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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峰航线》--航空救国那段历史里的秘密--作者:金万藏--(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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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0 08:59: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此文根据一位老人回忆而写,仅为向那些航空英雄们致敬----
  
  
  
  七七事变后,日本几乎切断了中国与外界的联系,抗日战争也不见捷报。在1942年,日本攻向缅甸,切断了缅甸公路,中国可以说是陷入绝境了。国际上有意援助中国,可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那些战略物资出、入口都是大难题了。
  
  海陆都行不通了,中国政府与美国政府等盟国联合,共同开辟了中印空中航线,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驼峰航线。然而,这条航线特别危险,美国人称它为“上帝的遗弃之地”,可见其的确是一条死亡航线。
  
  这条航线西起印度阿萨姆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等江山河流,进入中国四川省和云南高原,全长5000英里,地势海拔平均4500米至5000米,最高海拔达7000米,山峰绵延起伏,犹如骆驼的峰背,故而得名“驼峰航线”。
  
  航线途径高山雪峰、峡谷冰川和热带丛林、寒带原始森林、以及日军占领区。再加是这一地区气候恶劣,强气流、低气压和冰雹、霜冻,使飞机在飞行中随时面临坠毁和撞山的危险。现在,你跑到喜玛拉雅山里,深雪峡谷里都能看到飞机残骸。如果遇到阳光照射,雪谷里的残骸就会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都是飞机的铝片啊。
  
  我有幸,也不幸地是当年的一个飞行员。说有幸,是因为那是一项很光荣的任务,但很不幸,能活下来的同志少得可怜。当年,我驾驶的那架飞机坠落了,和战友们一起跳伞后却在雪谷里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1-11-16 19: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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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名字叫刘安静,1923年开始在南昌航空教导队学习,国父孙中山现身致辞,他的那段话让我终身难忘。时隔多年,我不记得全文了,只记得孙中山先生多次提到“航空救国”这四个字。当年一起参加空军的同志,多半都是因为孙中山先生的那段致辞,我无疑也是如此。
  
  抗日爆发时,中国空军只有305架老式飞机,全都是洋货,有的还说不定飞着飞着就自己掉下来了。中日开战后,日本人已经用单翼、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零式”战斗机了,而中国空军还用每边两个机翼的“霍克Ⅲ”,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
  
  1942年,招募飞行员时中美都很保密,惟恐被日本窃取了机密,取得先机。我那时已经退役了,听到中美合作的这个计划,于是热血沸腾就报名参加了。可那时的人才太少,参加的人有精忠报国的华侨,也有我这样的军方退役兵,还有那些来赚钱的混混——打下一架日机可以拿到500美金。
  
  直到美日开战,中国赴美培训的空军才被世人所知,驼峰航线也开始被日军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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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条航线经过多次摸索,死伤无数才确定下来。我们也想选容易飞越的航线,可是日本人在四处阻截,没有别的选择。尽管如此,那条航线仍每天都会坠机,有些人第一次飞就一去不回,不知生死。
  
  抗日战争初期,中国方面节节失利,日军经常以少胜多,这是为什么?都是人,日本人又不比中国人壮,差在哪里,不就差在补给和装备跟不上嘛。这时候,驼峰航线就更加重要了,日军也在附近建立了空军基地,用“零式机”阻截。在日军强烈阻击时,中美方面的飞机都损失不少,后来才把货运航班全部改为夜间飞行。
  
  夜间飞行是什么概念?
  
  当时,我算其中的老手了,但也明白这分明在找死。白天飞越还可以参照地形,夜间飞行就等于无头苍蝇乱飞。更甚,夜间天气恶劣,中国从美国那边得来的飞机又落后,很容易就机毁人亡了。这是逼于无奈的做法,在那样的条件下,日本的“零式机”是出不来的,飞行员最大的敌人就是夜晚和恶劣的天气了。要知道,磁罗盘、无线电定向机、无线电台都有昼夜效应,越到晚上故障越多,有时候还会全部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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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0:58 | 显示全部楼层
  “驼峰航线”时期,我的战友已经死了好多个,都快记不住有谁了。幸运女神似乎一直照顾我,每次都能顺利完成飞行运输任务,可就在有一晚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1943年夏的一个晚上,我刚回到昆明,调度室飞行任务单就下来了,要机组赶在两小时前到达机场,领完氧气面罩等物,以及履行了必要的手续后,我们一行人就要运输一批货物了。可能说出来都没人信,同行的有一个是新人,根本没学过跳伞。我以前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都是边飞边摔,先上去然后再学。
  
  我是出了名的幸运儿,那时还安慰新人,不会也不要紧,没事的。可是,那晚日本的“零式机”竟然罕见地出动了,而且一来就是三架。我们吓得一身冷汗,这是头一回在晚上遇到“零式机”,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冒着黑夜,在几千米的高空上追击拼命地我们的C-47运输机。
  
  更让人意外的事,C-47运输机上也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我也似乎听到了死神的召唤声。

正在装载中的C-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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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那晚的飞行任务是从昆明到印度的汀江,然后去加尔各答把物资运输回来。同行的飞机有14架,2架是美军的,12架是中国航空公司的。
  
  C-47运输机并不算最先进的飞机,它是由DC-3客机改装的,最高只能飞到8000米左右。喜玛拉雅山几乎都是5000米以上的海拔,C-47很多时候都飞不到5000米,那样就只能在山谷中穿行了。
  
  那次飞行中,我那架飞机上有五个人,分别为机长、副驾驶、报务员,还有两个额外的副驾驶。因为加尔各答那边出了点事,有两个副驾驶死了,所以才从这边调派两个过去,把那边的物资运到中国境内。
  
  机长是美国人,叫格雷,他和另外三个中国人是头一回见面,而另外三个中国人彼此间也不熟悉。另外两个副驾驶,一个叫张一城,挂了副张飞脸;另外一个叫胡亮,人长得特别英俊,以前是开客机的,和他飞过的空姐,都特别喜欢他。这三个副驾驶里,只有我最幸运,除了一些小惊险,基本没遇到过大麻烦。不像张一城和胡亮,每次飞出去,都是抱着回不来的心态。
  
  报务员叫韩小强,个子不高,虽然才30多岁,但已经有秃顶的迹象了。韩小强原来是地面报务员,这次人手不够,他就硬头皮上了。韩小强飞的次数不到两次,根本不会跳伞,起飞前还仔细地问我,跳伞到底怎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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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飞机上的报务员非常重要,飞机起飞后,韩小强要把电台频率调到甚高频第四频道,整个飞越驼峰航线的过程中,他都要职守此频道,只要有敌机出现,就要通知其他飞机改线或者躲避。那晚,飞机起飞后,韩小强每隔几分钟就到后舱张望,以确定是不是有日本的“零式机”杀出来了。
  
  我们为什么这么怕“零式机”,这里就要引用一个资料了,方便让大家体会当时的恐惧感。
  
  “零式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日本海军的主力战斗机,生产年1939年是日本纪年2600年,因此被称为零式战斗机,正式名称是“零式舰上战斗机”,简称零战。在战争前期日本国民并不知道飞机正确名称,报纸、广播等在发表战果时,只宣称“海军新锐战斗机”。美军在1942年6月捕获的“零式机 ”上,见其机身腋下有“零”字样,零在英语是Zero,于是美国方面就称其为“Zero”。
  
  在战争初期,“零式机”以出色的爬升率,转弯半径小,速度快,航程远等特点压倒美军战斗机。但到战争中期,美军使用新型战斗机并捕获“零式机”后,其被研究出弱点,慢慢“零式机”优势就没了,到了战争后期,成为神风敢死队的自杀爆炸攻击主要机种。
  
  那晚,十四架飞机飞离昆明后,还未到雪山那边,我所在的C-47就落在了后面,另外十三架飞机早就飞远了。韩小强还能用电台与同行的飞机联系,眼看距离越拉越远,他就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样的飞机反而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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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觉得奇怪,这晚的天气不算差,怎么就落后了。我英文很一般,胡亮和张一城的英文就好一些,所以我朝胡亮使了个眼色,叫他问一问格雷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袭过,格雷惊叫:“Zero!”
  
  天空上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摇摆的C-47,我们五个人都慌了,要是遇到“零式机”,那就惨了。C-47是用客机改装的,根本没有战斗能力,遇到了敌机就只有逃命的份儿。不是我们不行,而是飞机不行,谁也不愿意那么窝囊地跑。
  
  可是,那道黑影闪过后就消失在夜空里了,不像是 “零式机”的作风。夜间飞行很危险,“零式机”极少在这时候出来。何况我们现在是空机,又没有运送重要物资,没必要这么死追。韩小强很肯定那不是“零式机 ”,他负责报务,怎么可能出现疏漏,不会没有提前发现。这一回,没人再把心思放在飞机速度慢的问题上,胡亮忙叫韩小强到后舱去看一看情况,我们就在前面看那道黑影还会不会返回。
  
  张一城不放心,觉得韩小强在偷懒,于是就跟他到后舱去看看是不是有日本的飞机追出来了。可这一看,不仅韩小强觉得奇怪,就连张一城也纳闷,后面追过来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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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飞机后面有一团黑云,云里有道金红色的光,在后舱里看得不真切。那团黑云紧跟在后面,过一会儿又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超越了他们的C-47运输机,冲向了漫无边际的黑色天空。韩小强愣在后舱,心说这才飞第三次,怎么就看见了邪门的东西。张一城不信鬼神,和韩小强不同,他一看见就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要知道,四十年代活塞式螺旋桨飞机,机舱、客货舱都不密封,只要飞机爬到一万英尺,机组人员就要立即戴上氧气面罩吸氧,而此时正是报务员急于和地面、和导航、和友机联络之时。因此,报务员戴着氧气面罩拍发、接收电报非常不方便,常常索性摘掉。就因为如此,飞机上的报务员容易出现高空缺氧,大部分人才会过早的出现秃顶的迹象,就如韩小强那样。
  
  张一城怕韩小强飞的次数少,没能及时适应,出现高空缺氧而意识模糊,这才跟到后舱一起看情况。张一城飞的次数就多了,觉得比韩小强本事高,不会头晕眼花。这次张一城看见了异像,把他吓了一跳,但不好意思问韩小强是不是也看见了。以张一城丰富的经验来看,这种怪事绝无仅有,从未听队友说驼峰航线上有发光的怪云,而且飞得比飞机快。
  
  我在前面坐着,通过挡风玻璃看见内部有金红光芒的黑云,觉得不可思议,恨不得叫格雷快点飞,追上去瞧个究竟。只有胡亮不好奇,反叫格雷开慢点,别去追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谁知道,飞机忽然强烈震动,五个人都觉得身体要散架了。这时候,格雷脸色大变,隔着氧气面罩都能听到他在叫:“Oh my God!This is impossible!”

飞机舱内


战员留影一角,手抖得厉害,都是拍下来的,没扫描机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1-2-20 09: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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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飞机进入了一团浓黑的云里,我瞥了罗盘一眼,高度已不到5000米了。如果飞机出现任何偏离,并出现强劲达到气流,那很可能会撞到山体。说来奇怪,强劲的气流没遇到,就是飞机无论如何都无法提高了,还产生了颤动。
  
  当飞机的高度跌破4000米后,我才明白格雷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因为机体出现结冰的状况了。格雷启动了除冰机,可起不了作用,飞机还是继续往下掉。这样下去还得了,我心想可能要完蛋了,但又不想跳伞。毕竟,我们要去运物资回来,多少兵民在等待那些宝贵的东西,不能这么快放弃飞机,这些飞机不是用来给我们坠着玩的。再说了,在驼峰航线上,历史记载的“中航”跳伞生还者才有两个人,一跳就必死无疑。
  
  飞机还在掉,格雷都想要放弃了,我也动摇了。韩小强就在这时忽然喊了一句,我听不懂那是什么话,大概是方言吧。可我又想,不对,韩小强不是黑龙江人嘛,他们的方言不就和官话一样。再回头看一眼韩小强,我忽然心生怀疑,一般飞得久了的报务员才会秃顶,韩小强才飞三次,怎么这么快秃顶了。
  
  不容我多想,飞机上的电铃响起,红色信号灯也亮了,原来我们已经冲出了云团,飞机又开始回升了。等韩小强又回去联系友机时,胡亮就凑上前,在后面问我有没有发现问题。我不明所以,反问出什么问题了,难道飞机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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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0 09:0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安静,你熟悉韩小强这个人吗?”胡亮摘下了氧气面罩,很小声地问。
  
  我听不清楚,胡亮又说得很小声,一来二往,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我摇头,表示不清楚,别说韩小强,就连你胡亮也不熟。飞机上的五个人,本来就各自陌生,不了解是很正常的。可是,胡亮却对我说,刚才韩小强情急之下喊出的话是句日语——
  
  ちょっと待て!
  
  胡亮说这话时,一直提防韩小强,也不让张一城听到。格雷是注意到了,可他又不懂中文,还以为我们在聊天。胡亮告诉我,那句日语是“等一下”的意思,韩小强估计是叫机长别放弃,飞机又冲出云团了。刚才情况紧急,韩小强不可能那么幽默,搞一句标准的日语出来,何况在那个敏感时期,说日语并不光荣,弄不好还被误认为是特务。
  
  我不愿意怀疑战友,毕竟我们这些人都是千挑万选的,特务不会这么容易混进来。胡亮的日语是从空姐那边学来的,只懂点皮毛,也许韩小强也认识个把会日语的空姐呢。可我也明白,有时候一个人情急下会说出母语,莫非韩小强是个日本人。这还不算奇怪的,我心想,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韩小强的秃顶来得太快,不可能才飞了三次。
  
  格雷又大喊了一声,骂了句英文粗话,四个中国人听见了就耸了耸肩膀。这时,我感觉到机舱冷了很多,看了看温度表,心说完了,最麻烦的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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