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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特殊行业从业者哭丧人,讲述农村的诡异往事》,作者: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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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5-12-8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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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亡妻托梦、孩子反对,中老年再婚遇上‘拆白党’》

    1,

    艾瑞巴蒂大家好,我来啦!

    昨天一看日历,还有一个月不到就是新的一年了。现在有个说法,说时间是不存在的。要是放到整个宇宙看,倒是没毛病,可衰老确是真实存在的。

    我前几天上山扛了半袋子大白菜,能有一百斤左右。去年扛上就走,大陡坡都不觉得吃力,今年步子明显慢了好多。

    以前,总听村里那些老人说“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是真体会到了。哎,我的村子啊,我的童年啊,真是再也回去了。前一阵子回去一趟,整个村子只有七八户有人,剩下的都是空房。走的走,没的没,过去村里热闹的场景是不可能再有了。

    一个时代的崛起,和一个时代的落幕基本上是同步进行的。

    虽然很多村民不在了,但村长家还有人,不过也不是原来的老村长了。这一任村长是别的村兼任的,因为每个村的人都没几户了,就几个村合用一个村长,帮忙管一些小事,要不也没人管。

    再往前走是土岭村,离我们村不到二里地。老小了,就十几户人家。村里的老人说,早些时候土岭村的人也不多。后来打工热,那十几户人家更是剩不到半数。前几年嚷嚷着合村并镇,土岭村就在其列。土岭村的村长王长富总来我们村溜达,他说他们村没啥人,就几个孤寡老人,实在太冷清,上我们村沾沾人气。

    我印象中他当村长好多年了,奶奶说可能有三十年了,从年轻干到年老。按理说村干部得换届,但是土岭村压根儿就没人参选,所以这么多年只能是他。后来干脆都不选举了,谁家有事就直接找他,倒也省事。

    少年时的王长富家里很趁钱,他爹专门请了我们镇上的私塾先生教他识文断字,后来搞运动就不学了。二十出头成家,在村上生产队干了几年,之后又出去跟他爹干了几年木匠活,最后就回村当村长了。

    王长富的老婆是我们村的,虽说相貌平平,但做得一手好活计。家里家外,把老人孩子照顾的细致周到。

    王长富当村长的第二年,他老婆去镇上赶集,被一匹受惊的高头大马踢中心口窝,一口气没倒上来,人没了。

    自那以后,他就跟掉了一个魂似的,有时跟他说话也听不见,有时跟小孩儿似的,说翻脸就翻脸。

    有一回,听村口的情报站说,看见王长富大半夜站在娘娘庙门口唱小戏。说那动静跟女的一样,看着可吓人了。其实他就是爱好戏曲,夜里睡不着瞎溜达,随便哼唱几句呗,让这帮婶子大娘一说,啥都跟闹鬼似的。

    王长富的婆娘去世第三年,有人给他说媒。也是个寡妇,坝上村的,比他小四五岁。她的丈夫去南方打工,意外没了。

    王长富不同意,说孩子太小,怕对孩子不好。又说这女的克夫,怕自己命不够硬。那女的也不是善茬,听说后骑自行车到土岭村,把王长富一顿臭骂,说他一辈子也续不上弦,一辈子就能当个村长。

    别看王村长平时背着手在村里溜达,人五人六的。那女人来叫骂那天,他连门都没敢出。大门紧锁,二门紧闭,躲的那叫一个瓷实。直到晚上,有村民上他家开介绍信,他才敢出来。

    自那以后,谁再说给他介绍对象,他一准摆手不同意。

    2,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那穷乡僻壤开始流行唱佛机。卖的还挺贵,跟广播差不多大,一个就要几十块。九几年,几十块在农村可不是小钱。

    最开始买唱佛机的就是王长富。乡亲们问他花这冤枉钱干啥?他说死去的婆娘给他托梦,让他买这玩意儿。梦里他不同意,他婆娘就给了他一耳雷子,把他打醒了。起来发现半边脸肿的老高,这他才托人在城里买回来。

    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打开让它唱,刚开始不爱听,后来还听习惯了,不听睡的不踏实。

    村挨村、屯靠屯,没多久唱佛机在附近的几个村开始流行。哎呀,我记得当时走到哪都能听见“阿弥陀佛”的歌声。

    最讨厌这个声音的是我们村的一个二流子,他说一听这个声音就脑袋疼。还有我们村的治保主任,他婆娘一放唱佛机他就出门去,满村子溜达。人家问他大晚上咋不回家?他说太热睡不着,过一阵子再问他,他说别的村闹贼,他得多遛遛。

    乡村八卦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传的快,没几天,治保主任夜敲寡妇门的绯闻就传遍了好几个村。这事儿传开后,最坐不住的是治保主任的老婆。

    她膀大腰圆,是村里有名的“铁笊篱”,不光能捞,更能挠。大白天就把主任的脸挠出了五道血檩子,哭骂声半个村子都听得见:“黑灯瞎火往寡妇门前凑合啥?你咋不干脆住她炕头上?那寡妇门前的土都被你溜出沟了!”

    治保主任气的够呛,说自己是烦那个唱佛机。

    铁笊篱气昏了头,站在院子里掐着腰骂:“唱佛机咋了?那唱的都是佛经。咱娘听了舒坦,俺听也舒坦,你咋听不得?你听不得就是做了亏心事,就是做了对不起俺的事。你个陈世美,俺就放,天天放,让菩萨罚你个没良心的。”

    好家伙,这一通骂,全村都听见了。之后的风向就变了,谁要是听不得唱佛机里的佛经,那基本上就等于人品有问题。一时间,一个小物件居然成了道德的量尺,可笑至极。

    我问奶奶想不想要一个唱佛机?奶奶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说:“可别扯淡了,有那钱去镇上买点肉,我包点饺子。你去喊刘主任(治保主任)他老娘和村西头吴老二他妈,上咱家来过八月十五。这俩老太太平日里在家吃不饱,你把她俩接来,过节吃顿好的。”

    刘主任他老娘吃不饱全村都知道,他媳妇儿铁笊篱对婆婆不好也是出了名的,可村里谁也不敢管不敢说,为啥呢?这里有着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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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3,

    “奶奶,巧英婶子为啥不给她婆婆喂饱啊?”我问。

    奶奶叹口气:“哎,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铁笊篱那婆婆,现在看着是可怜,蜷在西厢房里跟个老猫似的,吃口热乎的都难,可这也是她自找的。三十年前,巧英刚嫁到刘家的时候,新媳妇脸皮薄,手脚也勤快,可架不住婆婆是个厉害角色。刘老太太当年是村里拔尖的能干人,也拔尖的要强,看儿媳的眼神,总带着三分挑剔,七分不满。

    巧英天不亮起来烧火做饭,她婆婆嫌粥熬得太稀,大早上骂她一通。可那时候家家都穷,没见谁家一早上就吃干的啊?第二天,巧英起早做馒头,她又骂一通。说她是个败家货,不会过日子。巧英铲完园子回来抢着洗全家人的衣服,婆婆拎起一件对着太阳照,指着领子边挑毛病,骂她眼珠子是出气的,衣服都洗不干净。种地的时候,巧英干完地里活还得做全家的饭,累得直不起腰,靠在灶台边上歇口气。她婆婆的冷话就飘过来,说你咋年纪轻轻骨头就这么懒呢?我们当年怀孩子八九个月,还下地割稻子呢。

    最让巧英委屈的是她和村里小媳妇儿有点小摩擦,婆婆从不向着她,那刘老太太每次都骂巧英。骂她没眼色,没教养,脑子不好使。气的巧英半夜坐在东大河边上哭。

    最让人寒心的是巧英坐月子。生的是个闺女,她婆婆的脸色当时就撂下了。炖了只老母鸡,汤里不见几块肉,还摔摔打打的骂巧英。生了丫头片子,有啥功?凑合喝点汤得了,那草包肚子吃啥都白费。巧英的娘家人送来红糖鸡蛋,婆婆转头就锁进了自己柜子,说是留着有用处。月子里受了气,没吃上几顿顺心饭,巧英落下了病根。那些年巧英枯瘦枯瘦的,脸色也不好,性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磋磨里变样了。

    那时候的刘老太太,腰板直挺,嗓门洪亮,骂起儿媳来中气十足,半个村子都能听见‘懒婆娘’‘丧门星’。但老话说的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总有老那天吧?老天爷是长眼的。

    刘老太太前些年上山摔了腿,一躺就是大半年。巧英二话没有,端屎端尿的伺候着。村里谁不竖大拇指?可她婆婆咋对她的?还不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那刘主任驴粪蛋子表面光,他自己媳妇儿受气他屁都不敢放一个,跟个聋子瞎子一样。

    这些年,刘老太太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可那巧英一开始也没把她怎么样,好吃好喝伺候着,错就错在她一直想要个孙子。你看她腿脚不好吧,她半夜能溜出去找李寡妇。告诉李寡妇,只要她能给刘家生儿子,她就把巧英赶走。你说说,这事搁谁能乐意?所以,现在你巧英婶子那么对她也是她活该。”

    “那您还找她吃饺子干啥?”我问。

    奶奶用围裙擦了擦手说:“我让她来吃饺子,不是给她儿媳妇看的,也不是给村里人看的。当年闹水灾的时候,是她给了咱家半簸箕苞米面,那就是恩情。咱们是人,不是老天爷,老天爷管刮风下雨,管善恶有报,那是它的事。咱们只管锅里有没有米,心里能不能过得去。你巧英婶子心里那口恶气憋了三十年,现在让她出了,是人家婆媳俩的帐,旁人算不清。我报我的恩,她报她的仇。都不是糊涂人,都能算清楚。哪怕真糊涂了,那老天爷也能帮着算清楚,咱自个儿别亏了良心。你说那唱佛机是给她婆婆买的吗?那是她给自己买的。”

    4,

    入冬的时候,刘老太太没了。停灵三天,唱佛机唱了三天。出殡的时候巧英婶子捧着唱佛机在村口站了好久。

    王长富的唱佛机质量不咋好,隔三差五的坏。镇上就李瘸子一个人会修,修一次一块五。坏第四次的时候,王长富不想修了,觉得太贵。可又怕自己过世的婆娘不愿意,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自己学着哼唱。后来唱顺嘴了,溜达的时候也哼哼。

    他儿子在城里学徒,每次回来都劝他再找一个老伴儿。次数多了,他便又活心了。夜里翻来覆去想这个事,忘了唱佛经。午夜梦回,他婆娘让他赶紧去修唱佛机。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瞪着眼睛到天亮。

    王长富的心里清楚,那婆娘不想让他再找。

    夜深人静时,他心里也嘀咕:“你一个死了的婆娘,咋还管我的事?我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你咋就不心疼我呢?”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梦里,他跟他婆娘坐在东大河沿,他婆娘拉着他的手掉泪,哭着哭着人就不见了。

    第二天,他去镇上修唱佛机。

    李瘸子拆开机器,叹口气:“老王大哥,你这东西是别人用剩下的吧?磁头磨损得厉害,零件也老化,修完这回,没准下次啥时候又坏。”

    王长富摸着兜里的零钱,“可不咋的,这老坏老修,总觉得不划算。”

    李瘸子擦擦手:“说句实在话,你要真用得上,不如买个新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天天听佛经,心诚,机器也跟着受罪似的,坏得勤。”

    王长富没接话,给了钱,闷头往家走。进了村,拐过石碾子,远远看见一个穿浅蓝衣服的女人骑着自行车过来。等他走近了,那女人停下车,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长富?”女人先开口,声音带着试探,还有一丝惊喜。

    “玉凤?哎呀,是你呀。”王长富差点没认出来她。

    “你啥时候回来的?”

    玉凤:“回来快一个月了,孩子他爹去年病没了,孩子在外地,我就搬回娘家住了。”

    王长富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玉凤老了,眼角爬满了细纹,头发也有些白,但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在私塾读书时的模样。那时候他们都才十几岁,玉凤坐在他前面,辫子乌黑油亮。

    “你现在咋样?”玉凤先打破了沉默。

    “还行,一个人对付过。”王长富说着,忽然觉得这话像在暗示什么,连忙补了一句,“建国在城里当学徒,隔三差五回来看看。”

    两人边说边走,约莫十来分钟,王长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说要回家了。

    临走前,玉凤轻声问:“你还住土岭村啊?”

    王长富点头:“嗯,还是那老房子,没动地方。”

    “那我得空去看看你。”玉凤边说边骑上车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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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过了两天,王长富去镇上买化肥,回来时特意绕道从玉凤娘家门口过。院门开着,玉凤正在院里晾衣服。看见他,笑着招呼:“长富,进来坐会儿?”

    长富犹豫了一下,没进去,站在门口说:“不了,我推着化肥呢。你那地里活要是干不过来喊我,我过来帮你整。”

    玉凤还要说啥,左右看看,只说了句:“行,那啥,你有空来串门。”

    这次见了面后,王长富心里跟长了草一样,时不时的总是路过玉凤家门口。有时看见她在院里洗衣服,有时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这天,玉凤来找王长富,说想把娘家的几亩地包出去,她一个人实在种不了。长富答应给她找个出价高的。

    两人聊起这些年各自的经历,玉凤红着眼睛说: “我男人走得急,没留下一句话。孩子在外地,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长富也跟着叹气:“都一样。孩子他娘刚走那几年,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哎,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

    两人越聊越热乎,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玉凤起身要走,到门口时轻声说:“长富,你要是有空,常去我那坐坐。”

    王长富心里一热,频频点头应和。

    有了这次见面,两人来往渐渐多了起来。王长富去镇上回来,偶尔会给玉凤捎点东西。玉凤要是包了饺子也会给长富送来。起初还避着人,后来慢慢放开了,村里人也就都看在眼里。

    十里八村传闲话的速度比风还快。没过多久,整个村子都知道王长富和玉凤走的近。有说他们年轻时就在一起过,有说玉凤图王长富房子宅基地的,也有说王长富老不正经的。

    俩人一把岁数,倒是不太在意别人说啥了。只是这些话传到玉凤儿子那里,事情就复杂了。

    6,

    周末,玉凤儿子从城里回来,看见王长富在自己家院子帮他妈修水泵,脸色就不太好看。

    “妈,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

    长富隐约听见屋里有争执声。

    不一会儿,玉凤红着眼睛出来,她儿子跟在后面,对长富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之后很长时间,玉凤都没来找长富。他又失眠了,辗转反侧到半夜,索性爬起来打开唱佛机。机器嘶嘶啦啦响了一阵,突然卡住了,发出刺耳的噪音。他拍了拍,还是不行,只好关掉。

    一个下雨的傍晚,玉凤来了。手里提着个小布袋,里面是刚蒸好的包子。两人坐在屋里说话,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长富,我想好了。”玉凤忽然说,“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生活,咱们有咱们的日子要过,我跟你在一起,心里踏实。”

    都说秋苞米烀熟更香。这年秋天,长富家的水田旱田都丰收。俩人没办酒席,只是请了几个走得近的亲戚吃了顿饭。玉凤搬过来的那天,带了几件随身衣物,还有一口旧木箱子。

    村里人议论了一阵,慢慢也就习惯了。

    王长富家院子里又开始有了烟火气,玉凤勤快,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日三餐按时做好。晚上两人坐在院子里做零活,闲唠嗑,日子平淡而安稳。

    奇怪的是,长富找了几回唱佛机,都没找到。问玉凤,玉凤说:“那玩意儿总坏,不如收起来,省得听了心烦。”

    转眼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王长富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玉凤对他也好,嘘寒问暖,体贴周到。只是长富发现,这一年,玉凤总往城里跑,说是孩子那边有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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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一天夜里,王长富突然又梦见了死去的婆娘。

    梦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意味。王长富想走过去问个明白,可刚迈步,梦就醒了。

    连着梦见好几次,有一回更吓人。

    梦里的婆娘脸上没了眼睛、鼻子和嘴,只有一张光板板的脸。这让王长富很是不明白,得空的时候去找娘娘庙的老和尚解梦。还没等和尚说话,玉凤离老远喊长富,这事便岔过去了。

    日子继续过着,转眼到了年关。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王长富让玉凤去镇上办年货。玉凤去了大半天,回来时却只买了些简单的东西。

    长富问:“咋呀?又不舍得钱啊?咱家钱都在你那,你就大大方方花。怕啥?该买买,咋也不能搁嘴上省啊。”

    玉凤说:“嗯,刚开集,东西有点贵,过几天再买,能便宜些。”

    王长富没多想。

    过了几天,腊月二十八那天,邻居还了他五百块钱,他偷着去镇上给玉凤买了件新棉袄,粉红色的。

    玉凤说过,她喜欢红色,看着鲜灵、喜庆。

    王长富美滋滋的往家走,远远的看着自家的烟囱没冒烟。他琢磨,玉凤可能是上谁家帮忙包饺子去了。到家后,烧上炕做完饭,玉凤还没回来。去了几家一找,都说没见着。

    这时,一个大娘跟他说,下午看见玉凤拎着包裹出村了。

    王长富一脑袋懵的回到家,跌坐在炕沿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死去婆娘给他托的那个梦。一个警醒,赶忙去找柜子里的存折。存折还在,这心就放下一半。打开一看,一万多元只剩十块钱。

    王长富“哎呀”一声,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便啥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是在镇上卫生院,儿子和几个乡亲劝他想开点,钱没了再挣,身体最重要。

    儿子照顾他一个礼拜后回去上工了。他自己在屋子里一坐一天,不想吃不想喝,也不开灯,就那么干坐着。

    忽然,柜子里传来一阵嘶嘶啦啦的声音,接着,一阵悠扬平静的佛经隐隐传来。

    王长富在一个包袱下面掏出许久未找到的唱佛机,听着听着,眼前浮现出亡妻的影子,不由得泪流满面。

    王长富抱着唱佛机在炕上坐了一夜。第二天,他去镇上买了好多吃食,还有一件粉色的棉袄。棉袄扔进火堆里,边烧边念叨:“过年啦,老婆子。给你买件新衣裳,这颜色你最稀罕。” 说完,在亡妻坟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回来的路上,他拐到李瘸子修理铺。从怀里掏出唱佛机,放在柜台上:“坏了,不修了,送你当零件吧。”

    李瘸子拿起来看看说:“这还能用,我给你修好,不要钱。”

    “不用了。”王长富摆摆手,“该听的,都听进去了。”

    8,

    开春时,长富儿子从城里回来,要接他去住。

    王长富没答应,“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守着老屋自在。”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时光辗转,又到一年秋收时。那天,王长富在地里掰苞米,夕阳把苞米须染成金红色,他把苞米背到地头,看见地头不知谁放了一碗水,碗底压着张纸条:长富哥,对不住。

    字迹被水渍晕开了,认不出是谁写的。

    他端起碗喝完,继续掰他的苞米。那天晚上他睡得很沉,一个梦也没做,只是隐约的,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了唱佛机的佛经声。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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