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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六根岛》---王雨辰(<异闻录:每夜一个鬼故事>作者)(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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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眼前忽然掠过一些图像,如同看着一台信号接收不良的电视,图像中的人像扭曲变形着,而我不由自主的移动起自己的身体来,结果我发现越往前走,越接近刘裕,图像越清晰。

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短发的老者,身材挺拔高大,穿着一身白大褂,像是医生那种,大褂没有扣上,可以看到里面的灰色中山装,他的面容消瘦,脸色苍白,是那种欧洲人特有的乳白色,平坦开阔的额头下带着黑色的眼圈,鼻梁高挺,鼻头微红,嘴唇厚实,下巴宽阔坚韧,他的眼睛狭长而深邃,而且,他的眼睛正是淡淡的蓝色。

这位医生,姑且这么说吧,不知道从那里拿来一支手纸粗细的针管,朝我走过来,接着我看到前面多了条细长瘦弱的手臂,老人用橡皮管紧紧扎在刘裕的手臂上,而我也忽然觉得自己胳膊有了束缚感,被堵塞的血液将血管充斥成青紫色,老人仔细将针头扎进了血管,我顿时觉得一阵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仿佛麻木了一般。

接着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及膝长裙的女孩,长裙的领子到肩膀处都是白色海浪卷式样,往下都是带着花纹的黑色,女孩垂手而立,光着脚站在前面,黑色的及肩长发,手中拿着一个同样打扮的洋娃娃,只是女孩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脸。

接着画面变化的很快,有年轻时代的朱远山等人,年幼时和长大后刘佳明,甚至还掠过我和苏洛的样子,最后画面回到了这里的县城,而我最后看到的,正是已经死去的杨伯来修士,他站在正对面,摊开双手似乎在极力解释什么。接着我看到修士痛苦的捂着喉咙,脸色发青,接着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画面结束了,我觉得脖子一阵紧缩,呼吸再次困难起来,眼前的幻觉消失,我又回到了现实。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走近了刘裕,而且似乎已经越过了他能力的界限,刘裕惊恐的望着我,又看了看我的左手。

苏洛连忙将我拉了过来。

“你疯了?怎么叫你也不听,直着眼睛朝他走过去,还好我拉住你了。”苏洛奇怪的望着我。

我也觉得非常疲惫,几乎快要瘫软在地上。

“你刚才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为什么?你手上的那个倒五芒星是从哪里来的?”刘裕不停的质问。

“是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弄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博士的儿子亚历山大,但是他的确很像那房子油画中的小男孩。”我如实回答道。

“你也获得神迹了?”刘裕的话越来越古怪了。

“神迹?那是什么?”我问道。

“看来你还不会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刘裕笑了起来。

“你手掌上的标记正是我们的标记。我也有。”刘裕转过脑袋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我们看到了,为什么你也会有?”

“末日审判即将来临,主会区分谁有资格登上方舟,而这个印记就是活下去的凭证,新的世界将由我们来建立,重新制订秩序!”刘裕疯狂的喊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疯了。

“只要我们集齐钥匙打开房间,方舟就可以完场,当暴风雨降临淹没这个世界是我们就可以活下去,相信我,将那把钥匙给我吧。”刘裕苦苦央求着身体超前倾斜,几乎要倒在地上。

“暴雨?”苏洛问。

“是的,很快,很快了,紫色的雨会吞噬人的肉体和思想,没有感觉,没有冷热痛痒,在毫无知觉下死去,只有留在方舟里的人可以幸免,而只有拥有那个标记的人才能进入方舟,相信我,兄弟,我们都是主的子民。”刘裕见我不说话,舔了舔嘴唇继续游说。

“不好意思,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对我来说,如果绝大多数人都死了我苟活着,那更加无聊,热闹地死去比孤独的活着要有意义的多,很多人怕死不是因为恐惧死亡,只是恐惧离开,离开熟悉的生活,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消失,和死亡又有多大区别呢?”我平静的说着,刘裕有些不解,但很快冷着脸望着我。

“现在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处置这家伙?将他扔给**也最多告他公共场合不检核自残。”苏洛难为的对我说。

“我有事情问你,是不是你用能力将修士窒息而死的?其实是你藏在二楼的钟楼阳台上的。”我问刘裕,他没否认只是不屑的望着我。

“我没有杀他,那天早上我到教堂做弥散,顺便像修士询问最后一把钥匙的下落,不过他死也不肯告诉我,于是我们一边争吵一边上了钟楼阳台,在那里我有些着急,所以只好稍微让他体会一下窒息的痛苦,希望他能告诉我不过我没有杀他,见他晕倒在钟楼那里我就离开了。”刘裕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也就是说,我们是在修士醒来之后才去拜访他,难怪他有些惊慌失措和恐惧,或许他预感到自己会被杀,所以希望亲自带我们去安德烈博士的家,并且将钥匙和勋章早早的藏了起来,可惜他的预感十分准确,最终还是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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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安德烈博士的事情?对了,还有那个叫复砚开的医生 他到底是什么人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想刘裕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谁知道他却十分怪异的望着我。

“你不认识他?难道朱远山在委托你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关于复砚开的事情吗?”刘裕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也难怪,对于他来说这绝对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刘裕嘿嘿的笑出了声。

“刚才我看到的为你们打针的医生?”

“是的 他就是复砚开,或者你可以称他为复主教。”

“主教?”苏洛问到,“他也是鞭身教的一员?”

“是他带着我们入教的,也是他和杨伯来为我们四个主持了洗礼仪式 我们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他赐予的,荣光和富贵,恐惧和痛苦,全都是。”刘裕说话的语调很平静,但却像风暴前夕的大海,水面下却波涛汹涌。他看上去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那时他仿佛被人控制了一样。

“当年是他许诺可以给予我们富足的生活和超越常人的能力,他给我们演示神迹,如同圣经里的主一样,被他治愈的人无论生了什么疑难杂症都奇迹般的康复了 于是他被人们当做神一样供奉起来。这附近所有人都知道农场有一位神奇的复医生甚至有人不远千里从外地省市赶过来,求他治病,而它所宣扬的教义也被这些人发扬开去,所有患者都先加入鞭身教 以鞭笞赎罪,然后他才为其治病。”

“拿他后来怎么去了县城 做了名普通的社区医生?”苏洛问。

“他的名气太大,在那个年代无疑太显眼了,很快就变成批斗典型,殴打谩骂不绝,曾经被他治愈过的 曾经跪在地上感谢他的人一个个转而用自己健康的身躯殴打他 他们用铁丝将复砚开的双手大拇指绑在一起背在身后 然后再脖子上挂着一块纯铜制成的牌子 牌子上写着‘神棍医生,利令智昏 欺男霸女,专骗好人’四行字,那牌子足有十多斤重,一挂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批斗结束才允许拿下来。我亲眼看到他就那样低着头,手别在身后,艰难的站在一群人中间。这些以前发誓要将身心献给主的人,那和着鞭子疯狂的抽自己的肉体祈求复砚开为他们治病 此刻却侮辱他 朝他吐口水、泼脏污,复砚开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时候我们四个年纪很小,刚十五六岁 才来农场没多久 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复砚开会从令人尊敬的医生变成苏修的奸细、宣扬迷信妄图瓦解人民内部关系的特务。我们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做,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最多是在入夜后偷偷地将几个冷了的番薯或者馒头用手绢包好,悄悄地接近关押他的牛棚然后扔进去。

“这种斗法一直持续了大半年 直到他为一位当权者治好了他儿子的哮喘顽疾后才被释放 但不允许行医,只能去务农。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我们的不幸,或许复砚开没有分到我和远山他们所在的组里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刘裕长叹一口气说。

虽然未曾见过复砚开,但是如果留学过苏俄 恐怕在“文革”的时候至少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个受过如此多折磨、人生崎岖坎坷几乎行将如图的老人到底想做什么?他明显欺骗了朱洗他们,王建军的父亲说是复砚开通知他有陌生人企图进入博士的屋子,而王建军则差点勒死了张远。现在他却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如果他想报复 也不用针对一些年轻人啊。

“那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没有未来 尤其是我 本想下来捞点政治资本,结果没想到完全是自己太幼稚,一时头脑发热。我主动下到农场不到半年,我父亲也被批斗 自身难保 我顿时觉得心灰意冷,做事也十分懒散,倒是复砚开干起活来很卖力 虽然身体不好 却什么都抢着干,我们开始以为他是在批斗中被打傻了——当时的想法的确不敬,但的确有这种事发生过,一个高中毕业的上海知青由于成分问题被批斗结果还与大家论辩,虽然他理论上赢了 但这些人直接用胶布封住他的嘴 天天扒光上衣批斗他,没过多久就疯了。这种例子还有很多,我们自然会这样想。

当看管他的人慢慢放松的时候,我和朱远山发现自己的五官渐渐发生麻痹,各种感觉慢慢退化,手脚麻木甚至感觉不到冷暖同样,皮肤下到处长出一个个小肉瘤似的包,这让我们很恐慌。那时候农场还发生过一些文艺,这些症状让我们觉得像是麻风,你知道那时候这种病是非常恐怖的,麻风病患者要在身上挂着铃铛,人们听到声音避之不及 他们一个各项孤魂野鬼似的 在头上披着面纱 孤独的到处流浪 或者被人强行赶到一个地方居住,不许和别人接近。刘裕的脸庞依旧能看到些许恐惧 我记得有人说过,麻风带来的恐惧所造成的伤害远大于病症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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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如同诗人里尔克的是一样么?”苏洛低声吟唱道。

“你是穷人,身无分文,你是石头,无处起身,你是被遗弃的麻风病人 手持摇铃逡巡外城。”苏洛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夜风里荡漾开来,我仿佛看到了那种凄惨悲哀的画面。

“后来呢?真的是麻风么?”我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们自然而然想到了复砚开,他也很担心 于是带着我们深夜来到自己被封的研究所。他配置了一些奇怪的药剂 并为我们注入了。注射时间很长 每隔一个星期一次 他还会详细记录我们的反应和感受 大概一个多月后那种类似麻风的症状开始消失,而我们在惊喜之余却没有发现 复砚开的脸上也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刘裕的表情非常难看 一种仿佛被欺骗过的懊悔与愤怒一样。

“听你的口气 似乎他将你们做了实验的小白鼠。”

“那之后我们开始发现自己渐渐异于常人,获得的能力让我们非常兴奋,可复砚开忠告我们要妥善运用 不能伤害别人 也不要被轻易发现 而这种神迹也让我们四个为之疯狂 成了虔诚的鞭身教一员。回去后我们按部就班的发展自己的事业 一切顺风顺水 好比我发明的香水 根本不知道如何想到的 如同有人在睡梦中告诉我配方一样。朱远山的书和电影也让读者与观众为之疯狂 还有董越然的饮食和崔乙的音乐 这些东西似乎带有魔力一样 除了我们 没有人知道这些是我们的能力所致。”刘裕的话让我非常吃惊,虽然我知道所谓的流行产物大都带有极强的心理暗示和大众随流效应,可是如果是制造者有一时的去引导的话 那就相当恐怖了。这让我想起苏洛所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纽带联系理论 这些感官享受如瘟疫一样迅速传播下去,在现代信息传播如此高速的今天 那数字会成几何指数的增长。所谓的思维和想法 其实都是在对客观事物从不同角度观察后得到的不同理解,如果所有人都对同一样东西热衷的话 好比一个人支持一种食物 这对大脑的发展是很不利的,正如苏洛所说大脑好比胃 外界信息如果是食物 终有一天会消化不良 从而无法接受任何外界的消息源。

我的心里掠过一丝畏惧,如果如我所设想的 那大部分的脑子就会瘫痪,自身世界的崩溃与坍塌就会导致所有人变成疯子、精神病患者。

“当佳明他们出现变异的时候我想找朱远山联系复砚开 并想让他为孩子们治病,可是朱远山拒绝了。我不知道这是否与他老婆十年前失踪有关 他说不想再和复砚开和鞭身教扯上任何关系,无奈我只好自己去找复砚开。”

难怪朱远山要请我们来处理这事,或许妻子失踪儿子自残已经让朱远山感觉哪里不对了,他决定绕过复砚开来调查。

“你见到他了?”我问道。

“是的,准确的说只是一种精神上的通话,每当我执行鞭笞自己达到痛苦顶端时,我就能看见他。”

原来刚才他正在进行与复砚开交流的意识,那我所看到的白发长袍者必定就是复砚开现在的形象了。

“他告诉我,很快神将惩治众人,紫色的雨会将所有生物淹没,所有人会如同行尸走肉般或者,只有找到六把钥匙,完成方舟,带着五芒星印记的天玄之人才是这个时代的诺亚,才是可以逃避灾祸的人。”刘裕神色严肃的说道。

“所以你就听从他的吩咐,去寻找钥匙?还有博士的女儿米莉亚?”我这才明白原来刘裕先我们一步赶到农场,是为了在我们之前找到复砚开和修士,完成所谓的神谕。

刘裕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关于安德烈博士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复砚开提过一些,我想你们从杨修士那里也应该知道了,不过复砚开一再坚持米莉亚没有死,并且说她是圣母,只有她才可以重新孕育新的洁净的生命。”

复砚开为什么要找米莉亚,到底他、杨伯来、安德烈直接按是什么关系?如果那本画册上呗搞个黑发男人虐杀的人是米莉亚,她或许早就死了,就算活着,算算也该六十多岁了,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去孕育什么新生命啊。

我和苏洛陷入了相同的思维困境,刘裕已经说完了知道的一切,很显然他也不过是复砚开的马前卒而已。

“你手上也有那标记,也有着神赐予的能力,把钥匙交给我,和我一起去大屋找博士的女儿米莉亚吧,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啊。”刘裕见我们沉默许久,苦苦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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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苏洛对视一眼,笑了笑。

“很遗憾,我们拒绝。鞭身教也好,末日审判什么的也罢,我们都不在乎,对我而言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我听了下来,刘裕奇怪的望着我,等我说下去。

“那就是完成朱远山的委托,拿到佣金,然后请我身边的大白痴大吃一顿,接着好好的享受阳光和生活。”我指了指苏洛,笑嘻嘻的说。

“喂喂,还有我的工钱!你这吝啬老板。”苏洛皱着眉头抗议道。

刘裕呆呆地看着我们两个 脸上忽然呈现一种放松的表情。

“或许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在面对恐惧的时候想的是如何逃避,但你们想的却是如何去战胜它。”刘裕顿了顿,验了口口水。

“复砚开是要你找到米莉亚,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先一步找到博士的女儿那一切不久清楚了么?”我望着被绑起来坐在眼前的刘裕,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似乎想说什么。

忽然他的眼睛泛着明亮闪烁的蓝色。

刘裕仰起头大张着嘴,O形的嘴巴黑洞洞的,如同梵高化作《呐喊》里的人物一样,他的下巴几乎撑到令人无法置信的地步,让我觉得几乎脱臼了,几乎是自身无法办到的,这种能力只让我想起了一种动物,蛇可以在进食的时候让自己下颚脱臼,几乎张大到接近一百八十度。

流域的喉结上下蠕动着,从喉咙深处仿佛传来一阵呆着空旷山谷里回音的喊叫声。

他的嘴巴丝毫没有动,我和苏洛却清晰的听到了大风穿过山间缝隙发出来的尖细刺耳的声音,同时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米莉亚,米莉亚。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喊出这个名字的是一个清晰的少女的声音,那种声带尚未变声的同音,二随后的几声,声音越来越高亢、尖锐,仿佛一个人在可以调高自己的音调,到了最后我们已经听不清楚那三个字了,只觉得眼睛刺痛。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头胀痛的厉害,仿佛人被倒吊了起来,身体的血液都被压进了颅内一样。

等疼痛过后,我睁眼一看,刘裕保持着那种姿势跪在前面,他的嘴巴再也无法闭合了,刘裕就保持着那种姿势犹如雕塑一样动也不动。

苏洛小心的朝刘裕靠过去,用手探了探刘裕的鼻息,接着转过来对我摇了摇头。

“他死了。”

“见鬼!”我喊了一声,刘裕显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包括朱远山的妻子以及米莉亚。

苏洛叹了口气,将刘裕的尸体放平,出乎我的意料,刚刚死去的刘裕身体非常僵硬,就好像死了很久一样。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肌肉,感觉如同被晒干的牛皮纸,非常粗糙,他身上的毛发全部脱落了,用手轻轻一抹便如同附在身体上的灰尘一样全被擦掉了,我仔细一看,他皮肤的毛孔变大了许多,这种死法在我的工作生涯里从未见过。

“刚才听到的声音太刺耳了。”苏洛说,“而且似乎是逐渐提高的音调。”

“是的,超过85分贝的声音实际上就会对人耳造成伤害,但是并没有太大察觉,而超过150分贝就相当于一把军用步枪开过发出的声音,奇妙的是,人类喉咙可以发出的高音极限却是149分贝,虽然也有超过的,但却都是无限接近150。”我觉得刚才我们听到的绝对不止150分贝。

“你的意思是说人不可能发出那种高分贝声音?”

“理论上是的,可我不确定我们面对的是否还算是人。”我站起身,看着刘裕临死前惊恐的脸,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他的脸。

“现在最关键的证人也没了,那对看门人父子对我们也没什么好感,我觉得查的越深入却离真相越远。”一种挫败感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叹气起来。

苏洛却依然不甘心的反着刘裕的尸体,我觉得他只是徒劳而已。

”他肩上的五芒星标记消失了。“苏洛将刘裕翻过来,我凑过去一看,果然,那块标记已经淡去不见,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我想起怀里那本画册,似乎画册上出现的景象总是在提醒我们,告诉我们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线索。我抚摸着封面,心中祈祷能有所发现。

当我翻开的时候,内容果然改变了,从刘裕自我实施鞭刑开始到他跪在那里发出米莉亚的叫喊结束。

但是不同的是,我们看到刘裕临死前,她的嘴巴实际上是被一双手从喉咙深处掰开的。一个穿着黑白洋装,黑色卷发的女人从他身体里爬了出来,身体瘫软如蛇,那女人的脸正对着画册正面,苍白的瓜子脸,大而无神带着深黑眼圈的蓝色眼睛,红色的嘴唇超两颊咧开,露出一排如扇贝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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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仿佛在看着我笑,每一次翻动画册,她的脸都会放大一些,我无法抑制地越翻越快,那女孩的仿佛要从画册里爬出了一样。

虽然她的相貌非常怪异,可是我还是认出来她是谁。

谢小敏,也就是那个在朱洗学校里吻苏洛的那个女孩,小M。

刚才在刘裕的记忆力看到的也是她,只不过仿佛大了一号。

她就是米莉亚?我虽然怀疑过她和复砚开是同谋,但是如果米莉亚就在复砚开身边的话,他要刘裕寻找的又是谁?

无论如何,多少知道些寻找的方向了。

“画册上有什么?”苏洛见我望着画册出神,忍不住完道。

“我们要回去了,这里不宜久留,刘裕和修士的死很快就会查到我们身上,这个地方不大,像我们这样的外来人很容易被怀疑,还好我们旅馆登记的全是假身份/证和化名,至于其他的事情,有人会帮我们搞定的。”我拿出手机打算打一个电话,而与此同时电话自己响了起来,我一看号码居然正是我要拨过去的那个人。

“喂,你在那里啊,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我呢。”她的声音依然好听,只是略微的疲惫。才三四天就有结果了,想必一定恨劳累。

“说吧,我一定会好好酬谢你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查到最近有关六根岛的只有一件事情,你听好了,就是你的委托人朱远山十年前开始筹备想要拍摄的一部纪实电影,这部电影的配乐是由他的好友崔乙负责的,而电影的赞助商正是他的另外两个好朋友董越然和刘裕,据说他拍摄这部电影的念头就是在妻子失踪之后萌发的。另外朱洗他们三个的病情稳定了,只是医生说他们伤残的感官系统无法修复,因为他们不仅仅是伤残,而是内部神经末梢全被感染坏死,即使不自残,他们也残废了。”苏阳的话让我吃惊不笑,朱远山想要拍摄的电影他从未和我提及过,而我也没有跟他说过关于朱洗画出藏有六根岛三个字的涂鸦画。

“还有昨天刘裕的儿子,刘佳明也被他母亲带回来了,不过情绪很不稳定,他的呼吸系统好像也出了问题,现在只能靠机器维持供氧。”苏阳继续说道,刘佳明的遭遇虽然令我担心,却也在意料之中,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我们马上回去,另外你马上查一下朱洗他们同校女孩中一个叫谢小敏的人。”

“哦?那不是前些日子我给你的怪异失踪案的主角么?”苏阳奇怪的问我。

我忽然记起来,难怪我在学校看见她的脸无比熟悉,我虽然在家不接受任何工作,但一直拜托苏阳为我收集些奇异的案件作分析,上个月她曾经给过我一份失踪案件。

四男两女,都是年轻人,大家并不认识,应该只是从网上认识的驴友,去年国庆休假的时候,通过网络联系一起去南方沿海县城旅游,但是几天后音讯全无,官方消息说他们全部失踪,其中一个人,正是叫谢小敏。

如果只是这样,绝对算不上奇异,因为这种多少带着冒险味道的团队旅游探险经常出现死伤失踪的意外,这种案件层出不穷,曾有很多人失踪多年后被发现客死异乡。

但是问题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五个,在失踪三个多月后被发现,身体没有高度腐烂,更没有任何伤痕,衣服也变了,甚至包括发型。法医鉴定他们刚刚死去,而且都是呼吸衰竭,感官神经也萎缩了。他们没有任何被禁锢的痕迹,而最惊人的是他们被发现的方式。

当地的警方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他们发现了那个失踪的驴友团队,当问明地点够警方赶来却返现五俱尸体,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电话,同化记录显示刚刚报警的正是这个人。

也就是说他们叫来**后就一齐死了。**后来在当地询问,证实这些人最近就住在这里,还到处游玩过,但是中秋节当天又神秘的消失了,这案子几乎让**发疯,他们根本无法将事实真相公布出去,也无法令死者家属信服,当然,如果换我也无法置信,哪里有人失踪后不和家人却和警方联系,而且在拨打电话后立刻死亡了。

而此刻我无与伦比的记忆力发挥了作用,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当时是随便一扫那份资料并没有过于注意,只是看了那几人的照片,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过多在意。

发现他们五人尸体的南方沿海小城市,正是我现在待的这个地方,那个**赶去的事发地点,正是农场北部那片巨大的甘蔗林。

而六个人之中,唯一获救的正是谢小敏,她是在六个人失踪几个月后被找到的,但那时记忆丧失,虽然警方有怀疑过,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她造成这次悲剧的。

一个女孩出现在同样两次六人旅行里,而且第二次也失踪了,事情同样发生在中秋节之夜。

“你到底怎么了,半天不说话?”苏阳在电话里抱怨,我这才回过神来。

“没关系,你一定帮我查查那个女孩的背景,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有答案,你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我半开玩笑命令道。

“我,那好吧,我尽力而为。”苏阳听话的答应了,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突然一下变了?”苏洛奇怪的问我。

我望着苏洛的脸,想起几天前遇见谢小敏,她为我们指出任何去找董越然以及旅行的目的,还有她对苏洛的那个吻。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啊?”苏洛糊涂了,的确,我越来越无法理解这个家伙到底是会成为我的伙伴,还是一颗定时炸弹,也许是命运注定将他领到我身边,但是他究竟会带领我去天堂还是地狱,那就不得而知了。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我抬起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深夜,月亮依旧明亮,希望它可以照亮我前面无法看清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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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2:0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5     堕落的果实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我觉得无比轻松,苏洛也不听的向我抱怨惠安的伙食太差。我查了一下最近那一带的报纸和新闻,并没有提到香水界巨子刘裕的死亡报告,果然事情被隐瞒了下来,修饰的死也没有被过多的宣扬,只是被一笔带过而已。回到住处我放下行李,电话便响了,一看果然是苏阳的,她办事效率的确很高。

不过苏阳建议出来商谈,因为事情过于复杂,电话里无法解释清楚。我想了一会,决定去接口左边十几米出一家咖啡店见面,这家咖啡店比较安静,很适合谈话。

“好的,我会把你需要的资料都带来。记得快点来啊,我不喜欢等人。”苏阳满口答应,一再叮嘱我不要迟到。

我关上手机,看到苏洛一脸茫然的拿着饼干望着我。

“她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最多漂亮些,为什么她能打听到这么多事,难不成是FBI么?”苏洛口齿不清的说。

“永远不要用眼睛来轻易的判断女人,因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我伸出食指轻轻摆了摆,“另外,我不喜欢人家含着食物和我说话。”

“好吧,那是否可以告诉我她究竟是干什么的。”苏洛扬起眉毛,将饼干快嚼了几口吞下肚子。

我很怀疑为什么他吃这么多却没有任何消化不良或者长胖的迹象,这种吃法会让绝大多数爱美的女孩子有勒死他的冲动。

“我忠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即便是我还有他失踪的兄长,也不愿意轻易惹恼她,天知道她发起怒来会干什么。与她哥哥不同,她天生的社交能力和领导魅力让她拥有一个巨大的关系网,当然这也得益于我前任搭档为妹妹所构建的一系列赖以生存的空间。在你的上任失踪后,她便以继承者的身份接管了苏洛所有的工作,你知道除开案子以外的调查我从来不管,都是他哥哥去包办的,如果苏阳想知道的话,即便是那些所谓的权贵几点起床上厕所,和那些名模,不入流的电影明星上床用什么牌子的安全套都能了如指掌,当然,如果你以为她只是单纯的靠漂亮的外貌就能有这种能力就错了。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不比天上的星星少,但是能有月亮光芒的只有一个,很显然苏阳就属于这种女人,任何想占她便宜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我发觉苏洛对苏阳越来越感兴趣了,身为她的监护人——算是我想当然的认为吧,在他哥哥没回来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警告他。

“嗨,你太敏感了,就像看见陌生的年轻男子与自己的女儿独处的暴怒的父亲,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她会对这种打探情报的事感兴趣,而不是钟情于名牌皮草或者可爱的毛绒玩具。”苏洛解释道。
“还不是为了找她哥哥。自从苏阳懂事以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寻找我的搭档,不过这条路不知何时才能看见终点。”我叹了口气,如果他还在的话,是不会让妹妹变成这样的。万幸的是,苏阳很会保护自己,虽然在龙蛇混杂的地方穿行却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我稍微收拾一下便和苏洛来到咖啡厅。十分钟后苏阳来了,穿着红色短袖羊毛外套,里面是黑色长袖的棉内衣。他很喜欢穿裙子,尤其是牛仔裙与黑色的高筒皮靴,全身都是深颜色服饰很配她奶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寒冷的街头像是一团火似的,吸引着慵懒人群的目光,黑色的长发看似随意的卷在脑后,简练干脆,清爽极了。

她走到咖啡店门口时和另一个走出店的女孩撞在了一起,两个人小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苏阳把地上的东西胡乱收拾着,我敢打赌以她急匆匆的个性多半是没注意到别人而撞在了一起。

结果反倒是撞着她的女孩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我看不到女孩的脸,却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女孩带着个巨大的绒线帽子,恐怕从正面也看不清楚脸,我略有些奇怪,天气很不错,根本没必要戴成这样夸张的帽子吧,不过时下年轻人喜欢以与众不同来标榜自己,其实也都是源自于动物在求偶发情期爱好卖弄自己的本能罢了。

人的记忆力太好实在不是件好事,过目不忘会让你觉得对任何事物都有印象。说不定我只是在某个街口见过她而已,或许她的确是个美女,给我的印象比其他女孩稍微深些吧。

苏阳收拾好东西,左顾右盼,发现了我们,兴冲冲的走过来。

“喂喂,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算了。”我用手肘推了推苏洛,他回过神来,一脸不满的看着我。

“我真的好像见过她。”

“这种借口太老套了。”我嘲笑他道。这时候苏阳已经走过来坐到我们对面,手中提着一个黄色的塑料公文袋。

“我也不知道,或许她可以唤醒我以前的记忆。”苏洛低声回答我。

“你们又在嘀咕什么呢?说我的坏话绝对不饶你们哦!”苏阳瞪圆眼睛,伸出葱段般的手指指了指我们。我摇手示意没有,顺便拿过公文袋。

“这里是有关于你感兴趣的去年的那起失踪案,总共六人,四男二女,只有一个幸存者,是个叫解小敏的女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苏阳又从文件中拿出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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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哦?死状恐怖?”苏洛凑过脑袋问道,苏阳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你看看照片就知道了。”苏阳将照片递给我,我接过来分了张给苏洛。

如果我是**,在现场恐怕会更惊讶。

没有人会这样死去,在一片甘蔗林中,五人尸体身下和旁边的甘蔗全部从里面被挖了出来,不,应该说爬了出来更恰当吧。在这一片带着些许枯黄色的绿色中,五个年轻人双臂并拢,两腿分开,五个人排成了个倒五芒星,每个人组成其中的一角,猛看过去我还以为又是时下年轻人的行为艺术,但是仔细看去,在充满生机的甘蔗林里躺着充满死气的五具尸体,五人的脸庞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可是脸庞大多带着青色,嘴唇发紫。还有几张脸的近照,他们脸上的睫毛,眉毛都脱落赶紧,两颊有一些里装的紫红色斑块,斑块中心是光滑的透明色。

我继续翻着解小敏的资料,上面有用的资料并不多,她比朱洗他们低上两届,是去年进校的新生,去年的失踪案发生时她刚刚高三。六人旅行失踪后**和家属开始大规模搜救,接到电话后**赶到现场只发现解小敏这一个幸存者,当时她重度昏迷。苏醒后医生证实了她受到惊吓丧失了部分记忆,时候即便进行催眠她也只是重复唱一首歌谣。

“歌谣?”我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听苏阳解释。

“是的,这个还不太好打听,据说知道的人都三缄其口,我是从一个医院护士朋友那里打听到的,因为据说在发现他们尸体的那一带这首歌谣是禁语,每次出现后都会有人失踪或者昏迷。”苏阳不必说下去了,我和苏洛对望一眼,已经知道歌谣的内容了。

“八月十五,天狗食月。寻月不见,便将人填。食者身无影,见者魂难全。劝君中秋夜,好生入梦眠。”我缓缓的念出来,苏阳初听有些惊讶,后来又释然了。

“也难怪,你们刚从那里回来,当然知道这首当地的歌谣了。对了,解小敏的资料很少,只知道她自幼父母双亡,有外祖父作为监护人养大的,这起失踪案件一度吵得沸沸扬扬,但知道内情的人很少,外界猜测也很多,解小敏的外祖父似乎很有本事,虽然事情宣扬很大,但很少会牵扯到解小敏身上,所以她也没被推倒风口浪尖。事情平息后他继续上高中,并且考取了这所大学,成绩优秀,体育成绩也很好,中长跑冠军,很快就加入了旅行社团,不过在去年国庆节失踪后,然后三个多月没有她的下落。她外祖父打过电话来请了长假,不过也有传言说他和朱洗等人去了发现其余五人尸体的县城回来后就失踪了,朱洗他们也莫名其妙的请假了,所以她被看做不祥之人,同学之间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失踪女王什么的。”苏阳一口气说下来,加上来的匆忙,咖啡厅里暖气很大,她立即把我叫的还未来得及喝的一杯牛奶一饮而尽,似乎不太满足,又看了看苏洛面前的橙汁,苏洛出乎意料的大方的将橙汁推给她,苏阳也不客气,又喝下去大半,这才止住口渴,脸上浮起两片红晕,犹如枫叶在舞动一样,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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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人如果在意外中幸存,人们会觉得他是幸运的人,但从来没人关注这个人受到多大的心理创伤,很多意外的幸存者都会在随后的日子里变成自闭症换这甚至自杀的也不在少数,至于心理疾病更是或多或少都会有,而如果他接二连三地逃过灾祸,可他身边的人却丧生 人们便会从开始的羡慕和称赞变成恐惧和憎恶,唯恐避之不及。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人类最基本的动物本能,排斥与己不同的的物种罢了。”我听着谢小敏的简历有感而发。

“可能是嘛。”苏阳也有些不悦,附和我说,“这女孩也蛮可怜的,她外祖父那么大年纪了,一定很难过。”

“她外祖父叫什么?”苏洛忽然插话问道。

“复砚开,好像是一位自身的神经学专家,早些年还留学过前苏联呢。”

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如果没有猜错,那五人的死亡应该与复砚开和谢小敏有莫大的干系,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了。

至于朱远山投拍的电影《六根岛》,苏阳说保密很严,她也只是费尽气力才知道有这么一部电影,朱远山似乎对公司上下绝大多数人都没提及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少数几个高层,包括他的音乐总监和好友崔乙,但是一部电影居然投拍十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或许,朱远山在等待什么。”苏洛随口一句话让我想起了差点忘记的事情。我从安德烈博士加门外带来的那束奇怪的六根草还未来得及拿出来,我和苏洛一路赶来,没来得及换衣服,那束六根草就在我外套内侧口袋中用手绢包着,还有那本画册我都随身带着,生怕丢失了。

我打算掏出六根草,让苏阳带给专家化验一下,可是当我手触及怀里的手绢是却觉得有些不对,逃出来一看,发现手绢里面是空的。

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仿佛我根本没有将它放进来过。我这才想起从博士家离开后我从未打开过,难怪没有任何感觉,原来早就消失了。

如果是被人偷去或者丢失,应该连手绢一起不见才对,但是这种情况恐怕只有一种解释,六根草自己不见了,我曾想过或许这种植物会凤姐融化之类,但不至于一点点痕迹也没有啊。

不过我还是将手绢交给满脸疑惑的素养,让她交给植物学家与医院研究所好好化验一下,苏阳小心的接过手绢,用塑料袋密封好,放进自己的包里。

“另外你帮我多去看看朱洗的病情,他一旦有好转可以谈话了立即告诉我,我相信他还有很多有价值的资料可以告诉我,朱远山和他儿子一定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应该他妻子十年前失踪有关。”我叮嘱苏阳,她点点头,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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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3:07 | 显示全部楼层
目送素养离开,苏洛看了看我,问道:“你怎么看那几个人的尸体?”

“你呢?”我反问道,转过头想听听他的看法,一般情况下苏洛不会主动征求我的意见,他这么说只是因为自己想说罢了。

“图形可能代表某种意义吧,你也知道视觉是五感之中最能对人产生影响和效果显著地,可能在于使用多的缘故吧,无声无为觉悟嗅觉远比不上黑暗更让人恐惧和不安,所以图形和色彩也是影响人脑性价比的最好的手段了。”果然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

“说下去。”我喝了口服务生刚端过来的的第二杯咖啡。

“大多数人在专注于某种感觉,却接收单一重复、印象极深的感觉刺激的感觉刺激的时候非常容易被催眠,你没见过那个心理师在堆满了泔水的嘈杂的饭店厨房门口的过道上拿着块怀表为人催眠吧,增加额也说明了其实大脑在支配五感之中时有选择和轻重不同的,好比一个电力供应站,它不可能同时给所有用电单位大量额度供电,只能统筹优化,某个时间段没加都攻击不同量度。我们人脑也是如此 当需要去努力听声音的时候 其他感官系统的敏感度会小将甚至麻木 当然这因人而异 这也是为什么阴雨会上的说话声远比看电影时的谈话声更让人厌恶,因为在看电影时我们需要同时利用视觉和听觉 对杂音的骚扰承受能力会大一些。

“同样 当一个人失去某种刚能 比如说盲人 他们别的感觉会比其他人强的多,大脑对感官功能的控制强度其实是没有界限的,设想一下 如果这种能力达到极致 是不是可以向你和刘裕一样去影响别人?优胜劣汰的生物进化法则里,强化则支配弱者是司空见惯的。”苏洛的话让我猛一激灵。
“闭嘴 别把我和刘裕扯到一起 我可不是什么怪物 那种可以轻易地凭着自己喜好取人性命的能力不要也罢 你还是快点谈谈关于这五个人组成的图形吧。”我有些厌烦的打断了苏洛的话。

“喂喂,我只是打个比方 不用这么生气吧 我知道你在博士屋子出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接着刚才来说。对了,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图形的价值,甚至作为图腾使用,而最出名的除了五芒星和六芒星当然就是这个了。”苏洛用手蘸了蘸玻璃杯剩下的一点橙汁,在栗黄色的木桌上画下一个纳粹的反十字标记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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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4 10:03:2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是纳粹的标记么?”我奇怪的问他。

“其实只不过是大骗子忽悠整个纳粹党徒的视觉催眠罢了。这种带着旋转性质的中心对称图形是很容易激起人内心的狂热的,加上当时德国战败后广大民众困苦与迷惑的大背景,配合着具有煽动性的演讲和口号,可以非常容易的将一个原版善良平和的人变成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和杀人狂,而这个符号的历史追溯深远,即便我不解释你也知道,佛教中的左旋和右旋,犹如双生子般的两个字,不过佛教认为右旋为吉祥和平的象征,而纳粹标记则为左旋且斜置,至于读音有的念万,也有年德的,不过着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符号本出自于古印度,却被希特勒改造了,但希特勒确实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连纳粹的奖状都是铁十字勋章,他号称雅利安人是神的子民,可见其对宗教的狂热,虽然有利用之嫌,但他为什么要去东方弄一个标记来做纳粹党标记,基督教一向视其他宗教为异端,将信仰其他宗教的人视为异教徒,虽然希特勒并不见得真的打算将身心献给耶稣基督,但是怎么做的确会让人质疑他一贯的宗教信仰,希特勒坚持使用这个标记的原因恐怕是他已经相信图形中所蕴含的力量。

”大多数轴对称图形容易让人感觉平静说,产生安全感,因为它们稳定。犹太人喜欢圆,因为它虽然是轴对称图形,却有带着动感,而且在同等面积的条件下,所有图形之中圆的包容性,扩张性最大,任何图形都可以被其他的图形组合起来,唯独园不可以,所以每个圆都是唯一的,而中心对称则相反,容易使人激动兴奋,因为旋转的本能加上黑和红的视觉刺激,可以使人狂热,而希特勒在左旋卐纳粹标记本身又是有个倾斜45°角的画法,那种跳动的不稳定感在长时间聚精会神后容易让人眼球有胀痛感,这也是图形的力量,直观,见效快。但是大多数人感觉的图形声音一样,都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帮助方式,无法独当一面对人造成直接的伤害,或者具备治愈效果,即使是那些精神科也是和心理医生们,也只是利用色彩的刺激和感知作为辅助治疗心理疾病与自闭症、抑郁症的方法而已。”桌面上的卐马上被室内的暖气烘干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那五个人临死前摆下的倒五芒星在中世纪欧洲被广泛使用了,很多坚信人体是世界上最精妙独特的物体,说它是神的杰作一点也不夸张,而人体组成的图形远比笔在纸上画或木棍摆出来的更有力量。他们利用赤裸的人组成图形或者魔法阵,召唤神或者魔鬼,当然这些都是传说,黑死病后文艺复兴时巫术被视为异端,遭到扑灭和杀戮,甚至连远方表亲——魔术与炼金术都遭受到严重打击,以至于现在沦为人们闲暇取乐之用或者是江湖术士的骗局。”苏洛略带感慨的说。

“的确,就像我们的武术一样,貌似欣欣向荣,实际上真传者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只是学的皮毛而已,”我感叹道,即使文化底蕴悠久的唐诗宋词,经过几百年的打击加上文字监禁,以及所谓新体诗的泛滥,现在会读写诗词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更不用说已经被推广位迷信和异端邪说的巫术炼金术之类。

“其实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图形究竟能对人脑产生多大的影响,或许这些如我所说都是相对的,大脑将无法理解事物以及梦境或者别的形式反刍回来继续消化。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人脑达到了新的理解水平,这些图形是不是又可以产生新的力量呢?打个比方,你把一把手枪交给公元前的埃及法老,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甚至认为它毫无威力,”苏洛忽然拿出那张五人尸体组成的五芒星的照片放到桌子上,他伸出食指指着那女孩。

“我觉得你说过,五芒星可以用来祈福保护,但是倒五芒星的作用则相反甚至会召唤魔鬼撒旦。难道说他们是因为不知道排列规则而导致召唤出了魔鬼将他们杀死的吗?”我随意猜测到。

苏洛摇摇头,危险着用手指在照片上画了个圆圈,这让我很不解

“其实恰恰相反,他们是知道自己画的是个倒五芒星的,四男一女,如果以这个女孩组成的那一角为头部来看,五芒星实际上正是一个倒五芒星,和你手背上的一样,如果女孩组成的这部分是一个人的头部,你说他们或许是在利用人体组成的图像召唤魔鬼,这魔鬼恐怕并不见得就是圣经时代神话中长着羊角和黑翼的丑陋假话,或许是潜伏在人脑子里的某种东西。”苏洛忽然停了下来,指着我的脑袋说道。

“目前人脑的开发量不足百分之二十,可是就这些却创造了如此强大的文明,如果所有的力量都开发出来,你能保证人一定会成为神而不是魔鬼吗?贪欲与能力即便真的拥有神力,恐怕到那时候那种空前膨胀的愿望也会吧他们变成魔鬼。”苏洛的话虽然听上去漫不经心,却让我感触颇深,人类在不断进步,可是索求也越来越多,真的无法肯定的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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