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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黄河古道:人形棺材》黄河勘探队50年来守口如瓶的诡异经历--作者:李达[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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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1 08:1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隆隆打起来,震得工棚上直往下掉泥。我怕黄晓丽一个人害怕,就和猴子打了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去她那。大雨中影影绰绰,古槐树粗大的树枝在雨中挥动犹如巨蛇,白亮的雨点有玉米粒那么大,雨水就像串起来的珠子一样,一串串往下掉,浓得灯光都透不过去。

黄晓丽见了我们很高兴,见我们浑身都湿透了,忙给我们烧了一大锅浓浓的蒙古砖茶。蒙古砖茶是烧一锅水,将大拇指大小的茶叶扔进去,煮开后将上面的茶汤舀出来,浇进牛奶喝。我们三人就着砖茶胡侃。

在这里,也说句题外话。我后来在黄河上做了个采金的手艺人,去了青海、去了西藏、去了三峡、也去了漠河,采金路上风餐露宿,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行囊里装得最多的也是砖茶,不过多是藏区的砖茶。藏区的砖茶和蒙古砖茶不同,他们是在砖茶中加入了花椒、青盐、牛乳,很大一块,用斧头敲下一块,放锅里煮煮就能喝,暖和也长力气。

我一直很怀念那浓浓的蒙古砖茶的味道。

真的,后来我去了内蒙古河套平原,专门喝了一次蒙古砖茶,却始终喝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那是什么味道?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那种味道,我却一直记在心中。

且说当时外面大雨倾盆,我们三人围着红彤彤的火炉,喝着砖茶,聊得正高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很急的敲门声。

这深更半夜,大雨倾盆的天气,有谁会来我们这里拜访?

我们几人都有些心慌,想着这几天挖河时听到的黄河古怪传说,也都有些心惊,莫非是黄河水鬼上岸了?

猴子给我使了个眼色,在桌底下摸了块板砖候在门口,让我去开门。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拉开门,就有一个湿淋淋的人扑进我怀中。

我吓了一跳,叫声“哎呀”,就喊猴子拍他,猴子却见那人面熟,举着板砖仔细看看,那人穿着湿淋淋的青布长衫,戴着一副裂了口子的眼镜,却正是那个上午被押走的黑五类谢教授。

我也有几分疑惑,这谢教授上午不是被押走了吗,怎么又突然跑到我们这里了?

猴子借着烛光不住打量他身下,看看他有没有影子,屁股上有没有尾巴,别是什么孤魂山怪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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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1 08: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书无论情节还是人物刻画都与盗墓笔记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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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黄河尸王(二)

谢教授却没注意到这些,他站起来,擦了擦眼镜片,说道:“深夜打扰几位休息,实在太过唐突,不过确实有件天大的急事,只怕过了今晚,就来不及了。”

我见他在雨中淋得湿透了,浑身直打哆嗦,让他先用毛巾擦干身子。他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这次,深夜叨扰各位,正是为了黄河黑棺。各位一定得劝劝队长,千万别去动那个黑棺!”

我当时也有几分好奇,便趁这个机会问他,那黑棺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看起来那么邪门。

黄晓丽给他冲了杯浓浓的砖茶,让他趁热喝了,他这才缓过劲来,跟我们说,这个黑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有见过这样黑色的石棺吗?没有吧,其实这棺材非石非玉,而是一种铁。

“啊?!那棺材是铁棺,怎么会有那样的铁?”猴子惊讶起来。

谢教授点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一具上古时候的铁棺,却又有些不同,且等我和你们慢慢讲来。

他说,他在研究古代宗教祭祀文化时,曾在一些宗教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这东西吧,是古代蛮族献给邪神的祭品,据说人可以通过这东西和神交流,获得天神的启示。他开始认为这是蛮族巫术,用来迷惑族人和神圣王权的,后来他查阅了好多史料才发现,这黑棺确实有一种迷人心智的魔力。

用现在的科学来讲,就是这黑棺能放射出一种古怪的射线,这种射线能让人出现幻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控制住人的意识。

黄晓丽惊道:“谢教授,你是说这个黑棺材能控制人的思维?”

谢教授点点头,说根据古籍记载,这个黑棺确实有这种古怪的能力,不仅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人,甚至还可以驭兽。据古籍记载,在远古的黄河流域,曾有一支居住在洞穴中的鬼窟人,他们就善于用这黑棺驱物,当时驱赶了数千只巨鹰助阵,打败了进犯的敌人。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鬼窟人,但又想不起来了,便含含糊糊地问他,这黑棺究竟是何物,怎么会有驱人兽这等魔力。

谢教授说,这黑棺是用陨石打造成的。陨石虽然叫石,其实主要成分是镍铁合金,所以也被叫做陨铁。中国最早使用的铁器,比如一些青铜剑的铁刃,就是用陨铁打造的。

我看看猴子,猴子也点点头,表示认可谢教授的话。

谢教授接着说,不过,打造黑棺的陨石,并不是一般的陨石,这种陨石十分古怪,叫做鬼陨。这种鬼陨能放射出一种古怪的射线,侵入人的大脑,从而控制住人的行为,十分可怕。

黄晓丽喃喃说道:“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有鬼陨,那个鬼陨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我问黄晓丽怎么了,她失神地摇了摇头,说曾听过一些鬼陨的事,不过和这个没关系,让我别管她,继续听谢教授讲。

猴子问道:“这鬼陨控制人后,都让人干啥呢?”

谢教授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自杀。”

我们几个吓了一跳,敢情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让人自杀的石头,这可真是让人闻所未闻了。

谢教授说,据他分析,这鬼陨能放射出一种特殊的电磁波,这种电磁波可以影响人的情绪,将人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放大,比如沮丧、绝望等,最后让人承受不了而自杀。他给我们举了个例子,就像是鬼陨给人的大脑发射了一个指令,那个指令就是摧毁人心中的意志,让人崩溃,最后导致自杀。

我们几个也是欷歔不已,说这东西太厉害了,怎么像神话里的东西一样!

谢教授说,好多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其实在世界上都有一些模糊的影子,艺术就是源于现实,高于现实嘛!这鬼陨,在传说中叫做阴石,传说在昆仑山下有一条阴水,那条阴水一边连着仙界,一边连着地狱,这阴水中铺的就是这鬼陨。

猴子眼睛一亮,忙请教谢教授昆仑山阴水的事情。

谢教授摇摇头,说他也是在古籍上看到的一些叙述,传说昆仑山对面有一座玉山,里面有一个鬼窟,鬼窟中居住着一个人面兽牙的恶鬼,那恶鬼就是西王母最原始的形象。至于昆仑山,古籍上的记载都很缥缈,传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山上有牛角、豹纹、声吠如犬的狡,还有红羽食鱼的三青鸟,这些都太过缥缈,不足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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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晓丽也说,谢教授为何认为这是鬼陨呢?

谢教授说,陨石来到地球时,绝大部分都会在大气层摩擦掉,只有很少的陨石能落到地球上。鬼陨很罕见,又有这样古怪的念力,所以历代帝王都会千方百计收集天下的鬼陨,放在王陵中,击杀盗墓者。像我们见到的这个巨大的鬼陨石棺,只有传说中昆仑山的阴水中才有。

猴子却着急了,自告奋勇去找队长,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的好消息。

我在那儿陪着谢教授闲聊。

谢教授博古通今,很有学问。他说自宋朝到现在,黄河迁徙改道有一千六百多次,几乎每年都要折腾一次,黄河古道的区域也是越来越大,很难下定论了。严格意义上说,黄河和中国早就融入到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了。严格来说,中国人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和黄河的斗争史。从秦朝开始,就开始设都水使者、河堤使者,专管黄河河务。西汉设河堤谒者;唐朝设水部;宋朝为都水监;明代为总理河道;清朝各省巡抚兼理河务;民国设河务局,后来就成立了黄河水利委员会,就是你们现在所在的黄委会了。

两人也都感慨着,中国人对于黄河是又敬又爱,黄河泛滥,人或成鱼鳖,但是又都在各处修建黄河大王庙,希望黄河大王保佑风调雨顺,既希望可以治黄控黄,又将黄河称为母亲,看作中华文明的源头,这感情也真够复杂的。

正说着话,猴子头上顶着我那个大白乌龟壳子冲进来了。

他满身泥水,活脱脱像只泥猴子,一进来就将乌龟壳扔在地上,说别提多倒霉了。他回去一说,队长以为他宣传封建迷信,差点把他铐起来。好说歹说,队长才同意叫人去推那黑棺。那狗日的鬼陨沉得邪乎,一连叫了十几个人,费了牛劲,才将它给推到黄河里去,希望那破玩意再也不要被冲回来了。

谢教授站了起来,连声道谢,说我们这次将这黑棺沉入黄河中,起码能保得当地平安几十年,真算得上一件大功德了!

猴子被他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在那儿踢着乌龟壳子,嘿嘿傻笑。

我赶紧捡起龟壳,叫道:“好你个猴子,我这宝贝,被你小子当成雨伞啦!”

猴子撇撇嘴说:“就这破龟壳,也就能当把伞用!”

谢教授这时见了龟壳,他往上托了托眼镜,仔细看着那龟壳上古怪的纹路,一句话都不说。我们不知道他在这龟壳上能看出什么花来,也没敢打扰他。他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抬起头来,满脸凝重,问我:“这副龟甲,是从哪里得来的?”

猴子说:“你问这个大王八壳子呀,这不就是从黄河里扒出来的嘛!”

谢教授追问着:“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猴子想了想,点点头,说:“有,有,老粗的一条大铁链子呢!”

谢教授愣住了,说:“铁链子?”

猴子得意地说:“不只是铁链子,那铁链子上还绑着东西呢!”

谢教授紧张地问:“什么东西?”

猴子得意地说:“这你肯定猜不到了,我告诉你,那是一条龙!”

谢教授一时脸色大变,再也没说话。

我见谢教授有些不对劲,忙岔开话题,说:“谢教授,您学问大,帮我瞧瞧,这个白龟壳子,就是从那个洞里顺出来的!”

谢教授才缓过来一口气,说他觉得白色的乌龟壳有些不寻常,所以随口问问,没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没多想,这时猴子见谢教授见多识广,问我有没有带那几块玉佩,赶紧给谢教授鉴定一下,说不定还能值几个钱,以后好换吃的。

金子寒留给我的几块玉佩,我回到郑州后,也请教了几位懂行的师傅,他们都看不出这玉的出处,只说是块古玉,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我就找了块布,将那几块玉佩包住,随身带着,想着说不定能碰见谁,能帮我看看,这时听猴子一说,便赶紧拿出来,让谢教授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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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2:58 | 显示全部楼层
谢教授拿起玉佩看了几眼,便说道:“这是件玉质佩件,色泽古朴,花纹大气开阔,应是唐代之前之物,应该是古代皇族下葬时的口含……不过,咦——”他猛然一愣,仔细看了看那玉佩,接着又看了看另外几块玉佩,边看边摇头,不住说着奇怪。

我见他神色不对,忙问他怎么了。

他盯住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一句话没说,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结结巴巴地问他:“谢……谢教授,这个,这个玉佩有问题吗?”

谢教授说:“你这些玉佩是全的吗?”

我说:“不是全的,还少了几块。”

他点点头,没说话。

我见他神色严肃,便问他这些玉佩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能不能给我讲讲?

谢教授说:“这东西倒不是个常见的物件,叫做七窍塞,古代一些大有身份的人,为了安定魂魄,要用玉塞住七窍,两耳、两眼、两鼻孔、一口。这种古玉比较少见,一般人用不了,只有皇室或将相等极有身份之人下葬时,才会用它。”

我听说这玉佩是御用之物,也是暗暗得意,想着等山穷水尽时,还能将这几块玉佩换点全国粮票,估计能吃个几年。

不过谢教授却站了起来:“说,你这玉佩有问题。”

我问:“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少了?”

谢教授意味深长地说:“不是少了,是多了一个。”

我一下愣住了。

金子寒当时明明将玉佩分成了两份,我们两个各拿一份,肯定是少了才对,怎么能多了一个呢?

谢教授看着那几块玉佩,猛然站起身来,不顾外面还在下雨,死活要走。我和猴子苦劝不住,给他雨伞他又不要,说这次还是硬请假来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还伞,还是淋雨回去吧。

最后还是猴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谢教授也学他,顶着大龟壳回去,到地方后把龟壳直接扔掉就行。我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说什么,便顺水推舟将这白龟壳送给谢教授,送他出了门。

谢教授走后,我和猴子也回去了。

走出很远后,我回过头去,发现黄晓丽还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我。

我也发现,黄晓丽经常会失神地望着我的背影,一看就是半天,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有时候被我发觉后,她立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古怪。

有时候,我也会有一种错觉,她看的那个人也许并不是我。

那个晚上,我正在熟睡中,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外面又是一连串的尖叫声,最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叫声,仿佛几百人一起尖叫一样,震得整个棚子嗡嗡响。

我哪还敢再睡,小心翼翼爬起来,偷偷扒着门缝一看,当时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差点就叫起来。

这时大雨早停了,惨白的月光透下来,黄河滩上一片清亮,就看见黄河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白雾在河滩上弥散开来,雾气中影影绰绰,我揉了揉眼,看见远处的河滩上仿佛站了几十个人,真的有人!这些人有的光着身子,有人只穿了裤衩,一个个头发蓬乱,直勾勾地望着天空,对着月亮号叫着。

这些人竟然都是挖河的河工,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狰狞,发出野兽一般的号叫声,让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这些人,恐怕已经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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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人对着天空号叫了一会儿,开始低着头走来走去,他们走路的样子也很古怪,好像手脚都僵直了,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在那原地打转,也有人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在河滩上到处乱爬,让我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们会爬到我们这里来。

这时候,我发现河滩上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衣冠整齐,穿着一件白衬衫,笔直站在那里,望着雾气腾腾的黄河。

看他的装束,明显不是河工,他的样子也像是清醒的。

他是谁?

我死死盯住那个人,那个人笔直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毫不相干。那些疯狂的人也很怕他,一靠近他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开。

这时月亮终于从云层中透出来,斜斜在河滩上铺开来,那人的身形也逐渐清晰起来,头上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水汽,看不清楚他有多大年纪。

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我这边笑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那个人在朝谁笑?

难道他竟知道我在这里偷看他!

我定了定神,小心朝着窗口看过去,却忍不住叫了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

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金子寒那个死人脸!

我差点叫出来,这个死人脸,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这样古怪的场景中?

我几乎不敢相信,再回过头去看,那个人却已经转过身去,朝着黄河走了过去。

他走过河滩,走到河边,竟然朝着水中走去。

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黄河上漂浮的白雾裹住了他的身体,他向黄河深处缓缓走去。

这死人脸要干什么,难道他要投河自尽不成?

我想都没想,随手披件衣服在身上就要出去,这时就有人突然在后面拍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刚要忍不住大叫,嘴巴就被人捂上了,有人小声说:“别出声,外面炸营啦!”

猴子按着我坐下,小心地看着外面的情况,小声给我解释,这叫炸营。在野外扎营的军营或工地,常会出现炸营的事情,往往在深更半夜,军营或工地里几百人甚至是几千人会突然冲出营地,仰天尖叫起来,这些狂暴的人甚至会互相残杀,就像集体被恶鬼附身了一样。

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忙小声问他,这炸营究竟是怎么回事。

猴子说,这炸营也叫营啸,在古代行军时多有发生。古人认为,这是军营扎错了地方,犯了忌讳,挡了阴兵的道,所以军营的士兵被路过的阴兵勾走了魂。

当然了,那些都是迷信的说法。现在普遍认为,军营和工地纪律多,地方小,压力太大,所以往往一个说梦话,或者梦游了,就容易引起大家一起跟着发疯。

我点点头,问猴子现在该怎么办,这些人这样会不会出问题?

猴子说,没事,让他们折腾去吧,折腾够了,就回去睡觉了。

我这才坐下来,这时想起死人脸,再看看河滩,黄河上雾蒙蒙一片,哪里还能看见他的半点影子。

我也有些怅然若失,想了想,还是没和猴子说,只问他黄晓丽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猴子说,人多的地方容易炸营,你看我们两个单独在这儿,就没事。黄晓丽肯定更没问题。现在外面的人都像喝多了耍酒疯一样,你现在出去,要是惊了他们,搞不好能把你给活撕了!

我不敢再出去,在床上坐了大半个小时,那些人果然一个个停止了癔症,老老实实溜了回去,又回营地里接着睡觉了。

猴子拍拍我的肩膀,说,睡吧,睡吧,没事了。自己先倒下身子睡了,很快就打起鼾来。

我一躺下,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回荡,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外面还有声音。后来干脆打开门看了看,外面是漆黑的夜,几点星星浮在空中,工棚中静悄悄的,确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我才关严实了门,躺下来睡着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来了,先去河滩上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见到死人脸。

河滩上空荡荡的,和平常一样,谁也想不到昨天曾发生了那样诡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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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也打着哈欠,扛着铁锨锄头,三三两两往河滩走。我问了几个人,他们都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炸营的事,更记不得昨天晚上还有人往水里走。

队长过了会儿也来了,嚷嚷着让大家报数点名,结果清点了几次人数,发现少了三个人。

我一下子慌了,想着昨天晚上炸营了,那三个人会不会跑出去没回来?

我忙跟队长将人数逐一清点核对,发现失踪的三个人,全是昨天晚上将黑棺推入河中的其中几个人。

一个老河工想了想,顺着三人的工棚找了一圈,发现窝棚外的泥地中有三行清晰的脚印,一直往前走,最后竟然通向了黄河里。奇怪的是,那脚印只有通往黄河里的,并没有回来的。

大家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时有人面色惨白,嚎叫起来:“黄河大王又收人啦,黄河大王又收人啦!”

我心中突得一动,他说黄河大王“又”收人了,难道以前也有失踪过的人?

我忙过去问他,那人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说半个月前这里来过一个黄河勘探队,帐篷就驻扎在这黄河古道上,他是伙夫,团得一手好窝头,负责给他们几个做饭。那天也跟今天一样,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人影。

我还想问他,队长却跑过来,拖了布鞋,用鞋底劈头盖脸抽了他几下,恶狠狠地说,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竟敢当着上面的人胡咧咧!入娘的!

队长明显对我们有些忌讳,不敢说那件事情。看来,半个月前失踪的黄河勘探队,八成就是我父亲那支。

我一时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心,像我父亲那样的黄河老手都在这里栽了跟头,这黄河古道里究竟有什么古怪呢?

我仔细看了看黄河岸上的脚印,雨后的脚印在泥水中印得清清楚楚,确确实实是三个人的脚印,直直走进了黄河中。我看着那三行脚印,也觉得奇怪,死人脸明明也走进了黄河,怎么没有他的脚印?他突然神秘出现,会不会和这失踪的三个人有关系呢?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大有古怪,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队长拉过几个老河工,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后来跟我们扭扭捏捏地商量,说按照他们的规矩,出了这样的事情,得找捞尸人才行。

他给我们解释,人淹死在水里后,三五日后,尸体腐烂了,就浮上来了,但是黄河泥沙多,人死在水里,很快就会被泥沙卷埋在水底下,只能找捞尸人潜入水下,根据死者入水的脚印判断尸体的方向,然后在泥沙中扒出尸体。捞尸人捞尸不收钱,死者家只用请他吃顿素饭,临走前在他中指处绑上一根七寸宽一尺长的红布条。这是为了辟邪。

捞尸人很快找到了,他穿了双麻鞋,将掺了黑狗毛的麻绳绑在腰上,用朱砂描了眉毛,顺着脚印潜入了水中。他在水下扎了个猛子,很快冒出头来,湿淋淋上了岸。大家忙问他看见那三个人了没有,他理都不理,直接上岸,烧掉了那双麻鞋,光着脚往回走。

队长觉得事情蹊跷,让老河工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了。

老河工跟上去,跟他沟通了几句,便是一脸恐惧地回来了。

队长问他:“怎么了?”

老河工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黄河。

队长着急了,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老河工结结巴巴地说:“他说,他说,那三个人还……还在水底下走路!”

队长一时没听懂什么意思,问道:“啥,人都死了,咋还能在水底下走咧?”

老河工哭丧着脸,说:“队长,这次可真是出大事了,他们三个变成水倒了,得请黄河水鬼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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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水鬼

这水倒我曾听大脑壳说过,不过这黄河水鬼又是什么人呢?

旁边一个老乡给我小声解释着,黄河水鬼就是黄河上专门克制水倒的人,行为古怪神秘,独居在黄河边上,从小养着一条黑狗,庭院中立着一根大竹篙,竹篙上绑着一块八角形镜子。

这些都是辟邪的物件。

在老黄河边上,关于水鬼的说法还有很多。

据说黄河水鬼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唤来黑狗,然后在院子里照一下镜子,若是无异,便回屋做饭睡觉。若是黑狗狂吠不止,镜中带血,他就会掉转方向,去黄河边上再走一圈,将身上的晦物去掉再回来。

有人说,水鬼从小就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洗眼,又在黄河边看了几十年黄河水,那眼里都带着闪电,能穿透浑浊的河水,一眼就能看到水下的行尸;也有人说,这水鬼都是从小养一只黑狗,黑狗就是吃黄河浮尸肉长大的,所以能不避鬼神,所向无敌。

不过这些多是传说,不足为信了。

队长听老河工这样一说,当时就皱紧了眉头。当年全国上下都在破四旧,批封建迷信,这要是真请来了黄河水鬼,那不是公然宣传封建迷信嘛!

后来,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既不属于公门中人,也不是当地人,正方便请黄河水鬼。以后上面要是追究下来,他也好推脱,就说当时是为民请愿好了。队长让我跟老水鬼好好说说,让他争取立功,化封建迷信为革命意志,争取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我欣然领命,给猴子眨了眨眼,两人直奔老水鬼那里。

解放后,全国都在破除迷信,老水鬼院子里立着的竹篙被折成了几截,镜子也被砸了个稀巴烂,一个黑瘦的老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失神地望着黄河,旁边卧着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黑狗。

老人是典型的黄河老人,他的眼睛像黄河水一般浑浊,头发也是泥沙一样的锈色,皮肤是古铜色,人仿佛是直接从土里长出来的一样。

我们结结巴巴说明了来意,老人却像一截木头桩子一样,坐在那里,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后来就摆摆手,让我们离开了。我们两人怏怏地回去。刚到工棚,便听到消息,就在半下午的时候,又有两个人发狂了一般奔到了黄河中,拦都拦不住。

那两个人,也是昨晚参与了沉棺的人。

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昨晚参与了沉棺的人吓尿了裤子,纷纷去找队长。有的谎称媳妇在家生娃,有的谎称要赶回去奔丧,反正不管怎么样,死活都不在黄河边待了,要死也要死在家里,不能死在外面。

队长没办法,只好让他们先回家,关了门找我们三个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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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猴子也参与了沉棺,现在看着死人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我也很着急,要是能解开这个黄河失踪之谜,估计我父亲也能找到了。

我想了又想,突然想起了那晚谢教授的猜测,说那黑棺中会不会含有什么放射性物质,影响了人的大脑,所以人才会莫名其妙送命。放射性物质是什么,队长也听不大懂,但是这个说法好歹也和科学沾点边,总比说黄河大王吃人好。

他让人把谢教授客客气气请来,虚心请教他该怎么办。谢教授听说人失踪后,也是大吃一惊,沉吟了一会儿,说按照古籍中的说法,他们几个沾了黑棺的是被招了魂,这个非得打开黑棺才能化解。

队长一下站了起来,说:“啥?!好容易把这黑棺爷爷请走,你说还要求它回来?”

谢教授说,他当时也低估了这个黑棺的力量。他本来想,这黑晶鬼陨不过是块能放射出电波的古怪石头,一旦远离这石头,人就没事了,不过现在看来,这黑棺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那黑棺除了鬼陨外,还有其他的古怪东西,这就要打开黑棺才能知道了。

队长说,那黑棺被推到黄河里,那时候风大水急,棺材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现在又要到哪找去?

谢教授本来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黄晓丽便问他,说要是找不到黑棺,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谢教授犹豫了一下,说,按照古籍的说法,凡是触摸黑棺者,恐怕都会消失在黄河里。

猴子大张着嘴,叫了一声,沮丧地坐在地上。

黄河水大,上万斤的镇河铁牛都能被黄河冲到几十里以外去,这黑棺入水后,哪里还能找到?

谢教授这时候建议,附近有一个著名的黄河水鬼,据说他在黄河上渡人几十年,眼睛能透过浑浊的黄河水窥视到水下之物,我们如能得他相助,一定能找到那沉到河底的黑棺。

我垂头丧气,告诉谢教授,我和猴子两人今天提着东西去找他,巴巴说了半天,结果人家正眼都没看我们一眼,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谢教授沉吟着,说他没被打倒时,在黄河滩上寻访老黄河传说,专程拜访过他,和老水鬼聊了一些黄河民俗,真是受益匪浅,原来英雄常出自草莽,真正的高人还是在民间。他最后沉吟着:“这个老船夫肯定很难请动,不过他要是知道了那件事情,也许会愿意帮你们。这样吧,我下午跟你们一起去见他,看他会不会帮这个忙。”

猴子激动地紧紧握住谢教授的手,称谢不已,连连说自己下半辈子就靠谢教授了,谢教授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让我记得带上那几枚玉佩过去。

有了谢教授的介绍,老人的态度好多了,将我们请进屋,却依旧对寻找黑棺之事只字不提。

谢教授让我拿出那几块玉佩,摆在桌子上,让那老船夫看看,这个是不是七窍塞。

老船夫缓缓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却一下子紧张了,问我:“伢子,你在哪里拿到的这些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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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2 08: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哪敢将上次的事情都说出来,只是随口说无意中进入了一个黄河边上的山洞,在那里一口大缸中捡到的东西。我一说完,老船夫就问我,我当时进入的山崖,是不是呈一个人脸形状?

他这一说,倒提醒了我,当时我坐在桑树上往上看去,那高大石崖就像是一张古怪的人脸,忙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像一张死人脸。

谢教授也说:“久闻三门峡的黄河古道中藏了座人脸怪山,据说那山洞中有三眼石人,我一直想去拜会,只恨找不到门路,没想到入口竟和那条铁链子有关。”

老船夫不住看着那几块玉佩,后来就问我,我捡到玉佩的地方,有没有看到死人?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老船夫问道:“真没有?”

我说:“嘿,你这老爷子,我骗你干嘛呀?难不成我把死人藏在家里了?”

老船夫才点点头,颓然坐在那里,没有再说什么。

黄晓丽这时候问:这个七窍塞又是什么东西呢?

谢教授解释着:“你拿的这些玉佩本是古代的七窍塞,王公贵族下葬时,要用一些玉佩封住两耳、两眼、两鼻孔、一口,就是七窍,这个你们都懂吧?”

我们点点头。

谢教授说:“但是你这些玉佩却多了一个。”

我还有些不明白:“多了一个?”

谢教授点点头,说:“你这里虽然只有四枚玉佩,却有一枚大小形状都不对,既不是封眼,也不是封耳,更不是封鼻,封口。”

黄晓丽问道:“那是封什么?”

老船夫这时候闷闷说了一句:“天眼。”

我们一下子愣了。

这天眼说的是人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神话中的二郎神杨戬就是三只眼,还有传说清代努尔哈赤也有三只眼。

但是我一直都认为这三眼之事只是传说而已,难道这世上真有三眼人吗?

谢教授说,三眼人的事情,其实在上古一些祭祀用的青铜器上有记载,好多出土的甲骨文中也有关于三眼人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多涉及上古一段隐秘的历史,就被隐瞒了。

他说在河南地区发现的仰韶文化,这是新石器时期的一段历史,也是中国古代从母系氏族转到父系氏族的一个过渡期。在仰韶文化后,才有了龙山文化等。仰韶文化也被称为彩陶文化,因为在仰韶文化遗址发掘出了许多精美的彩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三眼彩陶。

黄晓丽问:“三眼彩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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