个囤粮大仓,派由重兵把守,只怕宋军或饥民抢夺,断了南下大军的口粮。

[屋]老百姓虽然饿死甚多,但对完颜雄的如山粮仓,也只是望粮兴叹﹑不敢去抢,只能暗中焚香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开眼相救。

也许是饥民太多,万民悲苦,老百姓的苦难真的感动了老天爷吧,他老人家不但令龙王下了一场甘霖润泽万物,而且令地府阎王,派冥府阴兵驱散了完颜雄的守粮重兵,给老百姓开仓放粮,济民无数。

传说此举震惊完颜宗弼,毕竟统领大军,粮草为先,要是断了军粮,就有哗变的危险。

他立即派兵押来完颜雄,要以军法处理。那完颜雄大呼冤枉,说是当时他亲自坐镇,看守粮仓,无奈当时天色突然变暗,同时阴风滚滚,杀声震天,无数阴兵阴将从地下冲出,吓得众人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冲散了守粮大军,几个心腹为了保护他,硬是把他扶马策鞭冲了出去。

等到天色复明,他集合手下兵丁返回粮仓时,发现那些粮仓已经十仓九空,抢来的军粮早已不翼而飞了!

完颜宗弼当然不肯相信,认为是完颜雄失大意失职,被宋军夺了军粮而故意撒谎,于是亲自派人调查,最后证实完颜雄所言不虚。那些军粮,果然是由地府大将纵兵抢去,并分发于饥民。

完颜宗弼十分恼怒,当即焚香上碟,向地府报告此事,表示阴阳两隔,此次阴将纵兵抢粮,实是有违天伦;方今天下大乱,他奉王命解民倒悬,要阴间对他们勿加干预。

结果当天晚上,完颜宗弼就梦到一金甲神人警告他说,他们金人杀戮太重,不堪为天下主,后必有天子降生,以统天下万民等等,此次阴兵出动﹑开仓放粮,乃是奉令而行,并令其不得追究此事,并且以后勿杀平民,否则祚运难久。

刘老大讲了这些有关阴兵的民间传说,已至中午时分。一路走来甚为劳累,所以我们就在树下阴凉的地方,吃些东西,休息片刻。

“刘老大,你讲的这两件事,都是因为当时的人作恶太甚,惹得地府震惊,这才派阴兵干涉。而我们友军318团,虽然不是我们师的,但他们也是正规国军,一样的抗日救国,怎么可能引发阴兵作乱呢?”我很是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阳间天下大乱,阴间也是兵连祸结吧,如果阴间也有侵略造反的,那可就乱套了!先不管那些吃了败仗的阴兵阴将,就是整建制的阴兵,也有可能扰乱人间啊!”刘老大半开玩笑地说。

“它娘的,这难道真如佛家所说的,现在已经到了灭法时代吗?阳间乱了,阴间再乱,那不是浩浩天劫嘛!”大傻兄弟没心没肺地说,“要是那样的话,干脆再来个洪水淘天,灭了世上之人,让女娲娘娘重新弄些黄泥,再捏一种好人算了吧!”

“你这个大傻啊,你以为女娲娘娘随随便便的就能造人啊,况且你想死,兄弟我可还没活够呢!从古至今,天下大乱也不知乱有多少回了,你听说什么时候天下一乱,就得弄死所有的人,再重新造人的?”小李反驳着。

“好啦,你们两个也别瞎扯了,灭不灭﹑造不造的,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至于那朱雀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阴兵作乱﹑搅扰人间,还让我们团移师换防的,这事必须等我们几个到了朱雀城详细了解,才能知道!”刘老大说,“赶快歇一会儿,马上出发,早点赶过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才是正事儿!”

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赶到了我们团新的驻地——朱雀城。

刘老大自己赶到团部,向团长汇报我们此行的具体情况。

我们几个则是归队后和战友们聊了起来。问起我们团为何匆匆忙忙接替318团的驻地,随团早来几天的弟兄们一个个露出无奈而恐惧的表情。

任凭我们几个不停地追问,他们却是摇头叹息,表示我们团奉命紧急接防,上峰特别要求我们不准随便出营乱闯,避免像318团那样大部份丧失战斗力,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营级以上长官们清楚。

大傻兄弟更是急不可待地骂他们,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们还怕个鸟蛋啊?瞧瞧你们的脸色,一个个好像老鼠见到猫了似的!

只有一个当兵不久的兵蛋子告诉我们说,虽然他们也才到这朱雀城不过两天,也不知道究竟得罪了哪路鬼神,但一到晚上,我们营地就会出现很多兵马前来叫骂,而且是阴风滚滚﹑煞气逼人的,很是吓人!

所以团长按照上峰的指示,早有命令在前,就是无论对方如何嚣张挑衅,就是不准我们露头还嘴!

它娘的,堂堂国军,面对穷凶极恶﹑如狼似虎的岛国人,也没有这般当缩头乌龟的,竟然任凭对方叫骂,全部躲在营里不出去,成何体统﹑颜面何存?

还有,原来的驻军318团,他们到底造了什么孽﹑惹了什么祸,会带来如此厄运呢?看来这一切只有等刘老大回来才能知道——营级军官才会有这个知情权啊。

刘老大回来后,他果然双眉紧锁﹑一脸的凝重。

“怎么回事嘛,刘老大?我们就晚回来两天,团长就训你啦?”大傻兄弟问道。

“那倒没有,我们是奉命出去的,虽然晚了两天,却也并没有耽误什么事,团长当然没必要训我。”

“没训你,那刘老大你那表情,怎么像个苦瓜一样难看?”

“咳,出去说吧,团长正好把这件事又交给我们处理了,呵,反正在我们团,这一类的事儿总少不了我们弟兄几个的份儿,我就好好给你们讲讲吧!”刘老大一招手,示意我们几个到外面再说。

来到外面营地的一棵大树下,见四周并无他人,刘老大才神秘兮兮地说:“这次啊,我们团是代人受过的,他们318团不知怎么回事,得罪了阴兵,一个个像丢了魂似的没了战斗力,上峰就把他们全部弄走啦,因为我们团距此较近,所以就由我们接防!”

“这叫什么事儿啊,刘老大,团长到底怎么说的嘛!”小李也被刘老大那神秘的表情勾起了好奇之心,“你就别吞吞吐吐的,要说就说清楚点,别老吊我们的胃口啊,刘老大!”

“弟兄们,不是我吊你们胃口,而是团长也说不出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知道318团惹火了阴兵,需要人平息这事儿,所以把我们五个又当马前卒推了出来,”刘老大说,“团长说了,这次我们要是完成任务,平息阴兵闹事,就给我们记功嘉奖,大摆宴席!”

“团长是不是喝多了?全团一千多号弟兄,为什么老是找我们几个的麻烦?兄弟我不在乎记功嘉奖那一套!”大傻兄弟愤愤不平地说,然后旋既话锋一转,嘿笑道,“不过嘛,呵,要是有好酒好菜管够的话,我们倒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我和团长也是这样说的啊!团长说谁让我们以前总爱管这茬子事儿呢?而且说318团留下了许多坛陈酒呢,只要我们处理完这事儿,我们几个就能尽情地喝!”

“威逼利诱!团长这招绝对是威逼利诱!用美酒诱惑我们,又用长官的势力压着我们去接手!算了,刘老大你说怎么办吧?反正这种事我们也确实经过不少,也不在乎多这一回啦!”小李爽快地说。

刘老大附耳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我们也就放心了。

于是,我们几个就在刘老大的带领下,根本没来得及休息,吃过饭就奉命走出营地,按团长说的,先向当地长者朱老先生求教。

来到营外,我们发现这朱雀城到处古色古香,蛮有历史悠久的气息。

当地长者朱老先生还是好找的,问了几个人,我们就径直敲开了一座百年老宅。

“几位长官,你们这是?”开门的老人年约五十上下,看到我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哦,我们是朱雀城驻防国军,前来找朱老先生了解一些情况。你就是德高望重的朱老先生吧?失敬失敬!”刘老大冲他拱了拱手。

“诶,那,那几位就请进来坐吧,你们要找的是在下家父,他老人家在里面呢!”那人说罢,带着复杂的表情领我们穿宅越院,到中堂坐下。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先生倒是满面红光,很是客气地让座上茶,“呵,这位长官应该就是刘营长吧?你们赵团长已经向老夫提起过你们几位啦!”

“正是晚辈,老先生叫我小刘好了,我们几个正是奉团长命令,来向老先生求教的!”刘老大赶快再次敬礼。

“快坐快坐,你们几个别老站着。刘营长啊,其实前天你们赵团长来时,我就和他说过了,该想的法子我早就安排人试了一遍,可都没效果啊!赵团长向我提起你们几个,说你们在这方面有些经验,想要交给你们处理,可这事儿,毕竟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估计不太容易的!”

“是这样的,老先生。我们赵团长并没有给我们详细说明情况,只是让我们前来向老先生求教,至于能不能处理,那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刘老大不卑不亢地说。

“好,好,看来刘营长果然不同凡响!那老夫我就先从头给你们讲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吧,哆嗦之处请多包涵,毕竟凡树有根儿﹑凡事有因儿,我讲详细点儿,也好让你们知根知底﹑全盘考虑嘛!”老先生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我们这朱雀城啊,那可真算是历史名城了,很多古迹保存完好,这点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根据县志记载,远在秦朝时候,就已经设为郡县。不过当时名字还不叫朱雀城。

朱雀城这个名字,听说还是汉朝奇人东方朔亲自给起的呢,听说之所以取朱雀城这个四灵之一的神鸟名,则是因为这座古城以前很不太平,而且还非常曲折呢。

据说,从汉朝开始,我们这个地方就老是出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们当地人叫做“鬼求欢”。咳,鬼求欢嘛,也就是有女鬼在梦中向男人求欢的意思。

要说起女鬼在梦中向人求欢这类事儿,可能自古就有,而且普天之下,那个地方都会存在。

像这种乱七八糟的鬼怪之事,在其他地方可能算是不值一提的民间小事,老百姓自己找个巫婆神汉的看看,也就算了。但是,发生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是震惊朝庭的大事。

因为在我们这个地方,“鬼求欢”这种怪事并不是发生在一个两个人的身上,而是这里的所有成年男子,几乎都会在梦中遇到有女人向其求欢。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因为那些女鬼们多得不可计数,好好的人家并没有招它惹它,它一样会找上门来;而且它们并不是一般的厉害,而是索求无度,让那些成年男人们夜里休息不好,一到白天就精神恍惚﹑倦怠无力!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当时的百姓们。至于后来之所以惊动朝庭,则是因为官府中人也在劫难逃,惹得官家处理不了就逐层上报。

在当时,神鬼之事,乃是国家大事,搞不好会影响龙脉气数,甚至祸及宗庙社稷的。像这种怪异之事,不知兆何吉凶?是否影响汉家江山等等。

于是,层层上报,惊动皇上,就派来了个钦差大臣前来调查,看看有何鬼魅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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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30 19:34: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阴兵(3)

县志记载,当时朝庭所派的钦差大臣,就是那位懂阴阳﹑明术数的大汉奇人——东方朔!

东方朔到这以后,在城内转了一圈,就径直出南门而去。回来后告诉众人说,此城女鬼实在太多,他已看明,那些女鬼们均为旧时宫女。

众人忙问,此城离皇宫禁地尚有几十里,又不是皇宫大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宫女之魂呢?

东方朔笑着告诉众人说,这里曾为包括秦朝在内,几个朝代的宫女集葬之地,无数进入皇宫而又无法获宠的宫女们,或老死﹑病死﹑被人害死,特别是西楚霸王当年毒杀的那些宫女等等,全部葬在城南旧地。

所以此城阴气极重,冤女之魂甚多,简直是不计其数。那些宫女们终生不曾婚配,而又非常羡慕正常人伦,所以就会招惹此处的成年男子,但是阴阳相隔﹑无法嫁娶,故而造成无数的鬼求欢。

众人忙问,那么多的女鬼为何不早日投胎呢?

东方朔摇头回答说,那些宫女一个个宿冤冲天﹑不肯轮回,未入阴籍﹑流为野鬼,故而至今仍未转世投胎——而且在阴间呆上千年而未投胎的鬼魂多了去了,这并不为怪!

虽然他东方朔素有奇名,但这等怪事人们还是将信将疑的。为了证明他所言不差,东方朔就令随从和当地百姓,来到城南某地,命人深挖。

出了正南城门不远处,东方朔就命人开挖,未及多深,就见一匹匹红绫绸缎裹着一个个死尸,出现在人们面前。而且每个绸缎上都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而那些红绸裹身的尸体,被人挖开后一见天,原本色泽艳丽的绸缎马上风化碎裂成一片片的,被风一吹,露出一具具面目如生的尸体。

出现这种诡异怪事,众人当然不敢再挖,因为不知多少年的尸体竟然不腐不烂的,不是风水宝地,就是有些鬼奇。

东方朔这才令人封土重填,并告诉众人说,这下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上面的近千宫女,全是西楚霸王入宫前被毒杀后红绫裹尸﹑集体土葬的宫女们,其实下面还有更多历代宫女尸骨,因为这个地方阴气甚重,故而尸体不腐。

鬼求欢的原因虽然找到了,但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而东方朔却说,如此多的宫女冤魂,绝对不是做个水陆道场就能化解的,毕竟她们太多了,而且积冤多年,确实不好处理。

后来,东方朔说自己有个故交好友,现在阴间兵部任职,只有请他调些阴兵常驻此城,方可解决这个困扰。一来阴兵女鬼自相吸引,二来有阴兵镇守此城,方能确保那些女鬼不再找活人的麻烦,甚至会有女鬼带头,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当然,作为阴兵驻地,就必须给它们建造一个阴兵营供其安营扎寨﹑长期镇守!

因为宫女尸骨多在城南,所以东方朔就按照“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玄术之道,命人建造了一座“朱雀营”,作为驻守阴兵的大营,避免阴兵冲撞百姓。

后来呢,朱雀营的名声越来越大,朝庭干脆将县名更改为“朱雀城”!

这个传说,虽然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它却是事实。因为县志记载的真假与否我们暂且不谈,就拣我自己知道的情况来说吧,我们这里的的男人,祖祖辈辈传下来个老风俗习惯,那就是男孩子长到十五岁以后,都必须挂上一个朱雀符。

也就是说,我们这儿的成年男人,挂那个朱雀符是为了告诉那些打他主意的女鬼们,人鬼交欢﹑有违天伦,如果她们实在是孤身难忍的话,也请她们去找阴间的男鬼,或者是到朱雀营找那些阴兵们,不要打阳世男人的主意。

自从朱雀营建成以后,我们这里就太平无事了,再也没有发生过鬼求欢的怪事。

这个典故传说虽然经过了几千年,让人难辨真假是非,但它留下了两件古证,让后世之人牢记不忘。

其中一个,那就是我们这儿的人,仍有戴朱雀符的风俗习惯,只要是年满十五岁以上的男人,都有这个朱雀符,喏,这是我自己的,你们瞧瞧。

另外一个物证嘛,就是城里的那座朱雀营,虽然风吹雨打了多少年,但它一直存在,普通老百姓仍然无人敢动。

朱老先生讲到这里,还特意取下自己身上佩戴的朱雀符让我们瞧瞧,以证明他所讲的,并非胡言乱语。

“呵,没想到贵地朱雀城还有这等奇事呢,以前确实从未听说过,”刘老大看看了老先生的朱雀符,接着说,“听老先生的意思是,原来驻守贵地的318团,他们是不是冒犯的这里的阴兵阴将啊?”

“咳,岂止是冒犯而已,那简直是大不敬啊!”朱老先生一提起318团的事,就连连摇头叹气,“他们要是像贵团刘营长这样,哪里会惹下这等麻烦事呀!都说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同样是正规国军,他们318团根本不把老夫的良言相劝当回事儿啊!”

“哦,那318团,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呢?”我插嘴问道,因为我想要知道他们318团到底是否将事做绝,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那琉璃眼曾经说过,要结人缘﹑神缘和鬼缘,凡事能不用强,就尽量和平解决为尚。

“是这样的,当初他们318团驻守我们朱雀城时,倒还恪守军纪﹑与民相安。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营地设在朱雀营旁边!”

“哈,原来他们把驻地安在那朱雀营旁边啦,一个是阳间国军,一个是地府阴兵,难道他们之间还会打架么?”大傻兴灾乐祸似的问道,“再说,就算318团扎营在朱雀营旁边,又没有占用它们的地方,凭什么要找人家318团的麻烦啊!”

“咳,虽然他们318团没有住进朱雀营,但比住进去还要讨嫌哪!”朱老先生苦笑连连,“因为他们把那朱雀营当成,当成他们的集体茅房(厕所)啦!”

听了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忍不住放声大笑,看来这318团的弟兄们果然牛气冲天,可惜他们这次得罪的不是一般的小鬼小判,而且正规的地府阴兵,那麻烦肯定不小。

“呵,老先生啊,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那些318团的弟兄们又不知道朱雀营驻有阴兵,应当算是误会而已,找个阴阳仙儿调解一下不就行了嘛!人家毕竟不是故意的,它们阴兵也不能得理不让人吧!”刘老大认为这事纯属误会,应该问题不大。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唉!”老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听说他们有人中邪似的病倒了几个,我就赶快将此事告诉他们团长,他们团又不缺酒肉什么的,给阴兵们上点供品,说和一下也就算了!只可惜那团长火气很大﹑盛气凌人。”

“他们团长没有按老先生的意思去做?”刘老大看那老先生气得端起茶杯喝茶,于是插嘴问道。

“他们啊,他们要是按我说的那样做就好啦,只可惜的是,那团长听了我的话立即火冒三丈,说是一些枯骨死鬼,竟然敢招惹他们堂堂国军,竟然安排手下士兵,炸毁了那座朱雀营!”

听了老先生的话,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冷气!都说国军脾气大,没想到他们318团更是厉害,竟然直接炸毁了人家的阴兵大营!怪不得老先生说,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就是解决不了问题。

“后来呢,老先生?”刘老大谨慎地问道。

“后来的情况,不用说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仗着年轻气盛的国军们,从那以后大部份都得了怪病,一个个精神恍惚,像是丢了魂一样!”老先生接着说,“我们当地人只得自行出面,请一个阴阳先生前去劝解,表示我们会重建朱雀营,再多烧金箔纸钱以示赔偿,可惜那些阴兵阴将们不认呐!”

事情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完全明白了,怪不得他们318团要和我们换防呢!不过这事确实棘手难办!

因为我们暂时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先向老先生告辞,准备回去和团长商量以后再说。

走在回营的路上,我们私下商量着。

“刘老大,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和过去不一样了,对付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除了枪杆子那老一套之外,还有巫贤他老人家的两件东西呢!”大傻兄弟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用那两件东西试试,说不定吓死它们那些死鬼阴兵们!”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要知道它们那些阴兵可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个别妖兽,万一惹火了它们,那可不得了,要知道人家和我们一样,可是有组织的,就算打得过这里的阴兵,谁能保证人家不会搬来大批战友呢!”狗蛋表示不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

“对了,除了巫贤的那两个玩艺儿,我们不还有一枚百魂丹的吗?实在不行,送给那些阴兵,权当补偿算了,反正我们要它也没有什么用!”小李也是想以和为贵。

我也赞成小李的意见,毕竟是我们国军有错在先,而且对方可是我们惹不起的地府官兵,当真不能仅凭一时冲动行事,要不是318团的意气用事,哪里会有这等麻烦事!

刘老大听了我们几个的意见,总结说:“弟兄们先不要急,我们一是要见识见识那些阴兵的情况,这第二嘛,还是要征求团长的意见呢,回去再说吧!”

回到营地以后,我们五个一块进了团部,团长非常热情地请我们坐下。

刘老大将我们向朱老先生请教的情况一一汇报后表示,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处理,回来特地向团长请示,如何处理为好。

团长很是直白地告诉我们,要是动刀动枪能解决的问题,我还找你们几个干什么?我赵某现在能混到团长的位置,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杀出来的!这次因为对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才请你们几个处理的。

最后,团长毫不客气地说:“刘子胜你们几个啊,战场上你们表现得不错,处理那些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事也有一套,所以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们处理,我不加过问的,只要解决好,我赵胜龙敬你们每人三大碗!”

团长把话说到这个地方,我们只能表示责无旁贷﹑全力应对!

当天晚上,其他各营弟兄早早吃过饭,就按团长的命令入营休息,只有我们五个守在驻地门口,想要见识见识阴兵们。

本来月朗星稀的晚上,突然之间一阵冷风袭来,周围的树叶哗作响,刹那间我们驻地周围就聚拢了一层黑烟似的东西,里面有一些青面獠牙的东西若隐若现!

正当我们惊疑之时,就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高叫,说是限我们三天之内,拿出一百个人头偿债,而且要我们全部滚出朱雀城,否则必将大动干戈,让我们后果自负。

“咳,我说这位老兄啊,我们都是当兵的,只是阴阳不同而已,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老兄过来聊聊?”大傻兄弟突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把我们吓了一跳。

原本嘈杂的周围,突然之间一阵沉默,估计那些阴兵们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答腔儿说话,并且要邀请它们来聊聊!

一阵静音之后,外面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和叫骂声,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和它们的将军聊聊?是不是想要先献上自己的颈上人头试试。

那个阴冷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好小子,有胆量!大家静一静﹑等我片刻,我倒要见识见识,是哪个丘八想要和本将军聊聊!”

话音刚落,身后的狗蛋兄弟突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们想和本将军聊些什么啊?”

我直怀疑背上是不是被人泼了盆凉水,而且头发也是直愣愣地竖了起来——不用说,那个阴兵将领又是借助狗蛋兄弟的身体,前来和我们进行交涉。

“这位将军,要不我们里面坐吧”因为对方自称将军,所以刘老大很是客气而谨慎地尊称其为将军。

“嗯,也好!看几位也是有胆有识的,那就前面带路吧!”狗蛋不怒自威,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凛然威严。

我们非常小心地在前面走着,把“狗蛋”请进了团部会议室。

“将军请坐,且请看茶!”刘老大毕恭毕敬地说。

“不必客气,本将军前来,只是想听听你们有何打算,什么时候才主动献上一百颗人头!”

“我说将军啊,其实冒犯你们的,并不是我们团,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给你们造成什么损失,为何如此苛刻呢?”大傻兄弟听他口气甚为托大,忍不住插嘴说。

“哈,有胆量!刚开始就是你邀请本将军过来的吧?好!有种!”狗蛋哈笑道,“你知道吗?原本我们阴阳相隔,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这次你们不但无礼在先,而且伤了我们几十个士兵,所以当然需要你们血债血偿啦!”

“大傻兄弟你先别插嘴,”刘老大怕大傻惹火了对方﹑弄僵了气氛,赶快制止他,然后回头看着狗蛋说,“将军且请息怒,我们这次烦劳将军前来,就是想要了解情况,妥善解决,毕竟万事以和为贵,何况我们原本阴阳相隔,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敢问将军,你们那阴间士兵也会有死伤吗?”

“哈,气聚成鬼神﹑气散为魂魄,天下万物,哪里会有不死之理?就拿这次来讲,你们无故炸毁我们朱雀营,几十个士兵猝不及防,不是魂飞就是魄散,虽然没有彻底丢命,不过也魂魄不全啦!”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哦,对了,我们这次有幸得到了两件上古巫器,不知能否以此补偿贵方?”刘老大示意我们拿出来那两个东西。

当那块上古龙骨和那血玉灵匣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我发现那位阴朝将军明显的目露怯意,身子似乎颤抖起来,立即放低声音问道:“这两个宝物,可是那巫贤祖师的灵物么?”

“是啊,这次我们还用它灭了一条赤练妖蛇呢!”刘老大见对方似有害怕之意,反而非常平静地说,“将军若是喜欢,我们愿意奉送给将军,权当作为这次给贵方的补偿,将军意下如何?”

能让阴间将军凛然动容﹑面露怯意的宝物,我想它肯定是非常渴望得到的。

没想到那将军竟然连连摇头说:“不可不可,这等巫界灵物,并非我们能降伏得了的!万万不可接受,而且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益处!”

“那,这样呢,我们还有一枚老巫师炼成的百魂丹,将军看看是否有用?”刘老大根本不顾代价似的一心求和,又取出了那枚红艳如血的百魂丹。

“不,这枚百魂丹我们更是不敢接受,否则会遭受上天谴责的!”那位将军仍是摇头不止。这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们的砝码已全部拿出,再也没有什么条件可以交换。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鳞公子(1)

“那将军的意思是,非要我们以命相抵么?”刘老大很是失望地说。

“现在看来,那倒不必了!”那位将军沉思片刻,坦率地说道,“以前没有想到你们会有这些宝物,看来各位应该并非普通凡人,既然有此造化殊遇,老实说,我们对付不了你们手中的那两件宝物!但是,人无信不立,阴间也不例外,我既然在手下士兵们面前答应他们,要你们付出一百个人头的代价,还请你们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我们几个都愣在了那里:他一方面说不再要我们以命相低,一方面又说一百个人头还是要的,这让我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哈,看来你们还没弄明白,一百个人头对你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但这并没有说一定要你们以命相抵啊!”那位阴兵将领提示道。

“哦,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这一百个人头,也可以是其他人的么?比如岛国人的?”小李果然反应灵活,试探着问道。

“没错,当初我只说要你们付出一百个人头的代价,可没有说一定要是你们的啊!”

我们几个眼前顿时一亮,刘老大更是感激地说:“谢谢将军变通宽侑!我们尽快重修朱雀营,并奉上一百颗日军的头颅。”

后来,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朱雀营很快就修建起来了,而且318团也从战场上弄来了一百颗战死日军的头颅,总算有惊无险地解决了此事。

这一下,我们团,特别是我们五个,在朱雀城算是名声大震﹑妇孺皆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不,刚解决了阴兵的麻烦事,庆功宴还没结束,朱老先生又向团长提出,让我们几个帮忙的事。

“朱老先生此次对我们帮助很大,特别是出面主持重修朱雀营,劳苦功高,老先生有什么事尽管直言,不必客气,我们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团长非常大度地说。

“好好好,谢谢团长,那老夫就有事直接说啦!”朱老先生朝团长拱了拱手,看着我们几个笑着说,“这次我想麻烦刘营长他们几个,帮我捉个小偷,让附近的老百姓们都踏实一些!”

我们听了朱老先生的话,全部放声大笑,差点没有喷酒出来:这等小事,找我们来处理,那不是相当于用高射炮打坟子嘛!

“哈,我说老先生啊,虽说现在是战争年代,朱雀城实行军管,不过这等区区小事,何需他们五个功臣亲自动手,明天我派一个班的士兵给你处理此事!”团长大笑着答应下来。

“不,这事还得刘营长他们几个亲自出马才好啊,一般人恐怕没办法的!”朱老先生连忙恳求道,“我说的这个小偷,他经常出现,虽然并无大害,但没人敢抓啊,所以还得烦请刘营长他们几个!”

“哦?经常出现而没人敢抓?是不是那个小偷能够飞檐走壁﹑武功高强啊!这你就放心好了,任他功夫再好,也挡不住一发子弹的!”团长自信地说。

“不是那小偷功夫如何,而是,而是他是个鬼偷!所以我们不敢去抓,那鬼偷一般人真不敢去逮的!”老先生终于说出了实情。

“鬼偷?鬼偷是什么意思?老先生你说的是,那个小偷根本不是个人吗?”刘老大插嘴问道。

“嗯,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那鬼偷很是吓人的,前一段时间,我们这里的朱老三胆大不信,悄悄地跟着那个小偷,想要逮住他,结果跟到一座坟前,那东西就消失不见了,吓得朱老三再也不敢提那小偷的事啦!”

我们五个全都被老先生的话吊起了好奇之心,江洋大盗﹑妙手空空也曾听人说过,人们都称之为“神偷”;但“鬼偷”这种东西,我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老先生,你先讲讲那鬼偷是怎么回事嘛,如果他真是个鬼的话,你们这朱雀城有名的神汉半仙们,还能降伏不了它?”刘老大问道。

“咳,那老夫就先讲讲吧!”朱老先生于是就讲起了那鬼偷的来龙去脉:这事儿离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当时街坊邻居们老是丢一些活鸡活鸭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却也让人心里烦恼。

更离谱的是,基本上挨家挨户都会遭窃,却并没有一个人见到过那个小偷的影子,更别提抓住他了。

因为我家也隔三差五地丢些家禽类的东西,所以我就安排三个儿子轮流蹲点守夜,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猖狂。

就在第三天夜里,那个小偷果然光顾了老夫家里。因为人老觉少,我反正也是睡不着,就和小儿子一块,熄了灯坐在屋里守候。

到了半夜,果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家院里。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对策,我让小儿子悄无声息地去叫他两个哥哥,我先从窗户里看着那个小偷。

只见月光之下,那个小偷身穿一套长袖寿衣,轻飘飘地走到院角落中的鸡窝处,抓了两只鸡就向外走。

可惜还没等他出院,我的三个儿子就拿着铁锹木棍冲了出去,准备逮住那个偷鸡贼,我也赶快开门,想要看看这个可恶的小偷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个小偷见有人出来,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而是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并不相信鬼神类的东西,也会做贼偷窃,这个小偷很可能是故意在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而已。在他未转身之前,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狡黠的窃贼,故意穿套死人用的寿衣,想以此来遮人耳目罢了。

不过,在他转过身来的一刹那间,我们都被它吓得手脚发软,直愣愣地呆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跃上院墙﹑扬长而去。

因为那个小偷,他不但身穿一套死人用的寿衣,披散着一头长发,而且近距离之下,我们几个看得是清清楚楚,它的面部苍白僵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那种死人才有的样子,我认为是装不出来的。

诶,老夫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怪异样儿,反正是人看了就会感到心里发慌。这不是一家两家看到过他,后来也有很多人都曾在夜色中见到过,但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

因为那个鬼偷,从来只偷鸡鸭活禽,并不盗窃其他东西,所以后来嘛,一部份人家,干脆每月在门外就拴上两只鸡什么的,值当孝敬它了,避免他进院惊扰家人。

听到这里,刘老大首先发问:“老先生啊,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偷除了活鸡活鸭之外,并不偷别的东西么?而且他还每月固定去偷几次?”

“是啊,所以我说危害并不是很大,但总是让人提心掉胆的不踏实,而且挨家挨户的每月都会偷上一两次的,按照以前的情况,今晚又该轮到我家啦!”

老先生讲的神乎其神,就好像官家收租收税一样,不多偷不漏偷,难道世上还真有这种鬼偷吗?他倒会平均分配,并不是只偷一家!

“我看这样吧,我们几个今晚就到老先生家守一晚试试,倒要想见识见识这等怪偷!”刘老大应承下来。

“还有一点儿,你们几个要注意一下,也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小偷干的,你们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最好跟着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处理漂亮一点儿!”团长补充说。

“那好,老先生你今晚也弄两只鸡放到院里正对着厢房的地方,也不用关大门了,方便我们跟踪他,我们几个就在你家厢房等着他。非要跟到他老巢中去瞧瞧不行!”刘老大认同团长的建意,决定斩草除根﹑捉贼端窝。

到了晚上人定时分,刘老大领着我们几个在老先生家厢房中守候着。可惜今晚阴天,没有月光照耀,外面的情况模模糊糊看的不很清楚。

午夜时分,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大门进来,长袖宽大﹑衣波流淌,正是一身寿衣的打扮。

那人倒没有东张西望,径直向里走去,突然看到有两只鸡绑在一块就在院中空地上,更是像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一手掐住一只鸡脖子,拎起来回头就走。

看到过小偷,接触过强盗,但这样大摇大摆拿别人家的东西,像是拿自己家东西一样的小偷,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因为夜色较暗的缘故,我们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也无从判断他究竟是人是鬼。

等那人出了大门以后,刘老大抬头示意我们持枪跟上。

为了避免被那小偷发现,我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与其保持十多丈远的距离。

那个小偷出了朱老先生家的大门,一直向西走去,一路上经过很多家门口均未停留驻步,更没有顺手牵羊,这让我心里更加好奇: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这等义贼么?每次只取两只,而且只要活物不贪金银?

向西出了居住区,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四周更是荒无人烟,十分荒凉。为了避免把这个小偷跟丢了,刘老大示意我们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往西又走了片刻,前面出现了一些高高低低的坟茔,看来这个小偷要么不是人类,要么就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家伙!难道我们又碰上了一个旁门左道之人吗?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因为朱老先生事前曾经讲过,有人跟踪他到坟地中就突然消失不见,所以刘老大就迅速朝天开了一枪,同时高声喝道:“站住!否则乱枪打死!”

因为刘老大这招太过突然,前面那个小偷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我们几个一边快速向他跑去,一边把枪栓拉得哗作响,以示威慑!同时冲在前面的刘老大,打开了照明灯对准了他。

在跑到离他一丈多的距离时,我们五个人五把枪全部对准了他,无论他是人是鬼还是怪,只要他稍敢放肆,数枪之下,定让他魂飞魄散!

灯光之下,那人身穿寿衣﹑披头散发,脸色蜡白﹑毫无血色,根本不像个活人!

“扑通”一声,那人手中的两只鸡掉到在地上一阵扑腾惊叫!那个小偷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双手低垂,幽幽地说:“你们,你们打死我吧!”

我们几个大感意外,原本以为他很可能跪地求饶或者使些什么妖术的,没想到他竟然如释重负一般,让我们毙了他!

“说,你小子偷鸡摸狗的倒也罢了,为什么还要装神弄鬼的往这乱坟地里跑?”刘老大威严地喝问对方。

一阵沉默不语,傻呼地呆滞了片刻,那个小偷竟然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娘的,你小子还想装死不成?”大傻兄弟上去踢了他一脚。大傻力大脚重,踢得那个小偷痛苦地叫了起来。

不用说,这个小偷确实是人而不是鬼!

“老实交待,你小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只偷鸡鸭?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坟地里?”小李一连串地喝问着。

“不用问了,你们给我来个痛快的,一枪打死我算啦!”那个小偷边呻吟边回答。

真是怪事!像这种偷鸡摸狗的小贼,虽然招人切齿,却也罪不至死,何况蝼蚁尚有贪生之意,为何他竟然再三求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想痛痛快快的死倒也容易!不过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啊,哼,我先剥皮抽筋﹑砍掉手脚,慢慢折磨死你!”小李兄弟故意装着恶狠狠地样子吓唬他。

“几位军爷长官,小民狗子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不断偷鸡偷鸭的,”那个自称狗子的小偷非常悲痛地说,“狗子虽然好吃懒做,父母早亡,若非恶鬼相逼,我也实在不愿做这令人不齿之事啊!”

“恶鬼相逼?你小子想骗老子是不是?”大傻兄弟作势欲踢。

“大傻且慢!我说狗子啊,你小子确实没有撒谎?要知道你小子若敢胡扯,我们让你死无全尸!”刘老大拦住了大傻,低沉地问道。

“长官明鉴,小民狗子确实并无半句瞎话!”

“那你站起来,有话好好说,如若属实,我们不但不会害你,相反还有可能帮你解决问题!”刘老大似乎相信了狗子的话。

“长官此话当真么?你们真的愿意救我?你们能斗得过那恶鬼吗?”狗子听了刘老大的话,竟然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刘老大。

刘老大点了点头:“嗯,我们堂堂正规国军,绝对不会哄骗于你,这点儿你尽管放心好啦!”

那个自称狗子的小偷,竟然翻身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地说:“长官,长官,你们这次要是真的能够救了狗子,狗子愿意跟你们上战场,哪怕被崩死在战场上,也比伺候那个恶鬼强啊!”

听了他的话,我们相互望了望,会心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个狗子真的可能另有隐情。

“说吧,你说的那个恶鬼,它在哪里?我们几个这就去崩了它!”小李兄弟这时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凶神恶煞般吓人,而是显得一付正义凛然的样子。

“这个?这样吧,几位长官先到我家,让我给你们讲讲那恶鬼的情况再说吧!万一你们失手了,狗子死不足惜,要是连累了长官们,那就不好啦!”狗子看我们真的有出手相救之意,很是诚恳地邀请道。

刘老大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毕竟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粗心大意要不得,走吧,狗子,家在哪里前面带路。”

于是,狗子领着我们折头回去,再向南走不多远,停在了一间土房面前。

开门,点灯。狗子很是尴尬地搓着手说:“嘿,家里穷,实在没办法,几位长官将就着里面坐吧!”

昏暗的油灯下,一桌一床两条长凳。我们倒也没有介意,分别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嘿,长官们稍等一下,我洗个脸先!”狗子说完就打了盆水,很是利索地洗了几把,擦干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位五官端正﹑面容清瘦的年轻人!

“……你小子这是搞的什么鬼?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好吗?为何非要涂得没个人样儿,还弄了身寿衣穿上!”刘老大笑着骂道。

“嘿,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否则谁愿意弄成这个样子啊,长官!”狗子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要说那个恶鬼啊,还得从我捉鳝鱼说起!”

我们点了点头,全部安静下来,听那狗子讲起遭遇恶鬼的来龙去脉:长官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地方水多,到处是坑塘河流的。有水就有鱼嘛,平时我们想改善改善生活的,全都靠了那些水里的东西,也方便卖给饭馆酒店里,换些零用钱。

但是,鱼虾类的东西,毕竟没有那鳝鱼片好吃,更没有鳝鱼值钱好卖,所以我平常伺弄完田里的活儿,就挖些曲蟮(蚯蚓),到坑边河沿的,去钩鳝鱼拿来换钱。

后来也正是挖曲蟮﹑钩鳝鱼的副业,让我一步步的上了钩,落到了今天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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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30 19:35: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无鳞公子(2)

钩鳝鱼这个活儿,是我从小就玩熟了的。挖蚯蚓﹑穿钩子,寻洞探穴钓它上来,那是一气呵成的。哪天都能弄上来几斤的,以此换些油盐酱醋﹑几坛烧酒什么的,差不多可以顾得上。

但是,对于鳝鱼这种东西,我并不贪多。每次弄上几斤,能够换上俩钱儿也就算了,这不是因为我不爱财,而是因为我曾听老人们讲过,说那鳝鱼以前可是人变成的,所以你看那鳝鱼的血,就和人血是一样的嘛!

而且小时候也听人家说过一个传说,说是古代有一位名叫周豫的读书人,特别爱吃鳝鱼,为了保持鳝鱼汤的鲜味,一天他活炖一条大鳝鱼。

当鳝鱼汤煮好之后,周豫拿起锅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大鳝鱼把整个肚子弯成弓状,向上拱出水面,只留头部跟尾巴在汤水之中。

周豫看到这种现象,十分好奇不解,就将这条鳝鱼捞出剖腹,发现这条鳝鱼肚子里竟有许许多多的鳝鱼卵!

原来这条母鳝鱼为了保护肚子里的鱼卵,强忍头尾的铁锅炙烤而让肚子拱出水面,直至自己被活活炙烤而死。

所以我认为鳝鱼这东西还是有灵性的,在我逮鳝鱼时,一不贪多,二是逮大留小。算是不断其根﹑不绝其种吧。

虽然如此, 最后我还是在逮鳝鱼这条阴沟里翻了船。都说是淹死的全是会水的,正因为我对鳝鱼太了解,所以在会被它牵着鼻子一步步上钩的。

去年的一天,晚上我去逮鳝鱼时,发现几个地方全是小鳝鱼苗儿,只得全部放掉。就在我甚感失望的时候,突然听到附近有“叭叭”的声音传来,虽然极为轻微,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绝对是一条大鳝鱼所发出的叫声!

我循着声音,顺着小河沟一直找去,终于在一片乱石滩中听准了那个声音。我屏气凝神地静默了片刻,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一片乱石堆中怎么可能会有大鳝鱼存在呢?

过了一会儿,那个“叭叭”的叫声终于再次响了起来。这下我算是确认准确了,于是我就认准位置,把那河边中的石块一个个的搬了出去,扔在一边,非要想看看这石堆中会有多大个鳝鱼!

那片乱石滩,正在一条小河的拐弯处,水流又很缓慢,平时就容易钩到鳝鱼的。这次从它的声音来判断,应该不会小的。所以我才非常卖力地把那些石块一个个的弄在一边!

忙碌了一会儿,我终于在那片乱石滩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

明亮的月光下,那个洞口里一潭河水晃动着,看来里面一定有条大鳝鱼!

大鳝鱼咬手是很疼的,所以我不敢直接用手去掏,而是拣了一条最为粗大的蚯蚓,小心翼翼地穿在钓钩上,慢慢的放了下去,想要钩它上来——今晚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只要逮到这一条大家伙,也算不错啦!

那个洞里的水面突上突下,一漾漾的,我知道那条大家伙肯定在试探着,想要吞掉带钩的蚯蚓,哼,只要它一口吞下那条肥大的蚯蚓,我就可以收工回去休息啦!

等了一会我,那水就停止不动﹑不再上下起伏,但我没有感到它有吞钩的感觉。后来提钩一看,它娘的!干干净净的钩子上面,哪里还有蚯蚓存在?

不用说,肯定是洞里的这条大鳝鱼年深日久﹑无比狡猾,它用嘴吸走了钩上的蚯蚓,却并没有连钩吞下。

我不甘心放弃它,毕竟半夜了还没逮到什么鳝鱼,就靠这条大家伙了。于是我又非常小心地穿蚯蚓﹑下钩子,决心想要把它弄上来。

可惜的是,这条大鳝鱼果然聪明厉害,每次都是吸掉了钩上的蚯蚓而不吞钩!

这让我很是上火,到底是我在钓它,还是它在钓我啊?想来想去,反正它也飞不出这个洞口,于是我就弄了几块大石头,把洞口与河水隔开,避免它逃窜,而且又用一块石板盖住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我就回家,拿了一把锋利的鱼叉,提了盏气死风灯,就再次来到那个河滩的洞口边。

我把油灯吹灭之后放在旁边,掀开盖住洞口的石板,取出陶罐里的蚯蚓,扔下去几条让它吃点儿甜头再说。

喂了一会儿之后,那条大鳝鱼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于是洞口的水就一涨一落地,晃得很厉害,我知道它想要露头了。

我把陶罐里的蚯蚓全部倒在洞口边上,又扔进去了两条。那些专门用来钓鳝鱼的又粗又大的黑蚯蚓,散发出浓浓的腥臭气儿。

洞里的那条大家伙果然禁受不住那股蚯蚓特有的腥臭气的诱惑,慢慢地露出头来了。

我躲在一边屏气凝神,只怕一不小心惊跑了它而让我功亏一篑。毕竟为了这条大鳝鱼,我差不多浪费了所有的蚯蚓,那可是我半下午才挖到的啊。

人家所说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可不愿意钓鳝鱼不成,反舍了一大团的蚯蚓!

月光之下,洞中的水慢慢的上升,一个三角形的黑影也逐渐试探着露了出来,大约有小酒碗那么大。

要知道鳝鱼的头一向较小,如果鳝鱼头就有小酒碗那么大,我估计整条鳝鱼绝对在十斤以上。

“大家伙啊!这下可换不少钱的!”我心里一阵惊喜,握着鱼叉的手激动得都有点发抖了。

那条大鳝鱼果然厉害非凡,伸头一次就吞掉一条洞边的大蚯蚓,然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我观察了一会儿,慢慢掌握了它每次出来的时间间隔,于是我在它吞掉一条蚯蚓缩头回去之后,就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双手紧持鱼叉等待着它。

我预料的分毫不差,在我默默数到第五十六个数时,那个小酒碗大小的三角头果然再次探了出来。

几次尝到甜头的大鳝鱼这次还账的时候到了,我瞄准那个家伙一叉刺去,正中它的头部!

我心里一阵狂喜!看来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啊,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大蚯蚓,果然逮到了一条大家伙!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条大鳝鱼虽然头部中了鱼叉,长长的身体却是盘在下面,不肯上来。我双手猛地向上一挑,手中顿时一轻,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那条大家伙挣脱了鱼叉!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抱有希望的。因为它头部中了我锋利的鱼叉,想要不死纯属做梦!就算它挣脱了鱼叉,也不过是在水中挣扎一会儿罢了!

我赶快在身上抹了抹手,点着了放在旁边的那盏气死风灯,一手提灯一手持叉,想要把那条大鳝鱼扎上来。

毕竟月光再亮,也比不上手里的这盏油灯。灯光之下,那潭河水已经变了颜色,血红血红的十分吓人——因为那鳝鱼的血,和人血极为相似的!

这个洞的洞口,和脸盆大小相差无几,洞内应该有水甚多,竟然能将此洞之水染成这般颜色,那得多少血啊!

对着那洞血水愣了一会儿,我并没有敢用鱼叉去试图捞那条大鳝鱼上来,因为能中鱼叉而逃走,而且又能流出这么多血液的,我真不知道它到底会有多大!

灯光下,洞中一直向上冒着血泡,而并未有鳝鱼漂浮上来。

当时我再也没有什么贪念了,于是赶快收拾家伙回家啦!

躺在床上睡不着,我还在想,一条鳝鱼而已,到底会有多少血呢,怎么可能会染红整潭的河水?好像根本不是在刺鳝鱼,而是在里面杀了一个人﹑宰了一头猪似的,才流出那么多的血!

当然,它毕竟只是一条鳝鱼而已!见没有什么事情,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了我那么多蚯蚓!

我们这个地方,鳝鱼虽多,但逮鳝鱼的人也多。过了几天,我想那鳝鱼毕竟是自己生鳝鱼的,有大鳝鱼就有小鳝鱼,那条大家伙虽然我没有逮上来它,估计那一片应该还有不少小一点儿的鳝鱼!

于是一天晚上,我就带上逮鳝鱼的那套家伙,再次来到那片石滩边,为了避免遇到大家伙再来回折腾,我还顺手捎带着那把异常锋利的鱼叉。

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叭叭”的轻叫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个叫声比那晚的稍有微弱,似乎与那鳝鱼的叫声总是有点差异,而且不是在那个洞口,我在河边小洞里试探着钓了几下,果然钓到了一条差不多快有一斤的大鳝鱼!

顺着那个“叭叭”的叫声,我不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了好几条接近一斤的鳝鱼!

按说这个收获应该差不多收工了,但那个“叭叭”的叫声一直在前面,我到底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

于是我就顺着那个叫声一直向前追了下去,每当那个“叭叭”的叫声一停,我就能钓到一条斤把重的大鳝鱼,而以后它又在我前面“叭叭”地叫起来!

现在想来,那个“叭叭”的轻叫声,像是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我一直向前,让我忘记了钓鳝不贪多的信条。

到了后来,那个叫声让我不再对斤把重的小鳝鱼感兴趣,我大脑中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一定要抓住这条一直在叫的大家伙!

于是我就顺着那个叫声,一直沿着河边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差不多能钻人进去的洞口。

那个洞口就在河岸边,离水有几尺左右的距离。而那个“叭叭”的叫声,正是从那个洞口里传来的。

当时我也没有感到害怕,更没有意思到情况不对,那河边怎么可能出现一个能钻人进去的洞口呢?

心里一直被那个“叭叭”的叫声弄得痒痒的,恨不得赶快进去逮到那个大鳝鱼。于是我就提着气死风灯,捏了把鱼叉就钻了进去。

那个洞口并不算大,我低头弯腰勉强能钻进去。而进去以后提灯一看,里面却是差不多有两间房子大小,里面阴暗潮湿,非常压抑。

因为急着逮到那条大鳝鱼,我也就没想,提灯就往前走。可惜灯光之下,突然有一个黑色的大家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吓得我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那个黑亮的东西长约丈许,高有三尺挂零,宽约二尺上下,黑亮的油漆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凉的恐怖气息,对,那分明是一付棺材,一付已经油漆描金﹑盛放尸体的黑色大棺材!

看到那付棺材,我才恍然大悟!肯定是那个“叭叭”的叫声让我鬼迷心窍,一路诱惑着我,将我诱入这个鬼地方的!

心中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那个害怕啊,啧,简直是无法形容,两条腿颤抖得很是厉害,像是一头扎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筛糠一样直打摆子!

越是害怕,越是两条腿像灌了铅﹑抽了筋一样迈不开步子!正在我心里恐慌不已的时候,那个黑漆锃亮的棺材盖子却“砰”的一声向上掀了起来,接着一阵阴恻恻的嘿冷笑从里面飘了出来!

我只觉得浑身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哼起来,哗啦一声,手里的那盏气死风灯的灯罩也一下子摔成几块,油灯灭后,洞内更是漆黑一团,伸不见手﹑握不见拳!

当时我要是吓晕或直接吓死那就好啦,关键是越是阴冷害怕,头脑越是清醒:这次算是完蛋了,遇到鬼了﹑遇到鬼了!

别人都说是突然被吓,应该是魂飞天外不省人事,我却是魂魄悠来悠去的就是不肯离开身体,而且头脑仍是清醒异常!

“嘿,你小子终于进来啦!”那个声音既阴冷又僵硬,好像嘴巴里塞个核桃似的,又好像舌头僵硬不听使唤,冰冷得能把人的魂给冻住一样。

我知道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自己一个人黑灯瞎火的钻进了有棺材的洞中,那还能有活路吗?

人一旦彻底绝望以后,胆子反而大了一些。反正横竖是个死,我倒不想做个糊涂鬼,于是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声:“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

“嘿,无冤无仇?当初你害死本公子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么?”

“本公子?”我心里转一了圈,原来对方是个想要报仇的年轻人,而我狗子从来没有杀过人,只可惜是他找错了人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感放松:“这,这位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你报你的仇,我走我的路,我说你这次确实误会啦!”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想只要它不是乱杀无辜的屈死鬼,就应该放我出去。

可惜还没等我站起来,那个声音再次从棺材中飘了出来:“嘿!误会?你是在说我无鳞公子冤枉你了?”文。

“无鳞公子?无鳞公子!”我心里默念了两遍,心里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啦!看来因果相报﹑天道如此,这次我确实是撞到仇人手里了!心。

因为那鳝鱼,俗称蛇鱼﹑长鱼或黄鳝,但它确实有一个比较少用的雅号,叫做“无鳞公子”!阁。论。

谭,这让我想起前几天,我用鱼叉刺死的那条大家伙,那鳝鱼的头有小酒碗大小,应该年深日久啦,可是当初谁曾想到它竟然成精有灵啊!

“嘿,想起来了吧!本公子已近二百年的道行,被你小子一叉子就毁于一旦,你还给本公子说什么误会?冤枉?”

听到这里,我心里反而非常平静了!是我当时无意中害了人家,人家找我报仇并没有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我狗子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这个道理儿还是明白的!

于是,我心里一横,低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这条烂命你就拿去吧!”反正事已至此﹑死到临头,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害死了一条有些道行的鳝鱼精!

“嘿,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道那利刃刺眼穿脑的滋味儿吗?”

“当时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狗子算是这辈子倒霉!”

“嘿,我要你还我命来!”棺材中突然发出一阵响声,似手有人从里面坐起来了一样!这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见,只是感到心头一震:“它娘的!还你命来也就是以命抵命而已,老子又不打算赖账!难道还指望我救活你个鳝鱼精不成?”

“烂命一条,以命抵命!反正我只能这样啦!”我理直气壮起来。

“嘿,就你那贱命,取之何用?这次本公子幸得一不腐之尸,还指望起死回生﹑再行修炼呢!”棺材中那人似乎真的坐了起来,明显的提高的嗓门儿。

虽然我并不怕死,但我也深知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有可能不死的话,傻子才盼望着去死呢!

听那无鳞公子的话音,取我性命对它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似乎要放我一马似的。我赶快急切的说:“既然取我贱命无益,那就请公子放我一马,我出去后一定多烧金箔元宝,供上三牲祭品,答谢公子不杀之恩!”

“嘿,金箔元宝?三牲祭品?你小子把本公子当成孤魂野鬼啦!本公子需要的是起死回生﹑再行修炼!虽然遭你毒手,可老天让本公子巧遇一不腐人尸,完全有可能化为人形﹑继续修炼!”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鳞公子(3)

“公子,公子你,你要借尸还魂吗难道?”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阵冰凉!

要知道,那条鳝鱼精是狗子我无意中弄死的不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也愿意,反正我相信因果轮回这个理儿——这辈子不还它,早晚也跑不掉,到时连本带利的,还不如我早还它算了!

但是,要是说因为我一个人的孽障,而被它附在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身上借尸还魂﹑起尸回生的话,那就有可能祸及无辜啦——从古至今,借尸还魂的家伙中,有几个是好人?有几个不是祸害活人的?更何况它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接近二百年的大鳝鱼呢!

“这个,我想请问公子,公子你为何不重新轮回投胎呢?一具不知什么时候的尸体又有什么好的!”我斗胆试探着问道,“或者,我可以请人作法事,超渡公子一下?”

“要不是你个王八羔子﹑狗崽子害得本公子修炼不成,谁愿意借助一个早死多年的玩艺儿!”棺材中的那个无鳞公子听了我的话,脏话连连﹑提祖带宗地厉声怒骂着,“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个屁!本公子要是再入轮回﹑重新投胎,我那一二百年的修行就全完蛋啦!”

“那公子你既然如此做,狗子我也没有办法,你又不愿意取我性命,让我以命抵命,那公子你,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呢?”我心里明白,它费尽心思的把我诱骗到这里,而又不愿意取我性命,肯定是另有打算——金箔元宝﹑三牲祭品的它又不要,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我如何偿债!

“嘿,我说狗子啊,你好歹也是个安眉带发的男子汉,前几天你用鱼叉害死了我,我以德报冤﹑不记前仇,不要你以命相抵,但你总得帮我做点儿事吧?你总得让你自己的良心说得过去吧?你总不能装聋作哑﹑不管不问了吧?”棺材中的那个无鳞公子倒是连珠炮似的问得我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我才嗫嚅着说道:“金箔元宝﹑三牲祭品的东西,公子你又不要,我狗子家又穷困潦倒﹑没金没银的,除了一条贱命﹑二亩薄田之外,我还真没想到能用什么法子偿还你的!”

“咳!我说你这狗子啊,你小子真是人头猪脑的,本公子以前是水中之物,现在附在一具人尸上面,不是行动不便﹑尚未复元嘛,你小子总得帮我一把,让我能够自己修行才说得过去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也不再害怕了,“哪公子你说吧,只要我狗子办得到的,绝对不会皱眉缩头的!当然,公子你可不能让我去做哪些杀人害命的勾当!”

“嘿,这还差不多!你看我心眼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杀人害命的事儿呢?其实你要帮我也很简单,只要每天半斤血,用不多长时间,我就可以自己修行啦!”

“半斤血啊?每天半斤血啊!我怕我撑不住,撑不多长时间的!”

“人头猪脑﹑人头猪脑不是?本公子并不是要你每天放出半斤血,只需是鸡血鸭血的就行!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不过份不过份!我只想问你一点儿,就是,就是我用鸡血鸭血把公子你救活以后,你会不会出去害人啊?”

“嘿,这点还用我说吗?连你对我这害命之仇我都不与你计较,你说我会害人吗?公子我只想修道成仙而已,绝对不会害人的,这点你就放心好啦!”

“那好!我这就回家,明天我就把我那几只鸡鸭给公子你送来!”说罢我就想走,离开这个地方﹑还了这个宿债,心里也就干净了,几只鸡鸭又算得了什么!

“哎——我说狗子你别急着走啊,我又不会害人的,怕什么嘛!你可别误会了,前几天你那一鱼叉下去,把我眼珠刺去﹑穿脑而过,难道你想随随便便弄两只鸡鸭就敷衍了事?”那无鳞公子气得直拍棺材板。

“那公子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给你送多少鸡鸭呢?”

“嘿,至于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每天两只,至少要坚持个半年六个月吧!而且,我还需要的是活鸡活鸭!死的病的一概不行!”

那个狗子讲到这里,我们几个都感到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大傻兄弟更是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破口骂了起来:“我说狗子你真是个王八蛋!照你这样说来,我倒觉得那条鳝鱼精还算不错的!你害了人家的一条命,而且还是修炼了一二百年的命,人家只让你赔它一些活鸡活鸭的,还不算便宜死你了,你倒还好意思去偷人家的!”

狗子苦笑连连:“长官们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那个恶鬼强迫我的,包括让我身穿寿衣﹑脸上涂粉,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这一套,全是它排的!”

“纯属扯淡!”一向沉稳的刘老大也不由得爆了粗口,“那个东西只是需要用活鸡活鸭的血,用来滋养尸体,想要起尸回生﹑重新修行而已,怎么可能会要你去偷去盗的?它还想替你小子省钱不成?再敢胡扯,想要蒙混过关,小心我让大傻狠狠地揍你个王八蛋!”

“长官,我狗子死都不怕,还会怕揍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恶鬼,它害怕别人见我一个穷光蛋,天天买鸡买鸭的,又不见我吃,怕被别人瞧出了破绽,继而坏了它的大事啊!”狗子淡淡地说,“而且,我被逼无奈才用这个法子偷人家的鸡鸭,我把多余的粮食以及平时逮鱼捉虾换来的钱,全都挨家挨户偷偷地扔进他们家了,权当补偿而已。这一点你可以去问问那些人家,若无此事,我任凭你们砍手剁脚﹑剖腹挖心!”

“好!这一点我一定会去调查的,如果真有此事,就证明你小子所言不虚,我们弟兄几个定会为你作主;如果查无此事,哼,你小子到时候会后悔莫及的!”刘老大又恢复了冷静,毕竟那狗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想了一会儿,虽然那狗子说得滴水不漏﹑蛮有道理的,但前后一对照,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连忙插嘴问道:“我说狗子啊,你在这儿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它不过是要你些活鸡活鸭而已,虽然多了一些,总比要你命强,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为何你在坟地初遇到我们时,倒地求死,还说什么那恶鬼逼得你生不如死?哪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对呀对呀,前后一连接,这根本对不上号啊!你害了人家一条命,人家只不过要你赔些鸡鸭罢了,而且还帮你想出了一套装神弄鬼不花钱的门路,这哪里会谈得上生不如死嘛!”小李也是质疑起来。

“咳!这一点是长官们没等我讲完就骂停了啊!要是等我讲完,你们肯定就明白啦!”狗子倒是满腹委屈的样子。

“好,这次你继续讲,我们不打断你。我倒要听听,人家就要你一些鸡鸭,怎么可能把你逼得生不如死的!”刘老大示意狗子继续讲下去:用这个装神弄鬼的办法,我挨门逐户地去偷人家的活鸡活鸭,然后趁夜里再悄无声息地给它送去;白天赚些钱我再偷偷地扔进人家院里权当还债。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我用活鸡活鸭的血养了它两个多月以后,它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天夜里,我照例提了两只活鸡给它送去,并且试探着问它,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到头?什么时候它才能自己修行?

没想到它竟然直接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得意地狂笑着告诉我,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死鳝鱼,一条连肮脏的蚯蚓都去抢着吃的东西,它会说人话么?它懂得人间的事么?它都已经被你扎死了,它还会修个什么行?

我当然大惊失色,颤抖着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用鳝鱼精来哄骗于我?又要我弄那么多的活鸡活鸭干什么?

那个东西狞笑着告诉我:“嘿,我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这个傻小子已经用活禽之血把我将养过来啦!至于我为什么拿一条死鳝鱼来骗你,那是因为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办法让你死心踏地﹑心甘情愿甚至感恩戴德地给我送鸡送鸭嘛!如果没有你送来的那些活鸡活鸭,我又怎么能够恢复元气?”

我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它说的没错,要不是它自称是被我害死的无鳞公子,我狗子宁愿被它生吃活剥了,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供养了它这么长时间!它正是利用了我有恩必报﹑有债必还的善良之心,让我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强烈的被骗的屈辱感,使我热血沸腾﹑怒火中烧!我一下子把鸡鸭扔在一边,就要冲过去和它拼命!

但那时已经晚了,它之所以敢将此事说出来,就是因为它已经将养过来,恢复了大部份元气!

还没等我扑到棺材边,我就感到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爪子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双脚不挨地的拎了起来!

“嘿,傻小子!你知道的太晚了!我知道你一时冲动不怕死!但你不怕你的亲戚邻居,甚至全城的百姓都被我剖腹挖心﹑吸血吃掉吗?别忘了这一切可都是你帮助我造成的啊!”

我呼吸困难,挣扎着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东西一松手,我就掉在了地上!后悔﹑屈辱﹑愤怒﹑无奈等等一齐涌上心头,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被那恶鬼利用了,死不足惜,要是亲戚邻居因为我而惨死,那我恐怕就是把十八层地狱全部坐穿也难赎其罪了!

“嘿,怎么样?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合作吧!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你继续给我弄活鸡活鸭,而且以后要想办法给我弄些婴儿来吃!否则等我出去,我就把你这周围的人全部害死吃掉!”那个恶鬼狞笑着威胁我说。

“你,你要吃人家的婴儿?!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直感到头疼欲裂﹑胸口发闷!原来我竟然救活了这样一个恶鬼。

“嘿,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的!只要你敢不听我的,我自会让你痛不欲生,信不信我先吃掉你邻居家的那个孩子?”

“不,你不要那样,我,我还是每天活鸡活鸭的供养你吧!”

从那以后,我算是彻底被它缠上了,而且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中间我也曾拿把鱼叉想要悄悄地刺死它,可惜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后来我又打算用些毒药毒死它,同样被它发觉,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还差点把我的心给挖出来!这不,现在胸口上还有五道血印儿呢!

当然,中间我更是偷偷地弄了些黑狗血﹑黑驴蹄﹑黄裱纸﹑避邪符什么的,想要解决掉它,可那些东西对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白白的被它教训了多少次!

至于我烧香求神的那一套,更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就在十来天前,我突发奇想,认为它既然求助于我帮它弄些活鸡活鸭的,它自己肯定不方便出来,所以我干脆冒险不去给它送活禽算了,活活的饿死它岂不更好?

结果只隔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它就像个鬼影一样,直愣愣地出现在我床前,把我吓了个半死!

你们没见到它那个样子,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它的面目,只是一双尖利的爪子力大无穷,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告诉我,要是我再敢糊弄于它,它就先吃掉我邻居家的几个小孩给我看看,而且要告诉人家,罪魁祸首就是我狗子。

长官们,你们说这种情况是不是生不如死啊?现在的情况是,我想与它同归于尽也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养虎为患﹑祸害已成,要是不按它说的去办,恐怕它真的害死人家的小孩,那我狗子的罪过不是更大了么?

听了狗子的话,我们几个都是沉默不语。

要是我们当初刚当兵那会儿,我肯定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的,但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离奇恐怖﹑不可思议的怪事,我们也就明白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切怪事均有可能,不能光靠自己的主观想像,来判断他说的真假与否。

“这样吧,狗子,我们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两只鸡还在路上,你先给它送去应付过今晚,明天我们打听清楚,确有其事时,我们一定帮你彻底除了那怪物,还你自由!”刘老大安抚着狗子,“相信我们,绝对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别忘了你们朱雀城阴兵闹事,就是我们摆平的!”

作为朱雀城里的人,狗子当然知道阴兵作乱那件事;当他知道那件事就是我们几个处理好的,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表示相信我们一定能帮他除掉那个恶鬼,还他自由。

离开狗子家,我们回到营中稍微休息一会儿,天已亮了。简单吃了早饭,我们就匆匆忙忙的向团长汇报了此事的大致情况,经团长同意后,我们五个人再次来到朱老先生家,进一步了解情况,想要首先确认狗子昨晚所说的真假,再作打算。

“老先生,我想先向你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你家丢了鸡鸭之后,院里有没有曾经发现过钱物什么的?”刘老大想以此为突破口,验证狗子所言的可信度,如果连这点儿也是假的,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

“哦?这事啊,刘营长你是怎么知道的?要不是你提起此事,就那么点儿钱我都忘记了。”朱老先生迷惑不解地说,“是有这回事,不过,难道这与那鬼偷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几个听那朱老先生承认确有其事,都是会心一笑。这说明那狗子所言不虚——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谁还会偷人家两只鸡鸭的,再悄悄地给人家送些钱去?如果不是另有隐情,还不如正大光明地拿钱去买算了!

“哈,那些钱就是买你家鸡鸭的钱啊,虽然可能不够!但它确实与那鬼偷有关!”刘老大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一下,反倒让朱老先生大吃一惊了:“这,这,这可能吗?哪里会有偷鸡贼还会付钱的道理?更何况那是一个鬼偷啊!”

刘老大没有直接回答朱老先生的话,而是接着问道:“朱老先生啊,你们这附近有一个叫做狗子的年轻人,你认识他吗?他一向为人如何?”

“狗子?哦,那年轻人我认识,人挺老实的,很是仗义直爽,特别实诚不说瞎话,对人很好的!”朱老先生肯定地说,然后两眼迷茫地问道:“这,这与那狗子有什么关系?刘营长你该不会怀疑那个鬼偷,就是狗子装扮的吧?人家可是老实人,不会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听了朱老先生的话,我们几个是放声大笑,一是证明那狗子果然所言不虚,此事已经昭然若揭﹑解决有望;二是笑那朱老先生,这正是坏人就算真的做了好事也没人相信,好人就算真的做了坏事,人家依然不肯相信哪!

刘老大简单地将昨夜我们发现的情况作了说明,惊得朱老先生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这才急忙吩咐他小儿子赶快去请狗子,共同想办法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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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30 19:3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五十章 血棺滩(1)

狗子很是拘谨地走进了朱老先生家的大门。

我知道,他们虽然都住在朱雀城,却由于家境贫富﹑地位高低的关系,让他们来往不多﹑比较生疏,但更主要的是,狗子的秘密终于被我们揭开了,这让他很是难堪。

“大爷,我,我对不住您老人家。”狗子站在门口低着头﹑搓着手,一脸的愧疚不安。

“还说这些干什么,快进来坐﹑进来坐!”朱老先生颇为大度地说,“你的事我刚刚听刘营长他们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商量商量,看看咱们怎么才能彻底解决了它,毕竟这事儿不怪你嘛!”

我们几个人在客厅落座看茶,稍稍寒暄过后,就直入正题。

“我说狗子啊,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做的已经很仁义啦,”朱老先生安慰着狗子,“所以你也别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这点儿大家都理解的。现在你就和我们大伙儿说说,那个有棺材的洞口到底在哪儿吧!”

狗子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后怕似的说道:“大爷,那个洞口,那个洞口就在的清水河拐弯处的血棺滩啊,”

“什么?血棺滩!”朱老先生一听说那个地方,立即坐直了身子,端着茶碗的手也明显地抖了起来,弄得茶水一下子洒到了前襟上,“咳,我说狗子啊狗子,你说你,你平常也不过是逮个鱼摸个虾的,到哪个地方不好啊,怎么偏偏到血棺滩那个鬼地方去啊!”

“大爷,我,我不是故意去那个地方的,我也知道那个地方邪门儿,从小就听老年人讲过。那天夜里,我像是中了邪一样,是被大鳝鱼的叫声给一步步迷过去的。”狗子一脸的无辜之色。

“血棺滩?怎么会起这么吓人的怪名字?与清水河真的不般配啊!”刘老大插嘴说,“朱老先生啊,我看这事儿你也别怪狗子啦,他也肯定不是故意想到那个地方去的,呵,听听这个名字,谁都不想过去的!他当时也是被什么东西迷住心智了,才被那邪物一步步诱惑到血棺滩的!”

“是啊是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怪名都听说的,就是没听说过这种瘮人的名字,什么血啊棺啊的,听听名字我都感到心里别扭!”大傻兄弟也是奇怪地说,“我想这种怪名字肯定也不是人随随便便乱取的,是不是也有什么典故来历呀?”

“咳,不提这茬事儿还好,一提起它来啊,老夫我就心里直打颤!”朱老先生搓了搓手,又喝了一大口茶,摇着头说,“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当时正值辛亥革命前夕,天下大乱啊!很多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当初那血棺滩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反正我们必须除掉那个鬼东西,老先生你就详细讲讲吧!让我们也了解一下,看看怎么对付它!”刘老大说。

朱老先生又给我们各续了一杯茶,然后就从头讲了起来:那年夏天,久旱必涝,洪涝成灾。

连着半个多月的倾盆大雨,把朱雀城差不多泡了起来,又加上当时城外主干渠上游,大水冲决了河堤,结果整个朱雀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水乡泽国。

那时我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时候。

洪水来时,我和当时的年轻人拼命的去救人。因为老百姓的房屋多为土墙草房,根本经不起水泡,所以房倒屋塌的,大人哭﹑小孩叫,眼看着许许多多的牲畜家禽被水冲走,甚至小孩多的家庭,大人连自家的小孩也救不过来。

或许是朱雀城毕竟是数千年的古城吧,就在洪水正猛的时候,只见一阵黑风吹过,一刹那间天昏地暗,接着汹汹的河水打着转儿都流向了清水河。

那条清水河原本宽约丈把儿,也不是很深,平常旱季还经常断流。但就是那条不过几尺深的清水河,竟然吸纳了天量的洪水,救了朱雀城的老百姓。

洪水退后,大家庆幸死里逃生之时,发现那条清水河仍是那么深那么宽,并没有因为接纳了许许多多的洪水而陡涨变宽。

等到天气转晴﹑洪灾远去以后,大家才在好奇感恩的驱使下,沿着清水河查看一番,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这条时常断流的小河变得广纳洪水﹑救民于危难!

就在大家转到清水河拐弯处的一片小石滩时,发现那片小石滩上出现了一个一亩见方的斜洞,像是一张大嘴一样,猛地吞噬着上游下来的河水,保持着河面不会变宽。

大家看到那个斜洞哧溜溜地吸着河水,打着旋涡一个劲地往那里面去时,都认为这里面一定住着龙子龙孙什么的,肯定就是这洞里的神龙救了朱雀城的百姓。

天下老百姓都是一样的,心地善良﹑知恩图报!

所以大家一商量,准备就在那个斜洞旁边建座龙王庙,一是报答他救民之恩,二是让他保佑朱雀城的老百姓以后再也不受那洪水之害。

但是,虽然大家一致同意集资建造龙王庙,但当时的朱雀城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们,为了慎重起见,决定还是必须去征求一下南街李不全的意见。

而那李不全却告诉大家说,大家还是不要破费建什么庙啦,况且人家一不是龙王,二不做无本买卖,它救多少,将来就会害多少,我们没有必要感激它的。

大家一听李不全不同意建造龙王庙,这事也就不用再考虑啦。

为什么包括那些德高望重长者们在内的老百姓,都会听从一个年过半百,而又双目失明的李不全呢?

那当然是人家李不全不同凡响﹑鼎鼎有名呗!

提起李不全,我们整个朱雀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无论是贩夫走卒﹑为官是民的,那可真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这一切,还要从李不全的祖上说起。

这个李不全,其祖辈均为易经大师﹑祖传绝学,个个精通奇门玄学,听人讲,他们这李家一脉,是大唐奇士李天罡的后裔,是有谱可查的。

据说李不全的祖上,在大清乾隆年间,曾有人被乾隆帝请去咨问国运呢。

当时李不全的祖上曾以其深厚的易学功底,征服了崇尚儒学的乾隆帝,龙颜大悦﹑赏赐万金,并获赐黄马实褂一领,作为李家的传家之宝。

据那位曾获黄马褂的李家先人回来以后所讲,乾隆帝曾问他万年之后,大清国运会损于何人之手时,他曾直言告诉乾隆帝,说大清国祚虽然绵长久远﹑国运昌隆,但后世必将出现一位无冕则天——也就是说,大清朝将来会毁在一位虽未称帝﹑但地位权势堪比武则天的女人手中。

这件事直到嘉庆初年,一代名贪和珅被处死前,吟了那首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绝命诗,才真正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那首赫赫有名的绝命诗为:“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日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后来很多名人之所以认为,晚清慈禧就是那和珅的转世之人,正是由于受了李不全祖上预言的影响。

那李不全祖上因为占卜算卦﹑驱神捉鬼的,虽然博得了赫赫声名,挣得了雄厚家产,但由于泄露了很多天机,遭受上天见责——他们李家后代,凡男丁一直是五弊三缺犯其一,一个个非瞎即哑﹑或瘸或痴,而且夭折甚多!

所以从李不全这一辈儿开始,基本上不愿意从事祖上所传的那一套本事,不到事关人命大事,任你重金相赠﹑苦苦相求,他也决不肯轻开尊口的。

所以说,他李不全一旦开口,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既然李不全说那河滩上的斜洞现在救多少人,以后也会害多少人,众人当然大惊失色,连忙请教李不全,应该如何化解才好。

而李不全却说,月盈则亏﹑热极而冷,此乃天道;斜洞之物救人害人﹑亦是天劫,而且劫运尚远,大家不必紧张等等。

平常一家一户的小事,你李不全为了避免泄露天机﹑不管不问也就算了。但这次事关全城百姓的大事,你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最后在众乡绅长者的出面劝说下,那李不全自是难违众意,他李家毕竟还要在朱雀城世世代代住下去嘛!

所以李不全老人也就破例一次,让众人等水退后开挖那个斜洞,先看看下面的情况,他再出谋划策。

洪水嘛,当然是来的急﹑去的快,加上当时正值盛夏,没几天的功夫,那个斜洞中的水已经退去,露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在李不全老人的指挥下,众人从那斜洞上面开挖,很快就挖出了一个黑古隆冬的家伙,用水清洗以后,发现竟是一个造型诡异的陶人。

一般的陶人陶像的,多是神仙菩萨或兵丁陶俑什么的,而那个陶人,却是一个弯眉眯眼﹑狰狞怪笑的女巫形态。

最后人们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斜洞挖得很大,在下面发现了一个漆黑发亮的棺材!

虽然两眼无法视物,但那李不全却告诉众人说,这具棺材是阴沉木所造,而且里面盛放的可不是一般的尸体死物。

众人认为,这具棺材至少也有上百年了,里面说不定早就成了一把骨头而已,就算是尸体不腐,也不过是只臭皮囊而已,如果怕它以后作怪害人,那就趁早一把火烧了它算了!

李不全却一言惊人,让人不可思议地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众人忙问他应当如何处理才算妥当,那李不全却让人取来朱笔黄纸,他本是一双瞎盲人,硬是在黄裱纸上画了一些莫明其妙的鸟篆符录,然后让人取来木匠所用的钻,说是要先放出一些棺材内的鲜血再说!

当时在场的人们都是深感谎唐离谱,别说上百年的老棺材,就是入土不久的棺材中,也不应该会有鲜血存在啊——“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的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要是血液还在流动,那里面会是死人吗?

众人中有胆大好事者,就用木匠钻在那棺材侧面下部钻了一个小洞,钻出棺破之时,竟然真的从那百年古棺中流出了殷殷可怖的鲜血!

这一下,当时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惊恐万状,胆小的惊叫一声转身就跑——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具不知什么朝代的古棺之中,最多不过有具保存较好﹑面目如生的尸体而已,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里面竟然有鲜血淌出,真的超出了人们的想像极限!

而那李不全听到人们的惊叫哭喊,像是早就知道﹑成竹在胸一般,点头微笑:“嗯,不错,就该是这个样子!多淌点﹑多淌点血就好啦。”

部分年轻力壮﹑心雄胆大的年轻人,陪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守在李不全身边,问他应该如何处理,才能确保一方平安?

那李不全笑道,生生死死﹑天道使然,再高明的国医圣手,也只能救治不该没命之人;至于能起死人﹑肉白骨的岐黄神医,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李不全只有未卜先知之术,却并没有屠龙之技在身!

他李不全所能做的,最多只能延缓果报而已,却不是最终能除掉它的人;至于它能不能给朱雀城的老百姓带来灾难,据他所算,现在仍是未成定数!

当时有人曾问李不全,这个棺材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僵尸鬼怪﹑还是厉鬼冤魂?

那李不全却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不肯明说,只是告诉众人,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处理,虽然不能彻底灭了里面的东西,但一定能囚禁于它,至少能保证朱雀城的老少爷们儿,在三十年内不会被它祸害!

年老人无所谓,年轻人急切的问他,那三十年以后呢?三十年以后它会不会出来祸害朱雀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尚且不能保证身后之事,我一介残人而已,哪里会有通天之能,顾得上身后之事?”李不全说得虽然有些自私,却也不无道理——那千古一帝秦始皇,尚不能保护他苦心孤诣得来的万里江山,普通凡人又怎能顾及几十年后的事呢!

最后,李不全吩咐众人,用楝木打造一较大棺材,将那流淌鲜血的古棺放入其中,然后用他的符咒黄纸封住棺缝,然后又埋在了原地。

从那以后,那片乱石滩就得名血棺滩!本地人知道血棺滩的来历,平常根本不到那里去的,久而久之,那血棺滩差不多成了凶煞之地的代名词!

老先生讲到这里,我们一个个鸦雀无声地听着。如果不是年过花甲﹑德高望隆的朱老先生所讲,我们早就拍案而起,痛斥其胡吹瞎侃﹑信口雌黄了!

“老先生,后来那血棺滩果真像那个李不全说的,并未发生过什么怪事么?”刘老大首先打破了寂静。

“是呀是呀,看来那李不全真不愧是玄学奇人哪!托他老人家的福,那血棺滩经他老人家处理以后,还真的平平安安到现在啊!”朱老先生提起李不全,仍是竖起了大拇指。

“那,李不全老先生他还在人世吗?”大傻兄弟果然人如其名,根本不经过大脑似的顺口问道。

“呵,已经不在人世十多年啦!要是他老人家能活到今天,恐怕狗子根本没必要受这份罪的!”朱老先人笑道。

“那李不全老先生的后人呢?后人中就没有继承他衣钵之人吗?”小李问道,“还有啊,那个血棺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几十年来一直没人知道么?”

“李不全老先生一家,一直未能逃脱泄露天机的惩戒,到了他的下一代,生了八个丫头,最后才得来一个先天聋哑的男孩子,所以他李不全伤心之下,未传一点胸中绝学于后人,也算是奇学失传吧!至于那棺材中到底是什么鬼怪邪物的,李不全他老人家始终守口如瓶,不愿意透露,当然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啦!”

既然从朱老先生口中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刘老大就站了起来,向朱老拱了拱手说:“我看这样吧,不入虎穴难得虎子,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弟兄几个还是要到那血棺滩亲自去一趟;这事还得麻烦狗子前面带路。朱老先生就在家听我们的消息吧!”

当时已快中午,朱老先生让我们在他家吃过午饭再说,而且表示,当年李不全老人在血棺重新下葬时曾经说过几句偈语,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趁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再好好想想,或许对我们会有些帮助的。

朱老先生盛情相邀,我们当然是却之不恭,加上李不全当年曾留下几句偈语,我们也想听听,毕竟他李不全是一位精通奇术玄学之士嘛!

午饭过后,正待我们擦拭刀枪,准备前往血棺滩之时,朱老先生恍然大悟般想起了李不全老人当年留下的偈语数句,一经说出,让原本信心十足的我们顿时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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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30 19:3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五十一章 血棺滩(2)

原来,当年众人将那滴血古棺重新下葬入土以后,李不全盲眼向天﹑长叹数声:“乾坤造就人吃人,古棺滴血匿凶魂。但愿永远不相见,一旦照面命归阴。”

“老先生,难道李不全老前辈也无法制服那个东西吗?李不全有没有说将来怎样才能制服它?”刘老大问道。

“咳,我们当然问他了,都说是虽然眼前无事,可要是以后它真的出来祸及子孙,应当如何解决才好?李不全却告诉大家说,是福是祸﹑现在难定,以后自有除它之法,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们没必要杞人忧天。”

“好了,不管如何,我们先走一遭去看看再说!还没见到它到底是老虎还是病猫,就已经被它吓唬住了,那还不趁早回家抱孩子算啦!”刘老大先给我们打气说,“弟兄们,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不惧刀枪的活物,就凭我们手中的家伙,大不了连棺材给它炸毁了!”

“对,不怕刀枪我们还有手榴弹呢,这几年接触那么多怪事儿,不怕刀枪的还真少见!”大傻兄弟更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是,我们几个人在狗子的带领下,顺着清水河来到一片非常荒芜的河滩边。

“我说你们朱雀城的人啊,也真是的!这么好的地方,有水有鱼的小河滩,还有这么多鹅卵石,多好的地方啊,偏偏取了一个吓人的烂命子,叫什么血棺滩,真是可惜啦,以后改成个清水滩也比那好听些!”我不由自主地感叹着。

这片河滩,因为正处在河流拐弯的地方,较为开阔,顺流而下的鹅卵石铺了厚厚一层,如果不是四周荒草连天,再加上血棺滩这个怪名字,倒真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狗子,你说的那个洞在哪里啊?怎么连一个小坟头也没有哇!”小李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什么坟丘。

“喏,在前面,没有坟头的,就是那一片土坡处,被河水冲出来的一个洞!”狗子指着前面那片坡地说。

说的也是,当年李不全只怕惹麻烦,才指点众人以和为贵,重新安葬于它,让它入土为安,避免祸害后人的,当然不会给它堆丘立碑什么的。

我们走到那个洞前,看着这个被水冲塌而露出来的洞口,觉得也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如果不是他们说什么血棺鬼怪什么的,我想肯定是小孩子捉迷藏的好地方——毕竟是大白天嘛!

“小心点儿,做好准备,跟我上!”刘老大左手拿着照明灯,右手持枪向前一挥,带头向前走去。

我们几个取下肩上的步枪,把子弹推上膛,紧跟着刘老大,低头弯腰向里面钻去。

洞内漆黑一团,灯光惨白刺目。进去不远,我们前面就出现了一口硕大的棺材!

那棺材油黑发亮,显得比普通的棺材要大上一圈,黑棺白光,十分醒目。

说实话,像我们这些见惯了流血牺牲﹑残肢断臂的国军将士,原本对一具棺材视之如常的,但由于提前知道了它的诡奇来历,加上狗子所说的那个恐怖样儿,我们心里还是相当紧张的。

刘老大回头看了看我们,见我们一个个屏气凝神的持枪跟在他的后面,于是就放心地用脚踹了踹那棺材。

“咚”两声响,棺材并没有什么异象显出,更没有什么鬼怪从里面钻出来。

“大傻兄弟,来你拿着灯,我把棺材盖子拿掉看看!”刘老大用照明灯扫着那个错开露缝的棺材盖。

“还是我来吧!”大傻兄弟说着就向前几步,抬起脚一下子就把那个棺材盖子踢到了一边。

我右手食指紧紧的贴着扳机,只要有什么东西从棺材里面坐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对准它放上两枪再说。

然而,那棺材却没有任何动静。洞内静寂得有些异常,让我们几个的精神丝毫不敢放松。

刘老大作为营长,立即向前两步,右手持枪对准了棺材内,刺眼的光柱也照了进去。

“奇怪!这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刘老大惊奇地说。

我们几个听刘老大如此一说,也赶快上前去看,只见里面一具棺材内,果然并无尸体,更没有什么鲜血等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狗子!你说的那个恶鬼呢?连个鬼毛也没有啊!”刘老大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狗子。

“这,这,昨天夜里它还在里面啊!”狗子瞪着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棺材里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对着里面看个不停。

“……我还以为这次会遇上个大家伙,一阵乱枪打死它呢,原来就是这么个空玩艺儿啊!”大傻兄弟失望地说。

“找找看,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刘老大见棺材内空无一物,但正如那朱老先生所说的那样,正是大棺材套着小棺材,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因为暂时没有了危险的威胁,我们几个也是取下照明灯,一块在洞内寻找起来。

这个洞内没有发现什么僵尸鬼怪,只是在里面发现了许许多多的鸡毛一类的东西,上面还连皮带血的,看着十分吓人。

“喏,你们看哪儿,这么多鸡毛鸭毛的,就是我给它送来,它吃掉的!”狗子赶快解释说,“要是我说瞎话,自己偷吃的,肯定不可能钻到这里面吃生的啊,这里面又没灯没火没锅子的!”

因为在那洞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发现,我们也只能退了出来。

“怎么办,刘老大?要不要扔进去个手榴弹炸毁它?”大傻兄弟说,“看着这个棺材洞就不顺眼!”

“不,我认为狗子绝对没有说假话骗我们!你们说,会不会是这里面的东西,它晚上在这儿等狗子送东西孝敬它,而它白天就自己出去了呢?”刘老大不让大傻炸掉它的老巢,而且在怀疑这里面的鬼怪是不是暂时不在家。

“这事儿,哈,它也没有和我商量商量,我怎么会知道啊!”大傻笑嘻地说,“其实刚才在里面,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实里面并没有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就凭我这双眼,要是真有个小鬼小怪的,我早就开枪啦!”

“大傻兄弟啊,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的!你们想想啊,那棺材里面可是干干净净的,连把枯骨破布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我认为啊,那家伙肯定是躲起来啦!”我说。

小李也同意我的意见,因为根据狗子所说的,那个东西当初就是模仿鳝鱼的叫声,把狗子引诱了过去,说明它非常狡猾﹑诡计多端;而且经过狗子用活禽之血养了它那么长时间,早就能够行动自如了,当然不会傻呼地躺在这里束手待毙!

这晴天白日的,别说它没回来,就是从外面回来,看到我们一个个持枪带刀的,也不会硬往枪口上撞啊。所以我们几个在那血棺滩呆了一会儿,也就只好回到朱老先生家里,准备再行商议!

朱老先生听了我们所说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感到诧异,反而是哈大笑:“刘营长啊,凡事哪有这么简单的!要只是一具诈尸而已,我估计当年李不全就解决掉它啦,还会让我们赔了一付棺材,好声好气的安葬它?”

想想也是,从各种迹象来分析,它绝对不是一具简单的僵尸而已,单从当年它出土露天时,能够滴淌鲜血,就说明它不是一具干尸。

再从它能够设计吸引狗子进洞,然后控制狗子给它送去血浆饮食,更能说明它绝非一般死尸。

但是,它到底是什么呢?它离开棺材又能到哪里去呢?而且它白天出去,到底想要干些什么,还是只想躲开我们呢?

这一切,对我们一讲,还是一头雾水﹑一片茫然!

最后,刘老大不好意思再打扰朱老先生,说是我们回营先向团长汇报一下情况,今晚再和狗子一块前往血棺滩——因为按照往常的习惯,它夜里在那洞中等狗子给它送活鸡活鸭呢!

回营后吃过晚饭,我们在营内先休息一会儿,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次前往血棺滩。

等到亥时时分,我们五个按约来到了朱老先生家。可是等那狗子差不多半个时辰,见没见他前来。

“刘老大,我想那狗子肯定是害怕了,再说我们已经知道地方了,他去不去也无所谓了,我看现在就出发吧!”大傻坐立不安,只想找点儿解决掉这个问题。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朱老先生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们这就过去!”刘老大向朱老先生告辞后,就领着我们直奔血棺滩。

当时正值月初,夜色黑暗。我们几个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血棺滩,刚到那个洞口,就闻到一股血液特有的腥咸之气扑面而来。

刘老大赶快作了个止步的手势,暗示我们不可莽撞﹑冒然进去。

我们赶快取下背在肩上的枪,推弹上膛。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这血腥气说明肯定那东西已经回洞,我们没有空跑一趟;紧张的是,终于要正面这个害人的鬼东西了。

“上,弟兄们!”刘老大率先举枪钻了进去,我们紧跟而上。

雪亮的灯光﹑乌黑的枪口,全部对准了里面!但洞里仍是空无一物,除了那具黑棺之外。

“没有什么东西啊,刘老大!”大傻兄弟拿着照明灯扫了一圈,低声说道。

“不对啊,白天来时可没有什么血腥气的!”刘老大猛地用鼻子嗅了嗅,突然伸开双臂,示意我们后退数步,冲着那具棺材扬了扬下巴。

我们当然明白,于是迅速把枪口对准了那具棺材。

大傻兄弟哼了一声,拿着照明灯就向棺材走去。毕竟白天我们看过了,那具棺材里面空无一物。

但这次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大傻刚伸头向那棺材里面一看,立即“啊”了一声,迅速地向里面开了两枪。

有情况!我们立即向前几步,把枪口对准了棺材里面,同时刘老大也用照明灯把棺材内照得雪亮。

灯光下,那具棺材内果然有个尸体赫然在目!

“慢!”刘老大迅速制止了我们继续开枪。

一阵惊愕过后,我们也看清了棺材内的那具尸体,不是古尸一具,而是熟人一个!

它,正是我们在朱老先生家苦等好久而未见到的狗子!

“狗子?!”我们几个同时叫了出来,也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

稍一愣神,我们再次低头细看,那具尸体正是狗子无疑,只是他双目暴突﹑七窍流血,原本俊朗端正的面孔,也变得五官扭曲﹑十分狰狞,好像生前曾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头发乍起﹑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般,急忙转身,和几位战友再次把洞内检查了一遍,确信洞内并无鬼怪邪物以后,心里才稍稍平静一点儿。

大傻兄弟在洞内左顾右盼,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怎么办?刘老大,他狗子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自己来这血棺滩?”小李满脸疑不解地问道。

“是啊,要是他和我们一块来,也不会有这个下场啊!”大傻兄弟也在替他挽惜。

刘老大没有说话,而是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狗子的尸体,过了好长时间才说:“这个鬼东西太狡猾了!说不定它白天一直在跟踪着我们,知道狗子找我们想除掉它,所以才对狗子痛下毒手的!”

我们几个点头表示认可,同时心里明白,这个鬼东西比我们想像中的更为棘手厉害,如果它在暗中悄无声息地注意着我们,趁我们不备之时出手,那后果肯定难以想像。

“不好!赶快回去!”刘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地命令道,“弟兄们,跑步前进!”

刘老大完全是战场上命令的语气,令我们不敢多问,只是跟着刘老大往回跑去。

这条路并不是通向我们军营的路,而是通往朱老先生家,这让我心里疑惑起来,难道刘老大担心,那个东西再会对朱老先生下手不成?

刘老大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我们还没跑到朱老先生家门口,就听到他家里传来阵阵哭声!

我心里猛地一紧:难道,难道德高望重﹑和蔼可亲的朱老先生,也已遭遇不测,被那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取了性命吗?

敲门,开门。

进到朱老先生家中,看到他的几个儿孙们正在痛哭,我们知道大事不好,已经晚了!

得到朱老先生儿子的许可后,我们走进他老人家的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朱老先生。和狗子一样,原本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朱老先生,已经变得五官狰狞可怖,双眼暴突流血了。

我们几个一一向老先生的遗体鞠躬后,默默退出,心里十分愤恨难受。就在几个时辰前,老先生还在和我们一块喝茶﹑谈笑风生,转眼之间已经阴阳相隔﹑永难相见了!

“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刘老大非常沉痛地说。

后来,通过向朱老先生的儿子了解,我们才知道,就在我们离开朱家前往血棺滩不久,刚刚睡下的朱厚坤(朱老先生的小儿子)就听到他老父亲“啊”的一声惊叫,瞬时戛然而止﹑恢复平静!

朱厚德知道大事不好,来不及穿衣,赤脚冲到了朱老先生的卧室。只见老伴早亡﹑晚景一人的老先生,已经倒在了地上。

朱老先生的死,和狗子临终时的表情完全一样,肯定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惊吓而死!

狗子的死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接着就是朱老先生同样遭受不测,这令我们十分沮丧——我们处理此类事情,一向是有惊无险﹑没有伤亡的,这次连那个鬼东西的面还没见到,就已经殒伤了两位知情之人!

震惊!悲痛!愤怒!

“一定要找到那个鬼东西,让它碎尸万段﹑永不超生!”大傻兄弟咬牙切齿地吼叫起来。

但是,据朱厚坤所说,他当时也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进了他们家,等他听到朱老先生临终一呼之时,人已早死,别无所见!

怎么办?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不怕敌人多么强大,就怕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还没看到那个害人的鬼东西,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四肢不全,两个知情人已遭不测。

默默回到营内,我们几个却是毫无睡意。回头想想这事儿,恐怕从头到尾,那个诡异的东西一直在暗中伺机以动,只是我们在明处,它在暗处而已。

现在狗子和朱老先生已经死了,我们想要替他们报仇雪恨,却找不到对手是谁。就像自己站在擂台上,被人左右开弓,打得眼冒金星﹑满地找牙,却看不到对手在哪儿一样令人抓狂。

第二天,团长作为朱雀城驻军的最高长官,亲自前往朱老先生家吊唁,并表示一定会为朱老先生报仇等等。

只可惜朱老先生还未下葬,次日又传来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们驻地的一个流动哨兵,在夜里巡逻时不知看到了什么,厉叫一声,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一命呜呼了!

他们三个,到底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竟然能够被活活的吓死?

第二百五十二章 血棺滩(3)

一连三个人都被那个诡异的东西给活活的吓死了,这下子彻底激怒了我们整个团。

团长更是气得扯掉帽子﹑暴跳如雷,命令我们五个人,无论采用什么措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灭掉那个鬼东西!

“是!团长,属下遵照执行!”刘营长在接受命令的同时,向团长建议道,“看来凡是参加此事的人,均被那东西在暗中伺机下手,有可能因为我们几个人的参予,而使我们整个团的弟兄都被它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建议,从今天开始,所有岗哨至少安排两个士兵!”

团长点头表示认可,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东西暂时全是找单个人下手,而我们对它现在是一无所知,还是小心无大差啊!

看到刘老大接了团长的命令后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们也是深感无奈!

因为这个鬼东西,不像以前我们所遇到的那些蛇精邪物,只要有胆冲到它老巢中去,就能直面相对﹑智勇取胜。

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连它到底是僵尸鬼怪﹑还是妖物邪灵,仍是一无所知﹑摸不着头脑——它根本就不给我们正面相对的机会!

没想到当天晚上,大傻兄弟一个人半夜出去方便时,那个鬼东西见大傻落单,就对大傻兄弟下手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晚上,因为我们心事重重﹑入睡较晚,直到半夜才朦胧睡着。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惊叫,那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地,接着就听到了两声枪响!

我们几个全被那个大嗓门儿惊醒了,因为那个声音我们非常熟悉,一定是大傻兄弟发出来的!

脑海中一刹那间就出现狗子他们三个被吓死的那一幕,我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和小李他们几个一起向外冲去,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得厉害:难道大傻兄弟他,他已经遭受不测了吗?

等我们冲到外面一看,只见两个哨兵围着一个人在那里说着什么,走近一看,那个人正是大傻兄弟!

看到大傻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我和小李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刘老大和团长他们也都赶了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傻兄弟脸色苍白,傻呼地愣在那里,好像还在后怕一样。

据大傻所讲,他半夜老是睡不着,加上晚上喝水较多,就出来小解。等他从厕所出来时,因为阴阳眼的关系,他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在远处盯着他,而那个人从衣着打扮来看,根本就不是我们国军弟兄。

可惜还没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东西就扑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距离不到一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更重要的是,那个几乎贴到他脸上的东西,竟然像个骷髅而又不是骷髅,虽然脸上无肉﹑两眼无珠,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他咬来,但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却有两股鲜血汩汩下淌,无法形容的诡异恐怖。

怪不得狗子他们三个会被吓死,原来那个鬼东西速度奇快,让人毫无防备地突然出现在眼前,又加上它那付诡异恐怖的样子,肯定会让人心脏骤停﹑魂飞魄散的!

幸亏大傻兄弟有双阴阳眼,提前看到情况不对,心里面有了防备,否则任他心雄胆大,也有可能让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办,刘老大?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早上吃饭时,小李不无忧虑地说,“看来那东西还是颇懂军事的,它是想把我们各个击破,而且像共军那样,神出鬼没的给我们来个游击战法!”

“哈,这事儿好办!”大傻兄弟早已忘记了害怕,颇为自信地说,“先去血棺滩,把它的老巢给它炸掉,让它恼羞成怒,把火全部撒在我们几个身上,主动前来送死,那不就行了嘛!”

我们几个都赞同大傻兄弟的意见,既然那个东西睚眦必报,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利用它这一点,逼它专们对付我们而不再伤及无辜!

但刘老大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凡事有因﹑凡树有根,因为朱老先生曾经说过,几十年前那具古棺露出来时,老百姓因为忌惮它﹑怕它作怪害人,又因为挖掘时弄坏了一点儿,为此还补偿了它一个楝木棺,最后原地再葬,这说明那个地方仍是它的原地,我们不妨再次深挖,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这个方法也挺有道理。当时老百姓未曾对其深挖就草草封埋,很难说明下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如果彻底挖掘,说不定能弄清它的来历也未可知——主动出击总比被动挨打要强些吧!

刘老大将这个想法上报团长,团长大力支持,立即调拨团属工兵连的弟兄们,归刘老大全权指挥,一定要把那具滴血古棺的底细弄清楚不可!

当我们和工兵连一百多号弟兄浩浩荡荡直奔血棺滩时,我想那个鬼东西一定会在暗中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谅它一死物亡灵的,能有多大能耐,竟然敢招惹堂堂国军?直捣老巢﹑斩草除根那是在所难免的!

赶到血棺滩,刘老大在那个洞口上面划了一个范围,命令工兵连的弟兄们立即动手﹑全力挖掘,我们几个持枪警戒﹑以防意外。

百十号人一块动手,那叫一个快啊!不到半个时辰,弟兄们已经从上面把那具黑色棺材挖了出来。

我们毕竟不是李不全那样的术士,会对棺材死尸的有所顾忌。当那具棺材见天以后,刘老大毫不迟疑地命令道:“弄上来它,老子倒要看看它能作什么怪!”

数十个年轻力壮的工兵们叫声号子,一齐用力,很快就将那具棺材抬到了地面上。

等那具棺材抬上来以后,我们上前一看,全部愣在了那里!

原来,里面的那具阴沉木古棺,根本不像个盛放尸体的东西。

只见那棺材内壁和底子上,凝固着一层厚厚的﹑黑黑的东西,在洞里时我们并没有看清楚,只是看到一具无尸空棺而已;而几十年前的老百姓挖它出来时,因为忌讳的原因又未敢开棺查看,如今在晴天白日下却是一目了然:那层黑黑的东西,全部是血液凝固而成的血痂一样的东西!

如果说只是棺材底板上有层凝固的血浆也就算了,但那棺材从底部一直到上面棺材口,全是一层厚厚的血痂!

原来,这具阴沉木所造的棺材,根本不是装尸体用的,而是有可能利用它的阴寒之性,用来盛放鲜血的!

看着这具结满厚厚血痂的古棺,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只庞大的木酒海(一种木材制成的装酒的容器)。

关于木酒海,我曾听刘老大讲过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

所谓的木酒海,也就是在清朝的时候,东北烧酒坊用上等木料,特别是多以红松木为原料,制成一个特大的箱子,里面用一层层桑皮宣纸,粘上动物血浆糊严实,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再用动物血浆刷上数遍,晾干后做成的专门盛酒的大容器。

其中所用的血浆,以鹿血最佳,然后就可以放入地下,装酒长存催陈了。

这种木酒海,听说最大的能装上一万多斤烧酒,一般的也能装上上千斤,加上为了避光保存,所以常放在地窖中,几十年不动它。

这样一来,就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由于战乱等原因,老百姓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或者被迫背井离乡﹑离开故土等原因,就造成了许多长眠在地下的木酒海成了无主之物,偶尔被人发现。

据刘老大讲,当年他还在奉系东北军中混饭吃的时候,就曾挖到过一只硕大的﹑仍未揭封开盖的大酒海。

但是,那个木酒海给他们带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当时各军阀派系间经常刀枪相见,所以多挖战壕深沟的。一次在挖工事时,竟然挖到了一个很大的木酒海,而且未曾开封。

军人原本好喝酒,加上那木酒海中存贮的,都是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的陈酿琼浆,所以大家一个个扔掉了手里的家伙,都想先弄上来点尝尝。

开盖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个原本可装几千斤琼浆玉液的木酒海,里面却只剩下底部不到百斤烧酒。

虽然酒少,那可是奇香冲天的琼浆啊,所以他们很快就把木酒海舀了个净光。

那时的一个营长却认为事有蹊跷,因为木酒海那东西密封性一向极佳,而这个酒海又不曾开盖,那么多酒到哪里去了?

于是他就命人抬出了那个木酒海,这一抬出不要紧,他们发现原来在那木酒海的底部,恰好有一个不大的小孔。

正当他们为那个漏酒的小孔大呼可惜之时,只见那木酒海下面的土块慢慢的动了起来,那些原本喝得有几分醉意的士兵们,一个个醉眼惺忪﹑颇为好奇地看着那个片慢慢向上拱起的土块,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就在大家拿着酒碗﹑瓷缸饶有兴趣地看稀奇的时候,突然从那片拱动的土块中钻出一个人形的东西来。

只见那个人形的东西,浑身赤裸﹑苍白可怖,指甲利长﹑两眼血红,披头散发﹑獠牙暴突,趁人不在意间张牙舞爪猛地扑向人群!

当时士兵们都在抢酒喝,几乎没人带枪,所以当那个长着獠牙的的怪物冲向人群时,人们一时惊慌失措,个别胆小的直接吓得浑身发软﹑迈不开步子!

那个怪物浑身散发着极为浓郁的酒香,却是见人就咬﹑伸手就抓,一连伤了十多个士兵,吓得众人哭叫连连﹑没命狂奔!

一旁随身带有手枪的营长和连长们,稍一迟疑,没等他们拔出枪来,那个怪物已经嗷嗷怪叫着冲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般就抓瞎了两个长官的眼睛!

后来还是旁边的战友听到叫声,一边朝天鸣枪吓唬于它,一边冲了过去,才算吓跑了那个怪物。

而且那个受伤而未丢命的怪物一边逃跑,不时还回头呲牙咧嘴地冲着他们怪叫着!

那些被怪物咬伤﹑抓伤的士兵,最后一个也没有活下来,听军医说他们全是中了尸毒什么的东西,再加上受到了巨大的恐怖刺激,全部惨死,一个也未曾抢救过来——这其中也包括被抓瞎眼睛的一名营长和连长!

这件事影响很大,营报团﹑团报师,一直惊动了当时的一个师长。

那师长听说一个藏匿在地下的鬼怪,竟然能够连伤十多个东北军士,大发雷霆之怒,命令一个团长务必逮到那个鬼怪!

但我们都知道,东北那个地方,山高林密﹑地广人稀,根本没办法逮到那个怪物。

后来那个团长实在没办法对上交差,在一个参谋的提示下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萨满教的法师,向他了解那个怪物的下落。

那个萨满法师倒也十分厉害,他听了我们的讲述之后,告诉大家,当初那个木酒海在埋藏时,正好处在一片聚风凝气的至阴之地,而那木酒海下面,又恰巧养了一具不腐之尸!

阴差阳错之下,那具不腐死尸,又吸收木酒海中溶有鹿血陈酒的灵气,久而久之竟然吸引它弄破酒海底板,一直用那鹿血陈酒滋养着它。

而那营士兵凑巧之下喝干了酒海里的琼浆玉液,并且把酒海也搬了出来,惊动了那具已有邪性的尸体!

好在那法师法术高强,又加上那具邪尸并没有什么道行,很快就被那萨满法师用酒引诱出来,让东北军一阵乱枪给打死了!

正因为有了刘老大讲的这件往事,所以当我们看到那滴血古棺里面有层厚厚血痂之时,我就深感事情不对,这具棺材肯定另有玄机!

因为那些工兵弟兄们并未带枪,只有我们几个持枪警戒,所以我紧张地手抚扳机,随时准备开枪。

抬头看看刘老大,显得他对以前的离奇经历更是难忘,所以刘老大立即紧急命令工兵连的弟兄们赶快闪开。

我们几个紧张地盯着那棺材下面的地方,等待着下面土块的蠕动,只要下面稍有异常,我们就先发制人﹑提前开枪诛杀它。

但我们等了好久,那下面却并没有丝毫的动静,更没有什么怪物破土冲出。

“怎么回事儿,刘老大?这不像你以前讲的那样,下面有什么僵尸鬼怪啊?”小李皱眉问道,看来他也想起了刘老大讲的那个木酒海的怪事。

“呵,我可没有说过,这下面一定会有僵尸鬼怪的啊!”刘老大说着跳了下去,检查着那下面土壤的情况。

“刘老大,下面有什么情况吗?到底有没有什么怪物在里面啊?”大傻兄弟原本不太赞成这个浪费时间的方法,眼见忙活了半天没有什么收获,自然叫了起来。

刘老大没有回答,而是很快从坑底爬了上来,郑重地安排工兵连的弟兄们,下到坑底继续挖。

“怎么回事儿,刘老大?”小李问道。

这次不是刘老大不想回答,而是他刚开口说了“那下面真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凄厉的叫声:“住手,你们不能伤害我师傅——”

我们转身回头,只见河滩上一个人影迅猛异常地向我们疾扑而来!

“快,打死它!”刘老大率先开枪,同时高声命令道。

我们不敢怠慢,赶快瞄准那个来者举枪就射!

“砰。”几声清脆的枪响,加上周围工兵连弟兄们的惊呼声,刹那间就把原本宁静的小河滩变得凶气弥漫。

只可惜那个东西太过狡猾迅速,它迅捷地左躲右闪,让我们一排枪全部落了空!

因为我们听了刘老大讲的那个木酒海的故事,知道对方一旦接近我们,以它的速度和力量,我们可是凶多吉少啊!

等我们再次装好子弹时,那个人形怪物离我们已经不到两丈远了,就以它的速度,扑到我们面前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道恐慌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我真怕它疾扑而来,抓瞎了我的眼睛,或者是咬伤我让我中了不可救治的尸毒!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两声枪响,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刘老大第一个换好了子弹,甩手就是两枪,打得那个东西一个趔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机不可失,失则丢命!我们几个抓住机会,一阵乱枪,就把那个怪物摞倒在地!

但那个东西身中数枪﹑倒在地上,仍在拼命向前爬着,滴血的嘴里迸出最后几个字符:“别,动,我,师,傅。”

死在乱枪之下的那个东西,与大傻兄弟描述的怪物一模一样!

看来,吓死狗子﹑朱老先生以及我们一个哨兵兄弟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怪物!

而它之所以冒死出来,则是因为我们要挖那滴血古棺下面的土地!

那么,这具曾经滴血的古棺,这具里面结满血痂的棺材,它的下面到底埋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竟然能让这具自称徒弟的怪物拼死相护?

刘老大平静了片刻,毅然作出了果断的命令:“挖!”

工兵连的弟兄们奉命开挖,而站在上面持枪警戒的我们,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之意——虽然那个吓死人的怪物已经铲除!

因为,我不知道这下面,倒底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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