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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夜不语诡秘档案 801 黑色阴风》(完结)作者:夜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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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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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根據元玥從榮春胸腔中找到的盒子裡的資料記載,死亡通告這種詛咒,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傳播的。源頭便是嚴巧巧所在的學校。每一個接到死亡詛咒的學生和老師,最終都沒有好結果。全都經歷了詭異可怕的事件,之後便被發現了屍體。

    三年前的風嶺鎮,死亡通告的詛咒不停蔓延。有許多人認為只要將死亡通告傳染給別人,自己就會得救。

    這造成了詛咒蔓延的速度更加瘋狂。大量不清楚死亡通告的人,都被矇騙著,扯下了被詛咒者背上的影印紙,最終慘死。

    那時候風嶺鎮的人口暴減,許多人往外逃。

    之後突然有一天,詛咒如同它來得莫名其妙一樣,也猛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至於欺負嚴巧巧的陸曼等三人,早已在死亡通告來臨的第一波詛咒中,成了墓碑上刻著的名字。

    陸曼轉頭究竟看到了什麼,她看到的東西,為什麼能和死亡通告扯上關係? 嚴巧巧和誰在網路上聊天? 詛咒的源頭,是和她的復仇有關嗎?

    最後最大的疑惑是,究竟是誰收集了這些資料,而且收集得異常完整。甚至有許多不是當事者根本就不清楚的資訊。

    跟元玥在英國同居,住在三樓的榮春,是怎麼得到這些資料的? 她為什麼會將我一直想得到的那東西與這些資料混在一起?

    她到底是誰?

    一切的一切,都是謎,讓我頓時頭痛起來。

    落地窗外的風嶺鎮,雖然破舊凋零,少有人走動。但卻完全看不出,三年前,曾經發生過如此恐怖的惡性事件。

    難道,死亡通告的詛咒,其實並沒有結束?

    我將資料看完後,沉默了許久,才說道 :「 元玥,妳來風嶺鎮,有什麼目的? 」

    「 當然是活命! 」元玥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的眼睛抽了抽,搖頭 :「 妳沒有說真話。」

    「 我想要活下去,為什麼不是真話。」女孩一寸不讓的盯著我。

    我繼續搖頭 :「 妳沒說真話。」

    「 這就是真話。」她非常認真。

    我嘆了口氣 :「 再爭論下去也沒意思,等妳真的想告訴我了,再說吧。先來談談這件事。看起來不達目的,妳是不會將那東西給我吧,對吧。」

    「 沒錯,那東西,我放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假如我死了,你就永遠也得不到。」元玥說。

    「 好吧,那我就假設我的目的是保住妳的命,解除妳身上的詛咒。」我思寸了片刻 :「 妳身上的詛咒,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 」

    元玥環顧四周一眼,低聲道 :「 跟我回旅店。我在附近旅店訂了一間房間,在那裏才好告訴你。」

    說完,臉還罕見的紅了一下。

    我點頭,跟著她走出咖啡廳,前往旅店

    風嶺鎮的街道上,風刮得異常的混亂。總令我有一股風雨欲來的錯覺。

    希望這,僅僅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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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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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8: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神秘符號

    朱自清寫過一篇【正義】,說正義一般是被威權脅迫。在沒有威權的地方,正義的影兒更彎曲了,名位與金錢面前,正義只剩下淡如水的微痕。

    其實萬事萬物,都不過如是。

    強大的東西必然能夠驅使弱勢的東西。地球的引力足夠強大,所以才能將月球當風箏放。

    而詛咒,也同樣如此。

    詛咒在最初的時候,都是微弱的。之後總是藉著愚蠢的人類恐懼感而被放大。恐懼是原罪,人類在恐懼中慌亂,在恐懼中流露本性。

    世上原沒有詛咒,被詛咒的,只是人心。

    「死亡通告」詛咒,源頭在哪兒? 元玥或許不知道。但是這個詛咒的變種是什麼? 元玥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她完完整整的經歷了這個過程。

    直到無可自拔,絕望的找不到救贖自己的辦法。

    人在絕望時會怎樣? 其實大多數人會放棄等死。但元玥有著強烈的求生欲,她不想死。所以她根據從盒子裡找到的那個物體以及物體附帶的我的聯絡方式,透過我的朋友聯絡上我。

    她認為既然我的聯絡方法能夠在盒子裡找到,那麼我肯定能救她。

    只不過她肯定不知道,我腦袋也很亂。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自己的守護女也陷入令我絕望的困境。她手裡的東西,是我唯一的曙光。

    我不清楚兩個絕望的人碰在一起,背地裡是不是有什麼勢力在牽扯,不過我也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那個東西,為什麼居然會和元玥同住一樓內的叫做榮春的女人手中。

    榮春顯然知道那東西的用法,否則,不會僅剩下腦袋還能存活下去。

    那個叫做孫妍的女人,也疑點重重。到底是不是她,將「死亡通告」帶給了元玥? 說實話,手裡的資訊太少了,我無法揣測。

    現有的資料指總結出了些許東西。

    首先,死亡通告是在三年前,從風嶺鎮開始的。相關人員有遭受校園暴力的嚴巧巧,有欺負她的學生盧亮、陸曼和鄭寬。

    其中,欺負她的三人已經死掉了。

    但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女高中生,嚴巧巧有什麼能力詛咒別人?

    就我這麼多年的古怪經歷帶來的經驗而言,所謂詛咒,從來不是空穴來風。詛咒這個詞聽起來恐怖,但背後總有它的科學道理以及因果關係。

    資料中,一個網友對嚴巧巧說,她會替嚴巧巧報仇,而嚴巧巧需要替她做一件事情。具體做什麼事,資料裡沒有寫。但是,事物永遠符合等價交換原則。

    無論嚴巧巧需要做什麼,她都必須付出與「死亡通告」帶來的恐怖死亡相同的代價。

    究竟什麼事,才能和死了如此多的人的詛咒相提並論呢?

    我想到這裡,猛地打了個冷顫。自己無法想像,實在無法想像。但是三年前偃旗息鼓的詛咒,現在又死灰復燃,出現在元玥身上,絕非偶然。

    其中,必然有它的因果關聯。只是這關聯,我暫時沒有發現。只要找到三年前風嶺鎮上流行的死亡詛咒跟元玥之間的關聯,我就能斬斷元玥身上的詛咒。

    不過,第一步始終要先確定,元玥身上的「死亡通告」詛咒,變成了什麼樣!

    自己跟著這位英國華僑來到她下榻的旅店。風嶺鎮實在太小了,旅店也沒有幾家。這一家環境算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位於三樓的房間充滿了陰暗潮濕的霉味,發霉的壁紙甚至已經剝落,斑駁的垂向牆角,那些牆紙上的霉斑噁心得很。

    女孩一聲不吭的將房門關上,又拉上了窗簾。我們在這充滿霉臭味的旅店中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過了好久,她的臉又是一紅。啥話都不說的脫起了衣服。

    我靠! 她居然脫起了衣服,速度還不慢,很快便脫得一絲不掛。我說這位英國籍華人也太生猛了,現在小女生大膽得讓我心臟跳個不停。

    元玥將衣服裙子、外套內衣褲全都剝了下來,白生生的滿溢馨香的味道衝擊在慘白的光線下。霉味伴隨著女孩赤裸的幽香,衝得我腦袋又一次發痛起來。

    女孩背對著我,突然狡黠的露出苦笑 :「 那個詛咒,要做某種特定的運動,才能浮現出來。」

    我撓了撓頭 :「 說重點。」

    她的臀部有著豐滿的曲線,她再次臉紅了一下,從行李箱中找了一把蒼蠅拍,輕輕放在床上。

    我越來越糊塗了。封閉的房間、裸體的美女,還有一把蒼蠅拍。這算怎麼回事? 現在的潮流趨勢也太怪異了。

    「 打 」元月羞恥感湧了上來,臉紅到了極點 :「 打這個地方。」

    她左手懷抱著胸口,將右手抽出吃力的指了指屁股的位置 :「 用蒼蠅拍打,用力。」

    好吧,原諒我滿腦袋的黑線。自己在她的再三要求下,終於還是拿起蒼蠅拍,伸出邪惡的手拍了下去。

    只見蒼蠅拍拍在這雪白的肉體上,之後留下巴掌大的網狀印記,就在印記中間,一塊拇指大的符號浮現在了皮肉之上。

    我的羞澀感頓時轉移了方向,這一看,頓時倒抽了幾口涼氣。

    這符號,啥玩意兒?

    我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元玥臀部上詛咒的符號。這個符號非常詭異,猶如蟲子將皮下的肉啃咬出來,形成了坑漥不平的血肉隧道。難怪她要我用蒼蠅拍打,只需要痛苦刺激,人類的皮下組織就會充血,血流的速度也會加快。

    本來在皮膚之下,臀部脂肪之上的符號痕跡,也會在充血中浮現出來。

    符號在人體上有一股難以描述的噁心,歪歪扭扭。頂端是個倒著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下尖角一筆拉下去,在符號右側形成了一隻貌似只有三根手指的小手印。

    同樣的小手印有三個之多,分布在符號的中、中下、下方,三個位置。

    我掏出手機,眼明手快的朝元玥白皙的臀部拍了一張照片。符號隨著皮膚上的鮮紅減退,再次沉入皮肉之下。

    看著手機照片中的符號,我久久都沒有說話。

    「 現在死亡通告的詛咒,變成了這個模樣。」對此,元玥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是摸不著頭腦。她迅速穿好衣服後,湊過來看我的手機螢幕,沉默了。原本「死亡通告」的詛咒還屬於有形詛咒,雖然在倒數計時著自己的生命,但是看得見摸得著。

    一個人知道自己有多久會死,是會害怕,是會驚慌,但是沒有皮肉之苦。

    但現在的詛咒不停。

    符號在自己的肉體裡,看不見摸不著。她能明顯感覺到有符號的那塊血肉有些不太對勁兒。具體哪裡不太對勁兒,也說不上來。可她就是莫名的害怕。比死亡通告的第一階段詛咒時更加害怕。

    她唯一能清楚的是,這個符號是個不定時炸彈,仍舊會要她的命。但是什麼時候會讓她沒命,以什麼方式死亡,卻成了未知。

    人類懼怕死未知。元玥現在真真切切的覺得,直接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或許也算一種直觀的幸福。當所有的一切變得不清不楚了,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 妳什麼時候發現這個符號長在妳屁股上的?」我越看越覺得這符號眼熟。

    元玥雙頰發紅,「 三天前,洗澡的時候。當時抹了一層沐浴乳,擦到屁股的時,居然發現屁股上有塊肉參差不齊的陷了下去。我大吃一驚連忙照鏡子。結果就看到了這東西。」

    我摸著下巴,「 洗澡的熱水能讓血液流速加快,看來這符號果然是和妳身上的血有關。死亡通告的詛咒為什麼會進化成這種神祕符號,妳心裡有底嗎? 」

    「 沒有 」元玥搖著腦袋。

    我冷哼一聲「 妳又在撒謊。」

    元玥撇撇嘴唇,「 好吧,我確實有些懷疑。當初我發現自己能透過蠱惑別人揭掉自己背上的影印紙來延長倒數計時的時間後,我瘋了般的到處求助。長得漂亮有姿色的女孩,總是佔便宜的。許多人心生憐憫幫了我的忙,這個剛才我也提到過了。但是最終,當我被上的詛咒影印紙全都被扯光後........... 」

    她說到這,我頓時心裡一寒。元玥從未提過有多少影印紙貼在她背後,但是從她講的故事中猜測,絕對不低於一百張。一百張,就是一百個人。她至少直接或者間接害死了一百餘人,只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這個女孩的旺盛求生欲,可真不能小覷。

    「 我起初欣喜若狂,以為徹徹底底的擺脫了詛咒。但沒想到,屁股上卻長出了這麼個怪符號。」元玥看著我 :「 夜不語先生,我調查過你。你在著名博物學期刊上經常查發表論文,而且還寫了許多怪志小說。您知識淵博,或許認識那個符號究竟是什麼。」

    我點了點頭,「 沒錯,我確實知道這個符號代表著什麼。」

    「 真的? 」元玥本來只是恭維而已,沒想到我真知道,頓時大喜。

    「 這是甲骨文。」我語氣頓了頓,視線投過旅店的窗戶,望向了破敗的風嶺鎮 :「 這是漢字中最早形容『風』2 的文字。」

    沒錯,元玥臀部上的符號,確實是甲骨文中代表著風的符號。當自己確定後,只感覺極為荒謬。數千年前的甲骨文,怎麼會刻在元玥的臀部皮下脂肪中? 以前自己無聊時,曾根據我多年遇到怪事的經驗,總結過所謂的「詛咒」,每個階段的變化都有理由。

    元玥身上發生的事情,也絕不例外。

    我摸著下巴,將視線又落在了手機螢幕上。代表「風」的甲骨文,刻印在元玥身上刻印得很完整。她臀部外層皮膚完全沒有受損的跡象,那就是說符號確實是經由內部破壞造成的。

    就我所知,暫時還沒有任何儀器能夠做到類似的事情。這也意味著,「死亡通告」詛咒確實產生了變化。至於變化是好是壞,這個真不太好說。

    可這塊代表「風」的甲骨文,和死亡通告又有什麼聯繫嗎?

    「 妳收到死亡通告那天,孫妍是不是告訴妳,要小心風?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元玥一楞,點頭道 :「 確實如此。雖然至今我還是聽不懂。」

    我摸著下巴 :「 妳的臀部有甲骨文的『風』字,而孫妍如果是詛咒妳的人,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的提醒妳小心風呢? 顯然,風和死亡通告是有關聯的。但關聯在哪裡? 」

    「 不光是孫妍,我那個神祕網友,也提及過類似『風』的東西。」元玥沉默了一下。

    ========================我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打手插播 : 書裡頭附註2,最早關於『風』字甲骨文形狀,我沒辦法打在這邊,請各位求知欲旺盛的網友們搜尋一下吧! 甲骨文中其實沒有『風』這個字,所以用『鳳』來代替,所以頭部用倒三角,三隻小手就像是尾巴,請各位自行搜尋! 請見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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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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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身旁滿臉猶豫、表情中滿是絕望的女孩,對我隱瞞了許多東西。但這女孩對我想要得到「那個東西」的急切也清楚得很。所以她根本不怕我跑掉。

    事實也正是如此,沒有得到那個東西前,我絕對跑不掉。會一直如同橡皮糖般,貼在元玥身旁。

    替她解開詛咒,現在看來,是得到「那個東西」唯一的途徑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沒有吃過晚飯的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著她身上的詛咒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順便也盡力理清楚眾多關係者之間的關聯。

    不過很可惜,完全沒有進展。

    窗外的風嶺鎮,開始陷入夜色。除了昏暗的街燈外,居民屋中的燈火一盞接著一盞熄滅,狂風呼嘯的夜晚,來臨了。

    我這才發現兩人都沒有吃晚飯,準備拉著元玥出去找地方吃飯。沒想到女孩拼命的搖著腦袋,她看著黑夜居然渾身抖了幾下,顯然極為害怕 :「 別出去了,晚上在風嶺鎮不會有飯館開門。吃這個吧。」

    她從房間的櫃檯上拿出了兩盒泡麵,遞了其中一盒給我。

    我皺了皺眉,低頭看錶。才不過七點罷了,風嶺鎮哪怕再小,也不可能所有飯館都這麼早關門了。可元玥說什麼也不願離開房內,她堅持只吃泡麵。我也不好一個人出去找食物吃,就簡單的吃了些。

    「 榮春的資料裡提及了死亡通告最初的起因,是一個叫做嚴巧巧的女孩。三年前嚴巧巧讀高三,現在應該是大三生了。我們明天去她就讀的學校找線索。」我一邊吃麵一邊說。

    元玥心不在焉的點了點腦袋。

    這個女孩,在太陽落山之後,心思就不知道去了哪兒。她一會兒看看窗戶,一會兒又瞅瞅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留意起來,瞇著眼,再次順著她不停關注的幾個位置看了看。果然,她十分在意旅店的門和窗戶。

    怪了,這是為什麼? 說起來元玥選擇旅店的方式也有些獨特。這家旅店不算乾淨、也不算豪華。雖然風嶺鎮很小,旅店少,但是這住的也太差了。

    旅店不高,房間發霉,床上的被單也不知多久沒洗過了。而且視野極差。窗戶望出去,遍眼所見的風景全被黑壓壓的樓房擋住。能看到的只有不遠處的幾條巷道。整個房間壓抑,外部空間密不透風...........

    不透風!

    我怔住了。確實,這家旅店租的是中層位置,又是老房子,樓間距極小。四周大量的樓房把這棟旅店的風全都擋住了。

    再看這個房間。房間雖然骯髒,但是防護措施非常好。由於式公寓改造,所以房門直接用了當初的防盜門。而唯一的一扇窗戶,也有很結實的防護欄。

    難道是元玥感覺自己有危險,所以才選了這麼個相對安全的地點?

    極有可能。

    但是這妮子的嘴巴很嚴,明明有求於我,卻又什麼都不願意透漏。而我因為想要從她手裡的到「那個東西」,還偏偏不能袖手旁觀,甚至過度追問,憋屈得要死。

    默默的吃完泡麵,元玥將垃圾扔到房間角落的垃圾桶中,然後指著房間中另一張床說 :「 夜不語先生,委屈你和我同住一間房了。你睡那張床行嗎? 」

    和美人共處一室,還要求陪睡,我也不好太龜毛。答應後,女孩乾淨俐落的合衣躺倒在自己的床上,關燈睡覺了。

    我靠,才晚上八點而已。

    自己沒辦法,只能也躺到靠裡邊的那張床,用手機翻了翻本地的論壇和新聞。

    風嶺鎮的本地網路怪異得很,完全沒有活躍感,死氣沉沉得猶如遲暮的老者。偶爾有幾篇本地新聞和新的帖子,扯的也是非常正能量的東西。

    這個小鎮,猶如所有人都竭盡全力的忘記某件事。努力程度已經超出了自身的能力,淪落到無話可談的地步。

    位於如此境地的小鎮居民們,也真是可悲咧。

    我搖著腦袋,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直到一股刺脊冰涼,將我從睡夢中活生生的冷醒過來。

    自己機警而又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只見元玥已經醒了,從床上站起來。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模模糊糊的光,我能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走到了門口。她捂著膀胱的位置,顯然是尿急。

    可女孩的手剛接觸到門把,頓時猶豫起來。最終,這個元玥偷偷瞟了我一眼,很是糾結。

    這個房間並沒有浴室,她尿急到雙腿不停的交替踱步。女孩並沒有發現我只是偷睡,乾脆心一橫,將垃圾桶拉到房間黑漆漆的角落,一陣『窸窸窣窣』的尿尿聲立刻偷偷的響起。

    我大為吃驚。一丁點都沒有偷看到美人尿尿的場景而心動。只是感覺到更加的陰冷。元玥看模樣就知道是家境不錯。這種人從小受過嚴格的家庭教育,如果不是逼急了,不可能當著一個陌生男人在房間的垃圾桶裡撒尿。

    這簡直顛覆了我對她的看法。

    她肯定在怕什麼。而那東西一定就在門外。元玥清楚自己出了門就會受到攻擊,所以寧願不要臉也不出去上廁所。

    可門外,到底有啥,會令她如此害怕?

    就在我想不通時,一股惡寒不知從哪裡又冒了出來。我再也顧不上裝睡,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我的動作嚇得元玥將拉了一半的尿硬生生憋了回去,提著褲子,驚慌失措的背靠著牆。

    黑暗的房間裡,壓抑的氣息在湧動。我的耳朵不停的耳鳴,耳膜因為莫名的原因嗡嗡作響。不知不覺間,一絲血順著耳朵孔流了出來。

    「 怎麼回事,耳朵好痛。」我幾步走到窗戶邊,準備往外望一望。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捂著耳朵,有些發楞。午夜時分,究竟誰會跑來敲門? 難道是元玥認識的人。再看靠牆呆若木雞的女孩,才發現元玥早已經嚇傻了。

    她,明顯在懼怕著屋外敲門的人。

    敲門聲剛開始還較為微弱,可是幾秒後,就變成了撞擊。

    震耳欲聾的撞門聲,響徹房間........

    該死! 敲門的,絕對不可能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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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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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邪風森林

    耳鳴通常都是因為外部環境影響造成的,例如聽到了人耳接聽範圍之外的聲音。那種聲音只是你的大腦無法處理罷了,並不意味著你聽不到。當那種聲音過於強烈後,就會造成耳鳴。

    隨著敲門聲越發激烈,我雙耳的耳鳴也響個不停。元玥直接抱著腦袋蹲下。

    劇烈的耳鳴聲,令我耳中不停的流血。我忍住噁心感,從床頭抽出好幾張衛生紙,用力塞進耳道中。被厚實的紙張層層吸附的那聽不見的聲音,終於減弱了些許。

    自己如法炮製的在元玥的耳朵裡也塞進了一些衛生紙,她吃力的抬起腦袋,示意自己好多了。

    「 外邊敲門的到底是什麼? 」我本想將嘴巴湊到她的耳朵旁大叫,但是門外的敲擊聲震耳欲聾,耳朵還塞著紙,就算再大聲她也不一定聽的到。

    想了想,我掏出手機,打了這幾個字。

    元玥也掏出手機,回覆我的訊息,「 我不知道。自從背上出現怪異的印記後,每晚都會傳來敲門聲。」

    「 妳沒看過? 」我問。

    元玥搖頭,「 我不敢開門。」

    我撓了撓頭。女孩的判斷非常符合邏輯,一個每晚都會在午夜冒出來敲門的東西。絕無善意。

    「 前兩天也和今天一樣嗎? 」我又問。

    元玥遲疑了一下,臉色煞白 :「 不一樣。前兩天沒今天這麼激烈。門外的東西,像是要發瘋了。」

    沒錯,門外撞門的東西確實是要瘋了。在瘋狂的撞擊下,防盜門都開始『吱嘎』作響,不知何時就會傾然倒下。

    猶豫片刻後,自己終究還是想搞清楚門外的到底是啥,「 我去門口看看。」

    「 別去,不要開門! 」元玥用眼神阻止我,甚至伸出手想要拉住我的行動。

    「 我不會開門。放心。」我要她放心,自己則一步一步,緩慢的朝門口挪。防盜門上有貓眼,透過貓眼可以很安全的看到外界走廊。

    在那陣歇斯底里、震耳欲聾的敲門聲中。我花了好幾分鐘,才走到門口。壓住內心深處的恐懼,自己將貓眼上的蓋子撥到一旁,把右眼湊上去仔細的打量。

    也許是門外的東西感覺到房內的窺視,撞擊聲突然消失了。

    「 走了? 」我實在無法看到究竟有什麼在撞擊房門,所以轉過頭,和元玥面面相覷。

    元玥將耳朵裡的衛生紙團掏出來,仍舊嚇得不輕,甚至聲音都在發抖 :「 走了吧。啊,夜不語先生,你的鼻子,你的鼻子在流血。」

    我摸了摸,確實有溫熱的液體從鼻腔中流了出來。昏暗中,元玥的鼻子下也出現了暗淡的顏色。

    「 妳的鼻子也在流血。」我嚇了一跳。

    「 為什麼啊,又是耳鳴,又流鼻血。明明昨晚之前都沒有發生過這麼可怕的情況。」元玥疑惑 :「 難道是回到了風嶺鎮,詛咒回到了發源地,威力變大了。」

    「 極有可能。」我將耳朵裡掏出的紙團順便塞入了鼻孔中止血,元玥一陣噁心 :「但還是很奇怪。耳朵流血,鼻子流血。剛才敲門聲大得出奇結果沒有一個人跑出來看熱鬧。甚至沒有被打擾了睡眠的傢伙跑出來咒罵,這不符合人類的本能嘛。怪了,耳鳴會讓人流鼻血嗎? 」

    我老是覺得情況有些古怪,但是古怪在哪兒卻偏偏說不上來。

    猛然間,自己大驚失色 :「 元玥,妳不覺得房間裡有什麼變了嗎? 」

    「 什麼變了? 」元玥沒搞懂。

    我奮力跑向窗戶,一把將窗簾拉開 :「 氣壓變了! 」

    不錯,是氣壓變了。氣壓會引起耳鳴,強烈的氣壓甚至能令人五孔流血。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旅店房間,氣壓怎麼會莫名其妙說變就變呢?

    當我拉開窗簾的瞬間,我和元玥,全被窗外的景色嚇呆了!

    我和元玥大吃一驚。

    該死,這是什麼鬼?

    旅店窗戶外,本來就暗無天日的世界陰風呼嘯。淒厲的風帶著噩嚎在天空中捲來捲去。樓下昏暗的街燈早已經看不見了,黑漆漆的空間哩,只剩下難聽的風吼,以及令人難受的,越來越強烈的氣壓差。

    風強烈到有如實體似的,旋轉著,整棟樓都在風中顫抖。我幾乎不懷疑外界的風再強一些,旅店所在的小樓就會被風連根拔起,捲入天空。

    窗外的風,形成了灰色的牆壁,異常驚駭。

    我和元玥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好不容易才將視線收回來。

    「 夜不語先生,外邊的風也太大了吧?」元玥吃力的問。

    我拼命搖頭,「 風嶺鎮始於丘陵地貌,層疊起伏的丘陵很難形成大風。更何況是現在竟形成了強烈到連氣壓都改變的氣旋。」

    匪夷所思的一幕,讓我完全不知到該如何自救。

    「 氣旋? 氣壓? 」元玥有聽沒有懂。

    我看著外界逐漸增大的風旋牆壁,心落到了谷底 :「 能夠形成氣旋的風,通常是我們俗稱的龍捲風。只有當龍捲風的風速足夠快,風力足夠大,才會造成現在的滿眼風牆的效果。」

    「 可我看只有屋外才有啊,風都沒有撞到窗戶上。」元玥仍舊不解。

    確實,外界的風只是在屋外呼嘯,旅店的小樓也在顫抖。可我們所處的房間卻偏偏詭異得異常平靜。

    除了該死的增大到我快要五孔流血的氣壓。

    我用力嚥下一口唾沫,用乾澀的聲音道 :「 因為,我們處於龍捲風的風眼中。」

    元玥倒抽一口涼氣 :「 我們在風眼裡? 這怎麼可能? 不對啊,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啊。」

    我沉默了。眼前的現實已經超出了科學能解釋的範疇。旅店位於風嶺鎮中心區域,而風嶺鎮又是丘陵地貌,四面環山,根本就不具備形成龍捲風的條件。但是這股詭異的龍捲風不但冒了出來,還不停增大,在中心城區密密麻麻的樓房中將我們的房間圍了起來,把我們困在風眼裡。

    這根本就不科學嘛!

    「 夜不語先生,你說外邊這明顯違反科學定律的龍捲風,會不會和我身上的詛咒有關? 」元玥看著窗外的呼嘯狂風,不由得擔心道。

    「 沒關係才有鬼。」我冷哼一聲 :「 不只妳的屁股上有個甲骨文的『風』字,那個有可能詛咒妳的孫妍也提到過要小心風。」

    我越想越覺得元玥身上的詛咒,和『風』這種自然現象有關係 :「 說起來。當妳去曼徹斯特的教堂驅魔時,推倒整座教堂的,會不會也是某種怪風? 還有孫妍的房間,妳曾經說那個房間被密封得嚴嚴實實,會不會她害怕的,就是午夜會被怪風敲門? 」

    元玥也覺得極有可能 :「 這樣一想,我順著孫妍的門往外看時,也確實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在敲門。」

    「 剛才我透過貓眼望向房門外,同樣什麼都看不到。」我頓了頓,不無擔心 :「 風是無形的,肉眼當然看不到。但是我們一直討論的『怪風』,真的僅僅只是風嗎? 作為自然現象,風,什麼時候有意識,居然會尋人殺人了? 」

    如果怪風和元玥的詛咒真有關聯,那麼風嶺鎮中,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才讓風這一自然現象產生了意識,傳播死亡通告,殺掉被詛咒者。

    不可能 ! 風不可能有意識。其中肯定有某種我還未了解的緣由。

    我搖著腦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屋外的風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元玥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 這股怪異的龍捲風只是把我們圍起來,也沒將我們怎麼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元玥在最初的恐懼後,發現自己暫時沒有生命之憂,反而犯起了嘀咕。

    我摸著下巴 :「 難道它還有別的打算。」

    這番話令自己都有些無法接受。指責一團氣旋對我們有目的,根本是變相的承認這股怪風有意識。

    也許是為了證明我的對錯,剛剛還停在原地的風旋突然開始縮小直徑,圍繞著旅店的風牆徑直朝我們擠壓過來。

    「 哎呀,我靠 ! 」我被嚇得破口大罵,連忙拉著元玥離開窗口的位置。

    龍捲風在靠近旅店所在的樓房。本來就已經震耳欲聾的小樓房如打擺子般顫抖不已,彷彿下一刻便會在狂風中散架崩塌。

    「 這股怪風果然是想要我的命。」元玥被嚇得臉色煞白、六神無主。

    「 不只妳沒命,恐怕還要搭上我和全樓所有無辜者的命。」

    「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還年輕,不想死。」女孩絕望的快要哭出來了。

    我環視了屋內一眼,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床就是一具看起來並不結實的衣櫃。如果樓房倒塌了,躲在床下或著躲進衣櫃裡,都是同樣的死法 :「 逃出去吧。」

    「 可剛剛半夜敲門的東西,會不會就在屋外等我們。我們被逼出去了,不就正中了它的下懷? 」元月遲疑。我們倆都無法判斷不久前敲門的看不見的玩意兒是什麼? 未知會令人浮想聯翩、甚至會因為恐懼而止步不前。

    「 不逃我們就會死。」我咳嗽了一聲。

    房間裡的氣壓變小了,這可不是好兆頭。說明我們正在脫離龍捲風的核心,進入了揚風層。恐怖的龍捲風壁會將我們捲進去,瘋狂的輾成碎片。逃出房間,是唯一的生路。現在根本顧不得到底是不是詭計、會不會打開房門就一頭撞入走廊那一直想進門的神祕玩意兒的嘴裡。

    「 好吧,死就死吧。」元玥一咬牙,還是決定聽我的。畢竟看得見摸得著的危險就在咫尺之外。風不停的將窗外的物體捲入。刺耳的摩擦聲中,空調架、廣告板,甚至保溫層都被剝離出來,飛入空中消失不見。

    這棟樓搖搖欲墜,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我和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對視一眼。元玥在我的點頭示意下,偷偷將門拉開一個口子。我先把頭探出門偷窺了幾眼。

    走廊黑漆漆的,竟然還有電。昏暗的燈光在不停搖晃,晃得人腦袋發痛。門外什麼也沒有。最奇怪的是,旅店入住的客人雖然少,但我根本沒有看到有人大呼小叫的跑出來。

    我猶豫了。難道這真是走廊上那看不見東西的詭計,樓外的龍捲風,只是幻覺?

    旅店外邊的風旋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窗台的玻璃『劈哩啪啦』作響,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就在強大的牽引力作用下片片破碎。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一腳踹開門將元玥扔出去,自己也迅速跳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空中,強烈的吸力拉著我的腿,將我整個身體抬了起來,橫飛著向龍捲風扯去。

    元玥尖叫一聲,奮力踢了房門一腳。在慣力和牽引力共同作用下,防盜門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將空隙嚴嚴實實的堵住。我頓時從空中掉落地面。

    顧不得撞痛的胳膊,我迅速爬起身,拽著元玥往樓梯跑去 :「 走,門撐不了多久。」

    樓外的龍捲風不死心,風力再加大。鋼鐵鑄成的防盜門由於是空心結構,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結實。幾秒過後,門上甚至已經出現了大量的凹陷。

    正當我們跑到樓梯口時,異變突生 !

    原本安安靜靜的走廊盡頭,傳來一陣不似人類、甚至不似任何動物的嘶吼。說是嘶吼,還不如說是風在尖叫。

    有一股風,陰森寒冷的風,衝破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呼嘯著,帶著死亡的怒吼,朝我們衝擊過來。

    「 跑。」我頭也不回,再次拽著元玥跑進樓梯間往樓下逃。樓梯間的門眨眼間就被那東西衝破了,風所吹過之處,凝結起一層白白的寒霜,驚悚異常。

    我們不停逃命,雙腳機械的邁著步子,不斷地加速再加速。

    邪風不停的吹,這風說怪也怪得很。以時速十公里吹過,吹在欄杆上,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 夜不語先生,你看樓梯扶手。」女孩子總是會因為任何事情分心,元玥的視線落在扶手上,突然感到扶手變得粗糙起來。

    我一邊逃一邊抽空低頭望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嚇傻了。

    只見樓梯的鐵扶手竟然不知何時變得斑駁不堪,綠色的漆剝落了,金屬甚至呈現出被歲月腐蝕,千瘡百孔的模樣。

    不只是鐵扶手,只要是那股怪風吹拂的地方,一切都在崩潰。

    「 逃生梯和扶手居然在風話 ! 」我結結巴巴的滿額頭都是嚇出來的冷汗,這怎麼可能 ! 背後追我們的那怪風 ,居然能將物質在短短幾秒鐘內跨越數百萬年的時間,風化崩塌。

    我靠,這到底是基於哪門子的科學原理 ?

    自己的內心疑惑重重。元玥身上的「死亡通告」詛咒,越發變得難以理解了。詛咒的第一階段是一大堆A4紙貼在她背上,每張紙都有她生命的倒數計時。而詛咒的第二階段,卻變得和第一階段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來。

    我一瞬間想了很多,但是逃跑的速度絲毫不減。背後的風看似恐怖,可速度並不是太快。和自己所知道的傳統的風,有許多不同之處。

    從所在的房間一直逃到了一樓,元玥輕輕拉了拉我 :「 夜不語先生,身後那玩意兒追個不停,我們逃去哪兒才是盡頭啊 ? 外邊又有更恐怖的龍捲風。」

    「 跟我走。」我的呼吸急促,自己不是那種體能取勝型的男生,逃了那麼久早已體力透支了,「 妳不瞭解我,我這個人沒有安全感,所以去哪都會調查一番。風嶺鎮在幾十年前屬於抗戰前線,許多樓房地下都建有防空洞。這棟老旅店由老房子改建的,防空洞興許還留著。」

    「 興許 ? 」元玥對我的不確定有些懷疑。

    「 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全世界的人類對抗龍捲風的辦法,最有效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儘快找一個地下室跑進去,風不離開,打死都不出來。」我和元玥一邊吃力的大呼小叫,一邊不停逃。

    風 ! 陰風 ! 那股刺骨冰寒的陰風彷彿是在玩耍獵物,它並不急於將我們殺死。又或者,現在還沒有到殺死我們的時候。

    當我順利在旅店一樓找到防空洞的入口,將那一扇老舊的幾十年沒有保養過的厚厚鐵門牢牢關上時,襲滿整棟樓的顫抖以及陰森冰冷都隨之封閉一空。

    足足有十公分厚度的鐵門猛地被外邊那看不見的東西撞及一下,之後便少無聲息。

    我和元玥在這充滿臭味和汙水的地下空間,屏住氣息,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等門外的安靜持續了很久後,我才偷偷將手機掏出來。

    防空洞地面積累的汙水深及小腿。惡臭味比想像中更噁心。手機柔和的燈光將防空洞照亮。這個封閉的空間早已經被樓裡的居民當作儲藏室使用,不過可惜的是汙水管道破裂了。所以下水道裡的水流入了洞中,沒人處理,久了地下室也廢棄了。

    我看了看手機螢幕,早晨六點整。

    六點的風嶺鎮,在地球的精度的維度中,屬於天色已經矇矇亮的位置。

    出去,還是不出去 ? 我猶豫著。

    「 外邊還有危險嗎 ? 」最先忍不住的是元玥 :「 我的兩隻腿都要被汙水泡爛了。」

    「 再等等。」我小心又小心,將耳朵貼在金屬門上。金屬是很好的聲音導體,但是僅限於金屬之內。地下室外,我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 那玩意兒應該走了。」元玥忍不住又說道,她難以忍受防空洞內令人窒息的臭味,以及汙水中漂浮的各種骯髒的東西 :「 根據前兩天的經驗,它應該只在門口待幾分鐘。找不到進門的辦法,自己便會離開。」

    「 那剛剛的怪異龍捲風和追著我們的陰風是怎麼回事 ? 」我反駁道。

    元月啞然。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以前並不是一個小心的人,但是自從守護女昏迷後,我才真正的珍惜起自己來。只有保護好我自己,我才能救得了那個白衣如雪,永遠保護著我的絕麗女子

    「 算了,總躲在裡邊也不是辦法。」哪怕是和一個美人獨處在狹小的空間裡,但由於太臭太髒,我也沒心思遐想聯翩。最後,自己還是決定先出去瞅瞅。

    「 我先出去。」我不屬於被詛咒者,被詛咒的只有元玥一人。理論上那股因風追殺的也是她而已。自己一個人出門應該暫時沒有危險。

    元玥沒辦法,只能點點頭。

    我悄悄地將防空洞的鐵門挪開一條縫,先迅速朝外看了幾眼。旅店一樓與防空洞至少隔著幾十步台階,落差有五公尺。從門看出台階外,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是覺得防空洞外的光線有些古怪。

    自己壯著膽,踏出防空洞。等我抬頭向上望去時,頓時整個人都驚訝到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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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邪風森林 <下>

    誰的命運不詭異?

    誰的生活,不比小說更精采 ?

    我就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我存活在風的夾縫裡,我阻擾著大氣的流動。我的命,刺激著氣旋的激烈。我的生命如同野草,任憑多凶烈的狂風吹彿,也仍舊還活著。

    我要活下去,無所不用其極。

    不知從何時起,風嶺鎮上的網路傳播起這篇小詩。這不算詩的詩詞很平淡無奇,甚至嚼然無味,可偏偏如同幕後有黑手般,瘋狂的在網路上滋長。

    上官舞看到這首詩時,同樣不以為然。前些時候風嶺中學發生了許多怪事,同校有三個學生莫名其妙的死了。

    學校配合警方調查,但最終無疾而終。

    死亡的是鄰班的體育股長盧亮、班花陸曼和路人鄭寬。據說他們死得異常詭異。不過小城鎮畢竟是小城鎮,平淡一旦被打破後,再次歸於平淡的日子也來臨得異常快。一如丟入平靜的水中的石子,蕩漾的波瀾沒多久就會後繼無力的平息。

    上官舞不覺得自己的人生會和這首詩有任何關聯,直到自己的好友找她去家裡過夜。

    女孩的同班好友是個挺憤世嫉俗而且喜歡神秘事件的怪女孩,她的許多舉動都讓上官舞難以理解。

    例如那傢伙的摳門,已經上升到了神級程度。她什麼都捨不得扔,總說有一天能用上。甚至有一次上官舞去她家串門借課堂筆記,居然碰到了好友在洗冷水澡。

    上官舞傻眼了,「 小春,這大冬天的,妳洗冷水澡幹嘛 ? 」

    好友一邊沖冷水冷到發抖,一邊說了一句令上官舞一輩子都忘不了,讓人傻眼的話,「 家裡還剩下兩包感冒藥,再不吃就過期了............. 」

    我靠!上官舞的好友,就是這麼個古怪的傢伙。為了快過期的感冒藥,寧願把自己弄出感冒。

    就是這個古怪又摳門的人,上官舞居然能跟她做朋友,有時候她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這一次,好友出乎意料的要她上門作客,甚至到家裡過夜。說時話,上官舞其實挺吃驚的。

    當了快三年的朋友,那傢伙,從未主動請過一次客。話說事出意外必有妖,上官舞毫不猶豫的準備餓上一整天,好晚上去大吃好友一頓。

    這樣一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上官舞的性格,恐怕也正常不到哪兒去。

    上官舞的好友,叫榮春。

    其實女孩並不喜歡榮春的家。自己從未見過榮春的父母,榮春一個人獨居,家裡亂七八糟。因為摳門而且又是個囤積狂的性格,榮春家的三個房間,塞滿了各種完全沒用、容易引起火災的垃圾,並且惡臭薰天。

    這些東西全是榮春撿回去的。她只要走在路上見到稍微奇怪一些的東西,就會毫不猶豫地塞進書包中帶回家。

    上官舞進了榮春家後,果不其然,榮春用一碗泡麵當作晚飯打發了她。之後得意而又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個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偷偷說 :「 小舞,妳看我昨天撿的好東西。」

    女孩撇撇嘴,在這個無聊的小鎮,路上能撿到什麼好東西 ?

    榮春並沒有立刻將紅布掀開給上官舞看裡邊到底是什麼,而是自顧自的說著 :「 小舞,對盧亮三人的死因,妳怎麼看 ? 」

    「 妳提他們幹嘛 ? 」上官舞皺了皺眉頭。盧亮三個傢伙可不是好人,他們用各種噁心的方法欺負同班同學的事情經過警方調查後,可是惡名昭著了。這三人哪怕死得很怪異,也因為欺凌事件臭名遠播,可謂是神轉折。

    「 妳不覺得奇怪嗎 ? 」榮春一臉名偵探的模樣,「 整件事都透著詭異。盧亮不是那種會欺負別人的爛人,可是他居然夥同他人欺負同學,而被欺負者嚴巧巧不但沒有受到大眾同情,還徹徹底底的被小鎮所有人嫌棄,成為了最可憐的受害者。

    「 可突然一夜之間,劇情就翻轉了。施暴者一個個神祕死亡,受害者終於回歸楚楚可憐被所有人同情的嘴臉。越是這麼想,我越覺得怪異得很。」榮春抬頭遠望,摸了摸下巴莫須有的鬍鬚。

    上官舞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 結果,妳還是暗戀盧亮嘛。」

    奇怪的人都有奇怪的虛榮心,更有奇怪的戀愛觀。盧亮曾經幫過榮春一個或許他都不記得的小忙,就此好友便將那位帥氣陽光的男孩單方面設定為戀愛對象了。盧亮死後,作為他堅定不移的暗戀戀人,在榮春看來覺得自己有決心有義務要解開謎團。

    「 我覺得,這整件事中,嚴巧巧有許多令人懷疑的地方。」榮春撇撇嘴,繼續跟著自己的思緒自說自話。

    「 所以我開始調查她,越是調查,越覺得嚴巧巧最近幹的事情出奇的怪異。」榮春居然隨手從書包裡抽出一個日記本,念了起來 :「 第一天,嚴巧巧早晨六點半出門,在樓下包子店吃完飯。順著門挨家挨戶發傳單。八點進入學校。一整天沉默寡言,下午不參加任何課外活動。放學繼續挨家挨戶發傳單,晚上八點回到家。

    「 第二天,嚴巧巧早晨六點出門,吃早飯,發傳單。在學校仍舊沉默寡言。沒有課外活動,直接回家。

    「 第三天...........」

    「 等等 ! 」上官舞舉起手打斷了她 :「 妳居然在跟蹤她 ? 有這麼無聊嗎 ? 」

    榮春臉色一變,「 有。這不是無聊的問題。小舞,我告訴妳,咱們風嶺鎮要出大事了。」

    上官舞皺了皺眉頭,「 妳想太多了,風嶺鎮也就幾千人,平時無聊得要死。好事壞事都落不到我們腦袋上,除了天災,人禍估計都難。」

    「 小舞,妳錯了,錯了。真的要出大事了。」榮春搖著腦袋 :「 我調查過。在盧亮等人欺負嚴巧巧前,曾經看過一首詩。妳看,就是這首。」

    好友將那首最近在風嶺鎮各大論壇上傳播的無聊小詩從平板上調出來,給上官舞看。

    上官舞不以為然 :「 這首詩整個風嶺鎮上許多人都看過。」

    「 是啊,可偏偏盧亮三人看了後,性格大變。」榮春說。

    上官舞覺得和好友無法溝通 :「 憑什麼說是這首詩令盧亮等人性格大變的 ? 我也看過,性格就沒變化啊,挺好的。」

    「 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局。」榮春摸著下巴 :「 我有一個假設。一個人,他不知為何想要辦一件事。所以他將一種誘惑人心的東西透過語言文字隱藏起來,大多數人看了都沒問題。但是有一部分人因為基因或著性格的缺陷,就會被文字裡隱藏的東西迷惑,然後按照文字中既定的程序,改變了行為和性格。

    「 變了性格的盧亮、陸曼和鄭寬按照文字中的隱喻,開始尋找目標。而嚴巧巧正是目標的其中一環。她被欺辱、受盡人情冷暖折磨,最後情緒崩潰。就在這時,那人趁虛而入,以復仇為條件,引誘嚴巧巧幫助她。」

    「 停停停 ! 」上官舞大喊停 :「 越說越離譜了,這看似名偵探的推理,怎麼聽起來完全是妳臆想的成分多一些 ? 」

    榮春哼了一聲,「 是推理。我是怪人,小舞,我是個典型的怪人對吧 ? 」

    「 妳是怪人沒錯啊 ? 」上官舞認真的點頭。

    「 那就對了,作為怪人,每個怪人都在某方面有特殊的優勢。我的優勢就是能夠透過細微的細節推理出全貌。自己從來就沒有錯過。」榮春一把握住上官舞的手 : 「 小舞,我想救你們,救風嶺鎮的大家。如果我的推理沒錯的話,風嶺鎮所有人都有危險。」

    「 為什麼所有人都有危險 ? 」上官舞想不通 :「就算嚴巧巧有問題,她既然都透過復仇殺了欺負她的三個,也該氣消了吧 ? 」

    「 不對,妳太不瞭解人性了。」榮春伸出右手食指,在上官舞的眼前晃了晃 :「 嚴巧巧的復仇,還沒結束。妳看她孜孜不倦的每天到各家各戶發所謂的傳單。」

    榮春將一疊紙掏出來,乾乾淨淨的A4影印紙,上邊什麼也沒有 :「 沒想到吧,居然是白紙一張。」

    上官舞摸了摸腦袋,有些驚訝 :「 原來這些影印只是她放在我家門口的,確實許多人都收到過。我家也收到了許多。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呢。她幹嘛做這種事?」

    「 這看起來是一張白紙,其實不是。」榮春神秘的將影印紙鋪平,之後又將一張薄薄的紙覆蓋上去,然後用鉛筆輕輕刮。不久後,一個符號居然映入眼簾。

    古怪的符號,居然凸印在A4影印紙上,正常看根本看不出來。

    上官舞看著這符號,完全摸不著頭腦 :「 這符號看起來像是象形文字 ? 」

    「 的確是象形文字。」榮春撇撇嘴 :「 我用網路查了查,這個符號是甲骨文,代表『風』的意思。問題來了,嚴巧巧,為什麼要挨家挨戶發這麼怪異的紙呢 ? 我有個猜測。」

    「 妳有什麼猜測 ? 」上官舞被榮春的推理說動了,她頓時也覺得嚴巧巧似乎真的有問題。

    「 妳看吧。一個人的憤恨,其實是無窮無盡的。」榮春敲了敲腦袋 :「 直接霸凌嚴巧巧的,只有盧亮三人。但是間接給予嚴巧巧傷害,而且將她傷得更重的,其實是這個社會,其實是風嶺鎮所有人的閒言閒語。所以,嚴巧巧的復仇根本就沒有完。在沒有將風嶺鎮毀掉,讓所有說她閒話的人付出代價之前,她都會一直憤怒下去。」

    上官舞打了個冷顫,「 榮春,妳的意思是嚴巧巧將會報復風嶺鎮所有人?」

    「 不是所有人,而是在她受到欺凌後,說她閒言閒語,讓她痛不欲生的人。」榮春將筆記本又翻了一頁,「 我調查了一下,她發傳單也不是每一家都發。小鎮一共三千多戶居民,她的傳單大概覆蓋了百分之八十的範圍。」

    「 也就是說她想要報復風嶺鎮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 可就憑她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做到 ? 」上官舞覺得光憑高中生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完成如此龐大的報復。但哪怕如此,她也被駭得通體發麻。

    「 她一個人的確做不到。但別忘了,她背後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擁有我至今還不能理解得能力。」榮春想了想 :「 這樣跟小舞妳解釋吧。嚴巧巧每天都在發送得A4影印紙,就是一種定位。她想要殺死的人,就是被發傳單的家庭。

    「 但嚴巧巧的復仇,和背後的神秘人屬於等價交換原則。」榮春推理道:「 這樣一來,問題又來了。是怎麼可怕的等價交換,能夠交換風嶺鎮百分之八十的人的生命。那個神祕人,究竟希望嚴巧巧幫她做什麼 ? 」

    在榮春的言語中,上官舞越發的害怕了,她感覺自己正在接近一個可怕的大秘密。那個祕密進在咫尺,散發著驚人的死亡氣息。恐怖而又難以抵禦。

    「 不對,說不定我陷入了思考上的謬誤裡了。」想到這兒,榮春用力搖了搖腦袋 :「 說不定嚴巧巧想要報復的人和那個神祕人的目的,其實是一致的。神秘人之所以希望找到被欺負的絕望代理人,目的同樣是覆蓋風嶺鎮百分之八十的群體。

    「 風嶺鎮如果死掉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對那個神祕人十分有利。」榮春喃喃說道。

    上官舞害怕了,「 可是這些,可是妳說的一切。小春,妳也沒辦法證明啊。」

    「 事實上,我有。」榮春得意起來,她拍了拍手裡用紅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我設了一個局,一個圈套。讓那個神祕人以及嚴巧巧不得不鑽進來的圈套。」

    上官舞大吃一驚,「 圈套,什麼圈套 ? 那個紅布裡,到底包著什麼 ? 」

    榮春淡淡道 :「 我有把握逼得她們出手。但究竟以什麼方式出手,我猜不到。我努力的查那個神祕人的底細,但一無所獲。那個神祕人太神秘了。或者說,風嶺鎮其實隱藏著某個秘密,全鎮的大家都盡心盡力,竭盡全力把那個秘密隱藏在內心深處。隱藏得太好了,以至於我們這代的人都完全忘記了。」

    「 小春,我完全不清楚妳在說什麼。但是,妳這是在引火上身啊 ! 如果那個神祕人真的有妳說的那麼可怕,妳會沒命的 ! 」上官舞倒吸一口氣。

    「 或許,我真的會沒命吧。」榮春哈哈大笑,一臉的不在乎 :「 所以我才讓小舞妳來家裡啊。妳看看,如果今晚我真出事了,我希望妳把這包東西送到一個地方,給一個人。」

    榮春將手裡紅布包著的物件放在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又在東西下方壓了一張小紙條。

    「 妳不怕危險 ? 」小舞焦急的吼道。

    「 危險 ? 小舞,妳都說我是怪人嘛。怪人不怕死的。其實我對風嶺鎮究竟藏著什麼秘密,更感興趣。」榮春撇撇嘴,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九點整。

    「 沒猜錯的話,那兩個傢伙應該已經發現我設的圈套了。」榮春猛地瞪大了眼睛 :「 要來了。」

    屋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吹起了強烈的風.............

    風淒厲的刮個不停。

    突然,房間裡傳來一陣怪異的『噠噠』聲。榮春和上官舞同時轉過腦袋望去。只見聲響的來源是不知多久以前,榮春在路上撿回的傳真機。那台明明沒有插電的破爛傳真機,居然響了起來.............

    『噠噠噠』的聲音,伴隨著恐怖,襲滿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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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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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站在防空洞的台階上,整個人都嚇傻了。因為我能夠看到矇矇亮的天空 !

    清晨陰暗的光在頭頂一覽無餘。可不太對啊。防空洞的台階明明通往旅店的廚房。廚房位於旅店一樓,頂部還有足足六層的高樓。怎麼可能一眼就能望到天。

    我的 仙人板板<附註3> ,樓房去哪兒了 ?

    我一臉呆滯的站在原地,毛骨悚然。見我許久沒動靜的元玥摸索著走了上來,她頓時也發現了異樣,臉部表情也傳染了我的僵硬和驚恐。

    「 夜、夜不語先生。樓呢 ? 」她傻傻的問。

    我一巴掌搧在自己臉上,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用力嚥下一口唾液,我艱難的抬起腿,一步一步拾階而上。到了原本旅店一樓的位置。

    樓果然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整棟樓被昨晚的詭異龍捲風夷為平地,破碎不堪的碎片四濺飛出,分佈在方圓數百公尺,到處都是。

    附近的樓也因為拋射的碎片的影響,許多老舊的樓房外牆開裂,成了危樓。四周充滿驚慌失措的叫聲,許多人從危樓內跑出來上竄下跳不知所措。

    我忍住溼答答的鞋子和下半身惡臭帶來的不快,拖著元玥偷偷往外走 :「 快走吧,警方和消防隊就從附近過來了。我們可不能在這個時間被請去警局協助調查。」

    旅店樓都沒有了,實在搞不清楚昨晚因為恐怖的邪惡龍捲風死掉了多少人。想一想都清楚絕對不少。如此大的災難,一旦進了警局根本就解釋不清。無論是裝路人也好,裝白癡也罷,總歸會在警局中浪費大量的時間。

    那時間我們根本浪費不起。昨晚的可怕龍捲風就是徵兆。詛咒在元玥進入風嶺鎮後顯然在惡化,昨天是龍捲風,誰知道今晚會變成什麼更詭異的東西。

    我們沒有選擇,甚至都還沒有理清楚頭緒,就開始被迫和時間賽跑。

    元玥背上的死亡通告確實沒有了,她的生命確實沒有被倒數,但是具象化的死亡時間消失後,那象形文字的『風』帶來的恐怖,更加的駭人聽聞。

    因為它無視無辜,甚至引起天災,為的就是殺死被詛咒者。

    說實話,類似的詛咒,在我的諸多離奇經歷中,根本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詛咒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和元玥順利的躲過了警方和救災者的視線,跑到風嶺鎮的另一家旅店開了房間。洗澡去掉臭味,換了衣服後,我們馬不停蹄的朝風嶺中學趕去。

    既然是在和詛咒賽跑,那麼搞清楚為什麼元玥背上的詛咒會從死亡通告變為象形文字就極為重要了。

    各種資訊都能證明,風嶺鎮這個沒有任何特色的山中小鎮是死亡通告的發源地。作為發源地,那麼自然肯定有死亡通告形成的成因。

    雖然從元玥在英國的頂樓租戶,那個已經死掉的女孩榮春身上找到的資料裡提及過,三年前就讀高三的嚴巧巧,是形成死亡通告的直接關係人。但是資料畢竟描述得太過模糊,僅僅有些許參考價值。

    附註3 : <仙人板板> : 四川話,無意義語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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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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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9-8-5 06:3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自己親自去一趟,問問清楚。

    不過由於小鎮太小,就連租車行也沒有,所以一路上並不順利。

    小鎮比大城市更加的弱肉強食。因為資源太少,所以一切都需要用搶的。例如公車,我和元玥按照習慣排隊上車,結果被看似柔弱卻在擠車時突然身強力壯的大爺大媽們毫無障礙的擠開了。

    最後公車開走了,我倆只能眼巴巴的聞著嗆人的尾氣。

    早晨九點,和時間賽跑的計畫,徹底流產了。

    這個小鎮,流淌著焦急、急躁、急不可耐和無秩序的殘忍。接連等了幾輛車都沒辦法順利上車的我和元玥,最終放棄搭乘公車,準備叫計程車。

    可這個行動也不順利。風嶺鎮一共只有兩所中學,風嶺中學位於小鎮最南端。雖然小鎮很小,但由於是山中開墾的小城,坡道頗多,根本沒辦法用走的。只能借助大眾運輸交通工具。

    而正是由於小鎮太小,公共資源少,叫車也需要體力。

    我和元玥本來孤零零的在不繁華的街邊準備叫車,一輛計程車剛開來,沒停穩。突然一個抱著小孩的女性就不知從哪兒跑出來,飛速扯開門鑽了進去。

    第二輛計程車,被一個叼著菸的中年男子搶走了。

    最可惡的是,第三輛車,居然沒等我們拉開門,就讓一個穿著高跟鞋,噔噔噔一路小跑來的年輕女孩呼朋引伴的佔領了副駕駛位置。

    我的媽,我們兩個好手好腳的年輕人,竟然還沒有帶寶寶的媽媽、中年男子、穿著高跟鞋的女孩速度快。

    接連的不順,幾乎要將元玥氣瘋了,「 這個小鎮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都不排隊,完全靠搶。太沒規矩了 ! 」

    我啞然。雖然自己也去過許多小城市,但風嶺鎮尤其怪異。街道上的人遵循著食物鏈原則,理所當然的漠視規則。每個人,都在為任何事情踐踏文明,齊心協力無所不用其極,宣洩人類原始的本能。

    在現代社會,如此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真的是太少見了。

    到底是風嶺鎮原本便有這樣的傳統,還是曾經發生過某些事情,令小鎮居民變得冷漠無比,只顧自己 ?

    我腦子有些亂,最後又花了一個小時,自己和元玥才終於順利的坐上一輛計程車。

    風嶺鎮上的計程車,也極有本地特色。這裡的計程車司機根本不說話,也不開無線電,甚至不開收音機。無聲的車廂中,只有寂靜在流淌。伴隨著老舊的引擎噪音以及車外,風被撕扯開的流動。

    我坐在副駕駛座,元玥做在後座。我們都在安靜中望著窗外。

    這是我到風嶺鎮後一天多來,第一次認真的觀察這個略顯古怪的小鎮。

    風嶺鎮,似乎和國內其他的小鎮在建築風格上沒有什麼不同。山區小鎮,都是破舊的。街上多是青灰色的深宅大院,大門總是緊閉,通常只能看見裡面的樹和見方的灰磚煙囪,不怎麼看得見冒煙,總好像是空宅。

    街上也有一些如我這樣的普通居民,普通的小院,三五戶或七八戶人家。

    同樣也有菜店、糧店、垃圾桶、速食店、照相館、修車廠,一應俱全,構成了南北長街日常生活場景。

    計程車路過了風嶺鎮其中一所小學,正是上學時分,路上冷清清的。在槐樹與紅牆之下蕭索的氣息刺得人心底極為不舒服。總感覺這小鎮裡,就連吹過樹梢,吹掉落葉的風,都充斥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

    一路上,計程車司機始終沒有說話。我看膩了車外的風景,乾脆找個話題扯起來。

    「 先生,張先生,你好。」我看了一眼司機的執業登記證,「 城東據說出事了。」

    城東就是我們昨晚居住的旅店,今早被龍捲風夷為平地 :「 據說死了不少人。」

    六層的樓都沒了,死的人絕對不少。

    被搭話的計程車司機,居然驚訝了 :「 外地來的 ? 」

    「 口音聽得出來 ? 」我問。

    「 咱不聽口音。咱鎮上坐什麼車,都不會有人說話。」計程車司機搖腦袋。

    我撓撓頭,「 你們鎮的傳統真有趣。」

    「 不是傳統,三年前開始的。」司機說 :「 我勸你們在這裡玩玩幾天,就離開吧。這兒可不是什麼太平地兒。」

    「 為什麼 ? 我見風嶺鎮挺美的。」司機真是實在人,不幫自己家鄉拉客,才兩句話就趕人走。

    司機冷哼了幾聲。「 這鬼地方,要不是咱走不出去,咱早就離開了。」

    「 走不出去,什麼意思 ? 」我心裡『咯噔』一聲響。

    司機感到自己說多了,沒再繼續朝這方向講,而是撇開了話題 :「 總之,早點離開。」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不肯再開口了。

    直到到了地方,我們都下了車後。這位熱心但是卻不敢多說的司機還破天荒的又叮囑 :「 兄弟,早點走。」

    然後開車絕塵而去。

    「 真是個怪人。」元玥盯著計程車遠去的尾巴,撇撇嘴評價。

    我的眼神飄忽不定 :「 我覺得這個好心腸司機的警告,很值得參考。風嶺鎮,各方面確實都透著古怪。」

    元玥和我同時沉默了一下,我們默然的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轉身看向身後的風嶺中學。

    令人意外的是,風嶺中學,已經廢棄了。

    早已經廢棄了 !

    透過緊鎖的欄杆門,我和元玥猛然間打了個冷顫。我倆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了一個東西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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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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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6 16:37: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風的女兒

    我和元玥的視線同時集中在了某樣東西上。

    破爛不堪的風嶺中學不知道關閉了多久了,鐵門上長滿了鐵鏽。入口處只有一個警衛老頭在懶散的打瞌睡。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鐵欄杆後邊的六層樓高的教學牆壁上,赫然畫著一個符號。

    一個和元玥屁股上出現的一模一樣的符號。

    符號殷紅如血,似乎塗上去已經有些時日了。我和元玥面面相覷,為什麼這符號會出現在風嶺中學 ? 到底是誰畫上去的 ?

    風嶺中學據說是風嶺鎮師資最好的中學,如此重要的學校,怎麼會說倒閉就倒閉了 ? 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

    我掃視了四周一眼,始終感到極為不解。最後忍不住走上前,敲了敲警衛的玻璃。裡邊百無聊賴的老大爺揉了揉睡眼,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

    「 找誰 ? 」老大爺嘴邊長了一坨大瘤子,大約成人拳頭大小,瘤子表面全是疙瘩,疙瘩上甚至還有許多噁心的毛髮。

    元玥總覺得這個老人家面目不善。

    我找了個幌子,客氣的問 :「 大爺,我朋友就住在風嶺鎮。這次突然有事來找他,可是把他的地址弄丟了。只知道他的女兒就在風嶺中學讀高中。怎麼這家中學好好的,就關門了 ?」

    「 關了兩年多了,你真有朋友的女兒讀這兒,那就去風嶺二中碰碰運氣。」老大爺擺擺手,老練的識破了我的藉口。

    我訕訕的沒離開,東一句西一句的準備繼續套話。

    反而老大爺幾句話過後,精神起來了,「 小夥子,你莫不是周圍鎮上什麼對UFO或者超自然事件感興趣的傢伙吧 ? 」

    人精 ! 我苦笑著連忙點頭 :「 老人家,您真是慧眼如炬。我確實是隔壁鎮上的,開了一個小網站。主要刊載些神秘事件。聽說三年前風嶺鎮曾經出現過大範圍的死亡通告詛咒。」

    「 確實有這件事。」出乎我意料,老人居然想都不想便承認了。而且還衝我眨眨眼,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笑道 :「 不過我知道的不多。上頭也叮囑過,不准囉嗦。嘿嘿。」

    其貌不揚的警衛老人結果是個貪財的。我被他的怪笑和不按牌理出牌弄得再次撓了撓頭。

    風嶺鎮這塊鬼地方,無論是人還是名字,就連街道中吹拂的風都表現得陰陽怪氣、古裡古怪。一個老頭能把其他城鎮避之不及的詛咒事件若無其事當作賺錢的工具,而且這伎倆看起來已經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光看這點,就能發現小鎮的秩序早已分崩離析、破碎不堪。

    我無奈的從玻璃的縫隙塞入一張大鈔,老人笑了 :「 上頭的話老頭我還是要聽的,我沒保險,被辭退了就會餓死。」

    聳聳肩膀,我又塞進去一張。

    「 現在物價可高了。」老頭還不滿足。

    再次塞入一張,老頭眼皮子抖了抖,仍舊搖頭。

    這次輪到我笑了,俐落的從塞進去的鈔票裡抽了一張回來。老頭瞪大了眼。

    「 算了,我們走吧。」我轉頭跟元玥打招呼 :「 去其他地方調查也一樣。」

    老頭立刻急了起來,「 其他地方可沒人敢告訴你。而且他們知道的也沒我多。」

    我沒理會他,又將一張鈔票收了回來。老頭連忙按住最後一張錢,大聲道 :「 小夥子,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你問,隨便你問。」

    我笑得極為開心,「 那麼,從死亡通告是怎麼在風嶺鎮上開始傳播說起,怎麼樣 ? 」

    說完,我將收回去的鈔票揚了揚。在風嶺鎮時的這兩天,我也試圖打聽過,但是沒有人願意告訴我。或著說,那些人確實也不太知情。

    老頭的臉色隨著鈔票的晃動而搖動,嚥了嚥乾癟的喉嚨 :「 小夥子,你聽過風嶺鎮的一個民間故事嗎 ? 『風的女兒』的故事。」

    他沒有直接告訴我答案,反而跟我講起了本地的民間故事。我沒阻止他,饒有興趣的聽起來。

    風的女兒,說的似乎是許多年前,發生在風嶺鎮上的真實故事。

    許多年前,這個城市經常會突然刮起很大的旋風。刮旋風的時候,往往會有奇怪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

    有一次,竟然掉下一個年輕的女子。很巧的,女子落在一個男子的懷裡。女子輕如羽毛,美麗如仙。

    兩人一見鍾情,他們成為了夫妻。

    女人常對男人說 :「 我是風的女兒。終究有一天,我會回到風中去。」

    許多年過後,夫妻倆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生活十分幸福。

    然而,女人突然從某一天開始,常常望著天空,甚至忘記了男人的存在。

    女人說 :「 風的後代,總要回到天空。」

    男人無法忍受失去妻子,他害怕了,最後便用鎖鏈,將妻子牢牢鎖住。

    一天,男人回到家中,發現妻子又在望著空無一物的天空。

    忽然,他發現,不對啊,自己的女兒去哪裡了。平時女兒總是活蹦亂跳的到處跑著。於是他驚慌的問妻子 :「 孩子呢 ? 」

    女人說 :「 孩子的外公外婆,想見見她。所以她去了天上。」

    男人怒吼 :「 我的女兒,我最愛的女兒不是風的後代。我要她回來 ! 我要她回來 ! 」

    男人將頭伸出窗外,不停地對窗外流動的大氣怒吼不止。

    就在那一刻,風嶺鎮上無時無刻不在亂刮的旋風,突然停止了。

    男子的女兒從天上落下來,就在他的面前,活生生摔死。

    女兒,到底還是回來了。

    聽警衛講完故事,元玥沒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眨巴著眼睛,她總覺得那個警衛看到她時,就一直在陰笑個不停。元玥有些害怕了,不由得朝我背後縮了縮。

    「 老人家,你這個故事不太科學喔。風怎麼可能有女兒呢 ? 而且這個故事和『死亡通告』的詛咒,又有什麼關係 ? 」我同樣無法理解。

    老頭用乾癟的手抓著我留給他的大額鈔票,笑容更加的怪異起來。

    「 當然有,當然有關係。」他嘴邊的大瘤子隨著他的話,抖個不停,彷彿要將瘤子上的無數疙瘩都抖了下來 :「 再給點,我就告訴你們,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我和元玥對視一眼,同時感覺警衛老頭越發的怪異。

    「 要錢容易,只要答案能讓我滿意。」我想知道他究竟要搞什麼鬼,於是俯下身,再次將一張鈔票遞了過去。

    就在我跟他的距離無限縮短的一瞬間,說時遲那時快,警衛老頭竟然暴起身體。他將兩隻乾癟的手,活生生的從門下玻璃隙縫探了出來。

    我和元玥都嚇到了。玻璃隙縫非常的小,只容得下幾張紙的高度。可就是這麼小的隙縫,警衛老頭的雙手居然如同紙張一般擠出來,一把拽住了元玥的手。

    警衛老頭將元玥使勁兒的往警衛室拉,竟然想要將她拽進去。

    我大驚失色下迅速一隻手抱住元玥的身體,一隻手妄圖把警衛拉開。老頭的手猶如一塊冰般陰冷,光是接觸都會讓人渾身發抖。老頭的力氣異常大,薄薄的手像是紙紮的。他一直把元玥拉到臉貼玻璃。

    元玥被嚇得快要哭了出來。

    「 該死,快放手。」我一急,手忙腳亂的在身上摸了摸,掏出瑞士軍刀。狠狠刺在老頭的胳膊上。

    老頭像根本沒感到痛,更沒有收回手。他可怕的臉蒼老扭曲,隔著玻璃用臉蹭著元玥的臉。

    元玥恐懼得眼淚流不停。

    「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 」我怒吼道,將軍刀抽出來,使勁兒的刺了他好幾次。

    警衛陰森森的笑,邪惡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元玥看。他用沙啞的聲音說 :「 風的女兒的傳說,還沒有完。據說那女人其實生的是一對雙胞胎,摔死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妳屁股上有風的印記,對吧 ? 」

    元玥的腦袋已經混亂了,她下意識的點頭。

    「 妳就是風的餘孽,風的餘孽回來了。妳最終會被風帶走的,否則,沒有人能逃出去。」乾癟的警衛老頭發出恐怖的『喀喀』笑聲。

    我頭皮發麻,再次用足力氣,竟將他的雙手砍了下來。

    沒有一絲血,警衛雙手落地時,只聽到一陣沉重物體掉下去的碰撞聲響。

    驚嚇過度的我們連忙向後退了好幾步,留足安全距離。但我和元玥驚魂未定的再看向警衛室時,兩人完全傻眼了。

    怎麼可能 ! 風嶺中學警衛室中的老頭不見了。他居然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見、了無痕跡了。警衛室也不再是剛剛我們眼中的模樣。警衛室骯髒不堪、丟滿了垃圾。整塊玻璃殘破無比、甚至裸露出了鋼筋。

    這怎麼回事 ? 幾秒鐘之前,警衛室都還是有人生活的痕跡。可現在卻變成了廢棄的模樣,遍地雜物完全沒能落腳的地方。甚至像許久都沒有人進出過。

    「 夜不語先生,你看那兒 ! 」元玥突然驚呼了一聲。

    我低頭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嚇得魂都飛了出來。剛剛警衛坐的位置赫然擺著一口黑黝黝的棺材。棺材上滿是灰塵。最可怕的是,棺材蓋子的中間部位,竟有三、四道像是被刀新劈砍過的痕跡。而棺材蓋子下,還有兩張嶄新的大鈔。

    紙鈔的一半沒入棺材中。

    我渾身都晃了晃,腦袋無比混亂。剛剛自己刺了門衛三次,劈了一次,剛好是四次。難道四次,都只是劈在了那口棺材上 ? 而那兩張錢,不正是自己給的嗎 ?

    警衛呢 ? 那該死的警衛去哪兒了 ?

    「 幻覺 ? 夜不語先生,我們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 」元玥渾身發寒 :「 還是說,咱們倆見鬼了 ? 」

    「 這世上可沒有所謂的鬼。」我皺著眉頭,始終還沒有從恐懼中恢復過來。視線在警衛室和女孩的臉上游弋了片刻 :「 至於是不是幻覺............」

    我轉身,一把拽住元玥的手。視線落在了元玥的手腕上。只見女孩柔軟的手腕皮膚上,猶自留著被門衛抓過拽過的痕跡。

    兩隻手,十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 看來也不是幻覺。」我搖頭。如果真是幻覺,元玥的手上不可能出現警衛的手指印記。

    「 這個小鎮到底怎麼回事,每個人都陰陽怪氣。碰到個警衛還能遇到詭異事。」元玥老覺得手上的十根手指印像是十個邪惡的眼,不停地在偷窺她。女孩用衣袖把痕跡遮蓋住,用雙手抱住胳膊。她怕。她冷。

    風嶺鎮上無處不在的風,吹得她刺骨的冷。被山環繞,被山擁抱,甚至就在山中的小鎮,理應不該有如此多奪人熱量的冰冷旋風。

    該死的風。

    我一聲不吭的想要走進警衛室瞅瞅棺材中究竟有什麼。一口棺材,怎麼會大剌剌的放在高中的警衛室裡沒人抬走呢 ?

    元玥死都不讓我打開棺材。

    「 夜不語先生,我有不好的預感。絕對絕對,千萬不能打開那口棺材。」她遠遠地將我拖開,連聲道,認真的臉上溢著沉重。最終我還是拗不過她,迅速離開了風嶺中學。

    回旅店的路上,自己的腦子亂麻般糾結著。

    風嶺中學為什麼會倒閉 ? 警衛老頭是怎樣的存在,真是鬼 ? 我們如果看到的不是幻覺,那麼元玥胳膊上的指痕和棺材上的劈砍痕跡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

    一個一個的謎,如同風嶺鎮上不停吹拂的風,凍徹人心。我搞不明白,實在是糊塗得很。總覺得風嶺鎮的人和事,很不簡單。

    為什麼計程車司機要我們快點離開 ?

    為什麼警衛老頭說沒有人能離開 ?

    風的女兒的故事,又是怎麼回事 ? 是風嶺鎮被隱藏起來的歷史 ? 這個故事,會不會和元玥有關 ?

    風的女兒和凡人結婚,生了兩個女兒。一聽就是民間故事。風怎麼可能有形體,能夠與人通婚生子呢 ? 但警衛老頭卻特意說了出來,而且非常明確的在暗指元玥。

    不 ! 元玥來到風嶺鎮不是偶然。她被詛咒也不是偶然。或許風嶺鎮上的某些人,需要她回到風嶺鎮。用盡心思費盡全力,只有元玥回到了風嶺鎮,才能達到他們的目的。

    元玥身上,還有什麼我不知道。不 ! 甚至連她也不清楚的秘密 ?

    我沉思著,偷偷瞥了身旁同樣沉默、心事重重的女孩一眼。剛好她的眼睛也轉了過來,我倆的視線撞在了一起,撞得雙方都愣了。

    「 夜不語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先調查一下我的身世。」女孩咬著自己的嘴唇,苦澀的笑容裡,全是惶然。

    我深以為然,於是我們就近找了一家網咖坐了下來。

    現代社會,要調查某些事情,借助網路,通常是最便捷的。哪怕是調查一個人的身世,也同樣如此。

    我輸入了『風的女兒』這四個關鍵字,試圖在網路上得到答案。

    結果,我很意外的什麼也沒有找到。在這個資訊發達的現代世界,哪怕昨晚吃了什麼、穿了什麼內褲都恨不得拍張照秀一秀的人類世界,居然也有在網上找不到的東西 ?

    我和元玥將風嶺鎮大大小小所有本地論壇都翻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就如同不久前我提到的,整個風嶺鎮都散發著一股餿臭味。爛掉的城鎮、爛掉的人心,以及爛掉的人們的好奇以及活力。

    本地論壇充斥著滿滿正能量的話語和鼓舞人心的信條,似乎便是本地人精神食糧的全部了。回頭想了想,這個小鎮,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甚至連書店都沒有。怪得很。

    元玥在我身旁的位置坐著,她剛開始還在瀏覽網頁,不知何時起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在紙張上寫寫畫畫。

    我毫無收穫之下,準備去鎮圖書館一趟。既然虛擬世界沒有收穫,那麼實體資料館應該會有某些方面的記載才對。畢竟實體書只要保存得好,就不會消亡。

    自己轉頭看著元玥,女孩已經在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許多東西。

    「 妳在寫什麼 ? 」我問。

    元玥一邊寫一邊回答,「 我家的族譜。」

    「 這妳都記得 ? 」我驚訝。據說國外華人家族觀和傳承都比國內的好,但是一個年輕女子能夠默寫族譜,這就有些太離譜了。

    「 我爸一直都有要我記得,說這是族規。」元玥撇撇嘴,將族譜列了個表 :「 你看,夜不語先生。我的家族,跟風嶺鎮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來。」

    元玥的宗族在閩南地區,跟風嶺鎮果然是相隔千里的兩個地域。祖宗元璋是清朝初年的一個大官,元家經歷了好幾次興衰後,最終在國內最動盪的民國後期,爺爺做出決定,舉家變賣家產去了英國避禍。

    元玥的父親屬於移民第二代,經歷了爺爺這一帶的陣痛期後,將生意打理得風生水起。所以元玥其實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華僑、典型的擁有東方面孔的英國人。

    我將她的族譜看了好幾遍,沒找到漏洞。十分普通的移民家族,看起來也毫無任何問題。可不知為何,我老是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見我一直皺著眉頭,元玥開始忐忑不安 :「 夜不語先生,我果然有問題嗎 ? 」

    我搖了搖頭,用手摸著下巴 :「 族譜似乎並沒問題,可是,你們家的族規,為什麼會規定子孫後代一定要背族譜 ? 」

    「 據說是害怕族譜在遷徒的途中丟失,忘了自己的根。」元玥回憶道。

    合情合理的解釋,我啞然。但內心深處,對這份族譜的不舒服感,卻莫名其妙的更加強烈了。

    「 我們先去鎮圖書館找找資料,風嶺鎮的本地新聞根本什麼也沒有。」我撓撓頭,正準備起身離開網咖。

    就在自己站起來,準備買單走人時,元玥突然扯了扯我的背。

    「 夜不語先生,你看這個。」她指著附近一個上網者的螢幕。只見那台電腦螢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個直播頻道。

    我看了那頻道上顯示的字幾眼,頓時坐回位置裡。尋找到同樣的直播平台,點擊同樣的直播頻道。和元玥一起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起來。

    影片來源於風嶺鎮附近的一個小市區,一個主播正在著名的『抖鳥』直播平台上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直播。

    直播名為 :『三年前的死亡通告,三年前的血風箏事件,本屌冒死探索風嶺鎮風女嶺。』

    看時間,直播並沒有進行多久,但是這個話題顯然已經累積了不少的人氣。

    我和元玥面面相覷,兩個人的表情頓時露出了喜色。

    峰迴路轉,原本以為不可能找到的線索,居然為我們打開了一條縫隙。

    終於能在這死氣沉沉的鬼地方找到有用的資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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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20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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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8-7 09:45:2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发错了,重新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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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2024-4-20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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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9-8-7 09:5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恐怖直播

    網路直播在現今的社會中已經無處不在了,而網路主播總是挖空心思的尋找各式各樣的題材提高訂閱率,無所不用其極。老人家完全不明白年輕人的直播究竟有什麼好玩的,但是頂尖主播的收入卻早已經逆天。

    一個有逆天收入的新興行業,自然會進入無秩序競爭期。無數新人衝入網路直播行業中,秀下限、沒底線、甚至毫無禮義廉恥、將節操當作路人。

    激烈的競爭不斷誘惑主播們打法律的擦邊球,甚至開拓新的領域。有的人直播脫衣服造人、有的人直播極限求生、荒島生存。

    而『本屌有短鳥』這位年輕的,只有二十歲的主播男孩,他的主播事業卻極其不順利,每場網路直播都只有寥寥幾個人在觀看。其實本屌有短鳥清楚得很,那幾個傢伙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父母和親戚罷了。

    本屌有短鳥懷疑過自己,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在偶然的情況下,他從自己的女友身上聽到了風嶺鎮死亡通告以及血風箏事件的傳說。本屌有短鳥頓時大喜過望,他本能的感覺到,此類恐怖話題絕對能掀起訂閱狂潮。

    於是這白痴苦口婆心的勸女友帶自己去一趟風嶺鎮,女友自然不幹,甚至在他求得過分時,瀟灑的和他翻臉分手。

    寧願和自己這麼帥氣陽光、屌炸天的男友分手也不願重新回到風嶺鎮。本屌有短鳥激動了。這話題,恐怕比自己想的更加的勁爆。

    於是他找了幾個會攝影的朋友,在網路直播頻道裡預告了幾次。果然,對恐怖靈異事件感興趣的人絡繹不絕,紛紛問他什麼時候去風嶺鎮直播,探求真相。那段時間,他的直播頻道訂閱率飆漲。

    從個位數,直接飆到了百位數。當本屌有短鳥公佈了去風嶺鎮直播的日期後,訂閱率又是一陣狂漲,破了千,停都停不下來。

    當本屌有短鳥約定踏上了風嶺鎮的土地開始直播後,他收到了網友們送來的『鳥食』和『鳥蛋』。

    這可都是送的真金白銀啊。『鳥食』十塊一個,『鳥蛋』一百塊一個,除去平台的抽成後,一個『鳥食』與一個『鳥蛋』,本屌有短鳥能分到五十五塊的現金。

    「 各位大家好,本屌已經按約來到了風嶺鎮了。」本屌有短鳥是個清秀的男生,他咳嗽了一下,操著不標準的國語說道 :「 感謝我的兄弟兼攝影師凍瘡。還有網路支援帥炸天。他們都是跟我赴湯蹈火穿同一條褲子的哥們,我們進了風嶺鎮,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畫面背後,是攝影師凍瘡的笑聲。還有屌炸天的話 :「 短鳥,感謝『IQ為零』以及其他幾個網友的鳥蛋。直播訂閱率現在是一千九百多了。」

    本屌有短鳥喜笑顏開,他示意凍瘡用攝影機掃視四周,讓觀眾看看環境。

    螢幕中顯示的是一片綠地,屬於風嶺鎮的郊區附近,看不到城鎮和人煙。綠油油的草木和湛藍的天空很是喜人,毫無汙染。

    「 前幾天雖然已經預告過了,但是現在又來了那麼多新朋友,我還是再次介紹一下背景吧。」本屌有短鳥一邊往前走,一邊講解著,顯然是做足了功課 :「 風嶺鎮是個名不經傳的地方,自古就很封閉。雖然是個小鎮,而我也住在它的鄰鎮,但我們與他們來往都不多。直到三年前,風嶺鎮風生了震驚附近的『死亡通告』事件。」

    主播正在爬山,郊區的風很大,高大樹木在朗朗烈日下被風吹得不停彎腰 :「死亡通告事件神祕至極,據說最初開始於風嶺中學。在短短的三個星期之內,就蔓延到了全鎮。詛咒如同瘟疫般傳播,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當初小鎮足足死了數百人,大量的人口因為恐慌而外流。

    「 之後,風嶺鎮就更加封閉了。再也沒有本鎮人走出來和其他地方交流過,而這幾年和風嶺鎮有過生意來往的人,也對這個小鎮三緘其口。彷彿,只要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他們也沒辦法從風嶺鎮走出來,詭異得很。」

    本屌有短鳥拍了拍胸口 :「 所以剛剛本屌才說過,本屌是有必死決心來這兒的。來了,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如果想要獎勵本屌的勇氣和決心,請鳥蛋和鳥食大大的丟過來喔。」

    主播說到這兒,開始爬山。他掏出水喝了幾口,對著攝影鏡頭繼續說道 :「 死亡通告在風嶺鎮肆虐的時間並不長,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風嶺鎮百分之八十的人終究還是離開了。歸於平靜後,再一次震撼到附近的,是血風箏事件。」

    聽到這,我和元玥同時轉頭對視一眼。風嶺鎮還出現過血風箏的故事 ? 怎麼自己從來沒聽過 ?

    「 相信許多附近居民都聽過血風箏事件。但是具體情況卻知道得不清不楚。甩掉我的那個死前女友就是風嶺鎮的人,她似乎一直對這件事有忌諱。而且,那女人對風嶺鎮恐懼得很。就連聽到自己故鄉的名字,都在發抖。」主播非常善解人意,開始解釋起血風箏的故事。

    「 我的死前女友真的是夠了。她經常對我說,她幹了許多不願意幹的事,很多噁心齷齪的事情,所以才能活著從風嶺鎮逃出來。每次聽她這麼說,我就非常不能理解。本屌不明白她究竟在怕什麼。你們看看,風嶺鎮其實挺漂亮的。」

    主播示意攝影師凍瘡將鏡頭朝後移 :「 後面就是我的家鄉洪洞鎮。而這裡,是洪洞鎮與風嶺鎮的分界線,還有界碑喔。」

    畫面一晃,先是轉到遙遠的一塊山脊平地。遠遠地有一些建築。應該就是主播嘴裡的洪洞鎮了。

    而他口中的界碑在畫面一掃而過。眼尖的我,頓時整個人都激動得站了起來。

    「 夜不語先生,你怎麼了 ? 」元玥神色一動 :「 發現了線索 ? 」

    我皺眉,「 元玥,儲值到這個直播平台,多儲一點,先送五個鳥蛋。」

    「 嘖嘖,您真是有錢人。」元玥撇撇嘴,照著我的吩咐迅速做了。

    只聽螢幕裡負責網路的帥炸天驚呼道 :「 短鳥,有土豪送了五個鳥蛋哦。」

    主播頓時滿眼都是小星星,「 土豪。這位叫做『夜夜想小哥』的土豪,謝謝打賞,咱們做朋友好不好。」

    我靠 !

    我狠狠的瞪了元玥一眼,這王八小妮子給我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基佬的暱稱 ! 女孩開心的吐著小舌頭,一臉得意。

    我沒空理會她,在直播平台打了一些字:「 將鏡頭湊過去,我想看看界碑。」

    「 遵命。」螢幕裡的主播顯然是有錢就是爺的傢伙,他連忙指揮攝影師將鏡頭湊到了風嶺鎮的界碑前,來了個大特寫。

    網路直播就是這點好,有錢就是大爺,能讓主播即時做任何事情。

    我將螢幕截圖後,看著這個界碑,有些傻眼。而當元玥看清界碑上畫的東西時,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界碑很古老,很有一些年歲。風嶺鎮三個字挺顯眼,用的是古體。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陰影中,赫然刻著一個符號。

    和元玥屁股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那是甲骨文中的『風』字。

    該死,怎麼這個文字符號在風嶺鎮無處不在,而且似乎從遠古時期就留下了痕跡。風嶺鎮,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

    主播清了清嗓音 :「 現在我們來接著講血風箏事件。說起來,那個事件就發生在附近。」

    螢幕中的青山綠水極為幽靜,漂亮的天空一塵不染。綠油油的植物在風中擺動的姿態,卻猶如無數冤魂在搖擺著爪子。烈日當空中,我看到的卻只是陰冷。

    現場的主播三人也同樣覺得冷。本屌有短鳥打了個哆嗦,揉了揉胳膊 :「 別說,最近天氣預報老說春天來了,萬物發情了,二十多度了。可不知為何一進入風嶺鎮就冷了起來。難道是靈異現象 ?

    「 大家看看那個位置。」主播示意攝影師將鏡頭轉到山脊下方大約三百多公尺處的一塊空地。那塊空地大約一公里方圓,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單薄的荒草。

    「 就是那個位置。據說風嶺鎮沒有太多廣場,所以一到春天就會有許多居門到郊外的那塊空地放風箏。不知大家發覺沒,現在也是春天,為什麼今天一個人也沒有呢 ? 」

    確實,空蕩蕩的草坪上只有淒厲的風吹過,完全沒有人的蹤跡。

    「 就是因為血風箏事件,所以從三年前開始,再也沒人敢來這兒放風箏了。風女嶺的草坪,成為了風嶺鎮的禁地。」主播眉毛挑了挑 :「 這件事我也是從前女友嘴裡聽說的。三年前,死亡預告的詛咒在風嶺鎮上剛剛消失沒多久,人心惶惶的居民按照傳統到這塊草地放飛風箏。當然,最喜歡放風箏的還是小孩子。

    「 那天,幾十個小屁還放飛了風箏。其中一個孩子的風箏越飛越高,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拽著風著,把它使勁兒的往天空裡拉。小孩手裡的繩子放得飛快,很快,繩子放完了,天空的風箏也完全高得看不見了。

    「 可雖然風箏不見了,但小孩手中的線仍舊僅僅的繃著,繃得很直。線像是一根針般,刺入了天際。那小屁孩愛惜風箏不願意放手,結果被風帶上了天。他家的大人頓時嚇得魂都飛了,一大群人猛撲上去將飛起來的小孩逮住。抓腿的抓腿,拉手的拉手。

    「 小屁孩膽子也大。都那樣了,他還不依不饒的不停收線,準備把風箏收回來。一夥大人沒辦法,只能幫他收線。那線也古怪得很,許多大人硬是僵持著收得極為辛苦。他們不停跟來自於空中得巨大拉力博弈,沒想到的是,線剛收了一半,就聽到天空驚雷似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 天空中的某個東西像是被風箏弄痛了。但是草地太嘈雜,大人小孩們都沒有在意。可接著收線時,所有人都嚇傻了。只見原本沒有任何顏色的風箏線,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紅色顏料。

    「殷紅如血的顏料在太陽反射著刺眼妖異的光,可怕得很,甚至瀰漫著噁心的腥臭。在場全部的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嚇得不輕。小屁孩的家長連風箏也不要了,急急忙忙的帶著孩子回家。但就在當天晚上,又發生了一件詭異無比的事情。

    「 第二天,小孩就被發現死在家的附近。大清早,天剛矇矇亮時,屍體被一個清潔工發現。當時清潔工看到小孩的屍體一隻腳纏住了路燈,而另一隻腳被一根紅線拴住。整個身體都懸吊在空中,人也不知何時斷了氣。

    「 清潔工連忙解開了屍體纏住路燈的那隻腳。可沒想到,剛一解開,小孩的屍體就被另一邊的紅繩拉扯到天空中,快得他措手不及。事後清潔工信誓旦旦的說,他看到一隻大鳥風箏扯著屍體飛走了。

    「 小屁孩前一天放飛的正是一只大鳥風箏。那只風箏明明已經被他的父母丟棄了,但為什麼又會在晚上出現,纏住了那小孩的腳呢 ? 一只小小的風箏,怎麼可能將一個三十多公斤重的小孩扯入天空 ? 還有,飛入天空的風箏線,上邊塗的究竟是不是血。至今,這些疑問還是未解之謎。我的前女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主播指了指那塊空地,又指了指自己的臉 :「 所以本屌,今天冒死準備重現三年前血風箏事件的一幕。在那空地上放飛風箏 ! 大家說好不好 ? 」

    回答很是熱烈,大家全被他吊起了胃口。滿螢幕都是刷屏的文字和符號。

    「 要的話請把鳥蛋和鳥食丟過來。」本屌有短鳥笑呵呵的說。

    螢幕後邊一群人開始送上虛擬物品。網友支援帥炸天激動了,不停的提醒短鳥感謝網友的鼎力支持。

    「 感謝各位兄弟的一百個鳥蛋。許多兄弟都點了讚,多謝多謝。」主播也激動不已。今天才開始直播兩個小時,收入幾乎都快超過兩萬了。這可真不得了 !

    三個人在樹林裡穿梭,朝草地走去。本屌有短鳥不停的介紹有的的,不停的念著打賞者的名字。一公里的路,走了接近一個多小時。

    如何消化平淡的直播,過渡場景,也是每個直播主播要做的功課。這一點本屌有短鳥做得不錯。

    他一邊走,一邊介紹起風嶺鎮這處郊外的地名以及歷史典故。

    「 這個地方,以前叫做風女嶺。是個挺古怪的地方。據說非常有歷史淵源。」主播掏出手機翻了翻 :「 我在這裡為大家唸一唸我找到的資料。凍瘡,你把鏡頭往那個位置照一照。大家有沒有看到古蹟殘骸 ? 」

    螢幕出現了一座隱在林木中的破爛古廟。古廟上的牌匾早已掉落。破敗不堪。但是隱隱還是能見到『風神廟』三個字。

    「 這裡是風神廟,以前曾經香火旺盛。但是文革時期被紅衛兵破四舊砸爛了。相傳,風神就居住在這塊山頭。」

    風女嶺的傳說,我聽完主播講完後,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這大概要從黃帝的時代說起。

    數千年前,黃帝當了統領,一心想把天下治理好。他每天盼著能得到幾個有力的大臣。可往哪裡去找呢 ? 他經常為這事發愁。

    有一天晚上,黃帝做了個夢,夢見狂風過後,把天下的塵垢全刮跑了。他醒來時就想 :「 風是號令,是掌握執政大權的人;『垢』字去了土字旁,是個后字。這個人可能姓風名后。難道天下真有叫風后的人嗎 ? 」

    黃帝就照個這個想法,到處找風后。他不知道翻過多少山,渡過多少河,吃了多少苦頭。

    有一天,黃帝來到風嶺鎮的野地裡,正遇上風雪天,迷失了方向,又冷又餓。正在這時,有一個小孩兒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黃帝上前問了路,就按照這個小孩兒的指點,終於在鎮外一座山上,找到了風后。黃帝讓他當了宰相。

    後來,黃帝戰勝了蚩尤,天下也太平了。因為風后當宰相立了大功,黃帝便把找到他的那座山,改名為【風后嶺】,封給風后。

    而風后又將其改名為【風女嶺】,用以紀念自己夭折的女兒。

    歸納完故事,我的眼神閃爍了幾下。風女嶺漫山遍野都有界碑,古老的界碑刻滿了甲骨文的『風』。而這個地名的來源甚至能夠上探到黃帝時代。這裡邊暗藏的事實,絕對沒有上古傳說那麼簡單。

    我的視線一直在風神廟的殘骸上瞟來瞟去。突然,自己一愣,再次示意元玥送幾個鳥蛋給主播。

    「 謝謝『夜夜想小哥』的五個鳥蛋。」主播開心的唸著我那基佬到爆的白痴暱稱。

    我鐵青著臉打了幾個字 :「 請將鏡頭移到風神廟的右邊柱子上,我想仔細看看。」

    「 OK。聽土豪的吩咐。」主播和攝影師按我的要求走過去,將鏡頭湊到右邊柱子的不遠處。

    視線轉移,鏡頭聚焦。一根殘破,但仍舊屹立不倒的古老柱子清晰地呈現在螢幕中。

    柱子大約直徑一公尺寬,直立的部分僅僅剩下兩公尺的高度。但是從它的雕工看,絕不平凡。可想而知,當初這風神廟在鼎盛時期究竟有多奢華、雍容。如此精緻的雕刻,根本不像是一座古廟。說它是宮殿也不為過。

    石柱上浮雕隱藏在青苔中,不過青苔本來就很薄,所以還是能看出大概的輪廓。柱子刻的是一個底部為八角形的宮殿,而宮殿上方,卻呈現圓柱形。

    「 元玥,妳覺得這個宮殿像是什麼東西 ? 」我照例截圖,隨口一問。

    元玥偏著腦袋:「 下邊八角形的玩意兒我搞不懂。但是上邊那圓柱的形狀,倒是像80年代香港殭屍電影中,用來趕屍的鈴鐺。」

    「 不錯,上面那截確實是鈴鐺模樣。下邊的八角形,倒是和某個東西有些相似。」我搜索著腦袋裡的記憶。自己在學習博物學時博覽群書,記得曾經在一本古籍裡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怪了,是什麼呢 ? 記憶古怪得很,越是想要記起一件事,就老是會無法回憶。難道自己的腦袋也開始未老先衰了 ?

    我心裡極為不舒服,對那長得像是八角形鈴鐺的宮殿更加上心起來。

    主播、攝影和網路支援,三個人一路嘮叨著與螢幕前的眾多觀眾互動不止。好不容易才踏上那塊草坪。

    遠遠看去還不覺得,真到了這地域才驚然發現,整塊草坪確實龐大無比。視線更是好到將周圍景色一覽無餘。用來放風箏,那真是極好的。

    主播咳嗽了兩聲 :「 好了,我現在就要來放風箏了,兄弟們,大家刷一圈666,為我祝福為我加油,祝我順利遇到靈異事件。」

    螢幕上一大波6飄了過去。

    我和元玥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個自己找死的傢伙,心裡明白得很。或許坐在各自電腦前的所有觀眾,以為這次直播僅僅只是作秀而已。哪怕是主播本人,也同樣如此認為。

    但是只有我倆清楚。風嶺鎮潛伏著某種超自然的力量。無論是那股突然出現在市中心將我們住的旅店刮走的可怕龍捲風。還是那在廢棄警衛室中莫名出現,拽住元玥手臂的小老頭。

    風嶺鎮的居民內心隱藏著秘密,只是他們從來不說出口。

    主播在禁忌的地方放飛風箏,會不會真的遇到恐怖事件 ?

    我難以揣測,但是心卻隨著他們三人的動作而沉入了谷底。

    螢幕中的事並不會以我的意志為轉移。風箏,仍舊隨風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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