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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深渊空屋(打捞员的奇遇)》--鬼龇牙--(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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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7 07: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我实在感觉太瞌睡了,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睡好,阵阵倦意让我直想一头睡倒。
  
  闭眼过了一会儿,我怕再坐下去就要睡着了,赶紧站起身招呼他俩,一瞅天空,心里一沉,坏了,天怎么又黑了!
  
  却见水库里头的水,哗啦一下————全都落了下去,朝着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流进去,露出了水底一座高大的水泥混凝土屋子,我心里一动,大叫道:“这怎么回事儿?难道老天有眼,看我黄宁一生行善,命不该绝,把深渊底下的实验室给露了出来,让我去找出解毒药?”
  
  老古第一个窜了下去,跑的比兔子都快,也不顾漩涡还没有完全停止,直奔那水泥屋子的大门游去,一晃就不见了,而张丽恒就紧紧跟住我,我感动的说道:“我没事儿,小张同志你心地这么好,人又长的漂亮,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黄大哥我给你介绍一对象?”
  
  话刚说完,我却脚脖子一崴,踢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头块,呼哧一下脑袋就冲前头栽了过去!
  
  冰凉坚硬的地面把我给摔的七荤八素,脑袋晕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睁眼一看,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身边,连张丽恒也不见踪影,我独个趴在阴暗寒冷的水泥地面上,顿时心里那个冰凉啊,差点把肺都给气炸了!摔了一跤后,居然没有人照顾我,就这么快把我给放弃了?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都是些什么人啊?!
  
  按捺住突突乱跳的心脏,我缓缓坐起身子,打量四周,不对劲啊,难道我晕过去那阵,给人运到了别的地方?这里明明就是刚才看到那个水泥混凝土的空房子!
  
  前头不远处,地上放倒了一个大柜子,旁边站着三个人,听到我醒转,一起扭过头来,我一看是丁根、老古和张丽恒,心里的气这才平静下来,原来没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啊,是我多疑了,拍拍脑袋,大叫道:“丁根你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我晕了很久吗?也不过来扶我一把!”
  
  丁根跑过来瞅瞅我却没有接我的话茬:“老黄你身体咋这么差,摔一跤就趴下了?告诉你,张丽恒小丫头真是了不得,深渊空屋的谜语已经解开了,快过来看!”说罢拽起我就跑。
  
  我脚疼的钻心,忍不住大叫道:“你这厮快点松手,老子的脚脖儿要给你扯断了!”
  
  丁根不理我,三步并做两步,就把我给拖到了大柜子旁边,扒在柜子边上,我低头一看,柜子里头有具尸体面朝下卧着,身宽体胖的不成比例,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光溜溜的露出殷红的肌肉血管,实在是扎眼的很。
  
  这时候脚也不疼了,我就想扳过那尸体看看面孔是谁,就见旁边的丁根一伸手,使劲攥住了我手腕,让我动弹不得,而脸上表情更是怪异,似笑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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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7 07: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古在旁边说道:“黄宁!你做下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吧?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干尽了坏事你!仔细看看躺在里头的是谁?都是因为你,我们大伙才最终一起死在这里!”
  
  丁根象个木偶一样,机械的用另一支手扳过那具俯伏的尸体,我一瞧是老教官邓建国,不由心中大骇!而且邓建国的下边,还仰面朝天睡着一人,脸上的皮和邓建国一样,刚刚剥掉了一半,这人我也认识,是邓建国的哥们儿罗队!
  
  老古说道:“这个实验室的宝贝必须要活人生祭,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小黄同志啊,对不住了,你干脆做件好事,帮帮大伙吧!”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突然,两个人影从旁边窜过来摁住了我肩膀,我拼命扭头想看清楚是什么人,却怎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张丽恒在一边掩面抽泣,不由心下恼怒:“哭个屁的哭,赶紧劝劝老古,他是不是疯了!”
  
  我脑袋嗡嗡作响,心想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丁根可是我的死党铁哥们儿,从来和我是一条心,今天怎么转了性,学会背后算计我了?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老古皱眉想了想,一挥手,旁边又过来俩穿军装的人,等他们走近了我才看清,却是两个英挺的军人,而且军装也是苏联的服装,原来这厮竟然是克格勃特务,和我纯粹是满口谎话,他们都是一伙的!
  
  满腹恼怒也只有眼睁睁看着两个年轻的军人,推搡着一个人走近大柜子。
  
  那个被推搡着的人大张着嘴,不停的一路哭喊,那张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塞进裤兜里遗像上的那个女人,这妞儿咋还没死呢?我有点魂不附体。
  
  这个可怜的女人被连踹带揍,摁成个头朝下的姿势,嘴里渗着血丝一通挣扎,好像是在破口大骂。我心下不忍,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冲着我来就是!”
  
  看没有人理我,我就骂丁根这厮:“丁根你好啊!不错啊!枉我跟你朋友一场,做下这等龌龊事儿,你还算是个人吗?”
  
  老古抬脚把我踢到一边,笑道:“省点力气吧,下一个轮到你,丁根现在是我的人了,哼,你当苏联人都是傻瓜吗?会把这么重要的宝贝留在这里给你!”
  
  说话间,两个军人一拥而上把那女人使劲摁到了柜子边上,一个人抽出一把雪亮的杀猪刀,二话不说,对着女人鼓囊囊的胸口就是一下子!然后反手一刀切在脖子的动脉上。


  绝望的女人扒在柜子边挣扎了几下,终于面朝柜子趴了下去。
  
  血水中浮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龙盘凤绕,十分精致,出奇的是对着我的一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反射出来,里头有些雾气,一点点的旋转着。
  
  老古扳过那个死去的女人,砍下一截手指,往那镜子上洒了些鲜血,扑哧一声,镜子中的雾气立刻散开,放电影一样现出了一幅画面。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左右晃着脑袋,被摁在一个柜子边上,摁住他的人,抽出把刀子,一刀捅死了她,顿时血花四溅,镜子中满屏殷红,又逐渐归于黯淡,恢复了漆黑,漆黑中的雾气再次慢慢凝聚。
  
  这是刚才那女人被杀时候的场面!
  
  老古和丁根都是痴呆一样的笑着,歪过脸,不怀好意的看我。
  
  我顿时明白这个镜子很可能是一宝贝,能够照射出人临死前一刹那的场景,这可真玄了,难道两人要用我试镜?
  
  我从来不知道试镜原来是这么个试法,心里腾的,冒出一股子怒火!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一咬牙,两腿使劲一蹬,嘿!————我站起来了!
  
  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刀,是张丽恒很有眼色的塞了给我,还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咬牙,举起刀,冲着老古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当啷一声,我的刀给人挡住了,眼前一黑,震的我差点昏过去,睁开眼,就见张丽恒满脸诧异,眼泪丝丝的叫道:“黄宁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突然拔刀要杀老古呢?”
  
  我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我还在太阳底下的石头山上,而老古面无人色的坐在我前边,簌簌发抖。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我再次糊涂了。
  
  张丽恒忙不迭的喊道:“黄宁你怎么了?快说话啊,别是做了啥子噩梦吧?”
  
  我拍拍昏沉沉的脑袋,看着张丽恒大惑不解,不是你把刀塞到我手上的吗?再次看看周围,没有大柜子,没有丁根,没有其他任何人,水库还是水库,哪里有水泥房子!
  
  我心里一阵清亮,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在作祟!我操——!
  
  赶紧挪到老古身边道歉说:“老古同志,兄弟对不住了,刚才迷了神智,冒犯的大了,唉,这事儿闹的,咋也没想到我给睡着了!真是一万分一万分的对不住,老古同志大人大量,千万宽容一次兄弟!”
  
  老古脸色非常不好,却也没有办法,嘟哝道:“兄弟你可玩的真大,别在意了,我没事,咱们还是快点行动吧。”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8-3-27 07: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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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8 07:2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很是奇怪自己从来不做梦的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居然大白天睡着了不说,还做出此等怪梦,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老古提到,那两个追捕者曾经争吵过天坑、铜镜、宝石之类的话,为什么我就会真的梦到一个铜镜呢?
  
  我沉吟着问张丽恒:“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怪异的镜子,能够照出人临死前一刻的场景?”
  
  张丽恒有点摸不着头脑:“铜镜?照出死前一刻场景?那是什么东西?”
  
  老古突然接上话茬:“你说的是照海镜吧?跟水有关的铜镜也就这个了,我听说过这东西,还查过书,那都是上古传说,信不得。”
  
  老古告诉我们有本书上记载,照海镜能够在百里之外照见怪鱼及一切礁石,十分神奇,但是这镜子的背面还有特异之处,能够照出人死前的瞬间场景,早已没人知道怎么用,就算没有这个本事,那百里之外能照出怪鱼和礁石,就比卫星和雷达都厉害了,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点头应承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老古这家伙在水库呆的久了,有关水上用的宝贝真下过工夫,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的典范,看来自己的梦,果真只是胡思乱想,随便瞎梦一场的。
  
  瞅瞅天,自己睡了这一觉没多长时间,太阳还没有丝毫下山的意思,离天黑还早。
  
  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神清气爽,但就是肚子愈发饿的要命。


  我们三个挣扎了一夜的人,晃悠悠的往石头山的另一面转过去,也就是我和老古站在沼泽上滑进豁口那边。
  
  这会儿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东西南北,我们只能向着水面岛屿少的一边走,因为我们都记得,停船过夜那片水域,是面对石头山并没有多的岛屿,至于爬上山顶的念头就基本打消了,一个是时间不允许,再说这些石头间的裂缝豁口实在太多,我们都不想一不小心再给掉进去。
  
  小秃跟着月亮走,走了几身臭汗之后,我们算是转到了一个面前没有岛屿的水域,而我们来时的船,就斜斜插在山脚下,应该是搁浅了。
  
  欢呼一声,我们就往山下奔去。
  
  跑了几步,我慢下脚步,招呼他们先别急:“你们都慢点,这船又飞不了,我还有个事情没告诉你们呢!”
  
  等他们停下脚步,我喘着气把我在船上的遭遇说了出来,说的老古一个劲的往回缩脚脖子,虽然瘸的不明显,脚趾头也还不是很顺当。
  
  正犹豫间,水面上吹过来一阵热风,风势还颇大,似乎有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我赶紧低头去揉眼睛,越揉越不舒服,酸酸的直想流眼泪,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遗像上的女人,那毫无表情灰蒙蒙的眼神,心里一怔,感觉好像很不对劲?
  
  我睁开眼睛,坏了,水面上这片开阔的水域隐隐然象是要出现一个漩涡,我赶紧眨下眼睛,生怕又是在做梦。
  
  却不是做梦,是真的!
  
  不过也完全称不上是漩涡,只是很平滑的有点倾斜的角度,象个敞口的平底大锅,被这阵风吹的微微颤动,我歪着头仔细看看,是不是眼睛一时酸痛出现的错觉,果真水面又变的平整了!
  
  合上眼皮,我再试试,啊哟,不对,我感觉我的眼皮和往常不同了!
  
  一般来说,眨眼这个动作是上下眼皮共同努力的结果,我怎么觉得自己,这最后一下合眼的动作,明显只有下头的眼皮包上去盖住眼睛珠子,而上头的眼皮没动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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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9 16: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再眨眨眼,还是只有下眼皮翻上去,赶紧用手一摸,下头的眼睑硬硬的,似乎里头有东西,我心慌了,可别是什么鱼鳃之类的变化吧?要是那样,我不也成了怪物,命不久矣?
  
  老古他俩看我站着发呆,有点怀疑的看着我,我赶紧转过身揉揉眼睛:“没事儿,只是沙子迷了眼,揉揉就好了。”我可生怕给人发现自己眼睑的不对劲,想起放在解剖台上作研究的画面,我是不寒而栗。
  
  边揉眼边说话的空档,天上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我赶紧顶着阳光,眯缝起眼睛去看。
  
  是真的,一架直5直升机,正由远及近的飞过来,隆隆声越来越响,水面已经给吹起了波浪,一起一伏的摇晃,这直升机难道是来救援我们的?
  
  直升机绕着我们站立的石头山盘旋,我们三个人拼尽全力的大喊大叫,挥舞着手臂。
  
  这个石头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大树,直升机上头的人肯定发现了我们,绕了两圈后停在半空不动,似乎是要放什么东西下来,我看见直升机停的地方是在那个倾斜的船上方,心里暗叫坏了,要是它把什么物资之类的东西扔到船上,我们不还要冒着危险上船去拿?
  
  顺着直升机下头的绳索,飞快的滑下来一个人,紧跟着就是几个沉重的大背包,一起跌落在船板上,看着那人活动手脚的动作,我觉得非常眼熟,心头一动,这人似乎是我的铁哥们儿——丁根,这厮终于来了!
  
  我一边喊叫着,一边快速的朝船的方向冲下山去,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担心他不知情,遭到了船上怪物的什么暗算。
  
  直升机的下头,却又滑下来一个人,是个女的,丁根正双手向上,帮着她安全落地。
  
  下山的路非常颠簸,我还要不停的留意不能给跌落石头缝隙里,就这么一耽搁,我瞅见丁根对我招招手,然后跟那个女的,就往船舱里走去。
  
  我真的急眼了,大喊道:“老丁你个王八蛋,快给老子滚出来!”
  
  距离稍远了点,而且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刺耳的隆隆声,完全遮盖了我的吼叫,那直升机见没有降落的地方,正缓缓抬升机身,准备掉头离去。
  
  我继续快速接近那船,突然天空一亮,亮的非比寻常,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抬头去看天空发生什么事情了,那抬升的直升机正定格在空中,微微颤抖,然后一个耀眼的白色光球,猛然爆开,我忙不迭的用手去遮挡这片刺目的白光,不好!飞机要爆炸了!
  
  刺眼的光球只维持了非常短暂的数秒,光球消失后,直升飞机居然无影无踪,没有爆炸的碎片痕迹,也没有坠落水面的巨大声响,就在半空中,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到处一片死寂,静悄悄的,船舱里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是叭叭几声枪弹的闷响,寂静中显得格外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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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1 16:4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而且透着点出邪,让人目不暇接,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升机到底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比起大变活人还要恐怖,既没有爆炸的火光,也没有坠落的声响,只是在水面上还漂浮有一小截尾翼,载沉载浮,说明这飞机不是加速离开,而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事故!
  
  船舱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声巨响和沉闷的枪弹声,丁根和那个女的碰上了什么突发事件,一连串的变故让我们商量到最后,至少不能一起上船去,最好派一个先去看看咋回事儿再说,看他俩都不如我健全,而且我身上的零件只多不少,于是想当然的叫她俩留在原地,我自个先上船去瞅瞅。
  
  张丽恒一把扯住我:“不行,你身子不好,还是我去吧,我觉得自己没事儿,肯定应付的来!”
  
  我笑着说道:“得了,哪有我一个大男人,缩在后头,让你一个姑娘家去冒险,再说你那兵当的是文职工作,不如我这退役老兵,别争了,还是我去,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吧。”
  
  张丽恒脸一红,松开手说道:“快去吧,哪那么多话,我只是客气一下。”
  
  我有点气结,小丫头还会这一手,看不出来呢。
  
  临走瞧瞧老古,看他手指头都攥的发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跑到山脚下,停泊在礁石中的船,距离岸边还有点远,虽然可惜了我的衣服才晒干,也只好跳水悄悄游过去,看看离船近了,我拔出刀子攥在手上,慢慢的爬了上去。
  
  船舱里的枪声响过后,就一直没有再响,至少在我爬上船后,到处还是静悄悄的。
  
  丁根带下来的几个包裹还在船板上躺着,我没有去翻,直接向驾驶仓走去,我想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那也肯定是在驾驶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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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1 16: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走到驾驶仓,那个原本锁住的舱门,下半部分出现一个窟窿,而丁根这小子就端着枪,全神贯注的瞄准着那个窟窿,我怕惊动他,于是停下脚步,静静的看那个窟窿里有什么,竟然让丁根如此高度戒备。
  
  这船不是我以前当兵熟悉的那种铁壳船,窟窿的豁口很不规则,一看就知道舱门的材料不是金属制成,在窟窿的里头,趴着一团东西,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长满了黑色的长毛,软绵绵、毛茸茸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让我相当怀疑是不是丁根之前开的枪,已经打死了它。
  
  我拼命想弄明白这个小狗大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丁根开口说话了:“老黄你先别动,我追了一路才追到这里,是他妈的一只大蜘蛛,真是活见鬼,船上竟然有这东西!”
  
  我吓了一跳,水蜘蛛?怪不得一身黑毛,不过这东西不早都绝迹了吗?再说哪有长这么大个子的!
  
  丁根跺跺脚,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依然不动,看起来真的是死了,我问丁根:“你小子是不是吓傻了,连打中没打中都不知道!”
  
  丁根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东西爬那么快,又一身黑毛,我哪看得到啊,大哥!”
  
  我走过去,抬手把刀子丢了进去,正扎在那毛茸茸的东西上,这点准头还是有的,立时扑哧一下,涌出一股子黑血,我一直以为蜘蛛的血不是红色的,想不到果真如此,看来是已经给丁根的枪掸打的死透透了。
  
  我俩松了一口气,丁根放下枪,面对着我大笑道:“哈哈,咱哥们儿又胜利会师了!”
  
  我也极为开心的喊道:“终于盼来组织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坚守岗位啊!”
  
  丁根招招手:“出来吧,没事儿了!这是我的黄宁大哥。”
  
  我一看,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年轻大姑娘,还装模作样的穿着军装军裤,衣服也不合身,一看就不是当兵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姑娘喜欢这衣服?
  
  我迟疑的问:“这位女同志是谁啊?你对象?”
  
  丁根赶紧辩解:“不是不是,我单位的同志,沈娟。”
  
  我想起来丁根转业安置的单位是在博物馆的保卫科,不过我咋不知道他的保卫科里还有女的?
  
  丁根瞅我不明白,走过来小声说:“是馆长的女儿,听说我这次要打捞什么东西,非要跟来瞧热闹,老黄你可别想歪了。”
  
  我猛然想起老古和张丽恒还在山上,赶紧对丁根说:“等会儿再聊,我还有俩同志在山上呢,你有啥吃的,快点拿出来,我们都要饿死了。”
  
  我跑出来站在船板上对着老古他俩躲藏的地方大喊,就见老古站起来招招手,意思是知道了,然后俩人就慢慢下山往这边过来。
  
  我放下心来,走回驾驶舱那儿,丁根已经拿了几个罐头出来,正在使劲的撬那个盖子。
  
  我忍不住向舱门走去,里头的人呢,老古不是说他还隔着舱门说过话呢。


  看着死在那儿的蜘蛛,我心里也是毛茸茸的,万一这东西还有同党躲在里头可咋办?
  
  我站在外头吼了两嗓子,里边静悄悄的没人应声,难道昨天晚上,使劲撞这个门的就是这死东西?我又想起那个诡异的皮影道具,竟然跟个活的一样,连眼珠子都会转,不由心里又是一紧。
  
  正犹豫要不要钻进去瞅瞅,那个沈娟小姑娘说道:“黄同志是想进去看看吗?丁根你把罐头放下,一起进去帮个手吧,我记得这种蜘蛛是独居的,里头不应该还有。”
  
  丁根答应一声,拔出手枪就过来,带头往里钻,我拽住他说道:“你先别急,我担心的不是里头还有蜘蛛,而是别的东西。”
  
  丁根疑惑的看看我:“老黄你咋了?是不是几天没睡觉啊,怎么连眼袋都出来了,别疑神疑鬼,你先歇会儿,看我先进去,不怕,我有这个。”说完晃晃手枪,就往里头钻。
  
  我给他说的一楞,不由自主去摸自己的眼睛,果真是下头鼓个小包,里头还硬硬的不知道有啥东西,顿时站在舱门口焦躁起来。
  
  不一会儿,丁根就钻了出来,语气有点沉重的说道:“里头啥也没有,活人死人都没有,不过中间谁搁了一个大竹筐子,我翻翻象是装这个蜘蛛的,看来是有人使坏,故意带上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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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 08: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的一呆:“没有人?时间这么短,你确定都仔细看过?地上有没有什么剪纸、木偶之类的,驾驶员呢?也不在里头?”
  
  丁根摇摇头:“反正我没看着,里头就那么大点地方,又脏又臭,墙角好像有些疙瘩,是蜘蛛丝包住的,看形状不象是人,要不你再去瞅瞅?给你枪。”
  
  我没有接枪,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如果里头确实没有人,那老古为什么要说谎?他到底有没有和里头人说过话,难道这次打捞行动,除了明面儿上我们这一拨人之外,暗中还有其他的部门也在?
  
  这个时候,老古和张丽恒湿漉漉的爬了上来,丁根和沈娟都过去帮手拽他们。
  
  我凑上去笑嘻嘻的对老古说道:“说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别告诉我你啥都不知道!”
  
  老古茫然的看着我:“我真的没有瞒什么!黄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撇撇嘴:“得了吧!你不是说和驾驶舱的人还说过话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只大蜘蛛在里头呆着?”
  
  老古眼一瞪:“蜘蛛!啥样子的?不可能吧!”
  
  我一努嘴:“在那门后边呢,已经给打死了,你可别说不知道谁带上来的。”
  
  老古赶紧跑过去看,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不象是心里有鬼,于是我和张丽恒抓紧吃东西,肚子实在是太饿了,连和丁根他俩说闲话的心情都没有。
  
  吃了一会儿,还不见老古回来,我心里直犯嘀咕,别是出了啥事儿吧,罐头本来就没滋没味的,更觉难以下咽,我就站起来招呼丁根和我一起去看看。
  
  进了舱门,里头确实空间不大,我抬头看那天窗,原本就是那儿,曾经出现个会动的皮影人,现在却啥都没有,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回头看看丁根,没成想,目光从天窗收回来的一刹那,瞅见他的头顶上方,突兀的有一双脚丫子耷拉着。


  我顿时面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上头,让丁根抬头去看。
  
  丁根僵硬着脖子一抬头,上方确实耷拉着一双没穿鞋的脚丫子,皮肉白惨惨的,一晃悠一晃悠,看高度,刚好能搁在他头顶上。
  
  我顺着脚丫子往上看,这个驾驶舱在门口的地方向上空出来一截,原本是用来挂东西的,现在这个缝隙里就挂着一人,这人歪着头,脖子上被一根绳索紧紧的扣着,脸孔已经憋成青紫色,眼睛暴凸着。
  
  是个吊死的人!这人偏偏还认识,就是刚刚才进来看那死蜘蛛的老古!我有点慌神,虽然心里有点怀疑老古隐瞒了东西,却也没有把他作为阶级敌人去防备,赶紧招呼丁根救人要紧。
  
  我俩七手八脚弄老古下来,才发现这个缝隙里如果自己一个人上吊的话,需要相当高的技巧,也不知道老古这家伙怎么玩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八成是给人吊上去的,这下连丁根也开始犯嘀咕,怀疑自己第一趟进来是不是太匆忙了,怎么转身出去一点事儿也没有?
  
  把老古拖出去到船板上,张丽恒立刻给老古做胸外心脏按压,呼吸是有了,人却还是不醒。
  
  我软瘫在地板上,问丁根要烟抽,点上使劲抽了一口,突然想起来那消失的直升机,赶紧咳嗽着问:“老丁你瞧见你那飞机没有?到底咋回事儿,是不是飞机上有啥东西,还有啊,你是咋来的?老邓醒了没有,快给我说道说道。”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8-4-2 08: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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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 08:00: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丁根有点发愣:“什么飞机,飞机怎么了?”
  
  我一看他发呆,就明白当时他在船舱里,没有看着飞机消失那一幕奇景,心里有点烦躁,猛站起来跑去船头,看水面上还有没有那块尾翼的残片,丁根也跑过来,不过这小子对我的眼袋倒是更感兴趣,目光不停的在我的眼睛上转来转去。
  
  我知道哥们儿的眼光很毒,不过也没想瞒住他这档子事儿,于是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全都告诉了他,最后,我眨了下眼皮,苦笑着说道:“你瞧,就这样了,跟他妈鳄鱼一样,眼皮会从下头往上包,似乎还有层薄膜,我想在水里头可能有用。”
  
  丁根大张着嘴巴合不拢,半晌才说道:“我还迫不及待想告诉你一些事儿呢,想不到你小子也这么多事儿啊,不过这眼皮肯定不是件好事,八成你要翘辫子了!”
  
  我怒道:“少跟我扯淡,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我这样的善人,老天爷肯定会讲道理的。”
  
  我转身去看水面,使劲眨了下眼睛,哎哟,不对,人都说水平面——水平面——,怎么我眼里的水面不是平的?
  
  糟了,我赶紧招呼丁根:“你快来瞅瞅,这一片的水面怎么象是个炒菜锅一样?”
  
  水面上没有漩涡,也没有波浪,快到黄昏时候,正是满眼金光闪烁,但这些闪烁的光点,在我眼里确确实实,形成了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锅底。


  丁根也是个潜水的高手,对于水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听我说水面不平,刚撇嘴想笑,就被自己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不过呢,他的吃惊,是因为看到了飞机尾翼的残片,顿时明白了我为什么问他飞机到底咋回事儿。
  
  我见丁根没接话岔,于是又说了一遍,我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湖面不平的感觉了,不过这太过于不合科学原理,所以一直想找个人印证一下。
  
  想不到丁根左看右看,楞是没看出来湖面不是平的,只是追着问我,直升飞机到底怎么了?为何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我也很无奈,这双该死的眼皮,难道会看出幻觉?这不就是那遗像上的死女人,瞪着的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就这么传染到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要说有啥细菌报复那个招惹她的人,也应该是小张同志中招啊,怎么会是我呢?真是奇哉怪也,水平面都给我看成个锅底!
  
  退一步讲,万一我看到的是真实的呢?
  
  这一天一夜,实在经历了太多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怪事,从民国时期的军阀,到日本鬼子还有苏联老毛子,包括我们的上级领导,都似乎参与了进来,似乎知道更多的事情,更别说还有一股子暗中行动的势力,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的疑团,所以我此刻真的看到些不正常的假东西,反而越发觉得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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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 08:0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左思右想好半天,终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这个猜测十分大胆,却也有一点道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我把直升飞机当时意外消失的情景给丁根讲了一遍,然后分析起来。
  
  飞机不见了,确实不见了,排除飞走的可能后,还剩下两种可能,爆炸?坠毁?只是速度太快,没有让我们看清楚就完结了?
  
  老古在那边昏迷不醒,沈娟和张丽恒早都走过来,专心听我俩说话,听我说到飞机消失的原因,沈娟随口说道:“会不会是什么空间裂缝?引发了什么什么之类的灾难?”
  
  张丽恒也凑热闹:“我看或许是外星人干的呢?不然那能那么快失踪。”
  
  丁根给气的乐了:“真能瞎想啊,这都哪跟哪!我说你俩是看科幻小说看糊涂了,那上头都是些假的!别插话,听黄宁想说啥。”
  
  我心里也正在紧张,不过我决不会去想那些外星人之类的玄乎东西,那些实在是极不可靠的猜测。
  
  我定定神,接着分析说道:“至于爆炸和坠毁,我们当时亲眼目睹,决不可能,所以我有个想法,咱们假设这个湖面确实不是水平的,而是实实在在有个窝儿,而这时候刚好太阳光很猛,正正照到这个窝上,再假设这水里头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搀杂在一起,那么这个湖面上,会不会出现一个温度极高、极不稳定的焦点呢?”
  
  当时的这个猜测,直到很多年以后都没有机会去证实,只是我们在深渊的底下,确实发现了一些无法验证的线索,所以这个猜测,一直都只能算是个猜测。
  
  试想当时的情景,一个温度极高的焦点,象凸透镜一样,极不稳定的在湖面低空徘徊,晃来晃去,而这架正要离去的直升飞机,就非常悲惨的正好撞了上去,瞬间的高温立刻蒸发掉机身,同时也说明,水底下必然有着惊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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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 08: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想不到最先揭开这个惊天秘密一角的是丁根,他要告诉我的事情也有很多。
  
  进来水库寻找我们之前,丁根已经见到了老教官邓建国,依然是昏迷不醒的象个植物人,丁根没有办法得到一点资料,最后略施小计,用白酒撬开了邓教官的老友,那个已经不能再下水的黄队的嘴巴。
  
  有些情况是邓教官第一次从水库回来后告诉黄队的,有些则是黄队从上级领导那儿知道的,虽然都不是很全,却也极有价值。
  
  丁根并没有直接同我讲他得到的线索,而是跟我说起了一段历史,让我干着急也只能听着。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军队踏上中国领土最多的就是东北那片地方,我们知道苏军派出一百五十万人的精锐军团,进军东三省打击日本的关东军,短时间内打死八万日本兵,俘虏了六十万只,不过可惜的是,关东军逃跑了一个十七方面军。
  
  这些关东军当时人数虽多,但是到了苏联参战那阵,关东军的很多老兵都已经调去了太平洋战场,这所谓的七十万关东军,并不是战斗力非常强,尤其当时的苏军机械化水平很高,战术指挥和武器装备都比关东军强很多,所以,苏军付出了三万人左右的代价,就结束了关东军盘踞东北和朝鲜的好日子。
  
  根据苏共中央委员贝利亚的指令,所有日军的六十余万战俘都在蒙古和西伯利亚充当劳工,建设著名的贝阿铁路、砍伐木材、采掘煤矿、修理城市设施,其中死了很多人,但是更多都下落不明,遣送回国的大概只有一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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