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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3 16: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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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日沉西山,黑暗收去了最后一片晚霞。王群生及其匪徒挟持着“西客一号”,趾高气昂地折回老鼠岛,在土匪们的淫威逼迫下,客轮上的73名男女旅客弃船登陆,被关押进大禹洞中。来自苏州市与吴县公安局的12艘战艇与几十条民兵的自航船则聚集在老鼠岛周围,把老鼠岛围成铁箍一般。经请示省市两级公安厅、局,上级指示: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既要干净彻底地全歼敌人,又要完好无损地救出所有人质。
与此同时,王群生也正在统计着船上全部乘客的人员情况。整整一天,阴毒的冷笑在他脸上没有消失过,他心中既得意,又侥幸,但仍摆脱不了恐惧和紧张。这73名人质,无疑是自己的一张护身法宝,共产党就此更不会轻饶自己。老鼠岛不是久留之地,总要想个办法转移出去。怎么办?最好的办法是继续用武力挟持这船乘客走出太湖,向上海吴淞口方向突围。只有到了上海,才能出海,才能到达台湾。但光靠自己手下这二十几个喽啰能行吗?
王群生的临时办公室及就寝处设在洞口一处有一间房子大的“隔风洞”中,一根蜡烛插在青苔斑驳的湿漉漉的石壁上,昏黄的灯光照着王群生那张一会儿狞笑、一会儿沉思的刀疤脸。
洞外,十多个匪徒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成散点线分布在小岛周围,死死盯着小岛四周的动静。“嚓嚓嚓……”丁福禄带领三个土匪组成的流动哨,沿岛边走了过来。见到山坡灌刺丛边隐约有个人影晃荡,丁福禄一拉枪栓,厉声喝道:“谁?口令?”
“钓鱼。”是王阿苟的声音,“回令?”
“捉蟹。”丁福禄走近前来,凑着月光一看,“哦,是阿苟哪。”
“没情况吧?”
“没有。”
一阵深秋的夜风吹来,匪徒们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抱起了双臂。黑暗中,歪脖子张嘟哝了一句:“妈的,活受罪。顶?顶得住人家才怪呢!”王阿苟听了就火了:“谁在涣散军心?妈的,这总比让共产党捉去,剥皮抽筋点天灯来得强吧?谁再涣散军心,老子毙了他!”
王群生为了威胁郭冬福,让其撤出对老鼠岛的包围,好几次把无辜的群众推到岛缘的礁石上,当着郭冬福他们的面进行枪杀。目击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耳听这撕声裂肺的枪响,转瞬之间,郭冬福明显变得苍老与憔悴了。无奈,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郭冬福只得下令撤了大部分的战艇与民兵自航船,退在远远的湖面上进行监视。再也不能让顽匪猖狂下去了,一定要尽快地把敌人消灭掉!
一个又一个方案研究出来:派潜水员泅水上岛?围困老鼠岛让其断粮断水?引诱王群生出来谈判?但是,一个个方案又都被推翻了。不行,这些都不是万全之策,都具有一定的冒险性,万一行动不慎,后果可想而知。
王群生已提出谈判的要求,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带着这满船人质离开太湖,进入上海吴淞口,然后再出海去台湾。达到目的,他再释放人质。这要求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但不同意,他就要杀人!以人质的生命与鲜血来逼迫我们答应他的要求。怎么办?郭冬福现在唯一能做到的是“拖延”的缓兵之计。他推说要请求上级批准后才能答复对方。王群生勉强同意了,他给了郭冬福五天的时间。
身为吴县民兵营长的陈阿庆也一夜没睡。整整半夜,他一直独立船头,凝视着老鼠岛方向,露水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他认为只有带上一批谙熟水性的泅水员,在夜晚从四面向老鼠岛泅水登陆,然后出其不意地摸进山洞,消灭王群生顽匪,救出众乘客。但郭冬福对此建议有着很大的异议,他认为此举太冒险,弄不好,73名乘客的生命随时都可能与狗急跳墙的匪徒们同归于尽。
天亮时,忽然,老鼠岛上冉冉升起一面白旗,一个匪徒手持白旗摇摇摆摆来到岛前沿,举起话筒喊道:“姓郭的听着,我们参谋长有话在先,命令你们立即把大米和蔬菜运来岛上,要不然的话……”
面对敌人的威胁,并考虑到困在岛上的73名无辜群众的生命安全,郭冬福心底里一个计划已酝酿成熟。这时,陈阿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郭局长,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郭冬福一掌击在阿庆的肩头,两眼露出闪亮的光泽。他俩想到一起去了,真个是不谋而合呀!
上午10时左右,一艘小木船靠近老鼠岛边,一条长长的跳板搁上了岛边。岛沿的礁石上和灌木丛中,十几个土匪架起了机枪,打开了手榴弹后盖,虎视眈眈地对准着小船上的人们。小船上装着半船的大米与蔬菜等生活用品。几个手无寸铁的民兵扛起大米袋,向跳板上走去。
“站住,一个一个上来,把米放进洞里。上来一个下去后,再第二个上来。”狡猾的王群生狞笑着站在一块大石头背后,一手提枪,一手握着望远镜,严密监视着湖面上的一举一动。扩音喇叭忠实地重复着王群生的话。郭冬福的两拳捏出了汗水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好狡猾的狐狸呀!”
第一袋大米背进山洞,那个民兵返回小船。第二大米也背进了山洞,第二个民兵也重又返上船。他俩在临近洞口前,都让匪徒们仔细地搜了全身。大米就堆放在洞口,四面围着一群愤怒的难民。王群生奸毒地放声大笑着,一股不可抑制的得意的神情,使他眉飞色舞。
又一袋大米运上岛来了,那民兵低垂着脑袋,把大米袋高耸在肩上,弯腰走向山洞。洞内已堆有五六袋大米。那民兵步履踉跄地走到大米袋前,迅速向四周望了一遍,忽然,他脚下一绊,跌倒在大米袋上,翻滚进难民群中。人们急忙向前扶住他,但他却敏捷地回过身,把肩上的搭布甩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肩上,然后用劲抓住他,把他推了上去。同时,他还大声嚷嚷道:“站好了,站好了。背不动就少背些,逞什么能?”
那青年小伙子一愣,旋即清醒过来,披着搭布,转身向洞外走去。好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边走,还边装作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嘟嘟哝哝地埋怨自己不小心,埋怨这崎岖的山路。当一个匪寇咋咋呼呼地向洞中走来时,人们已把那个“跌”进来的人掩藏到了身后。就这样,陈阿庆按照事先商定的掉包计,潜入了老鼠岛的人群中,并且意外地在人群中发现了两个熟人:市锡剧团的女演员许红梅与小生候一帆。上个月,在苏州市政府举行的剿匪英雄颁奖会上,他结识了他们,还一起合了影。那些有眼无珠的匪徒们根本没发现洞中的变故,高兴地一拥而上,快活地大叫大喊:“有大米饭吃啰,有大米饭吃啰。”
然而,狡猾的王群生却是警觉的,他向手下喊了一嗓子:“弟兄们,不要大意失荆州,先查一查,看看刚才送粮的人中,有没有谁捣了鬼?”人们闻声回头一看,只见王群生反背着双手,脸色阴冷地站在洞口,一双狼眼向四下逡巡着,直往难民群中扫。匪徒们警觉起来,纷纷操起武器,拉开枪栓,如临大敌一般地把人们围了起来。
“这样吧。”王群生把长脸一放,“乡亲们,为安全起见,请你们分队站开,年老的和年少的站到一边去,年轻的站到那边去。”人们不情愿地嘟哝着,在土匪们的驱赶下,分别站在山洞两边。此刻,人们被分队排开后,王群生则背着双手,慢慢踱到了年轻人的这一队位前面。年轻人一个个直眉竖目,狠狠瞪着王群生。陈阿庆就站在这些青年人中间,他做出一副傻呼呼的样子,用两枚小铜钱专心细致地夹扯下巴上的短髭,不时痛得一咧嘴。
王群生用他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把人们扫视了一遍,又扫视了一遍,忽然,他把目光停在陈阿庆的脸上不动了。陈阿庆心中一阵鼓敲,他故作不好意思地停下手,停止了夹胡子的动作,然后仍是那么傻呼呼地盯着前面的王群生,心想:万一被王群生认出,迫不得已时,先发制人,干掉这条领头的毒蛇!然而,没等他多考虑对策,王群生已狞笑着来到他面前,一指陈阿庆:“把这个人请出队列。”
“是。”几个匪徒一拥而上,把陈阿庆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推推搡搡地站在山洞中间那块平地上。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是共产党,我可不是共产党。”陈阿庆假作慌乱地退缩着,申辩着。
“少跟我来这一套。”王群生拔出腰间的**,对准了陈阿庆,“看你这额角上一片阴影,还有你这右手虎口间那块老茧。”王群生猛地抓住陈阿庆的右手,高高举起,“这一切都足以证明你是拿枪的人,是共产党!”
“不,你们别冤枉了他!”忽然,一个姑娘猛地冲出人群,张开双手,护卫在陈阿庆的面前,“他是我爱人老赵,根本不是共产党。”陈阿庆一颗刚悬到嗓门口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他回头一看,不由得心头涌过一阵热浪:原来是那位锡剧演员许红梅。
许红梅挽住阿庆的臂膀,望着阿庆话中有话地说道:“老赵,你别怕,我许红梅作为你的妻子会为你作证的。”陈阿庆克制住心头的激动,点点头,平静地回答对方道:“红梅,我赵国伟贼不做,心不虚,你放心好了。”
“嗬,好一对小夫妻!”王群生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不由一怔,旋即又奸笑起来,“好一双演员呀!”“我可不是演员。”陈阿庆趁机接过话,“我是省地质七队的勘探员,这手上的老茧是每个勘探工都会有的。经年握锤子捏锤子的,谁没有?”他说这些话,与其说是给王群生听的,倒不如说是给许红梅听的,这样,他们马上可以不露痕迹地统一口径,不让狡猾的王群生找到破绽。许红梅紧握着陈阿庆的手暗中使了把劲,表示明白了的意思。
“好嘛。”王群生像欣赏一对古花瓶似的把面前的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浪声说道,“就算你们是对夫妻,那么,请把你们俩的船票拿出来给我看看吧!”说着,王群生摊开手掌直愣愣地伸到陈阿庆的鼻尖下。
陈阿庆没想到王群生会来这么一手,不由分说就把裤兜里翻了起来,还故意焦急地在浑身上下的口袋里乱摸起来。为掩护陈阿庆,许红梅冷笑道:“这个容易,要是没让我扔掉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的。”说着,许红梅伸手从臂腕上的小钱包中摸了一会,摸出一张黄色的船票,伸到王群生面前。
王群生看都不看:“我要的是两张!”正这时,一位老大爷提起一只黑色皮包,递到阿庆面前——这皮包正是刚才那离开的小伙子留下的:“先生,你的皮包。”王群生阴狠地瞥了那老人一眼,夺过船票看都不看,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撕得粉碎。这时候,他俩眼珠一转,又一个鬼点子在他的脑中形成了:“阿苟,给我把这对夫妻暂分开一会儿,隔得越远越好。”“是!”王阿苟得令,上前一把狠狠扭住许红梅的胳脯就往外拖,一只手趁机直插红梅的胳肢窝里。
“你要干什么?”陈阿庆的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两眼逼视着王阿苟,似要喷出火来。“对不起,暂时委屈你们一下,因为我对你们这对老夫少妻的真实身份有怀疑。”王群生把**扳机护圈套在右手食指上转个不停。“那也不用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这时,陈阿庆俨然一副丈夫的架势,皱着眉道,“我去那边不就是了。”说着,他大步走向洞底的一块岩石边。
“行,阿苟,放手。”王群生向王阿苟一挥手,接着,他又大声向远处的陈阿庆喊道,“背过身去!”陈阿庆只得转过身,把脸朝向岩石,但他心中却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王群生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万一露出破绽,我该怎么办?拼了?从后山洞突围出去?还是……
这时,王群生露出一副狰狞的嘴脸,逼近许红梅低声问道,“你们有几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几岁了?立即小声回答,否则我立刻枪毙了你!”许红梅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她没作回答,只是强笑着摇摇头。“怎么?你们没有孩子?”王群生把眉头一松,也不等许红梅回答,就对一边的歪脖张下了令:“去,把他带过来。”
歪脖张答应一声,便向洞角的阿庆奔去。“走,到那边去!”歪脖子张用力一把扭住陈阿庆的胳膊,把他扭了个向后转,嘴巴挨着了他的耳朵,“参谋长有话要问你呢!”陈阿庆能闯过王群生这只狡猾狐狸设下的难关吗?
六
陈阿庆从容地来到王群生面前,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王群生“哗”地亮出**,向一旁的许红梅扬了扬。“不许你说一句话,否则它不客气的。”说着,他转过脸,把**对准陈阿庆,“姓赵的,你说你和她是夫妻关系,那我问你,你们有几个孩子?是男是女?最大的多少年纪?最小的多大年龄?说,要是有半句差错,我杀了你们俩!”陈阿庆坦然一笑,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孩子。”“唔?”王群生顿时收起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照此说来,你们真是一对夫妻了!”
化险为夷!
许红梅一颗已悬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她不无感佩地望了望一边的陈阿庆,两眼中却掠过一片困惑的疑云:她万万没有想到,陈阿庆的回答竟与她的回答不谋而合。是阿庆有特殊功能在相距甚远的地方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是偶然的巧合?或许,是其他什么因素?谜!正当许红梅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王阿苟恶作剧地跳到俩人中间,叫嚷道:“好哇,既然你们是真夫妻,那么当着众人的面,你们亲一个嘴给我们看看呀!”
陈阿庆一听,脸都红了,心里那股愤怒的火焰烧得他快把肺都烤焦了。他白了王阿苟一眼,切齿骂道:“不知羞耻。”“对嘛。”王群生趁火打劫,起哄道,“既然是真正的夫妻,这又什么关系?来一个吧,嘿嘿……”许红梅心里咒骂着这帮无耻的匪徒,表面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向陈阿庆走去,搂住了他的脖子,竟当真在阿庆的脸上吻了一下。“哇哈……”匪徒们狂笑了起来,王阿苟更是笑得捧住了肚皮。
陈阿庆来到老鼠岛上已整整两天了,两天中,他虽然经历了许多凶险,但是,也获得了巨大的信心。许红梅在关键时刻对他的保护;自己眼看与许红梅的假夫妻要被狡诈的王群生揭穿之际,又有人及时给他暗中传话,使他与红梅化险为夷……如此种种,使阿庆感到欣慰与高兴。即使在老鼠岛上这种特殊的环境里,也有可以依靠的人民在,何愁王群生这帮悍匪不落入法网?两天来,他一面与许红梅继续假戏真做,一面利用可以利用的所有机会观察匪徒的人员和装备情况,观察山洞内外的布局结构,同时,不停在被挟持的难民中进行发动和布置。他还特别与许红梅讲了,一定要了解匪徒中那个歪脖子张的情况。从他在紧急关头保护他们的情况来看,歪脖子张是个可以依靠与利用的对象。
这天,红梅特意找到歪脖子张,正准备用语言试探他时,他却先低声问她了:“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你是小梅子,对不对?”许红梅好惊奇,她的小名叫小梅子,参加工作后,这小名谁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怎么不认得你?”
“还记得10年前杀了站平镇阙大头后逃走的那个人吗?”
“张根水!你是张根水!”许红梅差点叫出声来,她倏地转过头,两眸亮亮地注视着歪脖子张。终于,她想起来了,也认出来了,面前这个令人费猜疑的大汉就是10年震惊整个无锡城的张根水!10年前,张根水的妻子因相貌出众,被小平镇上那个恶霸关大头奸污了,之后忍辱含恨悬梁上了吊。张根水怀着血海深仇,深夜潜入恶霸家中,一斧头将他砍了,一把火将关宅烧了,然后出逃,不知去向。
当时,小红梅是张根水家的邻居,他俩称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许红梅怎么也没想到10年后的今天,她会在这里碰上他,她更没想到,紧要关头是他给自己和阿庆解了围。许红梅的心情一时十分复杂了起来,她敬重歪脖子张,他敢于杀恶霸,为人正直豪爽;她又厌怨他,好端端的一条汉子,怎么当起土匪来了?而且在这种时候还继续与人民为敌?当许红梅把有关歪脖子张的情况向阿庆作了汇报后,阿庆竟当即表示,他想与歪脖子张当面谈一谈。
当天夜晚,歪脖子张刚值完班回到山洞,阿庆找到了他:“张根水,红梅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陈阿庆开门见山地说着,同时紧紧握住了张根水正在擦枪的双手,由衷地说道:“感谢你见义勇为,救了我和红梅。”
“我是看他们做得太不像话了。”歪脖子张说道。
“我代表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向你表示感谢和致敬。”
“什么?你代表……”歪脖子张像被锥子猛刺了一下,跳了起来,两眼紧紧地盯住陈阿庆,不由自主地把手摸到了腰间的**上。
“根水哥,他确实是共产党,是解放军剿匪队的。根水哥,事到如今,你应该把眼睛擦亮呀!”许红梅来到歪脖子张面前,动情地说道。
歪脖子张又惊又慌,说:“你真是共产党……可是,可是我杀过人,有血债,你们也宽大处理吗?”
阿庆点头笑道:“根水,这要看你杀的是什么人,欠的是谁的血债了。”
许红梅推了歪脖子张一把,道:“根水哥,你杀的是地主恶霸,是穷人的死对头,是和王群生一样的坏人。你的事,我都告诉他了。”
“共产党真的不杀我?不让我吃官司?”歪脖子张依然疑虑重重。
陈阿庆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根水,你以前走投无路,错进了山门,跟着王群生对人民犯下了罪过。这很清楚。不过,这不要紧,只要你将功赎罪,重新回到人民一边来,我们还是欢迎你的。”
“将功赎罪?”
“对。只要你从现在起就和王群生划清界限,用实际行动来为人民立功。”
接着,陈阿庆又向歪脖子张列举了刘德彪因检举立功,被提前释放的事例。许红梅也趁机向他宣传解放后这段时期里,党和人民政府的形势。歪脖子张震惊了,觉醒了,他浑身颤抖着,猛地用双手左右握住陈阿庆和红梅的肩膀,用力摇撼着激动地说道:“我上了王群生这老小子的当了,我不是人……”说着,他猛地把卡宾枪装上子弹,一推枪栓,咬牙说道,“我,这就去干了这狗日的!”
阿庆一把拉住了他:“现在还不到时候……”阿庆是个智勇双全的人,他知道,还要争取更多的人,才能在这异常特殊的环境中万无一失地擒获王群生。他在把歪脖子张争取过来后,又着手做匪徒丁福禄的工作。他从一些被挟持的群众中知道,丁福禄十分怀念自己的未婚妻。于是,阿庆顺着这条线索,通过红梅把他未婚妻在工厂生活得很好的情况透露给了他听。当丁福禄担心自己的匪徒身份得不到人民政府的宽大时,阿庆又要红梅在与他闲谈时,把有关政策有意无意地讲给他听。最后,丁福禄终于动心了,决定脱离匪徒。
在阿庆的掌握下,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他决定在王群生挟持乘客离开老鼠岛向上海吴淞口进发,企图逃离大陆,投奔台湾之前,捕获这只恶狼。他已经从歪脖子张嘴中得到了王群生决定挟持人质逃跑的诡计,他还从他们口中,得知王群生在船上安上了半吨**,以备逃跑途中遇有不测,破釜沉舟,与共产党顽抗到底。情况紧急又险恶!阿庆决定依靠发动起来的群众,依靠争取过来的歪脖子张和丁福禄等人,不等王群生挟持人质起锚,就一举擒获王群生!
事情原本进行得十分顺利,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竟使擒拿王群生的计划暴露。陈阿庆与许红梅他们一下子被推到了危险的浪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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