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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北派盗墓笔记》作者原来真是盗墓贼(已开更第4卷),作者: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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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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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2-11 07: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3章水落石出到西安

    我没劝住。

            鱼哥抓住人后把他打了一顿,打成了鼻青脸肿熊猫眼。

            金太阳老板为什么鬼鬼祟祟?

            事情第二天就水落石出了,我告诉诸位是怎么一回事。

            这老板真名叫潘名盛,我和鱼哥本来是来给李倩招魂的,结果没招来李倩,把这人给招来了。

            当时榆林这座城市正在发展,金太阳算是最早开的迪厅,后来别处又开了两家,一家mus舞厅一家小天上人间,慢慢的,新开的迪厅挤压的金太阳生意越来越差。

            潘名盛还有一份别的来钱路子,他是榆林铜川两地的喜之郎果冻代理,他用当代理商赚的钱,补贴到了金太阳这边儿。

            mus舞厅老板更懂年轻人,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所以生意一直很好,作为竞争对手的潘名盛因为看不下去,便动了歪主意。

            在认识鱼哥之前,李倩跟姓潘的那个过,李倩自己怕姓潘的老婆知道,便在手机上备注成了喜之郎男。

            有一天,听说在安康有个泰国降头师很灵,姓潘的花了几万块钱,叫纹身男想办法,下降头做法搞黄榆林其他的迪厅。

            纹身男知道他的意思后说:“我可以帮你,但我需要活人的头发,头皮,舌头才能下降,最好是年轻女人的,只要我做了法,别家的老板都会在一年内陆续生病死掉。”

            开始时姓潘的没同意,他不敢,他害怕。

            但人的利益之心最终战胜了恐惧。

            在姓潘的帮助下,纹身男装成偶遇,接近了李倩,想着趁机下手。

            因为后来李倩把他删了,和他断了联系,出事那天,姓潘的老板替纹身男打电话约李倩出来,李倩出来本以为是去宾馆,结果被抓,这才导致了后来悲剧的发生。

            李倩被发现后没死,送到了医院抢救,姓潘的整日提心吊胆,员工出了事,他作为老板来医院看员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就是他给的红衣服,并鼓动李倩跳楼自杀。

            李倩死后,他又盯上了同样在榆林二院的纹身男,姓潘的想弄死纹身的,因为只要这两人一死,以后就没人能查到他身上,死无对证了,但他没想到,纹身男身边有李非的人守着,二十四小时守着,导致他迟迟不能得手。

            这人迷信,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干,那天晚上来太平间是怕李倩的鬼魂报复他,茶叶袋里装的黑泥是他花钱买来的,据说能让横死的人魂飞魄散,结果刚好被给李倩招魂的鱼哥逮到了。

            这其实就是一件买凶杀人事件。

            别觉得扯,其实现实真有这种人,还不少,我举个例子,前两年在网上挺火的那个视频,一个算命的算出来邻居字克他,结果趁下雨天把人杀人,最后听到法院判了死刑,这算命的吓得尿了裤子。

            相比于鬼神,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事情水落石出之后警察把人抓走了。

            如果当年李倩能恪守自己,洁身自好做个好女孩,那就不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金太阳应该现在还开着,换了几任老板了都,不知道在里头玩的那些年轻人,知不知道零几年发生的这件事,我觉得都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谁还会去玩。

            说来也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在太平间冻着的李倩尸体,眼睛闭上了,右手也舒展开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做为当年这件事的知情者,多嘴说一句,如果有朋友晚上去榆林金太阳蹦迪玩,如果你碰到了一个个子不高,挺骚的女调酒师约你去开宾馆,你记住,一定记得看一眼,看看这女的后腰上有没有纹着两只米老鼠....

            如果有人倒霉碰到了怎么办,是不是要死了。

            别慌,还有救,这时拜佛拜菩萨不管用,一定要大喊:“我是鱼斌!”,这样或许能救你一命。

            ......

            从榆林到西安路不近,坐火车要几个小时才能到,我们去不能坐火车,因为包里有洛阳铲旋风铲,那样一过安检就被逮到了,所以是开车自驾去的,我带队,希望年前能回榆林过年。

            这趟一共有五个人。

            把头项云峰,后勤小萱,土工豆芽仔鱼哥,散土小米。

            其实说散土就是让小米干杂活放风的,

            我本来不想带小米,是她自己要来的,还有一件事记忆犹新。

            出发的前一天,小米自己一个人去理发店烫了头。

            小米回来后红着脸说:“峰哥你看看,看我做的头发怎么样。”

            豆芽仔看到后笑趴在了沙发上,笑的来回打滚。

            我也吓了一跳,好家伙,她头发本来就不长,烫的跟刺猬一样,就和动画片里赛亚人一样,头发都竖起来了,能把人扎死,我估计是理发店老板操作失误,要不是,那怎么把小米头发烫成这样。

            早上天还不亮。

            就这样,盗墓五人组浩浩荡荡向着西安方向出发了。

            西安皮黄真名不知道叫什么,我们是下午四点多到的西安,电话皮黄说:“你们到了?我还在上着班呢,你们开车来的吧,那咱们就在长乐路碰头吧。”

            其实不光皮黄,有很多盗墓贼都这样,他们平常不盗墓时有正经的工作做掩护。

            没有导航,初来乍到来的西安,还是问人才找到的长乐路,鱼哥开着车,到了长乐路后我又打电话。

            “喂,到地方了,怎么没见到你。”

            “出来了出来了,你们看到动物园大门了没,我出来了,我开着一辆白色货车。”

            我下车看了看,果真看到一辆白色货车打着双闪,货车后头还装着一头长颈鹿。

            没错,就是真的长颈鹿。

            长颈鹿脖子伸出来老长,正四处乱看。

            皮黄五十多岁,秃顶,人比较瘦,尖嘴猴腮长的像老鼠,他笑着下车和我握了握手。

            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车上拉着长颈鹿。

            皮黄叼着烟指了指身后笑着说:“我上班啊,拉长颈鹿拉到金花北路的新动物园,按趟算的,价钱可高。”

            原来,长乐路的老动物园这年搬家,要搬到金花北路的新动物园,名字也改成了秦岭野生动物园,皮黄开货车给人拉长颈鹿过去,一趟给35块钱,不光长颈鹿,他之前还动物园给拉过蟒蛇,小熊猫,斑马,野驴。

            皮黄上车后笑着说:“那边儿催的急,你们开车跟着我,等我把长颈鹿拉过去了请你们吃饭,吃羊肉泡馍啊,到时慢慢谈。”

            就这样,他开车拉着长颈鹿在头,我们开车跟在后头。

            路上那头长颈鹿太出戏了,有时鱼哥怕跟丢跟的紧了,那长颈鹿就会把脖子从货车上伸过来,一直歪头看我们。

            豆芽仔探头出去骂:“你看啥,在看把你脖子拧断。”

            当时新动物园门口有很多这种小货车进进出出,还有拉老虎拉豹子的,晚上皮黄请我们在当地饭馆吃的羊肉泡馍。

            有些麻烦,老板要把馍撕的很碎,我就不喜欢那样吃,我就喜欢整个泡进去,汤是汤馍是馍。

            皮黄谈到了价格。

            “兄弟啊,你也知道现在这行情,西安的唐墓,那最少得这个数啊....”他放下筷子,伸出三根手指。

            我摇头说:“点儿还没看一眼呢,你这个数怎么可能,你要是这数我就回去了,”说完,我放下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好,成交。”我没想到他直接同意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不还价,这么痛快?

            这老小子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试探着问:“唐的?确定?”

            皮黄点头:“百分百唐,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那你下去过?卖给我空点子?”

            “兄弟!怎么可能!要那样我以后还在道上混不混了!再说了,我也不敢骗王显生啊。”

            “就是嘛......”

            “就是什么?”

            “就是那位置不太好。”

            “什么说法,位置在哪?哪个山上?”

            皮黄搓搓手笑着说:“不在山上,在人家屋里头,关键屋里住着人,还有,那栋房子离崇皇派出所有一点儿近。”

            “呵呵......十万就十万吧,我弄不了,所以就不讲价了。”

            我脸色一黑。

            觉得羊肉泡馍也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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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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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2-11 07:59: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4章老皮卖点儿

    叫皮黄不好听,我就叫他老皮了。

            “老板!来盘羊肉饺子!”

            “都是贵客,得招待好喽!”

            老皮见我脸色不对,笑呵呵的喊老板加餐。

            一口一个饺子,在喝一大口冰峰,他吃的满嘴是油。

            “点子有些扎手,把头知道不知道?”我放下筷子问。

            “王把头啊,知道,他当然知道。”

            “另外小兄弟,我皮黄这人最看重名声,这么说吧,如果我出事了保证查不到你们,十万块是我的一口价了,你要干,等会我就带你去看点儿,不干也没事,吃了这顿,咱们天南地北两边儿走,以后还是好朋友。”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我以为他这番话是客套话,没太当真。

            哪曾想啊。

            短短3年之后,2006年,老皮在扶风北部某个小县城的山上盗墓被抓了,一共个人,就老皮判了十年,本来他应该是吃窝窝头吃到16年的,结果在14年二月份,老皮因为伤病保外就医了。

            他这个人,最早是在陕西扶风一带发的家,14年出来以后,当地的华商报报导过他,同时,时认宝鸡创会(化创意协会)会长郭见明先生想采访老皮写一篇纪实短篇小说,后来不知道写了没有。

            郭会长,您要是没写那我就简单说说。

            陕西的扶风和岐山在当时是著名的青铜器集散地,老皮96年从扶风砖厂挖到了一个喝酒用的青铜爵杯,卖了5000块钱,这笔钱顶当地好几年工资。

            千禧年,从00年到03年,以前在陕西盗墓行里被称之为“疯狂的三年”。

            当时的真实情况可不光是盗墓贼,西安本地的农民都经常去地里刨坑找墓,都胆子很大。

            数据统计,02年西安境内总共发现334座古墓,这也就意味着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现新的古墓,地下比地上人多,随便修条地铁线都能挖出来几十座古墓。

            老皮最开始盗墓,随后又当倒爷(对接香港人北|京人),最后又卖点儿,他给秦岭动物园拉动物只是障眼法而已,实际上他当时的个人存款,我预估打底都有200个。

            06年我应该在丽江,当时听闻老皮突然进去吃窝头了,为此我还害怕了一阵,心想这老小子不会把我也叫进去陪他吧?

            结果什么事没有,老皮当初说的这番话,他的确是说到做到了。

            他出来后行里人还是愿意给口饭吃的,但是他媳妇不让他干了(他媳妇小老皮16岁),于是老皮就在家安安心心种了几亩苹果树,最终于去年7月份去世。

            要问在西安干考古工作有什么感想。

            时任周原博物馆馆长的罗馆长气的说:“麻了隔壁,每次都是晚来一步,哪哪都是洞,一群孙子哎,皮魏五是大毒瘤,应该无期。”

            “皮魏五”说的是当时的三个人。

            扶风的皮黄,麟县的老魏,还有西安的老五,这几个人我都打过交道,全是北派的人。

            吃了饺子和羊肉泡馍,我拍板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决定让老皮先带我们去“看点儿”。

            当时西安的夜市到处都是路边摊,冬天还有在马路边摆摊卖凉皮的,鱼哥开车拉着我们跟着小货车走,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就到了地方。

            下了车,看到身旁不足一百米的派出所,我右眼皮直跳,不知道是不是跳灾。

            “就那栋二层楼,”老皮指着马路对过的二层小楼说。

            二层小楼门口立着个彩钢瓦。

            彩钢瓦上用红笔写了“酒坊”两个字。

            这地方是卖酒的。

            看楼上灯火通明亮着灯,我问老皮:“这不是还住着人,你怎么确定有唐墓的?”

            “小瞧我了是不?”

            “兄弟我告诉你啊,在我们西安,你有时候上厕所拉泡屎,没准都能拉出来个古墓。”

            老皮指着远处的酒坊悄悄说:“这户人家,老人辈是从山东过来的,在西安已经定居了40多年,早几年卖西凤和太白,这两年主要是自己酿酒,包装散卖。”

            见我正在听,老皮接着说:“他家后来卖的是山东一种小品种酱香味烈酒,这酒叫“倒着走”,酿造这种土酒必须要用到两个东西。”

            “一是蚊子,二是黄泥窖。“”

            老皮对我解释说:“兄弟啊,这要酿倒着走,用的蚊子是和茅台一样的曲蚊,酒曲要用曲蚊帮助发酵,在就是黄泥窖,他家三个月前请人挖新黄泥窖,我那个老表就是挖窖的工人之一,你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他说话从怀里一摸,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一个方便面袋。

            打开方便面袋,里头装的是一捧土。

            我闻了闻,又用手翻了翻。

            发白,粘手,是活土白膏泥。

            “还有吗?”我说就凭这个不能断定是唐墓,宋墓辽墓也有这种白膏泥。

            “呵呵....”老皮神秘一笑,说您在仔细看看。

            “这还要怎么仔细看?”

            我伸手扒拉了两下,突然碰到了一块硬物,用手指夹出来对着路灯一看。

            是一片带彩的陶片。

            我皱眉说:“唐三彩?”

            老皮笑着说:“是啊,这东西历来就是陪葬器,不光这一片,其实当时挖出来了上百片,屋子主人刚好没看见,被我老表收起来了,根据我的推断,那个发酵用的黄泥见只下到了两米深,应该只是个陪葬坑。”

            看着不远处的police,我有些不想冒险了。

            为什么?

            因为这时候普通的唐三彩不值钱,碗盘罐类的唐三彩才几千块钱而已。

            当时在行里头值钱的唐三彩只有两种,一种是三彩马,还不能是断腿的,另外一种我们行里人叫“三彩加蓝”。

            一般的唐三彩是黄白绿,极少数的会是“黄,白,蓝。”

            这种蓝色不是青花,整体发乌发黑,这种加蓝的唐三彩物件数量少的多,一个就能卖到6位数。

            如果是三彩加蓝彩的陶马,那就更贵了。

            但是碰到这种东西的几率比较低。

            “你觉得怎么样兄弟?这个点儿,10万块能不能搞?”

            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这底下的唐墓是新锅,保本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能赚多少,那要挖下去之后再说了,再说了,这次把头是考验我,我怎么能撂摊子。

            我点头说:“行吧,那就10个,成交。”

            “啊,痛快!我就喜欢兄弟你这脾气!以后有事了说话啊。”

            就这样,那天晚上。

            在西安崇皇派出所门口一百米不到的地方。

            老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把酒坊的点儿卖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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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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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1 07:5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5章打酒风波

    老皮卖点儿,他只保我两样东西。

            一是有墓,二是唐代墓。

            至于墓葬之前有没有被盗过,有没有陪葬品,能不能回本,这些他全不管。

            北派行里人很多都互相认识,如果他敢做局卖王显生空点儿假点儿,那他以后就别混了,没人会和他做生意。

            老皮走后,我们在崇皇派出所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下了,我答应他明天帮他转账10万。

            第二天上午我去转了钱,下午我就带着豆芽仔去踩点了。

            “二位好,买酒吗?

            “我们家有独家秘方酿的倒着走。”

            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扎着马尾辫,带着蓝布碎花套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她是这家酒坊老板的女儿,叫罗雪。

            “多少钱啊?”

            豆芽仔带着墨镜,咯吱窝夹着皮包,一身打扮像个大老板。

            女孩见豆芽仔派头十足,当下也不敢怠慢,如实道:“我们家的特色酒是按斤卖的,一斤22块钱。”

            “22块钱?”

            豆芽仔摘下墨镜,瞪眼说:“黑店啊你家,西凤一斤才五块钱,你这一斤22块钱,你家酒金子酿的还是银子酿的?”

            “不能这样说啊老板,”女孩不满的辩解道:“我家用的酒曲都是老酒曲,从山东老家高价收来的,今年行情不好才卖22,往年都30呢,我这么说您估计也不信,尝尝就知道了。”

            女孩转身用小杯接了两杯递给我们,要我们品尝。

            酒的颜色偏黄,凑近一闻能闻到一股很强的香味,味道铺鼻,我感觉比上次喝的铁盖茅台也差不了多少,光闻味道的确是好酒。

            “行,那我品品。”

            豆芽仔端起酒杯,又闻又看的装模做样了一番,咕咚一口全喝了。

            “怎么了?”

            我看豆芽仔喝了酒以后身子不稳,他扶着自己胸口处表情奇怪,像是烧心了。

            “好酒!”

            豆芽仔突然大喊一声道:“入口柔,一线喉,好酒!”

            “我要买!”

            女孩笑着说怎么样,好喝吧,你要打多少啊。

            豆芽仔在她面前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头。

            “要一斤?要不您多买点儿,我们买斤送半斤的,”女孩见豆芽仔买的少,表情有些小失望。

            豆芽说我不要一斤。

            “那....十斤?”

            豆芽仔摇摇头,淡定的说我要一吨。

            “你家有没有?”

            “您再说一遍,是要多少?”女孩不确定的又问。

            豆芽仔又说我要一吨这种酒。

            女孩拿来计算器,滴滴滴一阵按,激动的说:“一斤22,一吨2000斤,那就是4万4!你们真买这么多?能喝的完吗。”

            “你管我喝不喝得完,喝不完我放着不行啊,你就说有没有一吨吧。”

            “二位稍坐片刻,我马上过来。”

            “爸!”

            “爸!有人打我们的酒打2000斤!爸!”女孩跑着上了楼。

            也就几分钟功夫,女孩领着一个年人下来了,他就是酒坊老板老罗。

            “二位,闺女说你们买两千斤倒着走?”

            “嗯.....”豆芽仔点点头承认了。

            “嘶....”老罗倒吸一口说:“二位,这种土酒我们是小批量造的,一个月的产量不过一千斤而已,在加上零售,眼下怕是没有那么多啊......”

            我心想那就对了,我早就打听好了,你要有那么多我还怎么盗墓。

            “多久能凑够?”我问。

            老罗想了想说:“天冷了老家那边儿抓不到曲蚊,我们要去收的话只能收夏天存的,再加上运过来发酵打陈,最快也得两三月啊.....不知道您能不能等这么长时间。”

            我没说等,也没说不等,就这么吊着他们。

            “走,去看一眼你们酿酒的黄泥窖吧。”

            我们是大客户,父女两不敢怠慢,当下便领着我和豆芽仔去了一楼后院。

            后院一共有四个长方形土坑,坑上盖着好几层厚雨布,雨布上压着砖头,四个酒坑,有两个是酿倒着走的。

            我走了一圈,装做无意的问道:“老板,哪个泥窖是新挖的,你这盖上了我也看不出来啊。”

            “那个,那个就是,上次用了结果发现不太好使,还要调整一下。”

            “哦?那我们看看行吧。”

            “没问题,可以啊,”说完话父女两揭开了雨布。

            这是几个月之前挖的新坑,没有老窖泥,是用来做普通白酒的,长方形的窖坑四周已经用黄泥抹平了,看不到地下土层的颜色结构。

            接近2米高,我直接跳下去了。

            女孩一脸担忧的说:“您下去干嘛,别摔着了。”

            我不知道她是怕我摔着,还是怕我踩坏她家泥窖。

            “走,走,咱们边上谈生意,让他看吧,我这朋友对泥窖感兴趣,”豆芽仔趁机掏出两千块钱,笑着说咱们去签意向合同,我交个定金先。”

            见豆芽仔把人支走了,我快速解开裤腰带掏出小云峰,对着夯实的黄泥窖间,开始放水。

            早上特意喝了四五瓶矿泉水,一直憋到现在。

            我对准的区域很大,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泥窖底部。

            稀稀拉拉。

            黄泥窖周围很快湿了一大片,开始逐渐往地下渗透。

            我仔细观察了渗透的快慢。

            哪里渗的快,说明地下可能都是土,没石头,反之,要是渗的慢,说明有石头,影响了土层吸水性。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最终认准了一处点儿。

            随后我快速摸向后腰,那里绑着一圈稍微粗点的硬铁丝,这就是我用的裤腰带。

            “呵,呸。”

            我朝手上吐了口唾沫,用力把硬铁丝掰直,然后在铁丝前段弯了一个小勾。

            顺着选好的地方,我来回钻铁丝。

            慢慢把铁丝朝下钻,等硬铁丝完全下去了,在把头倒过来,用带勾的那头探下去。

            下去大概一米五吧,我小心翼翼收上来一看,发现带上来的那一点点土层,颜色有了变化。

            搓一搓,闻一闻,舔一舔。

            我心里就已经完全确定了。

            泥窖地下,大概4到5米深的位置。

            就是一个唐墓。

            把铁丝重新绑到裤腰带上,兜上裤子,我吹着口哨,漫不经心的用脚踢了两下土,想把那个探下去的小眼掩盖住。

            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叔叔,你干什么呀。”

            我慢慢回头一看,发现泥窖坑上头蹲着一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最多五岁,和刚才那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眉眼之间有些像。

            她手里拿着搅糖,就是两根小木头棍来回搅合着吃的那种糖。

            小女孩玩着搅糖,吸溜着鼻涕说:“叔叔你不讲卫生,老师说不能随地小|便,你怎么尿我们家酒窖里了。”

            “我要去告诉姐姐。”

            我当即两步上前,一把抢过来她手的搅糖。

            她伸手要,我就是不给。

            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开始躺地上来回打滚。

            “桐桐!怎么了桐桐!”

            年轻女孩听见了哭声,慌忙跑来了后院。

            我早就把搅糖扔没影了,现在是两手空空。

            “孩子淘气,随地小|便,说了她两句就哭了。”

            我指着没干的泥窖说:“你看看,别看她人小,量还挺大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哎,你别打她,小孩子还是已口头教育为主,”我爬上来劝说道。

            踩完了点,临走之前我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小姑娘,等我挖完了,给你买一箱搅糖做补偿。

            “那就这样,定金你们收好,我们有空在过来详谈。”

            “那二位慢点。”

            “走了走了。”

            我也是光顾着回头打招呼了,没看路,和进店来的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你怎么走....”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进来的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制服,还有编号。

            “呦,没撞着你吧。”

            我笑了笑摆手说没事,一点事没有。

            “老罗!老罗给我打半斤好的。”

            “来了来了,赵警官您下班了吗就敢喝。”

            “哈哈,瞧你说的,明天不上班周末啊,家里来朋友了,少不了你这口。”

            “赵警官您也是来巧了,在过段日子,我这里恐怕一斤都打不出来了,全被人定了,定金都给我了,足足一吨,2000斤啊。”

            “2000斤?”

            “谁这么大手笔,喝的完吗?”

            老罗笑着指了指我。

            “是这位老板定的。”

            我看了眼这个赵警官,微微点头致意。

            带上墨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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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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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6章深夜行动

    几天之后,酒坊从山东定的酒曲到了,我听闻后又去了一趟,这次特意带上了小萱。

            “呦,二位来了啊,这位是....”

            我笑道:“我介绍下,这是我们老板女儿,昨晚上刚到西安,实不相瞒,这批货是给我们老板定的,他平常客人多,送礼用。”

            “送礼啊,我就说嘛,二千斤一个人怎么喝的完。”

            小萱原本就是白富美,那种气质她本身就有,演起来就是那回事。

            小萱道:“罗老板,什么时候开始。”

            “还需要两天时间准备,三天后吧。”

            小萱点头道:“那好,我爸对这事看重,正好我刚到西安住酒店不习惯,罗老板你家院子这么大,我想借住两天,顺便帮忙监工,看看进度。”

            “住两天?”

            “那没问题,楼上就我和我两闺女,空房还有好几间,顾客是上帝吗,呵呵。”

            午简单吃了顿饭,我和豆芽仔离开了,而小萱留在了酒坊借住两天。

            和豆芽仔蹲在派出所门口蹲了半个多小时,我口袋里的对讲机传来了小萱的声音。

            “喂喂。”

            “听的到吗。”

            我起身走到角落,按下对讲机:“听的到,插上耳机试试。”

            插上耳机试验后,一切正常。

            这时候还有bb机,但用起来太麻烦,要经过人工传呼台转接,基本上有钱的都换手机了,当时能插耳机对话的对讲机还不好找,我们用的牌子是黑金刚,进口货,信号在地下都有一定的穿透力。

            “鱼哥来了,”豆芽仔拍了拍我。

            豆芽仔话音刚落,一辆白色封闭式厢货开过派出所门口,停到了路边。

            鱼哥下车关门后说道:“这车皮黄在动物园租来的,查不到我们头上。”

            我打开厢货铁门看了眼后又关上了,厢货里放着一辆小推车,两个迷彩大包。

            “鱼哥你辛苦,又挖土又开车的。”

            鱼哥点了点头,说都应该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对话声。

            “老板,你这炸灌肠怎么卖?”一名妇女抱着小孩问。

            只见小米带着棉帽子棉耳机,身上围着油哄哄的围裙,正收拾小吃摊,这摊是卖炸灌肠的,灌肠不是那种肉的,是用红薯面做的,这个三轮车上的炸灌肠摊是我买的,花了1500块钱。

            小米回道:“灌肠没了,卖完了。”

            一听灌肠没了,妇女怀的小孩就开始哭闹。

            抱孩子的妇女不满道:“没了?这才几点啊,往常那老头都卖到后半夜两点多啊。”

            “今天东西少,真没了,您明天早点来。”

            “噢噢,宝贝不哭,咱不吃这破灌肠,妈带你去买麻花糖。”

            “神经病,没东西你出来摆什么摊。”

            妇女骂骂咧咧抱着孩子走了。

            小米摆摊的位置,正好能完全看清马路两头,视线当然也包括了崇皇派出所。

            小米笑着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都就位了。”

            “几点开始?”鱼哥随口问。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沉声说:

            “12点半,等小萱放话。”

            .........

            这几天我考虑了方方面面,这不是儿戏,若是计划和分配一旦出了失误。

            也不用走多远,两步就到派出所。

            老派人有老派人的规矩,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法。

            我思想不固执,不会一言堂,愿意听大家伙意见,小米小萱虽然是女孩子经验不多,但她们说的我也会听,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得手必须得齐心协力,风险一块担,挣钱了一起分。

            崇皇派门口这个炸灌肠夜摊,原先的营业时间大概是晚上8点到后半夜凌晨2点半。

            派出所晚上不关门,24小时有人值班。

            小米我不用她干什么,用小吃车做掩护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她只要看好外面放好风就行。

            厢货里藏的小推车和迷彩包,都是我的准备。

            30绳梯,防尘口罩,头灯,绳子,洛阳铲,旋风铲,麻袋,小推车,皮桶,对讲机,扫帚,簸箕。

            毕竟在人家里边儿盗墓,和在荒山野岭里可不一样。

            讲一下当时我具体的安排,工程不小的。

            晚上挖土要减少动静,带口罩可以防止吸入灰尘,我怕突然咳嗽让人听到。

            盗洞挖下去后放30绳梯,盗洞直径一米深3米,出土量我预估过了,一辆普通封闭式厢货完全能装下,土不能乱丢,最后一定要回填。

            绳子绑上皮桶送下去装土,拔上来以后倒小推车里,在推着车把土倒门口事先停好的封闭厢货里。

            为什要用小推车推土,是因为碰上了一件麻烦事。

            原先我计划一晚上搞定,但经过前两天的蹲点,我发现行不通,因为老罗女儿小雪这段时间睡的很晚,她在楼上看电视剧看到夜里一点多,看的电视剧是冬季恋歌(蓝色生死恋),有时我在楼下都能听到她又哭又笑。

            两点开始干到天亮,时间不够,所以需要两晚。

            我们要在老罗睡醒前用雨布盖上黄泥窖,扫帚扫干净后院,然后把装着土的厢货开走,等隔天晚上在把车开回来,把盗洞回填做好收尾。

            鱼哥和豆芽仔挖盗洞。

            小萱住在老罗楼上看着他们起夜。

            小米看着派出所和外头动静。

            我推小推车。

            我们来个灯下黑。

            每个人手上都有对讲机,一旦有情况立即上车跑路。

            临近动手前两个小时,我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已经做好了安排,但就是感觉不踏实,心里砰砰乱跳。

            崇皇这边儿晚上路灯不多,过了晚上十一点路上人就少了,拉开窗帘向外看一片漆黑,只有派出所的招牌亮着灯。

            我靠在沙发上稍微迷瞪了一会儿。

            “滋.....滋滋。”对讲机一阵电波音传来。

            “喂。”

            小萱的声音传来:“他们都睡了,开始吧。”

            我插上对讲机耳机小声说。

            “鱼哥?”

            “在。”

            “小米?”

            “我在。”

            把对讲机别到后腰上,我起身关门出了旅馆。

            路过小吃摊我扭头看了一眼。

            小米像个小老头一样,揣手坐在板凳上,小吃摊上的低度数灯泡有些电压不稳,有时忽明忽暗。

            厢货没开灯,慢慢开到了酒坊墙下,豆芽仔把小推车给我,又转身提着大包跳下了厢货。

            酒坊大门关着,我抬头看了看二楼,二楼拉着窗帘熄了灯。

            深呼吸一口,我慢慢伸手推门。

            “吱....”

            是小萱留的门。

            我摆摆手,豆芽仔和鱼哥率先钻了进去。

            他们进去后我回头看了眼。

            随后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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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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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7章不好干啊

    我,豆芽仔,鱼哥,我们三个蹑手蹑脚来到了酒坊一楼的后院里。

            撩开泥窖盖着的两层雨布,鱼哥和豆芽仔直接下了坑,随后我在坑上把迷彩包扔了下去。

            拉开拉链,打开头灯。

            豆芽仔熟练的取出套管开始拧螺丝。

            接好铲子,豆芽仔指了指脚下,意思问我从哪里下。

            我指了指他前面儿一点的位置。

            豆芽仔点点头,一铲子挖了下去。

            为了加快速度,我把皮桶绑上绳子送下去,他们装满了桶我就提上来,把土倒小推车里。

            土下没石头,挖的很快,很快小推车装满了一车。

            “小米,外头什么情况。”

            “可以出来峰哥,外头没人。”

            得到了指示,我开始推着小推车向外走。

            其实散土本来该小米干的,但我怕他推不动,索性我就干了。

            我刚推着小推车到门口,还没出去,突然听到小米的说话声。

            “等等!”

            “有人路过。”

            我推着车子等了一两分钟。

            “人走了,出来吧。”

            厢货上旦着木板,我直接把小推车推到了车厢里,一抽胳膊把土倒了,然后回去继续装。

            刚开始都有些手生,进行了半个小时逐渐适应了,干活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一连推土往外推了十几车。

            3米不到的盗洞,二哥三哥在的话一个半小时搞定,就算豆芽仔和鱼哥一刻不停的赶工,也用了两个小时才打下去,别小看这半小时,闹不好有时候能要了人的命,从这点可以看出来,豆芽仔鱼哥和专业土工还是有差距。

            4点左右,老罗家后院的泥窖上多了一个大洞,洞口处放着送下去的绳梯。

            “峰子,听到了没?”

            “说。”

            豆芽仔压着声音说:“是两层的砖顶,我们下来了,地上有烂陶片,砖墙有一些红颜色壁画,我看壁画上画了几个胖女人。”

            “面积多大?”我低声问。

            “没多大,就旅馆厕所那么大,峰子,我怎么感觉我们要亏本了。”

            “这样,你和鱼哥看看,有砖画的墓应该有点东西,况且地上有唐三彩陶片,找找看有没有棺材。”

            “好。”

            “卧槽尼玛!”

            豆芽仔突然大骂一声,我躲在墙角带着对讲机耳机,尖锐的电流声刺的我耳膜疼。

            “你他妈叫什么。”我小声说。

            “啊,没事没事,墙上有一排窟窿,窟窿里放着很多小陶人,都瞪着眼睛,我刚看到吓了一跳。”

            “小陶人?”

            我说你他妈管什么小陶人小糖人的,全拿上来,墙上的窟窿是洞龛。

            “收到,这就拿。”

            几分钟后我把绳子送了下去。

            “绑好了,拉。”鱼哥的声音传来。

            感觉有些分量,我一点点往上拉绳子。

            把装满东西的麻袋拉上来,解开绳子,我抬起来放到了小推车斗里。

            正准备要推出去,二楼房间突然亮了灯。

            “什么情况。”我惊恐的问小萱。

            小萱着急的声音传来:“是罗雪!刚才明明都睡下了!怎么办,要不我敲他门。”

            “别,那样更容易出事。”

            我吓尿了快。

            因为我知道,罗雪的床头正对着后窗户,他只要一拉窗帘,那后院什么情况都看见了。

            我不敢动了,因为怕推车发出响声被听到,额头上也出了汗。

            过了几分钟,二楼传来了放电视剧的声音,夜深人静啊,我站在楼下能清楚的听到电视剧里男女主对话的声音。

            “民亨,你打算放手了吗。”

            “惟珍,我眼睛看不到了,我已经是废人了,我连星星都看不见了又怎么能守护你,承秀比我更好。”

            “不,民亨你错了。”

            “就算你再也看不到星星,就算宇宙所有星星都换了方位,北极星依然会守在原地,而我就是你心目的北极星,我永远不会离开原地,永远不会离开你。”

            呕!

            我快吐了,这脑残泡沫剧。

            二楼上断断续续传来罗雪的更咽声,她看电视剧看哭了,我估计可能是趴在被窝里看。

            不能在等下去了,要是在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我一咬牙,没用小推车,直接扛起来麻袋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去。

            不敢发出声音,我时刻注意着二楼窗帘,就怕窗帘突然被罗雪拉开。

            “峰子你快点,还有好多小陶人,砖顶有的地方塌了,不少唐三彩罐子都碎了。”

            我把麻袋扔车里又急忙往回赶。

            “碎的咱们要不要?”豆芽仔问。

            我说碎的要他干求,找完整的。

            “没有完整的了,砖头掉下来砸碎了,一地的碎片,装两麻袋吧没准还能卖钱。”

            豆芽仔还说看到了棺材板,烂完了都,地上有人骨,还有几个铜碗铜油灯,墓室不大,基本上就这点东西,我原先还想有完整的唐三彩马,狗屁马啊,没有。

            往外送东西时,又出了事儿。

            小米紧张的说:“峰哥不能出来,派出所门口刚来了一群工人,这些人不走了,站在马路边儿,好像在等车接。”

            厢货车门没关!

            车上都是盗洞挖上来的土!

            “环卫工看到什么了没?”

            “没有,峰哥,天还黑着呢,他们没往后走,都靠着咱们车。”

            听了这话,我心一狠,扛着麻袋出了大门。

            “哥几个生意行吗现在?”

            “嗨,老王你别提了,现在哪有活啊,就今天接了个沾瓷板儿的活,价钱还低,这年头不好混呢,老婆都养不起了。”

            “哎,我老婆也是,天天骂我废物,我天天累死累活挣两钱,全交了还骂我,真想治治这娘们。”

            这些早班工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我把东西扔车里,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车厢门。

            “你们干什么的,都靠我车上,靠坏了给我。”

            “呦,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您的车,我们这就走,年轻人这是干嘛去了,满腿土啊。”一人笑呵呵的指着我问。

            我低头一看。

            确实是,从膝盖往下,我裤子上棉鞋上全沾的黄土,个别地方还沾着不少白土....

            我拍了拍土,若无其事道:“没事,我卖菜的,早上下地摘菜了。”

            这帮人也没多问,离开了厢货这里,到派出所灯箱底下继续等车了。

            我喊道:“芽仔鱼哥,天要亮了,收工。”

            豆芽仔说:“东西还没拿完啊,应该还有东西,你让我在找找,万一拉个金碗怎么办。”

            “我说了,收工。”

            “你听不见?”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收。”

            “麻利点。”

            过了几分钟,豆芽仔和鱼哥满身是土,顺着绳梯爬了上来。

            快速分开旋风铲,收上来绳梯放包里,我拉着他们,把人从泥窖底下拉了上来。

            正在这时。

            哗啦一声。

            二楼房间的窗帘拉开了。

            我们三个下意识直接跳进了泥窖里。

            罗雪睡眼朦胧的伸了伸腰,张大嘴巴打瞌睡。

            “罗雪姑娘!”

            “砰砰!”

            “你起来了吗?过来一趟,我有事问你。”

            罗雪没往下看,她听到小萱喊声后直接扭头离开了窗户这里。

            吓死人了。

            “快。”我推着豆芽仔屁|股把他顶了上去。

            把东西扔进车里,锁了车厢门,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实在太危险了,罗雪在二楼居高临下,她刚才只要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她家泥窖里蹲着三个人。

            推车时院里有掉土,我们快速用带的扫帚扫了扫,最后又将泥窖用雨布扇上,雨布上压上石头砖头。

            互相拍拍身上的土,鱼哥招呼我上车。

            不远处小米摆了摆手,意思让我们赶快离开。

            “啪沓.....”

            豆芽仔靠在副驾驶椅子上点了根烟,随手把打火机扔到了仪表盘上。

            鼻孔里吐出烟雾,豆芽仔咧嘴笑道:“峰子,小陶人能值多少钱啊,这活儿咱们干的漂亮。”

            我盯着反光镜,摇摇头说:“活才干到一半,风险还不小,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没事了,你怕什么。”

            “老罗白天忙着压粮食,根本不会去掀雨布,何况有小萱在,咱们吃早餐去吧,羊肉泡馍还是炒凉皮?鱼哥你吃什么。”

            打开双闪,厢货开始倒车掉头,鱼哥随口说了句羊肉泡馍。

            “停!”

            “等等!”

            忽然,车后头跑过来一个人。

            这男人带着帽子棉耳机,浑身捂的严实,把我们车截停了。

            他看着我敲了敲玻璃。

            见到这人样子,豆芽仔灭了烟,鱼哥脸色阴沉的不说话。

            我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摇下玻璃道:“您有事?”

            “是你啊小伙子,前两天咱们在酒坊见过啊,我,赵警官。”

            我说赵警官你好,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今天我不是休假吗,约了几个朋友去钓鱼,鱼竿和渔具凳子都在单位仓库里,东西不少啊,都等着我呢,看你们开着厢货,问问能不能给拉一趟。”

            “哦,小伙你放心,不白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们的原则,车费我出。”

            我强装镇定道:“警官你看....我们这里....”

            “没地方,坐满了是吧?”

            “没事没事。”

            “我这人不挑,坐后车厢里就行。”

            他说完便向后走去。

            这时车还轰隆隆的打着火。

            我看鱼哥的右脚,已经慢慢踩到了油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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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8章西安诗人

    看一身便衣的赵警官已经到了车后,我伸手按住了鱼哥。

            “砰。”我下车关上了门。

            “咋还上着锁呢年轻人。”车厢后传来赵警官说话声。

            我装做被冻的瑟瑟的模样,搓手笑道:“这天儿太冷了,早上下地收菜脚都冻麻了,不是我们不送你,是真不行啊,那边儿催的急,早上6点就得到菜市场,你看现在都五点了。”

            “哪的人呢?听口音不像我们西安的啊,”赵警官往手上哈了哈气。

            “我祖籍南方的,在银川呆了十几年了,刚到西安几个月而已。”

            “哦,这样啊。”

            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派出所门口传来了喊话声。

            “老赵!老赵!”一个人拿着手电往这里照了照。

            “要真不方便就算了,”赵警官指了指派出所门口,“我同事喊我,我们西安人很好的,你们在这儿做生意肯定能赚到钱,那不打扰你们了小伙子,欢迎你们来西安。”

            “哎,没事,您慢走。”

            看着人消失在了拍出所门口,我松了一口气,幸亏后车厢上了锁。

            虽是寒冬腊月,但我后背已经全湿了,都是冷汗。

            那时候西安地铁还没有二号线,我早就找好了停车的地方,那里我们这种货车很多,都停那里。

            从崇皇街道这边儿一直往西走,绕着西环跑,开的快不堵车的情况下40多分钟到地方,堵车的话就要一个多小时,那地方是个城村,人口纷杂混乱,叫鱼化塞村,80后一些人喜欢叫“小香港”,我就叫鱼寨了。

            鱼寨村外地人很多,当时在村口北边有一片空地,全都是停着我们这种厢货,有搬家的,拉货的,给秦岭动物园拉动物的,鱼哥把车开到里头,一点不起眼,没人发现车里装的全都是夯土,这时已经是早上6点钟。

            “你们去吃,回来给我带点。”

            “一块去吧鱼哥,你看这么多货车停在这里都没人,就你在车里倒显得异类了。”

            鱼哥看了看周围,说也是,那就一块去。

            摇上玻璃,检查了车锁,我们三个一块进了鱼寨村。

            “北区北区!一块一块了啊!”

            “东大街东大街!走了走了啊!”

            一进村口就看到了拉黑活的几辆三轮车。

            这时天蒙蒙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通勤早峰,这些开三轮拉人的没什么生意。

            “几位去哪啊?送你们啊?”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过来搭讪。

            豆芽仔直接上了车,说去能吃饭洗澡的地方。

            “好嘞。”

            豆芽仔喊我和鱼哥上车,他小声说后背裤腿上全是土,得洗一下。

            “滴.....滴滴!”

            “让路让路!”

            走走停停,黑三轮司机不断按着喇叭大喊。

            其实他看我们是外地的,骗我们了,明明步行几分钟就到的地方,司机特意走了远路,把我们三拉到了北街一个叫雨池的澡堂。

            澡堂门口有饭店,也有卖早点的,三轮司机也在这儿吃的早点,他很自来熟,跟我们坐一桌。

            吃着饭,三轮司机一个劲推荐说雨池澡堂好,可以泡温泉,还有按摩,一个人只要12块钱。

            开黑三轮的这年男人叫王福,没开三轮前经营着一家旅馆,因为婚内找情人被她老婆发现了,最后搞了个净身出户,旅馆也没了。

            鱼寨附近地下温泉很多,雨池只是很小一个,豆芽仔说裤裆间都是土,太难受了,于是我们就去雨池洗。

            这是我第一次泡温泉,太舒服了,脱衣服那阵冷,但等往池子里一坐,浑身瞬间充满了暖意,一晚上的劳累都得到了缓解。

            这家泡温泉有大池子小池子,我们三个选了一个小池子。

            豆芽仔靠在池子边儿,身上冒着热气,一脸舒服的说:“哎峰子,可惜没有唐三彩,一个小陶人能卖多少钱?能不能卖一万块钱一个?”

            我摇头道:“哪能,一个能卖2000块钱就算好了,一万块钱?你想多了。”

            我说的是实话,当时在西安这种唐代的陪葬品陶人数量很多,现在比较少。

            这种陶人有站着的,坐着的,背手的,比指的,低头看脚的的,抬头看天的,还有手里拿着棍子的,后来我送给了朋友两个,有一天我去蹭饭,我说我的陶人呢,怎么没了。

            朋友说那东西晚上看着阴森,摆客厅里吓着他孩子了,他老婆不喜欢,又送给别人了。

            泡完澡,洗干净了身上的土,我们三光着屁|股到换衣室穿衣服。

            就在这时,换衣室进来一个男的,三十多岁,他身上衣服洗的发白了,虽然很旧,但很干净,他提着一个布兜,兜里卷着一些白纸和毛笔。

            “呦,哥几个,快看谁来了!”一个大胖子靠在沙发上抽着烟说。

            “哈哈!”

            “快瞧快瞧!西安诗人来了!”

            “喂,诗人,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去仙宫赶鬼市了,我说,那儿黑灯瞎火的你能写字吗,有没有人买你的诗?”

            “买个屁,你看他那衰样,老婆都跟邻居跑了,今年冬天他连煤球都没买,估计是买不起,还天天往福利院跑。”

            这人仿佛没听到这些话,他自顾自放好布兜,锁上钥匙,脱了衣服去淋浴区洗澡去了。

            这人前脚刚走,那大胖子便叫来澡堂的人说:“老二,去把诗人的柜子给我开开。”

            “胖哥....这....这不好吧。”

            “让你开就开,你他妈找死啊。”

            “别打我,我错了胖哥,这就开。”

            他说完话找出来备用钥匙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放着那人的布兜,大胖子把东西都倒地上,毛笔白纸散落一地,墨水瓶滚到了他脚下。

            胖子嘿嘿一笑,把墨水瓶拧开盖儿,都倒下水道里了。

            随后他解开裤子往里尿了一瓶子,又给把盖儿拧紧了。

            豆芽仔碰了碰我,说这胖子真他妈坏,比你还坏。

            我说别管,穿好衣服赶快回去。

            我们刚要离开,那个外号叫西安诗人的男的突然回来了,看到柜子开了,东西都撒到了地上,他扭头看向周围。

            “你看啥?我干的!”

            “诗人啊,你看看你墨水怎么样,我给你研发的最新款,用了我胖爷的墨水,保证你生意兴隆,哈哈!”

            瞬间周围几个人也跟着一起笑。

            这人穿好衣服,拧开自己的墨水瓶看了看,没说什么。

            他走到澡堂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拧开墨水瓶小孩,一甩手,朝大胖子身上丢来。

            准头很高,直接砸到了大胖子头上。

            没等大胖子反应过来。

            这人便提着布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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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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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9章《秦怀虎赠项》

    同天夜里十点多,鱼哥把货车开回来了。

            事情是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老罗白天没有掀雨布看泥窖,我们的盗洞没被发现。

            今晚是收尾工作,二件事。

            一是检查砖墓里还有没有好东西,二是要把盗洞土回填,做好善后工作。

            检查了对讲机电量,各就各位后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小萱报告说老罗他们睡下了。

            轻轻推开酒坊大门,我们几个轻手轻脚钻了进去。

            拿掉砖头,掀开雨布,顺着盗洞放下绳梯,豆芽仔带好头灯开始往下爬。

            豆芽仔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又装满了一麻袋东西,我看了眼,都是些坏掉的瓷片和陶人,少胳膊少腿的,好像还有两盏黑陶油灯,我没来得及细看。

            “没东西了,没有金碗,赔了啊峰子。”

            “没了就算了,赶快上来填土。”

            “收到。”

            “小萱你那边儿有没有情况。”

            “没有,都睡了。”

            “小米,外头怎么样?”

            “正常峰哥,没有人路过。”

            快速赶工。

            凌晨不到四点,盗洞回填了,我们踩平了地面,又用细土仔细铺了一层。

            “收拾家伙,收工。”

            ......

            早点,旅馆房间内,鱼哥买了五杯豆浆回来。

            旅馆地上扔着几个空麻袋,一堆东西摆在地上。

            大部分都是陶人,有几只灰陶烧的小动物,五盏唐代黑釉油灯,一个掉了脖子的白釉玉壶春瓶,可能是山西介休窑的,剩下就是一堆陶片,一件完整的唐三彩都没看到。

            酒坊这个墓面积二十多平米,墓主人在唐代应该是个稍微富裕的产阶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陶俑陪葬,我估计可能是墓主人生前的爱好吧,也有可能是墓主人当年就是做这个的。

            我们不是考古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买老皮手上的这个点儿花了10万,我们挣了没有,这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在荒山野岭,盗墓的干完活想要不被发现,除了回填外,最重要的是要赶快销赃,换成钱以后远远离开,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当时的西安,就有卖这种黑货的路子,有人专门收。

            仙宫物市场是93年开业的,02年规模发展到了顶峰,后来朱雀路的北古玩城,小东门古玩城陆续开业,鬼市是当地物市场的一大特色,很多人都在鬼市上发了财。

            潘家园鬼市是周凌晨4点到早上七点半,市场不管,随便摆摊,没人来收费,到早上点北门开门,这时候摊主们来了就不能摆了。

            当时仙宫鬼市是凌晨一点到早上五点半,老皮对陶俑兴趣不大,他介绍说可以去仙宫鬼市,找一个外号叫“迟三桶”的贩子,老皮说迟三通收这类东西,兵马俑都敢收。

            我说老皮你直接把那人电话给我就完了嘛。

            老皮说:“不行啊项把头,我和那人也说不上话,你得自己跑啊。”

            我忍不住骂老皮:“你说你卖的什么点儿,一堆破烂玩意,一件金器都没有,我们他妈的差点就被抓了。”

            老皮在电话一个劲说抱歉。

            其实我听出来了,他肯定心里乐开了花,庆幸自己把点儿卖给我了没有自己动手。

            .........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陶人我开始想拼一下,后来发现实在太麻烦了,还是小米帮了我忙,她跟廖伯学过手艺,对这方面有研究。

            修青铜器,瓷器,陶器,要用到不同的胶水,小米用aaa胶水配了另外一种胶水,做出来了一种特制慢干胶,用来修复陶人。

            502肯定不行的,粘陶人的胳膊腿需要不断调整,有时候就把左手沾到右手上了,要拿下来重新粘,固定以后要等24小时。

            如果24小时还是发现粘的不对,小米会用一种透明药水刷,这种药水其实是丙酮,当时限制还不严格,在西安一些五金原料店可以买到小桶的,现在应该不让卖了。

            小米粘好了十几个陶人,我往背包里装了两个样品,那天晚上就去了仙宫物市场赶夜市。

            陕西是物大省,西安又是陕西的物集散地,仙宫作为当时最大的鬼市,那里的物贩子往往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晚上我叫豆芽仔,他钻被窝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有脑袋漏在外面。

            豆芽仔小声说:“哎,峰子,我老了不行了,外头太冷了,我胳膊疼,身上也难受,估计感冒了吧,你叫鱼哥去吧。”

            我说你不去也行,卖了东西一分钱都不给你。

            豆芽仔瞬间起来穿裤子了。

            晚上两点多,我背着双肩包到了仙宫古玩市场。

            这时天还黑着,很多人拿着手电交头接耳进进出出。

            “这么多人啊。”

            豆芽仔拿着手电四处乱照。

            “哎,峰子你看,那地摊上有兵马俑啊,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你去买吧。

            豆芽仔还真去了。

            “老板,你这兵马俑怎么这么小啊,怎么卖?”

            摊主抬头看了看豆芽仔,打着哈欠说:“不贵,个亿。”

            豆芽仔乐了,说最低多少。

            摊主笑着说:“真心要的话给40块钱吧,买五个送一个。”

            我走到跟前掏出五十块钱,“包上吧,买一个,不用找了。”

            摊主楞了楞,笑着接过钱踹兜里了。

            “说吧,想打听什么。”

            我点点头:“跟您打听个叫迟三桶的人。”

            “你找迟大姐?”摊主讶意道。

            “迟大姐?女的?”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个老头。

            “向前走一百米,公共厕所左转,右手边一个铜器店,铜器店门口的摊就是迟大姐的。”

            “我说兄弟.....”摊主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看你背着包,是不是要放货啊?我也能收啊,拿出来看看呗。”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皮让我来找迟三桶,那说明这人路子靠谱,我的东西可不敢随便给人看。

            打着手电,顺着他指的路向过走去,刚拐弯,我突然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

            过去一看才清楚,摆摊的人我前两天早上见过,就是澡堂受欺负那个人,真名不知道,听别人叫他西安诗人。

            “5块钱,你写不写。”

            “我说了,最低10块钱,你不买就走吧。”

            “在给你加一块钱,6块钱,不干我走了啊,走了你别叫我。”

            这人身前撑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白纸毛笔,用灯泡接的一块旧电瓶照明用。

            我看他表情有些犹豫了。

            “行吧,6块就6块,你要写什么。”

            “卧槽,你还真准备写啊,逗你玩的,6块钱我买两斤猪肉不香吗,哈哈。”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哄堂大笑。

            这人拿着毛笔的手又轻轻放下了。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给了十块钱,说给我写几个字吧,这女孩带着兔子帽棉耳机,冻的脸蛋通红。

            他收了钱,照旧问写什么。

            女孩说随便吧,写几个字写首诗都行,我就是好奇,想看看。

            男人点点头,捋了捋袖子,沾湿毛笔停了片刻。

            我在人群看。

            很奇怪,他突然看着我笑了。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他当即挥毫泼墨,写了一首诗。

            “浮生醉酒回梦里。”

            “一生劳碌志未酬。”

            “不拘一格降人才。”

            “西安贵人项云峰。”

            这首诗最后一个峰字,最后一竖,划的非常长,像一把笔直的利剑插在纸上,气势惊人。

            “项云峰?我的名字?”

            “他认识我?”

            我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卷起写好的字递给我,笑着说:“名字就叫《西安诗人秦怀虎赠项云峰》吧。”

            “你.....你是?”

            “你认识我?”

            这人摇摇头,笑道:“我不认识你,但有人认识你,我是受人之托。”

            “因为......”

            “你即将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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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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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80章入行需警慎

    “大难临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豆芽仔听到了这句话,当即哈哈笑道:“地方大了什么鸟都有,狗屁大难临头,是不是还要收我们钱帮忙破解啊,峰子你记得吧?兰州鸡脚婆就是这套路,一模一样!”

            送我诗的这人摇摇头说:“我不要你钱,至于你的事,我们可帮可不帮,如果你信,今晚上12点半,到这个地方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他像是早就有所准备,塞给我一张纸条。

            纸条上用毛笔字写着一行地址。

            “雁塔区丈乡,傅村,锦业二路皮鞋店。”

            “喂,我刚交了十块钱,你还写不写字了?”

            这人丢下十块钱直接收摊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在看我。

            我远远看着他提着布兜打着手电,消失在古玩市场的尽头。

            “走走,别看了,就是个骗子骗钱的。”豆芽仔推了推我。

            我将纸条贴身放好,继续向前走。

            过了公共厕所就是铜器店,这地方稍微有点偏,人也没那么多,我一眼看到了一个看摊子的年妇女,这女人穿着厚棉衣,腿上趴着一只波斯猫,正闭目眼神。

            我冲豆芽仔使了个眼色。

            “迟大姐?”

            “迟大姐!”豆芽仔站在摊前叫道。

            “叫鬼呢!我没死!”

            年妇女睁开眼,有些不满的扫视了我两一眼,说要买什么。

            我蹲下来,佯装着拿起摊上一个瓷碗。

            “你好,我们是皮黄介绍来的,来找一个叫迟三桶的。”

            年妇女打了个哈欠。

            “皮黄啊,听说过,不是太熟,我就是迟三桶,跟我来吧,小周帮我看下摊子啊,去去就回。”

            年妇女领着我们进了铜器店。

            她打开灯。

            “要放什么货,拿出来看看吧。”

            我点点头,脱下双肩包,拿出两个陶人立到了桌子上。

            这妇女只是扫了一眼,手都没上。

            “就这个?”

            我点点头。

            “有多少个?”

            我说:“好的有26个,修复过的有十几个,总共数量差不多50个吧。”

            “都是这样,没带彩的?”

            我摇摇头:“没有,都这样,只是陶俑姿势不一样。”

            她闻言笑道:“姿势有什么的,我干了这么多年,什么姿势没见过。”

            “不带彩的灰陶,这种唐代晚期的俑我一年能收几百个,你不是说大概50个吗,我也不挑好坏,一共给你2万5千块钱。”

            “啊?2万5?”豆芽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个500块钱!”

            “你玩我们呢!”

            “娃娃都比这贵啊!”

            豆芽仔没瞎说,上次在银川揽胜剧场,我们给忽碌叔女儿买的进口芭比娃娃,都要600块钱,没想到眼前这上千年的手办,还没有芭比娃娃贵。

            她摇头笑道:“小伙子,你在仙宫打听打听,我给价向来不会乱给,这类东西我仓库里还有好多,收过来也就卖1000块钱,我还要担风险,你们卖就卖,不卖就算了,我还不太想要呢。”

            “不卖!”

            “我们走!”

            豆芽仔气的直接推着我出了铜器店。

            出来后豆芽仔小声说:“峰子你别慌,一切都在我算计,她肯定会出来找咱们的。”

            结果。

            我们两左等右等,等了半天,那女的都没来叫我们。

            豆芽仔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哭丧着脸说:“完了啊峰子,10万买的点儿,赔了8万,还要买4万块钱的酒,那就是赔了十二万!两天白干啊!我浑身难受!”

            我气的踢了他一脚。

            我说你他妈难受什么!

            10万都我出的钱!又不是你的!

            豆芽仔这才反应过来,说那还好。

            人家的态度我已经看出来了,就算在找过去,谈破天也顶多总价加个几千块钱,差距还是很大。

            怎么算下来,这趟活都是赔了。

            所以我说盗墓有风险,入行需警慎。

            丢死人了。

            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又冒风险问了其他两个摊主,给的价都差不多,单价都没有超过一千块钱的。

            现在别说赚钱了,只有陶人单价超过两千,我们才能保本。

            “芽仔,回去后不要乱说话,就说东西价格我们正在谈,其他什么都不要说,明白了没?我怕影响大伙积极性。”

            “我知道峰子,你放心吧。”

            .......

            打车回去的路上,我又掏出裤兜里的小纸条看了几眼,陷入了沉思。

            ....

            “回来了!”

            “怎么样,多少钱?”

            回到旅馆后小萱一脸兴奋的问。

            豆芽仔大声说:“正和老板们谈价格,一个陶人500块钱。”

            “啊!怎么会!”

            小萱吃惊道:“一个怎么才500块钱啊。”

            在一旁的小米也听到了这个价格,同样一脸失望。

            我使劲瞪了豆芽仔一眼。

            “你们别听他乱说,好几千一个,两家抢着要,我们正在谈,还不知道卖给谁,肯定是价高者得。”

            我真想一脚踢死豆芽仔算了。

            刚刚回来前他保证不说的,结果回来就顺嘴说了。

            这是我当把头带队干的第一趟活,我不想让身边跟着我干的人失望。

            其实我都打算过,赔就赔了,队伍士气不能掉。

            不行自己垫20万进去,每人分5万。

            毕竟冒着这么大风险,折腾了两晚上没合眼最后一分钱没挣到。

            我要是让他们不挣钱,以后谁还跟我干。

            事后来看,老皮是最大赢家。

            看着旅馆地上站着一地的小陶人,我无奈叹了口气,心想这要是小金人多好啊。

            我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哎,老皮,吃午饭了没。”

            “项把头啊,呵呵,恭喜发财啊,找我什么事儿啊,退钱是不可能的。”

            我在电话笑道:“退个屁,规矩我会不懂?干这个赔了赚了都很正常,我找你不是谈这个,是想跟你打听个人,西安诗人秦怀虎,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西安诗人.....”

            “我好像听我一个相好的说过,说是在市场上给人写字的吧,平常在第二福利院做义工,其他就不清楚了,这人我没接触过。”

            挂了电话,我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累了。

            这时我肩膀上突然传来阵阵轻松。

            小米在我身后笑道:“峰哥,我看你这几天饭也不按时吃,累了吧,我给你按摩按摩,我以前跟人学过的。”

            我本想拒绝的,但确实挺舒服的,肩膀瞬间不酸了。

            “砰砰砰!”

            我正闭眼享受小米的按摩,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谁啊?”我神经瞬间绷紧。

            “我,旅店老板,打扰了。”

            “有警官过来了,查身份证的,配合一下吧。”

            听到门外说例行检查,查身份证的。

            我和小米脸色都白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房间客厅地板上,正立着几十个陶人,好多还带着土。

            还有一点。

            小米是黑户。

            她没有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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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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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81章走夜路去傅村

    “别慌,我正在上厕所,你们等几分钟啊。”

            “快.....快!”

            鱼哥出去了还没回来。

            豆芽仔,我,小米,小萱,我们四个神情慌张,一人手里拿三四个陶人,全都堆到了卫生间地上。

            豆芽仔神情慌乱,一不小心把陶俑胳膊弄掉了,陶人胳膊掉在地上发出了响声。

            “砰砰!”

            “你好,我是崇皇派出所的,好了没?”

            “来了来了!”

            我脚踩了一下厕所抽水马桶,故意弄出冲水的声音。

            “都不要出声,藏好。”

            我满头大汗,锁上厕所门拔掉了钥匙。

            “怎么了?”我打开旅馆门问。

            门口站着两个男的,岁数大点的是房东,年轻一点的男人一身制服。

            进到客厅,年轻警官拿着小本本,狐疑的问我:“这么大的屋,不是一个人住吧?我刚才好像听见有动静啊。”

            “不是,我们三四个人呢,他们都去菜市场了,我感冒了,一个人在家看门。”

            警官看向旅店老板。

            旅店老板点头说:“没错啊小李警官,他们三四个人在菜市场卖菜,好像是从银川过来做生意的吧。”

            我笑着把身份证递过去,“是啊,我们从银川来的,信义市场租金涨价了,现在不挣钱,也是没办法,来西安碰碰运气。”

            年轻的小李警官接过我身份证看了看。

            “你是漠河的?”

            “听人说那地方这时候很冷吧?”

            我点头笑道:“冷啊,零下三十多度,水泼出去立马结冰,鸟儿立在电线上过夜,早上都冻僵了。”

            说着话,我眼角余光瞥到了厕所门口一处地方。

            那里地板上,掉了个陶人手掌......

            年轻警官低头对照着身份证,正在往本上记东西。

            我趁这几秒钟功夫,两步走到厕所门口,一脚踩住了陶俑掉下来的手。

            这时,旅店老板提醒我:“小伙子平常要注意卫生,你看这地上还有黄土,拉菜整的吧,记得给我拖干净啊。”

            小李警官看了周围一眼,说剩下几个人回来了,抽空去房东那里坐个登记,快过年了社会上闲散人员多,做饭用电注意,电褥子不要用,要注意安全。

            我不住点头。

            “那,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卡嗒.....”

            房门关上,年轻警官和房东出去了。

            我松了一大口气,轻轻移开右脚。

            刚才紧张太用力了,掉下来的这泥做的陶人手掌被我踩碎了。

            小米一直是个黑户,因为她流浪多年一直没回过潮汕老家,她爸小时候就没给她上户口,不光来回坐火车买票,像今天碰到的这种查身份证的情况时有发生,的确很不方便。

            我靠在门上听了会儿动静。

            确定外面没人了,我这才掏出钥匙打开卫生间。

            “走了?”豆芽仔小心的探出头朝外看。

            “妈的,吓死老子了。”

            搬的急,看着厕所地上东倒西歪的陶俑,豆芽仔忍不住抱怨,“这下好了,又碎了好几个,你看那个,头都掉蹲坑里了。”

            “对.....对不起....”小米低头小声说。

            “是我拖累大家了,我没有身份证。”

            我摇头说没事,混过去就行,小米你别想那么多。

            豆芽仔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没啥事,你别放在心上。”

            小米破涕为笑,抬头指着东倒西歪的陶俑说:“放心吧,我会把它们都修好的。”

            鱼哥白天去洗车了,我们租的要还给人家,厢货里原先都是土,鱼哥怕出事被人发现,洗了一下午,还打泡沫把货车里外洗的干干净净,他晚上提回来两只烧鸡,一袋凉拌猪头肉,还拿了一瓶酒,十几个烧饼,晚上我们围坐在屋里吃饭。

            “你能不能少吃点,两只鸡一共四个鸡腿,全让你吃了。”小萱咬了口烧饼,不满的数落豆芽仔。

            豆芽仔一手拿一个鸡腿,嘴里咬着夹满猪头肉的烧饼,嘟嘟囔囔道:“你管我啊,我饿了就要吃。”

            小米慢吞吞吃着烧饼说:“峰哥,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下一步咱们怎么干,是要回榆林吗,快过年了。”

            “是啊....快过年了。”

            我心有不甘。

            这卷子没法回去交,0分,太丢人了。

            我想了想道:“别慌,离过年还有个把月时间,我们还能在干一票,下个坑,一定会连本带利息,连亏带损,全都找补回来!”

            豆芽仔使劲咽下去嘴里的东西。

            “峰子,你不会还打算从老皮手里买点儿吧?”

            “他妈的,千万别买,老皮手上的都是假点儿,那是谁买谁上当啊!”

            我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老皮也不知道酒坊地下的墓里有多少东西,不能怪他,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

            谈到酒坊,我说芽仔啊,你和小萱明天或者后天再去一趟酒坊,给老罗3000块钱,说酒买不了了,这钱加上定金,算赔给他们的违约金,老罗才开始做,给他这么多钱,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豆芽仔心疼的说:“为什么要给钱?那酒我们不要了,我们直接跑不就行了啊,他们又找不到我们。”

            我懒得解释,只是骂了豆芽仔一句,我骂他就你这格局以后要吃亏。

            关于接下来的打算,我不准备从老皮那里买点儿。

            西安自古以来就是盗墓者的天堂,就算在市区,地下也是古墓无数。

            老皮能找到,我项云峰没理由找不到!

            这次赔了没关系。

            下一次,我一定会让这些跟着我的人都赚到钱!赚很多!

            吃完了饭,看着一地的鸡骨头卫生纸,豆芽仔捂着肚子说:“你陆哥有点难受,先去休息了,小米你来收拾打扫吧。”

            小米说好,陆哥你去休息吧。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我把鱼哥叫出来一块在楼道里吞云吐雾。

            “云峰,刚才吃饭的时候其实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要是没钱了,我这里还有,上次王把头给我的不少,我没花。”

            我弹了弹烟灰,摇头说:“不是钱的问题鱼哥,是有个地方我今晚想去一趟,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去。”

            “哦?今天晚上,你要去哪?”

            “具体我也不清楚,这两天心里老不踏实,等下要是有危险,哥你可得护着点我,别让人把我打死了。”

            “哈哈!”

            鱼哥弹掉手烟头大笑道:“除了那个什么会的疯子,那老东西我干不过他,其他人你就放心吧,谁来我这儿都不好使。”

            “如果我在少林寺在练十年,说不定就能干过那个疯子。”

            我笑着调侃说,那鱼哥你在回少林寺练十年吧。

            “哎,我就说说嘛,我还是喜欢红尘炼心,就像济公一样。”

            “你不是说要去哪里嘛,走吧走吧。”

            “峰哥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啊?”我刚下楼没几步,小米拿着拖把出来看到我了。

            “你睡吧小米,我和鱼哥出去散散步。”

            “那你早点回来啊,你两三天都没怎么睡觉了。”

            “知道了,你回吧。”

            ......

            下了楼,等了十几分钟吧,我们找了辆跑夜活的出租车,这辆出租车刚把一对情侣送到崇皇派去所,因为那对情侣嚷嚷着要分手进监狱,谁也不服谁。

            “二位去哪啊?”

            我坐在副驾驶,掏出纸条递给司机,说就去这个地方。

            “傅村,锦业二路皮鞋店?”

            “这可不近啊,差不多60多公里啊,晚上那里路可不好走啊。”

            “你正常打表,到地方后在给你50块钱小费。”

            “得嘞,二位坐好,我们这就出发。”

            出租车上了环路,一路向西。

            车里有收音机,我听到深夜的西安电台,传来温柔的女声。

            “现在是晚十点零五分,工作了一天,当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房间,是否会感到一丝孤独呢,我是主持人小雨,今晚我们继续分享每个人的故事,聆听好听的歌曲。

            让我们接听下一位观众。”

            “你好。”

            “主持人好,我今年大学毕业工作三年了,今天我想向一个女孩表白,她是我的高同学,我姓秦,我想点一首歌。”

            电台女主持温柔的说:“秦同学,想点一首什么歌曲呢。”

            “同桌的你。”

            “好的,一首同桌的你由秦同学送给一个女孩,小雨希望她能听到。”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舒缓的音乐传来,听着收音机里放的歌,我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可能是歌的缘故吧,我短暂的梦到了在漠河上学时的一位女同学,当初我受人白眼,孤身一人来北|京卖货,是她借给了我两个拉杆箱,她还给我抄过作业。

            不知道为什么。

            再见到梦的漠河女同学,我感觉好陌生。

            仿佛我们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我甚至连她叫什么都快忘记了。

            出租车一个急刹车让我醒了过来。

            “到了吗师傅?”我睁眼问。

            司机双手扶着方向盘,脸色不太好看。

            我顺着挡风玻璃朝前看去。

            只见前边几十米的马路边儿,站着一个女的。

            这女的长头发挡住了脸,看不到脸。

            她大冬天穿着一身白色吊带衫,右手就像机器人一样,慢慢对着出租车招手。

            见我们车停下来了。

            这一身白衣的女人,突然转过去了身子。

            她一步一步。

            倒退着走了过来。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4-3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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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22-2-12 07:33: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82章盗墓怎么盗

    灯光昏暗,出租车停下来打着双闪。

            司机脸色发白,直勾勾看着前方。

            我见过的怪人怪事多了。

            可眼前这一模未免太渗人了....

            哪会有人倒着走路?

            难道是脸长反了?

            “喂....”

            “喂!”

            “快走!你还愣着干嘛!”

            深更半夜,这条路又地处偏僻地带,我咽了口唾沫催司机别停车。

            司机反应过来后哆嗦着左打方向盘,他一脚油门下去,出租车和倒着走的这女人擦肩而过。

            在路过那一瞬间。

            我忍不住向车窗外瞥了一眼。

            倒着走的白衣女人看不清长相,头发挡住了。

            出租车继续向前开了没几分钟。

            司机放慢车速,颤抖声音说道:“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是不是我眼花了?”

            “肯定也看到了吧?”

            “刚才吓死了。”

            “我一年跑不了两次这边儿,以前听圈里人讲过,说傅村土路这里,每年的12月份,不定时就会出现倒着走的人拦车,有的人见过说是女的,还有的说是老人,我原本当鬼故事听根本不信,看来.....咱们这是撞邪了....”

            我低头看了眼车上的日历。

            今天正好是12月17。

            “兄弟你在听?”

            我说我听着,你想怎么吓唬我就说吧。

            “哎,你看,我吓唬你干啥。”

            “咱三现在是一条车上的蚂蚱,撞邪了咱们!我知道一个辟邪的偏方,听我爸讲非常灵。”

            我说什么偏方,你爸呢。

            “我爸死了快三十年了,他活着的时候告诉过我,晚上走夜路遇鬼撞邪不能慌,只要往兜里放一块赤阳布,立马能见效!”

            “赤阳布?”我皱眉问那是什么东西。

            此时,后排座位上鱼哥插嘴道:“赤阳布就是带血的卫生纸。”

            “带血的卫生纸?难道是擦屁|股纸?”

            鱼哥说云峰你真是虎啊,自己琢磨去吧。

            我和鱼哥说着话,突然又是一个急刹车,这次差点让我脑袋磕挡风玻璃上。

            我正要发怒,便看到司机脸色突变。

            “又....又来了!”

            开往傅村的土路上没有路灯,看他脸色大变,我朝前一看。

            只见前方有一个老人,一个小孩,这一老一少都穿着白衣服。

            这两人在倒着走路.....

            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清路,我看到老人手上提着个红灯笼,灯笼里点着蜡烛,气氛莫名诡异。

            司机见状,他双手哆着抓不稳方向盘。

            “完了完了.....我们撞着鬼了,我们等下一定会出车祸的。”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我也怕。

            我说鱼哥你有佛祖保佑,你下去看看。

            鱼哥想了想皱眉道:“那我下去看看,你们待在车里不要出声。”

            鱼哥说了这话,直接推门下车朝前走去。

            那小孩还在一步步倒退着走。

            鱼哥走到跟前单手抓住小孩衣服,一用力就把小孩提起来了.....

            “爷爷!爷爷!有人打我!有人打我!”

            小孩离地面快一米了,他双脚悬空,大喊大叫的挣扎。

            这他妈还会说话!

            这是人!

            人我怕个屁啊!

            我直接下车走到跟前,指着这一老一少怒声说:“你们干什么的!几点了?大半夜提个灯笼想吓死人吗!”

            “哎呦!误会!”

            “年轻人你快把我孙子放下来吧!”

            这老头一身白衣,看起来像披麻戴孝家里死了人,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姜家祭祖仪式,每隔两年的12月16号,晚上要在傅村附近做仪式,间只能停一次坐车,要一直走到硫酸厂。”

            “啊?”

            我愣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算哪门子祭祖仪式!

            提着灯笼,从傅村倒着走,走到老硫酸厂!间还只能停一次,这也太奇怪了,简直闻所未闻.....

            那这么说,刚才那个女的,就是想拦车到老硫酸厂的。

            鱼哥一松手把小孩放下来,这小孩像受惊兔子一样,跑到老头身后一把抱住了老人。

            我只觉奇特,怎么陕西这里还有这种闻所未闻的祭祖方式,这是我头次见。

            之前像我知道的,真实存在的,奇怪的祭祀祭祖方式,有遵义一带的,热祭,冷祭,还有超度亡灵举行的“做噶”“打噶”,河南一些地区会棺材上放“倒头鸡”,在坟头前挖土坑做“埋饺子”等等。

            此外还有一些地方有树葬,冰葬,河葬,水洞葬,坐缸葬,二次葬,悬棺葬等等。

            我打量着面前老人,狐疑的问:“敢问你祖上是哪朝哪代哪里的人?”

            老人摇头:“这个不方便透漏,这只是我们姜家祭祖的特殊方式而已,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说去傅村。

            “傅村?”

            老头开口说:“那正好,我们住金盏村,麻烦各位捎我们一程吧,我们姜家祭祖路上只能停下一次,今天算是坏了规矩了。”

            看我不说话,老头立即从兜里摸钱包。

            “我只有十块钱了,师傅你就行行好吧。”

            出租车司机收了老人十块钱,转头对我说:“二位老板啊,他们住金盏村,往前走十里地就是了,刚好顺路。”

            我还有事,根本不想和这老头小孩拼车,但架不住对方一直苦苦相求。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说那挤一挤吧。

            听到我答应了拼车,老头很高兴,他当即掏出个破手机打电话。

            “圆圆啊,你快回来,今天不行了,明天在祭,我拦了辆车把咱们送回去,你快过来啊。”

            不大会功夫,我见到了那个长头发倒着走的白衣女人。

            她二话没说,直接钻到了出租车后排,也不和我说话。

            老头吹灭手的红灯笼,抱着那个小孩坐到了前排副驾驶。

            我和鱼哥一左一右,把那女的挤在了间。

            一下上来这么多人,这辆破出租有些不堪重负,排气筒跟烧机油一样冒黑烟。

            我和这女的挨的近。

            我不想挨着她,她一身白衣,披头散发跟女鬼一样。

            我使劲往窗户这边儿靠,想跟她保持距离。

            这女的其实很年轻,估计和我差不多大,她上车以后一直低头玩手机。

            路不太好走,出租车颠簸起伏,我抓着扶手看了一眼。

            她手机亮着屏,虽然屏幕只有2寸,但我还是刚好看到。

            手机屏幕上亮起了一个小地球,小地球底下有个加载条,加载条在一点点加载。

            她是在拿手机上网。

            上的移动梦网。

            那时候移动梦网太可怕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拿我大姑父手机,无意进到了移动梦网,就上了一小会,大姑夫手机就停机欠费,一查话费欠了十多块钱。

            我买这手机号时特意跟营业员说过,我说你千万不要给我开移动梦网,开了就完了。

            随后我看到。

            这女的在移动梦网上,输了一行字。点击了搜索。

            就五个小字。

            “盗墓怎么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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