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2024-11-25 09: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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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6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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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7 09:5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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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左右,跨院里一声嚎啕,方老爷子西去了。乡亲们忙着干活,师父又不让我靠前。宝顺被师父灌了药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实在闲的没事干,就跑到后窗户看看死人咋样了。为啥师父不让我进去帮忙呢?
方家的后窗户不是原装的,是搬进来后重新开的。很小,跟小天窗似的。后面临街,夹着杖子也没人过来。我趴在小窗户上使劲往里看。方老爷子躺在炕上,地上站着师父,跪着的是方老大。正在给他爸净手脸。
我还琢磨呢,这不挺正常吗?咋不让我进呢?刚想到这,就觉着眼前模糊不清了。以为是窗户埋汰,就朝玻璃上哈了口气,用袖子使劲擦,还是看不清。揉了揉眼睛贴在玻璃上用力一瞅,吓得我差点喊出来。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门进去,飘飘悠悠地躺进了方老爷子的身体里。因为实在意想不到,我吓得往后一退,“喀喇”一下蹬翻了砖头。慌里慌张跑到前面,师父迎出来问我,“都看见啦?”我点头。
“没事,别慌。今晚守夜小心点就行。”
晚上帮忙的都散去,我自己在灵棚里烧纸。方老大让老婆孩子磕完头也回去了。师父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在周围查看有没有啥异样。比如有人家办婚丧嫁娶啥的。知道了好及时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晚上八点多人就都走干净了,我找了把艾蒿点着驱蚊子。跪在棺材前面烧了会儿纸,隐隐觉着后背有些痛。这时师父进来看了眼供桌上的东西,让我再添些酒。
起身进屋去拿,回来的时候就见师父站在棺材前端详方老爷子。我上前问:“咋了师父,哪不对呀?”
师父没说话,把手伸到棺材里将逝者的头扶了扶。前半夜基本没什么事儿,师父让我眯一会儿。我带睡不睡地好像又做了个梦。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听见两声猫叫。吓得我从椅子上蹦起来,抄起烧火棍谨慎地盯着周围。猫叫声越来越远,这才放心。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纸钱。
师父不在灵棚,看了看时间,估计是去外面打发那些孤魂野鬼了。每次哭活,只要是守夜,师父都会在半夜出去给路过的游魂烧些纸钱。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四方的游魂也都是苦命人,只要不害人,不必赶尽杀绝。
5,
我绕着棺材检查一圈,确保没有活物进来。已经半夜了,要格外小心。月影移中,也不知那方家老大咋想的?都这个时辰了也不来给他爸上香磕头。想到这我跪地点香,这一个头还没磕下去,眼睛余光恍惚看见方老爷子的遗像似乎动了一下。
我当没看见,三个头磕完起身去屋里找趁手的家伙什。其实未必有多大用,但就是拿在手上心里踏实。出来经过棺材的时候突然感觉方老爷子有点不对劲儿。凑上前仔细瞅,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我又到遗像那仔细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那两张脸根本不一样。
我强站起来,又看了好几遍,棺材里方老爷子的脸乍看上去没啥变化。可你要是细瞅,那上面的确浮着另一个人的脸。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我冷静了些。我不敢大声喊,攥着铁锹在火盆那站着。心想,甭管是人是鬼,真要是来了小爷我就跟他拼了。
当时我是面朝着棺材的方向。恍惚间就觉着后边好像来人了。但直觉告诉我不是师父。刚想到这儿,一只手啪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守灵下葬很忌讳拍肩膀。为啥?一个是怕把别人吓掉魂,再有一个,这肩上是有灯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三昧真火。其实呢就是人的阳气。有的人天生阳气弱,这一拍惊了魂蒙了心灯就灭了。那就极容易招惹邪祟。尤其是干我们这行,虽说都有神灵护身,但凡事就怕有个万一。
我们同村那个刘叔,祖辈上也是干这个。有一年给人守灵。半夜一个酒鬼不知道规矩,上去就拍了刘叔的肩膀。结果当天夜里刘叔家就来人喊师父过去帮忙。刘叔在人家灵棚里面色惨白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喊自己身上冷。
师父一看这么严重,夜里直接雇车拉着他去了刘家的祖坟。具体过程我不清楚,据说光纸钱就烧了好几麻袋。刘叔在炕上躺了好几个月才下地干活。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这种情形下,他这一拍我半条命岂不是要搭进去。想到这心里又气又急,左手抡起铁锹刚要甩过来。身后来人顺势倒在了我脚边。我往下一看,心下一惊,怎么是方家老大?
此时方老大躺在地上眼角流血,嘴里不知道嘟囔着啥,喉咙上下直动,我赶紧给他掐人中。这时师父回来了,让我把方老大放在椅子上,用银针将方老大的食指扎破。别人扎完都是滴血,他这刚扎上,便“呲”一下窜出一捻血,还是黑色的。
此时方老大面如金纸。我有点害怕:“师父,这咋办呀?这还能活吗?”
师父取来供桌上的香灰放在酒盅里给方老大灌下去:“能不能活看他造化了。”
我又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跟师父说了一遍。师父叹口气:“我已将定魂驱邪的符纸贴在了棺材下面。等着看吧,指不定还出啥事儿呢。”
过了一会儿,方老大气息均匀面色也恢复了一些,师父我俩将他送进屋内。这一折腾就凌晨一点多了,再挺一个时辰出了殡就消停了。想到这儿一推门出来。我“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我当时已经极力压低声音,但动静还是不小。因为方老爷子打棺材里坐起来了。
我这喊完还没回过神来,就觉着有东西从我的左侧方“唰”地一下飞了出去,整落在方老爷子的头上。紧接着师父快步走到棺材前,抓起供桌上的大米抬手扬在了棺材里。又点起三炷香,口念心诀绕着棺材走了几圈,方老爷子这才又缓缓躺下。
我看着蒙在方老爷子头上的衣服问:“这衣服是干啥的?”
师父说:“这死人坐起来不可怕,动也不可怕,怕的是睁眼。这要是跟活人的眼睛对上,生死交灵那才麻烦,神仙也难救。”
“那要是真对眼了会咋样?”我问。
“不咋办。他替你活着,你替他死。”
“那我刚才没看上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哆嗦。
“不会。方老爷子的眼睛并没变红,你也没不对劲儿。没事的。收拾收拾,快到时辰了。”收拾完已经凌晨两点。我心里想,这回应该没事了吧?手边的笤帚刚放下,就听见屋里咕咚咕咚有动静。我以为师父往外搬啥东西呢,小跑着过去帮忙。一开门,方家老大杵在门口盯着我。
“你没事啦方大哥?那也歇着吧。再有一会儿就得出灵了。”他不说话。我伸手扶他进屋,一搭上他胳膊我知道了,要出事!方老大的胳膊跟铁疙瘩一样硬,再看他眼睛,眼珠子根本就不转。借着灵棚的灯光,我看见他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白毛。我靠!尸替!
尸替是我们行内的叫法。也有的管这个叫借身还魂。说的是人死后一魂不离身,找个活人替自己本该去地府的那一缕魂魄。但那也都是干死人行会招惹的东西,平常人基本碰不上这样的事。方家也不干这个,咋会出这事呢?
“师父,师父。”我急得大喊。
“别喊”,师父出现在方老大身后,“把他嘴掰开。”我上手费了死劲才给掰开。
“这个放进去。”师父递给我一把糯米,上面黏糊糊的,闻着有点血腥气。塞进去之后眼睛倒是闭上了,可是弄不动啊。他整个人又硬又沉,跟死人无二。
这时师父绕过来,掀开方老大的衣服,发现他前胸有一块儿地方黑乎乎的,我问:“这是啥?”
师父说:“此为鬼坠。尸替里的一种阴招。让人坚硬不动,就可以骗过黑白无常。一开始在喉咙,慢慢往下走。若是到了丹田便回天乏术了。现在尚可,问题不大。”说完将一枚符纸贴上去,刺啦一下,符纸一贴到那块,黑印便红光一闪化成灰了。连用三枚,黑印才消退。
方老大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再次把人扶进去,师父让我给他灌点高度酒。他要去找样东西。我都把人安顿好,出来检查了一下棺材里的方老爷子。不一会儿,师父从前院回来,手上拿了一个匣子。我问:“这里有啥呀?”师父没出声,招招手让我过去看。
随着匣子慢慢抽出来,一张乌涂涂的人脸呈现出来。我瞪着眼睛:“就这个,在方老爷子脸上的就是他。”
师父点头:“这东西害人不浅。取朱砂来。”师父将朱砂化在酒里洒在那张面皮上,随着一张符纸一起扔进了火盆。登时,一声粗野的怒吼在灵棚里乱窜,叫的人心神不稳。我还没练到像师父那样能闭住身心意,所以从心里往外没来由地想发火。正当感觉要压不住的时候,师父一碗水泼在我脸上,立马回过神来。怒吼声也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行了,这回消停了。拾掇利索等着出殡就好。”
6,
第二天的出殡一切顺利。当天穆老爷子也来了,还问:“没出啥事啊?这方家可不简单啊。”
我问:“您老知道?那您说说呗,师父不告诉我。”
“你师父不说那是因为答应了方老大要保守秘密。其实也没啥。这方家带着仙儿。”
“带仙儿得保他家呀,咋还这样作呢?”
穆老爷子哼笑:“你说的那是保家仙。这方家顶的可不是寻常的仙家,人家顶的是‘鬼仙’。”
“鬼仙?”我惊讶。
鬼仙这个我多少知道些。老早以前师父的一个挚友来探访他的时候,我听他提起过。咱们平时知道的都是出马仙保家仙,一般都是动物或者一些山怪精灵修得一缕真气,而这鬼仙可大大不同。
据说此物百灵百应。求财得财,求官得官!但唯有一点,一旦要是应了他,那便得祖祖辈辈供奉他。少则要酒要肉,多则要阳气寿命。表面看上去好像没有大碍。实则越往后要的越多。万一不应他了,轻则损失财物,重则命丧黄泉。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必这方老爷子也是一开始尝到了甜头,却没想到此事并非等价交换,险些让他们方家断子绝孙。
方老爷子过世之后。方家在几天内便出兑了所有买卖。据说是回了老家,也有人说在市里的庙上见过方老大。此事不得而知,也再无联络。
正所谓命里有三莫求五。人活在世,吃多少,用多少,那都是有定数的。所有从歪门邪道来的,最终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别心存侥幸,举头三尺有神明!
得嘞各位,回神吧。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非常时期大家照顾好自己。能把自己的吃喝拉撒照顾好了也是给国家做贡献。咱们都稳稳的,挺过这个寒冬!下期不见不散!祝,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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