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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麦芽★甜甜

[分享] 中国神秘事件录——老龙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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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谁是凶手
陈阿四的失踪,无疑对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原以来找到陈阿四,便能了解一下情况,虽然他是疯了,可是疯子说的话,难道不能当真吗?不过,陈阿四的突然失踪,对于这起连环血案来说,无疑又是一条重大的线索,他这一失踪,那便证明,他在凶案期间,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也是凶手,这样一来,陈阿四理所应当地被列为一号嫌疑人。

我吃惊的神色,显色吓到了眼前这个漂亮的美女护士,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小心地问道:“是不是陈阿四他犯什么事儿啦?”

我勉强冲她微微一笑,不过我知道我这个笑容很勉强,甚至可以说是很难看,不过我还是尽力保持镇静,问道:“陈阿四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小护士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上个月十三号。”

我纠正道:“什么叫应该?这种事情可不能乱猜,到底是什么时候?”

小护士撇撇嘴,嗔道:“我真的不记得了嘛,凶巴巴的干什么?我真不知道陈阿四什么时候失踪的,上个月十三号,正好轮到我休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就是十二号,等我十四号来上班的时候,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据第一起凶杀案的记录情况来看,时间刚好与陈阿四失踪的时间相吻合,刚好是上个月十三号,难道说,这仅仅只是巧合吗?那么,陈阿四究竟在哪里?如果说这一连串的凶杀案是他做的嘛,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想到杀人动机,我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真的是陈阿四做的,那么一个疯子,能在这数十起连环凶案中,造成同一个致命伤口,显然他们之间又是矛盾的。我越想越想不通,不由地火冒三丈,大声叱道:“这么一件大事情,为什么不去公案局报案?而且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这说得过去吗?”

话音刚落,我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如果一个人存心要躲着你,你能找到吗?”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格子衬衣,外面又披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人站在我身后,我微觉诧异,只听小护士恭敬地喊了他一声:“院长。”

我疑惑地看着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狐疑地问道:“你就是院长?”

那男人微微一笑,道:“我就是院长,姓张,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市刑警大队,叫我陆轩就可以了。”说着,我将证件在他眼前一晃,然后放进上衣口袋,说道:“张院长,我想向你了解一下陈阿四这个人,我在办案,希望你能配合。”

张院长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当下说道:“请跟我来。”说着,转身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部升降梯。

我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很客气地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然后才道:“陆警官,不知道你想了解陈阿四的什么情况?”

我正色道:“张院长,想信这十多天了,连续的五十多起谋杀案,你应该已经听过吧。”

张院长点点头:“可是这和陈阿四有什么关联呢?”

“刚才我已经问过那个护士小姐了,据她的估计,陈阿四的失踪,应该是上个月十二号,那小护士下班之后,又或者十三号这段时间吧。”

张院长点了点头,道:“是十三号失踪的。”

“这一系列的凶杀案,从作案手段来看,应该同属一个人所为,而第一起凶杀案发生的时间,也正好是陈阿四失踪的时间,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巧合的事儿吗?”

张院长哈哈大笑起来,我冷眼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有些不自然地喝了一口水,才缓缓地说道:“陆警官,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无巧不成书’,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可多呢,难道说仅仅是因为这一个巧合,就认定陈阿四是凶手,这也太草率了吧?”

张院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又笑了笑,道:“是很草率,不过,我们并没有认为凶手就是陈阿四,到目前为止,陈阿四不过是一个嫌犯而已,只有在对他进行审讯之后,法院认为他有罪,他才是凶手,在此之间,没有人说过他就是凶手。”

张院长双手一摊,说道:“好吧,我对法律的事情不是很懂,在这里就不和你狡辩了,要知道,在一个医生眼里,没有凶手,只有病人,陈阿四的失踪,确实是我的失职,没有向公案局报案,也是我的主意,本来嘛,在我们精神病院,病人呆的时间久了,自然会对这里产生厌倦的情绪,想要逃离这里,也说得过去,监狱里的犯人,不也是有经常趁看守不注意越狱的吗?这种情况,也属正常,一般来说,病人逃出来,一般会去他熟悉的地方,比如说家里,所以一般来说,病人出逃,用不了一天时间,我们便能够找回,所以当时我并没有让人去报案,我以为很快就能找到陈阿四。”

我冷冷地挖苦道:“可是你们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张院长白净的脸皮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一次真的是意外。”

“好吧,这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陈阿四的情况。”

张院长想了想,说道:“陈阿四其实在医院里,病情算是比较平稳的,是属于间歇性犯病,平日里大脑还是挺清醒的。”

“那他犯病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比如说,他会说些什么话?又或者做了一些什么事儿?”

“呃……陈阿四犯病的时候,我们叫他的名字,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叫得多了,他便会发火,说他不姓陈。”

“不姓陈?”我好奇地问道,“那他说他姓什么了没有?”

“说了,他说他姓赵。”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什么?他……他姓赵?那你们相信吗?”

张院长莞尔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病人所说的话,能信吗?我这里的病人,还有说自己是刘德华呢。”

“那陈阿四的病情有没有好转的可能?”

张院长叹道:“精神病人的情况不一样,像陈阿四这种病人,是由于受到了过度的刺激形成的,相信你们警方也调查过了,陈阿四没犯病之前,是在一家煤窑里当工人的,从煤窑里挖出来十七具尸骸的事情相信你们也听说了,自从那次以后,这陈阿四就疯了,可能他看到了令他过度紧张恐惧的事情,才导致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想要恢复正常,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慢慢调理他的情绪,使他平静下来,渐渐淡忘那件事情,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带他到那个曾经受过惊吓的煤窑,重温当初的情形,再一次刺激他。这第二种办法虽然见效快,但好坏参半,或许能让他迅速恢复正常,又或者,使他的病情更为严重,所以,自从他入院以来,我们一直对他进行第一种治疗的办法,而第二种,实在有些太冒险了,不再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去试。”

“我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注意到了,这医院只有一个正门,那里有两个保安在把守,陈阿四是怎么逃出去的?从正门是不可能的。”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院长的神色有一些慌乱,但他很快地,几乎想都没有想,便说道:“从正门是不可能的,我们医院也没有后门,至于他怎么逃出去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应该是翻围墙出去的。”

我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便站起身来,说道:“那麻烦你了,张院长,如果有陈阿四的消息,请尽快与我们联系。对了,张院长,你是陕西人吧?那你见到陈阿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了,这一系列的连环凶杀手,被害人都是陕西一带的口音。”

“哦?是吗?”张院长笑了笑,点头道:“我会小心的,如果我有什么线索,我一定会尽快和你们联系的。”张院长说着,伸手想要和我相握,算是和我告别。

我趁着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右手急忙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老虎钳子一样,死死地卡住了他的手腕,同时,我的大拇指和食指相对,形成一个环,扣在了他的大拇指上,然后往他身后一别,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张院长已被我用擒拿手给扣住了。

“陆——陆警官——你干什么你?”张院长的额头冒出细细的,密密的汗水,声音带着痛苦,但更多的是恼怒。

“没什么,张院长,我想请你到刑警队住上几天!”

张院长一听我要拘了他,当下扯开嗓子大声叫道:“你……你又没有拘留证,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有犯法!”

“拘留证现在是没有,不过到了刑警队,现给你开一个,再盖个章,又有什么难的?”我冷冷地说道,“张院长,我陆轩干了十多年刑警,你这点儿小伎俩,我还看不出来吗?你给我老实交待,陈阿四是不是被你杀了?”

“什么?你说我杀了陈阿四?你……你……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这一系列的凶杀案,被害人都是说陕西一带的方言,而你张院长也是陕西一带的人,刚才临走之时,我提醒你,如果遇到陈阿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可是你脸色都没有变过一下,也没有担心的神色,能够如此镇定,我想,除了你早已知道陈阿四已死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解释呢?况且,一个病人逃出医院这么长时间,你们不但没有找着,也没有报案,张院长,政府的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说,陈阿四是不是被你杀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院长此时早已面如土色,不过他还是矢口否认:“我没有杀他,我干嘛要杀他?我没有杀人动机,陆轩,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诬蔑人,我上法院告你去。”

我见张院长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肯承认他杀过人,当下心里也犹豫了一下,暗自踌蹰道:“莫非这一次,我的直觉不灵了?难道陈阿四他还活着?可是他还活着的话,那人会在哪里呢?从被害人的伤口上来看,行凶之人懂得一定的人体构造,而这一点,不正和张院长是一名医生相吻合吗?”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王局打来的,当下忙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王局焦急的声音:“小陆,你快到上党镇来,这里今天早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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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2: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行动
原以为,张院长与这一系列的连环凶杀案有一定的关系,正当我要拘他回局里的时候,王局突然间打电话来,说是在上党镇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样看来,张院长与这一连串的凶杀手,就没有关系了?可是,从张院长适才的神情来看,他确实有重大的嫌疑,而且,当我到来市精神病院的时候,张院长并没有在场,也就是说,他仍有可能行凶,上党镇是江城的一个小镇,在江城的西北方向,距离市中心,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

张院长见我犹豫不决,又道:“陆警官,我真的和凶杀案没有关系。”

我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说一下,在我来这里之前,你去了哪里,做过什么?有什么证据?”

“我……我……”

“说不出来了吧?”

“我……我去过煤窑。”

“煤窑?”我好奇地问道,

“就是挖出十七具尸体的那个煤窑。”

我皱了皱眉,道:“那煤窑早就被封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张院长想了想,说道:“在我裤兜儿里,有一双手套,是我戴着它挖过煤的,陆警官,不信,你自己看。”

我见张院长不像是耍诈,不过我仍是很小心翼翼,一手紧紧扣住了张院长的手碗,一手轻轻地伸进了他的裤兜儿,果然,从他的裤兜儿里掏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手套的掌心部位,确实被煤灰给弄黑了,当下我问道:“你去煤窑挖什么东西?”

“这……”张院长面露难色。

“说不出来了吧?那就跟我走一趟。说不准,煤窑里发现的那十七具骸骨,就是你埋进去的。”说着,我打通了局里的电话,让他们派两个人过来。

十多分钟后,那两名警察赶到了精神病院,我将张院长押进车里扣了起来,然后对那两外警察说道:“先送我去上党镇,那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说着,我回头看了看关在车后的张院长,又道:“这家伙有嫌疑,先押回去再说。”

当我赶到上党镇的时候,王局早已在那里等着我了,他一见到我,急忙走过来,说道:“尸体是今天早上,环卫工人在打扫街道的时候,在大街旁边的绿化带里发现的。和前几起一样,被害人也是被利器割断了颈动脉,造成大量流血而死的。”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娇,她见到我也来了,说道:“队长——”

“等等——你,你叫我什么?”

“队长啊。”

“咦,你以前不是叫我臭警察的吗?”

王局微微一笑,道:“实在没有办法,我已经向上级申请我女儿加入刑警队了,为的就是破这个案子。”

我皱了皱眉,说道:“不是有法医的吗?”

王局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系列凶杀案,被害人实在太多了,法医都在进行尸检,咱们人手已经不够了。”

我点了点头,对王娇说道:“怎么样,医学专家,尸体看过了没有?”

王娇道:“看过了,和前几起案子一模一样的手法,都是用利器直接对要害下手,手法干净利落,不留任何一丝痕迹,除了凶手对人体生理结构有所了解外,我想凶手还经过训练,杀人时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刀毙命。”

“刀?”我疑惑地问道。

“嗯。从被害人的伤口上来看,凶手应该是用刀或者匕首一类的工具。”

我转头问王局:“被害人身份确定了没有?”

王局道:“确认了,和前几起一样,陕西人。”顿了顿,王局似乎又想到什么,问道:“找到陈阿四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在第一起凶杀案发生的时候,陈阿四突然间在精神病院消失了,不容置疑,陈阿四是最大的嫌疑人。”

王局道:“不会吧,你说这一连串连环凶杀案,出自一个神经病之手?”

我轻叹了一声,道:“凶手或许不只陈阿四一个人,我怀疑,陈阿四只是帮凶,背后一定还有主谋,否则陈阿四是不可能一个人杀这么多人的,况且从被害人伤口位置来看,不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所为,所以我认为一定还有幕后主谋,这个人,精神病院的张院长,嫌疑很大。”说完,我便详详细细地将在精神病院里发生的一切端了出来。

王局听完后,脸色越来越难看:“问道,那张院长呢?”

“已经被我拘了,现在在刑警大队。”

“什么?”王局突然间吼道,“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批准就随便乱抓人?万一弄错了,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犯跑了,你说怎么办?”

“王局,人反正我已经抓了,要不要拘留,你一句话,不过,我到是听说,上头对这起特大凶杀案,十分重视,将破案期限压缩到了三天,三天让我们破案,王局,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局长叹一声,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手让你干吧。”

我转头对小张说道:“小张,把所有凶杀案的档案拿过来,让我再看看。”

小张应了一声,递来一份档案,我仔细看了看,突然间,我发现一个问题,从第一起凶案,到现在,每一起案件发生的地方,大致都是向西边靠近,虽然中间也有几起案件的案发现场有些不规律,但这说明不了问题,于是我问道:“王局,你有没有发现,从凶案现场来看,凶手好像是有意识是向西边移动,凶手的活动范围也是往西边靠近。”

王局看了看我手中的档案,问道:“第一案发现场,不一定是凶案现场,要知道,凶手很有可能移尸。”

我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大,你看,被害人所受的致命伤,都是颈动脉被割破,要知道,颈动脉是人体的主动脉,一但割破,那血可是哗哗地流出来,从周围的大滩血迹来看,凶案现场,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王局,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凶手应该往西逃窜,我看不如堵卡抓人吧。”

“抓谁?”

“还有谁?颈动脉割破,这血一开始,一定会由于心脏的压力,喷射出来,凶手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不被血溅到,只要身上衣服有新鲜血迹的,都给我扣起来。”

王娇狐疑地问道:“这么做是不是太贸然了?”

我无奈地说道:“如今之计,只能遍地撒网,重点拿鱼,根据我的判断,陈阿四如果没有死,那他一定会往西而去。”

“为什么?”

“还用问吗?被害人都是陕西口音,证明凶手杀人有针对性,往西边去,是哪里?”

“高平市。”

“喂,我说你看远一点行不行?高平市再往西,一直走,是哪里?”

王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局,恍然大悟:“是陕西省。”

“不错,如果说凶手只针对陕西口音的人为目标的话,那里陕西人最多,而且从凶案现场依次发现的地点来看,凶手正往西边而去。”

王局一听,立时便下令:“马上组织所有的警力,联合武警,将通往高平市的所有道路上设卡,务必要抓到嫌疑人。”

我见一切部署完毕,当下对道:“嫌疑人一定会有警觉,这样堵卡效果不会很好,根据案发时间来看,这段时间,嫌疑犯很有可能到了高平市,马上找小刘回来,我们再去高平市进行第二套方案,网已经撒了,鱼钩也穿上饵,不怕嫌犯不上钩。”我胸有成竹是拍拍胸口,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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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煤窑尸骸
经过一番经心部署后,我们已在江城西城区,以及靠近江城西边的高平市,布下了天罗地网,每一条交通要道,都设了卡,每一辆车,不管是货车还是客车,都必须经过检查才能放行,一时之间,整个江城和高平市,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戒备状态,当然,这种被动的出击不一定会有什么效果,所以我们还准备了主动出击的方案。因为小刘是陕西人,所以我们让小刘扮作了一名陕西的商贩,在高平市的偏僻的地方,贩卖陕西特产的杮饼,而在他的周围,也有不少便衣蹲点守候。而我则和王局回到局里,准备对已抓获的嫌疑人之一的张院长进行突审。

审讯室里的空气,静得使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几盏射出刺眼强光的灯,将审讯室里照得如同白昼一样,由于警力大多已经派出去执行任务了,所以审讯室里只有四个人,一个是王局,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王娇,王娇虽然算不上是刑警,不过以王局的能力和关系,王娇到刑警队是铁定的事实了,当下我便让她作笔录,而我则对张院长进行盘问。

我严肃地问道:“姓名?”

“张翠三。”

“什么?”

“张翠三,一二三四的‘三’,不是山峰的山。”

我忍不住肚里暗暗好笑,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紧接着问道:“我还是殷素素呢。年龄?”

“三十二。”

“职业?”

“市精神病院院长。”

“我问你,今天早上十一点至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在高平市永禄乡的一个煤窑。”

“你一个堂堂院长,去煤窑干什么?别跟我说你去挖煤。”

“我……”

“老实交待。”

“好,好,我交待。”张院长低下了头,思量了半晌,说道:“其实,我不是去挖煤,我是去挖古董。”

“古董?”我和王局相视一望,均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不过我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地方,哪来的古董?而且,当初挖出来十七具尸骸,那煤窑早就给封了。”顿了顿,我又补充道:“你说那段时间你在煤窑,有什么证据或者证人能够证实?”

“有,就是那双手套。”

我点了点头,准备依照程序接着发问,却不想王局突然喝道:“陈阿四在哪里?是不是被你杀了?”

“我……我没有,我怎么会杀他,他不杀我就是万幸了。”张院长突然间听到王局提起陈阿四,禁不住连声音了颤抖起来了。

在犯罪心理学里面,每当一个人心里有鬼的时候,往往表现在这个人的面部表情和声音,张院长声音颤抖,说明他心里有鬼,他说的这番话,虽说有百分之八十是实话,没有经过大脑便说出来的,但也证明,他有事情瞒着我们,从他的神情上来看,似乎很是害怕,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你说他不杀你,已经是万幸了?你怎么知道陈阿四会杀你。”

“不,不是陈阿四。”张院长再次否认。

我勃然大怒,厉声道:“刚才你还说是陈阿四,怎么现在又变了?我可告诉你,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你来说,行,你要是不说,那也没有什么,我们迟早会查出来的,到时候,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院长一听,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说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我想了想,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以后,递到他手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哎,其实,我不是不想说,是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不相信。”

“如果你有证据或者证人证明你所说的话是实话,我们当然相信。说吧,这一连串的凶杀案,是不是陈阿四做的?”

张院长点了点头:“是他做的。”

“没有帮凶,又或者幕后主谋?”我冷笑了一笑,双眼死死地盯着张院长的嘴唇。

“没有,是他一个人做的。”

“你骗人,他大脑神经有问题,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多人,而且每一名被害人的致命伤几乎都是一样,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王娇接口道:“从伤口上来看,凶手对人体生理结构十分了解,不会是已经疯了的陈阿四所做得出来的,是不是你就是幕后主使,是你教他在人体哪一个部位下手容易造成死亡?”

“不,不是的。”张院长摇了摇头,说道:“其实,陈阿四他没有疯。”

张院长第二句话,惊得我和王局异口同声道:“什么?你说什么?”,而且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要知道,从第一起凶杀案被害人的房东,与及羊肠小村的村长口中,我们已经证实了陈阿四确确实实地是疯了,而此时,市精神病医院的院长却亲口告诉我们陈阿四没有疯?难道说,陈阿四的疯是装出来的,使得所有的村民都认为他已经疯了,而实际上,陈阿四只不过是装疯而已,为的就是东窗事发之后,使他洗脱嫌疑。这样的事情我见过不少,很多人都在入狱以后装疯卖傻,尤其是那些已被判死刑的罪犯,他们有装疯的必要,因为法律上规定,精神失常的嫌犯,在犯病或者神志不清的时候杀了人犯了罪,是不允许判死刑的,难道说陈阿四也是属于这种情况?当下我又要开口质问,却听张院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出了第三句话:“其实,你们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换句话说吧,现在的陈阿四已经不是陈阿四了。”

我更是奇怪:“你说陈阿四已经不是陈阿四了,那么他是谁?”

张院长瞅了我一眼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直到香烟烧完,灼到了张院长的手指,张院长这才将香烟摁熄在烟灰缸里,说道:“如果我说出他是谁,你们是不是会放了我?”

我冷笑道:“你认为呢?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参与这一连串的凶杀案,而且,陈阿四这个人,有羊肠小村的所有村民都能够证实,你说他不是陈阿四,那么,真正的陈阿四在哪里?”

“真正的陈阿四?算是死了罢!”

“死了?”我心里更是一惊,这一连串的凶杀案,虽然我们不能证实就是陈阿四所为,但陈阿四绝对有嫌疑,而且,张院长适才也已经证实,所有的凶案,都是陈阿四一人所为,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又说陈阿四死了,这不是存心和我们捣乱吗?

当下,我强自忍住一头一头冒起来的无名火,又问道:“张翠三,说话之前,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你再这么胡闹,我先拘你十五天,再来问你。”顿了顿,问道:“你说陈阿四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我可没说他死了,我只是说算是死了。其实,陈阿四还活着,但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张院长诡异地环视了一下我们三个人,这才低声说道:“我们每一个人,在说话,做事等行为发生时,其实有一个意志控制着我们的行为,比如说,大脑给你下达了一个奔跑的‘指令’,而你就会做出‘奔跑’的动作,然而,你们想想,假如说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个意志,其中一个意志说‘喝水’,而另外一个意志说‘吃饭’,你说你会喝水,还是吃饭?”

我微微一怔,这家伙实在太无理取闹了,我再也忍不住,蓦地站起身来,想要给他一点儿顏色,这时,我身旁的王娇急忙拉了拉我的衣角,然后问张院长:“一个人体内,怎么会有两个意志?”

张院长微微一笑,道:“这位一定是全国著名的医学专家王娇小姐喽?其实以前我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了。”顿了顿,又道,“王娇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同时拥有一个或者多个性格呢?”

“有,这种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叫人格分裂,一个人有多重性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一个人有多重意志,这难道就不正常吗?”

“这……”王娇迟疑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张院长略为得意地一笑,道:“一个人有多重意志,这在科学上还无法解释,可是,从迷信的角度上来解释,你们或许就会明白了,这种多重意志的人,在迷信上,也叫做‘鬼附身’。”

我实在忍无可忍,猛地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张院长骂道:“妈的,我看你才是鬼附身了。”

张院长见我要动手收拾他,于是冷笑一声:“你们不相信,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你们只知道这一起连环凶杀案,却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就算让你们抓到凶手,你们怎么给他定罪?”

“好,你说,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如果你有证据,我马上放了你。”

“报仇。”

“报什么仇?”

“凶手是在替煤窑里尸骸报仇。”

“你说凶手是报仇?”王局这时开口了,“我已经调查过了,那十七具尸骸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你说凶手替那十七个早在几千年就死去的人报仇?张院长,你是不是在精神病院里时间呆长了,这里出问题了?”王局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说张院长是一个神经病。

却不想张院长冷笑了一声:“那个煤窑里又何止十七具尸骸?”

“你的意思是,煤窑里除了挖出来的十七具尸骸,还埋有更多?”

张院长镇定地说道:“王局长,陆队长,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挖挖看,证明我所说的话,都是有真凭实据的。看来,你们现在还不相信我,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等你们证实了我说的话,相信了我,再来问我吧。”说着,张院长打了一个呵欠。

王局想了想,说道:“小陆,你抽几个人,联系一下高平市的相关部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你们去那煤窑里挖挖看,我也觉得,这一起连环凶杀案,没这么简单,那十七具骸骨,可能隐藏着重要线索。”

“是,王局。”我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审讯室,却不想张院长在我身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几个人哪里够?陆队长,如果有可能的话,用挖掘机吧。”

我肚里暗骂了一句:“疯子。”然后大步走出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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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5: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抓捕
我带着助手小张,刚从刑警队里走出来,准备开车前往高平市的时候,迎面碰到了胖子,由于时间紧迫,我只是向胖子打了一声招呼,便往警车上钻,胖子一把拉住我,说道:“陆警官,你这是要去哪?”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凶杀案的事儿,待我回来再跟你说,对了,你到刑警队来干什么?”说着,我看了看时间,不等胖子回答,接着说道:“王娇在刑警队,你先去找他吧。”

胖子忙道:“我找她干什么?我是找你。”

我皱眉道:“找我?什么事儿?”

“这……”胖子有些迟疑。

我急道:“我现在赶时间,要去高平市永禄乡的煤窑,要不,等我回来再说。”说着,我钻进车里,催促着小张:“快开车。”

“等等——我也去——”胖子叫了一声,也不管我同不同意,钻进车里,一屁股坐了下来,就他那吨位级的体重,让微型车晃了晃。

我见胖子没有想下车的意思,当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对小张说道:“开车。”然后转过头来,对胖子说道:“我说胖子,我这是去办案,你跟来干什么?”

胖子得意地笑了笑,道:“你是要去那个被封的煤窑罢?你也别瞒我了,煤窑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当时那煤窑挖出十七具尸骸,这十七具尸骸有几千年历史了,我当然得去看看,你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说不准,对你破案还有帮助哪。”

我见胖子去意已决,当下也不多说,只好点点头,道:“到时候,你可别妨碍我的工作就行了。”

在去的路上,我用手机联系了高平市公安局,将案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让他们抽出人手来协助我们,这一连串的凶案,全国已经震动,高平市公安局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且和文物部门谈妥了一切,只等我们的到来。

车子飞驰在公路上,而我心里,却想着张院长所说的每一句话,想了半天,仍是理不出什么头绪,只好闭目养神。两个小时后,我们已到了永禄乡那个封死的煤窑,那里早已经有十多名高平市公安局的人在那里等候我们了。

带队的队长姓刘,他一见到我,马上迎了上来,说道:“陆警官,人手已经部置好了,还有当地的一些村民,说吧,要怎么干?”

我指着煤窑,说道:“挖。”

刘队长看了看我,说道:“陆警官,你究竟要挖什么?虽然我们已经和文物部门打过招呼了,他们说这里可能有古墓,所以他们才会将这煤窑给封起来的,说是现在技术不成熟,不便贸然挖掘。你要挖的话,只怕——”

胖子忽然说道:“没事儿,这煤窑可以挖。”

刘队长看了看胖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道:“原来汤学文教授也在,既然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说罢,刘队长大手一挥,对周围的人说道:“开始挖,不过大家尽量小心一些,这里可能埋着古代的文物。”

我有些吃惊地望着胖子:“胖子,想不到你也有些能耐啊,你说挖,他们便放心地挖了?”

刘队长笑道:“陆警官,你不知道啊?汤学文教授可是高平市文物保护部门的负责人啊。”

我只知道胖子是从事考古一类工作的,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大个来头,当下感激地笑了笑,道:“胖子,多谢了。”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也没什么。陆警官,你是不是觉得这煤窑里埋着的,不只十七具尸骸?”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证实一下那个张院长有没有在说谎,他说这里埋着不只这十七具尸骸,胖子,你是干这个的,你觉得还会不会埋着其他的尸骸?”

胖子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自从发现了十七具古代的尸骸后,我查阅了很多历史资料,加上这些尸骸周围,都有一些古代的青铜铠甲之类的文物,我想这里在古代,应该是一个古战场,若真是我估计的那样,那么,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什么发现?”我忙问了一句,胖子却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果然,二十多分钟后,突然间一名警察大声叫了出来:“这里有一具尸骸。”我一听,心头一紧,忙跑上前去一看,果然,黑漆漆的煤里,露出一截森森白骨,是一个人的手臂,只是很可惜,那名警察可能是挖的时候,有些用力,这一铁铲下去,那手臂已经断了。

刘队长一看,嗔怪道:“让你小心一些,你就是不听,看吧,手臂被你挖断了。”

胖子没有出声,连忙拿出一双手套戴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断骨,说道:“不,不是,这手骨早在几千年前就断了,不关他的事情,不过,大家尽量小心一些。”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有一个村民大声叫道:“这里也挖到一具。”

我和胖子马上跑过去一看,果然,又是一具尸骸,只不过这具尸骸露出煤土的是一个白色的圆圆的骨头,从形状上来看,应该是人的天灵盖,胖子手一伸,说道:“把铁铲给我。”

那村民依言将手中的铁铲递给了胖子,胖子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开始抛起那尸骸周围的泥土,胖子的动作很轻很缓,生怕弄坏了那尸骸一样,所幸那煤土很松,没过多久,一具完整的尸骸,便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所说的完整,是指这具尸骸的整体还算完整,可是如果要细细地看来,这具尸骸的胸骨,已经断了三根,从折断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棍状物体当胸而入造成的,我心下大骇,说道:“难道这里是一个万人坑,怎么才一小会儿的时间,就挖出两具?难怪那个张院长说,这里所埋的不仅仅只有十七具,从尸骸之间的密度看来,这里只怕会埋有几百具尸骸。”

胖子一脸的兴奋,说道:“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错,看来,这方圆几公里的范围,都得小心保护起来才行。”

我有些吃惊地问道:“方圆几公里?”

“嗯!”胖子用力点了点他那颗肥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的尸骸,绝对不会少于一万具。”

“什么?一万具?还真是万人坑哪?”顿了顿,我又道:“看来,那个张院长他并不是疯子,他说的话应该可信,胖子,那我先回局里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和刘队长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后,我手一挥,冲小张说道:“上车,回刑警队。”

“等一等,陆警官,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的尸骸吗?”

我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难道这个与案子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敢说,不过,陈阿四忽然之间一夜疯了,你就觉得不奇怪吗?”

我点头道:“是很奇怪,可是张院长说陈阿四并没有疯,不过他没有什么证据,而我也不相信,张院长说在这里不止十七具尸骸,所以我便来证实一下,现在看来,那个张院长没有说谎。”

胖子转身对刘队长说道:“刘队长,可以让他们停手了,这里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都得保护起来,等案子一结,得对这里进行大规模的挖掘。”刘队长应了一声,然后叫众人停手,胖子转过头来说道:“咦,怎么不见小刘?你不是让他进刑警队了吗?”

我微微一笑,道:“其实不瞒你说,我们早就将陈阿四列为凶案嫌疑犯了,现在正在高平市布下了天罗地网,小刘自然也不例外,被害人不都是陕西口音吗?正巧小刘也是陕西人,这会儿,我让他在高平市里摆着滩呢,引出陈阿四。”

胖子一听,一张肥脸马上变色,慌道:“小刘有危险,快去救他。”

我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放心吧,在他摆滩的周围都有便衣,小刘又是当过兵的,身手不错,不会有事儿的。”

胖子急道:“你……你怎么让小刘作饵?不行,快去找小刘,把他撤下来,再晚恐怕他就……”

我更是奇怪,怎么胖子忽然间担心起小刘来了,当下我说道:“没事儿的,放心吧。”

“不行,快去,小刘绝不是陈阿四的对手,快去,把他撤下来。”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推上了车。

我见胖子并不直接回答我,而只是一个劲儿地让我去把小刘撤下来,当下有些奇怪,不过看胖子的神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当下说道:“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找他。小张,开车,去小刘摆滩的地方。”

胖子忙问道:“带枪了没有?”

我伸手往腰间一摸,道:“带了。”

“那就好,快去,快去。”说着,又钻进了我的车里,“呯——”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子很快便到了小刘摆滩作饵的地方,在离小刘约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刘一手拿着陕西的杮饼,一边拿着扩音器,正用他那陕西话吆喝着:“杮饼——陕西的杮饼,看一看,尝一尝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胖子见小刘仍然站在那里叫卖,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他没事儿。”

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周围都有便衣,他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了,小刘的身手不错,就他那体格,三、五个大汉也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嫌疑犯只是一个人。”

小刘摆滩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的人并不是很多,要知道,如果在闹市区摆滩,凶犯想要下手,可就不容易了,所以我们选了这个位置,而此时,小刘的滩子前,站着一个男人,瘦瘦的,个子也不高,低着头,一看拿着塑料袋,一手正把小推车里的杮饼往袋子里装。

我暗暗好笑,看来小刘不适合做刑警,做个小贩倒是挺不错的。那人捡好杮饼后,将塑料袋递给了小刘,小刘接过后,一本正经地称了起来,那人点了点头,接过小刘递过来的塑料袋后,开始准备掏钱付款,就在这时,我大吃一惊,我看到那人的右手,大拇指旁边,多出来一个指头,由于距离有点远,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我敢肯定,他有六根手指。

陈阿四有六根手指的情况,小刘并不知情,在部署这一切的时候,我只是将陈阿四的相片复印了一张给小刘,而现在,显然那个人刻意伪装,小刘没有经验,当然认不出来,然而那六根手指,恰恰暴露了那人的身份,那个不是别人,肯定就是陈阿四,而他掏钱的右手,手中并没有拿着钱,而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然而小刘却没有看见。

我猛地拉开车门,一边往腰里摸手枪,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并大声叫道:“小刘,小心,他就是嫌疑犯。”

而这时,陈阿四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小刘的脖颈大动脉处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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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6: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他不是他
小刘果然没有白当这几年的兵,身手、反应都很不错,听到我的喊声后,小刘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向后疾退几步,然而,陈阿四的动作实在太快了,饶是小刘反应快,仍是没有躲过匕首,匕首在小刘的脸上,带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小刘血流满面。

陈阿四一击没中,纵身一跃,跳上了装满杮饼的小推车,将匕首反握,狠命地向小刘的心口处扎去,而此时我已奔到了陈阿四的身后,挥起右拳,向陈阿四的后脑处狠命砸去,虽然我带着有枪,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开枪的,于是我这一拳,几乎是集中了全身的所有力量和跑动时的冲击,这一拳若是击得实了,我很有自信能让陈阿四昏迷。

却不想,这个陈阿四似乎后脑处上长了一双眼睛,头也不回,反腿便是一脚,向我的胸口踢了过来。他这一腿,我本来就没有太在意,料想就算踢中我,那也没什么事情,拼着挨他这一下,能将他给制服了,却不想,当陈阿四那一脚踢中我胸口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处一阵撕心裂肺的闷痛,像是被一列火车撞到一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子早已往后飞出三、四米远,我万万没有想到陈阿四居然这么厉害,难怪他能够杀死这么多的人。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见小刘灵活地操起早已准备好的防暴棍(因为小刘还不是正式的刑警,是不能配枪的),向陈阿四的小腿横扫过去,陈阿四灵活地从小推车上跳了下来,往右边方向拔腿便跑,而这时,一直在周围的便衣早已围了上来,试图将陈阿四制服,而右边堵住陈阿四去路的,是一名体格健壮的便衣,他向陈阿四猛地一扑,想要将陈阿四扑倒在地将其制服,却不想陈阿四稳如泰山一样,纹丝不动,只见他双手向前一探,揪住那便衣的衣服,将那名便衣高高举了起来,往旁边一扔,然后拔腿便逃。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和张院长所说的一模一样,毋庸置疑,陈阿四就是这一连串凶杀案的凶手,既然我已经用计将他给引了出来,就不会放他离开,我“唰”的一声,掏出手枪,冲他吼了一声“站住”,同时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示警,却不想枪声的震摄力显然不足以让陈阿四停下脚步,当下我拔腿急追,小刘也顾不上满面鲜血,提着防暴棍,向陈阿四追去。

由于周围有围观的群众,我不敢贸然开枪,生怕误伤了群众,可是陈阿四奔跑的速度很快,穿过了几条街,我渐渐地被他给甩远了,眼看着陈阿四就要冲出小巷,跑向大街,这样一来,我便更不能开枪了,况且陈阿四手中有匕首,这对周围的群众生命安全更加是一个威协,当下我不再犹豫,止停脚步,右手举起了枪,左手轻轻地托住右手手腕,眯起左眼,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呯——”的一声枪响,只见陈阿四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被甩出老远,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和几名便衣冲上前去,想要将陈阿四给扣起来。

我这一枪只是打中了陈阿四的右小腿,并不致命,只是使他不能再逃跑而已,然而,让我很奇怪的是,子弹射进了陈阿四的右小腿,陈阿四就像没有知觉一样,并没有抱着被子弹打穿的小腿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反而他双手用力撑着地,想要爬起来继续跑,而且他力大无比,三名壮实的便衣按了上去,仍是按不住他,眼看着就要被他挣脱,我将枪别在腰间,冲了过去,双手扭住他的胳膊,想要将他的手往身后一扣,却不想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是没有将他的胳膊拗过来,我大声叫道“小张,上。”

小张应了一声,伸出手来,双手抱着陈阿四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身后拗,三名便衣都死死扯住了陈阿四的双腿,才免强让陈阿四无法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陈阿四的左手仍是可以活动的,我大叫一声:“小刘,扭住他的胳膊。”

小刘应了一声,伸手便要去扯陈阿四的胳膊,却不想陈阿四右手一挥,重重地打在了小刘的面部,小刘惨哼一声,摔倒在地,我心下暗暗吃惊,这陈阿四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道,五个人都没能够将他制服,而陈阿四自己也在拼命扎挣,他每用力挣扎一下,我便感觉到自己像是拖着一头大象的尾巴,无论我使多么大的力气,都不能使大象后退一步。我扯开喉咙,大声吼道:“快来帮忙——”

周围围观的群众,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小伙子冲了出来,协助我们制服陈阿四,却不想陈阿四奋力地挣扎,这几个小伙子上来后,也摁不住他,小刘猛地站起身来了,可能是因为他被陈阿四连打了两下,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在执行任务,操起手中的防暴棍,照着陈阿四的左臂,狠狠地一棍砸了上去,陈阿四哼声不哼一声,但我很明显地听到“卡——”的一声脆响,凭我的经验判断,陈阿四左臂已经骨折了。

我大怒,冲小刘吼道:“你干什么?我们是执行任务,注意影响。”

这时,人群中又冲了五名大汉,和我们一起,协力才将死命挣扎的陈阿四给制住了,我掏出手﨧,将陈阿四双手拷了起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对小张说道:“把你的手铐也铐上。”

小张取出手铐,再一次铐在了陈阿四的手腕上,那三名便衣拿出脚铐,把陈阿四的双脚也给铐上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乏力得像是虚脱了一样,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湿了,我一边抹着汗水,一边向那几个帮忙的群众致谢。

我转头对小张和几名便衣说道:“先把陈阿四押到车上去。”说着,我转头一看,只见小刘脸上被匕首划开的伤口,还不住地往外泊泊流着鲜血,急忙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关切地问道:“小刘,你没事儿吧?”

小刘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摆摆手说道:“没事儿。小伤。”说着,点了两支烟,递了一支给我,说道:“我说陆警官,这个陈阿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深深吸了一口,直到现在,我全身都还酸软无力,干了十多年的刑警,我头一次抓捕罪犯累成这样,现在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仍然忍不住心有余悸,这个陈阿四,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们这么多人,居然没能够将他给拿下,要说他天生神力,那也就罢了,我一枪击穿了他的右小腿,他居然哼都不哼一声,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这样的情形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以前向犯人开枪的时候,子弹打穿了小腿,他们都会抱着小腿在地上杀猪般的哀嚎,而这个陈阿四,居然哼都不哼一声,仿佛那条小腿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一支烟抽完,我这才稍稍恢复了体力,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对小刘说道:“小刘,你快去医包扎一下吧,脸上还在流血,我先把犯人押回局里。”小刘应了一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我拉开警车的门,坐了上去,对小张说道:“回局里再说。”

王局听说我已将嫌犯陈阿四抓捕了,大老远就领着一帮弟兄,在刑警队门口等着我,下了车,王局冲上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他没有说什么话,不过从他脸上那激动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王局他对于这次行动的成功,给了我一个肯定的赞许。

审讯室里,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王局也允许胖子做了旁听,因为在抓捕陈阿四时,陈阿四的表现十分勇猛,为了以防不测,王局又派了几个人守在审讯室的门口,按照常例,陈阿四的右小腿被子弹击穿了,得送他去医院包扎(因为是击穿,子弹并没有留在小腿里),可是想到陈阿四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当下让王娇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后,我们决定对陈阿四进行连夜突击审问。

几盏强光灯,照得陈阿四的眼睛几乎眯了起来,然而,我却感觉到陈阿四他那双眼睛,放出复仇的光。我清了清嗓子,问道:“姓名?”

陈阿四没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看着我。王局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小陆,直接点吧,这些过程就不重复了。”

我点了点头,大声问道:“陈阿四,你为什么要杀人?”

整个审讯室里,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明显感觉到陈阿四的呼吸声急促了起来,半晌,陈阿四终于抬起头来,吐出一句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十分吃惊的话来:“我不是陈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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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九章 长平之战
陈阿四突然间说自己并不是陈阿四的时候,在场众人,包括我都不免感到全身一震,要知道,陈阿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吐字很清晰,不像是一个神经病说了一句疯话,于是,我马上顺着陈阿四的话问道:“如果说你不是陈阿四,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陈阿四怔怔地看着我,我明显感到他那双有些无助的双眼里,绽放出一种仇恨,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对每个人都充满了仇恨,尤其是那些陕西口音的人,我问完话以后,点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后,便即呆住了,因为陈阿四接下来的那句话:“我要为死去四十万兄弟报仇。”

王局突然间大笑了几声:“发什么神经……”

一直没有开口地胖子就在这个时候,打断了王局的话:“你姓赵?”

陈阿四用力点了点头。我突然间想到,张院长当初也说过陈阿四姓赵,可是羊肠小村的所有村民都能证实陈阿四便是陈阿四,又怎么可能姓赵呢?难道说眼前这个陈阿四,只是和陈阿四长得一模一样,但却非同一个人呢?相貌一样,那也不足为奇,可是陈阿四手指和脚趾加起来,有二十三个指头,而眼前这个自称姓赵的人,也有二十三个指头,难道说这是一种巧合?还是眼前这个陈阿四体内,还有另外一个意识,又或者说是鬼附身?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至于害怕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对王局说道:“王局,我建议今晚的突审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为什么?小陆,这可是关系到五十多个人的命案,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他跑不了,而且也不急于一时,我有点疑问,想要单独对你说。”

王局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他首先站起身来,走出了审讯室,我对小张说道:“把陈阿四关押,多派点人看守,这人可不一般。”然后,又对胖子说道:“胖子,你和我一起去见王局。”

胖子微微一笑,道:“你就是不让我去,我也会去的。”

当下,我们两来来到了王局的办公室,我伸出右手,用手指关节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去。王局早已坐在办公椅上,正等着我来找他,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王局,刚才陈阿四的回答,不知道你听清楚没有?”

王局哈哈一笑,道:“听清楚了,可是,一个疯子的话,又怎么能相信吗?”

“疯子的话,往往都是实话,因为他们疯了,他们并不知道伪装自己,除了说胡话,那么就是真话了。陈阿四他说他姓赵,还说要为死去的四十万兄弟报仇,你觉得这件事情不可疑吗?试想一下,陈阿四地在煤窑里挖出十七具尸骸后,才变得疯疯颠颠的,也就是说,陈阿四的疯病,与那十七具尸骸,有着莫大的联系。”顿了顿,我转头对胖子说道:“胖子,今天我们在煤窑里发现了什么?”

胖子正色道:“同样挖出两具尸骸,这两具尸骸同样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并且,骸骨上有着明显的伤痕,我是一名考古学家,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局,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高平市,在古代,叫做‘长平’,在战国时期,这里曾经发生了一起著名的战役,这场战役,历时三年,是一场秦赵两国的倾国之战,赵军投入兵力四十五万,战争的结果,赵军全军覆没,秦则‘死者过半,国内空’,这就是著名的‘长平之战’,当时赵军由赵国名将赵奢之子赵括统率,赵括在乱军之中战死后,赵军四十万人投降,由于投降人数大过于庞大,秦军将领白起怕赵军哗变,当即下令将这四十万赵军俘虏全部坑杀。”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显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咕”的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沫,又接着说道:“四十万赵军俘虏全部坑杀,这个数字或许被史学家们浮夸过,但经过我查阅了许多资料,就算赵军俘虏没有四十万,二十万总是有的,而坑杀赵军俘虏这件事情在历史上也是真实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坑杀赵军俘虏的坑,然而,今天和我陆警官,在那个被封的煤窑周围,又挖掘出两具尸骸,从尸骸的密集程度来看,那煤窑以及周围,应该便是当年白起坑杀赵军俘虏的地方,明天我将向上级汇报,然后组织考古学家,开始大规模挖掘工作。”

王局很认真地听着,还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胖子说完后,王局开口问道:“这场战役我以前听过,‘纸上谈兵’这个成语,不就是出自这场战役的赵括么?可是,这战役和这件案子有什么联系?”

“王局——”我轻咳了一声,说道:“刚才陈阿四所说,他要替四十万兄弟报仇,还有,陈阿四自称姓赵,你觉得这件事情当真会有这么巧合吗?而且,这一连串的凶杀案中,被害人都是说陕西一带的方言,而陕西省在战国时候,属秦国,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假设这陈阿四的体内,有另外一个意志,又或者说他被赵括的灵魂附体,那么这件案子不就解开了?杀人动机也有了,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

“小陆——”王局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可是一个共产党员,这种迷信的事情你也会相信?好罢,姑且假设你的推论合情合理,但你让我怎么对司法机关,对上级头头,对整个江城老百姓交待?哦,你要我去说,这陈阿四是被赵括的灵魂附体,所以他要杀尽天下秦人,为那四十多万被坑杀的赵军报仇,是吗?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亏你还是刑警大队长,就算赵括灵魂附身于陈阿四,这说得过去吗?这赵括可是战国时期的人了,距离两千余年,他投胎转世都不知道有过几百回了,你居然说赵括的灵魂附体?别太搞笑了。”

“王局——”

王局摆摆手,说道:“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小陆,我知道你为了这起案子,两天都没合过眼了,今晚你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就对陈阿四进行突审,一定要问出一个结果来,不然对上头可不好交待。”

“是,王局。”我只得无奈地向他敬了一个礼,和胖子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胖子——你说这世界上真有灵魂附体这种事吗?”

胖子“呵呵”一笑,道:“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事情,表面上来看,是迷信,可是这种现象确实存在,虽然科学并不能解释,但也不算奇怪。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的事情还多着呢,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胖子说着,挥挥手,便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一头钻了进去。

目送着出租车走远,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犯罪嫌疑人虽然抓到了,可是我依旧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一片阴影一直笼罩着,他明明是陈阿四,可是他却偏偏说自己姓赵,赵什么?难道真的是赵括?整个案件虽然嫌疑人已经落网,可是仍然扑朔迷离,王局所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就算陈阿四真的是被赵括的鬼魂附身,就算王局相信,我相信,胖子相信,可律师相信吗?法官相信吗?那些陪审团的人相信吗?我抽出一支香烟,蹲在路边想了许久,香烟也一支接着一支,直到蹲得我双脚发麻,我这才想起,忙了一天,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当下吃力地站起身来,拦下一辆车,往家里赶去。

刚到家门口,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应该说是两个,一个是王娇,还有一个便是千里迢迢从云南追随我到江城来的嫣然,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们,问道:“咦,你们怎么来了?”

嫣然用她那口又糯又嗲的云南方言喊了我一声“陆家阿哥”后,便红着脸,不肯说话,王娇则是冷冷地看着我,面对着如此尴尬地气氛,我只好“嘿嘿”一笑,道:“嫣然,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不住在学校里?”

王娇“哼”的一声,说道:“她说她想你,我便带她来了。”话语中,醋意十足。

我“哈哈”一笑,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说道:“快进来,快进来。”然后将她们两人让进屋里。

“阿娇,嫣然,你们还没吃过东西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给你们下碗面条吧。”

嫣然“嗤”的一声轻笑,道:“陆家阿哥,你就别忙了,我知道这几天你和王娇姐姐忙案子的事情,累得不行了,我特意来给你们做吃的。看,材料我都备齐了。厨房在哪里?”

我往厨房一指,嫣然便提前东西进去了,王娇冷笑一声,低声道:“看来你云南之行,是捡到了一块宝了,贤慧啊,贴心哪。”

我苦笑道:“阿娇,你就别挖苦我了,说吧,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我只想听听你对这案件的看法。”

“哟,阿娇,看不出来嘛,才进我刑警队,居然这么敬业?你可别忘了,就算你进了刑警队,你也不是做刑警的事儿。”

“那到不用你操心,毕竟我参与了这起案件,我有权知道。”

我默不做声,点了一支烟。

“陆轩,你该不会是怀疑……”王娇说到这里,脸色一变,似乎怕被别人听见一样,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问道:“你相信吗?”

我笑了笑,明明知道王娇想要问什么,可是我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了一句:“相信什么?”

“陈阿四被鬼魂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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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章 陈阿四的叙述
我不止一次地设想过陈阿四的杀人动机,王娇也提出种种推测,然而,这些设想刚提出来,就被我们一一否决了,唯独只有灵魂附体杀人最接近事实真相,可是这接近事实真相的杀人动机,却又如此荒唐,王局说得很对,就算我们大家都相信,可是又怎么对法官说,怎么对陪审团的人说?这一连串的凶杀案,其手段极为残忍,而且一波接着一波,早已在社会上掀起了狂风巨浪,人民群众都在等着我们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凶手虽然找到了,可是却没有杀人动机,唯一推测出来的杀人动机,却又没有人会相信,这让我陷入了沉思。

嫣然的厨艺十分了得,然而我却没有什么味口。晚饭过后,王娇突然间说道:“我们猜来猜去,却猜漏了一个人。”

“谁?”

王娇一扬秀眉:“就是那个张翠三张院长。”

“不会是他,要知道,当时陈阿四在动手的时候,张翠三可是在咱们局里呆着,他没可能出来,况且,他更加没有杀人动机。”

“既然这样,那你说,你相信张翠三所说的,他去煤窑,仅仅是为了挖古董文物?再说了,那地方不过是坑杀长平之战赵军俘虏的地方,能有什么宝物啊?”王娇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补充道:“你听说过精神力吗?”

“精神力?”

“不错,这种现象至今科学界没有任何解释,只说是特异功能罢了,比如说,有的人能够隔空取物,有的人能够——”说到这里,王娇将手中汤匙举了起来,接着道:“能够将这汤匙,用精神力将其折弯。”

王娇所说这种所谓精神力的表演我当然有所耳闻,甚至还在电视上看到过,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是拍摄的后期加工,对此也抱有怀疑,但此时王娇突然间说了出来,我不禁一呆,问道:“你的意思是……张翠三很有可能用精神力控制着陈阿四?”

“聪明。”王娇轻轻笑着,对我抱以赞许地点点头。

“可是杀人动机呢?”

“杀人动机暂时还不清楚,可是你想想看,从古至今,鬼魂杀人案件多得是了,可是哪一起背后不都有人在人为操纵着,鬼魂杀人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用来唬住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也为凶手自己洗脱罪行的一种手段。”

“你的推测很有道理,可是他的杀人动机呢?虽然你说杀人动机不明,可是他一不求财,二不贪色,和被害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情仇,甚至都不曾相识,若是把他认定为嫌犯的话,那是不是太过于牵强了?”

王娇笑道:“你不去查,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杀人动机呢?当时你们在抓捕陈阿四的时候,有没有人在看着张翠三?”

“应该有吧,他一个人在拘留室呆着,门口应该有看守他的人。”

王娇正色道:“这就对了,我知道,有的人精神力量特别强,他们利用精神力量,可以控制别的人思想和行动,然而在他们利用精神力量的时候,会处于高体能消耗的状态,而且此间不能被别人打扰,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对陈阿四进行突审,并且让张翠三知道,然后我再悄悄地观察张翠三的一举一动。”

我想了想,王娇说得挺有道理的,虽然我对那个什么精神力并不了解,可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决定试上一试。当下我对嫣然交待了几句后,打开电视让她看,省得她很无聊,然后便和王娇回刑警队了。

到了刑警队,我首先便去找张院长。当我笑眯眯地出现在张院长面前时,张院长似乎有些诧异,然后便摆出一副没好气地样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我说着,掏出一支烟,点燃后,递了过去,张院长看了看我,稍稍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然后抽了一口,问道:“陈阿四抓到了?”

“托你的洪福,抓到了。”

“那你今天来……”

“没什么,我准备对陈阿四进行突审,顺道来看看你,如果陈阿四交待了确实是他所为,那么你便可以回家了。好了,我这就去了。”说着,我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然后从拘留室里退了出来,顺手将门带上,然后低声对一旁的王娇说道:“你去监控室,注意张翠三的一举一动,我这就去审问陈阿四。”说完,我全让小张带陈阿四到审讯室,然后便让小张在门口等着。

小张有些迟疑:“陆队长,这……陈阿四可是要犯,力大无穷,万一……”

我见陈阿四手腕上铐着三副手铐,双脚也被脚镣给锁住了,于是我笑了笑,示意不碍事儿,说道:“没事儿,你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儿我会叫你的。”小张点点头,应了一声:“有什么事情便叫我。”

小张一走,我便对陈阿四说道:“陈阿四……”

话还没有说完,陈阿四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和你说过几次了,我不叫陈阿四。”

“既然你不叫陈阿四,那么你是谁?”

陈阿四脸上现出一副傲然地神色,得意地说道:“我是赵国名将赵括。”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赵括?名将?既然是名将,你又怎么会在长平之战输给了白起?”

一听到“白起”,陈阿四显得十分烦燥不安,甚至冲动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白起……白起……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他已经死了。”

“啊——”陈阿四一声尖叫,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他已经死了……是真的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说说你自己吧,当日长平之战,你不是在乱军之中被箭给射死了吗?”

陈阿四想了想,这才慢慢地说道:“当日我们被秦军包围,于是我便组织了四支突围部队,轮番冲击秦军阵地,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却没想到秦国铁骑竟然如此强劲,无论我用何种办法进行突围,都没有什么效果,在副将的建议下,我决定孤注一掷,亲自率领我军精锐部队进行强行突围,却没想到秦军用乱箭来抵挡我们的突围,七国之中,秦国的弓弩射程最远,威力也是最大的,在乱矢齐射的时候,我胸口中了三箭,从‘阴山雪’上摔了下来……”

“‘阴山雪上’是什么意思?”

陈阿四微微一笑,道:“不是‘阴山雪上’,是‘阴山雪’。那是我最种爱的战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嘶鸣如雷,四蹄大展如风驰电掣,是我赵国最好的战马。”

我“哦”了一声,又接着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反而觉得身体轻飘飘地,然后我整个人,就漂浮在空中。”说到这里,陈阿四脸上显得极为绝望,喃喃地说道:“我漂浮在空中,想要继续与秦军厮杀,却不想手中长矛却不见了,我无论如何用力,身体始终不能从空中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阴山雪’被乱箭射成了一只刺猬,我所率领的整支精锐突击队,也全军覆没了。”说到这里,陈阿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热泪滚滚而下,我心里也是大惊,陈阿四说他当时中箭之后,身体便漂在空中,难道是他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肉体?而他所看到的一切,是赵括的灵魂所看见的?这么说,史书上所记载的,赵括率军突围,被箭射死在乱军之中也是真实的?难道世间真的有鬼魂吗?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在心里打了一个突,问道:“后来,你还看见了什么?有没有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

陈阿四微微一愣,说道:“你说什么?当时我漂在空中,又怎么会看见自己躺在地上呢?”

我暗想可能当时赵括的灵魂太过于关注战斗了,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仍躺在地上,当下也不为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听到大家说我已经死了,而全军已绝粮多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投降了白起,我冲他们大声叫喊,说我没有死,然而,他们却一个也没有理我,就好像听不到我说的话一样。”

听到这里,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人能够听到鬼魂的声音,那就奇了。于是我又问道:“那可是四十万的军队啊,白起又怎么能够将这四十万人全部坑杀呢?要知道,光挖这么一个大坑,那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至少得挖上个几个月甚至一年吧,不然哪埋得下你们这么多人?再说了,难道这四十万人不反抗吗?”

“反抗?”陈阿四苦笑了一下,“对于一支绝粮几十日,手中没有武器,失去战斗意志的部队,四十万人和四十人,有多大分别?意义上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我正点头同意陈阿四的看法,却不想,陈阿四双手重重往桌上一捶,“呯——”的一声,整条实木桌子,便被陈阿四砸塌了大半,声音之大,惊动了在门口守候的小张,小张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拿出手枪,对准了陈阿四,喝道:“双手放在头上,你干什么?”

我用手将小张的枪压了下来,道:“没事儿,你在门口守着吧。”

小张点点头,指着陈阿四道:“给我老实点儿。”说着,走了出去。

我问道:“陈阿四,心里有什么不平的事情,你大可说出来。”

只听陈阿四忿忿地道:“当日长平之败,全都是廉颇那老贼的错,他一错再错,大王才让我接替他的,可是,我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无法力挽狂澜了。”说到这里,陈阿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心和自责,竟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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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一章 含冤两千年
其实陈阿四说到现在,虽然我嘴上并不承认,可是心里,已经默认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我相信此时在我眼前的人,身体是陈阿四的,而他的意志,他的灵魂,是真真正正的长平之战赵军统帅赵括,可是让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提到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赵国老将廉颇时,赵括竟然显得如此忿恨,我不知道他和廉颇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结呢?想到这里,我小心地试探着问了一句:“当年廉颇知道秦军急于速战速决,于是采取了拒不出战,以逸待劳的战略性防御策略,使得秦军久攻不下,而赵王也急需要速胜,于是秦军便派奸细在赵国散布谣言,说廉颇有降秦之心,于是赵王才让将军你接替老将廉颇的,正因为如此,赵军才会在长平输得一败涂地,不是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阿四的脸色,每说一句,陈阿四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直到我将这番话说完的时候,陈阿四不怒反笑,笑声回荡在审讯室里,极为震耳,笑完之后,陈阿四才冷笑道:“你懂什么?廉颇他刚愎自用,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焉能不败?”

听到这里,我再次汗了一个,我当然不知道廉颇是不是赵括所说的刚愎自用,我见都没见过他,对于长平之战,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过史书上倒是记载,秦军劳师远征,确实是需要速战,这一点,就连没打过仗的我都知道,廉颇拒守不出,恰恰是针对了秦军的需要速战的心理,从战略意义上来说,完全是正确的,可是陈阿四,啊不,应该说是赵括,赵括却说廉颇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难道史书上记载的是错误的?还是赵括本身就是“纸上谈兵”,不了解实际情况呢?我这个时候的心理,已完全不在整个杀人案件上了,反而对这长平之战越来越有兴趣,我问这些话,也并不是题外话,我实在是想证明眼前的陈阿四,便是赵括的灵魂附身。于是我又问道:“那你说说看,廉颇他又怎么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了?”说完后,想了想,学着古人的样子,又道:“愿闻其详。”

陈阿四这时,双眼怔怔地望着别出,似乎是回想着当年长平之战那惨烈的场景,半晌,才说道:“我赵国的地理环境决定了我赵军擅长的是野战或者说擅长进攻,最差的就是防守作战,最厉害的就是战场突击力量,比如弓箭兵、轻步兵、骑兵等,所以才会在对北方匈奴和胡人的战斗中屡建奇功,而秦国地处西方,最擅长的便是防守作战,这是由秦国的地理环境所致,从七雄并起开始,大多都是秦国入侵他国,很少有别的国家能够入侵秦国,这充分证明了秦军更加擅长于持久战、防守战,而廉颇在初战失利的情况下,玩起了以逸待劳、拒而不出的持久战、防守战,正中了秦军的下怀,这难道不能说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吗?一开始便犯下了如此不可挽救的错误,我赵军在长平一战,焉能不败?”

我有些狐疑地问道:“可当时的战场并没有在秦国,而是在上党,况且当时蔺相如力保廉颇为将,虽然初期战斗有些失利,但秦军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至少赵军不至于一败涂地,四十万人的军队全部投降啊!”

陈阿四“哼”了一声,说道:“廉颇他懂什么?他不过是骑将出身,擅长于平原作战,而上党是什么地方,那是山地,用廉颇为将,虽然一开始只不过是略为失利而已,岂不知战争就是一招出错,满盘皆输么?廉颇采取拒而不出的战略,其实从那时候起,我赵军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在对峙的这一段时间内,秦军的粮草、辎重已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前线了,秦军便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又岂会轻易退兵?可怜那廉颇,还以为自己拒守不出,便会使秦军知难而退,可笑啊,可笑!”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确实陈阿四说得句句在理,使我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说他的不对,不过一想到赵括是出了名的“纸上谈兵”,口舌之争,就连他老爸赵奢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么一个不懂打战的人呢?但倘若真如赵括所说的那样,长平之败全归罪于赵括的话,那他岂不是白白被冤枉了近两千年,直到今天,才得已沉冤昭雪,想到这里,我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陈阿四又道:“更何况,廉颇他治军不严,好大喜功,身边的副将尽是有勇无谋之辈,坚守到后来,就连他自己,也都丧失了斗志,所以大王才命我接替他统率全军的,只可惜……我军已失去了最佳取胜的时机,我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弥补廉颇所犯下来的错误了。”说到这里,陈阿四不住地摇头叹息:“只可惜了我四十万的兄弟,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白起坑杀,却又无法阻止,从那时起,我便暗下决心,倘若我有机会,我便要杀尽天下秦人,为我那帮兄弟报仇。”说着,陈阿四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双拳紧握,指头的关节处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好像满腔的忿怒无法倾泻一样。

我见陈阿四神情开始激动,嘴唇微动,似乎像是在低声自语,当下觉得不应该再问他话了,于是我站起身来,说道:“好吧,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明天我再来。”说完,我站起身来,走出了审讯室,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张见我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松了一口气,问道:“陆队长,那疯子说了些什么?”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只道:“好好看守他,他可是万夫莫敌。当时抓捕他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咱们几个人,还得加上几个群众,才将他治服。”

小张也点点头,道:“是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有哪一个罪犯,在小腿被子弹打穿之后,还能如此拒捕的。放心吧,队长,有我在呢,他跑不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了监控室,王娇此时正对着枯燥的监视器,见到我进来后,忙迎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我指了指监视器,问道:“你这个怎么样了?”

王娇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是那样儿?我原以为,这个张院长要是知道你突审陈阿四,一定会闭目调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使自己的精神力,去影响陈阿四,可是你看——”王娇说着,指着监视器里的张院长,说道:“他在里面,也没有睡觉,也没有专注于做什么事情,我叫人送了本杂志进去,他就埋头看了起来,看到高兴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他确实是和这案件无关。”

我点头道:“我看也是,他并没有什么杀人动机,最多就是推测出那煤窑便是当年长平之战坑杀赵军俘虏的地方,不过去想要去挖一点战国时期的物品罢了,虽说这里的坑杀俘虏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士兵的青铜甲之类的东西,弄不好还有些钱币,距今至少是两千年哪,价值肯定不会太低的。等这起案子结了,就把他给放了。”

王娇点点头,道:“那这起案子能结吗?”

“就算不能结,那也得结,五十多条性命哪,全国的老百姓,都看着我们呢,能不结吗?”

“陈阿四本来就有神经病,你说他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犯病?”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希望他在杀人的时候,是在神志不清,犯病的时候,这样一样,根据《刑法》第十八条规定,他便不必负刑事责任了。(见注1),只可惜,唉……”说到这里,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娇说道:“走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将王娇送回家后,我这才慢慢走回家,嫣然此时,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将她轻轻地抱进卧室,帮他盖好被子后,自己回到了沙发上躺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盼着第二天赶快到来,却又希望第二天不要到来,在这样的矛盾冲突下,我慢慢地睡着了。
——————————————————————

注1:《刑法》原文第18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时,由政府强制医疗。”,《刑法》后面好像做了六次还是七次修正案,老龙不是学法律的,不太了解,对于刑法第十八条的规定,老龙也查不到最新修正案的材料,由于情节需要,这里估且就按《刑法》原文处理了。

[ 本帖最后由 幽幽 于 2008-12-23 10: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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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8: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二章 证据
由于我的心思放在了这起连环凶杀案上,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地起来了,刚起身,便看到嫣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走了过来,见到我醒来,抿嘴一笑,柔声说道:“你醒来啦?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忙着案子的事情,肯定一大早便会起床,所以我做了碗牛肉面给你。”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吃面,当下一拂手,说道:“算了,我老早就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了,还是你吃吧,吃完早点到学校。”说着,我便起身去洗濑,见嫣然端着面条,一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泪花,小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我忙陪笑道:“嫣然,我真的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你还是自己吃吧,吃完以后,赶快去学校上课,要知道,你这次读书的机会很不容易,是王局他托了多少关系才让你进学校的。”

嫣然小嘴撅得老高,不满地说道:“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去学校的。”

我“啊”的一声,仔细想了想,今天确实是星期六,我怎么搞忘了?难道昨天晚上,嫣然会让王娇带她来我这里,而且还在我这里睡了,原来她就想着周末来陪陪我,顺便给我做些好吃的,难得她一片好意,我却没有领情,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我心里对她颇有歉意,当下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好,好,我洗濑完就来吃,好吗?再怎么着也要对得起小嫣然的一片良苦用心,你是说是不是?”

嫣然见我肯吃面条,这才破涕为笑,很用力却很可爱的点了点头。

嫣然的厨艺当真了得,也难怪,现在城里的女孩子,出得厅堂的比比皆是,可是下得厨房的,那可就比熊猫还要少,嫣然不是在城里长大的,穿着打扮虽然是土气了一些,可是就她那容貌,还别说,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更难得的是,对人又贴心、又温柔,还烧得一手好菜,倘若我真要娶了她,那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王娇怎么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王娇对我也有点意思,而且我们还是生死之交,哎,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眼前这陈阿四这起案子,就已经够我头痛的了。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嫣然则坐在我的对面,双手轻轻地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怎么不吃?”嫣然摇了摇头,笑道:“起得太早,我还很倦呢,一会儿再去睡一会儿。”顿了顿,又道:“陆家阿哥,那个陈阿四,会被判刑吗?”

我微微一怔,说道:“王娇都跟你说啦?哎,我也不知道的,我的职责就是抓捕罪犯,至于判刑,那是法院的职责,不过,就目前来看,陈阿四能不能判刑,就得看法定程序了,若是检查出他确实是有精神病,在作案的时候,神志不清,那就不会判他的刑,这是《刑法》里所规定的,但从他谈话时的神态和逻辑来看,又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除了他说他自己是赵括。”

“那你相信他是赵括吗?”

“这……”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起连环凶杀案,实在太大了,建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连续五十多个人被杀的事情,而且还是同一个人所为,就算陈阿四在法院指定的权威医疗机构里检查出他确实是有严重的精神病史,在作案的时候也处于犯病的状态,不被判死刑,估计也够呛,强制治疗不说,很有可能也出不来,毕竟司法机关得为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做全面的考虑,万一放他出来,他又再杀人怎么办?毕竟这起案件已是全国震惊了。”说到这里,我端起碗来,将面汤喝了个精光,然后抹了抹嘴,说道:“好了,你快去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当我赶到刑警队的时候,审讯室里,王局早就在那里喝着茶等着我了,见到我进来,向我招招手,说道:“小陆,听说昨天晚上你对陈阿四进行了突审?”

我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审讯,我只是和他谈了谈。”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陈阿四有没有交待了杀人动机?”

我苦笑道:“王局,我现在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信,呆会儿审讯时你自己问他好了。”

王局点点头,对小张说道:“把陈阿四带出来。”

小张应了一声,押着陈阿四走了出来,然后将他按在凳子上,王局点了一支烟,然后问道:“姓名?”

“赵括!”陈阿四答得相当干脆。

王局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对我说道:“看来他这病犯得还真是不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为什么杀人?”

“报仇。”

王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问道:“你和谁有仇?”

“白起。”

王局一进没反应过来,低声问我道:“白起是谁?”

我当即哭笑不得,答道:“白起就是杀他的人。”

“他这不是好端端地坐着吗?”

“他是坐着,可是他并不是陈阿四,又或者说,陈阿四的体内,是赵括!”

“什么意思?”

“哎,王局,简单的说吧,赵括在二千年以前的战国时代,率领四十多万赵军,与白起所率的秦军,在长平决战,战争的结果呢,秦胜而赵败,而赵括也死于乱军之中,赵括虽然死了,可他的灵魂还在,他的灵魂眼睁睁地看着白起将四十万赵军俘虏全部坑杀而无力阻止,直到有一天,赵括的灵魂就附在这个患有精神病的陈阿四身上,为了复仇,他便开始对陕西口音的人下了毒手。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而且还合情合理。”

王局听得一愣一愣地,用力一拍桌子:“荒唐,荒唐,你说他……他……他……”王局颤抖的右手指着陈阿四,说道:“他是赵括?”

“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刚才他回答你的。”顿了顿,我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王局,虽然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假如他是陈阿四,他便没有杀人动机,假如他是赵括,这样的杀人动机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为了复仇,报复当年白起的所作所为,甚至将所有操着陕西口音的人都作为了他报复的目标,因为陕西在战国时期,是属于秦国的属地,换句话说,赵括并不知道现在距离战国时期,已有两千多年了,所以他杀人才会那么毫无顾忌,因为在那个时候,平民的姓名根本就不值钱,甚至平民连姓氏都没有,在赵括眼里,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说到这里,我见王局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他已经将我看成和陈阿四一样,也是大脑有问题的人,当下我又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我和陈阿四都没有说谎。”

“什么方法?”

“胖子他是考古学家,我觉得由他来听审比较合适,你何不让他也参与进来呢?”

王局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便拿起手机,拔通了胖子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便急忙要求胖子快到刑警队来,一个小时后,胖子喘着粗气走了进来,边走边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苦笑道:“胖子,你可是考古学家,他说他是赵括,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他没有说谎?”

胖子想了想,笑道:“这个简单,王局,你让他写几个字看看,我们都知道,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后,才将文字统一起来,统一后的文字叫小篆,也叫李斯篆,然而在统一六国之前,由于诸侯国各自为政,互不统属,东周王朝的中央集权差不多丧失殆尽,就连文字,也是各写各的,所以各国的文字在形体结构和书写风格上都有许多差异,也造成了语言异声,文字异形,但是各国文字的源头是一致的,我们将其称为大篆,你让他写几个字,不就知道了?”

王局一听有道理,当下让小张拿来纸和笔,递给了陈阿四,说道:“赵括是吧?你写一下你的名字。”

意料中的事情出现了,陈阿四拿着圆珠笔,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握,左看右看,问道:“这是什么?”

胖子哈哈大笑,道:“王局,你该拿给他毛笔才行,他是不会握圆珠笔的。”

“小张,快去买毛笔和墨,我倒要看看,他能写出什么字来。”

不一会儿,小张拿着毛笔和墨走了进来,胖子看了看毛笔,说道:“现在的毛笔,和战国时期的不大一样,不过将就一点,反正也都差不多。”说着,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然后递给了陈阿四,说道:“你就写一下你的名字罢!”

陈阿四点了点头,笔墨飞扬,在白纸上留下了几个字,只不过我们都看不懂他所写的是什么,胖子拿起纸来,皱着眉头端详了一会儿,这才叹道:“果然是赵国的篆体。”

王局问道:“他写的什么?”

胖子指着纸上那扭来扭去的字,一字一句地说道:“马服子赵括!(见注1)”顿了顿,又道:“看来,这人真是赵括,单单这一手大篆,只怕整个江城,会写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小张抢过胖子手中的纸,叹道:“倘若他真是赵括,那这张纸,岂不是赵括的真迹?这下我可发啦。”

胖子瞪了小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真迹又怎么了?别忘了,这字可没有两千年的历史,还是一文不值。”

王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陈阿四便是赵括,可是作为共产党员的王局,自然不肯相信,也难怪,就算王局相信,法官和陪审团也不会相信,当下站起身来,对小张说道:“给我写一份报告,交给检察院。”说完,转身拉开门离去。

王局一走,胖子当即摇头叹道:“看来王局还是不相信,只能由检察院指定权威医院,对陈阿四是否患有精神病来做一个检查了。”

——————————————————————————

注1:赵括,赵国马服君赵奢之子。赵奢死后,赵惠文王念其父子功高,让赵括袭封马服君。因赵括深谙军事,喜谈兵学,门徒众多,因而又被尊称为马服子。(把因为赵括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所以称之为马服子的解释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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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10:39: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三章 结案
等待精神病的司法鉴定的过程是很难熬的,倘若鉴定结果显示陈阿四并没有精神病,那么很显然,他将被立即枪决。在鉴定结果出来以前,我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看陈阿四,再询问一些关于“长平之战”的一些问题,当然,这一次,我不仅仅是为了我个人的好心奇,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虽然整件事情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我还是相信,陈阿四的体内,有赵括的灵魂和意志存在,为了证明我自己的看法,这一次,我要求技术部门,对陈阿四所说的一切口供,做一个谎言测试。

陈阿四被小张带到了审讯室,几天不见,陈阿四的精神状态显得并不是那么好,不过看得出,他挺愿意来见我的,小张拿出测谎仪,小心地给陈阿四戴上,这种测谎仪属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品,虽然看上去有些老土,比起现在的直接对人体瞳孔的检测的测谎仪来说,这种产品虽然老旧,但误差很小,操作起来也十分方便。

这种测谎仪是夹在手指尖上的,几根导线连接着一台极为精密的仪器,仪器上又几根指针,指针可以在打印纸上画出波浪图形,测试开始的时候,由一名警官对嫌疑人进行提问,而嫌疑人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即可,在回答的同时,指针便会在打印纸上左右摆动,画出一道道波浪图形,如果嫌疑人没有说谎,则图形是很平稳的,倘若嫌疑人说谎的话,那么指针的摆动就会相当大,而且在纸上画出来的波浪图形就变得极为不规律,其原理就是根据被测试人在回答问题时血压的变化来测试是否说谎。

一切准备就绪后,小张便开始提问了,而我则在一旁,负责观察指针和图形的变化进行记录。

小张说道:“从现在起,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不要管问题的内容,你只需要老实回答就可以了。”说着,小张看了看陈阿四,陈阿四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小张便问道:“你的名字是叫陈阿四吗?”

陈阿四摇了摇头:“不是!”

我很清楚地看到指针摆动范围很小,在纸上只留下了极其平稳规则的波浪形。

“你是江城羊肠小村的村民吗?”

陈阿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这个问题他并没有问答,只是说道:“不要问这些无关的问题,否则我拒绝回答。”

小张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我点点头,说道:“直接切入正题吧,刚才他回答不是的时候,并没有说谎。”

小张只好问道:“你打算在测试中说谎吗?”

“不,我没有说谎的习惯。”

“这五十七个人,都是你杀的吗?”

“是,都是我杀的。”

“杀他们之前,你有没有事先确定目标,也就是预谋杀哪些人?”

“没有。我并不知道哪些是秦人,哪些不是,所以我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口音后,才决定下手目标的。”

“你有没有想过要杀多少人?”

“有,杀尽天下秦人。”

“从杀人现场,我们看出你有往西边行动的可能,你是不是打算去陕西?”

陈阿四这时转过头来看着我,并没有回答,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目光,我补充道:“就是秦国咸阳。”

“是的。”

小张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路问下去,陈阿四都很从容地回答,而测谎仪的指针也一直趋于平稳摆动,在纸上留下了一连串起伏不大的波浪图形,我知道再这么问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我掏出笔,在纸上写下“你知不知道你早在两千年前已经在长平一战中死去了?”写完后,我把纸递给了小张,示意他问这个问题。

小张看了看,刚要开口,只听陈阿四对我说道:“你怎么不直接问我?”

我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早在两千年前已经在长平一战中死去了?”

陈阿四沉默了,半晌,才道:“不知道。”

这时,测谎仪的指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指针剧烈摆动几下,在纸上留下了落差起伏很大的波浪图形,这结果显示陈阿四在说谎,不过我也没有点破,只好摆摆手,对小张说道:“可以了,测试就到这里吧。”然后将打印的纸递给小张,说道:“把这个交给王局。”

小张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审讯室,这时,审讯室里只有我和陈阿四两个人,我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其实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不是?为什么要说谎?”

陈阿四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只知道,自从我中箭落马以后,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一开始,我神志十分清醒,亲眼看到我四十万的大军全部投降白起,然后又亲眼看到白起那老贼将我四十万的大军全部坑杀,而我却无力阻止,你知道吗?四十万大军哪,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四万人,全部被秦军赶进了事先挖好的坑里,然后秦军的强弩军便万箭发,将他们全部坑杀……”陈阿四说到这里,神情显得极为恐怖,脸上的肌肉也不停地抽搐着,似乎见到这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情,半晌,才喃喃地说道:“你看到那种血流成河的场景,我相信你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从那时起,我心里便只有复仇两个字。”

“可是,你知不知道,长平之战已经是两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赵国早已不复存在,就连秦国也没有了,你又何苦再去杀人呢?都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什么样的仇恨都已经化解了,不是吗?”

“不是的。”陈阿四突然间大声说道:“什么都可以化解,就是仇恨不可以,我一直苦苦地在这里徘徊,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报仇,终于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天上漂浮了,我知道,这是我复仇的机会来了,虽然我早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这个人的身体并不是属于我的,因为他有二十三个指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占据着他的身体,我知道,这一定是上天被我感动了,特地借这个人的身体给我,给我复仇的机会。”说到这里,陈阿四已经是歇斯底里了,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来了。

“结果怎么样呢?”我冷笑一声,“上天或许看你可怜,给你一个身体,是想让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你不但没有珍惜,反而去复仇,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已经害了这个人了,而你自己,也将会永远地失去这个身体。”

陈阿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半晌才道:“我知道,被你们抓到,我便没想活着走出去,在你们这个时代,杀人是要偿命的,其实我有想过要离开这个身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离开。”顿了顿,陈阿四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说道:“我求你一个事儿,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什么事儿?”

“世人都说我‘纸上谈兵’,长平之败是因为我的关系,其实不是的,我希望你帮我告诉世人,为我平反这两千多年的冤屈。”

“怎么平反?”

“这几天,我向看管我的人要了可以写字的东西,已经写下来了。”陈阿四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大篇纸,递了给我,我看了一眼,苦笑道:“我看不懂的。”

“那天来的那个胖子他看得懂,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纸上的内容的。”

我点点头,将这几张皱巴巴的纸小心地折好后,放进兜儿里,问道:“还有什么?”

陈阿四想了想,摇头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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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凶杀案说到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虽然没有人会相信我,也没有人会相信陈阿四所说的话,可是我自己心里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这种东西存在。三天以后,法院一审做出判决,根据司法鉴定的结果,嫌疑犯陈阿四并没有精神病史,在作案时,神志保持清醒,故意杀人罪成立,被判死刑,缓刑两个月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生,陈阿四他并没有上诉。

两个月后,在永禄乡煤窑那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已被确认为长平之战坑杀俘虏的遗迹,并且进行了大规模的发掘工作,受胖子的邀请,我去到了现场,那一个一个大坑之中,全都是白骨,一具架着一具,一个堆在一个上面,纵横交错,看得直教人触目惊心,而就在当天,陈阿四也被押赴刑场枪决,我知道死于陈阿四手中的那五十七个人得到应有的慰藉,然而,两千多年前的那四十万的亡灵,谁又替他们伸冤呢?

胖子很认真地将陈阿四交给我的那几张纸上的内容翻译了出来,而我也将这些内容发到了网上,题目就叫《一个含冤两千年的战国英雄》,很多网友都问我,为什么我这么一个对战争一无所知的人,会将长平之战分析得如此透彻时,我都一笑了之,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出这个故事,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陈阿四是死了,至于赵括他有没有死?没有人会知道,或许,赵括他作为一个英雄,又或者作为一个千古笑柄,他都将永远留在历史上,也永远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就在我整理完这个故事之后,由于心情极度郁闷,我便一个人去了酒吧,毕竟这陈阿四的案子,使得我身心极度疲惫,我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然而,在酒吧这种地方,最常发生的事情,无非就只有两种,一种便是打架斗殴,而另外一种,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艳遇,然而我要说的这次艳遇,却非同一般,因为对方她不算是一个人,却有着人的感情,思维,意识,甚至……但她绝不是一个鬼。详情请看《中国神秘事件录》第四季:《午夜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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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多读者都在问,所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什么”呀?其实老龙并不是不想作解释,因为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解释,又或者现在根本解释不了,若是都能够解释,那还叫“神秘事件”吗?至于“为什么”,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老龙也只能在故事中阐述个人的推测,至于事件的“为什么”,我还想是留给大家自己去想吧。所以老龙才将书名取名《中国神秘事件录》。就像金庸武侠里的《雪山飞狐》,胡斐和苗人凤决斗时,小说结束的那段话:“胡斐到底能不能平安归来和她相会,他这一刀到底劈下去还是不劈?”一样,或许,就连作者那时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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